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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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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鹿野修哉] 穿成女Alpha之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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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1:36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章 孤島求生(八)

  黎明之時,倚在樹幹上睡覺的江月睜開眼。

  一道銀色的流光劃過天際,飛行器高速行駛時發出的嗡嗡聲被江月的雙耳迅速捕捉。

  銀灰色的飛行器懸浮在小島上空,江月知道,相睢成功了。

  果然適當的壓力有助於激發生物的潛能,江月甩了一下頭髮,心中暗自得意。

  她得意的表情還沒有在臉上消失,一股涼颼颼的風突然吹進了她破破爛爛的三角大褲衩裡。

  藍色的碎花布料在風中搖曳,雞和蛋也涼颼颼的,讓她得意的表情倏地凝固在臉上。

  穿這樣出去見人似乎不太好,雖說大家都是Alpha,可是這樣也真的不太好,作為一個智人,多少要有點羞恥心。

  江月尋尋覓覓,終於摘了一些嫩樹枝,可是當她想將嫩樹枝編成草裙的時候,她才發現一件要命的事情。

  那就是她壓根不會編什麼草裙,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女怎麼能會這樣的手藝啊。

  真是失策啊!

  江月拿著一堆樹枝無語凝噎,她充滿滄桑地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想點別的辦法時,森林裡突然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一股淡淡的冰雪玫瑰味信息素朝著她飄來,讓江月忍不住心神一蕩,十分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西薄雨撥開樹枝走到江月面前,他的信息素非常的冷,江月的信息素更冷,吸一口連血液都能凍住。

  大家的腺體貼早就脫落了,沒有腺體貼阻隔信息素,大家的信息素多多少少會往外溢出。

  對他而言找到江月非常容易,只要順著空氣中那一縷極其寒冷的氣息一直往前走,就能十分輕鬆的找到這個看著很冷聞起來也很冷的女Alpha。

  這樣的信息素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瑰麗奇幻的聯想。

  比如屹立在雪山之巔用冰雪鑄成的古老宮殿。

  比如無邊無際的雪林之中瑰麗而剔透的冰花。

  比如寂靜無聲的雪原之中突然席捲而至的風雪。

  西薄雨再一次撥開擋住路的枝葉,巨樹之下,黎明的微光穿透密林的枝葉灑下來,斑駁的樹影中,她看到拿著一堆樹枝圍在腰間比比劃劃的女Alpha。

  灰色長髮散亂如鳥窩,如同龍捲風過境把她的頭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吹了一百八十多遍才達成的這個鬼斧神工的驚人效果。

  上身的白色工字背心已經變成了土灰色,一些綠色的橫七豎八的印子為這件土灰色背心增添了一抹充滿廢土朋克和超現實主義抽象派的藝術氣息。

  下半身的藍色碎花三角大褲衩更是極其吸睛,它那局促的布料包裹著某個一點也不局促的部位,褲衩兩邊的長短還不一樣,左腿切口整齊一看就知道經過了某個人的精心裁剪,右腿的褲衩邊垂下了道道流蘇,看上去很是隨意。

  她手中拿著一捧枝條更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讓人想起了那個茹毛飲血的時代,讓人想起了人類起源和進化之路,又讓人懷疑處在極端環境之中是否會讓智人出現返祖現象。

  鼻腔裡的信息素是那樣的神秘寒冷,宛如萬年雪山那高聳入雲的山巔上一捧萬年不化的積雪。

  再看看拿著一堆枝條圍在腰間比比劃劃的女Alpha…….

  什麼高大上的詞匯和景象都幻滅了。

  天吶,為什麼有人可以分裂到這種地步!

  西薄雨的神色有些恍惚,女Alpha抬起頭看他,一雙陰冷又暴虐的灰色眼睛綻放出欣喜的光芒。

  她高高舉起枝條,扯著嗓子喊道:「西薄雨,你會編草裙嗎,這風一直往我的褲襠裡灌,把我的雞和蛋吹得涼颼颼的。」

  西薄雨:「……」

  江月捧著枝條往他身前遞了遞。

  西薄雨沒有動,江月又捧著枝條往他身邊遞了遞,眼神殷切,滿含期盼。

  西薄雨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如果他有罪,請用法律制裁他,而不是站在森林裡又在此時此刻遇到一個讓他編條草裙遮蛋的Alpha!

  他的太陽穴有些抽痛,看著衣衫襤褸的Alpha,他本能的想要調頭走掉,可是念在這麼多天被她照顧的份上,他終於還是心軟了一瞬間。

  他面無表情的接過女Alpha手裡的枝條,回想起曾經看過的野外求生的知識,其中就有一期在專門講求生者在野外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時如何用枝條編織草裙保護重點部位。

  萬萬沒想到會在今天用上。

  西薄雨的記憶力很好,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回想起編織手法後就蹲在地上給女Alpha編草裙。

  女Alpha看起來粗枝大葉粗糙得不能再粗糙,可是摘的枝條都特別柔軟。

  還挺會生活的。

  江月蹲在他旁邊催他,聲音緊張兮兮的:「西薄雨,你快點啊,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了,這些人來林子裡找我們了,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你快點快點,我不想這樣出去見人,我江月還是要臉的!」

  其實多一條草裙也沒太多用處,西薄雨忍了忍,不忍心打擊她的自尊心,一邊加快速度編草裙一邊說道:「你把頭髮整理一下,像個瘋子A。」

  江月一個機靈,迅速整齊她亂糟糟的頭髮。

  「哎呀呀,我的髮繩丟了,從褲衩上扯下來綁頭髮的布條也丟了,唉,我不該梳長頭髮的,這也太難打理了吧我的天啊!」

  她一邊神經兮兮的嘟嘟嚷嚷,一邊齜牙咧嘴地扯著頭髮。

  當西薄雨手裡的草裙完工之後,江月的頭髮終於理順了,她從褲衩邊那裡撕下一塊藍色碎花小布條,把一頭灰色的長髮紮成了一束高馬尾。

  西薄雨大惑不解:「你不能撕你的背心嗎?」

  江月把草裙圍在身上:「再撕就要露肚臍了!」

  西薄雨更加不理解:「露肚臍怎麼了,你一個Alpha還怕露肚臍?」

  江月不假思索的說道:「那怎麼行,露肚臍會著涼的,風灌進肚臍裡會宮寒。」

  西薄雨露出一個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指著江月的肚子:「你,宮寒?」

  江月猛然抬眼,一臉呆滯。

  西薄雨無語,轉身往回走。

  森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月用她的聽力判斷出有四個強大的Alpha正在往這裡趕來。

  她繫好草裙,特別憂傷的跟在西薄雨後面往前走。

  不知道西薄雨在心裡怎麼想她,不會把她想成一個變態吧?

  不會吧!不會吧!

  她扭扭捏捏地拽住了西薄雨的衣角,湊過去小聲問道:「你不會把我想成一個變態吧?」

  西薄雨看她一眼,淡淡說道:「這還用想?」

  江月舉起三根手指對月發誓:「我跟你講哦,我可是很純潔很純潔的孩子!」

  西薄雨冷哼一聲:「Alpha這個物種黃成什麼樣了,你這話有說服力嗎。」

  江月狡辯:「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西薄雨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你出淤泥而不染?那我寧願相信大染缸能染出一條白綾。」

  江月正要挽尊,西薄雨看她一眼,語氣涼颼颼的,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你敢亮出你終端裡的收藏夾嗎?」

  江月啞火了,結結巴巴:「啊這…….」

  西薄雨搖頭往前走,森林裡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月立刻轉移話題:「他們到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49天了,49天了,我們還能趕上學校的期末考試嗎?」

  她的語氣悲傷起來:「先考一次,能過一門是一門,我覺得機甲實操我還是能拿個優秀的。」

  話音剛落,四個全副武裝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全是熟悉的面孔,相睢的哥哥相柳、江森的女神葉淺少校、金髮燦爛聖潔如天使的陸更、還有衣衫襤褸的相睢。

  一隻透明的大老虎走在四人前面,是熟悉的帥氣大老虎。

  「相柳少將好,葉淺少校好,陸更少校好!」

  她看著站在一旁的相睢,伸出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大肌。

  相睢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Alpha和Alpha之間的擁抱有些感人。

  因為這個群體本並不擅長表達感情,他們崇尚絕對的理性。

  一隻小老虎趴在肩膀上,用鼻尖嗅江月的腦門,它的鼻尖有點濕潤,還有點涼,眼睛圓溜溜的,身後的尾巴搖來搖去,看到這麼小的老虎,江月的心都要化了。

  嗅完江月的腦門,它用鼻尖蹭了蹭江月的鼻尖,這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抱了一會後相睢鬆開手,拍了拍江月的肩膀,江月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她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看向小老虎,避免讓自己的笑容過於變態。

  「我能抱抱它嗎?」

  相睢笑了:「當然可以。」

  江月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小老虎,小老虎很淘氣,從江月懷裡爬到她的肩膀上一躍而下,跳到了大老虎的身上,趴在大老虎的腦袋上東張西望。

  江月一個控制不住,爪子就放在了大老虎的腦袋上面。

  和小型貓科動物不一樣,老虎毛並不是柔軟蓬鬆的,它們緊實細密,摸上去還有點紮手,這種紮實的手感,喜愛擼貓的人摸上去會感到特別滿足。

  相柳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一雙黑眸靜靜的看過來。

  真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男神級別的人物啊!

  對上他漆黑的雙眸,江月擼著大貓腦袋的爪子一僵,立刻把手放下來背在身後,表情虛的厲害。

  「沒關係,我的精神體很喜歡你。」

  相柳看著江月,拍了拍老虎的脊背,大老虎把腦袋拱到江月手裡,發出一聲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低吼。

  江月都快樂開花了,陸更抱著手臂憤憤不平:「什麼嘛,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貓科動物。」

  他腦袋上的透明光圈悄悄歪了下去,陸更立刻伸手把它扶正。

  見到陸更,江月特別開心的說道:「陸更少校,您頭頂光圈的樣子特別像一個天使。」

  陸更往她腰間的草裙上瞟了一眼:「日子都過成這樣了嘴還這麼甜,你看你,都快成原始人了!」

  葉淺長髮及腰,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他們,眼神隱晦的看了一眼站在江月身旁的西薄雨。

  人一多,西薄雨就不愛說話。

  面前的四個軍人戰力屬於第一梯隊,一起出動去森林裡找人未免大材小用。

  江月心裡還是很有B數的,她也隱晦的看了一眼西薄雨。

  陸更笑著說道:「人也找到了,大家都沒事,我們往回走吧,我可是帶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呢,有兩大袋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江月的嘴裡開始分泌出大量的唾液,一行人往回走。

  小島上的無形細絲越來越密集,相睢召喚出精神體的時間比江月預估中的早了好幾天,看來這一次無法全部吞食那團精神能量了。

  不知道軍部的人要怎麼處理這株鳳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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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大二 第九十章 孤島求生(八)

  黎明之時,倚在樹幹上睡覺的江月睜開眼。

  一道銀色的流光劃過天際,飛行器高速行駛時發出的嗡嗡聲被江月的雙耳迅速捕捉。

  銀灰色的飛行器懸浮在小島上空,江月知道,相睢成功了。

  果然適當的壓力有助於激發生物的潛能,江月甩了一下頭髮,心中暗自得意。

  她得意的表情還沒有在臉上消失,一股涼颼颼的風突然吹進了她破破爛爛的三角大褲衩裡。

  藍色的碎花布料在風中搖曳,雞和蛋也涼颼颼的,讓她得意的表情倏地凝固在臉上。

  穿這樣出去見人似乎不太好,雖說大家都是Alpha,可是這樣也真的不太好,作為一個智人,多少要有點羞恥心。

  江月尋尋覓覓,終於摘了一些嫩樹枝,可是當她想將嫩樹枝編成草裙的時候,她才發現一件要命的事情。

  那就是她壓根不會編什麼草裙,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女怎麼能會這樣的手藝啊。

  真是失策啊!

  江月拿著一堆樹枝無語凝噎,她充滿滄桑地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想點別的辦法時,森林裡突然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一股淡淡的冰雪玫瑰味信息素朝著她飄來,讓江月忍不住心神一蕩,十分陶醉地眯起了眼睛。

  西薄雨撥開樹枝走到江月面前,他的信息素非常的冷,江月的信息素更冷,吸一口連血液都能凍住。

  大家的腺體貼早就脫落了,沒有腺體貼阻隔信息素,大家的信息素多多少少會往外溢出。

  對他而言找到江月非常容易,只要順著空氣中那一縷極其寒冷的氣息一直往前走,就能十分輕鬆的找到這個看著很冷聞起來也很冷的女Alpha。

  這樣的信息素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瑰麗奇幻的聯想。

  比如屹立在雪山之巔用冰雪鑄成的古老宮殿。

  比如無邊無際的雪林之中瑰麗而剔透的冰花。

  比如寂靜無聲的雪原之中突然席捲而至的風雪。

  西薄雨再一次撥開擋住路的枝葉,巨樹之下,黎明的微光穿透密林的枝葉灑下來,斑駁的樹影中,她看到拿著一堆樹枝圍在腰間比比劃劃的女Alpha。

  灰色長髮散亂如鳥窩,如同龍捲風過境把她的頭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吹了一百八十多遍才達成的這個鬼斧神工的驚人效果。

  上身的白色工字背心已經變成了土灰色,一些綠色的橫七豎八的印子為這件土灰色背心增添了一抹充滿廢土朋克和超現實主義抽象派的藝術氣息。

  下半身的藍色碎花三角大褲衩更是極其吸睛,它那局促的布料包裹著某個一點也不局促的部位,褲衩兩邊的長短還不一樣,左腿切口整齊一看就知道經過了某個人的精心裁剪,右腿的褲衩邊垂下了道道流蘇,看上去很是隨意。

  她手中拿著一捧枝條更是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讓人想起了那個茹毛飲血的時代,讓人想起了人類起源和進化之路,又讓人懷疑處在極端環境之中是否會讓智人出現返祖現象。

  鼻腔裡的信息素是那樣的神秘寒冷,宛如萬年雪山那高聳入雲的山巔上一捧萬年不化的積雪。

  再看看拿著一堆枝條圍在腰間比比劃劃的女Alpha…….

  什麼高大上的詞匯和景象都幻滅了。

  天吶,為什麼有人可以分裂到這種地步!

  西薄雨的神色有些恍惚,女Alpha抬起頭看他,一雙陰冷又暴虐的灰色眼睛綻放出欣喜的光芒。

  她高高舉起枝條,扯著嗓子喊道:「西薄雨,你會編草裙嗎,這風一直往我的褲襠裡灌,把我的雞和蛋吹得涼颼颼的。」

  西薄雨:「……」

  江月捧著枝條往他身前遞了遞。

  西薄雨沒有動,江月又捧著枝條往他身邊遞了遞,眼神殷切,滿含期盼。

  西薄雨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如果他有罪,請用法律制裁他,而不是站在森林裡又在此時此刻遇到一個讓他編條草裙遮蛋的Alpha!

  他的太陽穴有些抽痛,看著衣衫襤褸的Alpha,他本能的想要調頭走掉,可是念在這麼多天被她照顧的份上,他終於還是心軟了一瞬間。

  他面無表情的接過女Alpha手裡的枝條,回想起曾經看過的野外求生的知識,其中就有一期在專門講求生者在野外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時如何用枝條編織草裙保護重點部位。

  萬萬沒想到會在今天用上。

  西薄雨的記憶力很好,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回想起編織手法後就蹲在地上給女Alpha編草裙。

  女Alpha看起來粗枝大葉粗糙得不能再粗糙,可是摘的枝條都特別柔軟。

  還挺會生活的。

  江月蹲在他旁邊催他,聲音緊張兮兮的:「西薄雨,你快點啊,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了,這些人來林子裡找我們了,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你快點快點,我不想這樣出去見人,我江月還是要臉的!」

  其實多一條草裙也沒太多用處,西薄雨忍了忍,不忍心打擊她的自尊心,一邊加快速度編草裙一邊說道:「你把頭髮整理一下,像個瘋子A。」

  江月一個機靈,迅速整齊她亂糟糟的頭髮。

  「哎呀呀,我的髮繩丟了,從褲衩上扯下來綁頭髮的布條也丟了,唉,我不該梳長頭髮的,這也太難打理了吧我的天啊!」

  她一邊神經兮兮的嘟嘟嚷嚷,一邊齜牙咧嘴地扯著頭髮。

  當西薄雨手裡的草裙完工之後,江月的頭髮終於理順了,她從褲衩邊那裡撕下一塊藍色碎花小布條,把一頭灰色的長髮紮成了一束高馬尾。

  西薄雨大惑不解:「你不能撕你的背心嗎?」

  江月把草裙圍在身上:「再撕就要露肚臍了!」

  西薄雨更加不理解:「露肚臍怎麼了,你一個Alpha還怕露肚臍?」

  江月不假思索的說道:「那怎麼行,露肚臍會著涼的,風灌進肚臍裡會宮寒。」

  西薄雨露出一個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指著江月的肚子:「你,宮寒?」

  江月猛然抬眼,一臉呆滯。

  西薄雨無語,轉身往回走。

  森林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月用她的聽力判斷出有四個強大的Alpha正在往這裡趕來。

  她繫好草裙,特別憂傷的跟在西薄雨後面往前走。

  不知道西薄雨在心裡怎麼想她,不會把她想成一個變態吧?

  不會吧!不會吧!

  她扭扭捏捏地拽住了西薄雨的衣角,湊過去小聲問道:「你不會把我想成一個變態吧?」

  西薄雨看她一眼,淡淡說道:「這還用想?」

  江月舉起三根手指對月發誓:「我跟你講哦,我可是很純潔很純潔的孩子!」

  西薄雨冷哼一聲:「Alpha這個物種黃成什麼樣了,你這話有說服力嗎。」

  江月狡辯:「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西薄雨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你出淤泥而不染?那我寧願相信大染缸能染出一條白綾。」

  江月正要挽尊,西薄雨看她一眼,語氣涼颼颼的,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你敢亮出你終端裡的收藏夾嗎?」

  江月啞火了,結結巴巴:「啊這…….」

  西薄雨搖頭往前走,森林裡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江月立刻轉移話題:「他們到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49天了,49天了,我們還能趕上學校的期末考試嗎?」

  她的語氣悲傷起來:「先考一次,能過一門是一門,我覺得機甲實操我還是能拿個優秀的。」

  話音剛落,四個全副武裝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全是熟悉的面孔,相睢的哥哥相柳、江森的女神葉淺少校、金髮燦爛聖潔如天使的陸更、還有衣衫襤褸的相睢。

  一隻透明的大老虎走在四人前面,是熟悉的帥氣大老虎。

  「相柳少將好,葉淺少校好,陸更少校好!」

  她看著站在一旁的相睢,伸出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大肌。

  相睢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Alpha和Alpha之間的擁抱有些感人。

  因為這個群體本並不擅長表達感情,他們崇尚絕對的理性。

  一隻小老虎趴在肩膀上,用鼻尖嗅江月的腦門,它的鼻尖有點濕潤,還有點涼,眼睛圓溜溜的,身後的尾巴搖來搖去,看到這麼小的老虎,江月的心都要化了。

  嗅完江月的腦門,它用鼻尖蹭了蹭江月的鼻尖,這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抱了一會後相睢鬆開手,拍了拍江月的肩膀,江月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她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看向小老虎,避免讓自己的笑容過於變態。

  「我能抱抱它嗎?」

  相睢笑了:「當然可以。」

  江月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小老虎,小老虎很淘氣,從江月懷裡爬到她的肩膀上一躍而下,跳到了大老虎的身上,趴在大老虎的腦袋上東張西望。

  江月一個控制不住,爪子就放在了大老虎的腦袋上面。

  和小型貓科動物不一樣,老虎毛並不是柔軟蓬鬆的,它們緊實細密,摸上去還有點紮手,這種紮實的手感,喜愛擼貓的人摸上去會感到特別滿足。

  相柳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一雙黑眸靜靜的看過來。

  真是一個安靜的美男子,男神級別的人物啊!

  對上他漆黑的雙眸,江月擼著大貓腦袋的爪子一僵,立刻把手放下來背在身後,表情虛的厲害。

  「沒關係,我的精神體很喜歡你。」

  相柳看著江月,拍了拍老虎的脊背,大老虎把腦袋拱到江月手裡,發出一聲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低吼。

  江月都快樂開花了,陸更抱著手臂憤憤不平:「什麼嘛,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貓科動物。」

  他腦袋上的透明光圈悄悄歪了下去,陸更立刻伸手把它扶正。

  見到陸更,江月特別開心的說道:「陸更少校,您頭頂光圈的樣子特別像一個天使。」

  陸更往她腰間的草裙上瞟了一眼:「日子都過成這樣了嘴還這麼甜,你看你,都快成原始人了!」

  葉淺長髮及腰,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他們,眼神隱晦的看了一眼站在江月身旁的西薄雨。

  人一多,西薄雨就不愛說話。

  面前的四個軍人戰力屬於第一梯隊,一起出動去森林裡找人未免大材小用。

  江月心裡還是很有B數的,她也隱晦的看了一眼西薄雨。

  陸更笑著說道:「人也找到了,大家都沒事,我們往回走吧,我可是帶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呢,有兩大袋霸王旋風純肉烤腸。」

  江月的嘴裡開始分泌出大量的唾液,一行人往回走。

  小島上的無形細絲越來越密集,相睢召喚出精神體的時間比江月預估中的早了好幾天,看來這一次無法全部吞食那團精神能量了。

  不知道軍部的人要怎麼處理這株鳳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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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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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2:01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一章 孤島求生(九)

  島上的異常自然被相柳等人發現,這些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強者中的強者,海中的白色巨樹和樹冠中心孕育的精神能量根本瞞不過他們的感知。

  穿著潛水服下海之後,九頭蛇小隊的軍人們一臉凝重的上岸了。

  江月的幾個室友因為好奇也穿上潛水服下了一次海,江月也佯裝好奇,穿上潛水服和他們一起下了海。

  回來後室友們一個個神情恍惚,好半天都沒緩過神。

  江月混入其中,也裝作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她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不應該來軍校,去娛樂圈混一混說不定能闖出一片新的天地。

  海島上搭建的帳篷中,2708寢室的人圍著折疊小圓桌坐在一起,討論海中的鳳凰木和突然消失的僧帽水母。

  相睢說道:「僧帽水母在水瓶星泛濫那麼多年了,怎麼突然一死死一片呢?」

  「而且我哥說了,僧帽水母的死亡分析圖是輻射式的,輻射中心就是咱們這個小海島。」

  江月心虛地喝了一口檸檬紅茶,江森端著茶杯說道:「聯邦這麼多精英都拿僧帽水母沒有辦法,現在它們突然死了,難道是在海裡遇到了更厲害的東西?」

  西薄雨說道:「蟲族的生命形態和我們不一樣,用精神力摧毀它們的腦域是最有效的攻擊方式,很難想像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像輻射一樣毀掉僧帽水母的腦域,讓僧帽水母大批死去。」

  相睢說道:「無論是什麼東西,最最最最讓人想不通的一點是它的威力並沒有發生衰減,反而呈幾何倍數遞增。」

  庫里突然放下茶杯,說道:「你們玩過瘟疫公司嗎?」

  眾人一頭霧水,白望看著他:「除了你和江月之外,我們四個都不怎麼玩游戲啊。」

  庫里說道:「那我就長話短說,我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在一座城市裡投放了喪屍病毒,瘟疫就以那座城市為中心呈輻射狀向四周蔓延,感染人數越多,威力就越大,最後整個人類都滅絕了。」

  相睢:「這倒是打開了新思路啊。」

  江月喝了一口檸檬紅茶壓壓驚,手心已經往外冒汗。

  庫里能想到的事情軍部的人肯定也會想到,江月不得不承認她用眼球感染僧帽水母這一舉動實在是欠缺考慮,有些急躁了。

  被困在孤島上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又面對無形細絲的威脅,求生的欲望變得無比強烈,江月確實沒有沉住氣。

  檸檬紅茶在舌尖留下一抹苦澀的味道,江月靜靜聽著,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多說多錯,最好什麼都不說。

  江森又伸手拿了一個茶包,他挑揀了一陣拿出一個茴香味的茶包放在杯子裡,拿起水壺往杯子裡倒上熱水。

  江月的茶杯已經空了,江森拿著水壺問道:「江月你續水嗎?」

  江月回過神,把茶杯遞了過去,江森一邊往杯子倒水一邊說道:「被海底那顆巨樹嚇傻啦,怎麼感覺你恍恍惚惚的?」

  白望也看向江月:「是啊,江月從海裡回來之後就顯得特別沉默。」

  他們倆個這麼一說,其他幾個室友們也看向江月,江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開口說道:「確實有點嚇到了,你們能談笑風生是你們心理素質好,我剛來學校的時候心理測評可是不過關的。」

  相睢偷瞄了一眼江月,給她遞了個眼色。

  江月知道相睢眼神裡的含義,這種白色巨樹他們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第一次看到鳳凰木是在基地那個深淵巨坑裡,當時整個聯邦都對那團精神力束手無策。

  江森往她的茶杯裡續滿水,給她拿了一個新的茶包。

  「淺姐的臉色也不太好,可能對於你們這些能將精神力具象化的人而言,這個異變種孕育的精神能量對你們造成的衝擊太大了,一時半會很難緩過來,相柳少將不也一直皺著眉嗎。」

  「他哥哥一直都皺著眉,我都沒見他笑過。」庫里說道。

  相睢說道:「他太累了,操心的事情太多,換成誰也笑不出來。」

  他拿過茶包盒挑挑揀揀,繼續說道:「你們沒發現軍銜越高的人臉上的笑容就越少嗎,我哥哥小時候雖然也很悶,但他還是很愛笑的,還和我一起捉弄我爸,往他的飯裡偷偷放芥末。」

  「你爸沒揍你?」江森問道。

  「那沒有,我爸知道飯裡有芥末,他的鼻子就跟警犬一樣怎麼會嗅不出來嘛,就是想哄我哥開心。」

  相睢拄著下巴說道:「後來我哥軍校畢業之後去了軍部,軍銜越來越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他本來就不是陸更少校那種性格外向的人。」

  白望深有同感:「那倒是,我爸談生意的時候也是愁眉緊鎖,長大之後就越來越難快樂了。」

  江森也有點悲觀:「都是這樣吧,咱們寢室裡肯定有人去軍部,到時候面對的都是關乎人類存亡的大事,誰能像陸更少校一樣天天搞黃色啊。」

  「最近發生的事情也確實很多,好像開了加速模式似的,常常給我一種失控的感覺,特別是我在海裡看到那顆白色巨樹時,這種感覺從來沒有如此真切過,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庫里說完後又打了一個哆嗦。

  江月默默看著他們,想起了垃圾星裡的白晶礦。

  張三說過,鳳凰木是不會徹底死去的,那就說明白晶礦裡的白晶會在某一時刻復活。

  這樣一算,光是垃圾星就有兩顆鳳凰木。

  如果其他的星球也有白晶礦呢?

  江月不敢細想,她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把茶杯放在圓桌上時,相睢突然說道:「江月,你想擼大貓嗎,我感覺我哥的精神體就在附近。」

  江月一愣,眨了一下眼睛後迅速說道:「啊,真的嗎,那咱們走吧。」

  她起身和相睢走出了帳篷。

  室友們坐在圓桌前面面相覷,江森說道:「他們倆搞什麼啊,怎麼神神秘秘的?」

  西薄雨說道:「應該有事情要談吧。」

  江月和相睢出了帳篷後一路往森林裡走去,走到足夠遠的地方,兩人在一顆十幾米高的巨樹下面停下了。

  相睢倚著樹幹說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江月指了指自己:「我?」

  她搖頭,慢吞吞地說道:「我能有什麼想法,七顆星星的生死存亡和我這種小人物有什麼關係?」

  相睢瞅了瞅她,突然說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有沒有邪眼?」

  江月皺眉:「邪眼?那是什麼玩意?」

  「就是你當初在我屁股裡發現的紅色眼球!」相睢沒好氣的說道。

  「那玩意叫邪眼?」

  江月雙手叉腰:「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要是我身上有那玩意,我現在還能站在這和你說話嗎?」

  「再說了,軍部的檢查我一項都沒落下,我身上怎麼可能有那玩意兒?」

  江月臉不紅氣不喘,鎮定自若地說道:「可能是這棵異變種身上的,你們不也是在巨坑裡感染的嗎?」

  相睢說道:「其實我召喚不出精神體我哥他們也會找到這裡,你知道為什麼嘛?」

  江月看了看他,說道:「我知道,如果僧帽水母以這個小島為中心呈幾何倍數死亡,水瓶星上空的衛星會捕捉到海域的變化。」

  這也是她當初下定決心使用眼球感染僧帽水母的原因之一。

  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許從宋陽那裡開始,她就注定無法全心全意的相信任何人。

  她以前只用眼球做過兩次小實驗,不知道眼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在她的設想裡,萬一僧帽水母感染的速度很慢,那海域的變化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被衛星注意到。

  而島上的狀況無法預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也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兩隻眼球的身上。

  相睢是第二重保險。

  只是她嚴重低估了眼球的威力。

  相睢目光如炬,江月絲毫不避諱他的目光,學著西薄雨那樣淡然的語氣說道:「你懷疑我,我還懷疑你呢,誰知道你身體裡的眼球有沒有弄乾淨,萬一再長出來呢?」

  江月攤手:「反正我身體裡沒有,你們要是懷疑我,我隨時可以去基地接受檢查。」

  相睢愣住了,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你別這麼咄咄逼人行嗎,好像一隻刺蝟,全身的刺都豎起來了。」

  他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特別疑惑不解的看著江月:「再說了,你這麼抗拒幹嘛,如果你這麼牛逼,你去了軍部直接少校起步,無盡的鮮花和掌聲會淹沒你的。」

  江月搖搖頭:「相睢,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你那種崇高而遠大的理想,我只是一個非常平凡的人,我不需要鮮花,更不需要掌聲,我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了。」

  相睢瞪大眼睛,喃喃說道:「你這樣的人我也不是沒見過,可是你都讀了軍校了,天天要死要活的學這個學那個,期末考試一邊復習一邊吸氧,經常蹲在走廊裡看圖紙看到半夜兩點,結果你現在說只想活得舒服,你不覺得自己有點矛盾嗎?」

  江月:「…….」

  啊這,好像也是啊……

  江月一時間啞口無言,憋了好半天終於開口說道:「現在這麼累,是為了以後能有更好的生活。」

  相睢注視著她的眼睛,指了指自己:「那你覺得我的生活不好嗎?」

  江月說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甩了一下頭髮,淡淡說道:「你要是覺得好,那就是好,你要覺得不好,那就是不好,誰又能給誰的生活下定義呢。」

  相睢嘴巴微張,看樣子他很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到底該說點什麼。

  兩人僵持了一會,相睢嘆氣:「江月,我發現了,你是一個沒有信念的人。」

  江月抬腳往回走:「好好活著,盡量活得舒服就是我唯一的信念。」

  她的身影消失在蔥鬱的枝條中,相睢倚著樹幹發呆,直到一隻巨大的老虎頭出現在他的頭頂,用厚實的肉墊輕輕拍了拍他的腦殼。

  「哥?」

  相睢抬頭,他哥的老虎正掛在樹幹上,再一抬頭,相睢看到了一雙黑色的軍靴,一隻修長而蒼白的手撥開枝條,露出一張俊美的臉孔。

  相睢失聲說道:「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相柳說道:「我一直在這裡的。」

  話音剛落,另一旁的枝條也被一隻修長又白皙的手掌撥開了,金色的頭髮燦爛的要命,彷彿被天堂的聖光籠罩著。

  陸更那張聖潔的臉龐探出枝條,腦袋上的光圈懸浮在他的頭頂,笑嘻嘻地說道:「哎呀,不小心聽見了小朋友們的談話,這可怎麼辦呢?」

  相睢黑臉,憤怒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呢?你們就是故意的!」

  陸更一臉無所謂:「你認為是故意的我能怎麼樣,你覺得我是故意的,那我就是故意的,你覺得我不是故意的,那我就不是故意的。」

  他仰天長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相睢快要氣死了。

  相柳坐在樹上說道:「小睢,我們不是故意的。」

  相睢的氣頓時消了一半,吼道:「那你倆鬼鬼祟祟坐在樹上幹什麼?」

  相睢握住一根枝條做緩衝從樹干上跳了下來,在空中蕩了一下後他鬆開枝條,像隻大鳥一樣輕盈落地。

  相睢氣呼呼地看著他,相柳無奈的伸出一隻手,掌心緩緩張開,一隻紅色的眼球正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裡。

  是邪眼的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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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2:16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二章 孤島求生(十)

  看到相柳掌心中的東西,相睢頓時後退一步,驚駭地看著相柳:「哥,你怎麼會有這玩意?」

  陸更拽著一根樹枝從樹上蕩下來,姿態優美的落地,笑嘻嘻地對相睢說道:「不是你哥有這玩意,你應該問為什麼這株大樹上有這玩意,這東西可了不得啊。」

  他張開手掌,一隻紅色的眼球躺在他的手心裡。

  這隻眼球和相睢見過的那些一樣,質感像一個紅色的半透明果凍,中心有一個半透明的乳白色瞳孔。

  相睢對這玩意的印象相當的深刻,其實屁股上長了一顆眼球這種事讓人印象不深刻也比較難,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是這個人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

  回想起被江月扒光按在茶几上的情景,相睢對這玩意的心理陰影面積更大了。

  他仰頭看了看樹,臉上有點怵,指著樹幹問道:「這樹上不會還有吧?」

  相柳說道:「這株樹上只發現兩顆眼球,其他樹木不知道,我們需要把整個樹林仔細檢查一遍。」

  陸更把他的金色長髮撥到一旁,從兜裡掏出一個冷凍盒,把手心裡的眼球放在裡面,仰著頭看著林中遮天蔽日的蔥鬱枝條說道:「工程量有點大,這裡十幾米高的巨樹比比皆是,每一根枝條都有可能長著這玩意,即使用微型機器人檢查也需要一段時間。」

  他又轉頭看向相睢,眼神充滿同情:「我可憐的孩子們喲,你們又得在小島上多待幾天了。」

  相睢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抱著手臂說道:「這麼多天都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

  說完之後,他表情凶凶的看著相柳和陸更:「你們別岔開話題,就算你們一直在樹上,看見我跟江月過來了為什麼不打斷我們?」

  陸更雙手叉腰,呵了一聲,非常的理直氣壯:「當然是因為你問江月的問題我們也想知道啊!我們軍部做事向來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你要生氣我也沒辦法,大不了和我打一架嘍!」

  相睢的雙眸裡都快噴火了,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陸更估計死了八百多次了。

  陸更扶正腦袋上的光圈,表情特別欠:「你知道的,被流放垃圾星那件事導致江月對軍部的人比較抵觸,我們如果貿然詢問,她的反應說不定更激烈。」

  相睢說道:「那也不是她的錯,本來就是你們軍部不做人。」

  陸更笑了一聲:「你說得對,她確實狠狠給了軍部一耳光,這個翻身仗打得多漂亮啊。」

  「你們自己去問江月好了,別指望我會幫你們,我現在還不是軍部的人。」相睢板著那張酷哥臉,黑著臉走出了森林。

  他身影消失後,陸更打趣道:「你這弟弟脾氣還挺大的,也挺講義氣的。」

  他微微歪著頭,看著相睢:「那江月怎麼辦,總不能再一次對她使用精神攝取吧。」

  他比了一個誇張的手勢:「我敢打賭,如果再對她使用一次精神攝取,她對軍部的印象絕對會差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相柳沉默了一會後開口說道:「葉淺和她的關係似乎很不錯?」

  陸更:「葉淺和她的關係確實不錯,但是葉淺的性格你也知道,一個重度社恐,你讓她去問江月關於邪眼的事情?」

  「你不太了解江月,別人去或許會讓江月感到抵觸,但葉淺一定不會。」

  陸更眨眨眼:「為什麼啊?」

  相柳說道:「因為葉淺社恐。」

  陸更:???

  *

  江月回到帳篷時有點心神不寧,她坐在圓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茶包盒裡挑揀一陣後拿了一個玫瑰味的茶包。

  江森看了一眼帳篷的門簾,問道:「相睢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看江月臉色不太好,他頓了頓,說道:「你們不會吵架了吧?」

  江月喝了一口茶,耷拉著眼皮說道:「也不算吵架,只是在某個問題上出了一點分歧。」

  相睢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我說她沒有信念,她不高興了。」

  江月哼了一聲:「我可沒有不高興,你別瞎說啊。」

  午飯時間到,江月一氣之下嚼碎了好多蜜汁雞翅,吃飽喝足後心情非常美好,那種揮之不去的沉悶感覺終於消失了。

  吃完飯後她坐在折疊椅上挨著西薄雨看書,西薄雨的腺體上貼著天藍色的腺體貼,冰雪玫瑰味的信息素變得很淡很淡,需要離的很近才能捕捉到。

  江月覺得自己有點變態,雖然她是個骨灰級香水愛好者,對西薄雨也一直沒有其他的心思,但對一個Alpha的信息素這麼垂涎還是有點過於變態了。

  可是西薄雨的信息素忽然變得這麼淡,讓她感覺非常不習慣,甚至有點不舒服。

  也說不上哪裡不舒服,就是離了西薄雨那冰冷的信息素,她心頭的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喉嚨乾渴,心頭燥熱,還有點煩躁不安。

  她雙眼渙散的看著手裡的書,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江月伸手抓了一下喉嚨,明明剛喝完水,怎麼又覺得渴呢。

  她合上書走向圓桌,拿起水壺往杯子倒滿水,又拿起茶包盒翻找了一陣。

  沒有找到玫瑰味的茶包,江月有點沮喪。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揉了把臉後走出了帳篷,飛行器上應該有茶包,不如去拜托葉淺少校給她拿一盒。

  剛走出帳篷,就在不遠處見到了葉淺。

  充滿古典氣質的女神皺著眉,在帳篷前走來走去,隔著十米遠的距離江月都能感受到她的焦慮與不安。

  葉淺少校是有些社恐在身上的,江月小跑過去,沖著葉淺招手:「葉淺少校!您怎麼在這!」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看著小跑過來的江月,葉淺居然一臉惶恐,蹬蹬蹬往後退了好幾步。

  江月一個猛剎止住腳步,和葉淺隔了一米遠的距離。

  葉淺鬆了一口氣,可是一看到江月的臉,她清秀雅致的臉龐上又出現了驚慌、惶恐、不安、焦慮……等等復雜的情緒。

  葉淺是個重度社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江月已經和她混得很熟了,和葉淺的相處也非常融洽,葉淺還教過她如何提高使用精神力攻擊時的擊中率。

  江月撓了撓頭:「葉淺少校,您這是怎麼了?」

  葉淺張了張嘴,猶豫了十幾秒之後,她又把嘴閉上了,對著江月搖搖頭。

  這就是有事了,江月實在太了解葉淺的性格了!

  她對重度社恐患者表示深切的同情,心中憐愛之情油然而生,聲音非常溫柔的說道:「葉淺少校找我有事嗎?」

  葉淺有些倉皇地點了一下頭,結結巴巴的說道:「需要……調查……邪眼的事情。」

  江月頓悟,看著葉淺臉色通紅的模樣,她特別無語的揉了一下太陽穴,詫異地問道:「相柳少將怎麼讓您來?」

  葉淺的臉色更紅了,看起來呼吸都很困難的樣子,看得江月也有點窒息。

  好想摸摸可憐的社恐姐姐啊,相柳他們可真是不做人,居然讓社恐做這種事。

  她咳了一聲,怕嚇到葉淺少校,江月的聲音低沉又溫柔,語速緩慢的說道:「您盡管問吧,葉淺少校。」

  葉淺像是背稿子一樣,結結巴巴地說道:「基地研究了很久,終於確定那種眼球叫邪眼。」

  「邪眼是一種異常可怕的古菌種,可以穿透三級防護服,以精神能量為食物,是蟲族的天敵與剋星。」

  「邪眼最早出現在薩科瑞德星球,也就是現在的垃圾星,邪眼的出現使得蟲族幾乎被滅族,蟲族的軍隊撤走之後,薩科瑞德的人類全部死亡,智械文明的時代到來。」

  江月忍不住插話:「我知道智械文明,我們的全息技術就源自他們。」

  葉淺頓了十秒鐘,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背稿:「江月,你是一個不亞於相柳的天才,這是一個需要英雄的時代,你擁有很多隱形的特權,比如來自軍部的無底線的寬容。」

  江月笑了:「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從基地的巨坑裡出來後,我是唯一一個沒被眼球寄生的人,現在我來到這座海島上,海島周圍的僧帽水母突然大片死亡。」

  葉淺臉色漲的通紅,眼睛都是歉意,江月嘆氣:「事態緊急,您說的那東西確實很危險,你們的懷疑也不是空穴來風,我都能理解的,我願意接受基地的一切檢查,包括精神攝取。」

  葉淺的眼睛微微睜大,江月對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您別緊張了,我感覺您都快要無法呼吸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江月在地球讀大學的時候遇到過很多社恐,他們從來不輕易麻煩別人,很害怕給別人帶來困擾。

  葉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聲音變得非常虛弱,很小聲的說道:「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讓我來,我明明不擅長這種事。」

  江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因為如果你來的話,我是不會太生氣的,你不像別人那麼游刃有餘,雖然您也很厲害,但在社交方面實在是您的短處,您局促不安地站在我面前,就有一種可以被我輕鬆拿捏了的感覺,讓我覺得主動權是在我自己手裡的。」

  她叉著腰,忍不住罵了一句:「是哪個陰損玩意想出來的點子,我堵一個玫瑰茶包,一定是陸更那孫子!」

  葉淺欲言又止。

  江月微微低下頭看著她:「葉淺少校,您能幫我個忙嗎?」

  葉淺點頭:「你說。」

  「我想要一盒玫瑰味的茶包,其他的茶喝進嘴裡很澀。」

  「好的,沒問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月和葉淺揮手告別,轉身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一抬眼,一雙灰色的眼睛又變成了陰冷的豎瞳。

  眼球帶給她的安全感遠遠超過任何東西。

  除了安全感,她對兩隻眼球已經有很深很深的感情了,它們就像她的孩子一樣。

  這種貼身貼肉融入骨血的陪伴,江月不敢想像有一天她失去它們會怎麼樣。

  哪怕是稍微想一想,她就難過的想哭。

  葉淺描述中的邪眼那麼詭異危險,可是兩隻眼球那麼可愛,也沒害過人,最喜歡劃船和蕩鞦韆,吃個大老鼠都能高興半天。

  不能把它們交出去。

  以不變應萬變,一定要咬死自己身上沒有邪眼,如果真的被檢查出邪眼,她也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如果軍部的人對她使用精神攝取,如果她在那本書裡學習的知識不能讓她成功隱瞞下去。

  那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毀掉對方腦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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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2:30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三章 孤島求生(十一)

  葉淺將她和江月對話復述了一遍,面對這些朝夕相處的隊員,她說話時不慌不忙條理清晰。

  陸更說道:「葉淺,如果你沒有社恐這個毛病,你的軍銜還能往上升一升。」

  葉淺將耳畔的一縷長髮撥到腦後,特別靦腆地笑了一下。

  陸更看著相柳:「少將,我們總不能對一個十八歲的小屁孩使用精神攝取吧,說實話,雖然我不做人很久了,但是你要讓我來,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相柳說道:「邪眼事關重大,軍部不會因為她剛成年就網開一面。」

  陸更笑嘻嘻地:「相睢這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呀,他跟江月關係這麼好,江月將來進了軍部也是我們派系的人,我們總得讓這個小天才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上一次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

  相柳說道:「精神攝取她是逃不過的,軍部出於這層考慮,也許會讓兩個人對她同時使用精神攝取,來保證攝取結果的公正性。」

  陸更忍不住說道:「萬一江月身上沒有邪眼寄生呢,軍部這麼做,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

  「江月是個天才,但不是一個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天才,她的成長需要時間,對於軍部而言,還是處理邪眼最重要。」

  老虎安靜的臥在他的腳邊,用虎頭蹭了蹭他的膝蓋,相柳摸了摸老虎耳朵,輕聲說道:「曾經的垃圾星是一個比貝塔星還要美麗繁榮的星球,誰也不想讓自己的星球變得像垃圾星一樣。」

  他起身走到飛行器的舷窗前,看著遠處那一片蔥鬱的森林。

  「你們嗅到死亡的氣息了麼,這些樹木正在死去。」

  *

  小島上的森林拉起了紅色隔離帶,上面用黃色的字體寫著此地危險,禁止出沒的字樣。

  江月站在森林外圍,看著樹幹上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眼球。

  不過一夜的時間,紅色的眼球已經出現在整個森林之中,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紅色的眼睛。

  相睢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連續說了好幾聲臥槽,最後也用臥槽總結了一下他現在的心情:「哎喲我這心裡臥槽臥槽的!」

  江森說道:「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邪眼,這也太掉san了吧,整個森林都是紅色的眼睛,想像一下,走進森林裡,無數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朝著你看過來。」

  他立即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繼續腦補,庫里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相當惋惜:「就是軍部不讓我們用終端照相,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要保密,可是我心裡還是癢的厲害。」

  白望站在一旁彎腰嘔吐,江森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無奈道:「你說你啊,都跟你說了密恐患者不要來,你非要過來,現在好了吧。」

  「嘔……yue……我哪知道……嘔……這麼密集啊……嘔……」

  江月用胳膊懟了一下身邊的西薄雨,小聲說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西薄雨看著森林裡無處不在的紅色眼球,語氣帶著憂慮:「這些都是邪眼的孢子,當務之急是找到真正的邪眼在哪裡。」

  相睢在一旁說道:「我哥說了,邪眼有自己的意識,它們的智商可以媲美七八歲的小孩子,說不定還要更聰明一點,而且這玩意特別邪性,藏匿的本領相當一流,可以完美的隱匿在動物體和人體之中,所以找到真正的邪眼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做賊心虛,江月總覺得相睢這話意有所指,有一部分是說給她聽的。

  真正的邪眼就在江月的身體裡,她和邪眼已經變得密不可分。

  當初下基地的時候只有她身上沒有檢測出邪眼的孢子,既然邪眼可以完美隱匿在動物體和人體之中,那他們的懷疑也是理所應當的。

  一旁的白望還在吐,江森特別無奈的說道:「真是拿他沒撤,我先把他送回帳篷,一會再過來。」

  「白望跟條死狗似的,你一個人整不動,我幫你。」庫里小跑著跟過去。

  西薄雨看了一眼江月和相睢,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給自己找一個離開的借口。

  「白望吐的很嚴重,小島天氣這麼熱,脫水就不好了,我去看看。」他淡淡的說完,轉身走了。

  這裡只剩下江月和相睢了,沉默在寂靜中蔓延,兩人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過了一會相睢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道:「江月,你明白了麼,就是這麼回事。」

  江月心中的戾氣也消失了一大半,邪眼在她身上,林子中的孢子是邪眼弄出來的,算起來還是她管教不力,讓兩隻眼球闖了禍。

  她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軍部打算怎麼消滅這些邪眼的孢子呢?」

  「使用精神攻擊摧毀孢子的腦域,這些孢子就會自動死亡了。」

  「那怎麼摧毀真正的邪眼呢?」

  「暫時還不知道。」相睢說道。

  他轉過身,一隻手搭在江月的肩膀上,神色非常誠懇的說道:「我覺得你可以跟我哥好好談一談,你的事情對於軍部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隨著軍部對邪眼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你沒有被孢子寄生的事情就越來越不合常理。」

  「基地並不是鐵板一塊,肯定有其他人想要對你使用精神攝取。」

  江月笑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經把我看作你們相家一派的人?」

  相睢撓了撓後腦勺,臉色有點尷尬:「也可以這麼說吧,畢竟我們關係挺和諧的,你要是不願意,咱倆也可以假裝決裂,回到軍校後大幹一場,就說我搶了你看上的Omega,從此我們反目成仇,兄弟再也沒得做了!」

  江月露出一個苦笑,要是真有相睢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又是一夜過去了。

  清晨時,江月掀開帳篷門簾走了出去。她再一次來到森林面前,發現許多樹木的葉子變黃了。

  無數紅色的眼球寄生在這些樹木的枝幹上面,汲取著它們的營養,林子外圍出現了很多死去的動物,兩隻灰色的兔子依偎在樹幹底下,身體已經僵硬了。

  江月繞著林子的邊緣往前走,她看到一棵枯死的樹木,上面全是邪眼的孢子。

  江月認得這棵樹,因為這棵樹附近有許多蘑菇,所以她在樹幹上劃了一個三角形的記號,還從自己的藍色碎花大褲衩上扯下了一塊布條繫在了它的樹枝上當做標記。

  她在一根乾枯的枝條上看到了那一塊已經褪了色的藍色碎花布條。

  江月有些怔忪,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塊布條,乾枯的枝條突然斷裂,咔嚓一聲掉落在她的手上。

  她握住枝條,輕輕說道:「對不起。」

  江月又沿著林子走了一段路,枯死的樹木有很多,邪眼的孢子遍布森林,所有樹木都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鳥獸蟲蟻的聲音消失了,整片森林像一座寂靜的墳墓。

  江月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再次走過一棵枯樹時,一隻透明的老虎從林子中走了出來。

  它透明的爪子踩過地上厚厚的枯葉,朝著江月走了過來,江月伸手摸了摸老虎的腦袋。

  身後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這是相柳的腳步聲,江月已經很熟悉了,他的腳步和貓科動物一樣輕,走路基本聽不到聲音。

  江月轉過身,相柳一臉倦色的走了過來,江月說道:「相柳上將好。」

  相柳看著江月手裡的枯枝,眉毛輕輕皺了起來,對江月說道:「不要靠近這裡,這裡很危險。」

  江月扔掉手裡的枯枝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但我還是想過來看看。」

  相柳說道:「金雕的好奇心太強烈了。」

  他朝著老虎招了招手,老虎甩了一下腦袋,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江月問道:「聽相睢說精神攻擊可以殺掉這些孢子,我懂一些精神攻擊的技巧,雖然擊中率不是很高,但也可以湊合用的。」

  相柳輕輕一笑:「治標不治本,只要成熟的邪眼還在,孢子就源源不絕,殺不完的。」

  江月心中煎熬,理智告訴她或許交出眼球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情感上完全無法接受。

  沒有了眼球,她要怎麼對抗虎視眈眈的蟲族呢?

  沒有了眼球,如果再一次面臨垃圾星那種困境她又要依靠什麼逃生呢?

  退一萬步講,如果將來真的控制不住邪眼,那她寧願親手毀掉它們的是她自己。

  「那如果找到邪眼,又要怎麼摧毀它呢,孢子都這麼厲害,邪眼的一定更難摧毀吧?」

  相柳說道:「當年薩科瑞德都沒有毀掉邪眼,以現在的科技水平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邪眼這麼厲害,那你們為什麼會懷疑邪眼在我身上呢,這不合常理。」江月有些疑惑。

  「你當初沒有被孢子感染已經不合常理,就像你說的那樣,邪眼太強大,你看起來又太弱小,所以一時半會沒有人懷疑到你身上。」

  江月看著枯樹上的孢子說道:「所以僧帽水母以小島為中心呈現輻射狀死亡,才讓你們懷疑到了我身上。」

  相柳點頭:「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軍部的原則向來是這樣。」

  江月繼續說道:「可是你們就沒有想過,萬一海裡的異變種身上有邪眼呢,邪眼最早也是在基地裡的那株異變種身上發現的。」

  相柳笑了笑:「巧合太多,僧帽水母在水瓶星泛濫幾十年,你們一來這個小島,邪眼就感染僧帽水母,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你。」

  江月說道:「看來精神攝取我是逃不過了。」

  相柳說道:「為了公正起見,將會有兩個人同時對你進行精神攝取,陸更和雷茜是優秀的精神攝取者,在他們兩個面前,你過往的一切將無所遁形。」

  江月皺眉:「雷茜,姓雷?」

  相柳語氣平淡:「聯邦另一位七星上將雷蒙德,雷茜是他的孩子,她是一位五星少將,精神體是一道閃電。」

  精神攝取是逃不過去了,看來得想別的辦法才行。

  江月的眼珠轉了一圈,突然說道:「審判日期定在哪一天呢,因為上一次給我留下的心理創傷太大,我想申請一位心理醫生,我想這個要求是非常合理的吧?」

  相柳點頭:「可以,日期要在返程之後才能確定。」

  江月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對於心理醫生的人選我有一些要求,他必須非常了解精神攝取的相關知識,這樣才能給我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最好還是我比較熟悉的人,長得要賞心悅目。」

  相柳又忍不住笑了:「你直接說陸更好了。」

  江月也笑了:「確實沒有比陸更少校更合適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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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2:44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四章 孤島求生(十二)

  門上貼著一幅對稱的幾何圖案,江月推開門,陸更正躺在床上睡覺。

  他的睡姿非常狂野,金髮凌亂的鋪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被子被捲到一旁,還有一個被角被夾在他赤裸的大腿根裡。

  不知道怎麼回事,Alpha睡覺都只穿四角內褲,這個習慣真是非常的……好。

  江月雖然習慣了室友們穿著四角內褲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可是一看到其他的Alpha那明晃晃的裸體,還是覺得辣眼睛。

  屋裡的一切擺設都是對稱的,除了陸更。

  這個瘋狂追求對稱的家伙居然是屋裡最不對稱的東西。

  一個透明的光圈歪歪斜斜的懸浮在他的頭頂,很像天使的光環。

  江月已經摸過很多動物形態的精神體了,比如自己的金雕、相柳的大老虎、相睢的小老虎和盧休的太攀蛇。

  但是非動物形態的精神體她還沒摸過,葉淺的精神體倒是非動物形態的,可由於性別不同大家得避嫌,所以江月還沒有摸過葉淺的樹葉。

  江月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陸更的光圈。

  光圈緩緩旋轉起來,啪嘰一聲敲了一下陸更的腦殼。

  陸更閉著眼在床上滾了一圈,大長腿騎著被子,隨手把光圈撈在懷裡,神志不清地嘟囔:「乖啊,咱別鬧了,爸爸需要睡覺。」

  江月特別大聲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陸更抱著光圈翻了個身,用屁股對著江月,金色的內褲把兩塊肥美的臀大肌包裹在裡面,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效果。

  「是哪個冤種進了老子的房間?」

  江月閉眼,空氣中出現一圈又一圈的透明漣漪,一隻肥胖的金雕降落在陸更的床上,尖利的鳥嘴對著陸更的屁股就是一頓猛啄。

  「嗷!嗷!嗷!」

  陸更從床上一躍而起,他捂著屁股看向江月的那隻金雕,倒吸冷氣:「不是吧,我就睡個懶覺而已啊!」

  江月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陸更少校,現在已經八點了。」

  陸更隨意地甩了一下他的滿頭金髮,數根髮絲抽到江月臉上,江月太陽穴迸起青筋,很想一拳把陸更揍扁。

  陸更在小圓桌旁坐下,揉著眼睛說道:「唔,我知道,你不就是想了解精神攝取麼,其實精神攝取很簡單,就是入侵和侵佔。」

  「趁著別人精神屏障虛弱的時候入侵他的腦域,然後短暫的侵佔他的意識,讀取他的記憶。」

  「那你能保證你讀取的記憶一定是真實的嗎?」

  陸更哈哈大笑:「你在開什麼玩笑,精神攝取這方面我要是說自己第二,那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他特別驕傲的豎起一根大拇指指著自己:「在這方面我是最強的,除非對方的精神力是我的十倍以上。」

  精神力的十倍以上……

  陸更已經是第一梯隊的天才,還有誰精神力能達到他的十倍以上?

  江月問道:「如果是相柳面對你的精神攝取呢?」

  「相柳,相柳的精神力是我的兩倍左右,跟我同歸於盡還行,瞞過我的精神攝取那根本不可能。」

  那相柳的精神力和異變種的精神能量比起來孰強孰弱呢?

  怎麼也能抵得上十個相柳了,如果這些精神能量她都能如臂指揮,那豈不是比相柳還厲害?

  接下來,陸更穿著他四角內褲開始給江月講解精神攝取的原理。

  相比《金雕減肥手冊》上描寫的極其粗暴的精神攝取方法,陸更明顯更溫和謹慎一些。

  「我會把他們的痛苦減少到最低,他們醒來後會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江月猶豫了一會,慢吞吞的說道:「可是雷希對我使用精神攝取的時候的……」

  陸更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罵:「我呸,不要跟我提這個垃圾,我陸更從來不對十八歲以下的孩子使用精神攝取,雷蒙德那一派的人都是瘋子。」

  雷蒙德,七星聯邦的另一位七星上將,投降主義的擁護者。

  總之一句話,雷蒙德的理念就是「打不過就加入它們」。

  完美寄生者就是這個家伙搞出來的,雖然不人道,但確實讓軍隊的戰鬥力提高了一大截。

  相炎一派是毀滅主義擁護者,他們的理念是「同歸於盡」,打不過就摧毀腦蟲,誰也別想好過。

  這些復雜的派系鬥爭是江月很難明白的,陸更說道:「現在蟲族動作不斷,大家一致對外,雙方的矛盾緩和了很多,你這件事跟派系鬥爭沒啥關係,純粹是邪眼太危險,不然軍部也不會針對你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子。」

  江月說道:「但是我已經被當成相柳這邊的人了。」

  陸更笑笑:「這太正常了,同一個宿舍的Alpha關係都很好。」

  江月有點悶悶不樂:「可是我沒想過去軍部啊,我將來活得舒服就行了。」

  陸更笑眯眯的看著她:「那你將來想幹什麼?」

  江月說道:「去娛樂圈當個明星也行啊,我長得也不差,總會有錢賺吧。」

  陸更笑嘻嘻地說道:「我以前也這麼想的,我做過一段時間的明星,外表看著風光,其實只是上流社會的最底層,隨便有點軍銜的人就能對我吆五喝六的,最後我乖乖地滾回軍部了。」

  「你現在小,還想不明白,等你錢賺夠了,你會想要些別的東西,就像有的人庸俗的事情做多了,偶爾腦子一抽就想做點高尚的事情。」

  江月聽得有難受,陸更看她耷拉著眼睛,忍不住說道:「你也不要太害怕,我使用精神攝取不會像雷希那麼粗暴,也不用瓦解你的精神屏障,你不會感到痛苦的。」

  這根本不是痛苦不痛苦的事情,而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

  穿越、身體、異變種、金雕、邪眼、白晶、張三、潘布恩。

  這些秘密哪一個都不能暴露,自己完蛋是小事,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但是把潘布恩和張三牽扯進來就不行了。

  絕對不能連累別人。

  江月走神的時候,一隻手在江月面前晃了晃,江月猛地回過神。

  「怎麼了,想什麼呢?」

  「啊,沒什麼。」

  如果在那本書上所學的知識不能讓她瞞天過海,那她就和陸更、雷茜同歸於盡吧。

  *

  森林中的邪眼孢子被處理掉了,熊熊大火點燃了整片森林。

  飛行器開始返航,準備將相睢他們送回歷越,至於軍部怎麼處理海中的鳳凰木,這個江月他們就不知道了。

  也許依舊會通過千絲往鳳凰木裡輸入僧帽素,使鳳凰木繼續陷入深度休眠之中。

  江月躺在床上沒日沒夜的睡覺,她回憶著《金雕減肥計劃》(江月隨口起的名字)裡看到的內容,開始編造自己的記憶。

  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控制了她,他們讀取的記憶都是她的意識編造出來的,主動給他們看的。

  一部分記憶需要隱藏,一部分記憶需要編造,用編造的記憶覆蓋新的記憶,在腦中不斷重復加深印象。

  梳理自己的記憶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它細緻到你在某個時刻某個下午在某個地點吃了一碗什麼味的麵。

  一旦順序不對邏輯不對就會引起這些強者的懷疑,江月必須不斷重復這個痛苦的過程,力求做到邏輯自洽天衣無縫。

  誤差之內的模糊在允許範圍之內,江月只能在這裡鑽空子。

  編造、編造、編造……

  梳理、梳理、梳理……

  江月能感覺到她的精神力消耗的特別快。

  再一次召喚出金雕習慣性地撫摸金雕的肚子時,江月發現金雕的胖乎乎圓鼓鼓的大肚子不見了。

  那麼肥那麼圓的一個大肚子說不見就不見了。

  書上說精神體的減肥方式是量變引起質變,當量積累夠了,質變就會在某一時刻發生。

  看著體型依舊很胖,但是已經胖的不那麼過分的金雕,江月心裡竟然有一絲奇怪的欣慰。

  一個月後,飛行器回到了歷越。

  精神攝取的前一天,相柳帶江月去選擇審訊地點。

  有滿是機甲的房間,一看就是為機甲狂熱愛好者準備的。

  還有全是各種不可描述的Omega全息投影的房間,一看就是為陸更那種人準備的。

  江月很想選擇全息投影這間,但是僅存的羞恥心制止了她。

  她只好讓智能AI給她選擇,AI選擇的精神攝取的地點意外的溫馨,居然是一整間糖果屋。

  這裡的任何東西都是用糖做的,粉色的草莓硬糖地板,原木色的咖啡味糖果床,被子和床墊都是雪白的棉花糖,枕頭也是棉花糖,連屋頂都是糖塊做的。

  江月瞠目結舌地躺在了棉花糖做成的被子上,穿著天使套裝的陸更頭頂光圈,笑眯眯的問她:「你現在什麼感覺?」

  江月:「呃……有點夢幻……」

  擁有一頭淡紫色長髮的女Omega穿著淡紫色長裙走過來,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好聽:「如果你是無辜的,離開這裡之後還有一個小糖果屋掛墜做紀念品,除此之外,還有五十萬元的機械之心購物券,另附十張有效期兩年的三折優惠券。」

  江月瞪大眼睛:「五十萬元的機械之心購物券和有效期兩年的三折優惠券?」

  至少機甲維修原理課程需要用到的模型可以買齊了。

  雖然知道軍部不幹人事,但軍部是真的大方啊。

  雷茜微笑著,聲音輕柔悅耳:「當然,不要太激動,你最好保持情緒平穩。」

  陸更晃著身後的羽毛翅膀,嬉皮笑臉的說道:「營造輕鬆的氛圍也是瓦解精神屏障的有效手段,啊,我又想起了那個太陽和寒風打賭誰能讓老人最先脫掉衣服的故事。」

  江月躺在床上說道:「看你穿成這樣,我怎麼更緊張了呢,還有,這棉花糖能吃嗎?」

  陸更說道:「最好不要,因為用了不沾灰的納米材料,它只是味道和觸感很像棉花糖而已。」

  「現在躺在床上蓋好被子。」雷茜柔聲說道。

  江月躺在棉花糖做成的枕頭上,拉高了軟綿綿的棉花糖被子。

  陸更指著雷茜的臉龐說道:「看著她的臉,她眼睛的虹膜是淡紫色的,特別漂亮。」

  江月看著雷茜的眼睛,她那淡紫色的雙眸確實美麗,不知不覺就沉醉其中,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天色黑了,屋裡只亮著一盞昏黃的橘子糖小夜燈,江月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她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同樣是精神攝取,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還大?

  江月掀開被子跳下床,屋子裡的燈全部亮起,穿著天使套裝的陸更對她打了個響指。

  「非常不錯,我和雷茜少校一致認為你和邪眼沒有關係,咱們可以回去了。」

  江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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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0:23:05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五章 邪眼(一)

  「那我這是通過了?」

  陸更點頭:「當然啦,你當然通過啦,是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我就說我的精神攝取的手法是非常高超的,遠不是雷希那種三流貨色可以媲美的。」

  一旁的雷茜輕輕咳了一聲,陸更這才想起雷希一家也算是她的遠方表親,於是話鋒一轉,嘻嘻嘻地說道:「當然,雷茜少校的手法也非常高超。」

  江月的表情有些迷茫,陸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麼啦,被我們高超的手法驚呆了?」

  手法確實高超,什麼痛苦都沒有,一覺醒來一切都完事了。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8個小時,天已經黑了下去,但還是讓江月感覺不太真實。

  她喃喃說道:「確實沒想到你們這麼厲害,真的就像一場夢一樣。」

  雷茜微笑著說道:「你覺得像一場夢,可是我們一點都不輕鬆呢,讀取別人的記憶需要耗費很大的精神力,我感覺好累啊,現在好想回到我的臥室裡美美地睡上一覺。」

  陸更打了個哈欠:「我也是,這一身天使套裝穿上身倒是挺華麗,其實一點都不舒服。」

  說著,他卸下了天使的翅膀,穿著一身華麗聖潔的衣袍打了糖果屋的大門。

  走出糖果屋大門後,一位穿著軍裝的Alpha給了她一個糖果屋掛墜和機械之心的優惠券與代金券,還送她一個灰色的手提袋。

  江月把它們裝在手提袋裡,陸更說道:「你的室友們在相睢家做客,我直接送你過去吧。」

  「好的,謝謝陸更少校。」

  雷茜優雅地提起裙擺說道:「正好,我和相柳少校也有一些事情要談。」

  「那我們一起吧,坐我的車。」陸更又露出了他那迷人的微笑。

  江月坐在車後座,車子一路駛向相家的別墅,一進客廳,室友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從客廳裡傳了傳來。

  相柳穿著白襯衫和鐵灰色休閒褲坐在沙發上喝茶,相睢坐在他身邊撓著小老虎的下巴。

  江月立刻對相柳打招呼:「相柳少將好。」

  相柳點了點頭。

  江森和白望正在猜拳,庫里正在給西薄雨講一款孤島求生游戲。

  看到室友們,江月心裡那種恍惚的感覺才終於消失了一點,有種從雲端中落到了實地上的感覺,心裡突然就感覺踏實了。

  她心情復雜地坐在西薄雨旁邊,西薄雨轉頭問她:「事情還順利麼?」

  江月說道:「都挺順利的,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呢,說的熱火朝天。」

  相睢抱著小老虎走過來:「在商量一會吃什麼,是吃火鍋還是露天燒烤,你也知道,我們這地方送外賣不容易。」

  陸更笑嘻嘻看著相柳:「露天燒烤很很不錯,我們這正好有現成的材料啊。」

  相柳點點頭:「我也覺得露天燒烤很不錯,你們去準備吧,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說完之後他轉身上樓,大家開始去院子裡準備燒烤的東西。

  相睢家的院子很大,庭院一角有一株很茂盛的銀杏樹,江月端著串肉的籤子走過銀杏樹。

  一根枝條突然墜了下來,一隻紅色的眼球懸吊在樹枝末端,乳白色的瞳孔和她對視,直勾勾地看著她。

  怎麼這裡也有邪眼的孢子!

  江月手中的籤子嘩啦啦地掉了一地,相睢連忙跑過來:「江月你怎麼啦?」

  江月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那顆紅色的眼球,相睢倒吸冷氣:「臥槽,怎麼這裡也有邪眼的孢子啊!這玩意怎麼陰魂不散的?」

  他仰頭看著那顆孢子,下頜處突然多出了好多的小紅痣。

  江月伸手去摸他的下頜,相睢一把抓住她的手,疑惑地看著她:「江月你幹嘛哦你,咱們都是Alpha,你可別對我動手動腳的啊!」

  「你的下頜……」

  「我的下頜怎麼啦?」相睢伸手撓了一下他的下頜。

  他就麼一撓,一塊皮肉的突然被他撓下來了,顫顫巍巍地掛在他的指甲上。

  「臥槽,真是什麼東西啊!」相睢臉色發白,驚慌失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頜。

  他的手指摸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紅色的眼球像石榴籽一樣擠在一起,相睢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慘叫。

  「啊!!!!」

  江月徹徹底底的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呢!

  怎麼會這樣呢!!

  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她呆滯的看著跪在地上慘叫的相睢,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不遠處,其他室友們也跑了過來,江森急忙扶起地上的相睢,可是看見他下頜那一排密密麻麻的紅色眼球時,他伸出的雙臂像燙到一樣迅速縮了回去。

  他驚愕地看著看著相睢,江月絕望地看著他。

  江森嘴角也出現了一顆紅痣,不只是嘴角,他的眉心和脖頸也長出了許多顆紅痣。

  江月看向西薄雨,西薄雨的左手手背上也出現了一顆紅痣,他的耳朵後面也有一顆。

  江月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她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在這待著,我去找相柳少將。」

  話剛說完,相柳就從別墅裡衝了出來,陸更和雷茜跟在他後面小跑著。

  看到他們兩個,江月猛地愣了一下。

  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啊。

  她跟室友們住了這麼久,邪眼的孢子早不寄生晚不寄生,怎麼偏偏在她精神攝取從軍部回來後一股腦的全都寄生了?

  當初掉進基地的巨坑時,那株鳳凰木身上的邪眼多到數不清,掉進坑裡的人也才一人一個孢子,怎麼相睢突然感染這麼多?

  而且他的室友們為什麼會在相柳家呢?

  大家一直在西薄雨的套房裡玩耍,就算其他人來了相睢家裡玩,西薄雨也不會來的,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而且庫里也從來不和別人聊游戲,他說過,他和別人聊游戲的時候感覺他們像個智障,通關的速度那麼慢,他一看就來氣。

  所以……

  她真的處在現實之中嗎?

  江月大腦飛速運轉。

  為什麼陸更要把她帶到相柳家,因為這是他們雙方都非常熟悉的地方,西薄雨的套房陸更沒有去過,就算他再厲害,也沒有辦法編織一個不熟悉的地點。

  雷家與相家不和,雷茜怎麼會來相家的別墅找相柳談事情呢?

  她在游戲中得到那本書教會了她如何編製和捏造不存在的記憶,然後用虛假的記憶覆蓋真實的記憶。

  這是一種非常復雜的精神力使用技巧,軍部人才濟濟,陸更更是天才中的天才,他怎麼會不懂這種技巧呢,或許他的手段比江月想像中的更加高明。

  短短幾秒鐘,江月的腦子已經轉了好幾圈,相柳、陸更、雷茜衝過來的時候江月假裝腿軟,貼著銀杏樹的樹幹滑落下去。

  室友們完全被邪眼的孢子寄生了,只有江月完好無損。

  相柳按住相睢摳挖眼球的手,目光銳利的看向江月。

  江月開始假模假樣的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眼球。

  當然不可能有。

  室友們哀嚎不斷,江月倚著樹幹抓撓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說道:「我感覺我的身體裡也有好多的眼球,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軍校還沒有讀完呢,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一大批穿著生化服的人跑了進來,把江月的室友們全部帶走了。

  場面一時間非常混亂。

  又剩下兩個白大褂給江月做了全身消殺,隨後江月再一次被帶到了審訊室。

  「你身上至少有一顆成熟的邪眼。」一位女Alpha審訊員冷冰冰地說道。

  江月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知道,這不可能,我怎麼會擁有邪眼呢!」

  女Alpha審訊員身旁的男Alpha厲聲說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感染了邪眼的孢子,唯獨你沒有!」

  江月再一次痛苦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我怎麼可能沒有感染孢子呢?」

  女Alpha從桌子上拿出一份報告,繼續用她冷冷的語氣說道:「我們在你身上檢查出了邪眼,粗略估計,你身上至少有一顆完全成熟的邪眼。」

  江月低垂頭顱,聲音淒涼:「如果有,那就是我害了他們,怎麼會這樣,我身上怎麼會有邪眼呢?」

  「那,那我的室友們還好麼,他們醒來了嗎?」

  審訊員搖頭:「情況很差,他們相繼陷入了沉睡,只有找到邪眼才能讓這一切停止。」

  江月一臉絕望的說道:「來吧,你們不是在我體內發現邪眼了嗎,你們把邪眼找出來,讓這一切都停止吧,即使邪眼長在我的心臟上也無所謂。」

  然後江月就被打了麻醉劑被送上了手術台。

  當聽到他們說邪眼寄生在她的心臟,要通過手術摘除她的心臟取出邪眼時,江月表面悲痛欲絕,一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決絕表情。其實她內心相當淡定,百分之百確定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人為製造的幻覺。

  說來可笑,因為她身上真的有邪眼,所以才能徹底看出這是一個編造出來的幻境。

  沒人能比她更懂邪眼的寄生方式。

  邪眼無處不在,怎麼可能寄生在她心臟那裡。

  於是江月簽了一大堆文件,義無反顧地上了手術台。

  麻藥是半麻,她眼睜睜地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她的胸腔裡取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突然像潮水一般湧向她,將她一點一點的淹沒。

  世界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只有一束微弱的光芒從不知名的角落裡射向她。

  光束中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問她:「乖,不要怕,這裡是天堂,你可以相信這裡的一切,所有的罪行都將得到寬恕。」

  「乖孩子,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上真有沒有邪眼?」

  這聲音有種很特別的蠱惑力,普通人很容易在這樣的聲音中迷失自己。

  江月也暈暈乎乎的,她醒了醒神,站在光束裡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哦,好吧。」光束裡有個溫柔的聲音這樣說道。

  光束消失了,江月也消失了。

  她躺在床上睜開眼,發現外面的天居然黑了。

  她揉揉脹痛的腦袋,打開床頭櫃上的橘子小夜燈,掀開柔軟的棉花糖被子下了床。

  她打開糖果屋裡那扇餅乾形狀的門,一位穿著制服的人站在門外等她。

  「您好,您已經通過精攝取的檢測,可以回去了。」

  江月雙腿發軟,拖著麵條似的腿勉扶著牆壁走出了糖果屋。

  誰也不知道,她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陸更這個老陰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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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1:40:2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六章 邪眼(二)

  出了門,穿著黑色制服的陸更和雷茜正站在外面等她,一看到這兩個人,江月的眉心重重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湧向她的心頭。

  她真的出來了麼?

  陸更的面色有些疲倦,看來精神攝取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金色的雙眸看向江月的,他露出一個充滿疲憊的微笑,對江月說道:「這一覺你睡的還好吧,我看你睡的香,就沒有叫醒你。」

  雷茜臉上也帶著同樣的倦色,她姣美的臉龐上掛著美麗動人的微笑,把一個紫色的袋子遞給江月:「這裡是軍部的紀念品,一個糖果屋的掛墜和機械之心的優惠券。」

  江月接過袋子,有些麻木地說道:「謝謝,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哦,當然可以,我和雷茜少校還要向上級匯報工作,不能送你出去了,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介意,江月巴不得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們兩個。

  一見到他們兩個,總讓她覺得精神攝取還沒有結束。

  她扯出一個微笑:「當然不會,我認得路,自己就可以回去。」

  離開糖果屋,江月刷著終端走進地鐵,雖然在糖果屋睡了一覺,可是她依舊很睏。

  精神攝取對雙方的精神力而言都是不小的消耗,因為過於疲憊,導致江月沒有一點欣喜的情緒。

  地鐵走走停停,電子音用溫柔低沉的聲音為乘客報站。

  江月倚著車窗閉眼休息,兩個小時後江月下了地鐵,隨著大人潮走出地鐵站,她疲憊的揉了揉臉,買了一罐啤酒回到了西薄雨的套房。

  她的終端錄入了西薄雨套房權限,用終端刷了一下後江月推開門,在玄關處換上了一雙A式拖鞋。

  屋裡很安靜,客廳裡的沙發和茶几不見了,而是多了一張又長又寬的實木桌子,哪怕坐六個Alpha都綽綽有余。

  桌上全是一摞一摞的書堆,室友們髮絲凌亂,一個個穿著睡衣坐在桌子前復習功課,見江月回來也只是無精打采的招呼了一聲便繼續看課件。

  沒錯,他們因為流落荒島錯過了大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所以2708全體人員都需要補考。

  真正的英雄,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

  於是江月回到臥室睡了一覺後就坐在桌子前加入了復習大軍,過上了吃飯、復習、睡覺這種周而復始的生活。

  大家在壓抑的氣氛中復習了半個月,一個個怨聲載道,相當的生不如死。

  酒店的人給他們送來了豐盛的早餐,江月吃完後走到落地窗前看海。

  總統套房的景色那是相當一流,江月打開窗子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窗子旁的一盆金錢橘也開花結果了。

  江月隨手撥了一下金燦燦的金錢橘,綠葉簌簌抖動,一隻紅色的眼球正在眾多葉片後面悄悄凝視著她。

  江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後背的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裳。

  這幾天從未把兩隻眼球放出來,邪眼的孢子怎麼會出現在金錢橘中。

  如果金錢橘中有孢子,那她的室友們……

  江月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她差點站立不穩,胸膛急促的起伏著,顫抖著把手伸向那顆孢子。

  手指觸碰到金錢橘的葉片,江月虎軀一震。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小島上的森林全是邪眼的孢子,是因為她在打獵的時候常常把兩隻眼球放出來蕩鞦韆。

  與眼球的長久相處中,江月發現眼球寄生在她的身體中時是不會釋放孢子的,否則她就成了一個超級感染源,身邊的人早就被眼球的孢子感染了。

  這半個月以來,眼球一直在她的身體裡,怎麼會釋放孢子呢?

  可從糖果屋回來之後她再也沒有看到陸更和雷茜,這半個月以來她都和室友們在一起復習。

  那問題來了,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呢?

  江月伸向孢子的手緩緩的縮了回來,她轉過頭,用無比驚恐的眼神看著西薄雨,指著金錢橘上的那顆孢子說道:「西薄雨,這裡有一顆邪眼的孢子,我們完蛋了。」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如果你突然發現家裡有一隻蟑螂,那就說明你的家已經被蟑螂佔領了。

  邪眼的孢子也是如此。

  很快,室友們都在自己身上發現了一顆眼珠。

  當然,江月身上肯定是沒有的。

  接下來又是一番漫長的折磨。

  室友們被帶去基地做研究,江月被關押在一個全透明的隔離室裡面。

  基地的醫生告訴她,只有交出真正的邪眼才能拯救她瀕死的室友們。

  不只是她的室友,整個世界都被邪眼的孢子感染了。

  即使這不是真實的世界,江月感受到的壓力也足以讓她崩潰。

  她低垂著頭跪坐在隔離室裡的時候,一個穿著生化服的人來到隔離室外,隔著玻璃問她:「你真的沒有邪眼嗎?」

  江月沒有說沒有,她抬起頭,用渙散的目光看著他,聲音嘶啞:「我……我不知道……」

  那個人說道:「好吧。」

  他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物體都化作流沙快速消散,江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捲了出去。

  彷彿中萬丈高樓墜入深不見底的虛空,下墜的感覺是如此的逼真又恐怖,江月猛地睜開眼,大汗淋漓地喘息著。

  視線模糊了一會後漸漸清晰,眼前是床頂上的草莓軟糖罩子。

  江月頭部劇痛,眼前陣陣發黑,她捂著腦袋緩了緩,強撐著從床上爬了下去。

  她顫抖著身體穿上靴子,扶著床欄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西南角突然傳出一陣乾嘔聲。

  江月轉過頭,看見正撅著屁股趴在椅子上嘔吐的陸更,他背後的天使翅膀耷拉下來,金髮凌亂,臉色慘白。

  江月還是有點暈,她正想走過去問問陸更怎麼樣,西北角又傳來一聲嘔吐聲。

  江月轉頭。

  雷茜正蹲在地上乾嘔,紫色的裙擺鋪在地上,像一朵美麗的曼陀羅。

  相比陸更,她明顯克制很多,更為注重自己的形象。

  江月雙眼發直,慢騰騰地坐在床上。

  糖果屋的大門被人打開,三個醫生走了進來,給陸更和雷茜注射了一管淺藍色的藥劑。

  醫生走到江月面前,溫聲說道:「這是藍胚素注射液,可以讓你的腦域放鬆。」

  江月虛弱無力地點點頭,注射完這種藥劑後,那種頭暈噁心的感覺瞬間減輕了許多。

  江月癱在床上,醫生又拿了一管營養液遞到江月嘴邊。

  「你出汗太多,需要補充電解質。」

  「謝謝。」

  江月拿起營養液一飲而盡,她坐在床上發呆,大腦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典型的用腦過度後遺症。

  她打了個哈欠,隨後被醫護人員攙扶著送到休息室。

  休息室的溫度正好,床很大,被褥雪白雪白的,看了很讓人放鬆,江月像被灌了迷魂湯似的,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醒來之後天是亮的。

  江月依舊精神緊繃,像隻驚弓之鳥似的走出了休息室。

  軍部派了一個生面孔來查看江月的情況,是一位長相美麗,身高只有一米七,四肢非常纖細的女Omega,沒有任何攻擊力。

  江月問道:「陸更少校呢?」

  女Omega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語調幽默:「每一個經歷過精神攝取的人都恨不得一輩子再也不見到他那張臉。」

  她看著江月,明亮棕色的眸子溢滿笑意:「我想你也是的。」

  江月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神色非常驚恐。

  「好啦,你放心啦,精神攝取已經徹底結束了,為了防止你精神恍惚,在回家的途中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我必須送你回家。」

  「啊這……那還真是挺不錯的。」

  至少看到這麼一位美麗的小姐姐,江月內心是非常感動的。

  掐指一算,她天天生活在Alpha的世界裡,已經有一萬年沒有接觸過這麼美麗溫柔的小姐姐了。

  江月說道:「把我送到伊甸酒店吧,還有,糖果屋的掛墜我不要了,我只要機械之心的優惠券和折扣券。」

  女Omega噗嗤一聲笑了:「其實糖果屋的掛墜還挺漂亮的。」

  江月做了一個深呼吸,幽幽說道:「我一看它就想吐。」

  她和女Omega談笑了一路,車子停在伊甸酒店時江月甚至有些依依不捨。

  用終端打開套房大門,江月做了一個禱告的手勢後才戰戰兢兢地推開了門。

  客廳的沙發和茶几都被移走了,一張巨大的實木桌子擺放在客廳中央。

  室友們正在看書,見到江月回來,都紛紛看過來。

  江月張開手臂,開始哀嚎:「我回來了,我親愛的室友們,你們絕對想像不到精神攝取是多麼的變態!」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江森旁邊的礦泉水猛灌了一大口。

  有點輕微潔癖的江森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

  沒辦法,小島上的那些日子專治矯情,一個杯子喝水一個碗裡吃東西都是家常便飯,大家都在泥裡打滾,哪有講究這些。

  江月喝了一半才發現這已經不是物資匱乏的小島了,她放下水瓶,長嘆一聲:「這個習慣得改啊,算了算了,我先說一下精神攝取那滋味。」

  她把精神攝取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大家聽得津津有味。

  相睢聽到自己下巴上長滿眼睛那一段,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哆嗦:「我靠,陸更和雷茜也太陰了吧!」

  白望痛苦地捂住耳朵:「啊我真的不想聽,可是我又忍不住!」

  「你們聽我說完,更陰的還在後面呢!」

  江月詳細敘述了第二次精神攝取的經過,說完之後,西薄雨說道:「怪不得軍部讓我提供套房的照片,原來這個用途,早知道會這樣就拒絕好了。」

  江月:「哎呀,沒有你的套房他們也會想別的招數,反正我當時特別崩潰就是了。」

  西薄雨又問道:「除了你之外我們全死了,你是什麼感受?」

  江月愣了一下,抓了一下自己的馬尾:「呃,說實話,有點撕心裂肺。」

  江森踹了一腳她的凳子:「哇你好沒良心,就一點?」

  江月抹了一把臉:「那我要說相當的撕心裂肺,那你們會得意死!」

  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鬧完之後一起復習。

  六個人的復習效率比較高,庫里中途回家一次,結果在家裡打了一天的游戲,然後他就乖乖地滾回來了。

  江月復習了一個星期之後發現這些知識莫名的熟悉,她虎軀一震,發現這些知識居然在幻境裡學過。

  陸更和雷茜也太厲害了!這是怎麼做到的啊!簡直神乎其技!

  江月關掉視頻,發現自己用一天的時間復習了半個月的課程!

  這就意味著她復習的時間不用弄的這麼緊張了。

  也許可以去回一趟垃圾星,看看老潘和張三。

  或許張三可以告訴她一些關於邪眼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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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1:40:42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七章 邪眼(三)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江月發現七星聯邦壓根沒有通往垃圾星的飛船航班。

  想想也是,正常人誰會去垃圾星,也只有一些飛船經過垃圾星的時候會短暫的停留一下傾倒電子垃圾。

  垃圾星的信號非常差,歷越人手一個的終端在那裡是稀罕物。張三倒是有一個綠色的終端,江月還用那個終端聯繫過西薄雨,雖然她存下了那個終端的號碼,可是打了十九次沒有一次是通的,於是只能作罷。

  江月只好打消了去垃圾星的計劃,乖乖地坐在桌子前復習。

  一個星期後,江月對精神攝取的陰影終於淡化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陸更和雷茜那兩張臉,她依然會有一種十分反胃的感覺。

  學習的日子總是很痛苦的,書本上的知識枯燥無聊且乏味,她一遍遍地看著戰略分析,焦頭爛額地寫著作業。

  他們幾個人之中最痛苦的要屬白望,白望嗜睡,一天至少要睡夠八小時。

  緊張的復習生活將他的睡眠時間擠壓到了5小時,為了多一點睡眠時間,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洗臉了。

  長長的木桌上,西薄雨把一盒薄荷糖遞給江月,江月倒出一塊放進嘴裡,含了30秒後,她被辣的直哆嗦,一股涼颼颼的氣流從她的耳朵裡噴了出來。

  透明的玻璃玻璃瓶子上貼著一個藍色標籤——學習必備,無敵螺旋醒腦薄荷糖。

  「你是在哪發現這東西的,人才啊!」江月捂著往外冒涼風的耳朵,吐著舌頭說道。

  「我加了一個補考群,裡面很多人在推薦這款醒腦糖。」西薄雨往手心裡倒了一顆藍色的糖果放進嘴裡,把裝著糖的瓶子遞給相睢。

  「我現在抖得像一條波浪線。」相睢聲音也像波浪線,他對這種糖反應相當大,每次吃糖都像吸了貓薄荷一樣。

  「早知道就不買那麼多醒腦油了,塗在太陽穴上眼睛都快辣死了。」江森含著薄荷糖果喝了一口涼水,很快,他也變成了一團人形的波浪線。

  他抖了半天才緩過來,臉上的表情又痛又爽:「我的媽啊,這一口水簡直涼到了我的肺裡!」

  江森把糖遞給白望,吐著舌頭說道:「我建議你試一下,吃兩顆糖喝兩口水,透心涼,心飛揚。」

  庫里打開一款游戲界面領完了簽到禮物,又一鼓作氣買了最近新出的全部皮膚和武器,這才依依不捨的關掉游戲界面,接過白望遞過來的盒子往嘴裡放了一口糖。

  他吧唧吧唧嘴,覺得不夠勁,用手肘懟了一下江月:「要不然你釋放點信息素給大家提提神吧,我覺得這糖的效果不太好。」

  江月的耳朵裡依舊往外冒涼風,她震驚的看著庫里,虎軀一震:「不會吧,昨天你還被涼得掉眼淚,怎麼今天效果卻不行了,就算效果衰減也不能這麼速度吧!」

  庫里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心頭比較燥熱。」

  江月對此很有經驗:「我知道,是你的易感期到了。」

  庫里說道:「我的易感期不是這個日子。」

  江月吃吃笑:「這還看日子呢?」

  說來奇怪,她的易感期和她曾經的大姨媽一樣,從來沒有規律過。

  晚上十二點大家睡覺,江月洗漱完之後爬進了全息游戲倉,打開了戀戀不忘。

  小公主23959正躺在床上休眠,江月從書櫃裡拿出那本書,去商城裡買了一瓶金色的墨水在封面上寫了一串金色的字體。

  這本充滿黑暗與血腥的書就這樣被江月命名為《金雕減肥手冊》,她又去商城買了幾個書籤做標記,然後進入了《監獄風雲》這個未完成的副本。

  一陣星星閃過,她又來到了副本裡。

  每次傳送的地點都是隨機的,這一次是在一個奇形怪狀的山洞中,一盞橘紅色的燈嵌在牆壁裡,發出明亮的橘色光芒。

  這盞燈很奇怪,它的中心有一個幽藍色的光束,邊緣微微泛著白,讓江月想起了燈泡裡的燈絲。

  她從地上站起身,再一次看到了獄警重萊。

  重萊戴著食人魔面具,穿著華麗的制服,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酒紅色的皮椅上喝著紅酒。

  江月開門見山地問道:「那本書是你給我的?」

  重萊點頭,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很想念。」

  江月冷笑一聲:「大可不必,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

  重萊笑了一聲,「這個副本可是你主動進來的,你一次一次進入這個副本不就是為了我麼,怎麼反倒成了我主動接近你呢?」

  「那本書可是你主動給我的。」江月說道。

  「可是那很有用不是麼?」重萊微微彎起眼睛,拿著紅酒杯站了起來。

  「如果沒有那本書,你的思想就像襁褓裡的嬰兒那樣脆弱,你要學會感謝我,是我給你的思想鑄成了一圈堅實的圍牆。」

  江月眼珠一轉,語氣柔和下來,不再那麼咄咄逼人:「那你到底什麼目的,不如你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重萊放肆的笑聲迴蕩在這個奇怪的山洞裡。

  他低下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江月。

  小公主23959的身體在重萊面前太過渺小,江月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一副隨時準備打架的模樣。

  「你就當我非常無聊吧,如果你想和我聊聊天,我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

  「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會和我聊一聊邪眼的問題。」

  江月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她的眼神無比詫異,瞳孔在剎那間縮成一根豎針,一絲驚恐從她的眼眸中浮現,直勾勾地看著重萊。

  「不要緊張,我親愛的小寶貝,你簡直要被我嚇壞了。」

  其實重萊提到軍部的精神攝取時,江月心中就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重萊已經知道她擁有邪眼的事情了。

  只是令江月費解的是——重萊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邪眼從未現於人前,只有在藍鯨大廈被蟲族包圍那一次,她才使用邪眼脫困,來了一次非常漂亮的反殺,直接扭轉戰局。

  重萊,重萊,重萊……

  江月喃喃說道:「難道,你是蟲族?」

  重萊又笑了,他臉上的食人魔面具化作藍色光點消失,露出一張糜豔放蕩的臉龐。

  江月人麻了。

  因為過於震驚,她整個人都很僵硬,以至於看上去過於平靜。

  重萊又笑了:「我還以為你會震驚很久呢,你這樣平靜,倒讓我很意外。」

  江月的喉結滾動了一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帶:「我知道蟲族不會放過我,只是在游戲裡相遇,確實讓人感覺意外。」

  她仰著頭看著重萊的臉,聲音平靜如水:「你是宋陽?」

  重萊笑了:「蟲族沒有個體意識,你隨便叫什麼都好嘍。」

  「我看你挺有個體意識的,惡作劇的把式非常熟練啊。」江月冷嘲熱諷。

  她的大腦飛速轉動,回想起了很多的細節。

  重萊的手指很涼,Alpha的體溫在不斷進化後日均保持在38度左右,重萊的體溫顯然是反常的。

  「噢,第一監獄裡的身體是3D打印出來的,我在骨骼上做了一些改進,那是一具很完美的身體,不是嗎?」

  「你怎麼能確定那是邪眼?」

  「不然你以為蟲族為什麼沒有帶走你,你覺得你很厲害嗎?」

  江月嗤笑:「我還以為你們這些蟲子無所畏懼呢。」

  重萊說道:「用你們人類的比喻來說,你的身體就像一塊美味的草莓蛋糕,偏偏沾了屎,讓人難以下咽。」

  看來蟲族真的非常討厭邪眼。

  它們越討厭邪眼,江月心裡就越覺得高興。

  看來蟲族也不想讓軍部察覺到這具身體的異常之處,所以送她一本金雕減肥手冊讓她學會精神攝取,在軍部的審訊中瞞天過海。

  雖然自己也佔了便宜,江月卻有一種吃虧的感覺,這種感覺像一根魚刺卡在她的嗓子眼裡,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雖然我們立場不同,種族不同,但目前至少有一個目的是相同的,所以你不如告訴我一些關於邪眼的事情,以免我在軍部那些人面前露餡。」

  重萊看著她:「你倒是挺會給自己爭取條件的,告訴你也沒什麼。」

  「你們人類曾經有過一個非常輝煌的時代。」

  「這個我知道,是黃金時代。」

  重萊說道:「你們人類很有意思,只是一坨軟軟爛爛的肉,卻能創造出那樣燦爛輝煌的文明。」

  「可惜,你們遇到了我們。」

  「兩個同樣的強大文明相遇了,注定會引起一場浩大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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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2-29 01:40:58 |只看該作者
卷二 大二 第九十八章 邪眼(四)

  「兩個強大種族之間的戰爭是非常可怕的,雙方動用了一切力量,雖然黃金時代的人類非常偉大,但是我們蟲族也正值鼎盛時期,長久的戰爭中,勝利的天平一直朝著蟲族一方傾斜,我們即將獲得最終的勝利。」

  「就在此時,你們人類製造出了邪眼。」

  重萊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這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邪眼的出現瞬間扭轉了戰局,大批大批的蟲族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死去,死亡一直蔓延,遠遠超過了蟲巢孵化的速度,蟲族第一次面臨種族滅絕的危機。」

  聽到這裡,江月忍不住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黃金時代的人類會滅亡呢?」

  重萊喝光了杯子裡的紅酒,慢悠悠地說道:「因為邪眼失控了,它是一把雙刃劍,既然能割傷蟲族,那人類自然也不能倖免。」

  「所以黃金時代是被邪眼終結的?」江月問道。

  「沒錯,邪眼一出現,人類和蟲族都成了受害者,兩個強大的文明搖搖欲墜即將坍塌,整個世界到處都是血紅色的眼球,它們無處不在,所到之處都是生命的禁區。」

  「當時唯一倖存的星球只有薩科瑞德,他們冷凍了一批人類保留了人類的血脈,噢,是的,你們人類管這個叫血脈,雖然我至今不能能理解這個詞匯,我更願意把他們稱為種子。」

  江月說道:「你這樣說也沒錯,既然薩科瑞德是倖存的星球,為什麼最後會成為一顆垃圾星呢?」

  重萊笑了一聲:「製造邪眼是要付出代價的,薩克瑞德遭受的污染太嚴重了,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逆轉。」

  重萊是蟲族,蟲族對於時間的認知和人類不一樣,它所說的短時間,起碼在萬年以上。

  對於生命如此短暫的人類而言,一萬年實在是太久了。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在人類眼裡,蜉蝣的生命是如此短暫,可是在蟲族眼裡,人類的生命長度和蜉蝣又有什麼區別呢。

  江月突然有些悲傷,重萊看著她,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疑惑:「你們人類真奇怪,情緒突然就低沉下去了。」

  「廢話少說,既然邪眼這麼厲害,為什麼我不受影響?這一點我非常好奇。」

  重萊又開始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盯著她,這種眼神讓江月渾身不舒服,她皺了皺眉,本來想說點什麼,但一想到物種不同,雙方的腦回路根本不一樣,她又閉上了嘴,決定還是不要浪費的自己的精力和口水。

  她耐心等待著重萊的答案,重萊卻搖搖頭:「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邪眼會掠奪一切生命力,污染被寄生者的腦域,我也搞不懂這玩意為什麼能與你和諧相處,據我推測,你的腦域應該相當特殊,所以對邪眼的能力免疫。」

  早在吞食第一團精神能量的時候江月就知道自己的腦域相當特殊了。

  只是身上發生的事情總能刷新她對這個身體的認知。

  邪眼能夠讓一個強大的文明迅速衰落,這麼危險的東西,怎麼就能與她和諧共處呢?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具身體到底是什麼來頭?她有血有肉,會餓會疼會難受,也不是無堅不摧的鋼鐵之軀,看來技能點全點在腦域上了。

  她沉思了一會,再一次問道:「怎麼樣才能毀掉邪眼?」

  重萊呵呵笑了一聲:「如果我們知道毀掉邪眼的辦法,你們人類早就滅絕了,我們毀掉的文明太多了,邪眼讓我們栽了一個大跟頭。」

  江月臉上陰晴不定,雖說她對兩隻眼球充滿了感情,但是輕重緩急她還是能分得很清楚,危急時刻也不是不能大義滅親。

  沉思間,重萊水中的紅酒杯變幻成藍色的光點消失了,重萊微笑著說道:「時間到了,我想你應該回去了,沉迷游戲可不太好。」

  江月說道:「那邪眼的孢子?」

  重萊嘴角輕輕一撇,語氣嘲弄:「你讓邪眼多吃點,它們散發孢子是想補充能量,你不會真的以為幾隻大老鼠就能讓邪眼吃飽吧?」

  江月:「…….」

  雖然她對重萊的觀感很不好,可是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

  吃掉了一個文明的邪眼,怎麼是幾隻大老鼠就能滿足的。

  江月滿腹憂愁,一臉愁容地退出了游戲。

  小公主23959消失,江月從全息游戲倉裡爬了出來,她捶了一下酸疼的肩膀,皺眉去洗手間裡洗漱。

  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到了洗手池裡,江月能感覺到兩隻眼球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掬起一捧水洗臉,手腕裡伸出一根纖細的紅絲纏住了水龍頭,江月面無表情的釋放出兩隻眼球,兩隻眼球開心地在江月手心裡打滾,伸出了數根白色的鬚莖親暱地蹭著江月的手腕。

  江月的目光卻瞄到了相睢的不鏽鋼牙杯。

  就是你了!

  她拿起不鏽鋼牙杯,把它們放在洗手間裡的防滑地墊上。

  兩隻眼球的瞳孔正在緩緩旋轉,像是兩顆亮晶晶的小星星。

  子不教,父之過。

  慣子如殺子。

  不打不成才。

  江月狠下心,閉著眼,再睜開時滿眼決絕,手中的不鏽鋼牙杯朝著兩隻眼球狠狠地拍了過去。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銀灰色的防滑地墊上,兩隻圓潤的眼球變成了兩個小圓餅,銀色的漩渦瞳孔又散開了,變成了旋轉的蚊香眼。

  兩隻眼球伸出兩根白色的鬚鬚,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

  有點心疼啊…….

  江月舉起的牙杯停在半空中,突然有點下不了手。

  轉念一想兩隻好大兒這麼牛逼,自己當初還把它們倆下了紅油火鍋裡煮了很久,跟兩隻一比,她江月才是純粹的弱者啊!

  於是。

  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兩隻眼球被江月拍成了兩張血紅色的、帶著銀旋轉蚊香的薄餅。

  不一會,兩隻薄餅艱難的動了起來,瑟瑟發抖地貼在了一起。

  江月拿著相睢的不鏽鋼牙杯指著它們倆,狠狠威脅:「以後你們倆要是再敢傳播孢子,就是今天這個下場,明白了嗎!」

  兩隻眼球點頭如搗蒜,還伸出白色的鬚鬚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江月的手腕。

  啊這…….

  江月抹了一把臉,伸出兩根手指捏住眼球的鬚鬚,語氣慈祥了下來:「我知道,我也有錯,總讓你們吃大老鼠,可是家裡條件有限,俗話說母不嫌兒醜,兒不嫌家貧,咱們就這個條件,以後要是餓了吱聲,不要釋放孢子了。」

  兩隻眼球被她拎在半空中乖乖點頭,江月滿意地點點頭,又說道:「孢子會讓人注意到我們,被人注意到了,我就有麻煩啦,你們這麼可愛,別人會把你們從我手裡搶走的,這樣我就永遠失去你們了!」

  兩隻眼球立刻用白色鬚鬚緊緊抱住江月的手腕,表示絕對不要和媽媽(?)分離,江月十分受用,心裡那是相當熨帖。

  孩子這麼聽話,當媽的也不好再責備,當即愛心泛濫把兩隻放在手裡狠狠揉了揉。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江月立即把眼球收回體內,腳步聲停在門外,相睢敲門:「江月你幹嘛呢,大半夜不睡覺哐哐哐鑿啥呢?」

  「啊,沒什麼,就是復習的知識從腦子裡溜走了,於是我拿著你的牙杯錘了幾下。」

  江月把門打開,穿著四角內褲的相睢站在門外,兩塊相當肥美的胸大肌正對著江月,被洗手間的燈光照得發亮。

  相睢露出一個「你有病吧」的眼神,把手伸向牙杯,江月想起自己剛用這個牙杯拍過邪眼,立即把牙杯抱在懷裡,臉色鄭重地說道:「相睢,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臉色如此鄭重為難,一下子給相睢整精神了,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啥事啊,你說吧,我看看能不能幫忙。」

  江月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我覺得你這牙杯捶背特別舒服,手感特別好,你能把它送我嗎?」

  相睢又露出了那種「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眼神看著江月。

  他特別迷茫地擼了一把自己的寸頭,小聲說道:「我跟你說,剛剛我在論壇上看了一個帖子,那個樓主的Alpha室友暗戀他,天天偷偷舔他的牙刷,賊變態。」

  他上上下下打量江月,像隻大老虎似的把寸頭湊過來:「 你是不是舔我牙刷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把我的牙刷怎麼樣了!」

  江月:「…….」

  她猛翻了一個大白眼,微笑著擼了一把相睢的寸頭:「寶,看來你知道了,我對你如山的父愛終於隱藏不住了,還不速速喊我一聲爸爸!」

  相睢也翻了一個白眼:「算了,牙杯送你了,這還是限量款呢。」

  他大步走向馬桶,脫了褲子掏出小兄弟站在馬桶前放水。

  江月身體僵硬,她虎軀一震,幽幽說道:「相睢,我還沒走呢,你怎麼能這樣呢!」

  「要不要一起尿,看看誰呲的遠?」

  江月:「…….」

  「再見!」

  她抱著不鏽鋼牙杯飛速竄出了洗手間,相睢在她背後竊笑。

  麻蛋啊!她弱小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竄出洗水間,一隻透明的小老虎正在地上歡快打滾,江月蹲下去伸手撓了撓小老虎的肚皮,小老虎兩隻厚實的前爪抱住她的手一陣猛啃。

  擼了一會小老虎,江月回到了房間,西薄雨正躺在床上睡覺,因為套房裡擠了六個人,一共五個臥室,有兩間堆滿了機甲模型,所以能住的臥室只有三個,只好兩人住一間,江月和西薄雨住在一起,睡一張床,蓋兩張被子。

  江月躡手躡腳上了床,西薄雨翻過身,冰藍色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江月把相睢的牙杯放在了自己的包裡。

  「你怎麼把相睢的牙杯拿回來了?」

  「哦,捶背挺舒服的。」

  「你有病吧你?」

  他翻了個身繼續睡,江月也睡著了,西薄雨睡得不太踏實,他精神體特殊,每動用一次就會留下相當嚴重的後遺症。

  他揉揉發疼的腦袋,看著香檳色絲絨窗簾裡透出的霓虹。

  身旁的女Alpha突然翻了個身,整個人都騎了過來,像抱被子一樣把他捲在了懷裡。

  兩人貼的太近,屬於Alpha熾熱的體溫燙讓他有些走神,突然想起有一次江月和他掰手腕,捏著他手掌說他體溫偏低,和大多數Alpha不一樣。

  一股極冷的信息素突然包圍了他,西薄雨身體一僵,他嗅著江月身上那股冷冷淡淡的信息素,綿綿不絕的頭疼突然好了一些,不再那麼難受了。

  他猶豫了一會,到底沒有推開江月,而是打開終端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兩個度,他閉上眼,像一隻找到熱源的貓一樣倚在江月的懷裡睡著了。

  第二天江月醒來,看見自己抱著西薄雨睡在一起還挺不好意思。

  兩個Alpha黏黏糊糊貼在一起像什麼樣子,要是被西薄雨知道她非得遭受一頓毒打。

  起床洗漱,和大家一起吃早飯,復習的日子就是這麼緊張有序。

  大家狼狽地復習完落下的功課後,聯邦軍校也終於開學了。

  補考時間表也出來了,江月在學校官網下載後傳到群裡,一邊和大家收拾套房裡的模型一邊感嘆。

  「希望這個學期過的順利,千萬別像上學期那樣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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