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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剋夫女的詭計(潘朵拉婚紗會館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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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0:40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有容 - 剋夫女的詭計(潘朵拉婚紗會館之一)

會算命的奶媽說,她爛桃花泛濫成災,嫁多次不打緊,
還會克夫讓自個成寡婦,除非白馬王子來搶婚,才能破此作命格,
沒關係,她別的沒、就錢多和臉蛋兒。 
勾引男人上禮堂,變成婚紗會館的熟客,王子不來破壞婚禮她也可以自己逃婚去,
第八次了,王子終於開直升飛機來搶她,
嗄?可怎麼是個像“胡須張”的老胖熊?趕緊逃命只怕被熊壓,
她就算要失身,寧願借隔壁房間那個帥哥的身體來辦事,
只是她的男人運似乎用完了,一夜激情後帥哥惡質的拍拍屁股走人.
連第九次婚禮的新郎人選都莫名缺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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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0:51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緣起

  “奶媽,這個故事好好聽哦﹗再說一次好不好?”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臉上透著抹淡淡的紅.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眨呀眨的瞅著五十幾歲的婦人瞧。

  “小姐,我跟你說了好多次了,這不是‘故事’,是未來會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婦人慈愛的撫著她胖嘟嘟的小臉,嘆了口氣。“也難怪你說這是故事,畢竟你年紀真的太小了,說了你也不懂。”五歲大的小孩能懂什麼?

  即使是大人……只怕也會把她的話當成怪力亂神的一笑置之吧﹗

  “奶媽,什麼是‘搶婚’?”小女孩圓圓的臉蛋一偏,頭上的兩把綁發晃了晃。她想起奶媽方才說的故事,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懂耶。

  “搶婚就是……你要當新娘時、有人把你搶去當他的新娘嘍﹗”

  “很好玩嗎?”她的大眼又眨呀眨的。

  哎……她果然還是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婦人又是長長的一嘆,“如果長大後你還能覺得‘好玩’的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奶媽,誰會來搶我?”密長的睫毛一煽一煽,全然不知道搶婚兩字的嚴重性。

  “來搶你的人當然是你的真命天子。”她巫氏的天象卜筮在命理界可是小有名氣。如今不坐壇為人卜算消厄,也只是不願窺知天命為自己招禍。

  自古巫 醫者皆同,為人解去業障病禍,病禍即轉來自身。見苦不救,心上不安;見苦若救,自身不安。

  不過她既是小姐的奶媽,對於她的禍福實在沒法子置之不理,於是在她生辰那天幫她卜了個卦。

  按卦象來看,她家小姐是有福之人。雖然父母相繼辭世,可因生於富貴家境,物質無虞,且從小到大無病無痛,一路走來倒也算順遂。唯一的問題就出在她的婚事上。

  小姐的命格特別,爛桃花一路開,婚事多曲折,又有多次婚姻的命格。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和她結了婚,或有親密關係的男人還都不得善終。

  一個女人結了多次婚已經會遭非議了,若是還兼克夫,那世人將用什麼眼光看她?

  因此經過一番深思,她才想出了搶婚這法子。

  一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披了婚紗,進了禮堂,有眾人証婚,就世俗眼光那就算結婚了,由此破“多婚”命格,也算救了她那無辜的夫婿們一命。就她知道的,這樣的鬧劇只怕還不只上演一回,直到她的命定情人出現為止。

  此舉雖有些荒謬,可也算是沒法子中的法子了。

  “真命天子?是白馬王子的意思嗎?”

  “這麼解……也沒錯吧﹗”

  “來搶我的人是白馬王子,那我是白雪公主嘍?”

  奶媽被她的邏輯結逗笑了。“是啊﹗你就是奶媽心中的‘公主’﹗”

  “奶媽,王子帥不帥?”

  “小姐的王子一定很帥。”婦人拍拍她胖嘟嘟的臉。

  “奶媽,那他什麼時候來搶我?”

  ‘等小姐長大後啊﹗”

  “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還要很久、很久、很久……”

  “奶媽,那我要在那裡等他來搶我?”她天真的抬起一張圓嘟嘟的蘋果臉,“芽芽沒和王子說好地方,他會不會不知道到那裡搶我啊?”

  “不會的,他是你的王子,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不管你在什麼地方,他一定遇得到你。”是命中注定的,想躲也躲不開。

  “噢﹗”小女孩雪藕般的小胖手托著紅撲撲的蘋果臉,仰著臉笑咪咪的。

  她已經開始期待了。

  期待長大後被搶婚……

  有個很帥很帥的王子會來搶婚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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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1: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潘朵拉婚紗會館無論是外在建築,或是僅隔著一層玻璃落地窗的內部裝潢,在這婚紗街上都是會令人駐足多看幾眼,甚至流連忘返不想離開。

  巴羅克風格的建築,到處是玫瑰和蕾絲所營造出來的夢幻空間……

  喔﹗別忘了,在這建築的一角,還有個十多坪大的露天小廣場,那兒擺了三四張雕花鐵製桌椅,種了些花花草草,專供逛累了的路人休想。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落,卻可以感覺到潘朵拉的貼心,以及環繞著濃濃華麗、浪漫、優雅的古典氣息。

  經過這家店時,年輕女孩們的眼神總是特別柔和,裡頭陳列的美麗婚紗彷彿是通往福祉之門的鑰匙。

  婚紗或成熟、或可愛、或清純、或古典……不知道是設計師的巧思,或是會館陳列營造的氣氛,總覺得潘朵拉好像是透過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美麗模式在祝福有情人……

  透過婚紗,她們對婚姻起了美麗的憧憬。

  如果結婚的話,就是要這麼福祉啊……

  婚紗館門上的花鈴聲又響起,客人再度上門。

  今天會館中的“六大天才”有好幾個不在家,只留下策劃婚禮會場的創意總監兼會館會計的霍馨,和時時手上不離撲克牌的“神算”香景幽。

  “歡迎光臨。”

  兩人抬起頭來,看著推門而人的年輕女子,彼此心裡都是一怔。

  怎麼……怎麼“又”是她?

  進門的這位小姐他們兩人不但不陌生,還稱得上熟了。

  她和婚紗會館的從業人員雖然非親非故的,可三年前潘朵拉成立時接的第一樁Case就是她,接著更成為潘朵拉的常客。

  常客?她常介紹朋友來光顧嗎?不,是她自己常光顧這裡。

  包含半年前的那次婚禮至今,她已經結了七次婚了,四次在外國,三次在國內。每結一次婚,她就會造訪這裡一回。這次她又來了,莫非……

  羅曉芽約莫二十三、四歲,甜美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她絕對稱得上是個絕色美女,美麗的五官是難以挑剔的完美,尤其那雙含媚雙瞳最特別,當她笑的時候,流轉的媚態秋波恍若能勾魂。

  那種勾魂媚態似乎是與生俱來、不加矯飾的。但她年輕的純真特質並末因此而掩去,嫵媚和純真的極端氣質共融,也難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計其數了。

  來者是客.更何況她和他們雖為主客關係,實際上卻稱得上朋友。

  香景幽還沒開口,德馨已笑吟吟的打起招呼了。

  羅曉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香景幽遞上的那副撲克牌。“還要算一次嗎?”

  “規矩。”

  香景幽習慣為推門而人的客人奉上一副牌,好像已成為到潘朵拉來的客人要“道守”的規矩了。

  她聳了聳肩,依著次序洗牌抽牌。“來了八次玩了八次,前七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真不知道這第八次會不會有不同的結果。”

  前七次亮牌時全是黑壓壓的一片,首張還是人人都知道不是好東西的“鬼王”。又香景幽是不替人解牌的,看得懂牌意的人直呼他神算,看不懂的人莫名其妙之余,瞧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有時真的……很想在他身上量鞋號。

  她是看不懂牌中的意思,可也多少知道牌意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到潘朵拉來籌備結婚事宜堂堂邁人第八回了,也就是說,不包含她這次要結的婚,她已經結了七次婚,且逃了七次婚了。

  天啦﹗哪個女人能像她這樣無敵的,一連結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

  因為她結婚是為了等“真命天子”來搶婚,他沒來搶的話,她也只好在神父問 YesorNo之前腳底抹油逃了。

  第一次結婚她覺得新鮮刺激,第二次結婚她還覺得好玩有趣,第三次、第四次……到了後來,她邊逃臉邊黑……覺得自己實在很愚蠢。

  她好端端的新娘不當,沒事於啥把自己弄得跟逃犯一樣﹗

  逃到了上一次,她久等不到老是不出現,像早在人間蒸發、至今仍不露臉的“真命天子”時,她還真想干脆就嫁給唐允君算了,反正他人品好、長相好,家世也算一流,嫁給他不會太委屈自己的。

  只是,奶媽死之前的話像魔咒一樣的盤據在她腦海裡……

  小姐,你天生桃花相必有多次婚姻,兼又命中克夫,克中者非死印傷,非得等到命定伴侶出現才鎮得住你的命格,在這之前逃婚是唯一破解之道,切記、切記……

  就因為這樣,即使她已經逃婚逃得快變臉了,即使她遺逃連罵那個老不出現的“搶婚者”,還是不得不繼續。總不能因為她的“懶得逃”,而克死了無辜的新郎官吧?畢竟給捉來“充數”已經夠可憐了。

  周遭知道她逃婚理由的朋友並不多,知道的也多認為她實在太荒謬,認定她迷信過了頭,可真正見識過她奶媽卦象之神的人可就不這麼說了。

  奶媽曾替一個正值壯年的商界奇才卜卦,說他五十九歲那年的七月初不利歐美行,若其非去不可也要避開有一、七數的座位,反若那班飛機總數有兩百三十七人,是大凶數也絕不可以搭。

  即使她說得這麼明白,可那人一向是鐵齒出了名的,直斥易象卜卦乃是怪力亂神、毫無根據之說,對她的警告自是嗤之以鼻。

  結果他五十九歲那年的七月四日搭飛機要到美國,座位還故意買了第十七排的,表示他就是不信邪。

  後來,那班飛機發生空難,機上兩百三十七人無一幸免。

  自那一卦靈驗之後,捧著大把銀子找上奶媽卜卦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她一個也沒幫。

  那年秋天奶媽病重辭世了,在她剩下最後一口氣彌留之際,她把十二歲的她叫到面前,一再的叮嚀要她記住小時候她告訴她的話……

  十一年過去了,奶媽的話她一直不敢忘,她可是親眼目睹了她卜象之準的,老實說她很怕,怕嫁了一次又一次,克死了一個又一個的夫婿。

  為什麼她偏偏是命中克夫呢?那個“傳說中”鎮得住她克夫命格的男人又啥時會出現?

  第八次“婚姻’”了,這回是有人會中途搶走她呢?還是又得自己逃仍沒個準。唉……

  “第八次?”霍馨怔了怔。

  羅曉芽嘆了口氣,“對啊﹗我已經光顧這裡八次了。”穿了七次婚紗、進了七次禮堂,然後又腳底抹油的逃了七次﹗這一回又是個未知數。

  一個女人結了……不,逃了七次婚,不知道這第八次還逃不逃’﹗“你是結婚狂嗎?否則怎麼一連結了八次婚?”霍馨心直口快,話一退場門才覺得好像毒了一點。

  她笑了出來,眨眨眼,“哪是,我是為了光顧潘朵拉。”

  被反將一軍了,霍馨提起筆,“這回的婚禮比照前……呃,前七次?”別人的私事別管太多,工作工作﹗

  可她真的很好奇,她為什麼會結八次婚?而且她結婚也不是為了謀奪人家家產,她甚至連婚姻生活都還沒開始前就逃了。

  羅曉芽聳了聳肩表示沒意見。沒意見並不是真的沒意見,而是都第八次了,該確定的細節前七次都確定了。不過是場婚禮,想要有場什麼感覺的婚禮?想要穿什麼樣式的禮服?想要……她沒有那麼吹毛求疵,該要求、該說明白的之前都說了。

  話又說回來,又不確定某人出不出現,她也實在提不起勁的有意見。

  之後霍馨又問了她一些細節,羅曉芽也只是意興闌珊的回應,她大概是婚紗館有史以來最沒參與感的客戶了。而比起霍馨的問題,她似乎更好奇香景幽的掀牌動作。

  第一張是梅花A,然後紅心A、黑桃A……

  “有……有紅色的耶﹗”她脫口而出,一雙美目緊盯著呈八卦狀的牌。這副牌和之前的好像都不同。

  正專心之際,她的手機響了。

  “喂,羅曉芽。崔秘書啊……”幾秒後,她臉色驟變,嗓言忽然提升八度。

  “什麼?你說什麼刀那狗娘養的土匪﹗”耳尖的聽到身邊的抽氣聲,她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外走。

  霍馨的臉色仍沒從那句“那狗娘養的土匪”中恢復過來。在婚紗館這麼優雅的地方,難得聽到這樣震撼性的話,實在是……實在是有些給他回不了神。

  透過玻璃窗,仍可以看到羅曉芽倒豎著眉繼續講手機,說到激動處還會擾動著拳頭。外頭的“武俠片”好看,裡頭的牌局一樣不遑多讓,霍馨的眼睛一會兒外、一會兒內的好忙啊﹗

  終於外頭的火爆鏡頭結束,羅曉芽氣呼呼的上了她的紅色跑車揚塵離去。霍馨終於也能專心一邊了。

  香景幽掀了最後一張牌,他漂亮的嘴角揚高了。

  “喂,老香,這副牌怎麼解?”對於一個即將結第八次婚的女人,她對她好奇死了﹗

  “你覺得呢?”把牌撥亂,他又重新洗牌。

  又是那高深莫測的笑,透露一些些會怎樣嗎?“咕﹗小氣﹗不說就不說﹗”表面上看起來“了然於心”的樣子,也許他和她一樣什麼也不知道,這才什麼也說不出來。

  潘朵拉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洗牌聲和對帳時紙張翻動的聲音。

  幾分鐘後霍聲又抬起頭來,以手托顎。“第八次婚姻了耶,喂﹗你想,羅曉芽為什麼要結那麼多次婚?”她怎麼也無法放下這“迷思”靜下心來。

  “干麼問我?”香景幽話中帶笑。“結那麼多次婚的人又不是我。”

  最痛恨他這種事不開己的超然死樣子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事問你就對了﹗”

  他眉型略顯陰柔的墨色濃眉一挑,“真該死的冤枉﹗這種事問我這連一次婚都沒結過的人怎麼知道?”連頭都沒抬,他繼續排著手上的撲克牌。

  他說話的調調就是會讓人動肝火﹗“我也知道你一副沒女人要的王老五樣,我關心的是羅曉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連結那麼多次婚﹗”

  雖說她這會計是挺愛錢的,不但愛,還非常非常的愛﹗她曾誇下豪語,在三十歲前一定要賺進個人的第一個一千萬,要娶她的男人要拿得出一億給她鋪床睡……

  凡此總總,因此對於有生意上門她可是比誰都高興。只是……連賺一個人的錢那麼多次,她也會心裡過意不去。

  正因為這樣,她特別的關心羅曉芽,誠心的希望,這種賺了會過意不去的錢,這是最後一回了。

  “結那麼多次婚,也許她也挺懊惱的。”

  “那她干啥結?”當新娘不就該是快快樂樂的嗎?可她發覺,羅曉芽的笑容隨著婚姻次數的增加越來越少。

  “等人。”

  “等誰?”

  “王子。”

  結婚本來就是該等生命中的白馬王子出現嘍……咦?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她之前的結婚對象都不是她的白馬王子嗎?”

  這問題香景幽懶得回答她,而她再想不透那也未免太笨了,真的是白馬王子的話,她干啥一次一次的逃婚?

  霍聲也想到這點了,只是……既然不是命定的王子,羅曉芽又干啥要結婚?她不自覺的又看了香景幽一眼。

  原因這家伙一定知道。

  她湊近他,餡媚的說︰“嘿嘿嘿……我說咱們‘鎮館’的神算吶,你說,羅曉芽這一回,也就是她的第八次婚姻,你覺得她等的人會不會出現?”

  看他忽地抬眼看她,神情又是那該死的一派安然樣,甚至帶著戲謔的淺笑,她心知他又想玩花樣了。

  她先下手為強的退場門威脅他。“喂,我可警告你,別再說什麼‘你說呢’這種有說等於沒說的屁話,要不然……”她絞著腦汁,想著他有什麼弱點……

  “國王出現了。”

  她回過神來。他這次回答得太阿莎力了,一點也不像平常溫溫吞吞、天塌下來還當別人房子倒了的那個男人。

  “真的會出現?”第八次啊﹗不過會不會也來得太晚了一點?﹗

  “國王出現了。”他重複了一次,笑中別有深意。

  “咦?不對啊﹗羅曉芽等的不是王子嗎?出現的怎麼會是國王咧?”

  他看了她一眼,嗯哼﹗孺子可教也。

  霍聲的眉宇攏近,隨即像想通了什麼似的一放,笑開了,自言自語的說︰“國王總有一天會死掉,王子當然就媳婦熬成婆唆﹗所以王子變國王是早晚的事,那也就是羅曉芽等王子等到出現了國王也不奇怪。”

  沒錯,一定是這樣﹗

  聽著她令人啼笑皆非的論調,香景幽在心裡直嘆氣、有些人的悟性真是……太與眾不同了﹗不過,她這樣說嚴格說來也沒錯啦﹗

  是啊﹗等的既是王子,出現的怎麼會是國王?

  那個國王真的是“升格”後的王子,抑或是……

  哎呀吁,好戲開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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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1:2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在一家會員製的PUB裡、心情不佳的羅曉芽把昂貴的調酒當開水喝,那牛飲的粗魯樣看得坐在一旁的好友直皺眉頭。

  “喂,你從方才進來到現下,少說喝了五種以上的調酒了。”她不知道這樣雜七雜八的喝很容易醉嗎?“你當這些酒是免費喝到吐的嗎?”

  “氣不過嘛﹗”她喝了一大口的調酒。“拜托﹗那些可惡的公司老不死﹗我老爸死後他們就越來越不尊重我,而且還一面倒向我那野心勃勃的表叔,他們先是建議我把公司的經營權交出,我不同意,他們竟然試圖想掏空公司資產,要不是發現得快……”公司已有三分之一的資金給分散轉出。“幸好崔秘書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資金外移現象,因此到會計部門查帳,這才發覺內神通外鬼的預謀掏空事件。”

  想到難過的事,她又猛灌了一大口酒。“那些人都是爸爸信得過的部屬,也是我從小叫到大的叔叔們,如今他們竟然為了利益而背叛我?﹗”世態炎涼啊世態炎涼﹗還虧她為了感謝他們為公司的勞心勞力,主動的把他們的退休金加了一倍有余,平時的薪資也盡量做到分享公司利潤。

  她承認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可是,她真的很努力的在為那些幾乎一輩子的時間都花費在公司、勞心勞力的職員想。

  沒想到她對人掏心掏肺的,別人卻把那當腐心爛肺的忙丟棄,生怕丟慢了污了手似的。

  傷心、氣憤、不平的負面情緒使得羅曉芽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人生最難過莫若你待人好,人家卻不領情。

  “真可悲,偌大的公司我能相信的人卻少到可憐。”她嘆了口氣,“幸好我還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崔秘書。”這回的事要是沒有他,公司早完了。

  那個崔秘書的能力是值得信任,可他年紀輕輕……想必那些老頭兒要動公司資產也拉攏過他吧?畢竟他是曉芽身邊最得她信任的人,要是得到他的幫忙,他們可就更好辦事了。

  難道他對那些老頭兒開出的條件不曾心動?

  吉祥搖搖頭,“也別太信任倚賴,凡事留一手總是好的,有時最信賴的人反而給的是最嚴重的致命傷。”

  曉芽的毛病就是太信任人,從以前就是這樣。對於她這種傻瓜她也挺沒轍的,可這卻也是她最可愛的地方。

  “你現下看到的是人性最真實的一面,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人為財死,烏為食亡。”她一臉早參透世態炎涼的說。”沒什麼好怨的。”

  她在十年前也是要什麼有什麼的富家女,不過不善經營的老實爸爸把祖父留下的近五十億遺產給敗光了。幸好只是敗光,還有留下一間小醫院,沒欠下什麼債務,而又老爸是醫生,老媽是大學教授,生活還算過得不錯。不過也因此,她比羅曉芽早一步知道一些人情世故。

  “喂,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

  “是你的朋友就得附和你的傷心、你的沮喪?然後兩個人一起陷人痛苦泥沼?Z

  唉﹗那多沒建設性,與其這樣,那你還不如化悲憤為力量,回去以實力將那些不識好歹的死老頭踢出公司大門。”

  實力?醉眼看著好友,這兩個字即使是在她醉了,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你覺得我有實力?”

  “沒有。”真是朋友就不能騙地。

  “你這算哪門子的有建設性﹗”給她希望,又馬上摧毀。羅曉芽狠狠的讓杯底見大,召來傳者又要了一杯。“你覺得拿塊豆……豆腐去砸石……石頭結果會怎樣?”醉得連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豆腐迸裂飛濺四方,壯烈犧牲。”

  “沒錯,叫沒啥實力的我去挑戰那些身經百戰的死老頭,就像拿豆腐去砸石頭一樣,結果一定是豆腐壯……壯烈犧牲,石頭完好無缺。”她張著一雙朦朧醉眼看好友,“你覺得這樣做我能得到什麼?”

  “痛快。”

  痛快?﹗“我懂得頭破血流只是圖痛快?那找一部拖拉庫來撞會不會更痛快一點?”

  “你其實可以不必這樣賣命的,只要拉攏些重量級人物就成了。只要找的後台夠硬,你就能看著那些老人卷鋪蓋走路了。”

  “公司裡的那些人早向我表叔靠攏了。”她有的只是一些能力不錯的年輕部屬,可那些人職位都不高,即使能力再好也沒法子幫她什麼。

  吉祥神祕一笑,“往內找不到,那就向外借才唆。”

  “別開玩笑了,內都靠不住,外更沒保障。”頭好暈﹗是因為喝太多的緣故,還是因為談的話題的關係?

  “在外的人才只要關係不同,他不幫你都不成。”她笑看著她,“你不是快結婚了嗎?你想這回那個命定情人會不會來搶婚?也許他會是化解你危機的人喔﹗你覺得呢?”

  羅曉芽臉色有些蒼白的站了起來,她頭好暈,唾液猛冒,好像喝太多想吐了﹗她匆匆的往化妝室方向走。

  吉樣對於她的倉皇有些不解。“怎麼了?”

  她有些步履不穩的沖進化妝室,才停下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地板好像在晃動,連天花板上的燈都好像在旋轉……旋轉……一回頭……

  奇……奇怪,這裡的馬桶怎麼都長在牆上?猛然的甩了甩頭,她果然醉得神智不清了。找了個馬桶坐了下來,她搗住嘴巴,閉上眼深呼吸。

  不能吐、不能吐……她這酒國英雌喝酒喝到吐會笑死人﹗猛冒上來的穢物惡氣又給自己咽了回去……媽呀﹗好像在喝餿水﹗更……更想吐了﹗

  正在“人餿”交戰之際,有人推門而人,她直覺睜開眼……

  男……男人﹗

  彼此征了一秒,嚇了一跳,她尖叫出聲。“啊﹗色……色野狼﹗這裡是女廁,你來……來這裡干啥?”她情急之下站了起來,很快的又因站都站不住的坐回去,對方怔了征,高碩的身影退了出去,在確認了門板上的煙斗圖是男廁後,他再度推門而人。

  “你……你怎麼又進來?﹗”羅曉芽草木皆兵的脫下高跟鞋,扔了過去。

  對方閃過,冷冷的開口,“這裡是男廁。”

  “我在的地方會是男廁?我看……看起來像男人?”

  “你是女人,可這裡是男廁。”他瞅著她看,女人的醉態真是丑死了﹗

  “我說這裡是女廁就是女廁﹗沒……沒看到我坐……坐在馬桶上嗎?”

  “那是尿斗。”

  “是馬桶﹗”

  “尿斗。”

  “你看過有尿斗可以坐的嗎?”

  “至今只看過你坐在上面。”連尿斗和馬桶都分不清,太離譜﹗“女人,你喝醉了。”

  “哈哈﹗一個人只有在自己醉的時候才會說別人醉了。男……男人,喝醉了的人是你。”她手一煽一煽的,笑得很醉態。“呵呵……早說唄﹗放心,你喝醉酒走錯女廁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現下……”她手揮了揮,“出去、出去……”

  在她忙著趕這“誤入”女廁,而反還尿斗馬桶不分的臭男人時,外頭傳來男人們的對話聲──

  “喂,那家伙不會是想尿遁了吧?”

  “才喝第二 就想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走走走,我剛看到他往廁所方向來,一定躲在廁所了,去把他逮出來。”

  “霽袖兄,我們來啦﹗”

  兩個醉漢在外頭嚷嚷之際,風霽袖拉著羅曉芽進入隔間的廁所中。

  “喂你……”

  風霽袖連忙搗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開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誤人男廁吧?”

  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的縮回手之際,羅曉芽回嘴說︰“你……你在女廁才怕別人知……知道吧﹗”這裡好窄,兩人中間還有一個馬桶,真不舒服。“我……我要出去了﹗”

  她伸手要去旋動門把,他趕緊拉住她阻止……

  “霽袖兄,你在哪兒啊?”

  “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張望四下找不到人,倒是看到一只躺在地上的女鞋。這裡是男廁耶,哪來的女鞋?不重要……目前重要的是,風霽袖一定是躲在哪間反鎖的廁所裡了。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正要採取行動一間一間的查看時,忽然其中一間廁所傳出女人的呻吟聲。

  “啊……啊……痛痛痛痛……很痛哎﹗你就不能輕一點嗎?”這男人怎麼這樣,要阻止人家開門就不能斯文一點嗎?手抓得她病死了﹗

  呃?外面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這女人的“控訴”實在……實在太暖昧了﹗

  偷偷的由門縫望進去,果然看到兩雙腳,其中一只腳還沒穿鞋,可能是外頭那只橫躺女鞋的主人。至於另外一雙腳,自然是某個尿遁男人的嘍。

  女人的鞋就掉在外面,可見兩人是於柴烈火的天雷勾動地火,等不及的在外頭就動作了。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人稱“企業教父”的風霽袖在這方面是那麼隨性的人。不是傅言他是個冷血工作機器人,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全沒興趣嗎?

  也許對談感情沒興趣,可他又不是同性戀,又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在生理方面自然有需求。

  “輕一點……輕一點……要死了,就跟你說輕一點嘛﹗啊……痛……

  哦……這女的夠辣,怪不得連冰山都成沸水了﹗老天.光是在外頭偷聽,他們都覺得血脈債張,口干舌燥了。

  女人的聲音要是夠嘈,還真是能催情﹗怪不得0204正流行。

  “粗魯得要死,一點都不溫柔﹗”哎呀﹗這可惡的男人的手錶還不小劃傷了她。羅曉芽生氣的開罵,“你看﹗流血了,你這人隨身帶刀刃等著捕人是不是?﹗”

  又是一句令人想人非非、面紅耳赤的話。

  兩個男人互看了一眼……看來那女的辣歸辣,卻還是在家的,而風霽袖的“那把刀”也夠猛。

  閃人唄﹗這種曖昧的話聽多了對身體不好。

  聽到推門聲,風霽袖知道外頭的人出去了,他這才將廁所門打開。這地方還真是是非之地,原本只是想進來洗個手然後由後門離開,卻沒想到遇到這女酒鬼﹗

  之後為了避免她說出他的藏身處,才一並把她和自己關進廁所裡。只是沒想到……

  他很無奈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他低估了喝醉的女人的大嗓門。

  他自己能安靜的不讓外頭的人知道他就在理頭。也能阻止她提門出去,可卻不能阻止她說話。還有,進了廁所後他才發覺,那門縫還真不小,壓低身子由外頭往裡看,就能看見他倆的腳,再加上這女人唯恐天下不亂的“獨白”,這場景配上那席話,一傳出去,只怕不知道會給傳成什麼樣子了。

  要命﹗

  風霽袖的眉鎖得死緊,這女酒鬼實在太不按牌理出牌,再不走天知道又會有什麼突發狀況。

  才邁開步伐,後頭就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嘔吐聲,不必回頭都知道是某個女人正掏心掏肺的吐得盡興。

  不能喝還逞英雄,即使是丑態百出也是自找的。

  他來到門口,正要伸手推門之際,忽地又轉身……兩道眉像打了個死結似的,整張臉看起來又冷又臭。

  他來到已經吐得渾身軟綿的趴在馬桶坐墊上的羅曉芽身邊,掏出手帕把她嘴角臉上的穢物擦乾淨。

  “你還好嗎?”

  酒精在體內發酵,醉意排山倒海而來,她只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話,說什麼她不知道,大腦好像停止了運轉。有人把她抱在懷裡,溫暖的感覺令她懷念的想哭……

  “奶媽?”她把臉往溫暖的淒中磨蹭。“王子會出現嗎?”

  風霽袖抱起她往外走,懷裡的女人偶頭會低語,含糊嘟噥的話他壓根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醉意正濃,夢中奶媽的笑容仍是那麼的慈祥。

  “奶媽,王子真的會出現嗎?他現下人在那裡?”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奶媽笑說著。

  風霽袖沉穩的步伐往前邁進,一步接一步。

   ☆          ☆          ☆

  “這餅乾放了安佳的奶油、北海道的牛奶、雞蛋、白砂糖……還有肉桂和玫瑰。”施薇仙仔細的品嘗,用她異乎常人的味蕾剖析喜餅公司方才才送過來、未上市仍在試吃評估階段的新產品。

  她閉上眼幾秒後睜開眼睛。

  “哦﹗老天,我一定要告訴這家喜餅公司頭家,這奶酥的奶油放得不夠,只怕還偷摻了乳瑪琳,奶香部份荒腔走板的﹗還有肉桂味道太重了,這樣玫瑰的淡雅香氣不但帶不出來,兩者和在一起成了四不像的怪味。”

  潘朵拉婚紗會館內三不五時就傳出女人或高分貝、或喃喃自語的聲音,仔細一聽內容,全是在批評食物,難得的才出現一兩句讚許的話。

  每當聽到有個女人三句不離吃,把食物成份分析得一清二楚,也許連螞蟻不小心跌斷遺落的腿都吃得出來,甚至連出處也能說出個所以然,連珠炮似的說話模式老讓人跟不上。不必懷疑,她就是潘朵拉的“試吃名嘴”施薇仙。

  她這人除了吃之外,其他事都不太關心,天生粗線條加少根筋,標準的生活白癡。打個比方吧,她天天搭捷運上下班已有三年,可她卻三不五時的可以跳上反方向列車“去上班”,更扯的一次是搭錯了列車,結果三轉四轉又跳上反方向列車離去。

  寫下了食物評語後,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剩下的餅乾,在大快朵頤之際,容貌殊麗的美女設計師捧了一大把紅玫瑰走了進來。

  “早啊,傾容。”這個頭家年輕又沒架子,和她一塊工作沒什麼壓力,連打招呼的模式都像朋友、家人一般。

  一流的身材、少見的美貌、出色的穿著……華傾容根本就是潘朵拉的活廣告。美麗的婚紗設計師沒有浪漫完美的空間、氣氛是沒法子創作的,看看她浪漫的婚紗會館、另帥女親的工作伙伴,她呀,就是容不下一丁點的不完美。瞧,昨天才發現玫瑰已經過了最美的時刻,她今天便起了個大早的去買了一束新的。

  啊……沒錯,日子就是要這樣Grace的,華傾容揚起了優雅的笑容。

  “小仙,今天就只有你在家嗎?”她把花放下,坐了下來。伙伴們各有各的工作,或者是一些外務。六個人要聚在一起除非事先約,否則不太容易。

  呼﹗九十九朵玫瑰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哩﹗

  施薇仙還沒開口,華傾容已經看到了倒在暗房外,成為布景的男人。他一身發皺的襯衫和牛仔褲,還有一頭又亂又長的鳥窩頭,最奇怪的是他明明在睡覺,臉上卻還戴著一副特大的墨鏡。亂發和墨鏡幾乎遮去他大半張臉,只看得到他滿布胡礦的性格下巴,而讓他枕著當枕頭的則是一個超大、高高鼓起的帆布袋。

  一看到倒地而眠的邋遢男人,她的笑容不見了,她誇張的提升音量。“懊﹗我的天﹗這個……這個大型垃圾什麼時候又自己‘丟’進門的?”

  看著頭家臉上嫌惡的表情,施薇仙忍住笑。“呃,我十點進門時他就躺在那裡了。

  “這人……”切牙切齒、切牙切齒﹗一看到冷詰那又臟又亂又邋遢的直“傷”她眼睛的樣子,她不由得新仇舊恨全湧上了。

  “他有種就不要給我回來,我請他來這裡是當攝影師替新郎新娘拍照的耶﹗也不想想他待的是婚紗會館,瞧他線個二五八萬的自以為了不起,人家捧著白花花的錢上門,他不見得每個進來的客人都願意拍,挑人挑得比投胎的對象還嚴格,幸好他不在時,我還有可以情商的攝影師,要下,咱們潘朵拉的屋頂早開了個通風的天窗了。”啊──一看到他她就火氣直冒,殺人無罪的話她第一個拿他喂刀子。

  想當初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漠視他不修邊幅、直接衝擊潘朵拉整體美感的危險讓他來工作,不就是因為迷上他拍出來的作品。原以為他的才能能為她所用,結果……

  他寧可拿著相機不務正業的到處亂拍,也不願乖乖的給她工作,他……他當他是天上佛、桌上神,她有供養他的責任嗎?

       “攝影師多多少少有些藝術家的怪癖嘛。”真的很了不起,大概也只有他能夠把形象完美的頭家氣得端不住完美。施薇仙捻了塊餅繼續吃,他們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了,和她這閑雜人等沒有關係。

  “藝術家?有哪個藝術家把自己弄得像流浪漢似的?﹗你看看他那襯衫褲子,他絕對是一連穿了四、五天了,還有那頭長髮,我保證即使用光了一瓶洗髮精還洗不起泡,也許裡頭還藏污納垢的住了跳蚤虱子親朋好友一家﹗”她都已經故意揚高嗓門要把他吼起來,可他仍是一動也不動的繼續睡。

  好命的﹗在外頭流浪累了就回來睡?當她這裡是那裡?HOtel?﹗

  華傾容走過去狠狠的 了他一腳。“起來﹗你給我起來﹗今天沒把事情說清楚,你別想睡﹗不務正業的家伙,起來,我要Fire你﹗你給我起──來﹗”

  施薇仙端坐如儀的繼續吃,完全不受身旁“河東獅吼”的影響,這種戲碼打從冷詰出現潘朵拉的那天起,每隔一段時間總要上演一次,早見怪不怪了。

  一整盒的喜餅在連續的蠶食下已去了一半,她一手托著下巴,伸手又拿了一塊奶酥,視線則百般無聊的落在外頭的車水馬龍。

  玻璃窗外一部紅色的拉風跑車正停在潘朵拉門前,敞篷車上的女人是熟面孔。“有客人上門了。”她慵懶溫吞的提醒道。

  一聽到有客人,華傾容臉上的戾氣收放自如的盡斂,她反身將暗房的簾子拉上,又用高跟鞋後跟踩了一腳露出簾子外的大手,這才將“大型垃圾”完全隱藏住。

  簾子外的華傾容揚起優雅笑容面對來客的同時,簾子內的大型垃圾甩了甩被踩痛的手。

  真狠吶,這女人﹗

  臉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墨鏡後的眸子透出嘲弄。他翻了個身繼續睡。看見來者是羅曉芽,華傾容笑吟吟的迎了上來。“來看新娘禮服嗎?正好,你的禮服我昨天已經拿回來了,今天正想打電話通知你呢﹗”她是個禮服設計師,除了設計圖外,打板、裁縫都有專門的師傅。當禮服完成後,她最期待看到禮服穿在客人身上了。

  潘朵拉的新娘服和禮服幾乎都是替專人設計的。華傾容是個天才設計師,總能精準的捉住個人特質,然後賦予禮服特色。

  羅曉芽在嫵媚中保有純真是她特殊的風格,針對她的特別,她這次設計了一款新娘禮服和多款的晚禮服,不過後者用得上用不上就不得而知了。

  根據多次的經驗,羅曉芽總是在有機會穿上晚禮服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羅曉芽穿了多次出自華傾容之手的新娘禮服,自然知道她令人愛不釋手的浪漫優雅風格。只是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變得沒胃口,新娘禮服就更不用說了。

  試穿第八次婚禮的禮服?欽……無力感﹗比起試禮服,她今天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其實是……

  “香景幽在嗎?”她看了眼和會館門面相通的一扇門,那裡相通員工的個別辦公室。

  “他今天有外務,應該不會回來。”

  “那霍馨呢?”

  “你這回結婚的教堂不是選在英國嗎?她先飛到那裡去處理一些事了。”婚禮選在國外舉行並不造成什麼困擾,而又潘朵拉有不少Case是國際名人,因此租借一些場地和籌措事宜也得到不少方便。不過,就是要提前準備就是。“你有什麼場地的建議或是會場氣氛事宜要和她溝通嗎?”

  羅曉芽嘴巴啟了啟,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沒有。”

  見她的樣子有些失落,華傾容說︰“有什麼問題,可以說出來大家好幫忙。”

  看了眼施薇仙,原本要叫她坐過來一點,好幫忙想主意的。可見她手上又捻了一塊餅,嘴角沾了好幾顆黑芝麻,嘴巴又在哺前自語,八成又對食物有意見了。

  瞧了眼空空如也的喜餅盒,老天﹗她手上的那塊是最後一塊﹗一整盒西式喜餅沒……沒了?﹗

  不怕肥死啊她﹗看看她那怎麼也吃不胖的骨感身材……算她祖上積德。

  “嗯……那個……香景幽幫人家算命,他從來不告訴人家結果嗎?”

  “如果是進來他遞上的那副牌他是不解說的。一那人是怪人中的怪人,明明算得準,就是不輕易替人算命。其他的……看他心情吧﹗”

  “是嗎?”羅曉芽大大的失望。原本她想來問問,她這第八次的婚姻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的說。

  她要什麼什麼意外?當然是有人來搶她唄﹗

  好像打從上個星期到pub喝得酩酊大醉那天起吧﹗她好幾次都夢見奶媽。夢中的奶媽看起來很年輕,一點也不像她往生前病患膏盲、全身沒了點肉、骨瘦如柴的模樣,唯一不變的是她臉上和藹的笑。

  記憶中她總是遠遠的瞧著她笑,什麼話也沒說。嗯……唯一地有開口的一次,好像就是她醉得神智不清的那次,至於說了什麼……

  拜托﹗她連那晚鞋子怎麼會掉了一只,又怎會一身奇怪、可疑的尿味都不知道,能記得有夢見奶媽就算奇跡了。

  吉祥說那晚她找她找得快瘋了。由女廁找回PUB,又從PUB找回女廁,就是找不到她,後來她又找回PUB時,發現有個高碩的男人抱著一個女孩似乎在找人,湊上一看,這才找到她的。

  吉祥說,那男的很高、很帥、很冷、很酷,很不愛說話,看起來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吉樣又說,她身上又濕、又臭,還有一股尿騷味,腳上的高跟鞋還奇怪的少了一只。

  吉樣還說,那男的從抱著她出現到離開幾乎一句話也沒有,她問什麼他都當她是自言自語,到轉身要離開了,他像是重拾了說話能力。

  唯一說的一句話竟是──喝醉的女人,很丑﹗

  吉祥又說……

  哎喲﹗反正那晚的事她除了要去廁所,其他的完全沒有記憶,什麼都是吉祥說了算數。

  至於她口中那個很高、很帥、很冷、很酷,很不愛說話的男人,不管吉祥如何描述,甚至什麼身材像張東健、臉型像金城武、眼睛又像……她把能描述的全“具體化”了.可她還是什麼印象也沒有。

  算了,沒印象也好,反正她這輩子大概也沒機會再見到那男人。咳﹗敢說她丑?沒眼光。

  羅曉芽若有所失的嘆口氣,對於結婚的事她真的怕了。第八回了,真不知道這口結果如何刀老實說,她好累。

  和交往的對象不敢放下感情,目的只是在拐對方娶她,而等待的人又遲遲不出現,她真的想不再宿命的認真談一場感情,然後嫁給對方,可又怕對方真的為她成了短命鬼。

  這個不對、那個不成,她的壓力真的很大。

  “羅小姐,你要不要試試新娘禮服?”華傾容問她。

  解不了心中疑惑,她沒什麼心情。“改天吧。”她無精打采的站了起來,正打算離開時,華傾容又開口。

  “羅小姐,你的未婚夫等一下要來試禮服,你不等他嗎?”這個“準新娘”和她的未婚夫們好像一向都不怎麼有交集,就她看來,無論是之前的七任,抑或是最新的這一任,好像都是男的比女的認真、深情,只不過,她也不認為羅曉芽是那種喜歡玩弄人感情的花花女就是了,總覺得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了。”羅曉芽揮了下手。

  崔靖宇仗著是她準夫婿的身分,最近頻頻暗示她該有進一步親密了。

  她真的很不想害他。他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當他第一次牽她的手,隔一天那只手就得了回麻疹,怪的就只有那只牽她的手,而又是手交疊觸及的地方才有。她的手印就長成疹子狀“印”在他手上,當真是凡牽過必留下痕跡。

  第二次是親她的臉,結果第二天他的嘴就腫得像兩條並列的香腸。

  上一回他還不怕死的問她,要不要到他那裡過夜?

  她怕呀﹗她真的很怕在那之後他就當場掛在床上,或從此不能人道了。不想害他,而反對他也沒那種感覺,所以她婉轉的拒絕了。

  就是之前的無緣“丈夫”都有經歷過這種怪事,因此她才這麼宿命,要不,她早不玩這種要命的逃婚遊戲了。

  才要走出潘朵拉時,透過玻璃窗她看到有個人正好步下賓士車。

  哎……說曹操,曹操到。

  崔靖宇透過玻璃窗看到羅曉芽時,那臉上笑意就像由蜜甕裡撈出來似的。相較於他的熱情,她就冷淡多了。

  “我方才打電話要約你一起來婚紗館,可手機沒人接,沒想到就在這裡相遇了。”他算得上是個好看的男人,身高一七六公分,白白淨淨的很斯文。

  和羅曉芽認識就像是作夢一樣﹗不可諱言的,她吸引他的地方一直是外在條件,他不喜歡高挑的女人,她正好嬌小可人,他中意氣質特殊的女孩,她有股神祕氣質,尤其是那雙勾魂媚眼。有好幾次他就僅僅只是看著她就……就差些欲火焚身長相清純卻有魔女的特質,想來就心癢難耐。

  條件中最重要的是,他也在乎對方的家世,希望未來的妻子在事業上能對他有所幫助,而羅曉芽又正好是干金嬌嬌女,更棒的是她父母死得早,又只有她一個獨生女,早在幾年前他和表弟就注意到她了,只不過那時她身邊一直有人。

  娶了她是人財兩得,他當然不會錯過這機會。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在交往的第二個月就向她求婚,即使外頭有一些不利她的耳語不時的傳來。

  羅曉芽笑得有些尷尬,“你有打手機?可能方才忙著,因此沒注意。”她眼神有些閃爍,此地無銀三百雨。

  “無妨,既然在這裡遇著了,那就一起走吧。”他的未婚妻很能躲,常常三天兩頭的讓他找不到人,像上個月她到日本玩了兩個星期也沒讓他先知道,問她的秘書,對方也不清楚她詳細去處。

  不到半個月就要結婚了,可他還無法掌握她的行方,老實說,這感覺挺不好的。

  不過無妨,反正婚後把會好好調教她,讓她明白什麼叫“人妻之道”。婚前且忍她一忍,就一些“財產價值”來看,他絕對是沒什麼損失的。

  一起走?“嗯……不了,我和朋友約吃飯,改天好嗎?”

  崔靖宇有些不悅,可臉上還是勉強的擠出笑容。“咱們也有一個星期左右沒一起用過餐了,那個朋友的約不能緩一緩嗎?”他原本想,也許待會兒在車上可以小親熱一下的。為了能不節外生枝的結婚,他可是有好一陣子沒到風月場所了。

  這男人的眼神明明冷沉下來了,臉上卻還能帶笑,實在是有些恐怖。“結了婚後要一起用餐的機會可多了,但朋友不同。”他能笑,她就不能嗎?

  見面的次數越多,她就越覺得她不可能跟這樣的人結婚,誠摯的人在舉手投足間就會表現出真性情,而不是處處隱瞞、壓抑。崔靖字的不滿她看在眼裡,可他卻從不說什麼,一味的表現出寬大樣,這樣的男人……很有問題。

  婚前的溫柔不是真溫柔,婚後才見真章,他打算讓她婚後才發現他的“真性情”嗎?哎,恐怕沒這機會。

  “也對。”婚後,妻子就是他的所有物,哪容得下她和一些不相干的人來往。羅曉芽揚起了笑,“沒事的話我先走嘍﹗”揚了揚手,她和他擦肩而過,朝著門口走去。

  “崔先生,今天來試和服嗎?上一次你說的那……”

  不待華傾容把話說完,崔靖宇即冷淡的開口,“不用了。”隨即也離開。現下是什麼狀況?華傾容怔了怔。

  看著這對未婚夫妻間奇怪的互動,又注意到方才指關節握得泛白的崔靖宇,她不禁哺哺自語,“這對未婚夫妻也太怪了吧?方才那一拳出去會出人命的。”她將禮服放回了原處,忽地提升了一些些音量。“你說對不對,小仙?”

  施薇仙打了個隔,一肚子的奶酥,心想,如果現下有杯熱騰騰的大吉嶺紅茶就好了。

  “什麼對不對?”她一臉什麼都不太清楚的表情,然後憨態的一笑。“我只知道,現下如果有杯熱紅茶的話,那是最對不過的事。”啊……紅茶紅茶﹗要大吉嶺的,再不要英國的也可以,千萬不要大陸雲貴的爛茶渣﹗茶溫要剛好,浸泡的時間不宜太久……

  “嗤﹗豬八戒﹗”除了吃什麼事都狀況外。

  施薇仙由美食的幻夢中抽離,一臉委屈,“怎麼罵人了?”世上沒像她那麼骨感的豬吧?

  “哪是罵你,別急著自己承認行不行。”一口氣不知往哪兒發,她忽然想到暗房外還擺了個大型垃圾。站了起來,她走過去拉開暗房的簾子,伸腳往某人身上又是一 。“起來了。豬八戒﹗”

  門上頭的花鈴又發出一陣協耳好聽的聲音。

  “傾……傾容,又有客人來了。”

  華傾容將暗房的簾子拉上,一轉身又是甜美治人的笑臉。“歡迎光臨……”這回客人又是誰?定限一瞧……

  咦,這俊雅絕倫的男人不是……

  喔──這也許會是有史以來最大筆的生意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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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2: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在古色古香的教堂結婚果真就是感覺不同。

  秋天的英國景色迷人,轉紅的視葉映襯著白瓦教堂別有一番風味,激涼的徐風吹來,並不覺得涼,反倒令人覺得神清氣爽。

  隆重盛大的婚禮已快結束,新郎笑容滿面的挽著新娘的手站在神父面前,渾然不知在不遠處的私人別墅中,有一架直升等在一旁,蓄勢待發的等著帶走能讓他少奮鬥二十年的美夢。

  迥然不同於新郎美夢即將達成的志得意滿,新娘卻是窮極無聊的在倒數著時間。

  抱著一絲絲的期待,羅曉芽又結了一次婚,堂堂邁入“梅開八度”。從方才她步上禮車時就一直在祈禱,希望那個命定該來搶她的人就不要再拿喬了,快快來搶她吧,別再讓她結婚給得快得結婚恐懼症了。

  可越是靠近回答 YesorNo時間,她的心就更往下沉。

  那個害她得結八次婚的男人又缺席了。

  她聽著神父哺哺自語的念著對新郎新娘亙古不變的問話,忽地感到極為煩躁,連崔靖宇的那句“Yes”都令她想翻白眼。

  “羅曉芽,你願意一生一世……”

  等不及神父把話說完,她就按下了腰間的按鈕,待在私人別墅的直升機升空了。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能嫁他,不,是根本不想嫁。”

  “你……你說什麼?﹗”崔靖宇臉色驟變。“你在說什麼瘋話?﹗不能嫁?都這個時候了你才說不能嫁?﹗”他急了,根本端不住什麼紳士風度。

  坐在觀禮席的華傾容一臉哀怨樣,她的位於距離新人是稍遠了一些,根本沒法子聽見他們說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好像又出問題了。“不……不會又出狀況了吧?”她心裡直嘆息。啊,她為了賦予新娘福祉所設計的婚紗……鳴……不會又要浪費吧?

  霍馨心直口快的說︰“老天,她不會要湊十次吧?”

  永遠慢半拍的施薇仙腦子裡仍想著方才口中含的喜糖味道……怪怪,裡頭有咖啡、牛奶,還有什麼啊?發覺霍馨正用手肘碰她,回過頭去好像有人等著她的答案。“啊?”

  “你說呢?”

  說?要說什麼?“新……新娘嗎?嗯……哈哈……她今天真是美呆了,出自傾容手中的禮服穿在她身上就是不同,Wnd的自然新娘妝和型式也夠完美,還有……今天的婚禮氣氛也夠浪漫……哈……一切都好棒﹗”該捧的人都捧到了,不會得罪人了吧?

  咦?美女頭家的臉色變了,霍馨則是唾棄的看她一眼,她說錯了什麼嗎?

  沒救了﹗“我在問你,你覺得這回新娘會用什麼模式逃亡,干麼拉拉雜雜的牽拖一堆?”心不在焉就索性裝傻,干啥弄得像雞同鴨講。

  “她……她又要逃了嗎?”少一根筋的人神經總算及時補全了。

  “像覺上是。”剛開始的幾次對於這種誇張的情形霍馨還莫不能適應,只是第八次嘍,她早習慣成自然,而且,已經適應到能把這種情況當“電影”看了。

  知道看電影的最大樂趣在那裡嗎?絕對不是看結局,而是猜劇情,猜測劇情接下來會怎麼演。

  對她而言,羅曉芽領銜演出的“逃婚記”中最精采的部份就是──她要怎麼逃?

  在海曼島的婚禮,她乘汽艇溜之大吉,之後又有哈雷逃婚記……逃亡花招之多,讓人目不暇給。這回她又有新點子嗎?

  華傾容揉了一下發疼的太陽穴,嬌滴滴的低嚷,“哦﹗老天,千萬不要﹗饒了我吧﹗”同一個人的婚禮她參如了八次,同一個人的禮服她也設計了八次﹗也許還會有第九、第十次……頭暈、頭暈。

  “傾容,你覺得她這回會怎麼個逃法?”霍馨的眼神發亮。

  “呃?”

  “直升機。”沒人問她,施薇仙小小聲的說。

  華頗容和霍馨耳尖的聽到她的話,同時往她身上瞧,臉還湊得老近。

  “我……我又說錯了什麼?”她身子縮了縮。

  華傾容一臉不信。“你的確說錯了,直升機,開什麼玩笑﹗”

  一想不到你也有這樣的‘見解’與我心有成威焉。”霍馨笑了,這家伙不笨嘛﹗只是平常時候給食物分了心。“如果真的是直升機,那她的逃亡途徑可就陸海空全齊了﹗

  “陸海空?你當是哪一家的全餐嗎?”華傾容硬是持反對票。“不可能啦﹗絕對不可能。”

  “下注、下注﹗”

  “下注就下注,誰怕誰﹗”

  這頭潘朵拉婚紗會館的女天才們下注下得熱絡,而另一頭的“下注”對象正進行著無言的結局。

  對於崔靖宇的回應,羅曉芽早就習慣。經驗果真是累積來的。“我嫁了,你會後悔,我也會後悔。”娶了她會把自己克死,他只是結個婚,犧牲沒必要這麼大吧﹗

  崔靖宇挽住已轉身想走的新娘。“不後悔,我絕不後悔﹗”現下只要能留住這不知道吃了什麼瘋藥的女人,什麼都好說。“娶了你這樣的如花美眷,我怎會後悔呢?”老婆夠美,他有面子,老婆有錢,他後台變硬。這種人財兩得的對象放棄了,他才會後悔。

  “包括我克夫?”

  “克……克夫?﹗”

  看到他驚愕的表情,她笑了。“我的命可硬著,嫁誰克誰,我勸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甩開他的手,在眾日睽睽、一室的喧嘩下,她往教堂外走去。

  回過神時,羅曉芽已在五、六步外了,崔靖宇忙拉開喉嚨。

  “喂,站……站住﹗你別想一走了之,來人吶,快把她逮住﹗”什麼克夫?﹗根本就是怪力亂神。

  身後有一票人準備逮她,羅曉芽干脆將裙子一撈,快速的往前跑。直升機早等候在外頭,反放下了繩梯,她一把攀住,身手俐落的往上爬。

  “喂,回來﹗我叫你回來﹗”崔靖宇追出教堂時,正好看到她攀上直升機,待他上前要把她扯下時,她已在他構不著的高度了。

  他氣急敗壞的狂亂叫,“你回來﹗d#amnit﹗回來﹗你這賤貨、瘋女人﹗留下這攔攤於叫我怎麼收?回來……”

  呼﹗這男人風度果然不好,連“d#amnit這樣的粗話都罵得出來。去他的,幸好沒嫁成,萬幸萬幸。

  直升機飛得夠高了,肯定自己逃婚成功,她這才有心情向前來救她的“英雄”們致意。一轉身……咦?

  開直升機的高痙老人和正朝著她咧嘴笑的老胖子她怎麼都不認識?原本計畫在逃婚自救中開飛機的人,不該是吉祥的朋友保羅和史瑞克嗎?怎麼是……

  “無預警的,她頭皮一陣發麻。

  “你……你們是……”當羅曉芽要問清楚時,直升機後又有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喂﹗回來﹗給我回來……”

  不會吧﹗崔靖字的丹田這麼有力嗎?直升機都已經飛得這麼高了,他的吼叫聲她還聽得到?她好奇的往下看了看……好高

  崔靖宇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怎麼會有聲音?這聲音……哦﹗老天,這聲音不是崔靖宇的,而是吉祥的﹗

  羅曉芽往後看,在她搭乘的直升機後還有一架,吉祥正罔顧死活的拿著擴音器朝外大吼。

  “回來……喂﹗曉芽……你上錯飛機了,回來……”

  “啊?你說什麼?”直升機的聲音太大,她聽不到她說什麼。

  “你上錯飛機了﹗回來……”

  她看得出來好友似乎很慌,可慌什麼?“拜托﹗她到底講什麼?”

  “Honey,我想你的朋友可能是在告訴你,你上錯飛機了。”

  “上……上錯飛機?”頭皮又是一陣麻﹗她杏眼圓蹬。“可……可這架直升機擺明了就是來接我的耶﹗”直升機的速度加快,高度也漸攀高,已到不適合打開機門的程度。門一開上,任吉祥的聲音再大她也不可能聽到。

  “哦,親愛的,這真是個天大的誤會。”六十幾歲的胖男人明明是東方面孔,可說起話來卻是洋腔洋調的。

  右一句Honey,左一句親愛的,這種有如情人般親密的話,出自一個年齡大到可以當她爸爸的男人口中,還真有些反胃。“什麼誤會,難道你的直升機不是來載我的嗎?”她知道是搭錯,可……可是……

  這也只能怪載錯人了啊﹗不是來載她,沒事干啥放下繩梯。

  “如果你堅持的話,要這麼說也沒錯。”

  什麼叫她堅持?從方才到現下她有堅待什麼嗎?她被弄糊塗了。’‘是來接我就是來接我,不是就不是,干麼說話這麼反反覆覆?”

  “事實上……我們不是來接你,而是來搶你的。”

  “搶……”狠狠的咽下一大口口水,她差些嗆著了。“搶……搶我?咳咳……”

  “原本是這麼打算,沒想到我們才放下繩梯,尚未採取任何行動,你就上道的自己爬上來。”老胖子戴了副墨鏡,還留了落腮胡,看起來真有些像搶匪,只是年紀大了些。

  “也就是那繩梯是你用來搶我的工具?”而她自己奮力的往上爬,把自己奉“上於”。

  哦﹗不會吧?﹗

  “這件事情我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天啊﹗羅曉芽看了看後頭,發覺吉祥坐的直升機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兒去了。

  夠絕望的了,連個求救的對象都沒有。

  “你在等你朋友救你嗎?”

  被猜中了心事,她一臉打擊。

  “那你可能會失望.老歐以前是開戰鬥機的.速度上沒人及得上他。”

  她力求鎮定,“你們搶我是為了錢吧?要多少你開口﹗”這年頭的治安真是太差了,連逃個婚都會被綁架。

  對方沒開口,伸出食指搖了搖。

  伸出食指是指“一”嗎?“一百萬?”

  又搖了搖。

  “一千萬?”

  還是搖了搖。

  “─……一億?”見對方又打算搖,她的臉沉了下來。“別太過份,我告訴你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多也給不起,也不會給。”

  “親愛的,你誤會了,我不要你的錢。”

  “那你要什麼?”那句親愛的叫得她全身發毛。

  “你的人。”

  她的人?她倒抽了口寒氣,臉色倏地發白。“也就是說……要我嫁……嫁你?”

  “哦……別誤會,我已經有老婆了,雖然死了。”

  羅曉芽的絕望繼續加深,還不是當老婆,而是情婦﹗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她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那就是──

  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奶媽在十多年前預言,她的真命天子會在她結婚的日子搶走她。

  回過頭看到一臉落腮胡的老胖子……

  奶媽的話像詛咒一般回蕩在腦海……來搶婚的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切記切記﹗

  “你……你今天是特地來……來搶我的?”

  美麗的新娘怎麼說起話來像學羊叫,抖得還不是普通的厲害。“不要懷疑,我很有誠意。”

  眼前這個像胡須張一般的老胖子,竟是她每天期待來搶婚的真命天子、英俊王子?﹗

  十多年來的美夢在乍見事實的瞬間全粉碎了,她再仔細看了活人版的胡須張一眼,忽地悲從中來,一滴滴卡在眼角。

  王……王子?王子和胖子僅一字之差。

  忽覺一陣暈眩,她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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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3: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羅小姐,請回房。”

  後頭跟了三、四個保鏢型的人物,咬了切牙,羅曉芽也只得又乖乖的回房裡。“又被逮回來了。”坐在床緣喃喃自語,她一臉的不平。

  她被“綁架”捉回這個像古堡似的大房子已經第二天,又也逃了第八次。

  她怎麼可能不逃呢?要她嫁給一個年齡老到可以當她阿爸的男人,不逃才奇怪。只是,說也奇怪,對於逃這碼事地算是個中高手了,好歹她也逃過八次婚,可她就是逃不出這個房間。

  她什麼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計全用上了,卻總是在步出房門的下一秒就給“請”回房間。

  老天,她剩下的時間不多,因為她聽說老胖子今天就打算“解決”她。

  解決?天啊﹗她再遲鈍再果也不會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太……太可怕了﹗

  不行,就算逃不掉她還是得努力到最後一秒鐘。

  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地方還真是夠“安全”,連個陽台也沒有,不但可防人進來,還可防人逃出去,她懷疑這房間是專門為她設計的。

  坐在床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完了、完了,難道她的一生就要毀在一個老男人手上嗎?

  一想到那只老胖熊……她還得和他大玩親親?啊﹗光是想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倏地站起身,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吶喊著逃亡﹗逃亡﹗逃亡﹗

  人的求生意志一定可以戰勝一切逆境。在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後,羅曉芽果然發現了一條掩在巨畫後的密道。

  這密道會通往那裡?不知道。

  會不會是和那老頭兒的房間相通的?她猶豫著要不要進人。要是好死不死的真的是如此的話那她不是羊人虎口嗎?可如果不試試,也許她連一點點機會也沒有。

  哎……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賭了。

  在黑漆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且通風不良的密道中走了一會兒,她突地撞上了一道牆。

  “啊﹗好痛﹗”頭上腫一個包了。要命,撞得太用力,她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伸手摸了摸石壁,試著用力推……咦?好像是可以活動的耶。她將石門一寸寸的往外推了一個縫,傾聽外面的動靜好一會後,才再使力,等整個人閃了過去,又把門推回原狀。

  這裡也是一個房間,而且比她被關的那間更大。而由這房間的陽剛感覺看來,應該是男人的房間。

  擁有一棟像城堡一樣的大房子,那個老胖子還有錢。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要他。

  石門的外頭是一大片中東風格的壁毯,她偷偷的躲在桌子下找機會逃亡。

  等了好一會兒,空空的房間好家沒人,她正要爬出桌底時,忽然有人開門進來,她趕緊又將身子縮了回去。

  門被推開後,有兩男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雙裹著合宜西褲修長的腿,這雙腿修長得過火,彷彿是走伸展台的男模才擁有的,隨著彼此距離的拉大,她漸漸的可以看到男人頸部以下的一切……這個男人十分高瘦,由身上一絲不苟的高級西眼看來,想必做起事來也屠於那種六親不認的工作狂。

  至於跟在後頭的是個矮胖的男人。

  “先生.明天的會議要全取消掉嗎?”矮胖的男人問。

  “除了早上各國的主管連線會報外,其餘的一律取消。”低沉的嗓言恰人而悅耳,卻讓人感覺威儀冷漠而有距離感。“對了,有空叫機師檢查一下直升機,後天到鹿特丹開會我要用到。”

  “是。”

  矮胖的男人退出去之後,男人脫下外套、扯開領帶,然後解開襯衫扣子,待他解到酉褲上的扣子又將襯衫下擺拉出來外放

  隨著男人的動作,羅曉芽竟然感到一陣口干舌燥,她不是吉祥,對“肌肉”沒有戀物癖般的執著,可……可是這男人若隱若現的肌肉……

  咕嚕,她又吞下了好大一口口水。

  好性感吶﹗

  就在男人似乎有意再繼續往下動作時,外頭很殺風景的傳來一陣叩門聲。

  “進來。”

  穿著傭人製服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頭。“先生,風老先生要我過來問您,有沒有看到一個年約二十三、四的東方女孩到這裡來。”

  “沒有。”那老頭子一向好客,有時客人喝醉了還會跑錯房間。

  男人關上門後,走到羅曉芽藏匿桌子的斜對面沙發椅上坐了下來,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修長的手指輕揉著太陽穴。

  好……好俊的男人﹗總算看到他那張帥氣軒昂的臉,好看到稱得上漂亮的五官,儒雅斯文的氣質……羅曉芽的心跳得好快。

  這男人真是好看﹗

  驚艷過後則是苦惱。完……完了,他那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她,那她還躲個屁﹗

  不過,他現下正閉著眼睛,如果……如果她夠幸運的話,也許可以在被他發現前逃出去……神明保佑、奶媽保佑啊……

  她小心翼翼的由桌底爬了出來,躡手躡腳的一步步朝門口移動。一步、兩步,要邁出第三步時,冰冷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誰在那裡?”

  完……完啦﹗身子僵了僵,她的直覺回應就是一賭運氣的往外沖。這個時候她要是傻不隆咚的停在原地任人宰割,那她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她還想賭,可下一瞬間房裡的燈全滅了。

  “喂,你……”逃亡不成,羅曉芽心跳得好快,她的手已觸及門把,可發覺門鎖上了。這房裡的一切好像都是電腦化。“你……你想干什麼?”

  彼此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僵持了一會兒,猜不透對方心思的她又急了,沉不住氣的開了口,“說話啊﹗你想干什麼?”

  男人仍沒有回答她的話,可房外很快的又響起一陣叩門聲。

  “誰?”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著羅曉芽,恍若在黑暗中仍能緊盯獵物的豹。

  “想找你聊聊的人。”

  是那個老胖子的聲音﹗羅曉芽嚇得連大口喘氣都不敢。

  老天,他……他找來了﹗如果現下出去的話,那鐵定是羊人虎口的給逮個正著,她可能成為他的地下夫人、情婦……明知道在房裡的這個也不見得是會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可她還是不由得回過頭的向他求援。

  斂起的劍眉在看清楚待在房裡的女人是誰那一瞬間松緩了,眼中掠過一抹訝然,他眉宇習慣性的一挑,而後又恢復一派的漠然。

  “老頭子,你找我有事?”

  “想在你房間找一個人。”

  男人深沉的眸子略過羅曉芽,直盯著門板。“我也正好有事找你,爸爸要我轉告你……”

  轉告什麼都尚未說.只聽外頭的男人匆忙的開口,“呃,我忽然想到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處理,先走啦,轉告的事改天說、改天說﹗”

  久久外頭不見有動靜,羅曉芽才小聲的開口,“他……他走了嗎??”

  “打開門瞧瞧就知道了。”男人溫溫吞吞的調調擺明了就是事不關己,甚至由他說話的語氣中,她還聽出了嘲諷。他明知她擔心那死胖子還在外頭,偏要她打開門瞧瞧。

  他方才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中幫了她,可對於她這救命恩人,她還是……很不爽﹗

  “喂,你這個地方到底安不安全?”她覺得那老胖子大費周章的搶婚,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了她的。所以,暫且她覺得往外逃不是智舉。

  “我安全並不代表你可以是安全的。”

  她咬了切牙,她已經適應了房內的黑暗,看了眼冷漠不帶人氣的男人。“你這人說話真的很令人討厭,話不投機半句多。”

  揚了揚眉算回應了她的厭惡。“那你……閉嘴﹗”

  這男人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說起話來這麼令人想扁他﹗“哎呀﹗你……你真以為我喜歡跟你說話嗎?我……”

  還沒來得及發表她的感想,外頭又有人叩門,又是來找人的……

  羅曉芽的火氣還來不及發洩,很快就給恐懼給吞得一點也不剩。

  老天﹗難道一大票人還在搜索她嗎?可見那胖老頭根本沒想過要放棄她。光是想到老到可以當她爸的男人就是她從小期待到大的白馬王子,她就異常激動。

  不行﹗奶媽,我絕對不要嫁給你口中的命定情人了,那死老胖子,那不叫“鎮”得住我,絕對是“壓”死我﹗還有那不叫王子,那叫胖子﹗

  我決定了,此時此刻我要邊天行事。

  勾魂的眼望著男人,她一步步的向他邁進。“我告訴你,我實在很不喜歡你這種人,自以為是又高傲自負,最最可惡的是喜歡看人野狼狽無助、可憐淒慘的樣子。

  “不過……”她來到他面前,雙手撐著椅臂,將身子傾向前看著他。“你有一副看似不錯的好身材和不難看的臉蛋。”

  “客氣了。”

  “少說風涼話。”

  冷眸對上她勾魂般的媚眼,她溫熱的氣息攏近他。“你在為獻身找藉口?”這女人的眼中沒有以往接近他那種別有目的的女人眼底的貪婪,也沒有愛上他的熱情狂亂。

  “我知道這事很荒謬,不過,我不希望以後一想到這種事,就只記得一副大胡子和一身肥肉。”她可不希望以後還得靠看心理醫生過日子。“記得,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身體辦事。”

  “這回你又喝醉了嗎?”

  她沒聽出他話中有話。“我沒醉,清醒得很。”她把臉湊近,瞇了瞇眼,一臉威脅。“聽清楚了,只是借一下你的身體辦事,辦完事後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誰。” 今天的事即混亂又複雜,她狗急跳牆了。

  “ 哪來的銀貨兩訖?我的‘貨’奉上了,那你的‘銀’是什麼?””

  問題很簡單,答案卻很難。她的銀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今晚之後一定會逃得遠遠的,不會再有讓彼此相遇的機會。

  “隨便啦﹗”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一把抱住他,發狠的以一記強吻堵住了他的口。

  男人似乎不習慣被動,一個翻身他奪回主導權,冷眸在黑暗中炮動,口氣仍是溫吞似不具威脅性,可那話就是字字清晰的烙在心坎。

  “隨便的意思對我而言就是任我宰割,你確定?”

  她是認為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啦,可為什麼他的話就是令她倍感壓力?﹗好重,重到……她不得不開口,“那……那你要怎麼樣?”

  像是許下承諾一樣,他一字字說得斬釘截鐵,完全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你是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都給我記住了。”

  “我……”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出,一陣激情的熱吻吻得她頭暈目眩,忘了身處何地。

  待她恢復一點知覺時,她已赤裸的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身上昂貴華麗的白色禮服則躺在地上……

  一陣陣銷魂的熱吻和愛撫激蕩呼喚著原始的慾望,她雙手笨拙的回應著男人的熱情。

  啊──太感動了﹗這個男人的身材不但看起來棒,連觸感都優質,當真是減一分嫌瘦,增一分則太胖。

  唯一的缺點是這男人太色﹗看不出來冷冰冰的他在床上竟是如此的大膽邪肆,他幾乎口舌並用的膜拜了她光裸身子的每寸肌膚,害得她腦袋瓜一片空白,什麼也不能想,身子不由自主的弓向他,乞求他更親密的接觸。

  在漫步雲端之際,某只色野狼在她櫻峰上當了一口。她迷醉的眸倏地睜大。“喂﹗會痛耶﹗肉不是你的啊﹗”他咬她……咬她的胸博﹗

  男人悶笑,繼續他的掠奪動作,而反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放肆……轉眼間已來到她的私密之處。

  “我……我的話你……你聽到了……嗯……啊……”他的唇舌太邪恣,她沒法子正常思考,把話講得完整,嬌吟聲取代了未說完的話。

  羅曉芽的警告似乎沒什麼作用,因為在一陣銷魂嬌吟後,撕裂的疼痛令她再度瞪大了眼。

  “嗯……”她的淚水還巒在眼角。“要……要死了﹗很痛耶………別……別動……”

  “我叫你別動……”他的速度放緩了,可沒完全停下來。“你……你是故意的,我要是死在床上,對你有什麼好處?﹗”痛痛痛……她可從小就挨不得一點疼哪﹗

  她憤怒的眼對上他帶笑的眸子,火氣更大了。“你是故意的﹗我……我要告你,請一堆有名的律師告你……告你蓄意傷害﹗”

  在這種時候還能抱怨發火的女人還真是不多。他除了眉眼帶笑外,鮮少勾揚的冷硬嘴角也奇跡似的有了孤度。

  羅曉芽更加確定他是故意的。“你……我一定要告……告你,你等著……等著下半輩子在牢中……度過吧……嗯……”體內的痛覺正慢慢遠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爆發性的快感。

  那感覺來得太快、太大、太滿……

  忽地拔高的尖叫聲吞沒了抱怨聲,也淹沒了所有的思緒…

  這夜的星月迷人,房裡春情絕羅,直到天色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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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3: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擁有數十萬員工,資產數千億的代思集團頂樓總裁室裡,一對年齡相仿、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正面對面的商討事情。

  朝向落地窗方向的男人,身材高瘦頤長,長相斯文儒雅,很容易認出他就是代思集團的總裁齊衡君,至於坐在他對面那身材高碩臃腫,留了一臉落腮胡的男人也是個大大有名的名人,藝術界裡誰人不識的雕刻鬼才風招揚。

  兩人今天齊聚一堂,外人只怕會以為是什麼高價的藝術品要成交了,鮮少人知道這兩位名人實際上關係匪淺,這國際首屈一指的代思集團”其實是風招揚所有,也就是說他才是代思真正的頭家,而齊衡君是他的妻舅。

  風招揚一向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生於人人稱羨的上流世家,可自小卻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脫離那個他口中“高級牢房”的家。八歲時堅持到美國念書,高中畢業則背起行雲,遊歷世界各古跡,大學時不顯家族大老的反對堅持念美大。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個令人頭疼的叛逆份子,唯一聽從家人安排的一件事就是他的結婚對象──齊瑤光,也就是齊衡君的妹妹。

  照理來說,他這種叛逆份子該叛逆到底,尤其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更不可能任由別人左右,在他這種人的字典裡是找不到妥協兩字才是。

  而他會認命的、乖乖的娶了家人為他安排的妻子,原因很簡單,一直以來他就對男女間的感情不怎麼執著,他這個人說好聽一些是浪漫,說難聽一些是濫情,在他的生命中,好像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非要不可”的執念產生。

  齊瑤光的美麗是少見的,足她的性情溫婉善良,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他了解她還算深。不過真正讓他說服自己娶她的原因是,她有個高自己一屆、又年紀輕輕就在商界叱喳的哥哥齊衡君。

  只要娶了她,他就可以擺脫被拴在家中,坐在錢堆上數錢以終的命運了。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似乎打得太早、想得太美,他真正脫離當商人的惡夢是在齊瑤光生下兒子之後。

  齊風兩家雖是姻親,財力家世也相當,可再怎麼說,風家大老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風招揚把代恩全權交給妻舅掌理,即使他是個比起風招揚更靠得住的人。

  到了風霽袖出生,且他委托律師把代思的財產歸到兒子名下後,大老們總算勉強答應在小孩十八歲之前,代思由齊衡君代掌,他終於也得以卸下重擔,快活的到美國去玩藝術。

  這一玩就是二十幾年,對兒子也疏於照顧,對他來說,只要是責任他都想抗拒。

  和兒子上一回見面是在什麼時候?是在十年前瑤光的葬禮上吧?日子過得真快,她竟然走了十年了。

  “風子,十年不見,你少說又胖了十幾公斤了。”齊衡君淡淡的開口,從學生時代,風招揚放蕩不羈、我行我素的形象就一直是他看不過去的。

  風招揚瞅了他一眼。“工作狂,你是得了什麼怪病?還是學女人長期往減肥中心報到,怎麼該到肥的年齡,你的腰還是細得跟娘們似的?”在齊衡君心目中,好像沒有什麼事及得上工作重要,也沒有任何一件事比工作有趣。

  在風招揚眼中,齊衡君是個不懂得生活情趣的工作機器;在齊衡君眼裡,風招揚則是推卸責任、貪圖安逸的窩雲逃兵。這兩人很明顯的不對盤,可卻奇跡似的稱得上是朋友。

  當年齊家大老對風招揚是統榜子的傳言頗為介意,對聯姻一事反對的大有人在,要不是齊衡君護妹心切,堅持妹妹的結婚對象一定是要她喜歡的,兩家的婚事只怕不會成。

  “我們見面非得這樣斗嘴嗎?”

  “你不嫌我胖,我也不會對你得怪病有意見。”唉﹗真是嫉妒死了,就是有人每天大魚大肉的,身材也一點都不走樣﹗四十幾年前他還比他瘦呢,誰知年過四十後、他的身材就像吹氣球一樣,幸好他長得高,要不還真會成為一顆名副其實的球。“喂,你今天找我來有事?”

  以前他每次找他他都躲得飛快,生怕他大政奉還,自己又被逮回去重溫惡夢,這也就是為什麼上個星期他會被風霽袖嚇得倉皇而逃的原因。

  待他逃遠了才想到,齊衡君現今要是真的大政奉還也不會是還給他,他兒子已經大到足以接下這個責任了。

  齊衡君將身子往後頭的沙發靠。“一個多月前你對我提的那件事有在進行嗎?”前些日子風招揚忽然心血來潮的在某日凌晨兩點多打電話給他,對於他的隨性,他早習慣了。

  電話中是說,風招揚為風霽袖相中了一門婚事,對方家世不差,且又長得很漂亮──

  一聽到是關於風霽袖的婚事,他精神果然來了。他將枕頭墊高,很認真的說︰“有這樣條件的女孩並不少,可霽袖一個也看不上。”

  “可那女孩不一樣,像她那麼猛的女孩,一定鎮得住那小子。”風招揚的語氣興致勃勃的。

  猛?她是獅子還是老虎刀“風子,你發瘋了嗎?找個女人來‘鎮’霽袖?”“瑤光當年就是鎮不住我,才會讓我像脫絡的野馬。”

  這是什麼鬼話﹗咬了切牙,齊衡君嘲諷的說︰“真對不住哦﹗我妹妹不夠猛.這才鎮不住你。那你說。你看中的那女孩兒有什麼不同之處?”對於風霽袖的婚姻大事他也是急白了頭,他介紹的他連看都不看,要他自己找他是一年拖過一年的讓他空等。

  三十二歲的男人,是該成家了。

  “她真的很不同。”風招揚語氣中竟有一絲絲的佩服。“你知道嗎?那丫頭結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

  征了怔,齊衡君才慢半拍的開口,“你是說……那女孩猛的地方就是她結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

  “厲害吧?”

  “你瘋了嗎?要霽袖娶這樣精神有了問題的女人﹗”

  “她再正常不過了。”只不過她比一般人有勇氣進禮堂嘛,要不時下男女哪個在真正進禮堂前不交往過八九個人的。

  藝術家的精神本來就不太正常,這個國際級的大師就他看來精神狀態也好不到那裡去。“結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的女人會正常?那我問你,如果今天我結了七次婚又逃了七次婚,你會覺得我是正常的?” “你一定瘋了。”他不客氣的大笑。

  “那……”

  “欽,別激動,你瘋了,不見得別人就是瘋了。”

  “風子,霽袖可是你兒子,對他的婚事你就不能慎重一點嗎?”

  “欽,說這個可就傷感情了,他是我兒子,可他叫我老頭子,叫你爸爸,這對我真是一大打擊呢﹗”說到這個,風招揚真有無限感慨,“稱謂嘛只是個形式,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連樣子和性子都像是和你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為人父的我真是有些些哀怨吶﹗”

  十年前他在亡妻的葬禮中見到兒子時,他已經二十二了,他看自己的眼神冷得像冰,像是從來就不認識的陌生人。

  當他盼著他叫出一句“老爸”的時候,他竟然叫他老頭子?

  老……老頭子?﹗他真是為當年為追求自由和夢想付出代價了。

  “在他五歲的時候你就離開了他,可那孩子既敏感又早熟,他想要一個可以喚作爸爸的男人,而我是培植他的人,很理所當然的他就叫我爸爸了。”

  即使後來漸漸長大,風霽袖知道自個叫爸爸的人其實是舅舅,也不知他是故意的,抑或是改不了口,也或許在他心目中齊衡君才有資格當他父親,總之他就是沒有把稱謂改過來。

  “至於長相?你一向知道我和瑤光長得神似,與其說他像我,你不覺他長得更像他媽媽嗎?”

  瑤光是他唯一的妹妹,兄妹倆感情一向好。打從她走了之後,他常常忘了她已不在身邊了。因為霽袖長得太像她,他們母子倆唯一的不同是,瑤光很愛笑,即使後來她的笑容明顯的少了,可還是愛笑,可霽袖很冷很沉,他已記不得上一回看他笑是什麼時候了。

  風招揚說霽袖的性子和他一個樣?他倒覺得他比自己更沉肅冷漠,那孩子心裡想什麼他常是無法猜測的。工作上是如此,更甭說私人的感情生活了。

  一提到齊瑤光,風招揚明顯的感覺到齊衡君的傷感,即使在電話中他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知道他很寶貝他妹妹的,瑤光的早逝對他而是很大的打擊。對此,風招揚有很深的愧疚,因為他沒有好好照顧齊瑤光。

  對於妻子他不是不愛,而是比起愛情,藝術更令他著迷。他也曾想要兩者兼顧,可要帶著身子一向病弱的妻子到處流浪,到一些開發落後的古衣冠文物國去拍照、寫生、尋求靈感,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兩者間,他終是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

  他在心中一嘆,“我也只是隨便念念,別太當真了。對於我說的那個丫頭,我真覺得她很特別,霽袖是我兒子,也是……瑤光留下的孩子,我是真心希望他福祉,不會只是無聊的惡作劇。”他原本想說“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可他說不退場門,也許齊衡君也不會相信,畢竟他對她的所做所為,根本稱不上愛。

  他是個藝術家,向來放蕩浪漫,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風流的男人,可他也是個靈肉分得一清二楚的人。

  他是真的愛瑤光。

  “那你倒說說,那女孩除了七嫁七逃之外,那裡特別了?”風招揚是霽袖的父親,才真正有權替他物色新娘。更何況,對於霽袖的新娘人選,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著手了。

  這孩子的婚事很棘手,這也就是他遲遲不願大政奉還的原因,因為他得留一手,逼他結婚用。

  “你知道那丫頭為什麼逃婚嗎?她在等真命天子。”這個他可是打聽過的,從朋友口中聽到她的事跡時他就很感興趣,派人調查後才發覺真精采。“你不覺得為了等命定的男人,那丫頭很有勇氣嗎?一個有勇氣追求真愛的女人……啊﹗多麼令人心動。”

  這男人……他可怕的浪漫症又發作了。“難道她之前嫁的對象都不是她的命定情人嗎?”

  “不是,而又那丫頭的逃婚對那些男人而言是恩賜。”他把他從朋友的朋友……原說者已不可考的神奇故事,也就是那丫頭的奶媽的預言和丫頭的逃婚之事說了一遍。

  國際電話就這麼說了幾十分鐘。

  “風子……你在說故事嗎?”太不可思議﹗也太迷信了﹗”那算命的老太婆有這麼神?還有那女孩,她奶媽說她會克夫她也信?”怪力亂神﹗

  他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喂,工作狂,你記不記得大約十多年前,你有個姓劉的朋友空難死了,他在之前不是和你透過電話,告訴你有個姓巫的老太婆替他卜卦,說他搭飛機會失事,因此要他避開一些數字嗎?”可他那朋友是標準的鐵齒王,後來真的空難死了。

  “那件事……”即使事隔多年,齊衡君還是記得很清楚。他眉一皺有些懷疑的問︰“你……你不會告訴我,那女孩的奶媽就是當年幫老劉卜卦的老太婆吧?”“如果是,你會怕嗎?”

  “當然怕,我怕霽袖給克得一命嗚呼了。”他要是不提那老太婆,他大可把這事當怪力亂神聽,一提,他還真得寧可信其有了。“別人要知道這種事,一定是避那克夫女避得遠遠的,大概只有你這種人才會相中她當兒媳婦。”風子真的瘋了。

  “我又不是把兒子送去給她克,我是要去把那丫頭‘搶’來當媳婦的。”老太婆的遺言,說去搶婚的人是真命天子哦。光是打聽搶婚這事,他可是割捨了他珍藏的一座價值不菲的雕刻,才讓羅家的老管家松口的。“是搶不是娶。”

  “你覺得霽袖會去搶婚?”人家送上門的他都不見得要,要他大費周章的去搶有可能嗎?

  “代子出征,老頭兒我自己來就是。”

  “即使你真的搶得到,你確定霽袖看得上那女孩?”他是不知道那女孩長得什麼樣,可他卻知道霽袖一向眼高於頂,美女不見得人得了他的眼。

  “這就是緣份嘍﹗”

  “你……你真是胡來﹗”這麼荒謬絕倫的事,大概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就胡來這麼一次吧……”

  結束了那通電話之後,為了阻止風招揚的瘋狂舉動,齊衡君努力的替風霽袖安排相親,短短的一個月那小子就拒絕了十個貌美如花、家世一等一的女孩。

  直到最後一次他又瞞著他安排相親,女方和風霽袖算是舊識,是個家世一流、學識長相堪稱上上選的女孩,當天,吳舒雲才由那頭笑吟吟、含羞帶怯的走來,他立即面無表情的起身,一臉沒什麼好說的離去。

  他一向知道風霽袖真的發起飄來六親不認的性子,他那天會沒發飆已算給足了他面子,冷冰冰的拂袖而去,留他一個老頭兒收爛攤也只是個小小警告,而他也真不敢再玩了。

  之後他有一次打電話回別墅,聽到那邊的傭人說風招揚住到那裡去了,而且有一晚還很奇怪的勞師動眾要他們看著一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東方女孩,今天他才約了風招揚見面。

  “那件事是哪件事?”風招揚一臉莫名,一個多月前他有說過什麼嗎?一個多月前他在那裡啊?“給個提示吧﹗”他這腦袋一向記不太住事。

  “計畫去搶婚的事。”這不叫提示,是明著問了。

  這事啊,難得耶﹗他也會關心。“搶啦﹗”

  “結果呢?”

  他手一攤。“沒結果。”他一臉扼腕,“那丫頭真的是前所未見的滑頭,你那別墅的傭人少說也幾十個,這麼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個丫頭片子﹗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霽袖見過她沒有?”

  “沒。”他那天下班回來很晚了,而其回來就累得去睡了,他根本沒什麼機會和他說話,最可惡的是他還用齊衡君把他嚇走。

  沒見到面?“真可惜。”

  “咦?”齊衡君的轉變令他評異。“你對這事不是一向不贊同的嗎?怎麼現下“我對他的婚事已經沒轍了,我覺得不錯的女孩他看不上,偏偏他自己也無關痛癢的毫不著急,我想,也許,你看上的那女孩還真和他對眼了也說不定。”

  “對不對眼我不知道,那丫頭逃了卻是事實。”哎,都怪他太輕敵,原本以為要看住一個丫頭絕不會是難事,卻忘了那丫頭對逃亡是個中好手。

  “看來,短時間內要盼到霽袖的婚禮是不可能的了。”

  風招揚轉個話題。“那小子這幾天都不在別墅,他上哪兒去了?”

  “之前到鹿特丹開會,之後可能會到日本去度假。”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會給自己一個長假,前年他到瑞士,去年到德國滑雪,今年則是因中學時代一個好友的力邀而選擇到日本泡溫泉。

  “度假?嗤……他可真悠哉。”

  “咱們倆為了他的婚事急白了頭,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反正橫豎都得急死,急死之前也要想盡法子把那小於給送進禮堂。”風招揚自覺這輩子沒替亡妻做過一件事,想到三十二歲的兒於到現下都還不思婚配,若她還在世,想必也會急得跳腳,這事,就算他為她做的吧﹗

  “你有法子?”

  “目前沒有。”想了半天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恨恨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想“坐享其成”的齊衡君。“你的金頭腦也動動行不?”

  “我?我已經黔驢技窮了。”

  “那也得想。”

  “你想到了沒?”

  “沒,那你呢?”

  “沒。”

  兩個老男人就這樣對坐著,長吁短嘆起來。

  吉樣眼勾勾的打量著正在換穿睡袍的羅曉芽好一會兒。

  姐妹淘倆從不避諱在彼此面前換衣服,買貼身衣物時還會相偕前往,甚至還常常一起跑去泡湯。世界各國凡能泡湯的國家幾乎都有她們的足跡,最常前往的是日本。

  理由很簡單,日本距離台灣近,又能選擇的地方多,最最重要的是,兩人都是日本料理的愛好者。

  泡完湯後,馬上就可以吃到夢寐以求的美食,人生大概沒有比這個更福祉的。

  一個不經意的抬頭,羅曉芽發覺好友正以可疑的眼光打量著她,她衣服穿到那裡,她的目光就往還未著衣的部份看。“我身上有你狂戀的肌肉嗎?”

  真是想不透,瘦巴巴的骨感美人怎麼會對肌肉男那麼著迷?自己身上沒有的東西會比較珍貴嗎?

  “啊?”吉祥抬頭看她,一臉茫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她把睡袍拉整齊,確定該包的都有包了,然後走到沙發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我身上沒有你有興趣的雄偉肌肉,你干啥看著我看到捨不得移開視線?還是你忽然發覺對我有興趣了?”

  她還是直盯著她看,不發一語。

  她把酒杯放下。“喂﹗別再看了,你今晚的眼神像X光機,很恐怖的。”

  “我覺得……你好像有一點不同。”吉祥也為自己倒了杯酒。

  羅曉芽又拿起酒杯,嘬了口酒以掩飾自己的不安。“有……有嗎?”

  “好像你被搶婚後就怪怪的。”是她多疑了嗎?嗯,直覺告訴她,答案是No。

  一個多月前好友給人搶了婚,她在第三天才混進那座大得像城堡一樣的別墅,卻又不見什麼人救人。

  好友對於直升機搶婚的事始終交代得不清不楚。不過那時候她正忙於自己的事,也沒太在意,重要的是她沒事就好,現下在度假,可有時間來好好研究一番了。“你的身材像是有、愛的奇跡似的,越來越成熟,神態上也有一種嫵媚的女人味。”

  她一句愛的奇跡說得羅曉芽口中的一口酒直噴了出去,還嗆得自己一張臉漲得通紅。“咳咳……你……”愛的奇跡?成熟?嫵媚的女人味?

  “被說中了也不用這麼激動嘛﹗”有問題﹗

  “你……咳……你是X光機啊﹗”雖然她一向知道吉祥是個很精明的女人,可這麼隱私的事情,她為什麼還猜得出來?

  吉祥挑了下眉。“你說你被一個留著落腮胡的老胖子綁架了,你的愛的奇跡不會是他吧?”

  “當然不是。”那會讓她看心理醫生的。

  “是個長相俊美、身材一流的……王子?”王子嗎?曉芽等到了嗎?她還記得她奶媽的話,如果曉芽的那一卦應驗的話……那她……

  媽呀﹗那她的那一卦也將要靈驗了嗎?

  那個男的……真是好看,俊美得罪過。羅曉芽一想到那一雙無可挑剔的深逮眼眸,歡愛時緊盯著她的樣子,她的心跳便無可遏抑的加速,白皙的臉上染上兩抹紅。

  可一想到那夜他的索求無度和事後拍拍屁股走人的惡質樣,她就恨得牙癢癢的﹗她好像只是提供他身體發洩慾望,一次又一次的,之後他淋浴完換了套衣服,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就離去了。

  算他狠﹗狠得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痛哭了一頓發洩。

  沒有男人能讓她哭,一向都只有她讓男人哭。那男人算什麼,只不過她沒得選擇才便宜了他的臭男人罷了﹗

  “那男人……丑得像豬八戒,掃把眉、圓凸眼、獅子酒糟鼻,酒桶似的肥短身材﹗

  吉樣看著她。“你的表情好恐怖﹗”她笑了出來。“你好像很痛恨那個人,可又為什麼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曉芽在說謊,在耍倔強。

  從小的壞毛病,她每次受傷時總是倔得像頭騾子,老說出一堆反話。有男人可以讓她受傷,那個人在她心中肯定是特別的。

  “第一次就栽在這種男人手上,換作是你不會想哭嗎?”

  “不會。”她的口氣有些嘲諷,“我的‘胃口’沒有這麼好。”把人形容得跟張飛一樣,她就不信她吞得下去。

  “怎麼覺得你的話像在取笑我?”這毒舌派的女人。

  吉祥抿了下嘴,嘬了口酒後,忽然天外飛來一筆,悠哉悠哉的開口,“不知道那個男人死了沒有。”

  差一些些羅曉芽又給嗆著了。“喂﹗和這種人上了床想死的是我好嗎?”她有那麼糟嗎?和她上床會想死?她是得了什麼會過繼給別人的絕症嗎?

  “就以往的經驗看來,若不是你的命定情人而想染指你的,下場不是都很慘?”

  牽手的會起了排列成“手”狀的章麻疹,吻個臉對方的唇會腫得“很有感情”。

  “那個男的還和你奔回本壘耶,你想,他的下場會怎樣啊?”

  剎那間,羅曉芽的腦袋忽地一片空白。

  下場會怎樣?變成公公?上班途中忽然暴斃?還是……

  天吶﹗她……她美男當前,怎麼沒想到這事的嚴重性?“吉……吉祥,你比較聰明,你覺得……那個男的會怎麼樣?”

  手一攤,小口一噘,“你不是恨死他了嗎?所以啊,無論他是變成‘不能愛’的男人,或是早早歸了西,不都是正中你下懷?”對她說謊﹗呵呵,就小整她一下。“現下你需要關心的不是那個過去式的男人,而是你隔幾天要認識的對象,聽說對方長得不錯喲﹗”

  繼第八次結婚那個真命天子仍沒出現後,羅曉芽又開始在尋找第九任的結婚對象了。

  她的結婚對象遍佈世界各國,目前還沒有日本人,正好前些日子吉祥有個日本朋友的友人看到了羅曉芽的相片,驚為天人,無論如何都想要認識她,又正好她心情欠佳的想出國走走,這才有了這一回的日本行。

  “可是他……他……”羅曉芽仍是腦袋空空。

  “那種豬八戒少一頭算一頭。”曉芽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真有趣﹗

  她沉默了下來,心裡想,那個男人現下到底還在不在人世?要真給她克死了,或克出毛病……

  哦﹗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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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4:0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又是相親﹗

  面對一個長得不差、身世不差,談吐還頗有水準的對象,以往依照羅曉芽的性子和手腕,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對方迷上自己,而達到求婚的目的。

  可現下……沒心情啊﹗

  這場相親她安靜得像啞巴,主角成了配角似的。倒是吉祥,她因為主角成為心事重重的啞巴,不得已之下也只得開口撐場面了。她一方面用著流利的日文和對方交談,一方面還在桌下用腳踢著好友,盼望她能及時恢復說話的能力。

  吉祥當她的小腿上沒有神經嗎?會病呢﹗“喂﹗你干麼踢我?”羅曉芽終於開了金口了,用的是中文。

  “說話啊,你啞巴啦﹗”她給了羅曉芽臉色瞧,又裝出笑臉對著中山英壽,不能讓對方發覺她快抓狂了。“別忘了,你的第九次婚姻有可能得靠他耶﹗”

  “這樣的人很多,不差他一個。”羅曉芽意興闌珊的起身。“我到化妝室去。”

  “你要是敢給我尿遁,當心我翻臉。”她今天樂得當個配角,因為男主角一看就是居家型的白斬雞,而她喜歡肌肉糾結型的壞男人。他在她眼裡是下選。“我可不要留下來收抬殘局,倒霉一點也許還得接收他。”

  羅曉芽懶洋洋的,“那人有什麼不好?一看就知道是會疼老婆的老實人。”

  “扒光了沒什麼看頭的男人我沒興趣。”

  嗤﹗不過是少了幾塊肌肉,這著了魔的“戀肉癖”女人。“我去化妝室的時候你問他,他那朋友啥時候來?他再不出現我想回去了。”真莫名其妙,今天相親的主角是中山英壽,他沒事於啥還約朋友?最令人生氣的是那人還遲到了。

  目送著羅曉芽的背影,中山英壽仍是一臉的著迷。“曉芽小姐真是美人。”他嘬了口茶。“可……她好像不太喜歡我。”能和心儀的對象見個面他就很開心了,至於有沒有緣分他倒不是那麼在意。

  “怎麼會呢﹗只是她生性害羞安靜,遇到中山先生這麼優秀的人,自然更說不出話來了,呵呵……”這種話她也說得退場門,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某些睜眼說瞎話的媒婆了?“更何況她今天也有些不舒服,這才這麼失禮。”

  “她不舒服嗎?”

  “嗯,不知道中山先生的朋友什麼時候到呢?”那個人也太大牌了吧?﹗遲了快一個小時了。

  他看了下表。“真的很抱歉,他……”本來要解釋朋友一向是個守時的人,會遲到一定有原因。可他的話尚未說完,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由吉祥身後傳來。

  “抱歉,我遲到了。”

  聞聲一回過頭,她怔住了。“你……你……”他不是……不是那個……

  像是約好了似的,羅曉芽也在這個時候由化妝室走過來。遠遠的她看到方才空著的位子坐了一個背向她方向的高碩男人。

  不守時的家伙終於也出現了嗎?嗤﹗她平時最痛恨不守時的人了,尤其是男人。

  這種人,非得給他些顏色瞧瞧不可﹗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的,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曉芽小姐,我替你引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

  她皮笑向不笑的看著中山英壽,可是眼角看也不看那個讓兩個美女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的臭男人。她不客氣的開口,“不用了,我對沒時間理念的男人沒興趣,所以,你不用多費唇舌,我們不想為這種人浪費時間。

  “曉……曉芽,他……他是……”吉祥沒想到她會說話那麼毒,實在不太像正常時候的好友了。

  “咱們走吧﹗”還是不看對方一眼,她拉著好友要走人。

  中山英壽呆住了,沒想到方才溫婉的女神怎麼轉眼間就變瞼,他緊張的站了起來。“曉芽小姐,你……”

  他的緊張和一臉冷漠、置身事外的“罪魁禍首”形成強烈對比。

  待人已轉身,一旁靜默的風霽袖才淡淡的開了口,音量不大,可卻剛好足夠讓邁出兩三步的羅曉芽聽到。“欠了一堆東西,這樣就想走?”

  欠……欠東西?這個男人指誰欠他?是吉祥嗎?她先看了一眼吉祥,而她也正以同樣的眼神詢問著她。等……等一下,這聲音是……

  匆匆的轉過身,對方正若無其事的吸了口熱茶。

  放下茶杯,他抬起眼,正好讓她對上一雙深邃如井的眸子。

  不自覺的她倒抽了口氣,杏眼圓瞪,震驚的程度讓她半句話也說不退場門。

  他……他沒死﹗

  “你們……認識嗎?”吉樣看著好友疑惑的問。

  “不認識﹗”羅曉芽終於找回了方才給貓吃掉的舌頭.她勉強的擠出笑容想掩飾內心的志念不安,可那笑容僵得像臘冬時候在冰水中撈飄過的手指。“當……當然不認識。”沒……沒死就好,就不知道他現下是不是失去雄風了。

  真的不認識,她現下就不會笑得像顏面神經失調了。“那就是認識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陣前倒戈的好友,用力的扯了一下她的手,壓低聲音,“都跟你說不認識了,你今天耳朵出狀況了嗎?”

  “我是醫生,真出了狀況我會比你清楚。”吉樣看了她一眼,“就算你真的不認識他,他也會‘忘不了’你。喂,你真的對他一些些、一丁點記憶都沒有嗎?”

  羅曉芽嚇得臉色直發青。難道吉祥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一夜情對象?有個太精明的朋友,她有時候真是覺得給她活在水深火熱中吶﹗“我……”

  “也怪不得你不記得了,你這人喝醉時的大腦是當機中的。”吉祥接著說︰“這位先生就是你上一回在pub喝得大醉、不省人事時,抱著你找人的那個人,算來還對你有恩呢﹗”

  “啊?”她訝異的張大嘴巴,這家伙就是罵她丑的那個人?“你確定是他?”

  “我對帥哥一向過目不忘。”她笑著轉向風霽袖。“你說的‘欠東西’是指曉芽欠你一句、謝謝嗎?”

  “一句謝似乎是太簡單了。”風霽袖的聲音仍是讓人聽不出溫度。

  “喂,你別太過份﹗”她給“欺負”得那麼慘還要向他道謝,這是什麼道理﹗

  “貨已售出,我到現下還沒收到該得的,你就這麼的打算銀貨兩訖了嗎?”他的話令在場的人都聽得霽煞煞,而唯一懂得其中含意的羅曉芽則漲紅了一張臉。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忙把臉別開,她根本沒勇氣對上風霽袖那雙限。

  “不知道?”

  這種時候當然是要硬撐到底了,天曉得這男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你口中的銀貨兩訖是什麼我怎麼知道?”她把心一橫。“你的貨我根本沒收到,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沒收到,嗯?”他倏地由座位上站起來,高挑的身材頗具威嚇之感,即使一步也沒靠近,卻使得羅曉芽很有壓力的倒退了一、兩步。

  她……她有什麼好怕的,干啥面對他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在這種公共場合他敢對她怎樣……咽了口口水,她得承認自己真的有些沒用。

  吉祥觀察了半天,忍不住開口,“這位先生,我朋友到底欠了你什麼?”他們倆一定是認識的,而且曉芽只怕還真欠了人家什麼。“你說說,也許我可以幫忙。”

  視線仍舊是落在羅曉芽身上,風霽袖溫吞的道︰“這是我和她的事.不相干的人不要扯進來。”他走向羅曉芽,出其不意的扣住她的手,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看來我和你還有事得談談,你要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扛上肩帶出去?’”

  “我……我和你……才沒什麼好說的,放手﹗放……放手﹗”她用力的想收回手,可就是掙脫不開鉗子一般的大手。

  沒什麼好說?“是嗎?”

  中山英壽也覺得奇怪,方才他們三人全用中文對談,他一句也聽不懂,可看得出羅曉芽和風霽袖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他們在今天之前可能就認識了。“霽袖君,你和曉芽小姐有什麼誤會嗎?”他盯著羅曉芽泛紅的手腕,發現風雲袖仍不打算鬆開。

  “沒什麼誤會。她之前打算告我‘蓄意傷害’,我覺得有必要找她好好談談。”

  中山英壽看著她又抹上紅霞的臉。“蓄意傷害?曉芽小姐和霽袖君怎麼了嗎?”

  冒冷汗、冒拎汗……“我……我……”羅曉芽的臉紅到快可以煎蛋,她總不能告訴他們這句話是在什麼情況下說出來的吧﹗

  “蓄意傷害?怎麼這事我沒聽你說過?”吉祥也好奇,她以為她們倆一向是無話不說的,“他怎麼蓄意傷害你啊?”

  “看來大家都很好奇,我倒是不介意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他鬆開她的手。

  局勢在他掌握中,小小的一只飛鳥,還怕它飛出了天不成?

  這種事說出來還得了﹗羅曉芽咬了切牙,“算你狠﹗”她住門 口方向走了幾步,回頭髮覺風霽袖還停在原地,她催促著。“還留在那裡干什麼?﹗”他多留在這裡一分鐘,就多一分把祕密說出去的危險,要是他敢把那夜的事給說出來,她一定把他殺了﹗

  回頭去拉住他的手。“不是要談談?還杵在這裡干啥?”克星﹗她這輩子能克的男人那麼多,為什麼就是克不住他?

  頭好痛……真的好痛。

  “我……可是先告訴你,我和你之間基本上是沒什麼好談的,你的問話我不打算回答。如果你覺得一個人自問自答是很有趣的事,那你就繼續說吧﹗不過那可就像自言自語的瘋子了。”就不信聽進這樣沒禮貌的話,這冷面男還端得住臉﹗

  “還有啊,我最痛恨那種不懂得尊重女人的沙文豬了,那種人簡直就是人間敗類、兩性人渣。”她在給人“請”上車時,仍舊是不甘心的喋喋不休著。

  開什麼玩笑,她羅曉芽一向是給男人捧在手心疼的.什麼時候給人威脅過了?

  可這男人竟然公然威脅她,還是在她好友面前。

  太可恨了,她怎麼可以讓一個男人把自己氣得跳腳,而對方卻連一根眉毛也沒動過呢?她端不住臉,她也要他變險﹗

  可從方才到現下,這個男人連看她一眼也沒有,甚至連坐姿變都沒變過。

  “喂﹗我方才說的話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她放大音量的大聲說。

  風霽袖終於回過頭看她了,他慢吞吞的開口,“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冷漠的表情,冷漠的眼,可奇跡似的,他的聲音竟然帶著笑意。“我當你在自言自語呢﹗

  這男人……這男人竟然現學現實的拿她的話來嘲諷她。“你……”

  “年輕女孩要有年輕女孩的舉止,別一路上叨叨絮絮、喋喋不休的像個老太婆。”

  老……老太婆?﹗怔了幾秒,她才受辱似的大聲嚷嚷,“你罵我老太婆﹗我正值青春年少,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像老太婆了?”

  這女人干啥回應那麼激烈?而又還曲解了他的話。不過,她豐富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一般的女人表情都像她那麼多嗎?“嘮叨不休不是老女人是什麼?”

  又一個新詞──老女人﹗

  聽他左一句老太婆,右一句老女人,羅曉芽氣得切牙切齒,新仇舊恨一並湧上。第一次見面就說她丑,現下又說她是老女人、老太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十三歲要是老女人的話,那你只怕是行將就木的老男人了。”真是受夠了這個人﹗“我要回去,你現下馬上送我回去﹗”她和他一定是對沖、相克,他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你改變主意要在你那邊談?”

  她簡直快吐血了,揚高聲音大吼,“我說過,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講中文你聽不懂的話,我可以用日文說一次,再不行英文、德文也可以。”說著她真的用日、英、德文各說了一次。

  “語言能力不差,信用有待加強。”下榻的飯店到了,風霽袖將車子緩了下來,然後將車鑰匙交給服務生。

  信用有待加強?這是什麼意思?他憑什麼這樣說她?下了車她跟在他後頭進了飯店。“喂,站住﹗你方才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信用有待加強?我是欠了你什麼沒還,還是開給你的支票跳票了?喂……說清楚﹗”

  兩人步入了上樓的電梯。

  “你說啊﹗”

  他只是盯著她瞧,仍是不開口。

  出了電梯,跟著他進了房間她仍渾然未覺,腦子裡想的仍是他說的話。“喂,我好歹是個商人,你這樣亂說話是毀謗我,我可以告你的。”

  風霽袖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杯水。“上一次告我蓄意傷害,這回又要告我什麼?”

  無預警的,羅曉芽臉紅了。“你……”

  嘬了口水,他放下了杯子。“那晚我說過,你是我的,不管你願不願意都給我記住。”他瞅著她,那雙挑釁的倔強眸子被他看得心虛了起來。“那晚你什麼都沒說的默認了不是?”

  “才不是這樣,那時我……我……”

  不管她的支吾其詞,他接著說︰“你的銀貨兩訖沒做到,不算失信於我嗎?”“當時那種情況……”她咽了咽口水,眼神迴避著他。“我不也說過,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只是借一下你的身體辦事。”

  “別把自己形容得像個強暴犯。”

  “我徵求了你的同意了。”什麼強暴犯?﹗她有那麼強人所難,他有那麼弱勢嗎?

  拜托﹗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是強暴犯?那全世界的男人有半數以上都會排隊等候她侵犯了﹗這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麼說起話來比脫口秀主持人更嗆辣。

  “我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才勉強允諾的。如今你答應的條件沒有實現,我有一種給‘白嫖’了的感覺。”

  白……白嫖?也就是說,她……她是嫖客,而又是那種嫖了不給錢的那種﹗她脫口而出的道︰“我沒有要白嫖的意思。”

  “那好,條件兌現。”

  “兌現什麼?”她傻呼呼,狀況外的問。

  “你是我的。”

  “我才不要﹗”她為什麼要是他的?只因為那一夜情,那她也未免虧大了。

  “你該知道那一夜是不得已的,我是給一個大胡子老胖子給搶了婚,生怕自己……嗯……那個……才便宜了你的。”

  那晚的事後來風霽袖有請人調查,知道是老頭兒又做了瘋狂的事了。

  代子搶親﹗嗤﹗真不知道那人稱國際級的藝術大師,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豆腐渣。也不想想他搶來的對象他就一定看得上眼嗎?挪或,他也許會對原本屬於別人的新娘不屑一顧。

  不過,一切也真夠巧合了,她這個新娘子以為是那胖老頭肖想她,卯起勁的逃亡,東逃西逃的逃進了他的房間,歪打正著的促成了這樁搶親的計畫。

  而這份微信資料也附上她堪稱“複雜”的婚事,她竟八嫁八逃﹗

  這小妮子看起來是有些呆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看不出來地這麼迷信。

  只為了等待命定情人搶婚,她可以這樣一次次的結婚又選婚。

  勇氣可嘉,果真是傻瓜力量大。

  聽那天參與搶婚行列的直升機駕駛老歐說,那天當她攀上直升機時,原本還很開心,後來知道是上錯了直升機,且老頭子是搶婚人後就白眼一翻的暈了。

  也怪不得她那麼激動,全心全意等待“王子”,結果卻出現個像熊一樣的胖老頭,肯定崩潰。

  “我並不覺得我得了什麼便宜。”

  “反正我已經覺得吃虧了,至於你有沒有覺得得了什麼便宜,那是你自己的事。”開什麼玩笑,她給“吃”了就已經夠虧了,難不成還得保證他吃得夠撐嗎?

  這可恨的男人,這種沒心沒肝的話也敢說。“還有,我們之間的事沒什麼合約為憑,我可不記得我欠了你什麼。”

  “你想耍無賴?”

  “有嗎?”像是終於反將了一軍,羅曉芽笑得得意的。“到目前為止,你不知道我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這樣生疏的兩個人能耍什麼無賴?我又能欠你什麼?”邏輯沒人家好、口才沒人家流利,就連“硬體設備”(身高體型)都差人一大截,這種時候她只能裝瘋賣傻。

  風霽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只要對你有一定的了解,你就承認欠債不還?”

  “沒錯,就是這樣。”話一退場門她就後悔自己答話答得太爽快了。哎……現下好希望吉祥就在她身邊,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她以軍師,遇到事情總是她代拿主意。

  沒辦法,她就是笨嘛﹗

  現下強敵當前,可吉祥卻不在身邊,她……很不踏實。

  “你自己說的。”他由抽屜拿出一包濃濃的牛皮紙袋,取出裡頭的文件。“羅曉芽,今年二十三歲,出生於十月二十一,身高一六三公分,體重四十二公斤,三圍三十四、二十三、三十四……”

  “不對,腰圍是二十二,女人對這些數字是很敏感的,你不知道嗎?”她少一根筋的接話。

  “我也覺得摸起來應該沒那麼粗。”

  “對哦﹗”奇怪,他怎麼對她的事好像很清楚?

  風霽袖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神經粗得跟電信柱一樣的怪人。

  溫溫吞吞、若無事然的繼續念著文件內容,羅曉芽像是忽然“領悟”到什麼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自己的三圍和私人資料怎麼會由一個男人口中念出來?她心跳加速、花容失色。“啊……你……你這變態調查我?﹗為什麼?”

  總算聽出了有什麼不對了。“我想知道敢主動勾引我的女人是何方神聖。”那一夜激情不在他意料中,他承認……那一夜他難得的失控了,而且還是對一個僅僅有過一面之雅的女人。

  在男女情事上,他有嚴重的潔癖,因此他一向潔身自愛,可那一夜……當他看到她出現下房裡時,儘管一切的一切都不合理,他甚至連她為什麼出現下他房裡都不知道,可他還是要了她。

  那一晚對行事一向嚴謹的自己,簡直是無法解釋的一夜,他只知道,當他的眼對上她的時,一切發生得就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你沒必要這麼做的。”除了高分貝的尖叫之外,她直覺的就要去搶他手上的文件。“東西還我﹗”

  二十幾公分的身高差距,風霽袖只要將手抬高,輕輕鬆鬆的讓羅曉芽伸長脖子,踮起腳尖,三不五時來個跳躍,全神貫注想搶回他手上的文件。

  見東西就在眼前,可她卻連邊都碰不著,她豁出去了﹗手纏上他揚高的手臂,身子也緊貼著他,接著連腳也攀上來了……

  這丫頭在干啥?老天﹗她把他的身體當大樹在爬不成?﹗

  “你到底在干什麼?”她的腿纏在他的腰上,臉和他相距不到數寸。這女人……她沒發覺她這樣大大方方的攀在他身上,一小寸一小寸的往上移,彼此緊貼著身子磨磨路蹈的這樣很曖昧嗎?

  如果他不早知道她的神經異於常人,他還會以為這是女人勾引男人的新花招。

  “把東西還我﹗”

  風霽袖高舉的手鬆開了文件,地心引力召喚了它。

  再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這女孩……到底是什麼性子?

  她算得上是美女、算得上是笨蛋、算得上粗魯……除此之外,當她專心在一件事情上時,那種傻瓜般的勇氣和眸子裡的全心全意,像火﹗

  他無波冷然的冰封世界彷彿給融出了一個洞……

  撿起了文件,羅曉芽小心的護在胸口。這時才想到,不對啊,這狠角色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你為什麼那麼輕易的肯還我?”太容易得手的東西也奇怪。

  風霽袖眉一挑,“終於發現了東西得到得太容易了嗎?”無意逗著她玩,他吁了口氣,爬了爬剛給撥亂的發,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一向過目不忘,看過了你截至目前為止堪稱豐富刺激的人生,我想忘也忘不了。更何況,這資料是徽信社給的,你搶走了一份再叫他們列印一份給我就好了。”

  “你……”

  “怎麼,搶了文件不安穩,下個目標是我的腦袋了嗎?”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很想這麼做,可是我怕坐牢。”

  “八嫁八逃就不怕有人告你騙婚?”

  那家微信社還真盡職,連這個也查出來了。“如果你真調查我調查得夠詳細,就該知道他們沒什麼理由可以告我。”婚禮的一切費用都是她自掏腰包的,而且逃了婚之後,她也會請人送回新郎那方贈送的任何東西。“當然啦,如果‘偷心’立案成罪,我可能會被判無期徒刑。”偷心?虧她說得臉不紅氣不端的。

  羅曉芽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八嫁八逃的事,還敢要我?我可是嫁了八次了哦﹗”

  “而又還打算尋覓第九次婚姻的新郎了,是不?”他想也不想的開口,“中山不行,他太善良。”

  “而你可以?”她本來就不打算找那個人,那個人看起來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她下不了手。可經他這麼一說,她心裡很不痛快,什麼叫“中山不行,他太善良”?被她找上的男人有這麼衰嗎?還是她只能配那種天生壞胚、害蟲?

  “反正你都得找人,何不用現成的?”

  “現成的我看不上,我要自己找。”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非得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不可,嗤﹗自大自戀狂。“反正你就是不行。”他淡漠的看著她,“反對駁回,抗議無效。”從方才到現下,他都太放任她在商場上闖蕩,他從不讓人有機會“任性”,他會堵死除了他為對方留的唯一一條路。對於女人,他一向也比照這種待遇,唯獨她……“你的任性到此為止,我要的東西從來不失手,你也不會是個例外。”

  哇哩咧﹗“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吹了一堆牛我就怕了嗎?”氣死人,他知不知道他那誓在必得的樣子容易喚醒她的叛逆心,她比出食指,“一個月,只要給我一個月,我一定會找到第九個結婚對象。”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你在向我挑釁嗎?”羅曉芽的戰火高漲。

  “若一個月你找不到男人娶你呢?”他的眼瞼壓低,嘴角揚高一邊,一臉“丫頭,你又在吹牛了”的表情,“我相信以你的姿色在一個月內要找到人和你交往不會是難事,可是結婚……你確定你找到的男人是在正常的情況下答應和你結婚?”這男人真的很壞﹗罵人不帶個臟字。“你不相信我?”

  “很難吧﹗”

  “打個賭,我一定在一個月內把自己嫁掉。”

  “如果沒有呢?”他拿了一張紙,振筆疾書。“打賭要有賭注才吸引人吧?”

  “如果在一個月內我沒把自己嫁掉,我就……就……”

  羅曉芽在想懲罰時,風霽袖懶懶的開口,“我就勉為其難的娶你吧﹗”看著她怔住而後快發青的臉,他心裡直發噱。“當然,你若真的嫁成了,我的出手也不會吝嗇,你第九次婚禮一切的花費由我全額支出。你覺得如何?”

  她咬了切牙,“我要全套的潘朵拉婚紗會館的服務,你準備好錢吧﹗”“嗯哼。”抿了抿嘴,他遞出寫好的紙張。

  “這是什麼?”接過了紙,她奇怪的看著他。

  “這回打賭的依據,在上頭簽個名字和蓋上手印吧。”

  怎麼覺得事情好像都在他的策劃中?“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這樣做是保障自己,也保障你,而且老實說,對於說話會跳票的人,防著些總不吃虧的。你不肯簽?沒道理啊﹗難道,你怕賠怕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又挑眉。“那就別賭了,一開始就分勝負的賭局有點沒趣。”激將法對某些“有勇無謀”的人是很好用的。“誰說我一定會輸的?﹗”羅曉芽氣呼呼的簽上了名字。“一個月後到潘朵拉付款吧﹗”

  “無論輸或贏我都得到那裡付款,你希望我輸或贏?”

  在風霽袖的注視下,她的臉忽地一個勁兒的紅了。

  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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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4:2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大戰開打前,羅曉芽仰賴已久的可靠軍師卻不見了。

  想起她打從風霽袖那裡回來,打算對吉祥開誠布公的坦承一切,然後要她策劃她第九次婚姻的相親和結婚事宜時,吉祥卻只留下一張紙條,人則是逃得無影無蹤。

  大大的一張白紙上只留了幾行字──

  曉芽︰

  事情緊急,我先離開了。我家人如果問你我到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到非洲當史懷哲了。

  還有,告訴他們,我無論如何都不合嫁給那個病鬼,去他的指腹為婚﹗狗屎﹗

                          情緒失控的吉祥留

  由吉祥留給她的留言看來,她是逃婚去嘍﹗

  逃婚?吉祥有對象嗎?晤……

  記得很久之前,吉祥還在她嗎咪的肚子裡時,她家的確是為她訂了一門親,而又聽說對方還是一戶她家惹不起的大人物。

  指腹為婚的原因不明,而又吉祥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這件事,自然不會對她提及。她會知道她有個指腹為婚的對象,那還是因為小時候她曾好奇問過奶媽,她的好朋友吉祥會不會也有王子來搶?

  奶媽告訴她,吉祥在肚子裡就和一個男生訂下來了,不過吉祥會有二次婚姻,因為後來那個指腹為婚的對象死了。

  吉祥的指腹為婚對象到目前為止還沒死,不過,聽說是個長年關在房裡,連床部下不了,瘦得只剩皮包骨,臉色白得發青的病鬼﹗

  這樣的男人和吉祥……哎,也怪不得她無時無刻不在物色肌肉男,八成是想找到了對象,然後回去向父母攤牌吧﹗

  羅曉芽托著下巴想著這些拉拉雜雜的事,咻地一回神──

  怪啦﹗她沒事於啥替吉祥擔心?她那個人理智又精明,真能斗得過她的人只怕不多,再說,像她那麼厲害的人都解決不了的事,她也沒那個能力幫什麼忙。

  她呀,還是自己煩惱自己的事就好了。

  把注意力轉回要在一個月內找到娶她的男人的問題上,吉樣不在身邊,她只得硬著頭皮自己想辦法了。日本她熟,且她日文又刮刮叫,一切應該沒問題的……

  放棄了中山英壽,她忙著物色對象,可真是奇怪。這近三個星期來她前前後後的認識了一堆對她頗有興趣的男人,卻老是在快“得手”的情況下,對方就拒絕再與她約會了呢?

  即使成不了情人,大家也可以當朋友吧?就她以往的經驗是如此。但為什麼現下情況都不是這樣?往往是前一天大家還開開心心的一起吃飯,而又相約隔一天一起出游的,對方竟在出游的那天忽然平空不見了,像是消失在這地球上似的,怎麼也找不到人。

  有些則明明是自己接電話,卻謊稱不在;要不就索性明講什麼經過再三思慮,發覺彼此真的不適合,要她再也別打了。

  見鬼了﹗她釣男人的紀錄好像從沒這麼差過,向來只有她拒絕男人的份,這一連幾次,她卻是一個個的被拒絕,難道她的男人運已經被她耗光了?﹗

  她攬鏡顯影,以最嚴苛的眼光自我審視。

  她──變老了嗎?

  用最誇張的笑法,然後“定格”,將臉湊近鏡子……連條小細紋都沒有啊﹗

  那她──變丑了嗎?

  從頭打量到腳,連手指甲也沒放過……好像也沒有。

  還是她──變胖了?

  迅速的把身上的衣服扒個精光,眼神銳利的檢視著每寸肌膚,用不同的角度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她的身材,老實說,真不是蓋的﹗

  那為什麼男人,尤其向來以好色揚名國際的日本人會看不上她呢?

  到底是為什麼?

  算了﹗該檢討的地方檢討了,該努力的也努力了,結果如何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哎……要是聰明的吉祥在旁邊就好了,她一定會知道問題到底出在那裡。

  意興闌珊的把衣服穿上,羅曉芽對鏡整理儀容,一個小時後她還有個約會,是第三次見面的松本健。

  她對他沒特殊的感覺,原因是她覺得他有些色色的,看她的眼神活似要把她吞了一樣。

  要是在以往,像他這種貨色一定早就被她判出局,可這回她卻和他約了兩次會了。沒法子,最近行情不好,這樣的人也只得留著觀察了,反正騎驢找馬的加減用,免得屆時山窮水盡時,她連個退可守的路都沒備著。

  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麼哀怨的時候,想到這裡,她就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殺千刀的臭男人。

  他憑什麼說她是他的?只因為她和他上過床?嗤﹗一個男歡女愛完馬上拍拍屁股走人、連追都沒追過她,更甭說真的喜歡她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的要她屬於他他難道不知道,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跟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心交出來嗎?

  他不愛她,這一點她很清楚,即使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希望賭贏的代價就是得以娶她。

  算了,她實在用不著花費腦力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世上有太多在沒有愛的基礎下結婚的男女,無奇不有的二十一世紀中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想到一對男女在沒有愛情的情況下步人禮堂,實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看著鏡中的自己嘆氣,她為什麼會覺得這麼難過?

  在以往,她的每一次婚禮,她都知道那僅僅是一場豪華的烏龍劇,醉翁之意不在酒,婚禮中的新郎只是來串場的,她等待著真正男主角的搶婚。

  在整場鬧劇中她始終是清醒又冷眼旁觀的,她全心全意期待搶婚戲的上演,根本無心進行中的婚禮。

  她之所以不覺得自己那八次的婚禮悲哀,是因為她無論是對那場婚禮、或是那些挽著她的手進禮堂的男人都是沒感覺,可她歷任的“丈夫”中就有人傷心難過了,因為他們是真心愛她。

  因為真的動了心,才會為一場只有單向情火的婚禮感到悲哀。那麼風霽袖不愛她卻要娶她,她又為什麼覺得難過呢?

  心一震,她呆了呆,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似的。

  莫非她對他……

  哦﹗老天,這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

  她有著天使般的臉扎,她有著魔鬼般的身材,黃鶯出谷尚不足以形容她聲音的甜美,牡丹玫瑰也不足以形容她顛倒眾生的美貌。任何男人只要看到她,都會想,啊﹗多麼美麗的女孩啊﹗

  可是,這樣的女孩卻精神異常,是詐財集團的女頭目。

  結婚。是為達其詐財目的的手段,一旦錢財到手,她立即這出猙獰的面目,翻臉不認人,芳存人不甘心受騙而找其理論,有黑道背景且其暴力傾南的她通常是讓對方直的走進門,橫的送出去。

  又因為其有重度精神病患者的證明,因此受害者即使遭受毒手,被打得進醫院歪嘴缺牙,甚至下半身癱瘓也只能自認倒。

  為了避免再有真情男子受傷,我們願挺身為血淋淋的歷史見証,希望往後也不要女任何男子被她所迷惑。

  以下是這位羅曉芽小姐的基本資料和相片,以及十位受害者的血淚控訴。願這本小冊子能對被相中還未遭遇不幸的男性友人一些幫助……

  這就是“嫁不出去的美女背後可怕秘辛,十位真情男子血淚控訴”中的序文。

  風霽袖手上拿著部屬送過來的小冊子,隨手翻看了下內容,每一真都有一張男人的相片,一旁文情並茂的訴說著和羅曉芽交往的“血淚史”。

  把小冊子闔上,他臉上有一掠而過的戲謔表情。“這本冊子對羅曉芽交往的對象有沒有什麼影響?”打從上回到日本和羅曉芽打賭至今,已經匆匆的過了好幾個星期了。

  上一回的日本行玩得並不盡興,因為第三天他就因為公司的事又回英國,於是他把打賭的事交給一個信得過的屬下處理,而 原也不負所望,幾乎每天都會以電話向風霽袖做報告。

  “幾乎每個追求者都在收到這本冊子後,就打退堂鼓了。”他的上司一向是個冷漠睿智的生意人,為什麼會想和一個丫頭玩這種不太像他作風的遊戲?呃……雖然不大明白,但他可沒那個膽問他原因。“不過……”

  “嗯?”

  “最近的一任追求者倒有些奇怪。”他解釋道︰“是個姓松本的日本人,他追求羅曉芽小姐追得挺勤的,對她是癡情一片,即使看到了這本小冊子,也沒有要放棄的念頭。”

  癡情一片嗎?“哦?”

  在電話中被原沒法子看到頭家的表情,只覺得那個“哦”字有些森冷。

  “松本的資料你調查了沒有?”他淡淡的再度開口,“我要知道他的來歷、工作……以及追求羅曉芽的動機。明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東西。”

  “要電傳嗎?”

  “我要親自看。”

  “可你現下不是在英國?”

  “明早在日本有份合約要簽定。”

  那合約不是一向都是由總經理和對方簽的嗎?什麼時候得勞動頭家親自出馬了?不過他還是把話忍住沒問。“是。”

   原能在眾多的職員中獲得風霽袖的賞識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深知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的哲學。

  頭家的私人事情,尤其是感情是個大禁忌。對感情的事他一句低調到近乎神祕,他也一度懷疑過他是同性戀,不過倒是從來沒有人捉到他是玻璃的證據。

  一個對美女的主動投懷送抱,冷淡嫌惡到彷彿懷中給硬塞了根大海參的男人,同樣的也無法忍受男人的熱情大膽。怪怪,有些人是男女適用的“雙向插頭”,難道他家頭家是那種男女皆無法使其燃燒的怪了丫嗎?還是他家頭家是X無能,或是冷感?

  但在頭家開始對女人有興趣後,這些猜測全成無稽之談,而他們頭家看上的女人很猛哦﹗一個八嫁八逃的狠角色。原來他家頭家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只是條件好,眼界自然也高,一般美女名媛入不了他的眼,一定要“猛女”才成。

  如今目標明確,獵人手上的弓和箭也搭起了……精采刺激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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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7-10 00:04: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潘朵拉婚紗會館──

  霍馨已經心無旁騖的工作了近一個早上。她瞄了一下表,低呼,“哎喲,怪怪﹗都十二點半了,怪不得肚子餓。”她看了一眼在一旁正忙著擦拭著自己吃飯工具之一的龜甲的香景幽。“喂……我好餓哦──”她故意拉長聲音。

  她這人就是懶,而反喜歡占人便宜,尤其是占香景幽的。

  沒辦法,她領的是死薪水,即使對一般上般族而言,她的薪水已經高到讓人眼紅,可香景幽的口袋卻是比她更鼓更大。

  別看他一個算命的,在潘朵勞瑞,他可是美女頭家請了半天、挖了半天,發揮了劉備三顧茅廬的精神才把他請來的,他的薪水比她高很多很多,而且他還可以賺外快,給一些有錢人家的孫子取個名字、幫人看個風水……隨隨便便就是幾萬塊、幾萬塊的吸金。

  總之,他絕對是個“阿捨”。

  而這個很會賺錢的男人平時又不會花錢,身上的衣服是長袍馬褂,一年四季都是同一款,就不知道裡頭的內褲是不是阿公級人物才會穿的四角通風內褲刀她老覺得他像是活錯時代的怪人。

  香景幽這人是徹頭徹尾的“古”意,雖然長得好看,可那溫吞又氣死人不償命的“高人”樣,讓她實在對他未來一半的容忍力感到好奇。

  “你餓了呀?正好我也餓了,介不介意順道幫我買個東西回來?”香是幽頭也沒抬的說。

  “咱”一大聲,霍馨雙手撐在他的桌上,傾身惡狠狠的說︰“非常介意。”

  “那算了。”他仍是連眼也沒拾。“我待會兒自己出去吃就是。”

  她難得想麼他一頓,哪能這樣就算了。“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是不是該請我一頓算是補償?”

  他笑了出來,終於抬起頭來,“從方才到現下,我並不覺得對你有所虧欠吶,我要補償你什麼?”

  “叫女生替他跑腿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我本來就沒意願當你的男人。”

  霍馨聞言瞪大了眼,紅了臉,連舌頭好像也給吃掉了一半。“你……你……”

  也不想想他那溫溫吞吞、活似老頭子的爛性子,到底是誰看不上誰啊﹗

  奇怪,這毒舌派的女人難得也會說話跳針。“別你啊我的,基本上我們倆今天只能叫外賣,或是晚點吃了,因為方才頭家來了電話,她說有個重要的客人昨天用傳真聯絡了一些事,人可能會中午時候到,要我們等他。”

  “有什麼客人這麼重要,還要頭家特地打電話過來交代?”。她喃喃自語的說,忽然又想到方才的私人恩怨,正打算發飆時,一部銀色拉風跑車在店前的泊車位停了下來。不久車門打開,一雙著西裝褲的長腿首先著了地。

  透過玻璃落地窗看到高挑帥氣的男子時,她像是看到了什麼震撼的畫面似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對方。

  帥氣的男子一頭飄逸的中長髮在風中隨著邁開的步伐揚動,高挺鼻梁上的墨鏡使得他更增添一股別人無法看透的神祕感……

  “噢﹗好高好俊的美男子耶﹗”他有多高?一百九左右吧?香景幽有一八四,而明顯的他比他還高些。

  “你長得那麼矮,高碩的男人不缺拐杖,看不上你的。”一丁點個兒,正好在人家的腋下,連搭個肩位置都不對。

  “我就是人小志氣高,怎樣﹗”這男人不說話則矣,一開口就沒好話。他老說她說話毒,真正毒的人是誰啊,若說她是青竹絲,那他就是百步蛇。“什麼高碩的男人不缺拐杖看不上我?告訴你,我偏要挑個高碩的男人給你看。”她絕對是個好看的甜姐兒,標準偶像明星的開賣拉費司,而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敗筆就是她不夠一目。

  號稱一六0的身高,是一五六四捨五入的結果。

  香景幽淡淡的看了正朝著店裡走來的男人一眼。“這個男人你純欣賞可以,若想占為已有……下輩子投胎時請早預約。”

  “他死會了?”可惜,這麼帥的美男子說。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又怎麼知道?”

  “猜的。”

  男人推門而人,花鈴聲響起。

  “歡迎光臨﹗”

  俐落的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鏡,男人有雙深邃銳利的眸子,由其帶笑的眼和勾揚的嘴角弧度看來,這人和玩世不恭、執侉子弟等字眼,只怕是劃上等號的。“昨晚我聯絡過華小姐,今天我帶來了一些她可能用得上的東西。”說著他拿出了一只牛皮紙袋。“請妥善保管。”

  香景幽在霍馨收下紙袋後奉上了一副牌。“先生,抽張牌吧。”

  男子如墨般的濃眉一挑。“我不算命的。”

  “這只是進潘朵拉來的客人得守的規矩。”

  男子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就更不能抽了,我只是幫朋友把東西送過來,不算是客人。”他將牌推開,打算離開。

  “以‘替身’的模式活著,這是你不算命的原因嗎?”香景幽有一搭設一搭的洗著牌,人家不算就不算,他不會強人所難的。

  男子臉上的笑意沒退去,不過他開始對眼前“奇裝異服”、像是走錯時空的香景幽另眼相待了。“這張牌可以欠著嗎?下一次來我一定抽。”

  “歡迎。

  男子走出去之後,霍馨皺著眉。“喂,你們方才打什麼啞謎?”’什麼替身啊?

  “我很好奇哦﹗”

  “我更好奇他送來的牛皮紙袋中的東西。”信口胡說,目的在轉移某人過於旺盛的好奇心。

  她也知道他不想說,橫了他一眼,口中嘀咕的打開紙袋,當她看到其中的相片時嚇了一跳,“是……是‘天驕’﹗老天,真的是天驕﹗那不是國際藝術大師風招揚當年設計給其夫人,當作結婚二十週年禮物的相片嗎?”

  天驕是一只少見的藍寶,無論其大小、顏色、車工都是上上品,除了寶石的價值外,風招揚更賦予它藝術的生命,使它價值更是難以估計。

  天驕是件非賣品,曾聽聞某位企業名人有意出價五千萬美元收藏,可卻沒得到手。聽說大師的妻於對天驕愛不釋手,打算拿來當傳家寶。

  莫非……莫非風家的好事近了嗎?是代思的那個未來龍頭要要新娘嘍?再怎麼也不可能是風招揚要續弦吧?就算是他要續弦也不該會奉上天驕才是……

  她最近無意間從一個可信度極高的管道得到消息,聽說那個黃金單身漢風霽袖原來是風招揚的兒子哩﹗只是為什麼他對外是叫代恩的總裁爸爸?

  嗯……豪門恩怨不是她這種市井小民能明白的,而反這也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她關心的是……

  “哦﹗天吶﹗是哪家女兒這麼幸運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未來代思集團的總裁夫人耶﹗最最重要的是,風霽袖真的好帥﹗

  那個人財兩得的幸運兒到底是誰?

  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間,羅曉芽的眉頭緊鎖,額上的汗滴不斷的滲了出來。

  “這酒……有問題……”她口中念念有詞,一再重複著同一句話。

  晚上松本健約她到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酒好像也沒喝幾杯,不多久她竟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在她快失去意識前,好像看到有個男人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那個人是……。

  哦﹗老天,那人是崔靖宇﹗

  崔靖宇會出現,那她和松本健的相識絕不單純。她想離開,可她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身子也像具娃娃似的癱軟了下來。

  崔靖宇想報復她﹗她記得她逃婚逃上直升機時,他對著她猙獰著一張臉咒罵可怕的模樣。那一刻她有一種直覺,如果有一天她落在他手上,下場一定很淒慘。不行……她要逃,一定要逃﹗

  “逃……我要逃……”她喃喃自語,可後頭的黑影一直緊跟在後,而反越來越逼近,眼看就要捉到她了。她尖叫了一聲坐了起來,渾身劇烈的打顫著,久久平靜不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好一些,意識到方才是在作惡夢。

  撫著胸口松了口氣,她開始有心思回想一些事,然後恐懼又緊接著而來……

  老天﹗她對這個地方全然陌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敲了敲還有些暈的腦袋,有些痛恨自己的粗心。

  “怎麼這麼笨﹗”羅曉芽惱怒得直想哭,吉祥一不在身邊,她好像就什麼都任人宰割似的。‘要是讓風霽袖知道我這麼笨,那家伙一定笑到下巴脫臼﹗”不,他那種人不太會笑,他一定扯動著一邊嘴角要笑不笑的,然後用一臉看不起人的嘲弄樣瞅著她。

  “即使自言自語的談起我,你還是希望我沒好下場。”

  嚇﹗羅曉芽呆住了,之後她回過頭,差些沒尖叫。這……這家伙什麼時候坐在那裡喝咖啡的?“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你……你在這裡干啥?”

  他不是該在英國嗎?怎麼會在這裡?

  風霽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她。“我想咱們有許多誤會。第一,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第二,如果我沒出現下這裡,你的下場可能很慘。第三,打賭的期限到今天的十一點為止,現下十一點十二分,我是來算帳的。”

  隨著他步伐的逼近,羅曉芽的被子越拉越高,到他坐到床緣為止,她的被子己拉到鼻子上,只露出兩顆圓滾滾的大眼了。‘’你……你……要是你沒有出現,也許……我已經找到下任結婚對象了。”

  “松本健嗎?”他冷冷的瞅住她。

  她咽了咽口水,她不想提那個爛男人,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想認輸。為什麼她在他面前總是丑態百出?

  “沒……沒錯。”她沒注意到他的手都握成拳了。

  一向不動怒的風審袖忽地一把捉住她護在身上的被子,用力的往外掀,她嚇得滾到床的一角。

  “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他們想干什麼嗎?嗯?”他切牙切齒的進出話來,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沒有警覺性?“一個是你第八任的前夫,一個是你打算選來當第九任結婚對象的男人,他們倆還真是合作無間吶﹗”

  當他推開包廂門,看到兩個男人對著上半身衣服給脫得幾乎精光的她品頭論足,說早想試試“三人行”的刺激,還說要拍下帶子,以後用來威脅她再玩3P時,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松本健被他一拳打暈了過去,而崔靖宇溜得快,連鞋都還留在包廂外,至今沒敢回來認領。

  對於他沒回來領鞋子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他是一定要再見他一面的,不管他願不願意。

  早料到松本健在看了小冊子後,對於羅曉芽的追求非但沒緩下來,反而更積極一定有問題,原來他和崔靖宇是一掛的,也怪不得了。

  只是,那個姓崔的也未免太狠了吧,不但早覬覦她家財產,在她身旁安插了一顆棋子伺機而動,如今竟然還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想人財兩得。

  崔靖宇啊崔靖宇,好個心思縝密、手段卑劣的男人﹗不過……你的幸運也只到此為止了。

  而這不怎麼靈光的女人,這幾天應該會接到一個震撼的消息。不知道當她知道公司裡真正窩裡反的人不是那些她早防了的人,而是她信賴的左右手時,她的回應是什麼?

  羅曉芽吞了吞口水,再回想她昏過去前的事,不禁感到害怕,甚至在風霽袖面前,她委屈的想落淚,可是……

  不行﹗她越是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就越不能和風霽袖走在一塊。

  她會克夫的,要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遲早把人家克得回老家。

  “那……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風霽袖的臉剎那間像結了百來層霜似的,這個時候如果被打,她也不意外。他的冷眸盯著她,一寸寸挪近……

  “啊……”她是不是要被打了?她嚇得連眼睛都閉上了,可預料中的拳頭沒有落下,反而出乎意料的,她給摟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淡雅古龍水味環繞著她。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無論男女,他未曾對誰有過這樣熾烈的情感,一開始他只知道羅曉芽對自己有一股特別的吸引力,即使第一次見面她喝個爛醉,且丑態百出,以及後來她又出現下他面前,情況仍是唐突而莫名。

  他從未預設過自己未來妻子的模樣,但也不該娶一個麻煩製造機來訓練自己的危機處理能力,更不可能要一個出糗大王吧。可現下他認了,完完全全的認了,說是自虐、宿命、緣份……什麼都好,他就是栽在一個“不可能”中,栽在他以前對自己的認知中,絕對不可能會要來當妻子的女人手中。

  羅曉芽對他低到近乎說給自己聽似的話語感到一頭霽水。“我沒有要你怎麼樣啊﹗”她又沒要他來救她,即使,醒來時看到出現下房裡的人是他,她激動得快掉淚;她也沒要他這樣抱著她,即使她徜徉在這男人的懷中時,她福祉到想掉淚……“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可……可不是嗎?”她忍不住偷偷的將他抱得更緊。

  “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說出很絕很絕的話,再這樣牽扯不清不行,她遲早會克死他的。他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她怎麼可以把他害死了﹗可她尚未把話說退場門,風霽袖搶先了她一步。

  “即使是這樣,你還是我的。”對於口是心非的女人,強勢霸道是唯一之道。“啊?”她沒聽錯吧?

  “就按照賭約,這一回合明顯的是你輸,我有權當你的第九任丈夫。”怎麼會有人迷信到這種地步,為了等待真命天子嫁了又逃,逃了又嫁﹗一旦嫁給他,他絕不會允許她再玩這種荒唐的把戲。

  “你……”

  “又想毀約?”這不能相信的女人﹗“我們有立契約的,你忘了嗎?”

  “沒忘,可……那個……我還是不能和你結婚。”

  “為什麼?說出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沉默了幾秒,她才緩緩的開口,“克夫。因為我會克夫。”咽了咽水,她接著說︰“如果你的微信人員夠可靠的話,你也該知道我會克夫吧?”

  “這也就是你每嫁一個就逃一回的原因?”他挑起一道眉。“換句話說,截至目前為止,也沒有任何男人因為娶了你而被你克死的嘛﹗”

  “那是因為我逃得快。”

  “就是因為這樣才缺乏強而有力的克夫證據。”

  “我……我是真的、真的會克夫,我有信心可以把人給克死。”天吶﹗為什麼她得在他面前,像誇揚自己擁有什麼特異功能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克夫?﹗

  到底是對方有病,還是她有病?

  “據我所知,和你結過婚的八個男人,目前都還活蹦亂跳的活在人間。”

  “我說過,這是因為我放了他們。”怎麼這個男人這麼番﹗“你知道嗎,那些想碰我的男人,沒有一個不得了怪病,吻過我的人嘴腫得像香腸……”她開始舉例說明。

  風霽袖越聽越火,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不知道她就這樣若無其事的說著和前夫們的親密舉止,他會有多麼抓狂嗎?

  明知道所謂的親密也僅止於親臉頰牽手,更何況那些都是她的過往,和往事吃醋真的很糟糕、不太好看,可他還是嫉妒。

  羅曉芽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她縮了縮腦袋。“你……你也會怕了哦﹗”她的心裡好難過,瞧他本來就冷冰冰的瞼,現下好像更臭了。

  被喜歡的人討厭︰心裡好悲哀。

  咬著牙他開口道︰“我也吻過你、抱過你,甚至還‘蓄意傷害’,可到目前為止,我好像也沒得什麼怪病。”

  “現下沒得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得,今天沒發病,不代表明天、甚至下一刻不會發病,也許,怪病也會有潛伏期的。”她吶吶的說︰“更何況……”她看著他,猶豫著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退場門。

  “說下去。”

  “更何況,有時候男人是很好面子的……”又猶豫,她的臉還可疑的紅了。

  “說完它。”

  “男人傷在某個部位聽說是特別‘敏感’總是偷偷摸摸的療傷,甚至到藥局鬼鬼祟祟的買了一大堆治陽萎的藥,什麼“了X夕卜力叫’又‘頭好壯壯’的壯陽藥……”

  風霽袖啼笑皆非。“你以為我……”

  她不高興的截斷他的話。“我還沒說完,你不是要我說完嗎?”她幽幽一嘆,“也許你現下已經變成了公公,成為、不能愛G的男人了,只是沒勇氣承認而已。”

  她同情的說︰“一因為我們還沒結婚,因此克夫命不能完全發揮,所以原本該死的也只是成了殘廢。”

  聽完她的長篇大論,他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直想翻白眼。

  “你……是不是真的……”氣氛為什麼突然冷了下來?莫非他真的成了公公?

  “不能愛嗎?”他用她說過的話,不在乎的挑了挑眉。“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說,因為自那夜後,我一直沒有‘愛’的對象,還能不能愛我真的不知道。”

  “這樣……”她聽了也跟著一臉苦惱。

  睡袍交疊處微微的敞開,羅曉芽豐美的渾圓若隱若現的,全然不知自個此時的模樣有多麼語人、多麼惹人憐惜。

  風霽袖銳利的冷眸染上一層春色,那一夜熾烈火熱的感覺又回來了……

  俯首吻住她玫瑰瓣般的紅唇,突然遭襲下,她低呼出聲。

  “你……”

  他蜻蜓點水般的吻著她細致的五官,大掌探入睡袍把住一只軟嫩的雪丘。“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公公嗎?”他笑得邪氣,在壞壞的笑意中,還有一絲可惡的霸道和任性。“我想知道,我想……你會更想知道。”

  一開始她認真的推拒著,可隨著他動作越來越大膽,她的推拒也就越來越軟綿無力……

  即使風霽袖再努力壓抑著衝動,刻意的溫柔,可他的慾望侵人時仍是弄疼了她。

  這一回是沒那一夜那麼不適,只是有些不舒服,可不久後,她就在一波波的欲浪中找到了刺激快樂……

  “上一次說我蓄意傷害,這回又要編派我什麼罪名?”動作由緩而快,他欣賞著她在他身下陶醉忘我的激情面容。

  “蓄意……蓄意欺騙。”

  “我欺騙你什麼?”他失笑。

  快感的攀升讓她忍不住的嬌吟出聲。“啊……騙我……你是公公…”

  “真是該死的冤枉﹗”他邪氣的低笑。

  他只是努力的證明自己不是公公而已。

  看來這一天,這對男女是走不出這總統套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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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2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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