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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官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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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香彌 -【捨命終得暖床夫(正宮夫人不好當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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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莫府所在的撫州,緊鄰孚城。

    此刻府里頭一處院落里,一名侍婢上前牽起坐在樹下的小姐,柔聲哄道︰「綠茗小姐,該吃飯了。」

    被喚作綠茗的姑娘,懷里抱著一個木偶娃娃,指著樹上的鳥窩,稚氣的說道︰「鳥。」

    「對,那上頭有鳥,咱們進去用飯吧。」侍婢耐著性子說道。

    「哦。」她乖巧的點點頭,任由侍婢拉著她走進屋里。

    她一邊玩著懷里的木偶娃娃,一邊吃下侍婢喂到她嘴邊的飯,不時露出一抹憨笑。

    莫夫人走進來時,看見女兒臉上那抹憨笑,心口不禁微微發酸。

    她不知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日竟會受那麼重的傷,如今她身上的傷差不多快痊愈了,可她卻什麼都不記得。

    那時將她帶回莫府後,她在她胸口看見那抹與女兒一模一樣的青色胎記,她驚喜不已,不想待她醒來後,卻變成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

    不過變成傻子也不要緊,只要能找回來就好,她會請來最好的大夫治好她。

    當年要不是她帶著年僅三歲的女兒去上香,也不會讓她走失,苦尋十幾年,看見她還活著,她已經很欣慰了。

    唯一可惜的是,沒能讓已過世的丈夫看見她找回了女兒。

    看到莫夫人,變得痴傻的鳳喜憨憨地叫了聲,「娘。」

    「乖。」莫夫人走到女兒身邊,輕撫著她柔順的發絲,「你大哥知道娘將你找回來了,很是高興,還來信說這兩日就會回來看你。」

    朝中前陣子發生變故,皇上駕崩、太子謀反被誅,兒子被絆住,一時不能離開。由于小叔的女兒嫁給了蘭貴妃的一個佷兒當填房,兩家結成了親家,她原本很擔心身為武將的小叔和兒子也會因此受到牽連,所幸新帝登基後表示,除了那夜參與叛亂之人,其余人等皆不追究。

    鳳喜歪著腦袋,眨了眨一對美麗的杏眼。似是听不懂她在說什麼,把懷里的木偶娃娃抱起來說道︰「寶寶冷,要穿衣服。」

    莫夫人柔聲應著,「好,娘吩咐下人做幾件衣服給它穿。」

    「要很多很多哦。」她稚氣的道。

    「好,做很多很多。」她寵愛的摸著女兒的臉。

    鳳喜笑彎了嘴角,拿湯勺挖了匙飯要喂莫夫人,「娘,吃飯。」

    「好,娘吃。」吃進女兒喂的飯,莫夫人憐惜的摸摸她的頭,「娘一定會想辦法找人治好你的。」

    這時,有個丫鬟前來稟告,「夫人,少爺回來了。」

    莫夫人欣喜的看著女兒,「綠茗,你哥哥回來看你了。」

    她仰起臉,表情天真不解,似是不明白哥哥是什麼意思。

    莫子容很快地走進屋里。「娘,孩兒回來了。」

    莫夫人朝兒子招了招手。「子容,你快過來見見你妹妹。」

    莫子容走過去,看見母親所指的人時,訝然脫口道︰「怎麼是你?」

    「怎麼了,你曾見過你妹妹嗎?」莫夫人見兒子似是認得女兒,詫問。

    「她是我一位朋友的侍婢,娘,您說找回來的妹妹,難道就是她?」

    「沒錯,你瞧她的面容長得很像娘年輕時的模樣,最重要的是,她的胸口有個同你妹妹一模一樣的青色胎記。」

    「這麼說來,她真是我妹妹?」怪不得當初第一眼看到鳳喜,他就覺得莫名的親切。

    「錯不了的。」莫夫人接著追問道︰「你說她是你朋友的侍婢,這是怎麼回事?」

    「我那朋友名叫封清瀾,是左相封辰剛大人的佷兒,鳳喜打小廣跟在他身邊,是他的侍婢,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便覺得她長得和娘甚是神似,還同她提過這件事呢,沒想到她真是妹妹。」說完,莫子容覺得有些奇怪,他說了這麼多話,鳳喜卻只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用不解世事的表情,歪著頭看他,他隱約發覺不對勁,問道︰「娘,她這是怎麼了?」

    莫夫人將救起女兒的經過仔細告訴兒子,「她醒來後便變成這模樣,連自個兒是誰都不記得,神智就像兩、三歲的稚兒。」

    莫子容忖道︰「她應當是跟在封清瀾身邊才對,怎麼會受傷?這件事恐怕與封清瀾脫不了關系。」

    莫夫人愛女心切,催促道︰「那你盡快聯絡他,娘想知道究竟是誰傷害了綠茗。」

    朔江的打撈活動持續了半個多月,陸續又撈起一、兩具無名尸。

    封清瀾一直留在孚城,只要沒打撈到她的尸首,他總懷著一絲希冀,想著或許她並沒有死,只是待在某處養傷,一旦復原後便會回來找他。

    萬瑞則在幾天前便去追捕那幾名殺害鳳喜的綠林人士,要抓住他們為鳳喜報仇。

    鳳喜遇害的事傳回了荔城,也傳到了京城封辰剛父子耳中,對于封清瀾滯留孚城遲遲不歸,封太夫人也很擔憂,她寫了封信命人送去給兒子,讓他派封清祺來勸勸他。

    封清祺因與封清瀾年齡相近,兩人感情素來親厚,他很快趕來孚城,在朔江邊找到封清瀾。

    看見才短短時日不見的封清瀾瘦得形銷骨立、容顏憔悴,他很吃驚。「清瀾哥,你怎麼弄成這般?」

    鳳喜的死,對他的打擊真這麼大嗎?

    「你怎麼來了?」封清瀾沒有多說什麼,只淡淡問了句。

    「奶奶擔心你,寫信給爹,爹便讓我過來看看。如今事情都過了這麼多日,你也別太傷心了,早點回去吧,奶奶很掛念你,也很自責,當日要不是她有意撮合你跟趙家的親事,也不至于弄成這般。」

    他不知道趙家後來是如何處置貞妹的事,只知兩家的婚事取消了。

    「不是奶奶的錯,是我不長眼信錯了人。」封清瀾自責。當初他是為了報恩才答應娶趙楠貞,沒想到從頭到尾壓根就是一場騙局,他報錯了恩、信錯了人。

    「你也別太自責,鳳喜若在天有靈,也不願見你這般。」封清祺勸慰道。他心下有些疑惑,清瀾哥是什麼時候對鳳喜這般情深義重,他竟都沒瞧出來。

    可下一瞬思及前陣子朝中變天的事,不禁想起爹事後所說的話——

    「我看那夜閱進宮里的刺客,八成與清瀾有關,他是想藉此嫁禍太子,逼得太子謀反,甚至于皇上和蘭貴妃的死,只怕都與他脫不了干系。」

    他不相信,笑道︰「清瀾哥哪有這種能耐,再說,他又為何要這麼做?」

    「清瀾其實是先皇的三皇子,也就是當今皇上的皇兄,他做這一切全是為了要替當年枉死的惠妃以及遭到滿門抄斬的外祖父一家報仇。」說完,爹便接著警告他們,「這事你們听了之後別再傳出去。」

    聞言,他和大哥都很吃驚。

    爹贊嘆的又道︰「也難為他了,隱忍了十幾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將朝廷給攬得天翻地覆、風雲變色,這等才智和心思,委實教人佩服。」

    這十幾年下來,他們全都沒人瞧出清瀾哥暗中蓄謀復仇之事,所以,沒看出他對鳳喜的深情也就不奇怪了。

    但讓爹如此佩服的清瀾哥,如今卻為了一個侍婢變成這副模樣,也著實令人惋惜。

    封清瀾望著滾滾江水,幽幽低語,「也許她沒死。」

    封清祺站得離他極近,听見了他的話,心頭不忍,都經過這麼多日,人若沒死,早該回來了,但他不敢直言,只能好言勸道︰「江邊風大,咱們先回去吧。」

    他搖頭。「我想再待一會。」

    封清祺看不過去,忍不住說道︰「鳳喜不過是個下人,不值得你為了個丫頭如此失魂落魄。」雖然惋惜鳳喜的死,但在他心里仍有主僕的分界,認為只是死了個丫頭,委實不值得他如此頹喪。

    聞言,封清瀾怒斥,「我不準你這麼說她,雖然我與她還未成親,但我心中早已認定她是我的妻子!」花了十幾年的心思終于報了仇,原以為可以與她好好過日子,卻失去了她,讓這一切全變得沒有意義了。

    他直到這時才省悟到,這麼多年來,鳳喜早已融進他的骨血里,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離去,宛如帶走了一部分的他,令他的心空蕩蕩的,再也無法完整。

    沒料到自己的話會讓素來溫雅的堂兄動怒,封清祺很驚訝,改口道歉,「清瀾哥,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只是不忍見你這麼消沉喪志。」

    封清瀾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不願再多說什麼,輕輕頷首,「我明白,你先回去吧。」

    「好吧,那你也早點回來,別待太久了。」走了兩步,回頭見他依然佇立在江畔的清瘦身影,封清祺不禁想,若是鳳喜的尸首一日沒找著,清瀾哥難道要這樣日日都來江畔,等著鳳喜死而復活的奇跡出現嗎?

    莫子容派人到封府打听封清瀾的事,得到的回答是他人在孚城,他特地趕過來,走進孚城不久,便耳聞了封清瀾與趙府之間發生的事。

    讓他驚訝的是,竟是趙府小姐買凶加害妹妹,封清瀾因此與趙府決裂,且趙家小姐還與府中一名長工有染。

    就在日前,听說趙府已讓她和那長工完婚,然後很快將兩人給送離孚城。

    來到珍瓏軒,他恰好遇到剛從江邊回來的封清祺。

    「噫,這不是子容兄嗎?」

    「清祺兄,你怎麼也來孚城了?」

    封清祺搖頭嘆息,「還不是來這里勸清瀾哥,前陣子,他的侍婢鳳喜被人所害,他失魂落魄,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

    聞言,莫子容連忙表示,「鳳喜沒死,她被我娘救了,現下就在莫府。」

    封清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你再說一次!」

    看見他驚愕的神情,莫子容失笑解釋道︰「我說鳳喜沒死,她被我娘救了帶回莫府,我娘瞧見她胸口上的胎記,認出她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听完,封清祺驚訝的張大嘴,下一瞬,他喜道︰「走,快同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清瀾哥。」

    他不由分說的拖著莫子容朝江畔快步走去,一路上不自覺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用跑的了。

    來到江邊,還來不及喘口氣,封清祺便扯著封清瀾的衣袖,迫不及待開口,「清瀾哥,好消息、好消息,鳳喜沒死,她沒死,你听見了嗎?」

    封清瀾霍地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我說鳳喜沒死,現下人就在莫府。」封清祺氣喘吁吁的指著一旁的莫子容。

    莫子容接腔說道︰「沒錯,她人在莫府,我以前不是和你提過她長得神似我娘嗎?沒想到她真是我妹妹,那日被我娘救了後,把她認了出來。」

    封清瀾由于過于激動,以致嗓音有些發顫。「你說她沒死?!她真的沒死?!」他只抓到了這個重點。

    莫子容頷首。「對,她沒死。」莫子容原本心里有些怪他沒有保護好妹妹,令她受到如此重的傷,可此刻看見他形貌如此憔悴,實在不忍再責怪他。

    「帶我去見她!」封清瀾一把扯住莫子容。

    莫府。

    午後時分,鳳喜安靜的坐在樹下,仰小頭望著樹上的鳥巢,懷里抱著一個穿了件綠衣的木偶娃娃。

    「綠茗小姐,日頭大,咱們進屋去吧。」一名侍婢勸道。

    「看小鳥。」她只微微張嘴回答,身體連動都沒動。

    「您已看了半個多時辰了。」「看小鳥。」她仍是這麼說。

    侍婢也抬起頭望了望,想了想這才明白她的意思,「綠茗小姐是想看鳥巢里的雛鳥嗎?」

    她是莫府丫鬟里最細心的,因此才被莫夫人派來照顧女兒。

    「小鳥很小。」她憨傻的伸出手比著。

    封清瀾在莫子容引領下來到這處院子前,望見分離多日的鳳喜,一股熱氣霎時涌向他眼眶,淚水頓時模糊了他的視線,怕看不清她,他趕緊伸手抹掉。

    跋過來的途中,莫子容已約略向他說明她此時的情況,可真見到她這副憨傻的神態,他既心痛難忍又無比的慶幸,至少她還活著。

    待略略平息胸口那洶涌翻騰的情緒後,他一步步朝她走去。來到她面前,他微啞的嗓音輕輕的喚道︰「鳳喜,我來找你了。」

    听見陌生人的聲音,鳳喜緩緩轉過頭,瞟見他,她歪著頭,睜著好奇的雙眼看著他。

    「鳳喜,你不記得我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然而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濃烈情緒卻是掩不住的,

    鳳喜被他看得有些害怕,抱緊懷里的木偶娃娃,望向身旁的侍婢。

    侍婢朝莫子容福了個身後,上前一步安撫她,「沒事,綠茗小姐不要害怕,這公子是少爺帶來的,不是壞人。」

    封清瀾情急之下又再上前一步,「鳳喜,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他以為她變得痴傻,但也許還能認得他,可此時她那陌生而畏懼的神情讓他焦急,怕她也將他一並給忘了。

    鳳喜抱著木偶娃娃,嚇得連忙站起身躲到侍婢身後。

    「清瀾兄,她如今神智只是兩、三歲的稚兒,你別嚇著她了。」莫子容趕緊出聲說道。

    「是呀,清瀾哥,慢慢來別急。」同來的封清祺也勸道。

    封清瀾勉強克制住過于激烈的情緒,不敢再驚嚇她。

    雖然她不認得他了,但只要她仍安好的活著就夠了,他可以找人醫好她,讓她再次記起他。

    他往後退了兩步,望著她。「我不過去,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他試著將外溢的情緒全都收斂起來,臉上掛著溫潤和煦的朗笑。

    鳳喜躲在侍婢身後,卻又忍不住探頭睜大杏眸偷看他,見他臉上漾開很好看的笑容,緊張的神情這才稍稍舒緩了些。

    「鳳喜,她是哥哥的朋友,名叫封清瀾。」莫子容上前為她介紹。

    娘說妹妹的名字原就叫綠茗,因此認回她後,很堅持喚她這個名字,可他叫慣了她鳳喜,並沒有刻意改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她下意識還記得自個兒以前叫鳳喜,這麼叫她,她倒也听得懂。

    封清瀾微笑接腔說道︰「以後你就叫我瀾哥哥,好嗎?」

    她先是看看哥哥,然後再望望封清瀾,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害羞的輕輕喚了聲,「瀾哥哥。」

    「好、好!」封清瀾啞了嗓,直點著頭。

    听出他藏在嗓音下的一絲哽咽,封清祺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至少她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封清瀾默默頷首,穩下心神後,他看向莫子容。「能否請子容兄為我引見莫夫人?」

    「我娘也想見你,你隨我來。」

    封清瀾跟著莫子容來到莫夫人所住的院子。

    一見到莫夫人,封清瀾便鄭重施了一禮。「多謝夫人救了鳳喜。」

    「我救我的女兒,要你謝什麼?」莫夫人淡淡回了他一句。對于女兒先前受了重傷的事,她很是不諒解,因此沒給他好臉色。

    封清瀾被她駁得一愣,霎時間明白,他若想帶回鳳喜,只怕不容易,稍加思量後,他決定用恩情來打動她。

    「听子容兄說,鳳喜是莫夫人十幾年前走失的女兒,如今夫人能尋回她。我也很為鳳喜和夫人高興。」他接著緩緩說起鳳喜昔日的遭遇,「當年她被人牙子拐帶走,後來被賣給了一個雜耍老頭,為了訓練她學會那些雜耍把戲替他賺錢,她每日都要挨那老頭的抽打,更是時常餓得有一頓沒一頓。」

    莫夫人心疼得眼眶都紅了,接著氣怒地吩咐一旁的兒子,「這該死的人牙子,子容,你定要派人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治以重罪。」

    「是。」莫子容應一聲。

    莫夫人接著詢問封清瀾,「那後來呢?她是怎麼跟了你?」

    「我遇見她時,她約莫是六、七歲,那一日,我無意間經過大街,看見她因頭頂著一迭盤子,踩在木椿上表演時,失手摔破了一個盤子,被那雜耍老頭狠狠抽打,我心生不忍,遂花了銀子將她買下,帶回封府。由于當年她被人牙子拐走時年紀太小,她不記得自個兒的家在何處,我于是將她留在身邊。」

    他相信鳳喜是他侍婢的事,莫子容定早已向她稟明過,他這是在向她解釋這其中的原由。

    「好吧,這事算我莫府欠你一個恩情。但她先前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若不是我恰好經過遇上,只怕她已傷重而死。」莫夫人質問道。

    「這事是我不好,我不想委屈鳳喜,卻不料引來趙楠貞的殺意。」封清瀾將趙楠貞因嫉妒而買凶殺她的事約略告知,說完,他躬身一揖道︰「我與鳳喜早有婚約在身,請夫人將她嫁給我,我定會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再受任何傷害。」

    莫夫人氣笑了,她才剛找回女兒不久,他就想來帶走女兒,哪有那麼容易的事。「綠茗現下連照顧自個兒都不能,還談什麼成親,等她痊愈了之後再說吧。」

    封清瀾鄭重許諾,「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我都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

    「咱們莫府眼下還有能力照顧她,其它的等她復原了之後再說吧。」她擺擺手,表明不想再討論這件事。

    「我會找來最好的大夫醫治她,助她盡快復原。」等她康復之後,他相信鳳喜定會跟他走的。

    「那就多謝封公子了。」她沒有拒絕,這一陣子她找來不少醫術精湛的大夫,但個個都束手無策,她心忖珍瓏軒分號遍布各地,也許有辦法能請來更高明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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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莫夫人很訝異,沒想到封清瀾竟能請動宮中的太醫過來為女兒治病。這樣表示他是得到了皇上的恩準。

    對此,莫子容棄告母親,「皇上當日遇難時,是封清瀾救了他,我想皇上可能看在這份恩情上,才會答應讓太醫過來診治妹妹。」

    說到扶助新帝登基,封家算是最大的功臣,新帝即位後,原本要重賞封辰剛,卻被他推辭了,封家父子不僅沒有自恃功勞最大,還異常的低調。

    他叔叔曾稱贊封辰剛聰明,素來功高震主之人,皆沒有好下場,但封辰剛洞悉世事,懂得收斂鋒芒,這會讓封家未來的路走得更加長遠。

    兩名太醫先後為鳳喜號脈後,年長的太醫說道︰「莫小姐這病是源自于頭顴受了重創所致,她顱內怕是有瘀血。」

    聞言,封清瀾關切的詢問,「那要怎麼清除她顱內的瘀血?」

    兩名太醫低聲討論須臾,最後由年長的太醫說道︰「老夫曾听聞。古時有個大夫曾為患者剖開過頭顱,取出里頭的腫塊後再縫台起來,可惜這門醫術早已失傳。」

    封清瀾緊蹙眉鋒,「你的意思是說,現下沒有人能治得好她的病?」

    年紀稍輕的太醫答道︰「這倒也不是,若是時日久了。也許她一一內的血塊便會漸漸消散,那時莫小姐的病廣會不藥而愈。」

    「若是一直沒有消散呢?」莫夫人擔憂的問。

    「可試試在頭上的穴位施以針灸之術,也許能有助于化開瘀血。」

    封清瀾催促,「那請太醫快為她施針吧。」

    年長的太醫斟酌了下說道︰「這不是一時半刻便能見效,得長期扎針,今日我先為小姐扎幾針,看看情況如何。」封清瀾與莫夫人點點頭,表示明了。

    不過鳳喜卻不明了,她看見太醫取出金針,便緊抱著木偶娃娃驚恐的縮到床榻里,死命搖頭。

    「鳳喜你乖,要扎針你的病才會好。」封清瀾好言哄道。

    她搖著手,害怕的說道︰「我沒生病,不要扎我。」

    「對,你沒有病,只是忘了一些事情,扎了針就會想起來,你不用怕,不會疼的。」他耐著性子柔聲勸哄。

    她還是不肯,抱著木偶娃娃睜著雙大眼瞪著他,彷佛懷疑他在騙人。

    為了取信于她,封清瀾索性向年長太醫要求道︰「太醫,你先往我頭上扎幾針,她看我扎了不會痛,便不會害怕了。」

    「這……好吧。」年長的太醫捻著金針,朝封清瀾頭上不重要的穴扎下幾針。

    封清瀾頂著頭上的幾支金針,看向鳳喜,朗笑道,「你看,我頭上扎了針,一點都不痛。」

    她好奇的望著他。

    「你要是肯讓太醫伯伯扎針,扎完後我帶你去玩,好不好?」他微笑的誘哄。

    「玩?」

    他想起她幾天前坐在樹下看著小鳥的事。「對,我帶你爬到樹上去看小鳥。」

    「看小鳥!」她眼楮一亮。

    「沒錯,看小鳥,這麼小的鳥。」他伸手比劃著雛鳥的大小。

    莫夫人在一旁看見他對女兒的耐心,微微一笑,她看得出他確實真心實意在呵寵著女兒。

    歪著頭想了想,鳳喜終于點點頭。「好。」

    封清瀾趕緊上前將她從床榻角落里帶出來,以便讓太醫施針。

    在太醫為她施針時,他在一旁指著她懷里的木偶,陪著她說話,引開她的注意,以免她覺得不適。

    「這木偶娃娃叫什麼名字?」

    「叫寶寶。」

    「它身上穿的衣裳是你幫它縫的嗎?」

    「是娘。」她有問必答,像個無比乖巧的孩子。

    「寶寶幾歲了?」

    她比出三根手指。

    這時太醫已為她扎好了針,但還須等候片刻才能取針。

    封清瀾繼續陪她說著話,「你這麼喜歡木偶娃娃,我再幫你做一個跟它作伴好嗎?你看它一個人有些孤單。」

    她愣了愣,似是有點听不太懂他的意思。

    封清瀾見狀,換了一個簡單的說法,「我再送你一個木偶娃娃好嗎?」

    「不要。」她搖頭拒絕。

    「為什麼不要?」

    「我有寶寶了。」她舉起手里的木偶娃娃。

    「那我送你玉娃娃好嗎?」他從懷里取出兩只玉娃娃遞給她。那是他特地吩咐珍瓏軒的人找來上等的玉石離琢而成,巴掌大小,色澤瑩潤清透、質地溫潤,仔細一看,其中女娃娃的神情竟像是她,而男娃娃則像他。

    她拿著兩個玉娃娃好奇的看著,然後驚訝的瞪大眼,指著他。「你……」

    封清瀾心頭一地一喜。「鳳喜,你想起我了,是不是?」

    她直勾勾的看著他,眨眨杏眸。「你像娃娃。」

    他眸里掠過一抹失望,輕輕點頭道︰「這個是我。」他指著男娃娃,接著再指著女娃娃,「這是你。」

    她拿起兩個玉娃娃細細看了看,然後憨憨一笑,「是瀾哥哥跟我。」

    「沒錯,就是我們兩個。」他心忖讓她日日看著他的玉娃娃,或許能有助于讓她早日想起他來。

    莫夫人靜靜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由在心頭想著,若是女兒康復了,她或許可如封清瀾所願,將女兒嫁給他。

    不久,待太醫取下鳳喜頭上的金針,也一塊取下封清瀾頭上的。

    接下來,封清瀾依約帶著她去看小鳥。

    她什麼都不記得,自然也不記得要怎麼施用武功,所以是由他背著她爬到樹上,悄悄接近鳥巢。

    她趴在他背上,睜大眼,目不轉楮地看著鳥巢里的幾只黃口雛鳥,發現有人入侵領域,母鳥飛過來驅趕他們。

    「啊——」被母鳥啄了一口,她嚇得將臉縮到他背上。

    封清瀾背著她跳下樹,安撫道︰「別怕,母鳥是在保護小鳥。」

    她忽然咯咯咯開心笑起來。「小鳥可愛。」

    他回頭望著她燦爛的笑臉,不禁看痴了眼。以前的她,即使笑也是微揚嘴角的淺笑,他從未看過她這麼歡喜的笑容,此時的她,無憂無慮得就像個孩子似的。

    他忽然覺得很慚愧,當年他之所以從雜耍老頭手上買下她,是看中她靈活的身手,覺得她有學武的天分,只要好好培養,也許以後能成為他復仇的助力。

    之後她也沒讓他失望,她確實擁有很驚人的學武天賦,別人花一年時間才能做到的,她只花三個月便能做到。

    他遂將她收在身邊,雖然漸漸有了感情,但他因為處處以復仇為重,故而漠視她對他的心意。

    或許是因為如此,她跟在他身邊這十幾年來,才會不曾露出如此的粲笑。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她歪著頭,疑惑的看著他。

    明白她听不懂他所說的話,但他仍是許下承諾,「以後我會傾盡一生對你好。」

    她眨眨眼,忽然一手抱著他的頸子,一手拍著他後腦勺,嘴里喊道︰「駕——」

    听她竟是把他當成馬騎了,他也不以為忤,索性背著她跑了起來,逗得她銀鈴般的笑聲灑落在這陽光明媚的午後院子里。

    院子外頭,莫子容領著剛過來的萬瑞靜靜看著這一幕,兩人誰都沒有出聲去驚擾他們。

    萬瑞先前去追捕那幾個殺害她的綠林人士,日前好不容易終于逮到人,卻意外從他們口中得知,他們並未殺死她,她負傷逃走了。正因為失手,所以後來他們也沒再回去向趙楠貞復命,怕被她索回那些已付的酬金。

    一得知這消息,他急忙趕回孚城,卻听珍瓏軒的人說鳳喜未死,人正在莫府,于是便又風塵僕僕趕了過來。

    看見她果真還活得好好的,萬瑞欣慰一笑,沒有久留,轉身離開。

    莫子容追上去,不解的問道︰「你要走了?你不是來見鳳喜和清瀾兄的嗎?」

    「我見到了,他們很好,這就夠了。」他相信封清瀾會照顧好鳳喜的。

    半年後。

    由于太醫無法久留,待了數日後便返回京城,封清瀾另外請來大夫為鳳喜日日扎針治療,他也因此留在了莫府里頭。

    但鳳喜仍遲遲未復原。

    他不著急,日日只陪著鳳喜玩耍,逗她開心。

    他想把以前欠她的歡樂,全都藉此補償她,只要她高興就好。

    此刻他糊好了一只紙鷂,鳳喜迫不及待的拿著高高拋了出去,想讓它飛起來,但它立刻就墜了下來。

    「不是這樣玩,來,我們出去找個地方,我教你。」他溫柔的牽起她的手,經過半年來的相處,她已與他十分親昵。兩人來到後院一處空曠之處,封清瀾測著風向,教著她要如何把線頭放出去,讓紙鷂飛起來。

    跑了一會兒,看見紙鷂漸漸飛離地面,朝空中而去,鳳喜粲笑指著那只做成蝴蝶模樣的彩色紙鷂,興奮叫著,「飛高高!」

    「對,飛高高。」他面含寵笑。

    她扯著紙鷂的線,追著、跑著、笑著。

    他凝睇著她,眼里的柔情似水般無聲流泄著。

    見她突然間絆倒了,他急忙上前扶起她,「跌傷哪里了?我看看。」他焦急的檢查她全身上下。

    她指著逃走的紙鷂。「飛了。」她沒抓穩紙鷂的線,讓它滑走了。

    「不要緊,我去幫你追回來。」他追過去,花了一會功夫,才將逃走的紙鷂給逮了回來。

    重新拿回紙鷂,鳳喜開心的緊緊抓著它,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封清瀾微微一怔,下一瞬也朝她的腮頰親了回去。

    她捂著腮頰,似是有些害羞,垂下螓首。

    「鳳喜,嫁給我好嗎?」封清瀾抬起她的臉,柔聲問著。

    她沒有回答,只是睜著雙黑亮的杏眸,不解的直勾勾望著他。

    不過旁邊有人出聲替她開口,「你真的不嫌棄她現下只有兩、三歲稚兒的神智嗎?」問話的人是莫夫人。在看見他這半年多來對女兒的百般呵寵,她心下已接納了他。

    「我怎麼會嫌棄呢,她能安好的活著,已讓我夠感激了。」封清瀾神色誠摯的望向莫夫人。

    莫夫人徐徐頷首。「好吧,你可以派人來提親了。」女兒已十九歲,早到了該婚配的年紀,再拖下去就要變成老姑娘了。

    見她答應了,封清瀾喜出望外。「多謝夫人。」

    莫夫人上前,握著女兒的手,指向封清瀾溫聲問,「以後讓瀾哥哥一直陪著你,好嗎?」

    她看看娘親,再望望封清瀾,不太明白娘的意思,但她喜歡同這個哥哥玩,遂點了點頭,脆聲應道︰「好。」

    封清瀾眨眨濕潤的雙眼,上前向莫夫人躬身行了一禮。「多謝您,我會用我余下的生命好好照顧她。」

    莫夫人點點頭,眼眶微微泛淚,欣慰笑道︰「我把她交給你了。」

    成親那日,鳳喜怎麼都不肯穿上繁復厚重的嫁衣,連莫夫人勸也沒用。

    眼看就要趕不上吉時,最後封清瀾進來,溫言哄道︰「鳳喜,我們來玩扮家家酒的游戲,鳳喜扮成新娘子,瀾哥哥扮成新郎官,咱們坐在花轎上,一塊到我家去玩,你說好不好?」

    她抱著心愛的木頭娃娃,手里還拿著兩只玉娃娃,歪著頭想了想,在眾人焦急的注視下,她終于點頭。「好,去瀾哥哥家玩。」

    僕婦丫頭們趁這時趕緊替她換上嫁裳,封清瀾也很主動的到外頭等著。

    不久,看見她頭上蓋著喜帕、身穿吉服,在喜婆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上前接過紅色的彩帶,也一並牽握住她的手。

    莫夫人望著兩人,眼中閃動著不舍的淚。

    鳳喜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突然掀起喜帕轉頭看向娘,發現娘似乎在哭,連忙伸手想幫她擦淚。「娘不哭。」

    「娘這是太高興了。」她沒想到自個兒還能有機會親手送女兒出嫁,輕撫著女兒的臉,莫夫人上前抱了抱她,原想,咐她一些為妻為媳之道,但思及女兒現下的狀況,遂全咽了回去,只叮嚀道︰「以後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讓屏兒回來告訴娘,娘會為你作主,知道嗎?」屏兒是她特別為女兒安排的陪嫁丫頭。

    鳳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莫夫人不舍的輕撫她細嫩的臉頰,才又替她將喜帕蓋上。

    接著,封清瀾與鳳喜一塊朝岳母跪下,行拜別禮。

    莫夫人淚中含笑的扶起兩人。

    吉時已到,拜別完岳母,封清瀾扶鳳喜坐上花轎,他特地在花轎里擺放了許多小孩兒喜歡的物品和各式糕點、甜茶供她取用,免得她路程中無聊。

    最後他跨上一匹黑色的駿馬,在爆竹和鑼鈸喜樂聲中,領著他心愛的新娘前往荔城。

    一年後。

    春暖花開時節,柳絲吐綠、桃花爭艷小,封府花圜里百花齊放。

    大夫剛為鳳喜扎完針,封清瀾牽著她,來到花圜里特地為她安設的秋千架前,扶她坐上去,站到她身後替她輕輕蕩著。

    「我的玉娃娃。」她忽然跳下來喊道。

    怕她摔著,他急忙停下來,扶住她。「怎麼了?」

    「玉娃娃不見了。」她懷里抱著木偶娃娃,手里的玉娃娃只拿了一只,還少了那只男娃娃。

    「興許是之前扎針時擱在桌上了,屏兒,你快去替少奶奶把玉娃娃帶過來。」

    封清瀾吩咐。

    「是。」屏兒旋身回屋里頭去找。

    覺得天氣似乎有些涼,封清瀾再吩咐另一名侍婢回去替她拿件斗篷過來。

    忽然一陣春風拂來,鳳喜動了動鼻子。「香香。」

    「這是梔子花的香味,喏,你瞧,就是那種花。」他指著不遠處栽種的幾株梔子花。

    鳳喜伸長頸子看過去,看見那白色的花,忽地微微一怔。

    「你想去看嗎?我帶你過去。」見她目不轉楮的看著,封清瀾牽起她的手。

    她溫馴的任他牽著,來到梔子花前,一股清甜的香氣撲鼻而來,竄入鼻息里,她不由得蹲了下來,湊到花前,靠得很近嗅聞著花香。

    有股甜甜的味道,隨著呼吸滲進她的胸膛里。

    見她似是十分喜歡這味道,封清瀾伸手摘下插在發髻上的白玉簪,指著玉簪上雕著的那朵梔子花給她看。

    「你看,這是你送我的玉簪子,你知道我喜愛梔子花,所以便特地找人為我雕了這支玉簪。」回憶起往事,他臉上的笑容柔得似要滴出蜜來。

    這些日子來,不管她是不是能听得懂,他時常對她訴說著兩人以往的事。

    她接過他手里的玉簪看著,再望著那開得清雅的梔子花,沉睡許久的神智彷佛被什麼給勾動了,神色有絲恍惚。

    「瀾少爺,老爺回府了,正在前廳里。」一名下人前來稟告。

    封清瀾頷首道,「我這就過去。」見兩名侍婢去取東西還未回來,他不放心讓鳳喜一人留在這里,想帶她先回去,「鳳喜,我們先回房去好嗎?」

    她蹲在梔子花前,搖頭不肯走。「我要看花花。」

    心忖這里是封府,兩名侍婢去取東西應當很快便回來,他也沒再勉強。「好,那你先待在這里,我很快就回來。」

    她乖巧的點點頭。

    一刻鐘後,當他再回園子時,卻不見她人影。

    「少夫人呢?」

    「奴婢找到玉娃娃回來後就沒看見少夫人,正和翠蘭四處找著。」屏兒神色慌張的答道。

    聞言,封清瀾急道︰「多派幾個人再四下去找找。」

    「是。」幾名下人四處找了半晌,仍是找不到人。

    這讓封清瀾急壞了,他不敢相信他才離開一會兒,她竟然轉眼便不見。想起曾差點失去她的事,讓他一向冷靜的心緒此刻全亂了調,急忙調動府中所有的下人去找她。

    思及什麼,他叫來門衛詢問,「有沒有看見少夫人出去?」府里四處找不到人,他怕她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

    「奴才沒看見少夫人出去。」門衛答道。

    「真沒有看見她出去?」他厲聲詰問。

    「稟瀾少爺,真的沒有,這段時間,奴才只看見老爺和祺少爺他們回來,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外出。」

    封辰剛見他急得亂了方寸,勸道︰「清瀾,你別擔心,咱們這兒沒人會害她,她許是一時興起躲在府里哪處玩了。」

    苞著父親一塊回來的封清祺也安撫道︰「就是呀,清瀾哥,你先別急,我想嫂子應當還在咱們府里,要不我也去幫忙找吧。」

    封清瀾努力讓自個兒鎮定下來,大伯說的沒錯,封府里沒有人會傷害她,她一定還在這里。

    他重回花圜,細思在他離開後,她可能會上哪去,看了看四周,這里離瀾滄院不遠,也許她是回去了,卻頑皮的躲在哪處,等著他去找她。

    他走回院子,來到兩人所住的寢房,但翻遍了每個角落都沒找到她。

    他著急得抬手捶了下牆壁,忽地,隱約听見似是有物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他一愣,突然想起,那里是鳳喜以前所睡的耳房,由于兩人已成親,耳房便封了起來,再沒有人住。

    他快步走過去,推開房門,看見他一直遍尋不到的人,此刻就坐在榻上,身旁還擺著一只木箱。

    他驚喜的大步走過去。「鳳喜,原來你跑來這里,方才四處找不到你,把我嚇壞了,以後不許再不說一聲就離開,知道嗎?」因為適才找不到人,讓他語氣不自覺的有些嚴厲。

    她抬起眼,直勾勾望著他,片刻後,啟唇輕喚了聲,「少爺。」

    封清瀾被這兩個字給定住了腳步。「你方才……叫我什麼?」是他听錯了嗎,她真叫了那兩個字?

    「少爺。」這次她略略揚高了音調,微微漾開一抹笑。

    「你……想起來了?!」他的嗓子被突然涌上咽喉的一股熱氣給堵住,變得嘶粗。

    她輕點螓首,杏眸含笑,垂眸望著她手里握著的一枝用舊了的毛筆,那是他使用過的筆,木箱里還擺著幾件他穿舊了的衣裳、幾張他親筆寫下的詩,和一些他曾使用過的物品——這些全被她小心珍藏著。先前她聞到梔子花香時,那香味觸動了她沉睡的神智,隱隱有些畫面飄過眼前。

    待他離開後,她忽覺一陣暈眩,難受的兩手抱著頭,她害怕的想回房去,于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等那陣暈眩過去,她不知不覺間已來到了這里。

    置身在住了多年的房間里頭,就彷佛有人揭去了封印的符咒,塵封的記憶似潮水般一齊涌來,填補了她這段時日的空白。

    封清瀾眸里泛著一絲淚光,動容的走到她面前,捧著她的臉,緩緩出聲,「我現下已不是你的少爺,而是你的夫君了。」

    她抬起手,眷戀的輕撫著他的臉。「這段時日讓你擔憂了。」

    「只要你沒事就好。」他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著她,他的心喜悅無比的顫悸著。

    她輕闔著眼,承接著他的吻,也回應著他。

    她滿心歡悅的想著,她得到了這一生最想要的了。

    封清瀾則滿心感激,他終于尋回了這一生最珍愛的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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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 00:04:39 |只看該作者
番外︰押寨夫婿

    萬瑞近日很狼狽,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竄。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倒霉,招惹上那樣的人。

    只為了不小心踩壞一片破瓦,他就淪落到亡命天涯的下場。

    逃到一處樹林,他謹慎的左右張望,這才放心下馬歇息。

    取了水囊飲了幾口水,想起這幾日來的窩囊,他忍不住罵了幾句,「他爺爺的,大爺是看在她是娘們才不同她計較,她竟得寸進尺,當大爺我是軟柿子給欺上頭了,再讓大爺見到,非揍得她滿地找牙不可。」

    「這麼說,你不是打不過我才嚇得逃走?」一道清脆的女嗓冷不防地冒了出來,接著,從上頭的樹枝上倒掛了個人下來。

    萬瑞宛如見鬼般驚嚇得跳離三步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自然是追著你這欠債鬼來的,還不快把我的傳家之寶還來?」樹上跳下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姑娘,她五官深邃,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明亮有神,長發簡單的用條紅頭繩系在腦後。

    萬瑞沒好氣的啐道︰「什麼傳家之寶,不過就是一片破瓦,你少拿著破瓦當珍寶來訛詐我,今天在這里咱們就把這件事給說清楚吧。」他決定不逃了,就算他武功不如人,也不能任人這樣欺凌。

    沒錯,他之所以落得四處逃竄,正是因為這娘們的武功高得驚人,原以為他的武功已是不錯,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姑娘兩手叉腰,怒目而視。「那瓦片可是我出生時我爹特地為我燒制的,上頭還刻了我的閨名呢,這世上僅此一片,是任何珍寶都買不到的,你踩破了它,還敢不賠?」

    「你都說了這世上僅此一片,要我怎麼賠?!要破瓦沒有,要命一條,你有本事就來取干。」他豁出去了。

    他先前不是沒提過要燒一片還她,但她說那不是她爹所燒的那片,不算,執意要他將踩破的那片破瓦給復原,這就如同要人將潑到地上的水給收回一樣,簡直是強人所難嘛。

    「這麼說你是打算選擇以身償債嘍?」她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走上前,「那你把衣裳脫了。」

    「你想做什麼?」萬瑞驚疑的後退一步。「還有,什麼叫以身償債?」

    「當初我爹為我燒制的瓦片是要給我招親用的,要是被誰給踩破了,我就要收那人為婿,不過這還得我瞧著順眼才行。你快把衣裳脫了,讓我瞧個清楚。」

    听她說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萬瑞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也太無恥了,竟想看男人的身子!」平常他輕浮的話沒少說,但也只是嘴上說說,從不曾真的逾矩,可眼前這婆娘竟然公然要他脫衣裳?!

    「不看我怎麼知道順不順我的眼,我爹還說,有不少男人都是表里不一的衣冠禽獸,我得檢查檢查你是不是也是這種人。」

    他被她的話給氣笑了。「這哪里是脫衣服就能檢查得出來的?」

    「你真是唆,要你脫你還磨磨蹭蹭。」她不耐煩了,陡然出手,一把就將他的腰帶給扯了下來。

    萬瑞像被凌辱的黃花閨女,驚怒的掩著襟口。「該死的,你不要臉我可還要臉。」

    「什麼要臉不要臉,這里只有我們,又沒別人。」她繼續動手。

    他死命護住貞潔,呃,是衣裳,不讓她給脫了。

    但他再次敗在她絕頂驚人的身手之下,衣襟被扯開,露出赤luo上身。

    在她還不罷休的想扯去他褲子時,他發狠的猛然抱住她。

    「你很想看男人的身子是不是?那得先讓我瞧瞧你的。」抱持著不吃虧的原則,他決定也要把她看回來,雙手不安分的開始摸向她的身上。

    她低頭看了眼,然後一把將那只不規矩的手給扭到了身後。

    「啊——」萬瑞痛得低叫一聲。

    趁這機會,那姑娘順手扯下他身上的衣袍,他就像被剝光了羊毛的羊兒,下身只穿了條里褲,光著上身站在她面前。

    萬瑞氣急敗壞,正想著要怎麼還以顏色之際,那姑娘欺身上前,出手如電的強行扯開他的褲子,探頭望了兩眼後,覺得還算滿意,遂頷首道︰「你這模樣還差強人意,算了,我就委屈點收了你吧。把衣裳穿了,跟我回山寨去。」

    被看光了的萬瑞,一張俊臉已經綠到說不出話來了。

    他站在蕭瑟的秋風中,滿臉悲憤。

    見他動也不動,那姑娘索性撿起他的衣裳,丟到他身上,催促道︰「快穿。」

    他默默穿起衣裳,系上腰帶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如箭般射出,打不過,他難道還不能逃嗎?

    那姑娘見狀也立刻追了過去,她從懷里掏出幾枚珠子朝他疾射而去。

    萬瑞瞬間直挺挺的倒下,他的穴道被制住,全身無法動彈。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他怒咆。

    「誰教你要逃走,既然你賠不出瓦片來,我只好帶你回寨子里做我的押寨夫婿。」她輕松的一把扛起他,走回去,把他丟到他的坐騎上,騎上他的馬奔馳而去。

    橫掛在馬背上,萬瑞整個人被震得七葷八素,快吐了。

    「你這該死的婆娘,還不快放了我!」他破口大罵。

    「你好吵!」她索性再點住他的啞穴,不讓他出聲。

    他氣得臉都白了,須臾又漲紅了,這是被馬給顛的。

    萬瑞惱怒得只好在心里幻想著將十幾種凶殘的手段全都用在她身上的模樣。

    打不過她,他難道還不能想嗎?

    天哪,誰快來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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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5-1 00:04:59 |只看該作者
後記—腹黑男主角

    先來分享一則朋友轉寄給我的笑話,讓大家輕松一下。

    有個迷路的小女孩在路邊哭了起來。

    警察走過來問她︰「小妹妹,你在哭什麼?」

    女孩哭著說︰「我迷路了,找不到家在哪兒,回不去。」

    警察問︰「那你家在什麼地方?」

    女孩︰「在樓上。」

    警察希望找點有用的線索,于是問︰「你爸爸叫什麼?」

    女孩︰「親愛的。」

    警察︰「你媽媽叫什麼?」

    女孩︰「寶貝。」

    警察滿臉黑線,只好問她︰「你家里還有誰?」

    女孩︰「還有我。」

    警察問她︰「那你叫什麼?」

    女孩︰「乖乖。」

    警察杯杯糾結了︰「……」

    女主角鳳喜這個名字的由來,是有次我偶然間看見有某處建案的名稱叫「鳳璽」,覺得這名字還頗好听,因此在為這本書的女主角取名時,便用「喜」取代了「璽」這個字,成為鳳喜。

    像封清瀾這種外表溫文無害,但滿肚子心機的男主角,阿彌以前也寫過幾本,封清瀾還不算是太腹黑,他只是城府比較深。

    《嫁個古董夫》、《嬌玫瑰與假面狐》、《甘家三少愛說笑》、《國師夫人要出嫁》的男主角都比封清瀾要來得黑得多。

    阿彌筆下還有一個角色肚子也很黑,他是「天生魅惑」這系列中串場的狐狸校長胡,這套系列已是多年前的作品了,偶爾還會有人寫E-mail來問阿彌,校長的故事出了沒?

    校長的故事在2007年已經出了哦,書名是《情到白頭》,在這本書里,這位校長一改對手下那些長老們的黑心,改扮演起痴情男子,書名《情到白頭》描述的就是這位黑心校長的深情。

    下本書再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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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2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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