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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玉寒] 三國異俠傳 (卷一 - 飛蟬神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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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異俠傳 (卷一 - 飛蟬神功)  作者:蕭玉寒


夜色蒼茫,雲星橫空。

荊州襄陽城北三十里的蜆山之巔,一位白髮白鬍的老人,正迎風挺立,目視蒼穹。

茫茫天際,星斗密佈,有的閃爍不定,有的懸凝不動,有的晦暗無光,有的灼灼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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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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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飛蟬神功 第一章 三星沖霄

夜色蒼茫,雲星橫空。

荊州襄陽城北三十里的蜆山之巔,一位白髮白鬍的老人,正迎風挺立,目視蒼穹。

茫茫天際,星斗密佈,有的閃爍不定,有的懸凝不動,有的晦暗無光,有的灼灼耀射。

忽地,東、南、西三方天角,各有一道強烈光華騰昇而起,仿如電光,劃過天際,射向正北面。正北面之中,一顆大如拳的紫色星斗,被射來的三道光華衝擊,猛烈搖晃;其光本已晦暗不明,再一搖動,則更顯慘淡無光,大有搖搖欲墜之勢。

白髮白鬍老者察此異象,不由猛地打了個寒噤,暗道:北面正中乃主漢室國運之紫微星,南面乃赤色朱雀熒惑星,東面乃青色青龍歲星,西面乃白虎太白星。三星合於一宿,乃奇兇大險之兆,當主國危兵兇,天下生靈塗炭,亦主國將由合而分矣!

白髮白鬍老者目睹此驚人天兆,不禁仰天長嘆道:“哎!光武帝於我龐氏一脈有知遇之恩,我受父親之訓,勢須匡扶漢帝劉氏血脈。但其子孫後人卻為君非君、為臣非臣,外戚、宦官輪流荼毒蒼生,天怒人怨、地火奔騰,終於天現兇象,看來漢室國運,已危如累卵了!當此時勢,好教人進退兩難矣!天乎,我龐德公將如何是好呢?

就在龐德公心裡震湯之際,正西方距地平線六丈之處,忽地閃出一顆斗大白星,光華灼灼,搖曳生姿,似沉寂已久的頑童,終可現世,歡欣雀躍,大有立刻出手搖撼乾坤,進而令天地翻覆之勢。

龐德公察天悉地知人,精通天機之學,他目睹之下,心神不由更為震撼,喃喃的失聲道:“唉!不料連司危星亦驟現於世,此星現,則主天子失政。而天下豪傑起兵之兵兇之兆!而太白、熒惑、歲星直犯紫微帝星,三星光華,掩蓋帝星,則主天下行將三分!哎,神州大地、百姓蒼生,只怕須經歷一番血火戰禍大劫難也!我龐德公又豈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雖然天機大勢不可逆轉,但難道便不可延緩嗎?嘿嘿嘿!

且看我的人謀,是否可與天機鬥上一鬥上吧!”

龐德公仰天長嘯一聲,即毫不猶豫,展開絕頂的輕功身法,掠下他隱居數十載的蜆山。

他一路向東面掠行,因為他深知犯紫微帝宿的三星中,以東方青龍歲星光華最熱,氣勢亦最盛,對漢帝的威脅因而最厲害,他若要匡扶漢帝劉氏一脈,便非要於青龍歲星的宮宿所主地域,尋覓一位足與青龍歲星的氣運抗衡的能人異士不可。

龐德公一路東行,數日後便抵達譙郡(今安徽亳縣)地域。他眼前忽地一亮,只見於平川之上,突現一座雄偉山峰,自東向北蜿蜓。山體青翠。有如一條盤於起伏的青色巨龍。他向當地人打探,原來這座山峰便叫“青龍山”,是沛國譙郡地域最著名的名勝之地。但當地人此時尚僅知此山為風景勝地,對其內在的無窮奧秘,卻毫無所知,亦毫無所察。

但落在龐德公的眼中,卻有如久渴之人,忽遇清甜甘泉,心神不由為之一振,長途跋涉的疲睏,亦忽地跑到九霄雲外。

龐德公毫不遲疑,便向青龍山上縱躍而上。他的功力已達通玄境界,雄偉而並不險峻的青龍山,自然絲毫不能令他為難。

僅花了半個時辰的工夫,龐德公便已呼地躍上青龍山的頂峰。他放眼向四周望去,不由嘆道:“不料沛國譙郡平川,竟隱伏如此一座奇峰大龍脈!若將其真龍潛伏之地點出,得獲之人,其子孫血脈為王為貴,將指日可待也!”

但見青龍峰屹立於青龍山嶺之中,前後左右皆有山峰聳立,左如青龍,右如白虎;前豎如屏,後立如幛;正西面處,有九道河川蜿蜓奔流而來,左有東沙河、倉河;正中有渦河、惠濟河;右有茨河、河,繞山而過,猶如九尾白龍盤遊而至,十分奇特玄妙。

龐德公喃喃地道:“好氣勢,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好地脈,前有房、後有障………更有九河迴環,天造地設,當真千年難得一見的王者大龍脈也……哎喲不好………”他忽然驚叫一聲。

原來龐德公被眼前的“驚天大龍脈”景象迷祝忘了他此刻正站於尺高的草叢中,因此右腿不知被甚麼東西咬了一口,登時痛澈心脾。

他連忙一躍而起,跳至一塊石上,俯身一看,只見右腿腳跟處,已紅腫一片,一道形如小蛇的黑氣,正向腿上蜿蜓爬行,他深知此乃毒性向上蔓延之象,只要侵入心臟,便必死無疑,於是連忙向腿部上面疾點一指,封住向上伸延的穴脈。他再一躍而起,打算儘快掠下山去,尋郎中救治。

不料他忽感一陣昏眩。內力似已盡失,根本躍不起來,反而一跤摔跌於大石上面。放眼四望,山林遍野,山風呼嘯,但卻難見一個人影。龐德公心中不由大駭,仰天長嘆道:“天意!天意!莫非當真天亡漢室劉氏一脈麼?難道天下三分之勢當真不可逆轉嗎?”

此時,天已近晚,四野悽清,寒風在密林中呼嘯。龐德公漸而已感心智迷糊,眼前景物一片蒙朧。他深知此乃劇毒侵犯之象,只要毒入心肺,那便神仙難救。蒙朧中他但見有一樵夫模樣的漢子,正向他這面疾奔而來,龐德公正欲張口呼救,不料卻連些微音響也發不出來。

蒙朧間,龐德公但見那樵夫已奔近身前,更俯身仔細察看。然後樵夫竟毫不猶豫,張嘴貼著他的傷腫處,連連吸吮,恍惚中見樵夫連吐幾口黑血,接而樵夫又摸出一粒丹藥,咀嚼一會,連同唾沫塗於龐德公傷腫的地方。

龐德公心中又感又佩,他萬料不到,一位山野樵夫,竟有如此仁義心胸,捨命救他,這比那等滿腹經綸的學問之士,遇事先要討較自己的利益安危,顯見又強多了!

又過了一會,龐德公但感一股清涼之勢,沿傷患處向上伸延漸入血脈,心胸一陣涼快,他的神智便完全恢復了。他試運真氣,但感十分暢順,內力亦已盡復,他不禁十分高興,一躍而起,向那樵夫深深一揖道:“這位大哥,救命之恩不敢言謝,但請告訴我,你可有甚心願?我必助你達成!”

那樵夫是一位年已五十許的漢子,臉上滿布滄桑歲月的印痕,但筋骨卻十分健壯。他一聽,便憨憨的笑道:“這位老人家,客氣甚麼?其實我所以救你,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我自己的目的啊!”

龐德公奇道:“這位大哥有甚目的?”

樵夫道:“老人家知道麼?此地獨出一種奇毒之物,叫赤練蛇,其色赤,長如練,其毒甚烈,若中其毒,所行不過七步,便必毒發身亡,因此又稱為”七步蛇“,歹毒無比,聞者心驚!我因生活所逼,以此山砍柴為生,不得不冒此兇險。半年前幸遇一位採藥老人,山上跌斷了腿,是我把他背下山去。他為了答謝我,便贈我一把藥丸,說此藥丸乃”七步蛇“的剋星,若被它咬傷,將此藥丸嚼碎,清除黑血,然後塗於傷口,便必定可以起死回生!我得此藥丸已久,可惜一直未有機會試驗其效,今日終於碰著老人家你受此奇毒蛇傷,我的藥丸終可試驗其效,又果然證實乃赤蛇毒的剋星,是我這人于山中謀生的起死回生仙丹妙藥!因此啊,我救老人家你,豈非一半是為了我自己的目的麼?”

龐德公見樵夫如此憨直,絕不以恩人自居,更無慾無求,對他的品格不由更為感佩。龐德公莞爾一笑道:“雖然如此,但老夫的生命,到底是你所救,你有不求報的道理,我亦有必圖報的理由啊!”龐德公一頓,目注樵夫一眼,忽然微笑道:“嗯,這位大哥,若我所料不差,你必年已五十,卻膝下猶虛,並無子嗣血脈遺下,此必乃你的一大憾事,是嗎?”

那樵夫一聽,先是一陣目瞪口呆,接而如見鬼魅似的霍地跳後一步,喃喃地道:“老人家,你…你怎知道?你是仙神,還是鬼怪?”

龐德公微微一笑,道:“這位老弟,你的命宮山林位,有青氣直犯天中、輔角、太陰、少陽、準頭、子嗣,亦即預兆你從廿五娶妻,直至五十,尚缺子嗣,此乃青煞之氣直犯子嗣官之兆應也。尚幸你五十命宮廷尉之下,忽現淡紫,乃主你巧遇貴人,當助你化解此一厄運。”

那樵夫先是一陣沉默,似驚疑不定,過了一會,才下了狠心似的咬牙道:“不錯,不錯!所判一切千真萬確!啊,對啦,老人家你莫非便是那位大貴人了?”

龐德公微笑道:“我也不知是否那位貴人,但你於我有救命之恩,你的解困心願,我倒十分樂意為你玉成,或許這便叫緣份吧!”

那樵夫一聽,又連忙向龐德公拜道:“小弟叫夏侯海,這裡先行謝過老哥哥的大恩大德啦!但未請教老哥哥高姓大名?為甚竟能如此厲害,僅憑一面之緣,便可以窺透小弟幾十年的隱衷?”

龐德公甚喜這樵夫的憨直忠厚,便坦然的含笑道:“原來是夏侯老弟,實不相瞞,我即荊州蜆山龐德公是也,因事抵此山巔,遇此兇厄,幾乎生命不保,幸而碰著夏侯老弟,又剛好配備此靈丹妙藥,令我得保生命……哎,不然我的乾坤大計便要落空了!”

樵夫--夏侯海不等龐德公說完,便忽然以手附額,失聲叫道:“萬幸!萬幸!

不料我夏侯海誤打誤撞,竟有幸遇到一位絕世高人!”他說著,又連忙向龐德公再拜了一拜,喜形於色的道:“龐先生的高名。小弟早就聽聞啦!都說荊州蜆山的龐德公,乃如見首不見尾、神龍一般的人物,他洞天徹地,神通廣大,若有幸遇上他,便天大的人生苦境難題也可迎刃化解!龐先生呵龐先生,民間之人,均稱你為絕世的一代天機隱俠呢!”夏侯海心神激湯,話也多了,竟滔滔不絕,說個不休。

龐德公淡淡的一笑道:“夏侯老弟不必客氣,我怎敢自誇”天機隱俠“?我不過是冀求天下太平,蒼生莫受戰火蹂躪罷了!”龐德公一頓,又決然的道:“夏侯老弟,走吧!”

夏侯海一怔道:“龐先生,上哪兒去?”

龐德公欣然的道:“夏侯老弟,自然是上你家祖墳,實地勘察,才好作勘點遷墳的工夫。”

夏侯海見龐德公言諾必行,不由十分驚喜,連聲道:“是,是,多謝龐先生如此美意相助!但我夏侯家自爹爹起已一貧如洗,根本無力請人堪輿,更休題甚麼風光大葬,只是草草在山中尋個坑洞,填土封埋罷了,未知這是否算是祖墳呢?”

龐德公微笑道:“但凡埋祖宗遺骸之地,均稱為祖宗墳墓,夏侯老弟便領我上那山洞墓穴去吧!”

夏侯海一聽,心中驚喜參半,因為他實在不敢相信,祖宗墳地的所在,竟可以令他斷子絕孫的厄運改轉!但這是他數十年來最大的心願,眼看有一線機會,他又如何會經易放棄?因此他再不敢猶豫,向龐德公連聲道:“是,是,是,那便請龐先生跟我走一遭崎嶇山路啦!”

夏侯海說罷,連忙領先而行,走了幾步,卻又折轉身來,對隨行跟著的龐德公道:“龐先生傷患剛愈,只怕難走如此崎嶇山路,我夏侯海別的沒有,但力氣卻足,不如由我揹負先生走好了!”

龐德公近一甲子的修為,內外功均已臻通玄的境界,山路崎嶇又怎會看在眼內?

他呵呵笑道:“放心,放心,夏侯老弟只管使出力氣,在前面引路,你能走多快,我便可跟多遠。”

夏侯海一聽,不由老大不服,心道:我平生砍柴為生,久走山路,揹負百斤柴薪,亦可健步如飛,你龐先生雖然甚有學問,但論憑力氣走山路,又怎可與我這樵夫相題並論?他心中不服氣,腳下不由便加快加速,他筋骨強壯,久走山路,果然如一頭山豹,健步如飛,一路向山的西面奔去。

他走了一大段路,後面再也聞不到龐德公的氣息及腳步,他恐怕他到底年紀已老,自己這般逞強,豈不難為了他?於是連忙頓住腳步,緩緩的向前移動,好等龐德公跟上。不料依然聽不到後面的腳步聲,夏侯海不由吃一驚,以為龐德公在後面不支跌倒,連忙轉身,欲去救助。不料後面的長長山徑,竟人跡全無,龐德公也不知到何處去了。

夏侯海不由一陣發呆,接而又狠狠的頓足道:“哎!都怪我逞強好勝,動起比腳力的蠢念頭……如今可把一位絕世高人走失了。”

夏侯海正在自怨自艾,忽地一縷尖音鑽入他的耳際:“夏侯老弟只管向前奔走,我正緊隨於你身後,順便替你夏侯家勘點一座上佳龍脈地也。”

夏侯海不由嚇了一跳,他四處張望,方圓十里。竟瞧不見龐德公的身影,顯然他是在十里之外發話的了。夏侯海不由一陣發呆,喃喃的失聲道:“老天,十里之外發聲,竟如此清晰,猶如對面說話,遙隔十里,竟窺透我的一舉一動,猶如近在咫尺,鉅細無遺……天,這到底是甚神通法術?”

夏侯海以砍柴為生,根本未涉武學之道,自然並不知道,龐德公此刻施展的,正是道家正宗的玄門內功心法,只要修煉到家,便可“千里傳音”,以及“百里辨物”,相隔千里,自然可以清晰見聞,鉅細無遺。

夏侯海心料龐德公必乃劍仙俠客一類的人物,他也不敢猶豫,放開腳步,向他的埋祖骸洞穴疾奔。

向西再奔行了二十里,夏侯海終於抵達一個洞穴前面。這是一個位于山腳的天然洞穴,洞口僅寬約三尺,放入祖宗遺骸,再把洞口封住,便成了埋葬祖宗之地,果然十分方便省力。封洞口的石板上面,已佈滿了青苔,顯然夏侯家的祖宗遺骸,葬入此洞已有一段很長的日子,洞口外面就連標誌祖宗名號的墓碑也沒豎,若非夏侯海自己親臨,天下間便再無人知道,這山洞原來是一座天然墓地。而且四周就連一絲拜祭用的香燭殘留物也沒有,顯然夏侯海自把祖宗遺骸葬入洞穴後,便從來沒有前來祭祖,他絕非虔誠的“孝子賢孫”。

夏侯海此時怔怔的站在洞口石板前面,心中又驚又奇,暗道:我已依那龐德公的吩咐,抵達祖宗埋骨之地,但為甚他仍不現身呢?他心中焦急,不由喃喃的自怨自艾道:“夏侯家的列祖列宗啊,可莫怪你的兒孫把你等草草埋於此,委實是無力為你等風光大葬,若然如此便註定夏侯一脈斷子絕孫,那也非你等子孫之錯,委實是為勢所逼啊!”

“嘿,夏侯老弟為甚如此嘆息,你就算在此嗟嘆一生,只怕也無濟於事呢!”

忽地,剛才那一縷尖音,又在夏侯海的耳際響起。

夏侯海轉身一看,龐德公已忽然在他身後不到三尺之地出現了。夏侯海心中一陣駭然,他不由喃喃的反問道:“為甚麼?龐先生,難道身為夏侯一脈的祖宗,亦不欲自家子孫有血脈承繼香火嗎?”

龐德公聞言不由呵呵一笑,道:“山腳洞穴,乃陰寒之地,上面更有千重石壓。

你把祖宗骨骸葬於其中,祖宗靈氣長年累月,受無盡煞氣侵害,更如負千鈞重擔,世人受此折磨,尚且生命難保,你祖宗先靈受此賤酷磨折,夏侯一脈,又豈能不夭折中斷呢?”

夏侯海大駭道:“原來祖宗葬地,竟有如斯學問,難怪我夏侯海自把祖宗骨骸葬入此洞後,便終日心緒不寧。雖可勉強度日,但絕無餘糧,只有幹一日活,才有一日活命口糧,數十年來便如此度過的,至於子孫血脈,更想也休想,而且就算有子孫誕生,亦恐怕無力負擔呢!這數十年來,我夫妻二人,便如負千鈞重壓,愁愁慘慘,苦不堪言也,龐先生,為甚竟有如斯折磨報應呢?”

龐德公微嘆口氣,道:“祖宗先人受此千鈞重壓,陰寒折磨,如負千斤重擔,子孫後人又怎會安寧快樂呢?夏侯老弟如此草葬先人,雖為勢所逼,但招來的磨劫,卻也無法躲避。”

夏侯海不由臉色大變,駭然道:“龐先生,這……這如何是好?”

龐德公微笑道:“夏侯老弟放心,你目下命宮運位已屆廷尉,當主你有晚年奇福之緣,我恰好於此時遇上,亦早已替你夏侯家覓到一處移葬祖宗的吉壤也。”

夏侯海一聽,又喜又驚,忙道:“多謝龐先生助我夏侯一脈,但我委實家無餘糧,怎有能力如富戶人家般風光大葬呢?只怕白費了龐先生的一番心血啊!”

龐德公道:“夏侯老弟,你的境況我豈不知?世間有等富戶,為祖宗風光大葬,大擺排場,以為如此必可蔭庇子孫,但他們並不知根基,運命根基不如宏厚地方,因此墓穴之地的吉凶,比外表的排場重要多了,我亦並未打算要你風光大葬你的祖宗遺骸,你只要依我吩咐,誠心誠意辦妥一切移葬事宜,足可令你夏侯一脈運命由兇轉吉了。”

夏侯海一聽,這才轉憂為喜道:“是,是,一切但憑龐先生吩咐便是。”

龐德公也毫不猶豫,當下即吩咐夏侯海,挖開洞口的石板,把洞穴中的祖宗骨骸,小心收拾,裝入一個骨塔之中,然後又助他揹著骨塔,輾轉折回原路,攀上東面三十里的盤龍山峰。

在盤龍山峰的北面,龐德公原來已用石塊擺了一個大“品”字,他再仔細審查一番,決然的對夏侯海道:“夏侯老弟,可於”品“字的正中挖穴七尺,然後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墳。”

夏侯海依言在“品”字的正中下鋤挖土,他力氣充盈,不大一會,便挖出一個七尺方圓的坑穴。他把祖宗骨骸盛載的骨塔,放入坑穴,再填土封固,外面再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但尚差了一樣最重要的標記,便是土墓的墓碑。

此時只見龐德公已拾來一塊長約三尺的石板,倏地插入土墓正北面。然後他忽地默運真氣,力貫於中指,猛地向石板上面畫去。不大一會,夏侯海但見石板上碎末紛飛掉落,一行刻字竟然清晰的現出來了。刻的是“譙郡夏侯列祖列宗之墓”等十個大字。

夏侯海瞧著,不由又一陣吐舌,心道:這般以指代刀鋸啊,只怕當今之世便絕無第二人了,但此刻他已無暇驚歎,連忙問龐德公道:“龐先生,這……這便是世人所稱的祖宗風水墓地嗎?卻未知有甚好處?”

龐德公不答,沉聲道:“快,夏侯老弟快叩拜祖宗先靈!”

夏侯海一聽,不敢怠慢,連忙收攝心神,依言跪於墳前,虔誠的叩拜起來。奇怪的是,龐德公並沒喝令叩拜完畢,因此夏侯海便只好一直叩拜下去,雖叩得昏天黑地,也不敢中途停止。

龐德公此時卻絕不輕鬆,因為他深知夏侯祖宗已得據“盤龍地脈”,祖宗靈氣已復,必與其子孫後人有所感應,因此不敢懈怠,在夏侯海叩拜時,凝神貫注夏侯氏這座外形古的土墓。

就在夏侯海叩到第十個響頭時,土墓前豎立的墓碑上面的刻字,在“夏侯”兩字上,石粉忽然紛紛而落,“夏侯”兩字漸變模糊,接而竟隱約變形,合而為一,變成一個十分奇怪的刻字,似“曹”非“曹”,似“夏侯”非“夏侯”,十分奇特,亦十分怪異。

龐德公心中不由一動,以已領悟了甚麼,但並沒說出,繼續凝注墓碑上的動靜。

他默不作聲。並無停止的表示,夏侯海也就只好一直叩拜下去。

忽地,土墓正中,冒出絲絲紫氣,淡淡的,正在凝聚,漸而濃烈起來,竟化作一朵紫色煙雲,同墓碑這面冉冉飄來。說也奇怪,這朵煙雲似長了眼睛,長長的墓碑那處也不停留,竟穩穩的粘於那似“夏侯”非“夏侯”,似“曹”非“曹”的刻痕上面,久久凝聚,並不散去,直到夏侯海叩拜至四十八次時,這朵紫色煙雲,才淡化而失。

龐德公心中一跳,皺了皺眉,似乎連他亦有甚麼疑難未能參透。他忽然對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且起來吧,不必再叩拜下去了。”

夏侯海骨碌碌的跳了起來。也顧不得叩拜得昏天黑地、頭昏眼花,急道:“龐先生,這如何了?”

龐德公含笑道:“也沒甚麼,但可確證,你夏侯一脈的祖宗元氣,已與龍脈龍氣相匯,遂成威力強大的祖宗龍靈之氣,更已與你自身一脈相承,很快你便可驗證此龍脈墳地的威力了。”

夏侯海驚奇道:“龐先生,是這樣嗎?但為甚祖墓一片死寂,毫無異樣呢?”

龐德公伸手一指墓碑道:“夏侯老弟,你且看墓碑上有甚不同了?”

夏侯海依言向墓碑一瞧,但見墓碑上的刻字:“夏侯”二字上竟變得十分模糊,連成一個古怪的刻字,也不知那是甚麼。他不由一陣驚駭,失聲道:“不好了,龐先生,墓碑上的”夏侯“兩字竟然似失未失,十分模糊,那豈非暗示夏侯一脈,快將灰飛煙滅嗎?這卻如何是好?”

龐德公不由呵呵一笑,道:“不然,墓碑上的異變,乃喻示你夏侯家必將因”改姓而貴“,此事必於十年之後發生,你一切好自為之了。”

龐德公忽地戛然而止,不再說下去。他心中疑惑不已,暗道:按墓碑異變所兆,這夏侯家必出一位奇貴之人,但為甚又發生改姓之事呢?而且那“紫色煙雲”,粘於“夏侯”變形字上。當夏侯海叩拜到第四十八次時,便淡而化之,這又暗兆甚麼呢?

龐德公雖然精於尋龍之術,但到底非仙神一類,因此對這等極長久之後的玄機,一時也難於參透。

他決定不再在此事上糾纏下去,因為他此番下山,是為了要造就匡扶漢室的奇人異士,以期暫保天下太平,蒼生免受戰禍之苦。他為了達成他這個驚天大計,前面尚有漫長之路,也不知尚需經歷多少艱難曲折。

龐德公這般思忖,便決然的對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你祖宗骨骸既已移葬於此,不久將有兆應,其中雖然另有曲折,但無論如何仍是你夏侯一脈的子孫,因此夏侯一脈的香火,亦必定可以延續了。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等於此,就此告辭,一切務請善自珍重。”

龐德公話音未落,夏侯海也來不及再追問甚麼,龐德公的身形一晃,譙郡龍山盤龍峰上,便已失去他的蹤影。

夏侯海不由一陣發怔,呆呆的站立祖墓前面,好一會,他才跌足嘆道:“這等高人,想必留他不住了……哎,不想他,不想他,且先到市集買糧,家中的老伴,尚等著米糧來下鍋啊!”

夏侯海向祖墓拜了拜,便決然的轉身下山,出市集購糧填肚子活命去了。夏侯海就算再蠢,也深知只有自己活命下去,才談得上那子孫血脈的延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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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飛蟬神功 第二章 夏侯世家

夏侯海自這一天巧遇龐德公,替他尋龍脈移葬祖墳後,便接連發生了幾起奇事。

先是他回家不久,約莫是三十日後,他的老伴竟半驚半喜的告知他,她已懷了身孕了,夏侯海年已五十,他的老伴亦年達四十,此時忽懷身孕,當真是件老蚌生珠的大奇事。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果然誕下一位男嬰,男嬰肥肥白白,十分可愛。夏侯海驚喜之餘,他不能不相信。他在龍山上的奇遇果然應驗了,他因此替男嬰取名為“嵩”。意思是“從高山上得回的孩子”,十分貼合他在龍山上的奇遇。

夏侯海自夏侯嵩降生人世後,依然每日上山砍柴為生。家中添了一張嘴,夏侯海也毫無怨言,每日辛苦一點,多砍幾捆柴,多一點生活費,日子也將就的過下去。但直到夏侯嵩十歲時,家境依然如故,因此連夏侯海這十歲的孩子,也得上山相幫砍柴,這才勉強維持一家三日的生活,不過夏侯嵩也因此練得一身力氣,十分強壯。

秋分時節,夏侯嵩又幫著爹爹夏侯海挑柴,上市鎮賣了換口糧。

一天,當把柴賣光,父子兩人正欲往購米糧,此時鎮上忽然走來一群鮮衣華服的人,簇擁著當中一位大官模樣的老年男子,十分威風。

夏侯嵩孩子眼利,他忽然發覺,路旁的人叢中,正有一位粗眉大漢捏著一柄匕首,目光灼灼注視走近的老年官兒,眼中充滿仇恨。夏侯嵩孩子心性,他十分渴望人家打架湊熱鬧,因此極不想粗眉大漢一下便把老年官兒打倒。

在老年官兒毫無防備,粗眉大漢正悄悄接近,欲一刀刺向老年官兒時,夏侯嵩忽然衝出人叢,他自小久走山路,腳力極佳,竟如練了武功,十分快速,他一下搶到那老年官兒面前,張開小手臂,不知死活地擋住執刀粗眉大漢的去路,大叫道:“喂,這不好玩啊!明刀明槍大殺一場,才有熱鬧好看……”

就因夏侯嵩這般頑皮一鬧,本來毫無戒備的老年官兒,便立刻發覺了粗眉大漢的異動,他往後猛地一退,喝令身邊的衛士,把那執刀的粗眉大漢擒住了。老年官兒因此躲過了一場命喪兇厄。

這老年官兒,原來大有來頭,是當今漢桓帝劉志的大宦官、大紅人。他因定策迎立劉志為桓帝,官封費亭侯,權傾朝野,他姓曹名騰。曹騰十分喜歡夏侯嵩。當場決定收夏侯嵩為義子,改姓為曹嵩,帶回京城養育。又當場封贈了一筆銀兩,給夏侯海安享晚年歲月。

夏侯海返回家中,老伴見他帶回大筆銀兩,十分驚奇。夏侯海長嘆一聲道:“你也不必驚奇了,前因早種,我夏侯一脈,果然是十年後”改姓而貴“啊!”又過了幾年。夏侯海夫婦便先後去世了。

夏侯海夫婦去世後的第二年,曹騰亦一病不起,宦官並無子嗣,因此曹騰的“費亭侯”便由十八歲的義子夏侯嵩--曹嵩承繼,曹嵩於是一躍而貴為費亭侯。

再過了兩年,曹嵩娶妻章氏,誕生一兒,取名為“操”,字“孟德”。曹操自小便十分頑皮。他降生時,便似乎知道生母章氏的痛苦,懂得眨眼逗章氏歡喜,因此章氏替他取乳名為“阿瞞”,取其智計,可令人“隱瞞痛苦”之意。

曹操在這個顯赫的“侯府”家中,漸漸成長起來了。

當日龐德公與夏侯海別後,掠下龍山,折回西北而行,一路考察山川地脈。十年後,抵達涿郡涿縣的一座山峰腳下。

山體雪白,山形如一頭臥伏的巨形白兔,龐德公向當地的涿縣人打聽,此山以山形命名,果然便叫“白兔山”,山如其名,十分奇特。

龐德公一見,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此山通體呈白,漫山遍野,瀰漫著一股淡紫煙氣,十分珍貴,乃“白中現紫”的“火浴鳳凰”奇格也。莫非此山隱伏一座大地龍脈嗎?這倒要仔細勘察一番了!

龐德公心中轉念,也毫不猶豫,展開輕功,便向白兔山上掠行而去。

他抵達山巔,凝神遠眺,但見白兔山的正西面,有一群山脈連綿。他精通山川地脈,如西面極遠處的山峰,便是屬於龍脈發源地崑崙山的中幹延脈---北嶽恆山,恆山再向東行,突聳而為太行,大行山脈一路東延,沉而復昂而起,便是他腳下的白兔山了。由此足證,白兔山屬於尊貴無比的崑崙脈母體的中幹,山中隱伏稀世龍脈,將無可置疑了。

龐德公心中判斷,他也不再遲疑,在白兔山上週遭奔走,仔細查堪。

不知不覺,太陽西沉,接而黑漆一片。不過再過一會,一輪大如銀盤的月亮,便在東面浮升起來,把山中林木山地,照得一片銀白,整座白兔山便顯得活靈活現,真有如一頭躍躍欲奔的巨形白兔。

龐德公也忘了疲睏,趁著月色,遍山遊走,勘察他判定必然隱伏的驚世龍脈。

就在龐德公遊走至白兔山西面的一道參天石壁前面十丈遠處時,他忽然足底傳上一股極強烈的熱氣,自足部傳上心胸,令他心神一振,疲睏盡消。

龐德公驀地頓住腳步,又暗運真氣,伸手向四下一招,三塊石板,便呼地飛至,噗噗噗的落在龐德公的身週三尺,成一“品”字,剛好把龐德公圍於品字的正中央。

龐德公凝神默察,但感足底的熾烈熱氣,已漸而停頓,不久便沉寂下去了。他暗鬆口氣,心道:我誤打誤撞,竟然一腳踏上“龍脈之眼”,引動龍氣外,若非我反應奇速,以“鼎足而立”大法鎮住,豈非讓此稀世白兔龍脈遁逸了?

龐德公正思忖間,又忽感有物咬腳,他不由一躍而起,跳出“品”字,凝神一看,見是一團白光在“品”字正中射出,嗤地落在前面三丈遠處。他再仔細一瞧,只見白光射落之處,竟有一隻雪白的兔兒,蹲伏不動,紅眼珠卻盯著龐德公,似有所待。

龐德公身形一晃,閃電般向那白兔掠去。不料白兔的身影更快,呼地向後一縱,依然落在龐德公前面三丈遠處,蹲伏不動。

龐德公心中一動,便向那白兔拱手道:“我是荊州蜆山龐德公,因目睹天機三分大勢,欲尋三位足以匡扶漢室振興之人,尊駕若是白兔龍脈現形化身,欲有所示,請不吝賜告!”

龐德公話音未落,那白兔竟在原地翻滾轉動,就如兔兒見了青草般歡蹦亂跳,又似向龐德公示意:你猜對了!我很高興!

龐德公亦已領悟白兔之意,便又拱手道:“如此,請在前面引路,我於後跟隨便是!”

那白兔一聽,紅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白色的頭兒忽地連點三點,然後呼地向山下躥去。龐德公也不敢猶豫,展開輕功身法,便跟隨白兔,向前飛掠。

白兔在前,龐德公隨後,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腳。山腳的東面,此時忽地隱隱傳來婦人悽切的哭聲,龐德公心中如受針刺,因為他平生最怕聽聞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獨處。

那白兔卻偏偏向那傳出哭聲處奔去,龐德公暗暗皺眉,大感為難,但為了他那匡扶漢室的大計,無奈只好緊隨白兔而去。

傳出婦人哭聲的地方,原來是一處村鎮,在銀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著數十戶破舊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鎮躥去,接近村鎮時,卻忽地折向村鎮的東面,筆直的向一間破爛的舊屋奔去。那悽切的婦人哭聲,便是從這間破屋宇中傳出來的。

龐德公心中又驚又奇,雖然心中為難,亦只好緊隨白兔向那舊屋掠去。

龐德公掠近時,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個翻滾,眨眼便失去形蹤。就在此時,屋中卻傳出婦人的哀哭聲:“夫啊!你竟忍心棄下妻兒去了麼?你教我母子日後如何生活下去?”哭聲悽慘,刺人心。

龐德公心中雖然十分難受,極不欲聞此慘厲哭聲,但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卻不能不進去細察。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進屋中了。

屋內的情景,竟令龐德公忘記了心中的難受。

只見在屋的廳中正面躺著一具男子的身,僅以草蓆包裹。但草蓆甚新,似乎是剛剛編織的席子。身側邊一燈如豆,閃爍不定,猶如鬼火,身旁邊,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婦人,正掩臉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淚也乾了,只是乾嚎而已。

在婦人的身側,跪了一位年僅五六歲大的男娃兒,這男娃兒神情肅穆,意態凝重,猶如大人般的老成,卻沒有哭叫,只是捏著小拳頭,默默的跪著不動。

龐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陣悸動,他喃喃的道:“哎!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則便令躺著之人復活,也免睹人間如此悽慘一幕也!”

龐德公在後面悄聲嘆息,那婦人卻渾似不覺,依然掩臉悲泣,在她的心中,這世間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著的男娃兒卻忽然接口道:“這位伯伯說的不錯,爹爹躺著已一日一夜,再不會起來了,孃親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勸孃親莫哭她也不聽,我……我只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點起來!”

龐德公一聽,心中如遭電殛,一陣悸動,他按捺不住,一步奔了過去,把男娃兒抱於懷中,連聲道:“娃兒呵娃兒,你即便再跪上一月一年,你爹爹也不會起來了!

你可吃過飯了麼?”

男娃兒搖搖頭道:“沒啊!村中有叔伯大哥送了飯來,但孃親不吃,我也不吃。”

龐德公心中一陣感佩,暗道:這娃兒小小年紀,不料竟如此孝感動天,單憑此點,便足證他絕非奸惡之人品了!

他再向男娃兒的容貌仔細一瞧,但見他身長、手長、耳大,手垂下可過膝,雙眼可自視其耳,不由暗吃一驚,心道:此乃王者之貴的奇相啊!那白兔叫我至此,想必大有深意了!

他心中轉念,便向男娃兒問道:“孩子!你姓甚名誰?可否告知伯伯呢?”

男娃兒一聽,毫不猶豫朗聲道:“我姓劉名備,是爹爹在生時替我起的名字!”

龐德公微一沉吟,又問道:“噢?那劉備,你知道你爹爹為甚替你起名為”備“呢!”

男娃兒--劉備一聽,不由瞪大眼睛,因為這問題決非他所能回答。此時那掩臉悲泣的婦人--劉備的孃親,掩臉的雙手忽地張開,眼紅紅的瞥了龐德公一眼,見他白髮白鬍,一派仁慈長者模樣,這才輕聲的道:“這位老人家,我母子二人正逢喪事,未能招待,尚請原宥。備兒之名,乃先夫當日所起,據先夫說,孩子降生我劉家,目下雖逢劫難,卻是有用之意,以備將來光大門楣,因此便單取一個”備“字了。”

龐德公一聽,又目注劉備一眼,忽然道:“這位大嫂,若我所料不差,大嫂夫君,必非世代居此之人,其祖宗先世,必源自大富大貴之家!是麼?”

青年婦人--劉母一聽,神色不由一變,失聲叫道:“老人家,你怎的知道啊?”

龐德公微嘆口氣,道:“我看令郎命官之山林位,於其末稍有紫氣閃現,此乃三代先祖大富大貴之光也。因此可以斷定,他的先父,必非此地窮鄉僻壤之人。”

劉母聽了,不禁一陣發呆,好一會才喃喃的道:“觀六歲娃兒,竟可推算其三代先祖之事!天,這等本事,真的非仙即神!”劉母長嘆一聲,道:“老人家想必是仙神一類的人物,我亦不敢相瞞。聽先夫提及,他的祖先,乃虞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劉勝,到備兒已是第五代子孫血脈了。但自先夫祖父起,家境便已衰落,先夫生前,於涿縣郡當一名吏書,勉強度日。到先夫死時,並無積蓄留下,我母子二人,往後也不知如何過活啊!”劉母說到傷心處,忍不住悽泣不止。

此時那小娃兒劉備忽地捏著小拳頭,十分堅決的道:“孃親,放心吧!爹爹不是教會我等編織草蓆嗎?備兒以為,只要草蓆編織得好,拿到市集,必有人買!這樣,不就有銀兩可以購米糧嗎?”

劉母聽了,尚不知所措,因為她委實估料不到,劉備這六歲娃兒,竟有這般掙扎求存的勇氣。

龐德公一聽,心中卻不由欣然一笑,暗道:劉備這娃兒人窮志不短,身處此絕境,竟有如此堅毅果敢的決心,即使七尺男兒,只怕也萬萬不及呢!而且他又是漢室劉氏的血脈,看來,我這匡扶漢室的大業,非落在此兒身上不可了!龐德公心中主意已決,他再無絲毫猶豫,確判劉備為“天機三分、匡扶漢室”的絕佳人選之一。

於是,龐德公不顧疲睏,當晚便替劉備母子打點料理喪事。他出資替劉備先父購買棺木,請來仵作,把劉備先父的身收殮,然後運上白免山。龐德公又指點仵作,在射出白兔形光的三塊品字石的正中,掘土開穴,下葬劉備的先父。

辦妥這一切,雖然龐德公身上並無多少財物,但還是把僅有的三十兩銀,留下二十兩給劉母,勸她鼓起勇氣,掙扎苦忍,好好的生活下去。三天後,龐德公才告辭離開劉家。

龐德公走出劉家門口,這才忽然發覺,原來劉家的門口東南角,不知甚麼時候,長了一棵桑樹,桑樹雖然只有丈許高,猶如世人之年幼時期,但生機十分蓬勃,枝葉翠綠,生機極旺。龐德公目睹桑樹,忽地欣然一笑,似乎已判斷了甚麼,再無疑慮,毅然決然的一路遠去了。

劉備母子,自得龐德公相助,下葬先父後,母子二人,便靠龐德公留下的二十兩銀,購買了編織草蓆的器物原料,編織草蓆,拿到市集售賣。劉備母子所編織的草蓆,手工精巧,用料上乘,人躺上去,但感十分涼快,因此客人十分滿意,爭相傳頌,競相購買。劉備母子靠織賣草蓆維生,雖然艱苦,但總算可以勉強度日。

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個年頭,劉備已經是一位年方十五歲的少年了。說也奇怪,劉備家門東南角的那棵桑樹,自劉備的先父下葬白兔山後,生得更旺,七八年後,已長成一棵大桑樹,丈多高,枝葉繁茂,濃蔭滿地。遠望之下,樹丫冠猶如貴人座駕的頂篷,又如天子頭上的皇冠。十分奇特。當時路過他家門的有識之士,均駐足驚歎道:“家門奇樹,必出貴人!”

此時,劉備的形相,亦如桑樹一般十分奇特英偉,他身長七尺五寸,垂手過膝,耳大垂肩,目能自顧其耳。他平日少言寡語,喜怒不形於色,但待人十分和善,極喜交朋接友。

不過,劉備因家境貧困,每日需編席賣席,與孃親艱苦度日,他根本無能力上學堂讀書識字,十五歲的少年,依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文盲。

就在此時,一天他在市集賣草蓆時,一位文士恰好看中了劉備所賣的席子,一口氣便買了十張,說買回去供學堂的學生坐著聽書。草蓆十張,十分沉重,這位文士搬不動。劉備便自告奮勇,向文士道:“這位先生,待我替你揹回學堂吧!你既然是教人讀書識字的先生,這搬運的工錢也不計較啦!”

劉備自小勞苦,練得一身氣力,他把十張草蓆往背上一扛,便穩妥的揹著了,對文士道:“先生走啊,我助你搬回學堂吧!”

這位文士姓盧名植,原來是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的門生,滿腹經綸,極有學問,他起初尚沒留意劉備,以為他只不過是賣草蓆的草野娃娃。此時向他仔細一瞧,眼神不由一亮,暗道:此子印堂已現紫氣,此乃奇貴之象也,怎會淪落到賣席維生如此窮困?原來盧植不但精通經綸學問,亦善風鑑之術,他所教授的學生,並不講究窮與富,單憑他一雙銳目審察,但有潛質的,才肯收授。此時,盧植已萌全力助劉備成材的念頭了。

果然,待劉備把草蓆背到學堂,正欲告辭離去,盧植把他留住了。他向劉備詢問一番,得悉他的窮困境況,便慨然的決定,免費收劉備入學堂受授;更贈送一筆銀兩,供劉備作安家費,以便劉備不必再以賣席維生,靜心攻讀經綸學問。

劉備也不推辭,也沒多言,只是立刻向盧植跪倒,行了拜師大禮,道:“先生待劉備的恩德,劉備必永誌不忘,請容劉備日後相報!”

盧植欣然而笑,他伸手扶起劉備,道:“劉備不必多禮,你但能學而成材,便是對為師的最佳報答也!”

劉備回去,安頓好孃親。從此,便在盧植的學堂研讀經綸學。

他的悟性奇高,在盧植的學堂僅研讀了一年,便可與其他攻讀了五年的學子並駕齊驅了,盧植十分驚奇,他更確信自己的“風鑑術”所相測準確無誤,因此便更向劉備悉心教授。他除了經綸學問,甚至把他的師門秘學“風鑑術”也特別傳授予劉備。

此時劉備尚不知道,恩師所特別傳授的師門秘學“風鑑術”,對他日後的大業,其中的助力將如何宏大。

劉備除了研讀學問,亦喜歡樂譜音韻,以及射擊狩獵等的玩意。剛好學堂中有一位學子,姓公孫名瓚,來自武將輩出的遼西,一身家傳武學,十分出色。公孫瓚與劉備志趣相同,年紀又比劉備大,因此劉備視公孫瓚為兄長,公孫瓚亦將劉備當作小弟。公孫瓚文材比不上劉備。時常要劉備替他趕做功課,以便向先生盧植交差。為了答謝劉備,公孫瓚也毫無保留,把一身武學本領,傳授劉備。

劉備在盧植的學堂中,眨眼便度過了五年的歲月,在這五年中,劉備因緣際會,已從一位賣席小兒,一躍而成為一位文武雙全的青年了,而恩師所傳授的風鑑術,劉備亦已融匯貫通,初具火候。

到此時,劉備才忽然醒悟,他在兒時喪父的那一晚,所遇的那位“白髮白鬍老人”。為他母子二人殮葬先父,親堪墓穴,所伏下的玄機,是如何的深不可測……雖然這其中的奧秘,因劉備所學的風鑑術限於火候未逮,尚未能參透。但他已確信無疑,那位自稱來自荊州蜆山的“白髮白鬍伯伯”,必定是一位上能洞悉天機、下能徹察地秘的絕世高人!可惜卻不知何年何月,是否能與他再相遇了……這是劉備一直耿耿於懷的未了心願。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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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4:13:48 |只看該作者
卷一 飛蟬神功 第三章 臥龍初現

乾坤運轉,天機變幻。

就在劉備渴望與兒時那位“白髮白鬍伯伯”重逢之時,這位白髮白鬍的絕世高人,正抵臨一處雲遮氣騰的古老山城。

在過去的十五年歲月,這位“白髮白鬍老人”龐德公,終年累月遊歷天下名山大川,他並非遊山玩水,而是費盡心血,預伏“天下三分、匡扶漢室”的驚天玄機奇局。

至於龐德公預伏了甚麼驚世玄機妙局,因天機大勢尚處潛伏階段,世人自然仍毫無所知,甚至連當事人,如譙郡的曹操、涿縣的劉備等,至今仍毫無所察,對此天機大勢仍一片迷霧。

而十五年後的此時此刻,龐德公再度又風塵僕僕的抵臨一座雲遮氣騰的山城城郊。

那是一條流向山城的河流,江水清澈,平靜如鏡,岸邊的石上面,正坐著一位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於江邊垂釣。

中年男子隔了許久,才偶爾抽起釣竿看看,那魚鉤卻是筆直的,連半點彎曲也沒有,他就這般的端坐著,他似乎已坐了很久,但瞧他的神氣,就算再坐七日七夜,亦決計不會放棄離開。

龐德公遠遠見了,不由笑道:“世人釣魚之鉤是曲的,你的卻是筆直……直的魚鉤,又怎能釣到魚兒?”

中年男子一聽,忽然古怪的吟道:“……寧向直中求,不向曲中齲是非自有判,莫問我是誰……”

龐德公一聽,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此人所言,豈非隱含“是非曲直,曲我而判”的玄機深意麼?又似乎隱隱知道自己此行的來意……龐德公心中大奇,便向那中年男子一掠而近前,拱手道:“這位兄臺,你於江中釣甚麼?”

中年男子驀然轉過身來,向龐德公上下打量一番,這才忽地回了一揖,道:“這位老人家,可是來自不知名的遠方?”

龐德分不答,反問道:“你且先說說,為甚以直鉤於此垂釣?”

中年男子此時仔細的凝視龐德公一會便坦然的道:“在下複姓諸葛,單名一個字,乃陽都縣郡丞。五日前因夢見周朝先聖姜子牙,於東邊垂釣,又聽他於夢中吟頌,便是剛才那四句。在下想這必定是姜子牙對我有所啟示了,便仿他的模樣,上這江邊垂釣也。其實也沒打算釣到甚麼魚獲,只是且看看有甚應夢的好處罷了!”

龐德公聽了,向中年男子--諸葛注視一會,忽地含笑道:“恭喜兄弟,家中剛添了男丁,但尚未足一歲。”

諸葛一聽,不由猛地抽起魚竿,就連釣魚也忘記了,忙道:“老人家……你……你……你如何知道?”

龐德公微笑道:“諸葛兄弟的子嗣宮已現第二道赤紫,乃添次丁之兆也,因此並不難推斷。”

諸葛驚喜參半,他定定的注視龐德公一會,喃喃的道:“在此垂釣三日,果然遇上高人了!姜太公之夢,莫非便應驗於此人身上……老前輩貴姓?”他的口氣也忽然變得十分誠懇。

龐德公含笑道:“我是荊州蜆山龐德公。”

諸葛一聽,又連忙深深一揖道:“原來是民間相傳的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前輩,在下怠慢之處,萬望恕罪!亦難怪有此驚人神通啊!實不相瞞,在下妻室果然於八個月前,添了一名男丁,單名一個”亮“字,亮兒之上,尚有一位哥哥名瑾,年僅十歲,前輩一眼窺透,這等神通果然十分驚人。”

龐德公淡然一笑,又道:“諸葛兄弟,按我所察,令郎諸葛亮,誕生之時,想必有甚異兆,是麼?”

諸葛一聽,卻想也不想,便決然的道:“沒有!並無甚麼異兆啊!”

龐德公不由微一怔,暗道:按我所察,諸葛瑾子嗣命宮新添赤紫之氣,當主出一位絕世奇人,怎會如此默然無聞呢?他心中好奇,便對諸葛道,“諸葛兄弟可否領我返家,引令郎出來看看?”

諸葛大喜道:“龐前輩肯降臨寒舍,自是求之不得啊!請龐前輩隨在下入城。”

諸葛引領龐德公進入城中。原來這座遠遠望去雲遮氣騰的山城,屬徐州琅郡,名陽都城,存世已近千年了。

龐德公進入城中,只見城破不堪,形如荒野。城中百姓衣衫襤褸,人人面黃飢瘦,一片荒涼慘象,心中不由一陣嘆息,暗道:如此藏龍臥虎的龍脈結聚之地,竟因人禍戾氣弄得如此破敗淒涼……莫非這天機三分的大勢,當真不可逆轉了嗎?但這話是決計不能外的,他只好默默隱於心中。

諸葛引領龐德公,走到城南一角,來到一處古舊的莊園,便是諸葛的家宅了。諸葛時任陽都郡丞,此時的家境尚屬小康。

龐德公隨諸葛進入客廳,卻見廳中一位年約十歲的娃兒正在讀書。諸葛道:“瑾兒,快過來拜見龐先生老前輩!”

這娃兒原來是諸葛的大兒諸葛瑾,年方十歲,十分好讀,甚得諸葛的歡心,因此極欲得龐德公的扶持。

龐德公含笑點頭,目注諸葛瑾一眼,但見他神態老成持重,不苟言笑,心道:子嚴謹有餘,靈氣不足,日後成就亦僅中規中矩而已。但此時他並沒表示甚麼,卻向諸葛含笑道:“諸葛兄弟可否帶令郎諸葛亮出來一見?”

諸葛忙道:“瑾兒,快入內堂,請孃親抱亮兒出來,拜見龐先生!”

諸葛瑾答應一聲,走入內堂。不一會,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懷抱一位嬰兒,從內堂走出,向龐德公萬福道:“妾身拜見龐先生,也代小兒拜見先生。”

原來婦人便是諸葛的夫人徐氏,徐州的一戶大家閨秀。龐德公含笑答禮,向徐氏目注一眼,但見她的命宮壽上位,有一道黑氣驟起,直抵兩額,聚而不散,牢牢盤踞。龐德公心中不禁一陣黯然,心道:此乃喪亡於壽上至兩顴命宮之兆,徐氏必定過不了四十至四十七此玄關了!心中又暗道如此一來,諸葛氏的血脈,只怕須歷一番艱難周折了!但為甚會如此呢?

龐德公心中轉念,此時也不便明言,只好向徐氏懷中的嬰兒--諸葛亮仔細審視。

嬰兒--諸葛亮卻似極有靈性,此時竟霍地哇哇一叫,又把腦袋兒向龐德公連點五點,就如徒弟見了恩師似的滿心欣喜。

龐德公心中不由一動,向徐氏道:“諸葛夫人不必客氣,這便是令郎諸葛亮麼?”

諸葛夫人未答話,諸葛恐怕龐德公冷落大兒諸葛瑾,便忙道:“龐先生,他便是亮兒,但未足週歲,並無甚奇特之處。”

龐德公此時卻接過嬰兒--諸葛亮,向他仔細一瞧,但見他目如朗星,深遠無比,似可洞悉天地乾坤、世間萬物,他再看他的掌心。並無異狀;把他的腳掌拿起一看,龐德公眼神不由大亮,只見嬰兒--諸葛亮的右腳掌心上,清楚玲瓏的現出一排黑點,細數之下,竟含七點之數。

龐德公不由欣然一笑,也不再審視,把諸葛亮交回他孃親的懷抱,向諸葛微笑道:“恭喜!令郎果然是一代奇材!諸葛一脈,因他而名揚四海,且天下大勢,亦必因他而逐浪翻波!”

諸葛一聽,不由驚喜參半,忙道:“龐先生為甚如此判斷?”

龐德公欣然道:“令郎之運格,乃深藏不露之奇命也!按我所察,令郎目如朗星,深遠無量,此乃洞悉天地乾坤萬物之象也。又他腳心有墨痣,合計七點之數,此乃腳踏七星,主出一代奇材!”

諸葛連忙看他兒子的右腳心,但見果然有七點墨痣,清楚玲瓏。他如夢初醒似的長嘆道:“怪道自亮兒降生後,我便連續三次夢見姜太公於江邊垂釣!我驚奇之下,也來個江邊下釣,果然便把龐先生大駕引來相會!料不到亮兒竟有此天大福緣啊!”

龐德公欣然道:“令郎果然與我有緣,我決悉力以助其成材,未知諸葛兄弟意下如何?”

諸葛一聽,雖然龐德公相助的,並非他喜歡的長子諸葛瑾,但諸葛亮到底也是他諸葛家的血脈,他又豈有推辭之理?他連忙道:“小兒能得龐先生栽培,乃諸葛家的莫大福緣,求之不得,豈有異議!”

龐德公微一點頭,心道:諸葛家既已誕生如此一代奇材,其祖宗風水地力必十分豐厚,倒不必在此事上再花心血,只需前往實地一察便知端詳矣。他這般思忖,便向諸葛道:“諸葛兄弟,貴祖墓地位於何處?可否引領我去堪察?”

諸葛道:“我祖宗世代均葬於城郊銀雀山腹地,距此不過是二三十里,龐先生若欲察勘,此時動身也還可以趕個來回呢!”

龐德公欣然道:“如此甚好,但需帶令郎諸葛亮一道前往,未知諸葛夫人是否捨得呢?”

諸葛夫人徐氏忙道:“龐先生乃一代高人,所作安排想必對亮兒有莫大好處,妾身怎敢拒絕,一切請先生多多照應!”

龐德公微笑點頭,他也不再遲疑,親自接過諸葛亮,抱於懷中,便與諸葛一道出門。

諸葛腳力甚健,龐德公功力通玄,自然更不在話下。二三十里路,很快便抵達銀雀山了。

諸葛氏的祖墓,原來位於銀雀山的北麓。龐德公向四周一望,但見山崗南面開闊,稍遠處便是江面寬闊的沂河,山崗的東西兩面,各有一座雄峻的山峰聳峙,北面則是莽莽平川。

龐德公不由暗暗點頭,心想:此崗南面開闊,更有大江迴環,合明堂廣闊的龍脈象,又東、西各有山峰聳峙,乃左青龍、右白虎之格,諸葛氏祖墓所處之地,恰位於龍脈結聚的山腹,乃一“臥龍”奇格也。“臥龍”者,龍潛於淵也;機緣若到,則龍躍九天也!這豈非甚合諸葛亮這嬰兒的命格嗎?

龐德公已作了判斷,他再不猶豫,向諸葛道:“諸葛兄弟快抱令郎叩拜祖宗。”

諸葛依言抱著諸葛亮,跪在墓碑前叩拜。墓碑上書列諸葛氏的歷代祖宗名號,其中最早的,竟是於西漢末平帝朝中任司隸校尉的諸葛豐,至諸葛是整整第五代了。

龐德分心中不由一動,暗道:諸葛豐乃西漢末年的著名清正之官,任司隸校尉之職,專門監察京城大小官吏。諸葛亮恰好是其第六代孫兒,一脈相承,繼承遠祖之志,匡扶漢室,定是此子無疑矣。

龐德公正思忖沉吟間,諸葛抱著諸葛亮,已向祖宗叩拜到第五十四次了。就在此時,諸葛亮忽然大哭起來,諸葛亦感心慌意亂,竟再也不能叩拜下去。

龐德公見,不由微嘆口氣,心想:此象已預兆了諸葛亮日後的運數,他於五十四歲食倉命宮位,必歷兇關,若大步跨過,便可直入玄關大道,否則便有於此兇關夭折多厄了。龐德公於此時也不便點破,他暗地決定,勢須向諸葛亮傳授“祈星延壽”大法,以便他屆時用作自救,以祈邁過此兇關。

此時諸葛已抱著諸葛亮,站了起來。說也奇怪,站起來不再叩拜,諸葛亮的哭聲也就立刻停止。

諸葛心中不由又驚又奇,忙向龐德公問道:“龐先生,為甚亮兒不肯叩拜下去,莫非祖宗地力與其無關嗎?”

龐德公微一沉吟,簡略的道:“此乃令郎運數使然,日後他自會善為處之,諸葛兄弟不必擔心,這與祖宗地力並無關係。”

諸葛又忙道:“龐先生以為,我祖宗地脈,是否可令子孫血脈發揚光大呢?”

龐德公一聽,不由呵呵一笑,微露端倪道:“你諸葛氏祖宗地脈,乃一”臥龍龍脈“,五代潛於淵,目下已屆一躍而飛九天的旺發期也,此事日後自有應驗,諸葛兄弟不必耿耿於懷。”

諸葛一聽,卻不由猛吃一驚,暗道:按龐先生所判,“五代深潛於淵”,自太祖起,到我諸葛,恰好是五代之數,莫非我諸葛也是“深潛於淵”之人嗎?

但轉念又覺安慰,心道:如此說,則我諸葛一脈,到第六代當可一飛九天,亦瑾兒、亮兒這一代也,我有子光大門楣,總算不辱祖宗,亦該欣慰啦!

諸葛自思自量,沒把心事說出,他和龐德公在銀雀山上再逗留了一會,便下山返家去了。

一路上龐德公默然無言,似在思索甚麼。

龐德公返回陽都諸葛家後,便借了諸葛的書房,日夜伏案疾書,也不知他弄甚玄虛奧秘。

到第七日早上,龐德公取出三對錦囊,均嚴密封牢,上書“甲、乙、丙”三個封字。他鄭重的交到諸葛手上,殷切的道:“令郎諸葛亮決非凡品,務請悉心栽培。諸葛兄弟可先教其識字,待他五歲之年,便先可把這甲字錦囊開啟,著他自行研習。再到他八歲之年,可再把這乙、丙兩錦囊交到亮兒手上,著他於十七歲之時再開拆乙字錦囊,然後到五十四歲,再開啟丙字錦囊。先後次序,開啟時間,須嚴格依循,切記!切記!慎之!慎之!”

諸葛見龐德公神色凝重,不敢怠慢,連忙雙手接過三封錦囊,小心翼翼的收藏好了,才又略帶迷惑的問龐德公道:“龐先生待諸葛家大恩大德,在下與小兒等永誌不忘,但在下有點疑惑,為甚第二、第三封錦囊,到他八歲時,便要交到他手上,由他自己日後開啟呢?難道待他十七歲時,在下親手替他開拆便不行嗎?”

龐德公目注諸葛一眼,但見他命宮隼頭,諫臺兩位之上,青黑之氣聚而不散,牢牢盤踞,絕無延散之象。他不由暗歎口氣,心道隼頭、諫臺乃主人壽之四十八、四十九,青黑乃喪煞之氣。固聚於兩位置,亦即你之壽數僅得四十八、九,距現下只得八年了,待諸葛亮十七歲時,只怕你已身入“臥龍脈中”,成“五代深潛於淵”之數了,還談甚麼替諸葛亮開拆錦囊呢?

龐德公心中忖念,也不忍道破,便淡然一笑道:“此乃你諸葛氏祖宗地脈運勢使然,不可逆違,諸葛兄弟也不必為此耿耿於懷。”

諸葛未得要領,又見龐德公已有告辭離去之意,知無法強求,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捨的道:“龐先生待諸葛家恩重如山,今日一別,未如何日相逢了。”

龐德公一聽,不由微嘆口氣,暗道:我也想親自培育諸葛亮成材,因此子與我甚有緣份。但目下天機大勢凌亂不清,其運行走勢連我亦未能參透,我又怎可把全部精力、時間留於此呢,我必須再周遊天下,一面預伏玄機,一面研悟,以期參透那迷濛天機大勢啊!

他這般思忖,便向諸葛微笑道:“諸葛兄弟,有緣千里能相會,我與諸葛氏一脈,日後必尚有重逢之日。”

龐德公說罷,便決然的告辭離去了。

諸葛始終未得要領,也未能確定,他與龐德公是否會再行相見,因為他表示必會重逢的,僅是“諸葛氏一脈”而已。但又知此等絕世高人,決計難以挽留,無奈只好長嘆口氣,喃喃的道:“罷了,無論日後我的運命如何,但有子孫光大諸葛一脈門楣,也就不辱祖宗,不枉姜太公夢示江邊垂釣,喜獲奇緣的一番美意了。”

自此之後,諸葛果然便把全副身心精力,放到諸葛瑾和諸葛亮兩兒的身上。

特別是諸葛亮,他年僅二歲,諸葛便開始教他讀書識字。

到諸葛亮五歲時,諸葛果然依囑,把龐德公留贈的三錦囊中的“甲”字錦囊開啟。錦囊原來有兩份書函,一份乃指示諸葛向諸葛亮教授的經綸學問、三經五典。一份則是紀錄了一大段古怪的口訣,著諸葛亮熟讀默記,以便日後領悟時自行研習。

諸葛亮這孩子亦令諸葛驚喜不已,諸葛亮年僅六歲時,諸葛自己窮數十年學得的知識,諸葛亮竟可全部接納。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諸子百家,但凡諸葛教授的,諸葛亮竟一點即通,更能舉一反三,漸而諸葛亮所提的疑問,竟連身為郡丞的諸葛亦無法解答了。

特別是龐德公向諸葛亮傳授的古怪口訣,其中的含義更匪夷所思,諸葛曾偷閱一下,發覺極為深奧,根本無法參透。但諸葛亮到六歲時,便不但熟讀默記,更可領悟,進而自己研習起來,諸葛亮的體魄,竟越來越健壯,比體弱多病的哥哥諸葛瑾強多了。

原來龐德公傳授的口訣,竟是源自得道老祖李耳的“無為神功”心法,其要旨為“堅則毀、銳則挫、無為而笑大巧、無藏而至有餘”,十分深奧,也只有諸葛亮這等奇智,才能領悟研習。諸葛亮自小便研習了“無為神功”的內功心法,這為他日後的大業,奠定了十分穩固的根基。

諸葛亮”“這位未來的一代奇材,也就在陽都城這個雲遮霧掩的古老山城中,在充滿詭秘莫測的人世間,慢慢成長起來了。

天鼓,音如雷而非雷,音潛地心而浮於地表,天鼓既鳴,兵發其後。

天狗,狀如狗之星,所墮之地,望之如火光焰焰沖天,範圍之大,數頃田畝而上觀有黃者,現之乃主破軍殺將之兆。

蚩尤之旗,類雪星而尾曲,如旗,見則王者征伐四方之象。

長庚,如匹練橫空,此星見兵必起。

星移斗轉,日月浮沉,乾坤幻變。

先是天鼓之音如悶雷驟響,神州大地四處可聞。

接而天狗食日,白晝如同黑夜。

再而,有星如歸,橫空而掃,狀如長尾。實為蚩尤之旗,睹之令人心魄動遙最後突見如布長星,橫空而展,狀如旗,乃長庚星現於天地……一連四起,征戰殺伐、刀光兇劫的天兆,於數日內驟現於東漢靈帝劉宏中平三年的神州大地,眼看這合久必分的天機大勢,似已不可逆轉,正靜靜地、恐怖地、慢慢展開了。

本初元年,歲值丁亥,漢質帝劉纘年僅九歲,當皇帝亦僅一年,因直斥大將軍梁冀為“跋扈將軍”,而被梁冀令左右置毒於餅中,毒殺了。梁冀專斷橫行,立劉纘的堂侄劉志為漢桓帝。梁冀與其妹梁太后專權朝政,漢桓帝劉志昏庸腐敗,極好女色,宮中之女六七千人,加上雜役等,宮中之人竟達二萬之眾。於是皇帝與外戚競相斂財,搜刮民脂民膏,桓帝死時,東漢朝廷已經是田野空、朝廷空、倉庫空,危機四伏,一片風雨飄搖的景象。

延熹十年,歲值戊申,桓帝劉志在位二十年而逝,竇太后及其父竇武主政,迎立桓帝的小叔父劉宏為帝,時年十三歲,是為漢靈帝。竇太后臨朝執政,曾一度重用名賢李膺等人輔政,欲振國運。但不久即被劉宏乳孃趙嬈及宦官曹節、王甫等互相勾結,劫持劉宏至德陽前殿,奪其國璽。幽殺竇太后,捕殺李膺等清流名賢,株連者千人被殺,宦官權傾朝野。

劉宏少而好色,又十分昏庸,竟呼宦官中常侍張讓為父,趙忠為母。宦官父兄子弟為官者遍佈天下。宦官王甫的養子王吉出任沛相,任官五年期間,殺人萬餘,他將被殺之人,均置於車上,直至夏季首腐爛,便以繩線串連白骨,繞城郡竟達一週。

漢靈帝劉宏,十三歲為帝,即慨嘆未為帝時生活貧苦,未能好好享受。即位後,便埋怨桓帝無私產,不能供他揮霍享用。於是大興賣官鬻爵之風,公開標價賣官,富者先交錢再上任,貧者先上任再交雙倍價。靈帝后宮有宮女六千,日費萬金。又大修宮室園林,收集天下奇珍於宮中,標價賣給宮女,靈帝有時竟亦作商人打扮,親自賣物。某日他忽作奇想,宮駕棄馬而改用騾四匹。名為“四騾駕”。於是京師爭相仿效,騾價竟貴於馬。

這一天,漢靈帝劉宏,正在溫德殿接見百官,他剛欲坐上龍椅,宮殿一角,忽地狂風驟起,隨即只見一條巨蛇,渾身青色,從殿樑上飛了下來,跌在龍椅上面。

劉宏嚇得登時昏倒,左右太監慌忙把他扶入後宮,百官亦無一敢上前救駕,紛紛逃避。

一會後,巨青蛇忽然不見,卻立刻雷電大作,接而大雨傾盆,並夾以冰雹,橫掃京城,毀屋無數,至半夜才突然停止。

不久,京都洛陽,發生大地震,隨即海嘯大作,沿海百姓,紛紛被捲入驚濤巨浪之中。過不了多久,京城中有一母雞,忽然變作雄雞,高唱不息。接而又有一道黑氣,長達十餘丈,飛入溫德殿中。

更可怕的是,一天深夜,一道長虹,竟橫駕於帝宿紫微宮上,紫微宮帝星慘淡,善觀天象之士,均憂心忡忡。就在這一天的凌晨,京都城郊畢原、白鹿原、少陵原、高原、細柳原五地,山石盡皆崩裂,天下震動……天象凶兆發生後的第七日,位於河北的鉅鹿郡有兄弟三人,名為張角、張寶、張梁,均為當地的農家子弟,自小練得一身力氣。這天早上,張角入山採藥,在途中忽然遇見一位老人,老人碧眼童顏,手執棘藜之杖,對張角道:“你隨我來!”

張角跟隨碧眼老人,抵一處山洞。碧眼老人取出三卷書冊,對張角道:“此乃太平真經三卷,今贈於你,可代我教化天下,普渡世人,弘揚我道。若違我訓示,必遭慘烈惡報!切記!切記!”

張角本來是一位讀書秀才,因朝廷賣官鬻爵,家貧無法入仕途,只好以採藥維生。他一聽便連忙道:“弟子張角,不敢有違師父訓誨!敢拜問師父高姓大號?”

碧眼老人嘿嘿一笑,道:“你非我弟子,我亦非你師父!我不過是順天機大勢,而導其演進而已。你與此天機演行大勢有緣,故借你的手加以啟動罷了!你且看看,那不是南華老仙現身於世麼?”碧眼老人忽地伸手向洞外一指。

張角回頭一看,洞外一片寂靜,哪有甚麼“南華老仙”的蹤跡?他再回頭一看,洞中的碧眼老人也已失了身影。張角心中大駭,他忽然醒悟,所謂的“南華老仙”即碧眼老人,碧眼老人便即“南華老仙”。

張角把“太平真經”三卷藏於密室,日夜研讀。真經中有呼風喚雨之術,又有符咒驅魔除病之法。張角勤加研習。從真經中,張角又獲悉“天機五行終始”奧秘。所謂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根據五行推算,當今的東漢朝廷屬“火德”,日後取而代之的,便是“土德”的帝朝,雀土克水、水克火”之五行相剋大旨。張角初識此“五行終始”天機奧秘,尚不敢妄動,以免違逆贈書的碧眼老人的訓示。

他自號為“太平道人”,開始以“太平真經”中所授的符咒驅魔除病之術法行走江湖,濟世救人,甚為靈驗。於是名聲大噪,窮苦人家子弟紛紛投效求拜入門下,為數甚眾,竟達五百餘人。張角的二弟張寶、三弟張梁,此時也棄農入道,歸入張角的“太平道”門下。

門徒五百餘人,得張角的傳授,又四出行走江湖,廣收門徒,不久張角的“太平道”門,人眾竟達三十萬。張角把天下門眾分為三十六方,大方一萬人,小方六千人。每方立一首領,稱為將軍。

張角的門眾紛至各地去講授五行終始的天機奧秘,說當今朝廷屬火、火燃後成灰,灰即是蒼,因此如今蒼天已死。而日後取火而代之的,必定是土,而土在五色之中,屬黃,因此日後黃天當立。又向門眾昭示:“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因此他令門眾以白紙,書寫“甲子”二字於家中大門上面。於是,青、幽、徐、冀、荊、揚、克、豫八川之民眾,皆尊奉張角為“大賢良師”,天下矚目。

張角此時心動了,他對二弟張寶、三弟張梁道:“最難得者,天下之民心也。如今民心已尊奉於我,若不趁勢取此天下,豈非十分可惜嗎?”

張寶、張梁均附和道:“當今朝廷,君非君、臣非臣,弄得天下百姓人非人,天怒人怨,地火奔騰!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於是張角決定,自封為“天公將軍”,張寶為“地公將軍”,張梁為“人公將軍”。而太平道的門眾。以黃巾纏頭,打黃色旗幟,於當日深夜舉兵升旗。張角向徒眾說:“今漢運將已終結,大聖人已出,你等均須順此從我舉兵,以亨太平。”

於是軍心大振,從黃巾軍的人眾,竟達四五十萬。四縣官兵,聞風先遁,黃巾軍兵不血刃,已連佔四鄉十八縣城。

天下震動,朝廷惶惶不可終日。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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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4:14:23 |只看該作者
卷一 飛蟬神功 第四章 龍脈分峙

而當年一代天機隱俠龐德公,他所伏下的玄機妙局,也已開始萌發了。

龐德公替樵夫夏侯海堪點了一座“盤龍龍脈”,下葬其祖。夏侯海之子夏侯嵩,便遇上大宦官曹騰,收為義子,易名為曹嵩。曹嵩生於,名操,字孟德,乳名阿瞞。曹嵩後來繼承了曹騰的“費亭侯”,曹操的少年時代,便是在“侯府”中度過的。

曹操到十歲那年,即由頑皮好動,變得沉穩好讀。他涉獵群書不但閱經習史,還研讀兵法。到他十六歲那年,一位懂風鑑術的朝廷太尉橋玄,遇見曹操,便對曹嵩道:“本官閱人無數,但令郎無人可及。他日於大亂之世,平定天下的,非令郎曹操莫屬也。”

不久橋玄便去世了,曹嵩這位做父親的,也不敢判斷橋玄所說的是真是假。

不過曹操在二十歲的那年,便被州郡推選出來做官,任洛陽北部尉,當時洛陽是大京都,分東西南北四部,每部設尉官一人。因宦官權傾朝野,在京城中,誰也不敢將宦宮的的親朋戚友論罪。

曹操正值年少氣盛,血氣方剛,很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他赴任後便在衙門外懸掛五色大棒十八根,並向外宣稱:“今後凡違反朝廷律例者,無論誰人,一律嚴懲不貸;罪行重者,亂棒打殺,決不宣寬宥”曹操奉行的,是“治亂世,用重獎”的史訓道理。

他也果然說到做到,赴任不久,皇帝寵幸的宦官蹇碩的叔父違禁夜行,曹操獲悉了,便派人把他抓到衙門,亂棒打死,曹操年少氣盛,不畏權貴、執法嚴明,雖受人稱讚,卻因此而得罪了權傾朝野的宦官,很快便被逼辭官歸家,稱病不出,若非他借了其父曹嵩的面子,他很有可能逃不過宦官的毒手。

曹操在家鄉譙縣城外蓋了一所房子,謝絕賓客,讀書打錯,表面上不問世事,暗中卻更密切留意天下大勢。

不久,東漢朝廷組織了一支新軍,號稱“西園八校尉”,新軍統帥便是大貴族外戚袁紹,曹操也被朝廷任命為八校尉之一的典軍校尉。到此時,曹操正式加人軍旅征戰生涯,就在此時,張角的黃巾軍已攻到幽州,即河北一帶地域的邊陲,正擬向幽州郡發起進攻,當時的幽州太守是漢朝宗室之後劉焉,接黃巾軍將犯境的警報,連忙召校尉鄒靖商議防守大計。鄒靖道:“賊兵勢眾,我方兵力薄弱,如何抵敵?請大人速召四鄉義勇民軍抗賊。”

劉焉採納鄒靖的獻汁,當即下令出榜文召募義兵,招兵榜交很快便發到四鄉郡縣,劉備此時已在盧植的學堂結業出來,正賦閒在家,終日在四處遊蕩。他所在的涿縣,恰好亦是召募義兵的郡縣之一,招兵的榜文,貼在涿縣城內各處顯眼的地方。

劉備正在城中游逛,忽然被招兵的榜文吸引,便隨眾走近細閱,閱後卻不由長嘆一聲,似有無限感觸。

忽地,劉備背後有人厲聲叫道:“大丈夫當為國家出力,嘆氣什麼?”

劉備回頭一看,只見發聲之人,身軀雄壯,豹頭環眼,一把環頷虎鬚,聲如響雷,動如脫兔,十分勇猛。劉備此時的風鑑術已甚具火候,他一見便心中一動,暗道:此豹子性格,心性義勇忠猛,極宜結交,便連忙向他拱手道:“請問壯士貴姓?何方人士?”

豹子形的壯漢大聲道:“我姓張,名飛,字翼德。世代居於涿郡,有幾畝莊田,賣酒屠豬為業,甚望與天下英雄豪傑結交。剛才見你望榜文長嘆,未知為甚,忍不住發話相問。”

劉備一聽,心中不由暗喜,坦然告道:“我姓劉名備,遠祖乃中山靖王劉勝是也。目下黃巾作亂,欲統兵破賊安民,可惜力所不速,因而嘆息。”

豹子形壯漢——張飛一聽,立刻慨然道:“我尚有點家產,樂意相助,召募義兵,與你共舉大事。你意下如何?”

劉備大喜,忙道:“張兄弟有此壯志,十分佩服。若不嫌棄,請到酒店一聚細商。”張飛爽快的一口答應。兩人進入酒店中飲酒,相談甚歡。

就在此時,店外忽然有一大漢,推著一輛木車,走到店外門口停下,走進店中,對店小二道:“快!斟酒來喝!我急著趕去州郡投軍也?”

劉備聽聞,向大漢仔細一看,但見其人十分雄偉,身長達九尺,五履長鬚,臉如重棗顏色,唇若塗脂赤紅,眼如丹鳳,眉如臥蠶,相貌堂堂,十分威武。

劉備見其相貌,心中不由一動,暗道:張飛乃“正豹形格”,乃主武將之運命;而此人乃“正熊形格”,乃主將中之帥也。且此人眼如丹鳳,乃主“人好酒量,聰明智慧”;又眉如臥蠶,乃主“心中智巧,旋轉機關,早立功業”,三者印證,足顯此人乃一代將帥之材也。劉備的風鑑術已甚具火候,他於短短半日內,連遇此兩大將帥之材,料定兩人必可成為他“匡扶漢室”大業的左右臂助,心中不由大喜,決意與此兩人結交。

劉備於是毫不遲疑,當即站了起來,向那大漢拱手道:“這位壯士,請問高姓大名?願過來同席一聚麼?”

大漢並不推辭,大步走過來,亦向劉備拱手道:“我姓關,名羽,字雲長,河東解良郡(山西解縣)人氏。因當地權勢惡霸,仗勢欺人太甚,我便將其一刀殺了,無處容身,四處逃難,至今已五六年了。聞此地召募義兵破賊,故前來投效。”

關雲長坐下,與劉備、張飛飲酒,談說甚為投契。劉備把自己和張飛招兵圖舉大業之意,對關雲長坦然相告。關雲長大喜道:“此乃我之志也,彼此走向相同,可共謀大事。”

劉備尚未及答話,張飛已居笑而起,道:“妙也,我莊後有一桃園,花開正盛,明日當於園中祭告天地,我等三人結為兄弟,同心合力,大事可圖也。”劉備一聽,正合心意,他與關雲長同聲道:“好啊,張兄弟之議,正合我們心意。”

第二天一早,在張飛的莊園桃林中,置備黃牛、白馬諸等祭天之物。三人焚香跪拜天地,同聲誓言道:“今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叩告天地:我三人雖然異姓,今結為兄弟,便即同心合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百姓黎民。我等三人,雖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鑑我等此心,若背此誓約,人神共戮殺也。”

誓約畢,敘了年庚,劉備年長為兄,關羽次之,張飛為弟,拜祭完天地,便殺牛屠豬,設下酒宴,召聚四鄉勇士,得三百多人,在桃園莊中痛飲結盟,準備起兵。

眾人收集了一批兵器,可惜缺了一批戰馬,劉備、關羽、張飛三人正焦急間,莊丁入報道:“外面有兩者人前來,且有夥計趕著一群快馬,前來拜見。”

劉備大喜道:“此天助我也。”他與關、張二人,連忙出莊迎接,原來投莊的兩位客人,一個叫張世平,一個叫蘇雙,同以販馬為業,近日因黃巾造反,向北面販馬,中途被阻折回,無處落腳,故前來投莊,劉備邀二人進莊飲酒,席間把自己的討賊安民主意說了,二位客人慨然道:“劉公既有此壯志,我們的馬,早晚亦必陷賊手,不如盡數贈予劉公,助你成事吧。”不但如此,二客又慨贈五百兩,熟鐵一千斤,供劉備等打造兵器,劉備等向二客殷殷謝過,熱情款待。第二天才派人護送二人回鄉。至此,劉備等人的起兵壯舉,才總算籌備妥當。

劉備在盧植的學堂,因與遼西公孫瓚為友,從公孫瓚那兒學得一身武功,因此對兵器之事並不陌生。他下令鑄造兵器,他自己用的是二把雙股劍,關雲長造的是一柄青龍偃月刀,重八十二斤,鋒利無比。張飛卻鑄了一支丈八蛇矛,寒光閃閃,如蛇吐信,十分怪異。劉備又打造了三副鎧甲,供自己自己,供自己和關、張二人披掛上身,儼然將軍打扮,十分威武。

諸事妥當,劉備、關羽、張飛三人,便統帶五百兵丁,前去幽州郡投軍。幽州太守劉焉見劉備、關羽、張飛三人,互通名姓,劉焉才知劉備亦是漢室宗親,不由大喜,為鼓勵其志,便即席認了劉備為侄,又安置劉備所統義軍入住兵營,作朝廷兵馬編制。

過了幾天,探子前來飛報,說黃巾軍將領程志遠統兵五萬進犯涿郡。劉焉即令劉備統兵五百,前去破敵,以五百兵丁,迎擊五萬黃巾軍,那簡直是以卵擊石。劉焉不肯多派兵給劉備,顯見他只是利用劉備替他抵禦黃巾軍而已,並非真心重用。

但劉備深知此乃他首度出師建功立業之機會,他的壯志絕非寄託於劉焉,因此欣然領兵,並不推辭。

劉備所統五百兵丁,由幽州郡校尉鄒靖引領,一路向深郡進發,抵大興山下,即與黃巾軍卒然相遇,只見黃巾軍兵將均以發披面,頭纏黃巾,打扮怪異。劉備軍兵丁切歷戰陣,未戰先怯。劉備見狀,拍馬舞劍而出,關羽、張飛左右護衛。

劉備揚鞭大罵道:“你等叛賊,還不下馬投降,”黃中軍將領程志遠大怒,令副將鄧茂出戰。張飛挺丈八蛇矛,如飛驟至,手起矛出,一下便刺入鄧茂心窩,鄧茂倒翻下馬,當即斃命。

程志遠見鄧茂被殺,無將可用,只好拍馬舞刀、闖出陣前,直取張飛。關羽一見,舞動大刀,拍馬衝前,直迎程志遠,程志遠但見來將形如天神降世,不由大駭,手足發軟,不及一個照面,便被關羽青龍屠戶刀一揮,斬於馬下,黃巾軍兵眾,見主將被殺,立刻掉頭逃竄。劉備率軍追示�?

殺,黃巾軍紛紛降順,劉備用精壯者編入軍中,他的兵力因而增至數千。劉備初戰告捷,劉焉這才不敢輕覷劉備的實力,大加賞師,慰勞將士。

第二天,忽又接青州太守龔景的告急文書,說黃巾軍勢大,青州城將陷於賊手,求劉焉派兵救援。劉焉與劉備商議,劉備急於建功立業,便奮然道:“我願率兵前去救援青州之危。”

劉焉無法推搪,只好下令由鄒靖統帶兵馬為主帥,聯同劉備三人所率部屬,共五千兵馬,馳赴青州救援。

不一日抵達青州,黃巾軍見有援軍至,即派軍兵衝殺過來。劉備兵力薄弱,不敢硬接,只好後退三十里以避敵軍鋒劉備令三軍下好營寨,與關羽、張飛二人商議道:“敵眾我寡,不宜力敵,宜以智齲”關,張二人忙問何計?

劉備道:“明同戰,我與鄒將軍率軍衝擊敵陣,雲長統—千兵力伏于山的左面,張翼德領一千兵馬伏于山右面;以鳴金為號,讓敵以為我收兵,你二人卻突出奇兵,接應我軍合擊。

關羽、張飛喜道:“兄長奇謀妙計,必獲全勝。”

第二天早上,劉備統一千兵馬,大聲吶喊前進。黃巾軍立刻派軍出迎,劉備打個照面,即引軍疾退,黃巾軍揮兵追殺,剛轉過山嶺,劉備軍中金號大鳴,關雲長即從左路殺出,張翼德從右路殺至,劉備揮軍回殺過來,三路夾擊下,黃巾軍心驚膽怯,向青州城退卻,青州城中太守龔景,趁勢率軍從城中出擊,黃巾軍被四路夾攻,不由大敗,潰不成軍,青州之危很快便解除了。

龔景迎劉備等入青州城勞軍,鄒靖見青州之危已解,便欲率軍返回。劉備對鄒靖道:“我接報,中郎將盧植近日與黃巾軍主帥張角,於廣宗一帶大戰,盧植是我恩師,待備恩重如山,不得不前往助之。”

鄒靖勉強同意,但決只准劉備帶本部五百軍前去,其餘四千餘眾官兵,堅要帶返幽州郡守城。

劉備無奈,只好與關羽、張飛二人,率原來投軍的五百名親兵,趕赴廣宗(河北威縣)。

劉備率兵趕抵廣宗,此時盧植已被朝廷起任為中郎將,手下有精兵五萬,與黃巾軍主帥相峙,彼此互有勝負。

盧植見到劉備三人,十分高興,他目注關羽、張飛二人,知劉備已與他二人結為兄弟,不由欣然而笑,因為盧植深知,劉備的風鑑水已大成了,他得關、張二人之助,必如虎添翼,他的前程將無可限量了,當下盧植與劉備殷殷敘舊,十分欣慰,過了兩日,盧植對劉備道:“你非一城一地的池中之物,宜多歷練,我先分兵一千,歸你統領,赴潁川助皇甫嵩一臂之力吧。”劉備雖然留戀,有點不捨與恩師分別,但見盧植之意甚決,知不可勉強,無奈只好向盧植拜辭,第二天,劉備與關羽、張飛二人,統本部五百兵馬,加上盧植調撥的一千官兵,共計一干五百兵馬,開赴穎川。

當時在潁川與黃巾軍副帥張寶、張梁相峙的,是北地太守皇甫嵩,黃巾軍起,他被朝廷任為中郎將,與副將朱僬一道、率軍圍剿黃巾軍。

皇甫嵩驍勇善戰,初接戰時,曾被黃巾車所敗,但他井不洌����?

畏懼,故意放棄潁川,退守長社,誘黃巾軍進入穎川。黃巾軍被勝利衝昏頭腦,竟在潁川依草地結寨下營,犯了兵家大忌。

果然皇甫嵩即與朱僬計議道:“賊軍依草結營,我計成矣。”他當即下令,由軍中勇土,每人密藏乾草一把,潛入黃巾軍結營的草地中埋伏。

到二更時分,狂風起,潛入草地的官兵,即放火燒草,將草地引燃,狂風烈火,卷向黃巾軍的兵營。黃巾軍未戰已亂,紛紛避火救亡,皇甫崖乘勢領軍掩殺而至,黃巾軍五萬兵將,如驚弓之鳥,被燒、被殺不計其數。

殺至天明時分,黃巾軍的副帥張寶、張梁,眼見大勢已去,只好率領殘軍,奪路而逃。

當張寶、張梁二人,率軍逃抵一座山前,突然衝出一隊兵馬,打著紅色旗幟,截住去路。當中一位將領,身長七尺,正是護都的曹操,此時他已被朝牙任為騎都尉,統軍五千,前來潁川助陣,剛好碰上黃巾敗軍,大殺一陣,斬敵萬餘,僅張寶、張梁等死戰逃脫,曹操引軍拜見皇甫嵩,皇甫嵩即令尊操領軍追殺張寶、張梁。曹操不敢違令,當下不顧疲勞,領軍追殺而去。

就在此時,劉備、關羽、張飛等三人,亦領軍趕到,皇甫嵩並不留意劉備,以為他不過是盧植帳下的一員將領,便傲然的對劉備道:“我已破黃巾賊眾矣,何勞盧中郎派兵救援?

倒是黃巾殘軍,張寶、張梁必投奔廣宗張角,盧中郎必會吃緊、你快率兵返回救援也罷。”

劉備見皇甫嵩如此心高氣傲,知難於相處共事,便也不再多留,率軍循原路趕返廣宗。

走到半路、忽見一隊兵馬,押著一輛囚車,遠遲駛來。劉備尚不甚留意,待囚車駛近,卻不由大驚,原來囚車之人,竟是中郎將盧植。

劉備見是恩師盧植被囚,連忙滾鞍下馬,趨勢前問道:“不見半月,恩師為何落到如此地步?”

盧植長嘆一聲道:“我與黃巾張角相峙,互有勝敗,正尋計破敵。不料朝廷派黃門左豐前來視察軍情,向我索賄,便可與朝廷為我美言。我說:‘軍糧尚且不足,何來餘錢奉承專使。’左豐懷恨在心,回去奏知朝廷,說我畏賊不戰,散亂軍心。因此朝廷震怒,派遣中郎將董卓前來取而代之,然後押我回京問罪。”

劉備一聽,小由心中黯然,道:“恩師此行,未知是吉是兇,不如隨學生一道,帶兵抗賊立功抵過吧。”盧植搖頭苦笑道:“我知運命,必有此劫,決難逃避,幸而我並非夭折之相,尚不致有生命之危。”

張飛在一旁聽了,卻不由大怒道:“朝廷聽信奸佞,圖害良將,待我槍刺押閃之軍,救盧將軍出囚吧。”

劉備忙道:“三弟不可魯莽,恩師精於風鑑之術,自知其運,決無差錯。否則井非救他,反而令恩師一生英名盡喪也。”張飛無奈只好退立一旁,尤仍憤恨不服。

押車的軍將,趁機推著囚車遠去了。

關羽亦感不平,他向劉備道:“盧將軍對朝廷一片忠心,尚蒙此不白之冤,教人心寒,且領軍之將已易主,我們回去,必難容身,不如率軍返回涿郡,暫且安頓,徐圖進取可也。”

劉備心想:時勢如此,亦只有暫時按兵不動,方為上策,於是同意關雲長的主意,率軍向涿郡進發。

劉備率軍一路折向北行,走了二日,忽然聽聞山後喊殺打鬥之聲震耳。劉備和關雲長、張飛縱馬躍上山崗,向喊殺聲處望去,只見朝廷官兵已然潰敗,後面的黃巾軍瘋狂追殺,旗上大書“天公將軍”四字。劉備一見,即對關、張二人道:“這是黃巾主帥張角之軍,不可錯失此殺敵時機。”

於是三人率軍殺出,張角正追殺官軍,把官軍的主帥董卓團團圍困,突然被劉備等人率軍攔腰衝殺,卒不及防,黃巾軍大亂,張角慌忙下令退軍五十里,再圖破官軍之計。

劉備、關雲長、張飛三人,奮力救出董卓,返回董卓的帥營。

董卓起初對劉備等和顏相向,待返回他的帥營,驚魂已定,便忽然問劉備道:“你現居何官職?”

劉備道:“劉備尚是一介布衣,並無官職在身。”

董卓一聽,神色立刻一變,微哼一聲,井不賜座,也不再答理劉備等人。

劉備無奈告退,走出帥營,張飛早已恨得牙癢癢的,此時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挺丈八蛇矛,怒道:“我等浴血奮戰,救了這姓董的傢伙,他竟然如此怠慢我等,等我把他一矛戮殺,以消心頭之恨。”說時便欲挺矛入帳,刺殺董卓。

劉備和關羽不約而同阻住張飛道:“董卓到底是朝廷命官,殺他便即反叛,豈能莽為?”

張飛大叫道:“若不殺他,便須在他帳下受他奴役,我決不甘心,二位兄長若要留此,我自己另行投奔別處好了。”

劉備聽了,吃了一驚,他亦知留在董卓帳下,決難有作為的了,便決然道:“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義同生死,豈能分離?不如一齊投奔他處便了。

張飛這才稍解怒氣,勉強同意劉備的決定,兄弟三人,經一番商議,決定投奔朱僬。

朱僬本為皇甫嵩副將,大敗黃巾軍副帥張寶、張梁後,皇甫嵩便分兵朱僬,命他追擊張寶,皇甫嵩自己則與曹操一道,進攻張梁。

當晚劉備領軍投奔朱僬,朱僬為人比董卓豁達,又知劉備是中郎將盧植的的門生,便熱情相待,沒宴置酒,連張飛亦甚感滿意。

此時張寶正統領八萬黃巾軍,屯駐山後,與朱僬對峙。

朱僬命劉備為先鋒,沿攻張寶,兩軍擺開陣勢,張寶令副將高升,出馬拼戰劉備,劉各令張飛出馬迎戰,張飛橫槍躍馬,直取高升,不出二個回合,張飛撾矛一刺,便把高升挑落於馬下。

劉備趁勢揮軍衝殺過去,張寶在馬上披髦執劍,作起法術,只見風雷大作,一股妖氣,從天而降,黑氣中似有千軍萬馬殺來,劉備軍登時心慌意亂,呼喊一聲,敗下陣來,劉備率敗軍回返軍營,向朱僬請罪,朱僬並未深責,反而安慰劉備道:“此乃黃巾施妖法‘書紙成兵’也,非戰之罪,明日我準備豬羊狗血,令軍士伏于山頭,敵若施妖法,當頭潑下,其妖術必定破解。”

劉備依朱僬之計,令關羽、張飛二人,率軍一千、帶備豬狗羊血,伏于山後高處,準備破敵妖法。

第二天,黃巾軍張寶擂響戰鼓,向朱僬軍挑戰。劉備依計領軍出戰,交鋒之際,張寶果然再度施法,風雷大作,飛沙走石,黑氣遮天,滾滾人馬,自天而降,十分可怕。劉備立刻領軍疾退,張寶率軍追殺過來,快到山頭,關羽、張飛率伏軍,張飛率伏軍,,從高處潑下豬羊狗血,灑向張寶的“天兵天將”,半空中登時飛飛揚揚,人紙馬紛紛落下,風雷靜息,沙石沉寂。

張寶法術被破,連忙下令退軍。

就在此時,右面關羽,左面張飛,二面夾攻衝殺下來,後面的劉備、朱僬,亦趁勢揮軍,掩殺過來,黃巾軍頓時潰敗。

劉備遠遠望見“地公將軍”旗號,知是張寶,他意於建功立業,便拍馬疾衝而來。張寶見狀,不敢接戰,落荒而逃。劉備急忙搭箭,嗤的一聲,正中張寶左臂。

張寶帶箭而逃,搶入陽城,堅守不出。

朱僬下令大軍圍住陽城攻打,但張寶下令死守,朱僬竟屢攻不下,在陽城兩軍僵持住了。

此時,忽有探子回報,說皇甫嵩因董卓屢敗於黃巾張角,已取董卓的帥位代之,率軍猛烈攻打,張角忽然暴斃,張角三弟張粱繼帥位,與皇甫嵩大戰,皇甫嵩七戰七勝,斬張梁於曲陽城。皇甫嵩平亂大捷,奏報朝廷。朝廷加封皇甫嵩為車騎將軍,兼冀州牧,掌冀州軍政大權。皇甫嵩又奏報朝廷,說原中郎將盧植有功無罪,朝廷準盧植官復原職。而曹操亦平亂有功,封為濟南相成為濟南郡長官。探子又報稱皇甫嵩不日將班師回朝,赴新任所去了。

朱僬聞報,十分焦急,下令全力攻打陽城。不久黃巾軍有人斬了張寶的人頭來獻降,朱僬得以攻克陽城,又收復被黃巾軍攻取的數郡,黃巾之亂,終於大致平定。在連番的征戰中,劉備與關羽、張飛出力甚大,朱僬向朝廷奏報戰功,倒也如實向朝廷奏知。但久而未接朝廷封令,只好先行率軍班師,馳返京都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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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4:14:55 |只看該作者
卷一 飛蟬神功 第五章 黃巾墜落

朱僬回京不久,朝廷即封他為車騎將軍,兼河南尹治理河南郡的事務。但隨朱僬入京的劉備等,卻寂寂尤聞,朝廷根本對三人未加留意。

劉、關、張三人悶悶不樂,出街閒逛,張飛倒沒什麼,他只要有酒痛飲,也就自得其樂,但劉備建功立業之心甚熾,被朝廷冷落,鬱郁不得其志,甚感落寞,三人在酒店中飲酒解悶,張飛自得其樂,關雲長悶然不語,劉備卻忍不住連連長嘆,此時在朝廷任職的郎中張鉤,亦進店中飲酒,恰見劉、關、張三人,甚感驚奇,暗道:這三麼相貌不凡,各懷絕藝,為什麼於京都之地,借酒消愁,如此落寞。

於是過來探問,劉備忍不住把他兄弟三人,為朝廷屢立戰功,卻遭冷落之事,向張鉤訴說。張鉤聽了,吃驚道:“皇上寵信十常侍,視為父母,言聽計從,此必乃十常侍嫌公等無物進賄,不加奏報公等戰功,致受冷落,乃十常侍誤國之罪也。”

張鉤回去,上朝時向漢靈帝奏道:“啟奏皇上,黃巾之所以作亂,乃因十常侍誤國所致,如今又欺矇皇上,有戰功而無進見有者,隱而不報,致令有功之士意冷心灰,實非朝廷之福也冤皇上先斬十常侍,然後下旨,有功者重加賞賜,則民心歸順,四海靖平。”

所謂“十常侍”,即靈帝劉宏呼為“父”的中常侍張讓,呼為“母”的中常侍趙忠等十位大宦官。

當下劉宏聞張鉤所奏,竟毫無主意,反問十常侍之首張讓道:“父以為如何處置?”張讓冷笑道:“張鉤胡說八道,存心欺騙主上。”劉宏便下旨把張鉤逐出朝殿流放去了。

散朝後張讓與常侍王甫商議道:“張鉤今日所奏,必是因平亂有功者出怨言,未受朝廷封賞。為穩住其心,然後再伺機除掉便了。”

果然,不久朝廷便有旨意傳下,凡於平亂中有軍功者,均受封賞。劉備也因而被任命為中山府安喜縣尉,並令即日赴任,不得留在京城。

劉備被授此縣中小史,心雖有不甘,但亦不敢違抗,無奈只好把所帶的兵將,遣回鄉中,自己和關、張二人,僅帶了二十親隨,赴安喜縣上任,劉備到了安喜縣,任縣中的保安之職,他盡職盡責倒也把縣中的治安搞得一派靖平。他與關羽、張飛二人,並無分彼此,食時同坐一桌,睡時同眠一床,情同手足。而劉備每出席公會,關羽、張飛二人,亦必左右侍立,就算站一整天也毫無抱怨。

這樣過了數月,忽聞朝廷又有旨命下來,凡因平亂有軍功而出任地方縣吏的,均須接受審核,不合格者悉數罷職。

劉備心中暗料,自己也必在罷職者之列了,過幾日,一位負責審核的朝泛督郵便果然來到安喜縣。劉備無奈,只好到縣城郊外迎接。劉備站著向督郵行禮,督郵高坐馬上,僅以馬鞭向劉備點了點,便算答禮。關羽、張飛見了,心中均勃然大怒,勉強按捺,沒有即時發作。

劉備把督郵迎到縣衙,督郵高高坐在椅上,劉備則站在階下侍候。過了好一會,督郵才冷冷的問道:“劉縣尉的出身是什麼?”

劉備只好據實答道:“我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自涿郡領兵平亂,大小三十餘戰,立了點功,才蒙授此縣尉之職,”督郵大喝道,“你膽敢詐稱皇親,虛報功績嗎,朝廷下旨,要罷免的便是你等之人。”說罷,拿眼角膘著劉備,看劉備有何反應。

不料劉備並未會意,督郵便粗聲把他喝退了。劉備出來,與縣吏商議,縣吏悄聲道:“督郵乃中常侍王甫之人,他此舉不過是索賄斂財罷了。”劉備為難道:“我並未收受百姓任何財物,些微傣祿,哪來財物向其賄賂?”

縣吏道:“若然如此,督郵只怕決不肯罷甘休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督郵便把縣吏召去,逼他出面指證劉備殘害百姓。劉備聞訊,自知難免解職之厄,便三番數次、前去督郵府第,求請辭職,以免為難一眾縣吏。不料督郵仍不肯罷休,決要縣吏指證劉備害民,以便報奏朝廷,治劉備的死罪,因此不放劉備進去陳情。

此時張飛剛好飲了幾杯悶酒,自督郵駕臨安喜縣後,劉備怕張飛魯莽行事,便不讓他跟在他身邊。張飛獨自悶飲,不覺飲出一肚子的悶氣出來。他搖搖晃晃的走著,剛好路經督郵的府第。

張飛只見有一群老人,聚在督郵府第前面痛哭流涕。張張飛問道:“你等為什麼如此悽苦?可是受人欺負?”

眾老人道:“受欺負的並非我等,而是劉縣尉埃我等安喜縣百姓父老,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位如劉縣尉的清正父母官,卻被朝廷派來督郵欲強加罪名在他身上,我等欲去替劉縣尉求情,又被督郵今人亂棍打出。心痛更加皮肉之痛,忍不住哭了起來。”

張飛一聽,勃然大怒,豹眼猛地一張,躍身便直奔督郵府門,守門人哪能阻擋,早被一拳打進去了,張飛進奔後堂,見督郵正高坐椅上,心中更怒,他一把將督郵揪住,扔在地上,大喝道:“害民之賊,認得我張翼德麼?”

督郵被天豹似的張飛嚇呆,也未及答話,早被張飛抓住他的頭髮,扯出府外,拖到縣衙門前,綁在樹上,一手摺了一把柳枝,便抽打起來,一連打斷了十根柳枝,直把督郵打得魂飛天外。

此時劉備正在縣衙中悶坐,聞到外面人聲嘈吵,連忙出來,一看原來是張飛痛打督郵,劉備吃了一驚,連忙走上前去,問張飛為什麼如此氣惱?張飛道:“這等害民之賊,不將其打殺,留在世上作什麼?”

督郵此時威風盡失,形如死囚,連忙向劉備哭告道:“劉縣尉救我。”

劉備雖恨督郵作惡,但他的心軟,抵不住督郵苦苦哀求,便叫張飛停手。

此時關雲長走了過來,沉聲道:“兄長建功不少,卻僅授縣尉小官,顯見朝廷受奸人迷惑亂政,留戀什麼?如今被這等蠅頭小官侮辱,又何苦來哉?我認為荊棘叢中,並非鳳凰棲身之所,不如將此奸人殺了,棄官還鄉,另圖大計吧。”

劉備見關羽、張飛皆主意甚決,也無心留戀,當下即把尉官印取出來,掛在督郵的頸上,斥道:“你作惡害民,本應殺掉,如今且饒你生命,望好自為之。官印已然繳還,也不必罷我之官也。”

劉備說罷,即與關羽、張飛一道,揚長而去。

縣吏見劉備棄官而逃,天奈替督郵鬆了綁,督郵恨透劉備,回京向王甫哭訴。王甫大怒,即下令各州府衙,緝捕劉備、關羽、張飛三人,誰敢違抗,格殺勿論。

緝捕撈文下到各州府衙,劉備、關雲長、張飛三人,無處藏身,只好化裝易容,隱匿鄉間,四處逃亡,十分狼狽。後來,劉備、關雲長、張飛三人,潛往代州,在山西代縣一帶,投奔代州太守劉恢。劉恢得知劉備是漢室宗親,才大膽把三人收留顧匿在府衙中。

此時劉備年已二十八歲,已屆而立之年,不但事業無成,反而成了朝廷的通緝犯,幾乎落到無處容身的地步,他不由仰天長嘆道:“天乎?我劉備一心立志匡扶漢室,為什麼運途如此坎坷?莫非天運舍我而去麼?”他百般無奈,輾轉難安,不由更思憶起他兒時所遇的奇人,一位“白髮白鬍伯伯”的往事來了。

“白髮白鬍伯伯”——龐德公,這位一代“天機隱俠”,此時到底潛隱於何處呢?

當日,天機隱俠龐德公在琅琊陽都山城郊的溪畔,巧遇諸葛圭,並且留贈三大錦囊於諸葛圭的二兒諸葛亮,他自忖已得一位衣缽傳人,日後必可助他達成匡扶漢室的大志,大志,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匡扶漢室,扶持漢室劉氏一脈的信心和意志,因此而更堅定了。

這十數年來,龐德公一面周遊天下,預伏玄機妙局,另一方面亦密切注視正急劇演變中的天機大勢。

發生於漢都洛陽城內、宮內的種種異兆、凶兆,龐德公早就洞悉了。但是“青蛇繞殿”的凶兆,並沒引起龐德公的注意,他深知此乃一時一事之兇邪,並不足以動搖漢室朝廷的根基。他最擔心的,卻是“長虹橫貫紫微帝宿”的天象異兆,特別是隨而引發的“五原由石崩塌”的驚變,更令龐德公驚駭不已。因為他深知五原乃漢都洛陽的地脈,屏障青龍白虎,“五原崩塌”,亦即拱衛京都洛陽地脈的屏障龍虎盡失,帝都孤伶,前景堪虞。

果然不久便發生了張角的黃巾造反,其勢之大,其力之宏,足令漢室根基搖晃不已。其後黃巾造反雖然被平息,但龐德公深知,這不過是“天下三分”的天機大勢,在猛烈演行中暫時沉寂而已。這是否預兆另一場大風暴即將降臨之兆呢?龐德公心中驚駭不已,他終於按掠不住,決定直接潛入京都洛陽,於咫尺近地審察漢室朝廷、劉氏一脈的運命根基,到底處於何種境地?

無人知道龐德公這位一代天機隱俠的年歲,也無人知道他根基來歷,更無人知道他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他就猶如神龍一現,龐德公的蹤跡,忽然便在漢都洛陽城內出現了。

這個時候正是漢靈帝中平六年的正月,此時洛陽城中、皇官內外,已是一片愁雲慘霧。

龐德公進入洛陽城中,他很快便獲悉一宗發生於皇室劉氏子孫血脈的異事。

那是發生在戊午年,也就是漢帝光和元年的宮幃中事。

漢靈帝劉宏這年二十二歲,正值男子血氣方剛的年歲,劉宏又極為好色,因此大凡宮中的美女,他自然一個也不會放過。

當時,宮中有一位采女、姓何,名豔。何豔祖籍南陽,父親何真是一家屠戶,長兄何進亦協助父親經營屠宰之業。

何豔年方十六歲時,已出落得十分美麗。她的父親何真不想女兒屈於屠宰之家而終,便千方百計為女兒謀個出路前程。剛好這一年漢官廷派出中官到各地招選采女,何父便以重金賄賂中官,得以入選進宮為采女。

過了二年,何豔在宮中已十八妙齡,出落得更為嬌豔迷人,與眾不同,令人注目。一天何豔奉命往宋皇后宮中送花,剛好皇帝劉宏昨晚留宿宋皇后宮中,何豔被劉宏發現了,他見了便有如蜜蜂兒遇花,趁宋皇后還未返,即時便把何豔抱住,又模又吻,把何豔弄得嬌喘連連。

何豔不敢亦不會反抗,因為她進宮的目的便是尋找富貴前程,宮女被皇帝看中寵幸,還有什麼比此更妙的前程?何豔嬌喘不已,半推半就,更把劉宏挑逗得血脈沸騰。劉宏把何豔一把抱起,扔到床床上,即時便把她寵幸了。

不料何豔就在這次便懷孕了。劉宏自登帝位,後宮所生之子均都夭折,因此直到此時仍元子嗣,他得知何豔已有身孕,不由大喜,著宮人小心照料。懷胎到十月後,何豔產下一子,取名為辯,就是後來僅當了一年皇帝的少帝。劉宏當即便把何豔封為貴人,其地位僅次於皇后。又過了四年,宋皇后被廢后,劉宏即把何豔冊封為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豔的富貴前程果然到達巔峰了。

可惜何豔的父親何真此時已去世。劉宏下旨,追封何真為車騎將軍,兼舞陽侯。何豔長兄何進被封為侍中,搖身成為大官,而且還是皇帝的近身大臣,何氏一門,因而榮華富貴,十分顯赫。

何豔——何皇后捕捉榮華富貴已達巔峰,她亦再無進一步的期望,只是如何設法保住這個顯赫的位置。而皇后的最大靠山便是皇帝,因此如何固寵,如何防止其他貴人、妃嬪“生子奪寵”,便是何豔唯一須做的事。

不料劉宏這位好色皇帝,不久又遇上一位叫王枝的采女。王枝姿色猶勝何豔,更能書善畫,口才極佳,劉宏被她的一身姿色材藝遮住,很快又將王枝寵幸了。奇怪的是,與何皇后一般,僅一次寵幸,王枝便懷了身孕。劉宏於是冊封王枝為美人,成為貴人之下的妃嬪。

何皇后聞訊,嚴加偵查,若王枝真是懷孕了,便非要把王枝置諸死地不可。

王枝生性聰敏,她為保命,懷孕之事絕不敢吐露半點風聲,或露任何形跡。她進後宮晉見何皇后時,便用腰帶束身,把肚於硬生生勒緊,因此並沒露出破綻。

但王枝的肚腹越來越大,根本不能用腰帶收束了。王枝十分惶恐,她為了保命,只好命宮女秘密購辦墜胎之藥回來,飲服下去,希望把胎兒打掉,保住自家生命。

不料墜胎之藥竟然無效,胎兒在腹牢固不動。反而於當晚便得夢兆,夢見自己負背一個小小太陽,辛苦奔行。一連數晚均是如此,王枝不敢再妄為。她只好稱病留在宮中,半,半步不出,以避何皇后的耳目。不久后王枝果然誕生一子,取名為協,即後來的漢獻帝。

劉協誕生之年是辛酉年,此年亦恰恰是諸葛亮降生的年份。

何皇后聞知王枝生子,怒不可遏,派人下毒,把王枝毒殺。

劉宏見王枝死時渾身發黑,知是中毒,下旨查究,何皇后很恐慌,連忙買通受劉宏寵信的中常侍張讓,由張讓在宮中找了一個替死鬼,把毒殺王枝的事掩飾過去,何皇后竟安然無恙。

但劉宏亦心生警覺,他為防有人再向王枝之子劉協下手,便把劉協帶入董太后宮中,託董太后小心撫育,董太后一口答允,劉協才得以保住生命。

龐德公獲悉此事,特別是獲悉劉協的生辰,竟與諸葛亮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不由暗吃一驚。心想:諸葛亮的運命,於五十四歲有可怕兇劫,那劉協豈非難逃同一厄運嗎?但靈帝劉宏既已生長子劉辯,按漢室律例傳長嫡,日後繼位者該是劉辯,為什麼劉協卻與天生“匡扶漢室”劉氏血脈的諸葛亮,有如此深厚淵源呢?

這一切均分龐德公十分迷惑,他沉吟良久,終毅然決定,冒險潛入宮中,就近查探。

這天是漢靈帝中平六年,正月初八日,靈帝劉宏正在御花園與張讓、趙忠等十常侍飲酒談笑。諫議大夫劉陶,逕直闖入御花園,走到靈帝席前便跪下痛哭。劉宏吃驚道:“劉大夫為甚慟哭?”

劉陶道:“皇上的江山危在旦夕,天下民怨沸騰,皇上尚?

與此等欺君瞞主的閹人飲酒作樂嗎,”靈帝不悅的道:“黃巾賊亂已平,天下安靖,四海清平,張常侍等皆向朕賀喜,獨你前來危言聳聽嗎。”’劉陶道:“黃巾之亂雖平,但盜賊繼起,侵掠州郡,天下黎民水深火熱,國人獨霸大權,買賣官爵,正人皆去,好人當道,如此危局,禍不遠矣。”

張讓、趙忠等十常侍一聽,恨透劉陶,便搶先來個先發制人,一齊跪下奏道:“皇上,臣等為朝臣所不容,不能活矣。乞求皇上準臣等回還故鄉,保住殘命吧。”

劉宏與十常侍感情極深,聞諫不由大怒道:“劉陶,你家中亦有近侍之人,為甚不容朕之近侍也。來人,把此欺君賊子推出斬了。”,武士一擁而出,欲架劉陶。劉陶大呼道:“臣死不足惜,可憐漢室天下,四百餘年基業,終喪於閻人之手。”

武士將劉陶推出午門,正欲斬殺,有一大臣司徒陳耽,恰好路過,大聲喝住武士,暫勿行刑。他即闖了進去,奏問靈帝道:“劉大夫何罪要受誅?”

劉宏道:“賊子毀讒朕之近臣,辱及朕躬。”

陳耽道:“天下臣民,皆欲食十常侍之肉,而陛下獨敬之如父母。他們未立寸功,竟身列侯王,而且更勾結黃巾,欲為內亂,陛下若再不警醒,社稷只怕立刻便要崩倒也。”說著以頭撞地苦諫。

劉宏大怒道:“都是你等亂臣賊子,視君王如無物,肆意辱朕,致今天下臣民離心。來人,先把此兩賊子亂臣收入天牢,三司會審,查明黨羽,一併治罪。”

於是,陳耽便與劉陶一道,被收押入天牢候審。但就在當天晚上,十常侍派人入大牢,把二人殺於獄中。劉宏事後獲悉,不但不怒,反而欣喜說道:“此乃欺君者不得活也。”

但自此之後,劉宏竟心神恍惚,每晚均見劉陶和陳耽二人,血淋淋的跪在床前。以頭頓地,以手捶胸,壯甚激憤,卻不作聲。

劉宏夜不能眠,他本已好色過度,身虛體弱,受此驚嚇,竟一病難起。劉宏挨至四月,已知為時不久,便下沼召大將軍何進入宮,欲商託後事。

十常侍之一的蹇碩首先獲悉劉宏欲立長於劉辯的意圖,不由大吃一驚。因為他深知大將軍何進乃劉辯的舅父,若立劉辯為帝,則朝政大權必落人何進手上,屆時十常侍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於是蹇碩便力言劉辯輕浮,不足以為君,宜立劉協,由十常侍鼎力扶持,必可勝任,劉宏並無主意,對十常侍又一向言聽計從,因此也就傾向於改立劉協為帝,蹇碩又進言道:“若欲立劉協為帝,便非要先誅殺何進不可。因何進乃劉辯的親屬,手握軍權,他若不服,則劉協之帝位危矣。”

劉宏也就同意誅殺何進,因此藉口商談後事,召他入宮,就近誅殺。

何進奉召,他出身屠戶,並無多少心計,身登大將軍之職,不過是借其妹何皇后之力罷了。他奉帝召,便連忙進內官來了。

何進來到官門,司馬潘隱火速趕至,對何進道:“將軍切勿進宮,十常侍欲殺你積謀已久,你若進去,必死無疑。”

何進大驚道:“我奉帝召,商議託孤之事,若不進宮,皇上降罪下來,將如何是好?”

潘隱道:“朝中大臣,欲除十常侍久矣。且先返將軍府中,從長計議。”

於是何進與潘隱一道,潛返將軍府中,不久,又有密探來報,說靈帝劉宏已駕崩,中常侍蹇碩與其他常侍商議,秘不發喪,宣何國舅入宮,就近誅殺,以立皇子劉協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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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飛蟬神功 第六章 禁宮鉅變

何進接報,連忙召集朝中文武大臣緊急商議。座中有一年輕將領,忽地一躍而起,朗聲道:“宦官之勢大,滋長蔓延極廣,豈能悉數誅滅?若事情洩露,必有滅族之禍。請大將軍三思。”

何進一看,原來是他旄下的典軍校尉曹操,不由怒斥道:“你們小輩,怎知道朝廷大事。”

正猶豫間,內宮使至,果然宣召何進入官,說是帝召商議後事,何進這才知道事勢果然刻不容緩,不是他死,便是己亡了。

此時曹操又忍不住進言道:“目下情勢危急,宜先立君位,再除國賊。”

何進道:“在座誰敢為我進宮殺賊,扶立君位?”

何進話音剛落,一位年輕將領又挺身而出,原來是司馬袁逢之子,身任司隸校尉,負責糾察京師百官武職的袁紹,袁紹道:“我願統領精兵五千,斬關入宮,冊立新帝,誅殺閹賊,掃清朝廷,以安定天下。”

何進大喜,當即派撥御林軍五千,交由袁紹統帶。袁紹全身盔甲披掛,率兵入宮去了。何進亦率文武大臣三十餘人,隨後入宮,就在靈帝的遺體之前,扶立太子劉辯為君,是為少帝。百官向劉辯參拜,何進則為輔政大臣。

袁紹人宮誅殺閹官,蹇碩知事敗,連忙走入御花園躲避,十常侍之一的中常侍郭勝截住蹇碩,道:“形勢危急,藉你人頭,以解其餘常侍之危。”說罷即把蹇碩的人頭斬了下來,拎看去見袁紹。袁紹並不滿意,欲趁機盡殺十常侍。

十常侍之首張讓等心驚膽顫,慌忙跑到何太后,即原來的何皇后何豔的寢宮,哀求何太后道:“欲謀殺何將軍的,只是蹇碩—人,不關臣等,如今蹇碩已被我們所殺,何將軍聽信袁紹之言,欲盡殺我們,乞清娘娘垂憐。”

何太后當年毒殺皇子劉協之母時,曾得到張讓、趙忠等內侍相助,她因而才有今日太后的地位。何太后對張讓、趙忠等十分感激,使答應道:“你們放心,哀家當力保你們的生命。”

何太后宣何進入內宮,密儀道:“我們出身微,若非張讓等助之,如何有今日的富貴呢?主謀之一蹇碩既然已經伏誅,為甚尚要殺盡其他內侍,”何進素無主見,聽其妹何太后這番話,便出來對百官道:“蹇碩乃謀害本座的主犯,今既然已伏誅,又滅其家族,其餘不要再多殺戮。”

袁紹道:“若不斬草除根,必為後患。”

何進道:“我已決定了,你勿再多言。”袁紹怏怏不樂而退。

過了一日,靈帝的養母董太后,即何太后的婆婆聽聞何進等已立劉辯為帝,心中恐慌,秘密張讓入宮,道:“何進之之妹,當初若非哀家抬舉她為皇后,她哪有今日之貴?如今她的兒子即帝位,其兄何進又為輔政大臣,屠戶之家,獨攬朝政,將置哀家於何地呢?”

張讓道:“娘娘為先帝之母,地位當在何太后之上,為甚不好好利用呢,”董太后會意,即下旨封皇子劉協為陳留王,她自己的兄長董重為驃騎將軍,與張讓等同為輔政大臣,而由她自己垂簾聽政,於是,部分朝政,又落入董家及張讓等人的手中了。

何太后獲悉,不由又怒又恨,特別設下酒宴,請董太后赴席。飲了數杯,何太后即捧杯走到董太后席前,參拜道:“娘娘,我等均婦人之身,不宜參預朝政。當日漢室呂后因握重權,宗族千人因而被殺,往訓不可不誡也。願娘娘和本宮均深居內宮,朝廷大事,任由朝中大臣自行裁決,豈不清靜?望娘娘體察。”

董太后大怒道:“你毒殺王美人,妒心奇重,如今又倚仗兒子為帝,以兄獨攬朝政,反勸我深居九重麼?你若再胡言,我當令董驃騎斷你等首級,易如反掌也。”

何太后被揭瘡疤,不由惱羞成怒,亦反唇斥道:“我以好言相勸,令你得保天年,一番好心,你並不領情,反而惡言惡語辱罵本宮?”

董太后冷笑道:“你出身屠沾小戶,有何見識。”

何太后恨怒至極,她返宮之後,立刻召何進入內,力言董太后有向何家下毒手之意,何進大怒,當下借少帝劉辯之口,下旨把董太后遷出洛陽,徒去河間郡安置。一面又派兵圍攻驃騎將軍、董太后兄長董重的府邱,董衙知難逃一死,便在後堂自殺了。

十常侍中餘下的張讓、段圭等入,見董太后大勢已去,連忙又以大批金銀財物,結交何進的弟弟何苗,又早晚必至何太后處拜候,甚得何太后的歡心。

不久,何進又派人到河間郡,把董太后毒殺了。董太后的棺柩運回京城時,百官出拜,但何進卻稱病不出。他旄下的司隸校尉袁紹,見狀便謁見何進,道:“內侍張讓、段圭等,散佈流言,說公毒殺董太后,圖謀不軌。公若不趁此時一舉誅滅閹臣,必為後患。如今公旄下兵強馬壯,誅滅奸賊,此其時也。”

何進猶豫不決,未能定奪,袁紹無奈,只好退出。

張讓等聞訊,大吃一驚,連忙以重金收買何苗,求他入宮向何太后求情。何苗入官對何太后道:“太將軍輔佐新君,不行仁慈之政,卻專門殺戮,如今又圖謀盡殺十常侍,只怕會引起大亂。”何太后點頭,贊同何苗的見解。

一會後,何進果然入宮晉見何太后,言準備誅殺閹宦之臣。何太后道:“內侍等統領禁省,保護皇上起居的安全,乃是我漢室律例。先帝新喪,你卻欲殺舊臣,非求安穩之策。”

何進心性猶豫,並無主見,聽何太后之意,便默默退出了,不再堅持。

袁紹尚在何進府中,見何進回來,忙迎住問道:“太后如何決斷?”

何進道:“太后並不答應,如何是好,”袁紹道:“既然如此,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帶兵入京城,兵諫太后,不容太后不應從也。”

何進一聽,笑道:“此計甚妙。”便欲發檄文召天下武將,常兵入京。

何進大將軍府的管家,也是師爺的主簿陳琳大吃一驚,諫阻道:“大將軍,此事萬萬不可。所謂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微少之物尚且不可以示之以弱,況且國家大事呢?

將軍如今尚有皇威,手掌兵權,無人敢不從,誅殺閹宦,大可從容行之,猶如燃爐火燒毛髮而已,只要將軍當權立斷,決然從事,則天下莫敢抗逆。若反邀外臣,統兵入京,各路英雄聚會,必各懷異心。此乃把干戈倒轉,把戈柄授人握住,謀事不成,反招致天下大亂也。”陳琳朗朗而道,甚有見地。

不料何進卻大笑道:“你此論乃懦夫之見也。我召天下英雄入京,正顯我威震四海,令出如山。你毋須多言,我決行袁紹之計。”

於是,何進發下密沼,往各地召集統兵重臣入京,此時,董卓是統領四涼大軍二十萬的刺史,即當時十三州中的陝西、山西一帶的西州,是當時最高的長官,掌握當地的軍政大權。董卓接何進的密詔,不由大喜,對他幕僚兼女婿的李儒道:“昔日我與黃巾苦戰,卻被閹宦誣我征戰無功,奪我兵權。我花了大筆財物,才把閹宦買通。得領西州兵馬,如今何國舅有令入京,我的仇指日可報,此天助我也。”

李儒稱是,又進計道:“今雖奉沼,但其中恐有奸謀,主公欲謀大事,宜先上表,奏報朝廷,然後名正言順,大事可成。”

董卓大喜,果然奉表上朝。其人朝奏表道:“我聽說天下之所以大亂不息,全因黃門侍郎張讓等人作崇。臣以為欲止沸湯,必須抽薪。臣願鳴響鐘鼓入京、剿滅亂黨,以保社稷太平。”

何進接了董卓的進表,向朝中大臣展示。當時地位僅次於丞相的侍御史鄭泰說道:“此事萬萬不可。那董卓乃是豺狼之輩,若是讓他入了京,必食人無數也。”

劉備的恩師中郎將盧植,此時已官復原職,留在朝廷參政,亦進諫道:“植深知董卓為人,面善心狠,若入京城,必生禍患。我等之人,必死無葬身之地也。切勿今其入京,免生禍亂。”盧植精於風鑑之術,他的判斷,十分中肯。

不料何進卻大笑道:“我統領國家三軍,董卓乃一州之將罷了,他奉我之令入京,正是忠於本座的表現也。不必擔心,讓他入京可也。”於是下沼令,準董卓統兵入京都洛陽。

鄭泰、盧植等人見狀,知危機將至,又無可挽救,便棄官潛出京師隱匿去了。朝中百官,見勢頭不對,走的走,逃的逃,董卓尚未入京,百官竟已走了一半。

董卓帶兵浩浩蕩蕩進入京城,何進派人迎接,令董卓在城中的澠池駐札,按兵不動,待令而行,董卓也樂得先行偵查京城防務,果然靜靜的駐札,並無異動。

此時,各州刺史亦漸次趕到,如荊州刺史丁原等,何進自負天下州郡,旨聽其號令,大局已定,便對百官的出逃不以為意。而且礙著何太后的面子,並設緊急行事。

各地州郡刺史,統兵入京的訊息,卻很快便被張讓等人獲悉。張讓與段圭等密議道:“這是何進的計謀,欲借各地武將之力,脅逼太后,誅殺我們。若我們不作圖謀,必有滅族之禍矣。”

於是張讓、段圭決定搶先行事,於長樂宮嘉德門內,伏刀斧手五十人,然後再入宮告何太后道:“大將軍偽造帝沼,召外兵人京,欲殺臣等,乞娘娘救助。”

何太后道:“你們為什麼不親去大將軍府請罪求情呢?”

張讓哭道:“若臣等去大將軍府,只怕立刻便化為圾粉了。萬望娘娘宣大將軍入宮,喻以大義,饒恕我們,若大將軍不肯依從,臣等立刻在娘娘面前以死謝罪便了。”

何太后見張讓等人痛哭流涕,意態甚誠,便答應宣召何進進入官,替他們求情。

何進奉召,毫不考慮,便欲入官。他的主簿陳琳卻十分機警,立即阻止何進道:“此必乃十常侍之謀,將軍進宮,必凶多吉少。”

何進大笑道:“此小兒之見,我掌天下兵馬大權,十常侍有多大的膽了,敢對我不利?況且此乃太后親筆詔書,太后是我的胞妹,我有何憂哉。”

何進不聽陳琳所勸,施然入長樂宮見何太后。當他進入宮門時,突見張讓、段圭等人,率五十刀斧手一擁而出,把何進團團圍祝張讓怒罵道:“何進。董後無罪,為什麼你竟毒殺?你本屠沽小輩,若非我等保薦於天子,你有今日之權貴麼?你竟不思圖報,反欲加害我等。你說我等奸惡,請問清正者又是誰?”

何進無言以對,欲奪門而出,早被刀斧手亂刀斬殺,屍身斷為數截。

此時何進旗下的將領袁紹、曹操二人,聞訊闖入官中,接應何進。但久候未出,袁紹便隔著宮門大呼道:“請大將軍上車回府。”

張讓此時在宮門牆樓上出現,他一手將何進的人頭扔了下來,大聲喝道:“何進謀反,已伏誅也。你們可速退,概不追究。”

袁紹大怒,厲聲道:“閹宦奸賊,謀殺大臣。欲誅此奸賊者,速來助陣。”何進的部將吳匡,便在宮門外放起火來,袁紹、曹操等,領兵突入宮內,見宮中閹宦太監,無分大小,一律斬殺。十常俘中的趙忠、程曠、夏憚、郭勝四人,被追殺至翠花樓,剁成肉泥。

官中火焰沖天。張讓、段圭等人,知大勢已去,便劫持何太后和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從宮中的秘道,逃去北宮,又挾持少帝和陳留王劉協,逃去洛陽北面的北邙山。

袁紹入宮不見少帝,大怒之下,下令分頭斬殺十常侍所有家族。官中不少無須之人,均被誤殺。

後來,張讓等人,在北邙山附近,被朝廷官兵截祝張讓、段圭見大勢已去,投河自荊少帝劉辯、陳留王劉協被救,兩入返京城時,同乘一馬。恰好應了當時流傳的一首民謠:“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

不久,地位相當於丞相的司徒大人王允,以及太尉楊彪,和御林軍的中軍校尉袁紹、典軍校尉曹操等人,領兵五百,均前來迎候護駕。此時,出奔的少帝劉辯年僅十四歲,而與少帝劉協一同出奔的陳留王劉協年僅九歲,兄弟二人卻頗有情義,同乘一馬。

車駕走至半途,距都城洛陽尚有十里,忽見旌旗蔽日,塵土遮天,衝出一隊兵馬。百宮失色,少帝劉辯口不能語。袁紹見狀,馳馬而出,大喝道:“來者何人?”

兵馬隊中,一痴肥將軍馳馬而出,唱道:“天子何在?”少帝劉辯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

此時,年僅九歲的陳留王劉協,卻拍馬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敢驚擾聖駕?”痴肥將軍大聲道:“我乃西涼刺史董卓,率兵前來接應。”

劉協道:“你是前來護駕,還是劫駕,”董卓無奈道:“特來護駕。”

劉協道:“大膽。既然前來護駕,天子在此,為何尚不下馬拜迎?”

董卓不料劉協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膽量,心中不由暗暗驚奇,便有輕少帝而重劉協之心,他果然下馬,拜迎於道旁,劉協只好以言撫慰,令他隨行護駕返都。

當日車駕返宮,何太后早被中郎將盧植救出,宮中的大火,亦被救熄了。檢點宮中,最貴重的傳國之寶玉璽竟然不翼而飛,宮中之人,均感驚駭。朝中大臣,亦驚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西涼刺史董卓,卻洋洋自得,自恃擁二十萬西涼大軍,大將軍何進又已身亡,他身為西涼州牧,無人可以禁制,便屯兵於洛陽域外,每日帶鐵甲馬軍入城,橫行街市,百姓惶恐不安,出入宮廷,更肆無忌憚。

御林軍統領之一的後軍校尉鮑信,聽聞董卓肆虐,便來見袁紹,道董卓必有異心,宜速除去。袁紹道:“朝廷剛剛安定下來,不宜於輕舉妄動。況且董卓手握二十萬重兵,萬一事敗,我等勢必無一倖免。”鮑信不服氣,又前去司徒府見王允,說及前事,不料王充辦不敢決斷。鮑信知朝廷百官,人人皆欲保命,不敢與董卓抗衡。他心灰意冷,便率本部御林軍五千人,開赴泰山避世去了。

鮑信既走,御林軍群龍元首,董卓趁機把何進直屬的部隊,收納自己的麾下,他的勢力因而更為強大,董卓對他的女婿兼謀士李儒道:“我欲把少帝廢掉,此人懦弱無能,陳留王劉協年紀雖小,卻甚得我心,我欲改立其為帝,你以為可行麼?”

李儒微笑道:“目下朝廷傳國玉璽已失,大將軍何進又已身亡,群龍無首,惶惶不可終日,正宜從速行事也。明日可於溫明園中,召集百官,議立新帝。有不從者立刻斬殺立威,則大事成矣。”董卓聞言不由大喜。

第二天,董卓即大排宴席,遍請文武百官、朝廷公卿等人赴宴。百宮公卿果然皆欲自保,懾於董卓的威勢,誰敢不到?早就紛紛前來赴會。

董卓待百官坐上席後,才突然帶劍而出,剛飲了幾杯,董卓便下令停止飲宴,撤去樂隊,按劍厲聲道:“我有一言,眾官靜聽。”文武百宮皆屏息不語。董卓道:“天子為萬民之主,無威儀不足以勝任,如今少帝劉辯懦弱,陳留王劉協,比他強多了,何不廢少帝而改立劉協?諸位必與我有同感也。”說罷按劍怒視文武百宮,以示威嚇。文武百官果然一片死寂,不敢作聲。

此時,座中一人,與董卓一樣,是奉召入京的荊州刺史丁原,卻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萬萬不可。天子乃先帝嫡子,並無過失,豈能妄自廢立?董卓,你是何人?敢參預如此朝廷要事,難道想圖謀叛逆嗎?”

董卓一聽,惱羞成怒,拔劍而斥:“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說解便欲趨勢前斬殺丁原。就在此時,李儒突見丁原身後,挺立一將,生得氣宇軒昂,威風凜凜,手執方天畫戟,怒視董卓,隨時迎戰之勢,李懦料此將駒勇,董卓亦非其敵,便連忙大聲道:“今日乃飲宴之會,不宜談論國政大事,待明日上朝再作理論便了。”董卓一怔,立住了腳步。

百官中,有人連忙勸丁原先行離去。丁原亦恐身陷重圍,便連忙騎上馬背,與那威儀大將飛馳而去,就因丁原這般一鬧,董卓議立新帝之事,便無法再進行下去,董卓恨怒不已,責問李儒。李儒道:“丁原身後站立之人,乃丁原義子呂布,字奉先。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當時若斬丁原,必有一番惡鬥,,恐於主公不利。”董卓一聽,這才息怒,又斷然道:“我必先除了丁原,且圖大計。”

第二天,有探馬飛報董卓,說丁原率軍在城外,向董卓挑戰,董卓大怒,即點起大軍,與李儒一道出城迎戰。

兩軍佈陣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丁原軍中,只見呂布頭戴金冠,身被戰袍,金色盔甲,縱馬舞戟,隨丁原出到陣前,丁原揚鞭指著董卓罵道:“國家不幸,閹宦弄權,以致萬民塗炭。你無寸尺之功於社稷,竟敢妄議廢立帝君,乃判逆國賊,人人得而誅之也。”

董卓未及回話,丁原身後的呂布,已飛馬言衝過來。董卓不敢直櫻其鋒,慌忙退下。丁原軍乒掩殺過來,董卓軍兵大敗,退了三十里,才勉強停下,結營下寨。

董卓召眾商議,道:“呂布果有萬夫莫擋之勇。丁原有其相助,乃我心腹大患也。我若得此人歸順,何愁大事不成?”

董卓話音剛落,帳前便有一人出言道:“主公不必憂慮,屬下與呂布乃同鄉,知此人有勇無謀,且為人見利忘義,屬下願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呂布乖乖來降。”

董卓一聽,不由大喜,他細望發話人,原來是原屬大將軍何進旗下的中郎將李肅,滿心狐疑的道:“李將軍何能說服呂布,令其心悅誠服地降我?”

李肅道:“末將聽說主公有名馬一匹,號為‘赤兔’,可日行千里。若得此馬,再加金銀財物一批,以厚利打動,再以說辭遊勸,則呂布必反丁原,來投主公。”

董卓果然有一匹名馬,稱為“赤兔千里馬”,是西涼馬中的良種,董卓十分珍愛。他聽李肅之言,心中不捨,問李懦道:“我若用赤兔千里馬,可換回呂布嗎?”

李懦微笑道:“主公若志在奪取天下,則區區一馬,有甚可惜呢?”

董卓的心事被李儒一言道破,他呵呵大笑道:“好。李將軍,赤兔千里馬便交你作利,換回呂布?另外再加黃金一千兩、明珠三十顆、玉帶一條,你務必把呂布帶回見我。”

李肅胸有成竹說道:“主公放心,呂布此人心性,我已窺透,此行必馬到功成也。”李肅說罷,便帶了赤兔千里馬,黃金明珠玉帶,悄悄奔赴呂布的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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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飛蟬神功 第七章 驚天之變

李肅一路向呂布的營寨奔去,到寨邊時,被前哨兵截住,李肅從容道:“請報知呂將軍,說故人李肅求見,”哨兵進帳稟報,一會出來,向李肅道:“呂將軍令你進帳。”

李肅走入營帳,見呂布高坐案前,威風八面,便向他拱手道:“賢弟別來無恙嗎?”呂布見李肅一身華貴,這才站起,向李肅一揖道:“久沒相見,如今於何處高就?”目中甚有羨慕之意。

李肅見狀,不由微微一笑,隨即道:“我現任朝廷中郎將之職。聞賢弟來此,民扶社稷,十分欣喜,今有良馬一匹,日行千里,登山渡水,如踏平地,名為‘赤兔千里馬’,特來獻贈賢弟,以助虎威。”

呂布令人牽馬進來,只見此馬渾身上下一片赤紅,絕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由蹄至頂,高八尺;嘶叫咆哮,猶如騰空入海。

呂布見了,不由大喜,向李肅深深一揖,謝道:“如此良駒,兄贈與我,教我如何相報,”李肅笑道:“我為彼此同鄉兄弟情義而來,豈求相報哉。”

呂布更喜,吩咐擺酒招待。

兩人飲至半醉,李肅忽然道:“我與賢弟少見面,但令尊卻見過了。”呂布笑道:“兄飲醉了,先父棄世已多年,怎會與兄相見呢?”

李肅道:“呵呵,我所語乃今日的丁刺史也。”

呂布一聽,臉有羞漸之色,喃喃的道:“呂布寄身於丁原處,亦是無可奈何埃並無功名,未能晉列朝廷。”

李肅見狀,心中不由微微冷笑,他把呂市“貪圖富貴”的心性徹底窺透了。於是毫不猶豫的說:“賢弟有擎天馭海之才,天下誰人不知,功名富貴,猶如探囊取物,為甚如此無奈,肯寄人籬下呢?”

呂布嘆道:“可惜布未逢明主。”

李肅道:“我知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若不抓住時機,則來日悔之晚矣。”

呂布不由心動,道:“兄於朝廷,知誰是當世英雄嗎?”

李肅立刻道:“我遍察朝中群臣,英雄氣概均不如董卓,他為人敬賢禮士,賞罰分明,來日必成大業。”

呂布不由嘆道:“呂布有心相投董公,可惜並無門路。”

李肅一聽,更不猶豫,當即下令隨從,把金珠玉帶獻上,鋪排於呂布的案桌上面。呂布見了,目中羨光大熾,忙道:“怎會有這般寶物?”

李肅清呂布叱退左右,這才悄聲道:“實不相瞞,這是董公敬慕賢弟之才,特令我帶產獻贈。赤兔千里馬亦是董公贈給賢弟的埃”呂布忙道:“蒙董公如此厚愛,未知要呂布如何報答董公呢?”

李肅並不明言,引逗道:“我才不如賢弟,但於董公處亦為中郎將,賢弟若在董公帳下,將貴不可言也。”

呂布心癢難熬,忙道:“我亦有此意,可惜並元半點晉見董公之禮。”

李肅微笑道:“賢弟若欲立功,僅是舉手之勞罷了。”

呂布沉吟半晌,猛一咬牙,道:“若我殺丁原,引軍投歸董卓,以為如何?”

李肅斷然的點頭道:“若能如此,乃莫大功勞也,董公必另眼相看,但事不宜遲,望弟速決速行之。”

呂布咬牙道:“我意已決,明日便赴投董公,請兄回去轉告董公,預備接應。”

李肅一躍而起,道:“如此甚好,我便先回去安排一切,靜侍賢弟佳音便是。”說罷,李肅即告辭,悄悄離開呂布的營寨。

當晚二更時分,呂布提著利刀,走入丁原的帳中,丁原正在燭下看書,見呂布來到,根本毫無戒心,含笑道:“布兒來此,有甚要事?”

呂布恨恨的道:“我堂堂七尺丈夫,豈甘心作你之子?”

丁原不由大吃一驚,慌忙道:“布兒,義父待你不薄,你為何有此念頭?”

呂布不答,也不待丁原話落,衝前一步,手起刀落,丁原的人頭已被呂布斬下了。

呂布手執丁原的人頭,走出帳外,厲聲大叫道:“丁原不義,膽敢抗拒董卓,我已斬殺,願跟隨我投奔董卓者,留在原處,不願跟從的可自行散去。”丁原的兵馬,登時如鳥驚飛,逃去大半。

第二天一早,呂布手提丁原首級,前來投奔董卓。董卓大喜迎接,吩咐擺酒招待。席中,董卓先向呂布深深一揖道:“我得將軍,猶如干旱之苗得甘霖。”

呂布連忙站起,請董卓坐席上,他下拜道:“若董公不嫌棄,呂布願拜董公為義父。”

董卓更喜,欣然收認呂布為義子,又贈黑金甲錦袍,當即自作主張,封呂布為騎都尉中郎將都亭侯。

董卓自收納呂市,威勢更盛,丁原已被呂布所殺,轄下兵馬尚餘數萬,跟隨呂布投到董卓旗下,董卓因此而坐擁三十萬大軍,天下十三州州牧,均難望其項背,朝中大臣,亦莫敢攖其鋒,李肅便勸董卓早定廢立漢帝大計,董卓亦已再無忌憚,他下令於省中沒宴,在皇帝議事之處,遍請朝中文武百官、公卿赴會,又令呂布率領披甲武士千人,侍衛左右,這一次宴會,連輔助太子,位居三公之一的太傳袁隗也來了,袁隗是朝中僅剩的三公,雖無實權在握,但於廢立國君的大事上,極有發言權,若袁隗同意,則百官莫敢異議,因此董卓特別邀請袁隗赴會。朝中大臣,見袁隗也赴會,自然人人不敢不到。

酒宴中飲了幾巡,董卓即按劍而起,厲聲道:“今少帝懦弱,不足以為君,我決廢帝為弘農王,立陳留王劉協為帝,若有異議者斬。”

文武百官皆面露惶恐神色,誰也不敢作聲。

但中軍校尉袁紹卻按捺不住,挺身而出道:“皇上即位不久,並無失德,你欲廢嫡立庶,豈非造反嗎?”

董卓大怒道:“天下之事由我裁決,我既作決定,誰敢不從,你以為我手中之劍不鋒利麼?”

袁紹亦毫不畏懼,猛地拔劍在手,怒道:“你的劍鋒利,我的劍難道便不鋒利?”

董卓怒極,正欲令呂布斬殺袁紹。李肅卻向董卓進言道:“廢立之事未定,不宜多殺。”

董卓這才厲聲道:“敢有異議者死,有不從我者可自行離去。”

袁紹見滿朝文武百官,竟無一人挺身而出,不由大感失望。他也不再多言,向文武百官微一拱手,即提著寶刀,大步而出,走到東門,把自己的中軍校尉官印,掛懸在門上,即揚長而去,投奔至冀州,到河北南部及山西東南部一帶的郡縣去了。

董卓盯著袁紹的叔父袁隗說道:“你侄兒對我無禮,我瞧在你的臉面上,姑且饒恕,那廢立之事又如何了?”

袁隗無奈,只好道:“董公所見甚是。”

董卓厲笑道:“這便是了,敢阻我意者,必以軍法處置。”

文武百官至此莫敢異議,均道:“一切但憑董公主意。”董卓大笑道:“這才叫好宴,彼此可好來好去埃”到這年的九月,董卓即強請少帝劉辯升殿,大會文武百官,董卓並不跪拜,手握寶劍,對文武百官道:“天子懦弱,不足以坐鎮天下,當決廢之。”

說罷,董卓即令左右親隨走上金階,把少帝劉辯挾扶下殿,強脫他的皇帝冠冕,面北長跪,口稱臣聽命。又派人把何太后押了出來,當眾脫剝她的太后服飾,與劉辯一同跪下,聽候新帝旨意,少帝和何太后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在場文武百言均感惻然。

陛下有一大臣,十分憤怒,高聲叫道:“賊臣董卓竟敢作此欺天亂謀,我願血濺朝殿以明志。”說時,把手中象牙的手板笏一揮,直衝向董卓。董卓捱了一擊,不由大怒,喝令武士擒下立斬,被斬的大臣,原來是尚書丁管,他被斬時仍大罵不絕。

董卓令人扶出陳留王劉協,劉協時年九歲,戰戰兢兢,不知將受何刑,不料董卓卻親手把他抱起,大步走上金階,放在龍椅上面。然後轉身向文武百官大喝道:“新帝已立,天子登位,你們敢不叩拜嗎?”文武百官無奈均跪下朝駕參拜,董卓挺立金階之上,群臣參拜的,倒似是他董卓。

群臣參拜畢,董卓故意與劉協耳語幾句,即代傳聖旨,定帝號為“獻”,劉協即為獻帝,時年九歲,董卓又自封為大相國。隨即以相國名義,下令將少帝劉辯、何太后、唐妃三人,押去永安官幽禁,封鎖宮門,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自此之後,董卓上朝不拜,並帶劍上殿,比皇帝更加威武。

董卓的女婿兼謀士李儒,勸董卓提拔重用名流,以助聲勢。董卓便召蔡邕上朝,不料蔡邕稱病不來,董卓傳話道:“你若不來,便滅你九族。”蔡邕無奈,只好上朝拜會董卓。董卓見了蔡邕,卻又大喜,一日之間,連續三次升蔡邕的官職,直至地位極高的侍中,待蔡邕十分親熱。

少帝劉辯,與他的生母何太后、妻子唐妃三人,自被押入永安宮幽禁,宮中的衣服飲水日漸縮少,幾乎衣不蔽體,食不飽腹,劉辯此時年僅十四歲,他的妻子唐紀亦年僅十五歲,如何受得這般苦楚,一日劉辯偶爾瞧見一隻燕子,飛於庭中,便深有感觸,寫了一首詩,詩中有怨憤之意。

不料官中遍佈董卓的眼線,劉辯的這首“雙飛燕”,很快便呈到董卓的眼底了。董卓一看,即嘿嘿冷笑道:“有此怨詩,我終於等到殺你們的藉口?”於是立刻命李懦帶武士七十人,直奔永安宮。

很快,武士便把劉辯、何太后、唐妃三人,提到李儒的面前,令武士斟酒,捧給劉辯。劉辯驚道:“這是什麼酒?”

李懦道:“春光明媚,董相國特賜長壽酒。”

何太后道:“既然是長壽酒,請你先飲一杯。”

李儒一聽,怒道:“你等不飲長壽酒麼?”喝令左右把短刀和白布放在桌上,道:“長壽酒不飲,便領此兩件短命之物吧。”

劉辯的小妻子唐妃,雖年僅十五歲,卻甚有情義,跪下求告道:“妄身願代帝飲此酒,望保存他母子生命。”

李懦喝斥道:“你是什麼人,可以代王而死?”說罷舉酒向何太后道:“你先飲罷。”

何太后此時思前想後,無計可施,絕望之下,不由破口大罵道:“我兄無謀,引狼入室,引賊入京,致有今日之禍……”她也忘記當初毒死王美人時,哀求張讓替她遮瞞,才有後來被張讓利用,誘其兄何進進宮被殺之事了,而假若何進未死,董卓也不敢貿然行事,有因必有果,因果連環,果然十分可怕。

李儒見何太后猶如潑婦罵街,一時倒也難奈她何,便轉而逼劉辯道:“令堂不飲,你可先飲。”

劉辯道:“請容我與太后、唐妃作別。”

劉辯說罷,即大哭而歌道:“天地易兮日月翻,棄萬乘兮退為藩;為臣逼兮命不久,大勢去兮淚空流。”

唐妃亦哭歌道:“皇太將崩兮,后土亦頹矣;身為帝姬兮,可恨不能隨。生死異處兮,從此欲離別,如此短促兮。痛哭心中悲。”

母子媳婦三人,忍不住抱頭痛哭。

李儒面不改色,斥喝道:“相國正等著回報,你等拖延,還望有誰來救你們麼?”

何太后已然絕望,不由破口大罵道:“董賊逼我母子,皇天不化,你們助虐,必遭滅族。”

李儒一聽,怒火大熾,他雙手揪住何太后,猛地向樓下一摔,登時命喪,又令武土絞死唐妃,再給劉辯灌毒酒,不一會劉辯亦七孔流血而亡。

李儒返回洛陽,向董卓回報。董卓更肆無忌憚,他每夜均人宿宮中,躺在皇帝的龍床上,宮中千百婦嬪宮女,悉數被董卓姦淫。

一次,董卓偶爾興起,帶軍出城,說是平定亂賊。走到半路,見一市集,有男女千人集會,董卓即下令軍士圍住,千餘男女全遭殺害,盡掠財物,裝載車上,又把千餘顆人頭,懸掛於車下。車隊浩蕩返回京城,說是平賊大勝而回,下令在城門下焚燒人頭,以示慶賀。一時臭氣薰天,天愁地慘,風雲變色。

董卓又大封董氏家族,凡沾點親的,即使是三歲孩童,也封侯晉爵,更放縱自己的西涼兵將,四出搶掠,姦淫婦女,掘墳盜墓,濫殺無辜。直把京城洛陽一帶,弄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東漢末年,發生於京都洛陽的這一場驚天變故,不過是於庚午年的四月到九月之間的事。

這數月來,天機隱俠———龐德公一直隱潛於洛陽城中、皇宮內外,所發生的一切,均或悉或聞或目睹,盡數落入龐德公的心底。

龐德公縣然身負天機、地脈、人倫三大奇學,但朝廷的急劇演變,官幃內的殘酷激鬥,亦把他弄得眼花繚亂。他根本不能判斷,誰是可以“匡扶”的漢室劉氏血脈?以及如何“匡扶”。一切均發生得太急驟、太詭異,而且太多變了。

他曾在暗中窺察少帝劉辯的運命,發覺他命宮山林位竟然一片青黑,而且直犯“天中”,牢盤不散。龐德公便知劉辯喪亡在即,決不會超越命宮天中十六歲之玄關了。因此劉辯決非可予“匡扶”,以延續漢室朝廷劉氏血脈之人。

果然不久,劉辯便應驗了“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邙”的民間偈謠。而不久,劉辯年僅十四歲半,果然難於逾越“天中”命宮十六歲玄關。

直到此時,龐德公才忽然醒悟,“長虹貫紫微帝宮”的天象異兆,“長虹”指的便是“痴肥胖大”的西涼刺史董卓。他亦忽然驚覺,“紫微帝宮”的慘淡無光,即預兆“漢家劉氏帝室衰微”,而且事實上,自漢高祖劉邦創立漢室劉氏朝廷,歷經四百年後,劉氏帝室的嫡孫血脈,僅剩下目下由董卓強立的漢獻帝劉協了。

判斷了此點,龐德公不由更為驚心,暗道:獻帝劉協年僅九歲,一切尚未足自立,身邊又有董卓這一頭狼臥伏,劉協猶如一頭弱小的羔羊,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被董卓這頭巨狼吞噬了。而假若劉協亡逝,漢室劉氏的帝系血脈即斷,漢室朝廷,也便徹底完結。

龐德公雖已窺悉天機大勢,但天機大勢的可怕演行,依然令他十分震驚,心潮起伏,不知如何面對。

這數十年來,龐德公一直在為如何延緩天機演行而默默努力。他已先後堪點了幾座可以“匡扶漢室”的龍脈,如涿郡的劉備,又預先造就了“醫扶漢室”的人材,如陽都山城的諸葛亮,可惜劉備雖然已得“白兔龍脈”脈氣,屢獲奇遇,從一草蓆孤兒,一躍而成文材武略兼備的俊傑,但劉備的祖宗血脈受煞氣太重,造成劉備的部分本命十分艱難曲折,甚至連“白色龍氣”亦被他的本命煞氣抵銷,因此至今仍未能成大器,亦即未能成為“匡扶漢室”大業的中堅力量及人循…龐德公沉吟良久,他不由仰天長嘆道:“可惜。可惜。我判斷足以匡扶漢室的上佳人選諸葛亮,時至今日,如漢獻帝劉協一般,尚年僅九歲,又如何參與匡扶危在旦夕的漢室大業。哎,莫非‘漢室傾亡、天下三分’的天機大勢,當真如此激進慘烈,無法以人謀延緩嗎?莫非當真是天亡漢室?”

龐德公思潮翻湧,心胸鬱結,難以開抒。他雖然知道,欲以人謀延緩天機大勢十分艱難,甚至絕無可能,但他仍然不服氣,苦苦思謀一切可以挽救目下沉室將傾的玄機妙法。知不可為而偏為之,這或許是龐德公眼下最痛苦的決定了。

忽地,龐德公目中精光一閃,眼前浮出一位青年將軍的身影,此人身長七尺,印堂紫氣洋溢,極有氣概,此人便是朝廷的典軍校尉曹操了。龐德公心中一動,暗道:此人顯然已獲祖宗龍脈蔭庇,且龍氣十分強盛,足以令他成大器,且目下正值旺發之期,若此人肯加入匡扶漢室的大業,以其旺盛龍脈,與漢室劉氏一脈匯聚,或許可以挽救目下的危機。但不知曹操此人的來龍去脈如何呢”他曹氏的祖宗強盛龍脈是誰替他堪點的?

龐德公心中又喜又奇,他決心直接現身,參與挽救漢室將傾的這一場驚天大危機。

當時曹操尚留在京都洛陽城中,他目睹朝廷的劇變,毫無軍功的董卓,竟因大將軍何進的失策,引狼入室,令其坐大,更進而血腥廢立漢帝,一躍而成獨霸天下的“太上皇”,心中十分憤恨。但他心思縝密,深知董卓目下手握三十萬大軍,更有其女婿謀士李儒、賣主求榮呂布的相助,如虎添翼,勢大如天,不能輕易搖撼。若貿然行事,必招滅門之災。因此每日深居簡出,不問朝政,極力避免與董卓的正面衝突。

而董卓亦因此認為曹操已向他臣服,便沒有向他發難。

這一天深夜,曹操仍留在校尉府中的書房,研讀兵書,不時俯仰低昂,十分用神。

就在此時,他的親兵來報,說外面有一位白鬍白髮老人,登門求見,說是有驚天奧秘告聞。曹操心性素來十分好奇,一聽便心思大動,連忙吩咐親兵快請,他自己隨後亦出廳迎候。

不一會,親兵便引領一位老人進來,白鬍白髮,模樣十分玄奇。

曹操對奇人異士素來十分感興趣,因此他一見白髮白鬍老人,便快步迎了上去,拱手道:“老人家貴姓?在下曹操誠心迎迓。”…白髮白鬍老人便是龐德公,當日袁紹、曹操入宮誅殺閹宦十常侍,龐德公便潛伏在宮中,於暗處與尊操有一面之緣,可惜並未細加審察。此時曹操與他相距不過三尺,,他凝神目注曹操一眼,心中不由一動。

從曹操五官中的口鼻,龐德公腦際忽地憶起一樵夫夏侯海。眼前的曹操,他的口鼻輪廓,竟與夏候海有七分相似,同樣是鼻筆挺,口形甚大,龐德公知道,世人的命格,有“口大食四方”之說,因此曹操與夏侯海似極有淵源,甚至是源出一脈,不過,為甚兩者一姓夏侯,另一卻姓曹呢?龐德公不由更感迷惑。

龐德公決心要探究明白,便坦然的對曹操道:“老朽姓龐,來自荊州蜆山。”龐德公說時,突覺曹操眼神一閃,似感十分驚喜,但一閃即逝,卻沒有什麼進一步的表示。龐德公不由一怔,也忘了往下再說什麼了。

曹操微一沉吟,卻忽然向龐德公俯身一揖,十分熱誠的說:“原來是龐老先生。請,請龐老先生到書房敘話。”

龐德公微微一笑,也不推辭,跟隨曹操,欣然而去。進入書房,曹操親手捧了一杯香茗,敬獻龐德公道:“龐老先生從荊州蜆山遠道而來,本該盛宴接待,但時值深夜,又加時局艱困,恰逢宵禁,無法為先生置辦,只好以茶代酒也。”

龐德公也不客氣推辭,坐下接茶,呷了一口,又目注曹操一眼,這才忽地含笑道:“曹公子,老朽見了你,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未知公子是否認識?”

曹操正若有所思的默默出神,聞言不由微一震,忙道:“龐老先生所說的故人,未知是誰呢?”

龐德公又呷一口茶,微笑一下,忽然低聲而十分清晰的說:“我的故人姓夏侯名海,曹公子可認識?”

曹操一聽,又不由一震,但很快又鎮靜的笑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甚多,簡單一個名姓,又怎能說明什麼?因此請問龐老先生,你這位故人,是在何時何處何事相識的呢?”

龐德公見曹操心思十分縝密,顯然極工於心計,不由微微一笑。龐德公的這一笑,含義十分複雜。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認,曹操不但身潛旺發龍氣,且心智過人,確是領袖群臣匡扶漢室的人選,但另一方面,他又驚覺,曹操的心思十分績密,以至滴水不漏,深沉至極,這種性格,若用於亂世平亂,不失為英雄,但若用於治國,則未免流於陰險,確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奸雄。

龐德公心中雖然十分為難,但目下情勢危急,也容不得他再深思熟慮。於是龐德公終於微嘆口氣,坦然道:“實不相瞞,我當日是在沛國譙郡一座叫龍山的峰上,受了蛇傷,幸遇一位年約五十的樵夫所救,樵夫複姓夏侯名海,如今與他已別數十載矣……”此時曹操忽然接口道:“龐老先生,後來又如何呢?”

龐德公道:“我見夏候海年已五十,並無子嗣繼後,恰好我又已於龍山北麓,發現了一座‘盤龍龍脈’,於是贈與夏侯海,助他移葬祖宗骨骸於龍山北麓。此事匆匆已過數十年,那夏侯海如無意外,必已有子有孫傳宗接代了。曹公子聽過這事麼?”

曹操聽了,神色不由一陣激動,他終於按捺不住了,衝口而出道:“曹操當然知道。”

龐德公見狀,微笑道:“那曹公子認識我的故人夏侯海麼?”

曹操又心神激動的猛一點頭道:“曹操當然認識。雖然曹操並未見過。”

龐德公不由微感驚奇,忙道:“為什麼曹公子既說當然認識,卻又說並未見過呢?”

曹操此時驀地站了起來,把書房的門牢牢的關上,退回來,挨近龐德公的座前,悄聲道:“因為夏侯海便是曹操的嫡親祖父埃”龐德公並不十分驚奇,因為他早已若有所判,他微一點頭,亦輕聲道:“既然如此,為甚公子姓曹,你的祖父卻複姓夏侯呢?此中的因由來歷,願告知麼?”

曹操此時已斷定龐德公是世人傳為“天機隱俠”的一代高人,又知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世人尋他千百度,他卻出現意外中,因此絕不敢怠慢,站起身來,親手替龐德公再斟一杯香酩,又向他俯身深深一拜,道:“龐老先生,夏候家得有子孫傳宗接代,全賴先生恩德所賜埃此事說來話長,且是我曹操家傳之秘,但在龐老先生的慧眼之下,曹操不敢隱門。”

當下,曹操把他父親夏候嵩,兒時偶然救了大宦官曹騰生命,曹騰十分感激,且又無子,便收養夏侯嵩為義子,更改姓曹的往事,一一向龐德公細說。末了,曹操感慨的說:“我雖憑曹姓而責,但決不敢戀宗背祖。在我心底,仍視‘夏侯’為我的同宗。”

此時龐德公亦不由怔了怔,他決計意料不到,他當日替夏候海堪點風水龍脈,原意只是助他延續子孫血脈,好替夏候家傳宗接代,不料卻發生如此奇變巧遇……夏侯家的血脈似斷未斷,似責非貴,夏候家當日的子孫血脈,卻已變成曹氏一脈了。而且其第三代孫兒,意隱隱成了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人眩至此,龐德公才猛然醒悟,當日復候海叩拜祖墓時,墓碑上的“夏候”二字竟然剝脫,隱隱化作另一字,似夏侯非夏侯、似曹非曹的驚人預兆,原來如此神妙。

這一切,均非龐德公當日本意,但事勢上演化如此,雖然淙大出龐德公的意料,他亦只能順勢而導行之了。這豈非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麼?龐德公心中無奈的嘆了一句。

此時,曹操又續道:“我父曹嵩,現仍健在,他曾親口向我訓示,說祖父當年臨終,別的不說,只吩咐我父:莫忘荊州蜆山龐德公。因此在下一聽先生來自荊州蜆山,又姓龐,便不敢大意怠慢了。可惜正逢目下時局艱困,未能為先生盛宴相待,尚請原諒。”

龐德公見曹操並未因貴而戀宗,又甚有為漢室朝廷焦慮的意思,片刻的疑慮不由消退了幾分,而且目下情勢危急,也不容他深思熟慮,便含笑點頭,表示領會曹操的心意,隨即又肅然道:“曹公子,一切既已成定局,也就不必耿耿於懷,過於執著了。我深夜到訪,其實另有要事與曹公子商量。”

曹操深知龐德公有洞天徹地之能,對他所說的“要事”,自然不敢輕慢,連忙屏氣凝神,鄭重的道:“在下願聆聽先生教誨。”

龐德公當下也不再猶豫,把目下的天機大勢,向曹操略為喻示,然後道:“朝廷之變,漢室之危,你已親眼目睹,無需我細說可。目下正需一位大智大勇之士,挺身而出,領袖群雄,匡扶漢室,此乃不世奇功,自然十分艱辛,甚至九死一生,且看誰有此智勇膽識了。”龐德公驀地一頓,並沒往下細說,注視曹操,十分留意他的反應。

只見曹操沉吟不語,似在思忖什麼,好一會,曹操才忽然站起,向龐德公俯身一揖,答非所聞的說了一句:“多謝先生教誨。”他一頓,卻又立刻問道:“但請問先生,在下的運命如何,幸勿隱瞞,不吝賜告。”

曹操說時,神色十分凝重,炯炯的盯著龐德公看,似乎他是否參與匡扶漢室的大業,便看龐德公如何判斷了。

龐德公見曹操如此注重自己的“運命”,似乎更重於匡扶漢室的大業,不由微微—怔,心中略一猶豫,暗道:眼前這夏侯一脈的子孫,到底是否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最佳人選呢?

就在此時,曹操的親兵手呈一份書函,勿匆進報,原來是朝廷司徒大臣明日生辰,請曹操赴會。司徒大臣王允在書函中,雖然並沒向曹操指明有要事商議,但顯然絕非祝賀生辰如此簡單,因為司徒王允,對漢室朝廷十分忠心,他之所以表面附和董卓,其實內心另有所圖。

親兵道:“曹將軍,司徒府的送函人仍在外面等候,等將軍回覆,明晚是否赴會?”

曹操目注龐德公一眼,見他仍無什麼表示,便沉聲道:“你先去穩住司徒府來人,我是否赴會,待會才有決斷,下去吧。”

親兵依言出去,先行穩住司徒府的送書函人去了。

龐德公已知司徒王允,邀曹操赴會,必有所圖,很有可能是商議如何對付董卓的大事,他不由問曹操道:“曹公子何以未能決定是否赴會?”

曹操十分凝重的說:“自古有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又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奸賊勢如巨焰,如日中天,若我不知自身運命,又如何謀定而後動呢?”

龐德公見事勢危急,也不待細思了,只好決然的道:“曹公子原乃夏侯一脈,已得祖宗盤龍脈蔭庇,貴不可言,當有將相王侯之貴,曹公子又擔心什麼呢?”

曹操一聽,心中一動,但仍不放心,又連忙追問道:“既然然如此,那請問龐老先生,曹操的壽數又將如何?是否會夭折呢?”

龐德公目注曹操一眼,道:“公子貴氣起自命山林,乃得祖宗龍氣之象也。又此紫色貴氣直抵命宮‘金縷’位,牢盤不散。‘山’位紫貴旺發,乃主曹公子目下廿九之年;‘金縷’位乃主六十有六,既然貴氣直達,且牢盤不散,公子的壽數據此該以自明瞭吧。”龐德公雖然沒有明示,但已清楚預示,曹操貴氣旺發於二十九歲,而終達於六十六歲,因此其壽數之斷,已不言而喻。

曹操一聽,他心性聰慧,悟性亦高,略一沉吟,但豁然而悟,他先是微微怔住,似乎對“六十六”這歲數之終結點並不滿足。但稍過一會,卻又呵呵大笑道:“人生七十古來稀,我的貴氣既然可達六十六,比之苟且偷生,庸庸碌碌的長壽之人,不是強勝百倍嗎?好,龐老先生,多謝教誨,我已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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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飛蟬神功 第八章 紫氣盤龍

龐德公對曹操的心計雖然略有疑慮,但見他主意已決,依然甚感欣慰,含笑道:“曹公子決定了什麼?”

曹操毫不猶豫的說:“領袖群雄,匡扶漢室。”曹操一頓,見龐德公神色欣然,又連忙道:“此乃驚天之舉,曹操不想孤掌難鳴,若龐老先生肯留在曹操身邊,不時指點迷津,則必事半功倍矣。”

龐德公見曹操竟有留他作幕僚謀士之意,不由呵呵笑道:“曹公子雖然一番盛意,但我著眼之處乃大機大勢,決非一人一時一事,又怎可長留公子身邊,我若能如此,早已直接參與誅兇,又何必專門夜謁公子你呢?”

曹操想了想,暗道:龐德公有洞天徹地之能,他雖然身處朝廷之外,但對朝廷、宮幃之事卻瞭如指掌,顯見他出入朝廷禁宮如人無人之地,他的武功亦可見一斑,因此可以推斷,他之所以不直接出手,是他知“天機不可違逆”也,而我欲留他在身邊謀事,豈非緣木求魚麼?

曹操心中轉念,便打消留龐德公在身邊的主意,但也仍心有不捨,轉而向龐德公拜問道:“先生如神龍一現,曹操自知難以挽留。但曹操甚慕天下奇人異士,極欲招納,以助我一臂之力,先生是否可不吝舉薦?”

龐德公一聽,微笑道:“海納百川方成其海,只要公子心胸如海闊,又何愁百川不來歸附哉。我言已盡於此,一切請公子好自為之……”曹操見龐德公已有離去之意,心仍不捨,又忙道:“我與先生能再相逢麼?”

龐德公呵呵一笑道:“我與令祖一段故人情,數十年後竟能與其子孫見面,豈非有緣千里能相會,無緣咫尺亦難逢嗎?

曹公子一切且隨緣吧。”

龐德公話音未落,他端坐椅上的身子亦不見移動,但見略微一晃,身如電光,競射窗而出,眨眼不見。

曹操目睹之下,深知此乃武功通玄的境界,決非妖人幻術,他不禁仰天嘆道:“當今之世,有如此高人,若得其相助,只怕草野亦可成帝上之業也。”

曹操忽地嘎然而止,他快步走出外堂,對司徒王允派來的家丁道:“請回去轉知王司徒,就說明晚曹操必準時赴會。”

第二天晚上,司徒王允果然擺下生日宴席,朝中的大臣多半赴會。曹操也果然準時赴宴,王允心情不喜不悲,然後便吩咐擺上酒菜,招待眾赴會賓客。

剛飲了幾杯,王允忽然以袍袖掩面,放聲大哭。眾人驚間道:“王司徒生辰大喜之日,何故悲泣?”

王允道:“實不相瞞,今日並非我的生日,欲邀請各位聚議同事,又恐董卓生疑,因此才用此藉口罷了,董卓欺主弄權,漢室社稷朝夕難保,我想起高祖劉邦,當日誅秦滅楚,久歷艱辛,才得大下,不料傳至今日,竟喪於董卓之手,我輩竟無能保國安民,苟且偷生,因此忍不住哭泣。”

眾大臣聞言,觸動心事,均大哭起來,一場生日喜宴,倒成了哭喪似的,一片愁雲慘霧。

曹操非但沒哭,反而微微冷笑,狀甚不屑。王允雖正領頭哭著,但十分留意座中各人神情,見曹操神情,不由心中一凜,忙道:“曹將軍為何不哭,難道不為漢室將傾而心傷?”

曹操撫掌呵呵大笑,道:“滿朝文武大臣,就從白天哭到黑夜,從黑夜哭到白天,便可以哭死董卓了麼?”

王允怒道:“曹將軍祖宗亦是朝廷臣子,食漢室俸祿,如今國亡在即,不但不傷心,反而大笑什麼?”

曹操從容說道:“我並非笑什麼,只是笑各位只顧痛哭,卻不思妙計誅殺董卓而已,曹操雖力有不逮,卻有意斬董卓人頭,懸于都城樓上,以告慰天下臣民。”

王允一聽,連忙道:“請曹將軍隨我入內堂一敘。”

進人內堂,王允問曹操道:“曹將軍有何妙計,可殺董卓?”

曹操道:“曹操近日巧與董卓周旋,正欲令董卓信任我,以便有所圖,董卓如今已相信,因此曹操可以惜機接近。聽說王司徒有七星寶刀一柄,十分有名,曹操打算以獻刀為名,進入董卓府第,尋機殺他,若能殺此國賊,曹操死而無憾,只是王司徒捨得那柄寶刀麼?”

王允慨然道:“曹將軍有此壯志,乃天下之大幸,王允便送上生命亦甘心,何況區區一一柄寶刀。”

王允說罷,取出七星寶刀,捧給曹操,又親手斟了一杯酒,雙手向曹操敬上,以表謝意,曹操接酒,慨然道:“我誅殺董賊之心甚堅,若有異心,當如此杯。”說罷,曹操一飲而盡,又把酒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王允見曹操意態堅毅,視死如歸,不由十分感佩。

曹操把七星寶刀藏好,與王允一道,重新出來飲酒,不一會,曹操便先行告退了。

第二天,曹操先派人向董卓稟報,說一會兒會前來拜會。

然後他才藏好寶刀,前往董卓的相府。來到相府,曹操問董卓的親隨道:“董丞相現在何處?”親隨已奉董卓的口喻,知曹操前來拜訪,便毫不疑心,道:“曹將軍,丞相正在府中小閣等你晉見,你快去吧。”

曹操暗中咬了咬牙,從容而進。他上了小閣,只見董卓坐在床上,義子呂布在他身邊侍立。曹操一見,心中不由一凜,暗道:呂布神技驚人,有他在此,如何下手?便連忙上前,以下屬之禮,向董卓參拜。

董卓甚喜,問曹操道:“曹將軍為何遲到?”

曹操心中又一凜,忙俯身道:“未將之馬弱劣,因此來得遲了。”

董卓便扭頭對呂布道:“我有西涼進貢的好馬,布兒已得赤兔,且去替曹將軍揀選一匹吧。”呂布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曹操見狀,心中暗喜心道:合該董賊死期至矣!但見董卓仍坐在床上,知他神力驚人,一刀殺他不死,便再無機會,只好暫時按兵不動。

又過了一會,董卓身軀肥胖,坐下不多久,便倒在床上側身而臥,面向床內,背對曹操。

曹操心口又暗道:“天意註定董賊必死無疑了。”他連忙從懷中摸出七星寶刀,正欲向董卓的背頸部狠狠刺下。

不料董卓面對床內,床內恰好有一面衣鏡,董卓從鏡中突見曹操在他身後拔刀,疾速轉身,喝問道:“你拔刀打算幹什麼?”

恰就於此時,呂布已牽馬至閣外,曹操心中大駭,慌忙向下一跪,雙手捧刀,向董卓道:“未將近得一口寶刀,欲獻給丞相。”

董卓接過,見此刀長尺許,上有七星嵌鑲,十分鋒利,果然是一柄寶刀,心中一喜,便沒再追問,把刀遞給呂布。呂布即帶曹操出閣外看馬,曹操向董卓致謝,又連忙道:“請允未將試騎看看。”董卓笑道:“識馬之人,自然要親自試騎也。”於是吩咐替曹操備好鞍轡。

曹操牽馬,緩緩走出相府,翻身躍上馬背,向前馳出數十丈,見四下無人留意,即揚鞭策馬,一溜煙似的飛馳而去。

曹操剛才的神態,不料已落人呂布的眼中,他對董卓道:“剛才曹操似懷不軌,見父帥發覺,才推說獻刀,以掩飾其奸.”董卓不由醒悟道:“布兒所言不錯,我也有所懷疑也。”

此時李懦進來,董卓便告訴他剛才曹操之事,李儒沉吟道:“曹操生父曹嵩,告老還鄉,現居譙郡,曹操本人無家室在京都,單身獨居校尉府中,如今可差人前去傳召,他若奉召前來,便非心懷不軌,確實是獻刀,若他不敢前來,則必心虛,便是欲行刺丞相了。”

董卓點頭道:“此計甚妙,立可試出曹操的真面目矣!來人,即去校尉府傳召曹操前來見我。”

董卓的四名親隨,領命前去傳召曹操,去了許久,回來報說:“曹操並沒返回校尉府,而是飛馬直奔東門,守城門官兵查問,曹操回說,奉丞相之命,出城有急事,然後即縱馬飛馳而去。”

李儒道:“如此,便足證曹操作賊心虛,行刺不遂,逃亡而去。

董卓大怒道:“我待他不薄,反欲謀害我麼?”

李儒又進言道:“此事絕非曹操一人之計,必有同黨,只需捉住曹操,詳審之下,不難揭破。”

董卓於是立刻下令,發通緝令到各州郡縣,上繪曹操面貌和身形,但能捉擒曹操來獻,賞賜黃金千兩,官封萬戶侯,若有窩藏者,與曹操同罪論處。

董卓此時挾天子以今天下,他以朝廷丞相的身分,發令地方,通緝曹操,曹操立刻成了天下無處容身的通緝犯了。

曹操此時的處境,竟與劉備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劉備犯的是打小小督郵的罪,而曹操所犯的,卻是欲謀殺丞相董卓的彌天死罪。而且,直到此時,劉備尚僅是一位寂寂無名的鄉間小吏,而曹操卻已經是身任朝廷校尉的武將,因此兩者的背景極不相同,而同樣的遭遇處境,後果亦極不相同,劉備和曹操兩人運命的差異,於天機大勢的演進中的結果亦各有奇通,其中的玄妙,的確十分神奇。

當日曹操自逃出京都洛陽之後,便向東南方的譙郡一路亡命飛奔而去,幸而他所騎的是西涼名馬,日行數百里不知疲勞,因此不到半日工夫,曹操便馳抵遠離京城洛陽三百里的中牟縣城了。

譙郡是曹操的故鄉,他的生父曹嵩,此時已告老返鄉,在譙郡定居,曹操此時唯一可以隱身的,只有譙郡而已,但譙郡遠在中牟縣城東南數百里,而欲奔譙郡,中牟縣穿城大道是必經之路。曹操雖然明知兇險,但仍自忖自己馬快神速,朝廷通緝他的榜文采必可以搶在他前面趕到。因此只好拼著膽子,硬著頭皮向縣城門走去。

不料守城的官兵向曹操略一審視,便不容分說,把曹操綁了,押著去見中牟縣縣令。

縣令問曹操是誰?曹操道:“我是—名客商,複姓皇甫,今偶經此地,為何捉我?”

縣令仔細審視曹操一會,沉吟半響,方道:“你身分甚有可疑,且收押在監,明日再審問清楚便了。”

軍士領命,把曹操收押入監牢。曹操在監中自忖今番凶多吉少,且又飢又渴,心中不由大罵縣令這狗奴才。

到了半夜,忽然有軍士進來,把曹操押去縣衙內堂。那位中牟縣縣令,已安坐守候,他見曹操押到,便揮手摒退左右,直到曹操面前,悄聲道:“曹操,你好大的膽子,身為朝廷欽犯,竟敢自稱客商,招搖過市,不怕把你押上朝泛斬頭麼?”

曹操不由吃了一驚,道:“你怎認得?斷認我是曹操?”

縣令微笑道:“我早年於洛陽求官,曾見過你一面,自然知道你便是朝廷已發榜文通緝的曹操。”

曹操一聽,知事已敗露,自忖必死無疑,便不再與縣令答話,默然不語,縣令卻又問道:“我聽說董丞相待你不薄,你為甚反而欲加謀害?惹禍上身?”

曹操被縣令弄得十分煩躁,怒道:“你這隻燕雀,怎知我鴻鵠之志?我既被擒,已知必死。快解我上京領賞去吧,羅嗦什麼?”

縣令道:“你別輕視我是小小縣令,我亦素懷大志,只是未遇明主而已。”

曹操見縣令有商量餘地,便慨然道:“我便是欲謀刺董卓的曹操不錯。因我祖宗世食漢室俸祿,若不思報國,與禽獸有什麼不同?我之所以與董卓周旋,不過欲趁機殺賊,為國除害,如今事竟不成,乃天不助我也。”

縣令道:“曹公此行,打算逃往何處呢?”

曹操道:“我非逃也。我打算先歸故鄉,舉義兵,發檄文,號召天下英雄與我共襄討伐董卓,乃我未了之願也。”曹操此時把心一橫,神態十分慷慨激昂。

這縣令聽了,沉吟不語。一會後,忽地走上前去,親手替曹操鬆綁,扶上座椅,倒身便拜,道:“曹公真乃當世救國教民之英雄啊?”

曹操不敢輕慢,亦回拜縣令,道:“請問縣令貴姓,鄉籍何處?”

縣令坦然道:“我姓陳名宮,字公臺,母親妻小,均在東郡,曹公乃忠義之土,我打算棄官不做,跟隨曹公逃亡去也。”

曹操大喜,連忙向陳宮致謝。兩人又商定了逃亡的方法及路徑。

當晚夜深時分,陳宮即收拾他在任內的一筆銀兩,與曹操各自化裝易容,佩了劍器,潛出城外,兩人乘馬飛奔,一路向東南奔馳,直奔曹操的故鄉譙郡。

奔行了三日後,這天黃昏時分,兩人抵達河南的成臬鄉郊。曹操揚鞭向樹林深處一指道:“此地有一名士,姓呂名伯屠,是父親的結義兄弟,先去投宿一宵,趁便打探一下我家消息,你以為如何?”

陳宮道:“如此甚好。”

於是二人策馬入林,至一座莊園門前下馬,入見呂伯屠。

三人寒暄幾句,呂伯屠即向曹操悄聲道:“我聞朝廷已發下榜文,通緝你呢。你父已避居陳留縣去了,你為什麼還到此自投羅網?”

曹操把陳宮棄宮私放他的事說了,道:“若非陳縣令仗義相救,曹操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呂伯屠十分感佩,向陳宮致謝道:“曹操乃我小侄,若非陳縣令,曹氏必遭滅門之禍了。請安心住宿一宵,明日再上路不遲。”

呂伯屠說罷,即站起來,步入內堂。許久,又走出來,對曹操道:“老夫家中無好酒待客,十分過意不去,請賢侄與陳縣令稍候,老夫前去西村買酒。”呂伯屠說罷,神色匆匆的騎上驢子,一路出去了。

曹操與陳宮在外堂枯坐,等候了好會,呂伯屠尚未轉回,曹操心中牽掛父親曹嵩的安危,不禁有點坐立不安。就在此時,莊內後園牛忽然傳來一陣磨刀霍霍的聲音,於深夜中十分刺耳,曹操神色一凜,對陳宮道:“呂伯屠並非曹操至親,他行跡可疑,待我前去查探一下。”陳宮亦感懷疑,於是二人悄悄抵達莊後園。

只聽有人悄語道:“先將其綁了,再殺,便省力多了,不然大費周章。”

曹操一聽,臉色驟變,惡從心起,恨恨的道:“果然如此,若我不搶先下手,必死無葬身之地。”陳宮一聽,亦感驚惶。

於是二人拔劍闖入莊後園、內堂,不分男女,見人便殺,一連殺死八人。二人殺到廚房,突見有一頭生豬,四蹄被綁,準備宰殺的模樣。陳宮一見,驚道:“曹公疑心太重了。他們說綁而殺之,原來是指宰豬埃如今誤殺好人,如何是好?”

曹操不答,催促陳宮出莊,策馬飛奔。二人奔行了約莫二里路,忽見前面轉出一人一驢,原來是呂伯屠,驢子的脖上掛了二瓶酒,他自己則手挽一筐果菜。呂伯屠乍見曹操,便急忙道:“賢侄與陳縣令為何勿勿離開呢?”

曹操沉聲道:“有罪在身之人,不便久留。”

呂伯屠道:“我已吩咐家人宰豬設宴款待兩位,兩位為甚連一宿亦不肯留下呢?快隨我返敝莊去吧。”

曹操默然不語,策馬便走。留下呂伯屠又驚又奇,在後愕然相望。曹操走了十數丈遠,忽然猛一咬牙,撥轉馬頭,拔出寶劍,向呂伯屠奔來,呂伯屠見曹操轉回,心中正感高興,曹操忽然沉喝一聲道:“來者何人?”呂伯屠回身一望時,曹操已手起劍落,把呂伯屠斬殺,倒地驢子下面,鮮血淋漓,十分恐怖。

陳宮見狀,不由大驚道:“剛才已誤殺多人,如今又明知故犯,連結義伯父亦故意殺了嗎?”

曹操解釋道:“伯屠家人,五子三婦旨已被我們殺死,雖是誤殺,但不殺也殺了,也不能令其復生。如今伯屠若活著回去,見家人被殺,必知乃我們所為,他憤恨之下,必報官追緝我們,我等還有路可逃嗎?故此不得不殺他滅口。”

陳宮依然餘怒未息,恨道:“但無論如何,明知他無辜而殺之,總是存心不仁也。”

曹操此時心煩意亂,見陳宮嘮叨不休,不由亦怒道:“我得遇天機俠隱,知我可至六十六大貴之運,又知我乃目下領袖群雄,舉義討賊,匡扶漢室、拯救萬民的唯一人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重任在身,只好處處小心提防,寧可我負天下人,而不可天下人負我。”

陳宮見曹操一派大義凜然的模樣,也不知他是真是假,只好沉默不語,但心中到底為呂伯屠一家被殺的事愧疚不已。

兩人夜行數里,走到一處客店,進去投宿,餵飽馬後,曹操便對陳宮道:“我心煩意亂,遇事必過於敏感,這守夜值更人事,便有勞你擔任了。”說解即先去安睡。

陳宮負責守夜,到了半夜,陳宮心想:“我以為曹操是仁義之人,不料是豺狼心性,若留他在飢上,必為後患。”便拔出佩劍,欲殺曹操。

不料就在此時,陳宮突見,在曹操的周身上下,浮起一團紫氣,形似盤龍、把他的身軀渾身罩住,十分怪異。

陳宮不由又驚又奇,暗道:“曹操真如他自己所稱,可至六十六大貴之命,且是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唯一人選嗎?

不然為什麼幾番兇危,均死裡逃生?陳宮心中思忖,便殺不下手了,無奈自嘆道:“我為漢室朝廷棄官救他至此,若此時殺他,豈非有負於漢室朝廷嗎?罷了,他雖不仁,我不能不義,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他分開便是了。”

陳宮主意已定,便悄悄離開客店,牽出馬來,乘夜投奔他的故鄉東郡去了。

曹操一覺睡醒,不見了陳宮,知他已悄然離去,心中暗道:陳宮恨我錯殺多人,必認為我心術不仁,不肯再跟隨於我,他又可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道理呢?解了,就隨他去吧,此地也不可久留,還是儘快離開為妙。

曹操於是連忙一躍而起,摸出客店,乘馬連夜奔馳,趕往他生父所在的陳留縣。

曹操馳抵陳留,見了他父親曹嵩,曹操把朝廷危急之勢告訴了父親。曹嵩才知兒子有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雄心壯志,心中又驚又感欣慰,他忙問曹操道:“阿瞞。今你被朝廷通緝,天下難以容身,你有何打算?”

曹操道:“目下唯有破釜沉舟,挺身一戰也。請父親獻出家財,召募義兵,以圖壯舉。”

曹嵩道:“我的資產不多,恐怕難成大事,但我有一友,乃此地孝廉,姓衛名弘,此人家財百萬,且仗義疏財,若得他相助,大事成矣。”

曹操大喜,於是擺下酒宴,邀請衛弘赴會。席間,曹操向衛弘道:“如今漢室將傾,天下危在旦夕矣。董卓欺君害民,天下切齒,只需有一人振臂而呼,討伐國賊必成燎原之勢也。

曹操欲作此振臂人,可惜力量微弱,未足成事,衛公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衛弘一聽,竟不假思索,便立刻道:“董卓之禍,我早有所聞,若能為國除此惡賊,衛某萬死不辭。”曹操不由大喜。

很快,曹操便向天下發了一檄文,以曹家世襲的都亭候身分,加上曹操自己的“典軍校尉”朝廷職位,力陳董卓禍國殃民,號召天下英雄義士群起而攻之。另一方面,又在衛弘莊中豎起忠義大旗,向四鄉各縣召募義兵。短短數月之間,投奔者已不下數百。

當中包括在山西平陽的樂進,在山東山陽鉅鹿的李典等人,均頗有名望,曹操並且任樂進、李典二人為帳前幕僚。

過了兩日,有一位叫夏侯淳的壯漢,帶著一千往丁前來投奔。細問之下,曹操得知原來是他祖父夏侯海的兄弟之孫,亦即曹操的同宗兄弟,夏候淳武藝精湛,十四歲即學武拜師,學得一身本領。後來有人辱罵他的師父,夏侯淳將此人殺了,與同族兄弟夏侯淵一齊率莊丁前來投效曹操。曹操不由大喜過望。

喜事接踵而來,不出二日,又有同姓兄弟曹洪、曹仁二人,率一千兵勇前來投奔。二人武藝精通,更曉兵數千,聲勢大壯,衛弘又盡出家財,置辦盔甲器械施旗糧草馬匹,一支曹家軍隊很快便裝備起來了。

此時,曹操才忽然憶起天機隱俠——龐德公給他的臨別贈言:“海納百川之成其海,只要公子心胸如海,又何愁百川不來歸附哉?”曹操心中不由十分感慨,暗道:我當日錯殺呂伯屠一家,雖為勢所逼,但亦是心胸不夠闊,疑心太重之故,才白白失去陳宮這一位人才……可惜,可惜……心中感慨嘆息不已。也因此在一段時間內,曹操極力抑制自己的多疑心性,虛懷待人,廣納人才,為他的大業打下紮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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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4:17:29 |只看該作者
卷一 飛蟬神功 第九章 方天畫戟

當日,董卓於朝中按劍逼朝中大臣廢立漢帝,司隸校尉袁紹曾毅然挺身而出表示反對,幾乎被董卓殺害,袁紹一怒之上,於宮門掛印棄官而去,袁紹返回故鄉河南的汝陽,之後又前去他袁家勢力最大的地域——冀州,出任董卓為收買他而封的渤海守之職。

袁紹在勃海,秘密招兵買馬,很快便建立起一支數萬人的軍隊,成為袁紹與天下英雄爭鋒競逐的本錢。他的胞弟袁術,原本任朝廷的虎賁中郎將,見其兄出逃,亦逃亡到河南的南陽地區,招兵聚眾,經過一番勵精圖治的整頓,終於成了當地的土霸王。

袁紹心中極恨董卓,因此接到曹操所發的討伐董卓檄文,便聚集旗下文武將官,統帶大軍三萬,離開渤海大營,前來與曹操會合。

袁紹大軍抵達陳留(在河南汗封地區陳留縣),曹操當日便與袁紹會面。兩人曾於朝廷共事,又一同1宮誅殺宦官,志趣相投,談笑甚歡。而且兩人均受董卓逼害,對董卓同仇敵愾,因此二人很快便商妥,共發討伐董卓檄文,號召天下各州郡地方統帥,出兵會盟,共同討伐董卓。很快,討伐董卓的檄文,便向各州郡發下去了。

這一篇討伐董卓的檄文大意道:“今紹、操等以大義告示天下:董卓欺騙天地,拭君滅國,淫亂宮廷,殘害生靈,惡如豺狼,罪行滔天!我等奉天子密詔,大集義兵,誓志掃清華夏,剿除群兇。望各地響應,各舉義兵,共討國賊,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安撫百姓。檄文到日,請即奉行興兵。”

討伐董卓的檄文,說得大義凜然,令人振奮。各地州郡豪傑紛紛響應。

第一路諸侯,是袁紹之弟,南陽大守(河南南陽地區)袁術,統兵二萬,前來會合。

第二路諸侯是冀州刺史(河北南部、山西東南部地區)韓馥,帶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三路是穎州刺史(河南南部、安穩北部)孔由。統兵一萬,開赴陳留。

第四路是充州刺史(北部、山東西南部)劉岱,統兵一萬五千,前來響應。

第五路是河內太守(即河南腹地)王匡統兵一萬,響應討伐董卓。

第六路是曹操軍所在地的陳留太守張邈,派兵加入曹操的軍隊。

第七路是東郡太守(今河南淮陽地區)喬瑁,兵力有一萬。

第八路是山陽太守(山東省金鄉縣一帶地區)袁遺,帶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九路是濟北郡相(相當於太守,今山東濟水以北地區)鮑信,領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十路是北海太守(山東省昌樂縣一帶)孔融,統兵一萬五千,向陳留開發。

第十一路是廣陵太守(江蘇省江都縣地區)張超,統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十二路是徐州刺史(山東省郯城縣一帶)陶廉,統兵一萬會盟。

第十三路是西涼太守(甘肅省西北部敦煌、酒泉一帶,亦即董卓的起家之地)馬騰,統一萬五千西涼兵前來助陣。

第十四路是北平太守(河北、北京一帶)公孫瓚,統兵一萬五千,南下會盟。

第十五路是上黨太守(山西省東南部衷治縣一帶)張揚,統兵一萬,西行會盟。

第十六路是長沙太守(湖南長沙地區)孫堅,率兵一萬五千,前來助陣。

上述十六路大軍,皆應召而來,向陳留、洛陽一帶進發,前來會盟。加上袁紹、曹操的二路,共計十八路諸侯,總兵力達三十萬,前來陳留會盟,討伐董卓,聲勢十分浩大,而上述十八路諸侯,也就是日後逐鹿中原的十八路英雄好漢了,因此詳列於前,往下自有詳細敘述。

十六路諸侯豪傑,分東、南、西、北四路,向洛陽都城方向進發,其中北平太守公孫瓚,曾與劉備同拜學於盧植處,和劉備情同兄弟。公孫瓚喜穿一身白戰袍,騎白色駿馬,北平又屬“遼西”,因此當時人稱公孫瓚為“遼西白馬將軍”。他統兵一萬五千人,一路南下,路經德州平原(今山東省陵縣)地域時,忽遇上一位故人。

公孫瓚在白馬上遠遠望見,在桑樹林中,閃出一面黃旗,卻僅得數騎,馳奔而出。公孫瓚仔細一看,原來來人竟是昔日的同窗好友劉備,劉備身邊還有兩名英偉大漢,三五隨從。

那二名英偉大漢,自然便是關羽和張飛,但公孫瓚離開涿縣已久,根本不認識關、張二人。

公孫瓚見是劉備,十分高興,連忙問道:“賢弟為何在此出現?”劉備長嘆一聲道:“小弟逃難,在此地隱身。聞公孫兄大軍至此,特來迎候。”

公孫瓚伸手一指關羽、張飛二人,道:“這兩位壯士是什麼人?”

劉備道:“乃小弟之結義兄弟關羽、張飛也。”

公孫瓚喜道:“聞說賢弟破黃巾賊時,有義弟二人,出力不少,便是這兩位壯士麼?”

劉備道:“的確如此。”

公孫瓚十分欣賞,問道:“他二人現居什麼職位?”

劉備道:“乃布衣草民之身。”

公孫瓚嘆道:“如此真可謂埋沒英雄也!如今董卓作亂,天下諸侯皆前去討伐,賢弟何不帶同關、張二位壯士,一同前去;為匡扶漢室出力,亦可趁此機會建功立業,你以為如何?”

劉備忙道:“天下英雄有此壯舉,劉備豈敢落後?願一同前去。”公孫瓚大喜。

此時張飛在劉備身後,恨恨的對關羽道:“當日若允許我一槍刺殺董卓老賊,又何來今日之禍亂也。”

關羽忙悄聲勸解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事已至此,抱怨無益,還是放開心懷,跟隨兄長一道前去殺賊吧。”張飛這才不再發狠。

當下劉備率關羽、張飛二人,投入公孫瓚的遼西大軍,一同開赴陳留,曹操派人迎候。

此時各路諸侯陸續趕到,各自安營下寨,三十萬大軍,分佈了近三百餘里地方。各路大軍的首腦,均前來曹操的大營相會。曹操下令宰牛殺豬,盛宴款待各路諸侯,趁機商議進軍討伐董卓之策。

河內太守王匡首先進言道:“我等既以匡扶漢室為大義,彼此同心,何不推立盟主,以定約束機制,再行進兵討賊呢?”

眾諸侯一聽,皆同聲附和,但誰當盟主,各路諸侯卻各有心計,誰也不願搶先表態。

曹操見狀,心中不由一凜,暗道:眼見各路諸侯表面前來加盟,但心中卻各懷算計,若彼此異心,討伐董卓大事豈非未戰先潰敗嗎?那天機隱俠雖然暗示我曹操是領袖群雄、匡扶漢室的人選,但我兵力只得五千,各路諸侯以我兵力最弱,他們又豈會服我調遣?按目下情勢,唯有搶先推出一位強者,先懾服群雄了。

曹操心中轉念,便決然的進言道:“依曹操之見,袁紹乃四世公之後,兵強馬壯,乃各路諸侯之首,理當出任盟主,以領袖群雄也。”

袁紹一聽曹操提議,心中不由暗喜,但口中卻連聲道:“袁紹不敢當!不敢當。”

各路諸侯均知袁紹統帶三萬大軍前來,加上他胞弟袁術的二萬大軍,兵力強大,就算心有不甘,亦不敢公開反對,自招禍端,於是均異口齊聲道:“盟主之位,果然非袁紹公莫屬。”

袁紹這才按劍而起,慨然道:“既蒙天下各路英雄錯愛,袁紹便勉為其難,暫攝盟主之位吧。”

第二天,袁紹下令築高臺三層,遍列五方旗幟,正中豎起一面金斧帥旗,帥旗下面是一張大師椅,案前擺列兵符將櫻各路諸侯請袁紹上臺會盟。於是袁紹整衣佩劍,慨然登臺,率領眾諸侯焚香拜告天地,宣讀盟會之文。

盟文道:漢室不幸,朝政失主,賊臣董卓,趁機作亂,禍加天子,殘虐百姓。我們擔憂社稷淪亡,因此糾集義兵,共赴國難。凡會盟者,齊心合力,以盡臣責,決無異志。有違此盟,當即命喪,絕子絕孫。皇天后土,祖宗英靈,共鑑我們心跡。

讀罷盟文,袁紹即率領群雄,滴血於酒,各人飲血酒作誓。此時眾諸侯慷慨激昂,熱淚盈眶,十分振奮。

飲血酒誓盟已畢,眾諸侯依同心合力扶持盟主之意,扶袁紹下壇,豎上帥旗帥帳,端然而坐。下面各排兩行酒宴,眾諸侯依本身朝廷所封的原官職爵位排列而坐。酒宴開始,眾諸侯輪番痛飲。

酒宴後,便是盟主行令的時間,曹操進言道:“今日既然已推立盟主,應聽從盟主差遣,共同匡扶國家,切勿以力量強弱而推搪抗令。”

袁紹於是以盟主的身分發話道:“袁紹既蒙各位推為盟主,雖然力有不逮,但亦決盡力而為,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國有刑律,軍有軍規,務須遵守,均勿違逆。”

眾諸侯均齊聲道:“我等諸候盟主軍令。”

袁紹也再不客氣,肅然的下令道:“我弟袁術,素有後軍調度之才,當總管三軍糧草,保障各軍供給,不得遺缺。”

袁術站起,道:“未將袁木聽令。”

袁紹又道:“現需一先鋒將領,先行直闖洛陽汜水關,向董卓挑戰,其餘各軍緊守陣地險要,以作接應。”

袁紹話音剛落,長沙太守孫堅便一躍而起,請纓道:“未將孫堅,願為先鋒前部,誓破董賊。”

袁紹微笑道:“孫將軍勇猛剛烈,正合先鋒重任,今便令你為盟軍先鋒,直撲汜水關,向董卓軍挑戰,以振我軍威。”

孫堅道:“未將領令。”

第二天一早,孫堅即率領本部兵馬一萬五千人,向洛陽汜水關殺奔而去。

守關官兵,立刻飛馬向洛陽丞相府董卓稟報告急。董卓自作半個皇帝以來,每日飲酒作樂,早已不思征戰,聞李儒來報軍情,不由又驚又急,連忙聚集將士商議。

被董卓加封為溫侯的呂布,急於向董卓請功,便首先挺身而出,道:“義父放心,關外諸侯,皆烏合之眾,我視之如草芥矣!願領精兵三萬,出關盡斬從諸侯首級,懸于都城,以示懲誡。”

董卓聞呂布的豪言壯語,不由大喜,撫掌大笑道:“我有布兒押陣,大可高枕無優也。”

此時,呂布身後,又有一將領站出,高聲叫道:“殺雞焉用牛刀也!不必溫侯親自出馬,未將斬諸侯首級,亦如探囊取物。”

董卓一看,此將身長九尺,生得虎背熊腰,豹頭猿臂,是關西人華雄。不由又喜道:“好!好!眾將士同心合力,諸侯之軍必敗也!我封你為驍騎校尉,領兵五萬,隨同李肅、胡軫、趙岑三人趕赴汜水關迎敵。”

當下華雄率軍五萬,馳赴汜水關,亮出西涼董卓軍旗號,迎戰諸侯。

此時盟軍先鋒大將孫堅大軍尚未抵達汜水關。濟北太守鮑信的營地距汜水關最近,他恐怕被孫堅搶了破關頭功,便暗中派其弟鮑忠,率領馬步軍三千人,走捷徑直闖汜水關下,向關上董卓西涼軍挑戰。

華雄見狀大怒,親率五萬精騎,飛馳出關,勢如電閃,向鮑忠大喝一聲道:“賊將受死。”鮑忠膽怯,正欲急退,不料華雄神勇,西涼戰馬又快,走避不及,被華雄揮刀一劈,鮑忠登時被斬於馬下。鮑忠所率三千兵將,幾乎全軍覆沒。

華雄差人持鮑忠的人頭向董卓告捷,董卓大喜,特將華雄由原先的驍將校尉晉封為都督將軍。

稍後,孫堅才率軍趕抵關下。孫堅麾下有四將,分別是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各使蛇矛、鐵鞭、大刀、雙刀作兵器。

孫堅則穿掛深灰銀盔甲,頭戴赤色頭巾,手執一柄利刀。

孫堅率四將領先直闖關下,指著關上大罵道:“你等助賊作惡匹夫,我盟軍大軍殺到,還不早早獻關投降?”

華雄見孫堅驍勇,不敢貿然出戰,便差副將胡軫帶兵五千,先行出關迎戰試探虛實。

孫堅麾下大將程普一見胡軫出門,也不打話,飛馬挺矛,直取胡軫。兩人鬥了三個回合,程普驍勇,蛇矛一挺,震脫胡軫手中的銀槍,直刺胡軫咽喉,把胡軫挑於馬下。孫堅馬鞭一揮,大軍衝殺過去,欲強行搶關。關上箭矢如雨射下,孫堅軍士紛紛中箭倒地,孫堅只好下令先行退軍,回至粱東村駐札下來,一面差人向袁紹盟主報捷,一面向後軍統領袁術催發糧草。

後軍統領袁術,自恃是盟主胞弟,加盟以來,便不把諸侯放在眼內,他為人又忌心奇重,因此他處置後軍糧草,全憑私人喜惡,根本不理會軍情所需。袁術與孫堅素來便無交往,毫無交情,因此他接到孫堅催發糧草的告急文告,根本就不以為意。

他帳下的謀士對袁術道:“孫堅乃江東的一頭猛虎,若被他攻陷洛陽,殺了董卓,必效法董卓,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此,豈非除掉一頭狼,又闖來一隻虎麼?”

袁木不由吃了一驚,深以為然,忙道:“既然如此,要如何防範呢?”

謀士微笑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孫堅有勇無謀,只知勇闖,不顧後路,自以為必馬到功成,怎料受挫被逼頓駐梁東村,如今只需不發糧草於他,他孫堅軍便必定潰散了。”

袁術道:“雖然如此,但若我不撥糧草,胞兄袁紹怪罪下來,卻又如何?”

謀士呵呵笑道:“從諸侯中,以盟主袁紹之軍力最強,他一心的著眼點便是如何保障他軍中的糧草,這是他委主公你為後軍,統領糧草之用意啊,其餘諸侯之需,他只會勉強應付,決不會養虎為患也。”

袁術一聽,撫掌大笑道:“你所言甚是,我就暫緩發撥糧草予孫堅便了。”

被逼於汜水關十里外屯駐的孫堅軍,因所帶糧草甚少,袁術拒拔救援,軍中很快便陷入缺糧的局面,軍中缺糧,使得兵將未戰先亂作一團。

孫堅軍中的情形,早有探子報人汜水關上的華雄。謀士李肅對華雄道:“孫堅軍缺糧,軍心必亂,正好趁機破之。今夜由我率一軍,從小路下關,直衝孫堅後寨,將軍再攻其前寨,必可生擒孫堅。”

華雄欣然同意,隨即傳令軍士飽餐一頓,準備夜襲孫堅大營。

當晚月皎風清,極宜偷襲。華雄率軍從正面趕到,向孫堅的前寨喊殺而進。孫堅聞報,慌忙披甲上馬,殺出寨外,迎著華雄,狠鬥起來。

就在此時,李肅軍也摸到孫堅後寨,放起火來,孫堅軍登時大亂,各將只能各自接戰,不能互相照應。孫堅的四員大將中,只有祖茂拼死殺到孫堅身邊,保護他突圍而出。

孫堅剛突出重圍,後面華雄已率軍殺到,孫堅大怒,取出強弓,連發兩箭,均被華雄避開,再放第三支箭時,用力過猛,竟連強弓也折斷了,只好拋下斷弓,撥馬向前飛奔,華雄緊追不放,箭矢認準孫堅,如雨般射來。

祖茂慌忙道:“主公頭上赤巾大過顯眼,賊兵均認準而射,請主公把赤巾與我交換,主公先行突圍而出。”孫堅尤奈,只好與祖茂把頭巾交換了,分開兩路突圍。

華雄軍果然只向戴紅頭巾的人這面緊追不放,孫堅因此得從小路逃脫。

祖茂戴了孫堅的紅頭巾,被華雄窮追不捨,他知無法走脫,便把紅頭巾脫下,掛在一根燒焦了的樹枝上,他自己入林中潛伏。

華雄趕到,遠遠用箭向紅頭巾疾射,祖茂趁機從林後殺出,舞起雙刀,直取華雄。華雄神勇,並不走避,待祖茂殺至,大喝一聲,懾人心魄,祖茂已十分疲睏,不由手足一軟,被華雄大刀一揮,砍為兩截。

殺到天明華雄才領軍退回關上。這一回孫堅折軍近一半,軍中糧草又缺,無奈只好先行後退三十哩,勉強停駐下來。不久程普、黃蓋、韓當三員大將,各率小隊殘兵趕抵孫堅營中,孫堅知祖茂被殺,十分感傷,只好派人飛馬向袁紹求援。

袁紹接報,不由大吃一驚,暗道董卓果然厲害,他連忙召集眾諸侯緊急商議。眾諸侯均趕到了,只有遼西白馬將軍公孫瓚來得最遲。袁紹也無暇理會,請公孫瓚入帳坐下商議。

袁紹道:“日前鮑將軍之弟不聽差遣,擅自進兵,被殺喪命,折我銳氣。如今,孫將軍又敗於華雄手下,今我軍心受挫,如何是好?”

眾諸侯一聽,眼見連孫堅也敗於華雄之手,各人均先自膽怯,誰也不敢出言請戰,大營帳中一片死寂。

袁紹大急,向座中各人掃視,忽見公孫瓚背後挺立之人,容貌奇特,似在暗中微微冷笑。袁紹心中微怒,間公孫瓚道:“公孫將軍背後所立何人?”

公孫瓚一聽,心中不由一凜,原來他背後所立之人,正是劉備、關羽、張飛,因是布衣之身,不能列席與眾諸侯同座,只能作為公孫瓚的侍從,在他後面侍立。公孫瓚知袁紹心高氣傲,似有怪罪自己讓閒人進帳之意,忙道:“盟主,他是我的同窗兄弟,平原人劉備。”

此時,距公孫瓚不遠處的曹操,忽地發話道:“他莫非是建有破黃巾軍戰功的劉玄德麼?”

公孫瓚道:“不錯,正是劉玄德也。”說罷,又連忙對身後的劉備道:“賢弟,怏上前拜見盟主。”

劉備無奈,只好站出來,向袁紹拜見,公孫瓚乘機將劉備是漢中山靖王劉勝之後的來歷,向袁紹說知,袁紹才道:“既然是漢室宗親,可以賜座。”

劉備道:“備乃布衣之身,不敢與列位將軍諸侯並席列座。”

袁紹笑道:“我非看在你的官爵,是看在你是帝室後裔的分上,才賜座於你,客氣什麼。”

劉備見袁紹神色不快,只好依言坐於未席,關羽、張飛便改站在他背後侍立。

就在此時,探子入營,向袁紹報道:“華雄率鐵騎大軍數萬,用長杆挑著孫將軍的紅頭巾,直撲大營而來。”

袁紹吃驚道:“華雄驍勇,誰敢應戰?”

袁木因糧草之事,擔心被袁紹追究,此時連忙示意他背後的大將俞涉出戰,若能斬了袁紹,便建了大功,一切安然無恙了,俞涉一步跨出,大聲道:“未將願往迎戰賊將。”

袁紹見是其弟袁術的將領,甚喜,便欣然下令俞涉軍迎戰華雄。

但不到一會,探子來報,說俞涉與華雄交戰,不到三個回合,便被華雄一刀斬於馬下,眾諸侯均感驚惶。

此時,冀州刺史韓馥道:“我有大將潘鳳,可斬華雄首級。”袁紹一聽,便令潘風出戰,潘風手執大斧,上馬而去。

潘鳳出去迎戰,又一會後,探子來報:“潘鳳將軍又被華雄斬了。”

眾諸侯均相視失色,再也不敢作聲,袁紹見狀,不由嘆息道“可惜我的大將顏良、文丑不在此處,若得一人到來,豈懼華雄埃”袁紹正在嘆息,階下有一將站出大叫,道:“未將願去斬華雄人頭回來。”

眾諸侯聞聲一看,但見這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色赤紅,聲如洪鐘,立於階下,十分威武。

袁紹暗暗稱奇,問道:“你是誰人帳下?”

關羽道:“我乃劉備結義兄弟關羽是也。”

袁紹又道:“現官居何職?”

關羽道:“草野之身而已。”

袁紹一聽,眉頭不由一皺,帳下袁術正因屬將被斬,惱怒不已,見狀趁機發威道:“區區草野,竟敢於帥帳大呼小叫,你敢欺我軍中無大將麼?來人,給我亂棍打出。”

曹操卻連忙道:“袁將軍息怒,此人既敢發豪言壯語,必有取勝信心,不如讓他出戰一試,再作處置。”

袁紹猶豫道:“令一草野之人出戰,必被華雄恥笑我帳中無人也。”

曹操道:“此人儀表出眾,華雄怎知他是草野之身?大可出戰一試?”

袁紹無話可說,這才勉強同意讓關羽出戰,曹操親手斟了杯酒,道:“請先飲一杯,以壯行色。”

關羽慨然道:“多謝曹公,但請先寄酒於曹公手上,我回返再飲便了。”

關羽說罷,即提刀出帳,飛身上馬,帳內眾諸侯,但聽大營外面鼓聲如雷,殺聲震天,如天崩地裂,風雲變色,正欲差人前去打探動靜,鈴聲驟響,一匹戰馬已驟馳中軍大營,馬背上躍下一將,正是剛出戰的關雲長。只見他手中提著一個人頭,眾諸侯定睛一看,竟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華雄。

關羽把華雄的人頭向地上一擲,才接過曹操手中的酒杯,一飲而荊曹操不由讚歎道:“好啊,關將軍萬人軍中取賊將首級回返,我手中之酒尚留餘溫,關將軍真神勇之將。”

眾諸侯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關羽的神勇,令人驚駭不已。

就在此時,劉備背後猛地閃出一位壯漢,豹頭虎眼,聲如巨雷,大喝道:“我二哥已斬了華雄,還不趁機殺入關去,活捉董卓,更侍何時?”此人正是張翼德。

袁術心中正惱怒不已,聞張飛大叫,不由大怒道:“我們朝廷大臣,尚在謙讓,你一介布衣草野,竟敢於帥營中大呼小叫,耀武揚威麼,來人,給我趕出帳外。”

曹操忙勸阻道:“袁將軍,有功者賞,又何必斤斤計較貴賤呢?眾人皆為國效力,身分官爵,該無分輕重。”

袁術怒道:“你等若只看重布衣草野,袁某這便告退罷了。”

曹操又忙道:“袁將軍豈可一言之間,便誤了國家大事。”

轉身又向公孫瓚示意,公孫瓚會意,連忙引領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先行返回營寨。曹操於當晚,又派人暗中送酒菜到劉備處,慰勞三人。

華雄被關羽所斬,敗軍殘餘,報上關來。李肅接報,不由大駭,連忙派人向董卓飛送告急文書。

董卓聞報,亦大驚,急忙召集李儒、呂布等人商議,李儒道:“如今失了大將華雄,賊勢浩大,袁紹為盟主,其叔袁魄現居朝中太傳要職,若他們裡應外合,則勢危矣,請先斬袁魄,再由丞相親率大軍,前去破敵。”

董卓深以為然,便差李催、郭汜,領兵五百,把袁魄的府第圍住,無分男女老幼,一律斬殺,把袁魄的首級飛送關上,懸掛示眾。

然後即起兵二十萬,分作二路,殺奔汜水、虎牢二關城。

一路由李催、郭汜領兵五萬,開赴汜水關,只須穩守,不許出戰。另一路由董卓親率呂布、李儒、樊稠、張濟等將,統兵十五萬,開赴虎牢關。虎牢關距京都洛陽只有五十里,萬不能破,董卓令呂布領兵三萬,於關下駐紮,自己則統兵十二萬,留在關上作戰略預備軍,董卓為保住自己的江山,用兵倒也不敢有絲毫輕慢了。

董卓大軍趕到的消息,早有探子報入袁紹的盟軍帥營,袁紹慌忙召集眾諸侯商議。

曹操道:“董卓屯兵虎牢關,我軍中路被堵,宜以一半兵力破之。”

袁紹於是下令王匡、喬瑁、鮑信、袁遺、孔融、張揚、陶謙、公孫瓚等,八路諸侯,開赴虎牢關迎敵,曹操負責後備軍往來接應。

八路諸侯,各自起兵前赴虎牢關。河內大守玉匡,領兵一萬,先行趕到。

呂布不等王匡札住陣腳,便率鐵騎三千,搶先衝殺而來,王匡慌忙佈下陣勢,準備迎戰。但見呂布手執方天戟,座下赤兔馬,果然十分威勇,不由暗讚道:“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此人萬萬不可輕敵。”

思忖間,呂布已快馳到陣前,王匡無奈,轉身問屬下將領道:“你們誰敢出戰?”

後面一將,縱馬挺槍而出,乃河內名將方悅。方悅拍馬上前,截住呂布,挺槍便刺。呂布方天戟一沉,他神力過人,早把方悅的銀槍震開。呂布趁勢一戟掃來,登時把方悅掃落馬下,再一戟刺下,方悅登時命喪。

王匡軍登時大敗,四散潰逃。呂布東奔西突,戟掃尖挑,殺人無數,如人無人之境。王匡正危急間,喬瑁、袁遺兩軍趕到,三路兵馬,且戰且走。呂布又殺了近千盟軍兵將,才引軍回返關下。

王匡、喬瑁、袁遺三路諸侯,近三萬大軍,被呂布一輪衝殺,竟折損過半,直退了三十里路,才紮下營寨。不久其餘五路大軍亦趕到,王匡向眾諸侯力言呂布英勇,無人可敵,正慌亂間,探子來報,說呂布又率軍前來挑戰,八路諸侯無奈,只好一齊上馬,迎出陣前。

呂布一馬當先,風馳電掣,前來衝陣,上黨太守張揚部將穆順,出馬挺槍迎戰。剛打個照面,便被呂布疾起一孰,刺於馬下,眾諸候均相覷失色。

此時北海大守孔融部將武安國,按捺不住,使雙錘飛馬而出。呂布挺戟拍馬來迎,戰了數十回合,一裁削斷武安國的手腕,武安國被迫棄錘而逃。八路諸侯齊出,這才把武安國救回,眾諸侯均感惶恐。

曹操道:“呂布果然英勇無敵,如今唯有會集十八路諸侯,商議破敵之策。若擒了呂布,則董卓不難殲滅。”

眾諸侯正商議間,呂布又引兵殺到,八路諸侯唯有一齊迎出接戰。其中惱了一位白馬將軍公孫瓚,他不信呂布當真無敵,便親自挺槍躍馬,直取呂布。

不料呂布神力驚人,公孫瓚用的是雙搠短兵器,呂布的方天戟長達丈二,一戟刺來,公孫瓚的雙搠根本無法招架。

因此不到五個回合,公孫瓚便敗走疾退,呂布知公孫瓚的身分,心想殺得此人,可抵敵兵一萬,於是拍馬疾追,只見那赤兔馬眨眼便追到公孫瓚身後不到十丈了,呂布心喜,拍馬衝前,一戟向公孫瓚背後刺來。

公孫瓚這位白馬將軍,眼看就要英名盡喪。就在此時,張飛圓睜環眼,倒豎虎鬚挺丈八蛇矛,飛馬直撲呂布,一面大叫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張翼德在此!先吃我一矛。”

呂布一聽後面風聲呼呼作響,知張飛驍勇,便不敢冒險,迴轉身來,迎擊張飛。假如他直刺公孫瓚,背後便空門大露,吃虧的事,呂布從來不幹。

呂布回身迎鬥張飛,公孫瓚因此揀回一命,對張飛的神勇救命之恩,不由十分感佩。

張飛與呂布鬥了五十回合,呂布的方天戟連半點破綻也沒有,而且呂布身經百戰,張飛實戰不多,因此憑張飛驍勇亦難奈呂布何。張飛鬥得性起,不由哇哇大叫道:“好個三姓家奴!果然技藝出眾,張飛今日便與你大戰三百回合,拼出生死勝敗來。”

呂布的生身父親早逝,其後由丁原收為義子,呂布殺害丁原,改投董卓,又拜董卓為義父,因此是名副其實的“反骨仔——三姓家奴”,而呂布亦最恨別人揭他這塊傷疤,他見張飛三番數次辱他,怒火中燒,恨怒至極,巴不得折張飛的骨,煎張飛的皮,因此鬥志大旺,比平日更加熾烈。

兩人又鬥了二三十個回合,依然難分勝負,雙方也佔不到半點便宜。

關羽在陣前觀戰,不由大怒,將戰馬猛一拍,揮舞八十二斤重的青龍偃月刀,疾衝上前,從後面一刀向呂布劈去。

呂布果然武藝出眾,他與張飛激鬥中,仍可回身一戰,擋住關羽的大刀,又毫不懼怯,猛戰關、張二人的夾攻。

三人又鬥了二三十個回合,按實力比較,關、張二人均有萬夫莫敵之勇,呂布雖然神勇,但在兩人夾攻之下,雙拳也難敵四手。不過此時呂布怒火中燒,咬牙切齒誓要斬張飛的人頭,因此鬥意極旺,一反常態,三人一時間竟鬥成平手。

劉備見關、張二人,仍鬥不贏呂布一人,心中惱怒,把馬一拍,亦舞動雙股刀,加入戰陣,直取呂布。

由於劉備的加入,呂布狂怒的心神反而冷靜下來,他已經醒悟,在關、張二人的夾擊之下,他自己其實已陷於久戰必敗的危避,劉備的武藝比不上關、張二人,他之所以加入戰陣,只是欲借關、張二人之力,斬他呂布的人頭,以立聲威罷。

呂布窺破了劉、關、張三人的心思,便尋思脫身之計,吃虧的勾當,呂布如何肯做?他再鬥一會,便忽然把方天戟猛地一回,疾刺劉備的面門,劉備的武功是遼西白馬將軍公孫瓚所授,公孫瓚僅能接住呂布五個回合,劉備自然無法破解呂布狠辣的一記殺著,不得不疾速向後閃避。

呂布認準劉備,窮追不放,劉備不由險象橫生。關羽、張飛二人,恐呂布狗急跳牆,傷了劉備,只好放鬆了對呂布逐漸收緊的死亡羅網。

呂布趁機把馬頭一撥,斜刺衝出劉、關、張三人組成的包圍圈,由於他的赤兔馬快,眨眼便退出十里外了。

劉、關、張三人,率少許親兵一路追殺,八路諸侯亦趁機揮軍掩殺過來。呂布軍馬,潰不成軍,損傷過半,連關下的營亦守不住,只好狼狽退入虎牢關上去了。

劉、關、張三人,直追呂布殺到關下。張飛突見關上西面城樓,有青羅傘蓋閃現,便厲聲大叫道:“此必董卓!不如先衝上關,斬此國賊。”

張飛拍馬衝到關前,但他所帶的親兵不多,關上箭矢、石塊又如雨般飛下。劉備怕傷了張飛,便下令他先行退回,等待八路諸侯的大軍趕來,再作打算。

八路諸侯的大軍,隔了一會,才衝殺而至,但董卓軍已全部退入關上去了。劉備眼見因自己兵弱力微,錯失了一個直搗關上,活捉董卓的良機,不由暗自嘆息。他此時才猛然醒悟,在群雄竟逐,他的“漢室宗親”名號,根本毫無價值,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本身掌握的實力,他目下的實力微弱,根本難有所成。自此之後,劉備便向如何擴大自己的實力這一關鍵點上著眼了。

八路諸侯大軍趕抵虎牢關,卻按兵不動,先派人向袁紹告捷,但對劉、關、張三人的戰功,卻隻字不提,八路諸候均有意無意,視三人的戰功為八路諸侯的功勞。

袁紹接報,便下令駐守於汜水關下的孫堅,向汜水關進攻。

孫堅固駐汜水關下,一直得不到接應,軍中缺糧,十分艱苦。他接袁紹之令,二話不說,便帶著程普、黃蓋二員大將,直馳袁術的營地。

三人來袁術的大營,孫堅先向袁術出示袁紹下令進軍的命令,然後用他手持的鐵杖,朝地上狠狠的一畫,道:“我與董卓,素無仇怨,我之所以奮不顧身,親冒矢石殺敵,不過上為報國,下為袁將軍一家報董卓之仇罷了!而你卻扣住糧草不放,至令我軍缺糧,招致挫敗,你這是什麼居心?”

袁術無言以對,只好把先前進言的謀士殺了,又以巧言辯解,暫時平息了孫堅的怒火。但袁術和孫堅,自此便結了極深的仇怨。

孫堅恐怕袁術斷其糧草後援,也不敢放膽進攻,只是派出小隊兵馬,在汜水關下向董卓佯攻,虛應袁紹進攻的命令。

一時之間,各路諸候,為保存各自實力,誰也不願出全力進攻,盟軍與董卓軍也就僵持住了。

董卓見盟軍兵強馬壯,他本欲收買盟軍中的孫堅,願意以自己的女兒,下嫁孫堅的兒子孫策,卻被孫堅一口拒絕。

董卓因而難以窺破盟軍內部各自保存實力的弱點,心怯之下,先行退守洛陽。

後來,董卓又擔心連洛陽亦難以堅守,便決定放棄洛陽,將國都遷到西面偏遠的長安城。

董卓不理朝中大臣的反對,把反抗最激烈的大臣斬了,強行把漢獻帝劉協和上百萬人口遷往長安。離開洛陽時,董卓下令放火燒洛陽。洛陽的宮室、官府、民房全遭燒燬,洛陽方圓兩百里內,被一把火燒得雞犬不留,一片瓦礫。

一路上,董卓用軍隊押解朝中臣民,百姓走得慢或不合董卓軍士心意的,均遭殺害,又縱容兵將燒殺擄掠、淫人妻女、奪人錢糧。洛陽到長安,千里路上,屍橫遍野,白骨成山,哭聲震天地,乾坤變色。

因董卓挾漢獻帝及朝中大臣而行,盟軍打的是“匡扶漢室、扶持天子”的旗號,投鼠忌器,因此不敢進攻阻截,任由董卓遙遙千里,從洛陽遷到長安。

抵達長安後,董卓自恃盟軍已奈何不了他,更為專橫跋扈,他自封太師,逼漢獻帝稱他為“尚父”,出入更使用天子儀仗。又令二十五萬民工,在距長安二百五十里的眉縣,建造他的行宮“郡塢城”,內藏金銀、美女無數,僅糧食便夠吃三十年。

董卓殺人已殺紅了眼,幾乎已達喪心病狂的境地。一天,他召群臣飲宴,席間有數百名被誘降的“番兵”被押送進來。董卓便下令把這數百名番兵,光斬斷手足,剪斷舌頭,挖出眼珠,再放人熱鍋蒸煮,然後撈起,用大盤盛著,端上酒桌,逼百官享用。其中有尚未氣絕的兵士,在大盤中扭曲顫動。

百官多半被嚇昏了,董卓卻神色不變,談笑自若。

董卓的殘暴,今天下人民間之色變;漢獻帝劉協在董卓手上,朝不保夕,漢室朝廷,已徹底崩潰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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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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