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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不負責的男人之三少其實不花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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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34: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神吶,他有罪,
  因為無聊到連美酒+美女都無法讓他有興趣,
  所以才會突發其想的強擄小妹妹來過當哥哥的癮;
  神吶,他有罪,
  看人家小妹妹臉紅紅他就開心得快飛天,
  連她氣到賞他的頭吃冰淇淋也生不起氣,
  這樣寬大的包容心會不會和所謂的「戀童癖」扯上關係?
  神吶,他有……什麼?小妹妹今年已經二十二,
  衣服底下還是個「該有都有」的性感小女人?
  那……神吶,為了他後半輩子的幸福著想,
  請容他先告退追女仔去了嘿……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 本帖最後由 黃江河 於 2010-1-19 17: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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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36: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送給此生我所見過最迷人的女性!」送上一束黃金百合,靳偌文一雙大手抱起了病床上的女人,溫柔的語調逗得對方心花怒放,「妳今天好嗎?」

  「不好,」李明洛笑著拍了拍么子的背,忍不住嘟起嘴,「在這裡躺了一整天,快悶死人了!」

  「有靳少在這裡陪妳,」瞄了一旁正專注盯著筆記型電腦的男人一眼,靳偌文說道,「怎麼會悶?」

  不說還好,一提到冷如寒霜的長子,李明洛的口氣更是悶悶不樂,「就是有他在,所以更悶!」

  她的批評可不是毫無道理,大兒子從進門到現在,除非她開口叫人,不然這個兒子根本連抬頭看她一眼都懶。就算是現在,她對他的態度大加批判,他也好像聾子一樣穩如泰山,置若罔聞。

  「妳要乖。」靳偌文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哄著,「等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他的話,李明洛的臉色不由一柔。雖然丈夫早逝,卻留給她這三個兒子,偌亞、偌雲和偌文,他們一向是她最大的驕傲,對他們她可以說幾乎全然的放心,但也只是幾乎──

  「我好不了。」李明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靳偌文不認同的搖著頭,「妳一定會好的。今天二少不過來嗎?」

  拉著么子的手,李明洛目光帶著祈求,「二少說有事跟洛梵出去,看樣子,他們倆進展得非常順利,你呢?你是我最小的兒子,又有什麼打算?你應該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

  「我?!」靳偌文臉上滿是無害的笑意,「媽咪,妳不要想太多,我有什麼好放心不下的?」

  「你還沒──」

  「媽咪,妳先等會兒,我把花弄好。」靳偌文打斷母親的話,起身忙著整理花束。

  她才起個頭,他就大概知道她想提什麼。

  看著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大哥,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目光,終於願意抬頭看他一眼,無聲的對他一挑眉,無言詢問。

  看著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官出現在眼前,靳偌文露齒一笑,「沒事,只是覺得你今天真帥。」

  靳偌亞聞言對天一翻白眼,早知道就不要搭理這傢伙,說的話總是沒一句正經,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看著電腦。

  英雄出少年──這是外界看這神秘又多金三兄弟的觀感。

  在財經界,靳家三胞胎──靳偌亞、靳偌雲和靳偌文,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受人矚目不單是因為英俊多金,更因為他們在財經界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靳揚財富管理」在多年以前,便由初出社會的靳家三胞胎主導了全台第一件銀行合併案,他們三兄弟因而寫下銀行史上新的一頁,至今依然為人津津樂道。

  靳家長子靳偌亞,平靜的五官總是不顯思緒,他是企業裡不可或缺的頭號人物,主導整個財務體系,所說的話擁有決定性權力。

  靳偌雲──靳家次子,是靳揚財富管理的經理,在商場打滾多年,造就他凡事不喜形於色的冷酷性子,他冷漠處世慣了,從不落井下石,但是雪中送炭這種事也不要指望。

  兩個兄長做事總是一板一眼,相較之下,靳家么子,外人稱為三少的靳偌文,就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凡是見過他的人,幾乎都被他的風采所深深震懾,無一倖免。

  畢竟三胞胎中的老大、老二做事一向不留情面,鐵面無私,所以不知情的人,當然都認為總是滿臉笑容的靳三少是靳家三胞胎裡唯一帶有「人味」的一個,不過熟悉他的人卻又都厭惡他的「人味」,總是被他的痞子樣給弄得幾乎要捉狂。

  雖然三人的個性相差天南地北,但是三胞胎的長相確實是相似到令親生母親幾乎都無法分辨的地步。

  「二少跟洛梵去哪?」靳偌文問著大哥。

  「不知道。」靳偌亞動作優雅的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二少只說要帶洛梵去買東西。」

  「聽起來好像不錯,他們要結婚了嗎?」他雙眼閃閃發亮。

  靳偌亞聳聳肩,不予置評。

  「我再活也沒多久了,」李明洛不客氣的插嘴,口氣突然轉為虛弱,「若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成家立業,就不枉此生了。」

  靳偌亞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前一陣子母親暈倒在靳家大宅被緊急送醫,卻意外被診斷出肝癌末期,因為已經沒救了,所以她選擇放棄一切治療,說難聽一點就是──她現在打算等死!

  但是她實在把他們三兄弟──不!他在心中更正,是把他想得太無知,想要騙他,談何容易?瞄了弟弟一眼,看他的表現,似乎真的以為她將不久於人世,所以母親至少騙倒了一個兒子。

  她的目的無非只是想要看到三個兒子都成家立業,只不過,她的演技真的很爛,靳偌亞無奈的心想,他還真沒看過有哪一個癌症患者可以活得如此神采飛揚。

  他沒花多久時間便發覺母親根本沒病,只不過自以為聰明的裝病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身為三胞胎唯一已婚的一個,理所當然不在母親的算計之中,不過他也沒有發揮無謂的手足之情去幫助兩個弟弟,反而像個局外人在看戲,他的原則只有一個,只要母親不要玩得太過火,他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似乎看出大兒子未說出口的不以為然,李明洛有些心虛的垂下眼眸。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精明,似乎她想要做什麼,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一眼看穿,一點都不好玩。

  抬起頭,轉而看向小兒子,還是這個兒子乖,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全力配合。

  「三少,沒看到你有歸宿,我死也不會安心。」她說。

  同樣的一句話,靳偌文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再這麼下去,他怕自己連作夢都會夢到這句話。

  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很配合的盡可能沉醉在母親大人所編寫的劇情裡,相信她真的得了癌症,相信她真的行將就木,相信她真的只剩一個月的生命,可是現在是怎麼樣,真當他靳三少是白癡嗎?

  以他自己這種不正常的作息來看,不一定等他哪天不幸得了癌症,媽咪都還健康的活蹦亂跳呢!

  原本看兩個哥哥都一副冷漠態度,好像事不關己,他怕母親的表演沒人欣賞,所以才裝得好像煞有介事的隨之起舞,讓她至少得到一點安慰,看看生出的三個兒子裡頭,至少有一個是有人性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錯得離譜,任性的女人不可以用常理去判斷。

  「媽咪,妳別忘了,」他狀似無害的提醒,「妳只剩一個月的壽命,這麼短的時間,我要去哪裡找個好對像?」

  李明洛一楞,最後嘴一撇,也知道自己失算了,除非運氣好或老天垂憐,不然小兒子哪有這麼容易在一個月內就認識個好女孩,還跟人家步入禮堂?

  「怎麼,敢情你現在是在咒我嗎?」她「見笑轉生氣」的拉下臉,「你真希望媽咪只活一個月嗎?」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上來,會把他壓死!靳偌文露出諂媚的笑,摟著母親的肩,「當然不是!我只是把丁悠說的話重複說一次,丁悠可是妳的主治醫師,難不成她說的不對嗎?」

  把事情推給不相干的路人甲乙丙,一向是他靳三少最擅長的事。

  「雖然丁悠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難不成我不能突然好轉,變得可以多活三、五個月嗎?」

  果然,狐狸露出尾巴是早晚的事!一旁的靳偌亞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是啊。」他起身,口氣沒多大起伏,「妳當然可以多活三、五個月,等三、五個月之後,再接著說自己可以再活三、五年,最後因為祖上積德,發生了奇跡,又順便自在的活個三、五十年。媽咪,」他眼神銳利的直視母親,「這麼聽起來挺完美的。」

  李明洛一楞,她確實這麼打算的,哪知精明的長子早就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她不由氣惱的瞪著他。一點都不可愛的孩子!

  「三少在這裡,我就先回去,有事再打電話給我。」似乎沒把她心有不甘的神情放在眼裡,靳偌亞拍了拍母親的手,把人交代給弟弟,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真不討人喜歡。」李明洛不禁咕噥。

  「他是妳生的,不討人喜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靳偌文若有所思的坐在病床旁,「媽咪啊,不如我們來打個商量吧?」

  李明洛不解的看著他,等他開口。

  「二少結婚就好,我就算了。」

  「三少,」李明洛不認同的搖頭,「雖然總說你最小、最乖,但是你們是三胞胎,年紀相當,他們該定下來,你也一樣!你一向精力充沛,活蹦亂跳,只要是女人都喜歡你。你會哄女人開心,女人也喜歡你的陪伴,但是這種日子你要過多久?!只要女人主動,你從不會拒絕,可是等你年紀越大,就會開始覺得這種生活很乏味,與其等到將來後悔,不如現在就收收心。」

  靳偌文聳聳肩,關於這點他從來沒有思索過。

  他悠遊於花花世界,對女人總予取予求,不像兩位嚴謹的兄長,他們的生活規律得近乎無趣,他一向享受女人崇拜的眼神和刻意的承歡,但不可否認,隨著年歲增長,這種生活漸漸使他感到厭煩。

  就算是誤打誤撞吧,母親確實說對了一件事,往日那些可以帶給他愉快的因子已經不在了。

  美人、美食、美酒對他來說,確實失去其誘人之處,老實說,他一點都不喜歡現在這個情況。

  或許只是因為最近生活太累,不然他靳三少怎麼會對一切失去興趣呢?他甚至已經半年沒有找過女人了,難不成真的是年紀大了嗎?!他死都不想承認這一點。

  「對不起!」駱弘芸氣喘吁吁的從外頭衝了進來,一站定在餐桌旁就忙著鞠躬,「我遲到了!」

  看到她從進門到現在發出的聲響,坐在椅子上的唐怡茹臉上幾乎浮現三條黑線。

  「妳小聲點!」嘴角勉強拉出一個弧度,她盡可能優雅可人的向四周對她們行注目禮的客人致歉。

  這間座落在鬧區的高級餐廳隨便一個套餐都要千元起跳,出入都是叫得出名號的大人物,口袋裡沒什麼錢的人還真沒有勇氣踏進來。

  但放眼望去就駱弘芸這個傻大姊最有勇氣,隨便一件襯衫扎進牛仔褲,背了個像是在夜市買的百元便宜大包包,看來雖然乾淨,但是卻顯得隨便的衝了進來。

  至於她的頭髮更不用提了,只是隨意綁成馬尾,或許是因為方才匆忙來到,所以亂成一團,此刻的她,只能用狼狽形容。

  「弘芸,妳先坐下來吧。」相較於唐怡茹的不悅,坐在她身旁的孔博雅反應就平靜多了。

  「好!」駱弘芸呼了口氣,立刻依言坐了下來,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嚕灌了一大口。

  看到她的舉動,唐怡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要不是因為孔博雅堅持,她還真不想跟駱弘芸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同坐一桌。

  「人到齊了,我們點餐吧。」孔博雅抬手招來服務生。

  設計典雅的菜單交到駱弘芸的手裡,她打開來一看,見到上頭的數字忍不住咋舌,這裡隨便一客牛排都可以抵她一個月的伙食費──她不安的眼神飄向神色自若的兩個好友。

  她們的交情可以追溯到高中時代,孔博雅是天之驕女,父親是知名銀行的董事長,身為銀行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出入的當然都是高級場所。

  這樣的大小姐,與她這個父母都只是在工廠當小工的女孩來說,本來應該沒有交集,但是緣份卻硬是將她們牽在一起。

  就在高一上學期要結束時的某一天,孔家的司機不知道為什麼遲到,讓等在門口的孔博雅被附近男校的不良份子騷擾,那時她正好要回家,見到這場面毫不考慮的拔刀相助,畢竟從小到大,她什麼沒有,義氣最多,雖然最後的下場是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還被爸媽給痛罵了一頓,但也因為這個機緣,使得八竿子打不在一起的兩人成為好友。

  至於唐怡茹,一個天生的大美女,高中時代就是美名遠播的校花,跟孔博雅原本就是好友,所以自然而然的跟她有了交情。

  不過她很明白,唐怡茹若能選擇,她是絕對不想跟自己有任何交集的,這些年來,她早就看出唐怡茹這個人的交友標準──沒錢的人,別想要靠近她。

  「想吃什麼就點。」孔博雅微笑的看著她,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我請客。」

  「不行!不能每次出來都是妳請客。」駱弘芸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雖然博雅不介意,但是每次出門都讓別人掏腰包實在說不過去。

  「別想太多,大不了下次換妳請我。」孔博雅一點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駱弘芸很清楚,只要跟好友出門,每次出錢的永遠不會是她,畢竟錢對博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偏偏,她即使很想要禮尚往來,但是對她這麼一個窮學生來說,實在請不起什麼像樣的餐廳。

  看著好友淺笑時臉上顯露的恬靜,幾乎使她要讚歎出聲了。博雅不愧是個大家閨秀,長而黑的秀髮披瀉在肩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雪白的皮膚,整個人就像是精心打造的洋娃娃,優雅而迷人,她的美要細細品味,越看便越覺得美。

  平心而論,三個人之中最不突出的就是她,她從來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打扮這事上頭,永遠一件寬大T恤、牛仔褲和一雙舒適的球鞋,長髮隨意紮在腦後,唯一值得一說的或許就是她有一張巴掌臉。

  她的臉小到連唐怡茹都嫉妒,也拜這張小小的娃娃臉所賜,從來就沒有人可以猜到她的真實年齡,因為她看起來最多只像是個高中生。

  「請妳吃就吃,幹麼那麼多廢話?」唐怡茹不以為然的瞄了駱弘芸一眼。她一身名牌,打扮入時得不像個才二十出頭的女人。

  一向在學業表現優異的唐怡茹,跌破眾人眼鏡的在高中畢業之後沒有選擇繼續深造,反而報考進入國內一家知名的航空公司服務。

  仗著流利的外語和迷人的外貌,雖然她學歷不高,卻也順利錄取,就在一年多前,她更破格進入中東著名的航空公司服務,現在要能入她眼的男人,要求自然更嚴苛了,財富、身份地位可是缺一不可。

  駱弘芸無奈的聳了聳肩,隨便點了法式半雞。

  雖然三個人之中,唐怡茹的經濟條件也算優渥,但是每次與孔博雅出門,她也從不會主動表示要付錢或請客,對於別人的付出,她表現出來的總是一貫的理所當然。

  「今天怎麼這麼晚?」每個人都點完餐之後,孔博雅才輕聲問。「都快畢業了,應該沒什麼課了吧?」

  「是啊!我剛才寄履歷耽誤了一些時間,還順便去面試了一家公司。」駱弘芸微笑著老實回答。

  「那麼急著找工作?」孔博雅輕搖了下頭,有些不認同,「別這麼急,工作總要找一份適合自己的。」

  「我知道。」駱弘芸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只不過妳也知道我的情況,這四年大學我是靠學貸才能畢業的,一旦畢業就要開始還錢,哪有時間可以慢慢找?」

  這就是現實!

  也不知道該說她倒楣還是運氣不好,在高中時,她的成績一向不錯,卻在考大學基測前夕發高燒,一直到考試當天也是抱病參加,最後放榜的結果,原本該有國立大學的水準,卻只能落到一間三流學校。

  本來她打算重考,但是家中經濟有困難,正好學生貸款有優惠,所以她只好放棄重考,而去就讀那所她根本不滿意的學校。

  大學四年的學費,她就這麼靠著學貸撐過來,生活費則是趁著寒暑假回南部打工賺來的。

  一人一種命,孔博雅一生沒為錢煩過,唐怡茹每月的薪資也有六位數,她們最大的消遣是逛街花錢,一個包包的錢是她一個學期的學費,她就連要吃一頓好料都要猶豫半天,但她們卻花錢如流水。

  她難免會羨慕她們,但是也不會怨天尤人,畢竟她堅信著,只要願意努力,她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將來一定會有更好的生活。

  「妳之前不是在廣告公司打工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孔博雅說,「畢業之後,妳可以繼續做啊!這樣就不用急著找工作。」

  「我也有想過,」她的語氣有些疲累,「但是最近景氣不好,公司的業務跟去年同期比較衰退了一成多,現在小公司沒有關門大吉的也都盡力在節省成本,若是他們可以找到打工的工讀生,絕對不會想找一個可有可無的正職人員。」

  「這倒也是。」孔博雅深有同感的點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又不是念廣告也不是念設計,」駱弘芸講了最實際的一點,「繼續待在那裡好像也沒什麼將來可言。」

  「說的也是。」孔博雅也認同,「那裡工作那麼累,一個小時平均工資還不到九十元,又不是妳的本科系,離開對妳也好。」

  「博雅,妳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唐怡茹姿態優雅的吃著送上來的前菜,語氣冷淡,「像她這種沒什麼一技之長的人,去到哪裡都只能被當成可有可無的一塊料。」

  駱弘芸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是這樣的語氣實在太過份。

  「我已經考到證券商業務員的證照,」她不服氣的表示,「我最近都在寄履歷,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照現在的競爭來看,妳真以為在金融界那麼好混嗎?」唐怡茹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妳問博雅就知道,她是金融世家出生的。」

  孔博雅微微一笑,沒對她的話表達任何意見,只是看著駱弘芸,「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啦,我靠自己可以的。」她並不想靠關係進入任何的機構。

  「靠自己?!」唐怡茹冷哼一聲,「等到哪一天妳快餓死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幹麼搞得自己好像很有骨氣似的。」

  「怡茹,妳別這麼說,弘芸有骨氣也沒錯,」孔博雅輕柔的開了口,「畢竟弘芸的個性本來就不像我們,有時想想,我們太過功利,這是她跟我們最大的不同,也是她最難能可貴的一點。」

  「我們不叫功利,」唐怡茹不認同,「只是實際。」

  知道她好強的個性,見多識廣的孔博雅只是微微一笑,閉上嘴巴,不再與她爭辯。

  「怡茹確實也說對了一件事,」駱弘芸不得不承認,「現在金融界競爭真的很大,有些有名氣的證券行還要求至少要五張證照才有面試的機會,我現在還少了一張信託證照,不過這個年底一定會考出來。」

  「以妳的能力,我相信妳一定可以!」孔博雅對她可說是信心滿滿,「但是若是需要幫忙的話,記得一定要跟我開口,知道嗎?」

  「我知道!」有了好友的打氣,駱弘芸感動的點頭,能認識她,可以說是三生有幸。

  「博雅,」唐怡茹對於這個話題一點都不感興趣,逕自插口問,「前一陣子不是聽說妳家要幫妳相親嗎?聽說那人還是什麼上市公司的少東,」她一臉好奇,「結果怎麼樣?」

  「還好。」孔博雅先是一頓,口氣沒有太大的熱情,「反正就是多認識了一個人。」

  「拜託!妳怎麼這麼冷淡?」唐怡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妳都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妳!今天若是我,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孔博雅淡淡的聳了聳肩,這世上就是如此奇怪,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永遠是最好、最珍貴的。

  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不認為當她有什麼好,外表看來雖然是家財萬貫,但是父母早就貌合神離,甚至在外頭都有各自的伴侶,至於她這個外人眼中的天之驕女,從小到大總是孤單一人,偏偏唐怡茹卻羨慕得要命,巴不得和她互換身份生活,在她的心目中,從不認為自己的生活有什麼好值得被交換的。

  「不然妳看看我,」唐怡茹無奈的一個搖頭,「三天兩頭就得各地飛來飛去,認識的男人卻沒有幾個優的!」

  「那要看妳所謂優的定義在哪裡。」把嘴巴裡的沙拉吞進去之後,駱弘芸才開口。

  「定義在哪裡還不清楚嗎?」唐怡茹瞪了她一眼,「我進現在這家公司才不過一年多,就算能力再好,去商務或頭等艙的也還輪不到我!」

  「難道妳所謂優的定義一定都要指有錢人嗎?」駱弘芸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認同。

  「廢話!」她實在覺得對著駱弘芸說話會發瘋。

  「上次我們見面時,一直在外頭等妳的那個斯文男呢?他看起來經濟情況應該還不錯,」就算看出她的不以為然,駱弘芸還是堅持的開口,「我看他對妳很好,而且呵護有加,我們吃飯吃到快十一點,他就坐在外頭的車子裡等妳到那個時候,這樣的付出妳還不滿意嗎?」

  唐怡茹不屑的撇了下嘴,「他這樣就叫不錯?弘芸啊,我看妳的眼光還真是有待加強。」

  駱弘芸一臉無辜的看向孔博雅,就見後者對她聳了下肩。

  「我確實覺得他還不錯。」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唐怡茹。

  在她單純的認定裡,那個斯文男講話很客氣,對人也很有禮貌,像她這種少根筋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真的很喜歡唐怡茹,這點非常重要。

  「妳覺得不錯就介紹給妳!」唐怡茹對她挑了挑眉,「要不要?」

  她意外的看著一臉無謂的女人。介紹給她?!開什麼玩笑,人家喜歡的對象是她,又不是她駱弘芸。

  「怡茹,妳在胡說什麼?」孔博雅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人家喜歡的人是妳,又不是弘芸。」

  「他喜歡我不代表我也得喜歡他吧!」她撇了下嘴。「那男人長得是不錯,也有份正當的職業,但不是我要的。」

  「為什麼?」駱弘芸忍不住好奇。

  「妳第一天認識我嗎?」唐怡茹皺起眉頭。

  駱弘芸一楞。她當然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就某個程度來說,她還挺瞭解唐怡茹的──

  「他沒有錢嗎?」她輕聲問。

  財富對有些人來說是夠用就好,但對某些人──尤其是唐怡茹來說,則是不到一個水準,她根本不屑一顧。

  「有點積蓄,送得起玫瑰但送不起珠寶,開得起國產車,但想要他買輛雙B車,他可能就破產了。」

  駱弘芸聞言不由沉默。

  孔博雅則是面露微笑,對於好友這番市儈的言論不陌生,態度也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轉為麻痺,這畢竟是唐怡茹的人生,她沒有權利也沒有力量去介入或改變。

  駱弘芸歎了口氣,就某個角度來看,她也不能認為唐怡茹的想法有錯,畢竟一個女人的青春有限,要投下時間跟男人約會的話,當然也得算計一下是否划得來,若是划不來,對唐怡茹這種人來說,還不如一個人回家看電視比較實在。

  「怡茹,其實如果他對妳真的不錯,妳應該給他一點機會,」她忍不住給忠告,「畢竟錢不是萬能。曾經有人問,是要嫁給有錢的人還是沒錢的人?正確答案是,要嫁給願意為妳花錢的人!若是對方很有錢,卻不願意花錢在妳身上,那不等於白搭?!」

  唐怡茹聞言有些意外,沒料到一向看來沒什麼神經的駱弘芸竟然會有這樣一番言論。

  「而且有錢真的不代表快樂,」駱弘芸繼續說,「往另一方面想,那個斯文男雖然送不起珠寶,但起碼送得起玫瑰花,雖然開不起雙B車,但至少還有輛國產車代步,加上他對妳很好,這樣的話──妳為什麼還不滿意?」

  孔博雅聞言,臉上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擴大。

  這就是看待事情的一體兩面,同樣的一件事在不同的兩人眼中,因為想法的差異,所延伸出來的理論就不盡相同,雖然不能斷言誰對誰錯,但她可以肯定弘芸活得會比唐怡茹快樂得多。

  唐怡茹臉色顯得有些難看。「我不想跟妳談論這個話題!像妳這種人,永遠不會瞭解我的世界。」

  價值觀有著極大差異的兩個人,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出了她的不快,駱弘芸只好鼻子一摸,閉上嘴巴。

  「總之,妳們一個就好好的去工作,一個就努力找金龜婿,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孔博雅笑著說,「皆大歡喜。」

  「妳也可以!」駱弘芸直視著她。

  孔博雅的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我也希望可以。」

  深深的看著自己的好友,駱弘芸看出她眼底的落寞,也清楚知道她的寂寞,但是身為好友,她只能選擇無聲的支持著她。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辛苦,不過她肯定像博雅這麼好的人,一定會有她的幸福等在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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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47: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優雅的長指隨著悠揚旋律輕拍方向盤,立體的五官俊美得如同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美男子,尤其是那一雙有神的黑眸總是黑白分明、炯炯有神,令人一不注意就深陷其中。

  他──靳偌文,自信走到哪裡都會是個發光體,引人注目。

  在他的心目中,這世上總是美好,畢竟像他這種擁有比他人更多幸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來說,若覺得這世上不美好,肯定會遭天譴。而且人生苦短,他本人實在也沒興趣花時間在令自己不痛快的事物上頭。

  開著紅色跑車,等待紅綠燈時,他的眼角瞄到了路旁。

  只見一臉苦惱站在一輛老裕隆旁的中年男子看來有點眼熟,在鬆開油門,車子前進的同時,他的靈光一閃,認出此人。

  揚起嘴角,他將車子駛過十字路口,在前頭隨意找了個地方把車子停下來。

  「需要幫忙嗎?」

  老林擦著汗濕的額頭,聽到身後爽朗的聲音後不禁一楞,轉頭認清來人之後,眼底閃過驚訝。

  「三少?!你怎麼在這裡?」

  靳家大宅的花花草草都是由他所經營的園藝店負責,每個月他都得到靳家大宅去照料花草,所以對眼前這位總是帶著迷人笑容的靳家三少爺並不陌生。

  「我要去醫院照顧我媽咪。」靳偌文解開襯衫袖扣,將袖子推到手肘上,「車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也不清楚。」老林歎了口氣,看著已經打開的引擎蓋,苦惱明顯寫在臉上,「我趕著要去接我孫女下課,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儀表板上的溫度計卻突然升高,所以我不敢再開,只好停在這裡。」

  這已經是輛超過十年的老車,或許也到了該要壽終正寢的地步了。

  「靳太太還好嗎?」老林關心的問著李明洛現在的情況。外界傳聞她身染絕症,將不久人世。

  「她的情況很穩定。」彎下腰,靳偌文小心翼翼的看著冒白煙的引擎,「會不會是風扇出了問題?」

  在法國玩過幾年賽車,靳偌文對於車子的構造不能說十分瞭解,但是基本的概念還挺完備。

  老林搔了搔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看他仔細察看零件,他急忙說,「三少,小心你的衣服。」

  「沒關係。」靳偌文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語氣不甚在意,「衣服髒了再洗就好。」

  看著他的舉動,老林實在覺得受寵若驚,雖然知道靳家這位少爺一向沒什麼架子,但是如此熱心,就連一般人都很少見。

  在這個冷漠的社會有像這樣的人實在很難得,更何況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靳家少爺。

  「你打電話給修車廠了嗎?」不在乎自己的手被漆黑的引擎弄髒,靳偌文分心的問。

  老林忙不迭點頭,「叫了,現在就等人來。」

  「你不是趕著要去接孫女嗎?」他微側著頭看向老林。

  「是啊!」老林歎了口氣,想到這個也很苦惱,偏偏自己的兒子、媳婦都還在外頭忙,沒有人可以去接,「可是修車廠的人還沒來,我不能走。」

  靳偌文想了一會兒,他只要在六點半之前到醫院陪媽咪就可以,於是很快做了決定,直接對老林說:「不如我在這裡替你等,你去接孩子吧。」

  「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一笑,聳了聳肩,把繫在腰上的車鑰匙交到老林手上,「這個時間叫車不方便,我的車子就停在前面,你開我的車去接小孩吧。」

  老林驚訝的瞪大了眼。那台百萬名車就這麼隨便的借給他?

  「怎麼還不去?」看著呆楞在原地的老林,靳偌文不禁催促。「別讓小孩子等你太久。」

  「謝謝你,三少!」老林感激的對他點頭。「你真是個好人。」

  「別這麼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他不很在意的揮了揮手。

  「謝謝你!」老林再次道謝,「我會快去快回。」

  靳偌文點點頭,車水馬龍的街上人來人往,現在正值交通尖峰時刻,看來修車廠的人也困在車陣當中。

  他覺得有點悶熱,就鬆了鬆領帶,還把最上頭的扣子打開,就在此時,一陣幽香傳來──

  熟悉的綠茶香味,這是他最喜歡的香水味之一,這個味道適合纖細迷人的女人,他站直身軀,目光梭巡四周。

  最後,他有神的黑眸定在一個高挑的美麗女人身上,她白皙的臉蛋像個細緻的洋娃娃,四目相接的瞬間,不意外的看到她眼底閃過的激賞,他對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他有令人一眼難忘的俊美五官。

  不過她眼底的激賞在看到他的裝扮和身後的車子之後突然一冷,然後一臉無聊的移開了目光。

  這是什麼意思?

  靳偌文的嘴角揚起趣味的笑容,看了下身後的車子,難不成他的魅力會因為他身後的車子而減少嗎?

  若是平常,他對這種路邊搭訕沒多大的興趣,但是這女人臉上寫的鄙夷卻勾起了他的挑戰心,於是他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她。

  唐怡茹有些意外的看著站定在她面前的男人。

  「妳好,小姐。」靳偌文閃著迷人的笑容。

  唐怡茹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不可否認,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但是除此之外,他一點都不符合她的標準。

  她見過無數的男人,其中也不乏如他一般有出色外表的,所以對他眼底所浮現的自信光芒並不陌生,但若自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得到女人的青睞,那就想太多了,她可沒那麼不切實際。

  對她來說,就算他有潘安再世的臉孔,單憑他那雙沾著黑污的手,就足以令她倒盡胃口。

  「有事嗎?」她的口氣沒有熱情。

  「有榮幸請問小姐芳名嗎?」

  她冷著一張臉,「那是你的車子嗎?」她對他身後輕揚了下巴。

  「是不是我的車,很重要嗎?」靳偌文沒有直接回答。

  「不告訴我就算了!我知道那是你的車。壞了嗎?」

  他點點頭。

  「那真是太糟了!」唐怡茹不甚熱衷的表示。

  「是很糟。」靳偌文的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小姐,妳的名字。」

  「我想,」她輕哼一聲,「我的名字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簡單幾句話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這對靳偌文可是個全新的體驗,畢竟還沒有女人拒絕過他。

  「怡茹,妳的衣服!」駱弘芸從後頭拿著一件水藍色短外套衝過來。

  「喔。」唐怡茹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連句謝都省了。

  駱弘芸早就習慣了她的態度,所以也不以為意,這時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自覺的落在眼前的陌生人身上,好帥的男人!她忍不住一臉讚歎。

  「怡茹,這是妳的朋友嗎?」她好奇的問。

  「不認識!」唐怡茹實在受夠了她的白目,她巴不得眼前這個徒有外表的男人立刻消失在她面前,偏偏她卻一副看到天使降臨似的讚歎神情。「博雅人呢?」

  「本來服務生要替她把車開過來,但是她卻堅持要自己去停車場開車,叫我先把衣服拿來給妳,等她過來。」

  駱弘芸的眼光還是不能克制的飄向迷人的大帥哥,就見他的嘴角始終掛著友善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大而有神,還有那又濃又長的睫毛──一個令女人都自歎弗如的男人。

  靳偌文微笑的對著有一張娃娃臉的女孩點點頭,她看起來好小,彷彿他的雙手微微用力就可以把她折成兩半,這小丫頭看來應該還未成年。

  「妳好。」他打招呼。

  「你好!」駱弘芸對他揚唇笑了一笑,小臉浮現淡淡的紅暈。

  她不美,甚至稱不上漂亮,但卻有種恬靜氣息,這是站在她身旁的唐怡茹所欠缺的。

  駱弘芸全神注視著他,「你長得很好看。」

  他對她直接的讚美笑了笑,「謝謝。」

  「這位先生,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們在等人。」唐怡茹冷淡的口吻在兩人之間響起。

  駱弘芸有些意外,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沒有禮貌?

  靳偌文聳聳肩,不置可否的轉身離開。

  「他有得罪妳嗎?」看著對方臉上掛著笑意,駱弘芸難掩好奇的問著身旁的人。

  「沒有。」唐怡茹淡淡的說:「他是來向我搭訕的。」

  「既然這樣,也不用拿這種口氣叫人家離開吧!」這畢竟是大馬路,可不是私人領域,那位大帥哥是好脾氣,換做別人受到這樣的對待,可能早就三字經開罵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料!」唐怡茹哼了一聲,「找我搭訕?!真是個令人做惡的傢伙!」

  聽到她的話,駱弘芸倒抽了一口冷氣,目光連忙投向不遠處的男人,就見他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站在一輛顯然是拋錨的車子旁。

  「怡茹,妳別這麼不客氣!」壓低自己的聲音,口氣帶著一絲無奈。「人家會聽到的。」

  「聽到又怎麼樣?」唐怡茹也直截了當,「做人本來就要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要以為仗著好看,就覺得可以隨意在街頭搭訕,像他這種人,我看只有像妳這種女人才會被吸引!妳可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不一定他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駱弘芸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妳……妳怎麼這麼說人家?」

  她百分之一百肯定那個大帥哥把唐怡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但是他卻依然沒有反應,要不是這男人修養太好,就是他聾了……

  「妳自己看他,」唐怡茹對著靳偌文的方向微揚下巴,「一身名牌,腳踩的是手工訂製的皮鞋,但是開的是什麼車?」

  駱弘芸不自在的瞄了拋錨的車子一眼,她對車一向沒什麼概念。

  「擺明了只是個靠外表吃飯的傢伙,這種人妳還是離他遠一點。」

  聽到唐怡茹的話,她在心中歎息,對這個大帥哥有著深深的抱歉。

  這時開車前來的孔博雅按著喇叭,告知自己的到來。

  「車子來了!」優雅的撥了下頭髮,唐怡茹看也不看靳偌文一眼,越過他面無表情的直接走向孔博雅的車,拉開前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駱弘芸跟在她身後,在經過靳偌文身旁時,遲疑的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又折了回來,站定在他身旁,「這位先生,不好意思。」

  聽到這聲如蚊蚋的聲音,靳偌文覺得有趣,轉身面對她,「妳說什麼?」

  「對不起……」她的聲音依然很小。

  看她緊張的扭著手指,他還真怕她把自己的手給折斷,「小妹妹,妳為什麼道歉?」

  小妹妹?!雖然她看起來很像未滿十八歲,但實際上,她今年已經要大學畢業,所以叫她小妹妹好像有點奇怪,她開口想解釋,但一對上那迷人的雙眸,話又都吞了回去。人家根本不會有興趣聽她這個平凡丫頭的事。

  「因為,」透過他的肩膀,她看著已經上車的唐怡茹,「我的朋友說話有點不客氣。」

  有點?!靳偌文臉上寫著明顯打趣,那個美麗的女人在他的標準看來,不是有點不客氣,而是惡劣到了極點。

  不過他沒興趣花心思在那種徒有外表又勢利的女人身上,任何情緒不論好與壞,花在她身上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浪費生命的事。

  「還好啊!」他不以為意的低頭看她,一個有著娃娃臉的小女孩,「畢竟她講的也沒錯,憑我的長相,」他臉上浮現驕傲,「不一定我真的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聽到他這麼說,駱弘芸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匆匆對他一笑,「請你不要這麼說,你不是這種人。」

  她的反應倒令靳偌文楞了一下,有點意外的發現,這個看起來膽小的小妹妹比那個大美女有趣多了。

  他總被自己的兄長數落太多情,但只有他自己明白,看似多情的外表底下,實際上,他還真沒為任何女人動過真愛!

  他一向輕鬆笑看這個世界,不明白這世上哪來那麼多愛恨情仇。

  做人嘛!幹麼弄得那麼複雜,但為什麼,這女孩天真的一笑卻令他有種心弦被輕輕一撥的感受?

  「妳瞭解我多少?」看著她的不自在,靳偌文忍不住爆出笑聲,「怎麼可以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是靠女人吃飯的人,難道我長得不夠帥嗎?」

  聽到他突然的大笑,駱弘芸不由自主的後退,發現自己實在不是很明白這個大帥哥的幽默。現在有什麼好笑的?!

  一般正常人聽到唐怡茹的話早就該發飆,但他不但沒有,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這男人的身上似乎有著她所陌生的瘋狂因子。

  「這跟長相沒什麼關係。」她的語氣不自覺揚起,「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這種人。」

  「直覺?!」得到這個完全沒有邏輯的答案,靳偌文的雙眼一亮。

  直覺對他而言只是虛幻的兩個字,偏偏這世上很多笨蛋都用自己的直覺做事,忽略了應有的判斷,最後就莫名敗在這兩個字手上。

  「對!」她匆促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直覺。」

  「拜託,」他的黑眸專注的看著她,「妳的直覺准嗎?」這世上很多傻女人都自以為自己很有準確的直覺,看來這個小妹妹也是其中一個。

  她一楞,似乎有點意外他會問這個問題,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頭,「老實說,通常不是很準。」

  聽到她的話,他再次忍不住大笑。

  最近他不知道何故,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了莫名的厭煩,從一開始的隱約不滿,到最後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以往可以愉悅他的一切,例如美人、美酒,現在一點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不過今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妹妹,竟然令他覺得心情愉悅?!

  他比方才笑得更瘋狂,他的笑聲彷彿有傳染力,令駱弘芸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他的笑容使他整個人看來更加熱力四射。

  「不過就算我的直覺一向不准,我還是認為你不是個小白臉!」她堅持己見,然後對他揮揮手,「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雖然博雅一點都沒有催促她的意思,她也很想繼續聽這個帥哥說話,但是她不好意思把好友給晾在一旁,所以她還是開口道別,轉身離開。

  但就在她低頭越過他的那一刻,靳偌文突然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駱弘芸嚇了一大跳,回眸覷了他一眼,又圓又黑的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名字。」

  「名字?!」她楞楞的重複一次。「我的嗎?」

  要不是怕嚇到她,靳偌文還真想再次大笑,不過他忍住,點了點頭。

  「駱弘芸。」

  「駱弘芸。」靳偌文輕聲重複了一次,「還不錯,我記住了!這個──」原本要拿自己的名片,這才記得公事包和外套都放在自己的跑車裡,他黑白分明的雙眸定在她身上,「我的名片沒帶在身上,妳有紙筆嗎?」

  她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筆和筆記本。

  靳偌文龍飛鳳舞的在空白頁簽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然後交回她的手上,「很高興認識妳。」

  喇叭聲突然響起,不過不是來自孔博雅的車,而是一台拖車。

  「修車廠的人來了,」靳偌文對她一笑,「拜拜。」

  「拜拜!」她如同作夢似的轉身走向好友的車,神遊太虛的坐上了車子。

  唐怡茹沒好氣的看著她,孔博雅臉上則是帶著淡淡的笑意,將車子駛離。

  「妳不會喜歡那個男人吧?」唐怡茹不以為然的聲音打破沉默。

  「妳別亂說!」咬著下唇,駱弘芸趕忙將筆記本塞進包包裡,好像藉由這個動作,可以把那個令她心煩意亂的男人一併拋到腦後。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唐怡茹不可一世的表示,「妳要跟他怎麼樣是妳家的事,可別拖我下水!」

  她一臉不解,「什麼意思?」

  唐怡茹對天一翻白眼,「那男人對我有興趣,妳看得出來吧?」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說的是事實,所以駱弘芸點了點頭。畢竟在外貌上,唐怡茹是那種會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女人,站在她的身旁,永遠不會有人發現她駱弘芸的存在。

  至於那個大帥哥──當然也不會例外。

  「我看他跟妳交朋友,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打探我的事,」唐怡茹的口吻有著莫名的自信,「妳嘴巴最好緊一點,我可沒空應付他。」

  「我知道了。」她不由囁嚅。她可一點都沒料到那個男人將電話給她的目的可能是想藉由她去認識唐怡茹……思及這個可能性,她的心不由重重往下沉。

  孔博雅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神情落寞的好友,不禁微微一笑,分心的看了唐怡茹一眼,「妳不認識剛才那個男人嗎?」

  「不認識!」

  「真的?」她有些懷疑。

  「我為什麼要騙妳?」唐怡茹狐疑的看著她,「怎麼,我應該要認識他嗎?」

  「也不是。」孔博雅輕柔的口氣聽不出任何端倪。在一年多前,唐怡茹為了找到更好的交往對象,所以請她出面,要求她替她說情,讓她得以靠關係轉換到著名的中東航空服務,這一年多來,儘管她是因此而認識了不少人,不過驕傲的她還是處在騎驢找馬的心態。

  大概是三天兩頭就得飛往中東國家的關係,所以看來唐怡茹對台灣,甚至亞洲的財經消息不是很靈通。

  「我剛才看了一眼,」孔博雅說道,「那個男人挺帥的。」

  「帥又不能當飯吃!」唐怡茹嘴一撇,對她來說,出色的外表還是不及財富來得重要。

  「那倒也是。」孔博雅透過後視鏡看著駱弘芸,「剛才那位先生,他有給妳名片嗎?」

  她搖搖頭,老實回答,「他說他的名片沒有帶在身上,不過有把他的聯絡方式給我。」

  唐怡茹聞言,忍不住哼了一聲,「騙子!」

  孔博雅無奈的投給她一瞥,直覺告訴她,等到她知道靳偌文的身份之後,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為。

  「為什麼這麼看我?」唐怡茹不服氣的說,「難道我說錯了嗎?只有弘芸這種天真的笨蛋才會相信那傢伙說什麼名片沒帶在身上的鬼話,我看那傢伙根本就是連張像樣的名片都沒有,所以才騙人說名片沒帶在身上。」

  「我倒不這麼認為。」孔博雅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弘芸,如果妳喜歡他的話,有了他的聯絡方式,就要好好把握。」

  聽到好友的話,駱弘芸有些意外。

  「博雅,那個男人是個騙子!」

  「雖然妳會看人,」孔博雅輕快的表示,「可不表示妳永遠不會看走眼。」

  「妳是什麼意思?」

  她只是聳聳肩,沒有回答。

  「其實,」駱弘芸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不一定怡茹說中了,他給我電話,只是要藉由我跟怡茹搭上線。」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如此!」唐怡茹驕傲的回話,站在她的身旁,誰會瞎了眼去看到其貌不揚的駱弘芸?

  「我可不這麼認為,」孔博雅淡淡的說:「這世上的男人可不全然都是看外表的蠢蛋。」

  「博雅,」唐怡茹皺起了眉頭,「妳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輕搖了下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駱弘芸沒有加入兩位好友的對話,靳偌文……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她筆記本上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卻像烙鐵似的印在她的內心深處。

  不過印象中,她似乎見過這個名字,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她將視線移到車外,靳偌文……他們的交集應該只在方纔那一瞬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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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49: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靳偌文覺得好氣!

  他身為靳家三少爺,靳揚財務管理的經理之一,在財經界擁有一定的影響力。在公事上,他一向表現得令人讚歎,私生活上,他深受女人愛慕,畢竟像他這種身高一百八,健壯英俊而且富有吸引力的男人不多了,但是,現在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三天──正確點來說,是三天又十個小時,那個小妹妹竟然如同人間蒸發似的,想起她對他說話時紅通通的臉蛋,他的內心不由自主的起了波濤。

  他肯定她對他很有好感,但是她現在卻還沒跟他聯絡?為什麼?!把他的聯絡方式搞丟了嗎?

  腦海中閃過駱弘芸的身影,他忍不住皺起眉頭,雖然他很風流,但一點都不下流,對未成年少女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沒那麼變態!不過又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何會不停想起她?他很明白在他體內翻動的是一種未曾有過的強烈慾望,他從不曾對一個女人有如此強烈的感受。

  一定是最近為了照顧母親,使自己身心俱疲,過一陣子會改善的。不過在這種時候,認識個小妹妹來愉悅自己也不錯,誰說女人只能帶上床,當成親妹妹來關愛也行啊!靳家老么當久了,多個妹妹應該不錯,他這麼在心中替自己的行為找台階下。

  「三少?三少?!」靳家老二靳偌雲不耐煩的以筆輕擊桌面,喚著神遊太虛的弟弟,「三少!」依然沒有回應,他直接把手中的筆射了過去,打中弟弟的胸膛。

  不痛,但卻嚇了他一跳!靳偌文回過神,困惑的目光看向哥哥,「幹麼拿筆丟我?」

  「我叫你很多次,你都沒反應。」他的口氣一點都沒有歉意。

  靳偌文聞言,立刻露出痞子一般的笑容,「Sorry,我在想點事情。」

  這個回答使靳偌亞有些不滿,「我們在開會,我跟二少都在等你大中華基金的募集進度報告,你竟然在發呆?到底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女人?」靳偌雲的口氣很冷。

  弟弟天資聰穎,別人要花一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往往他都只需一半的時間,可多出來的時間,他想的永遠不是將進度超前,而是把多出來的時間拿去玩樂。但因為他一向把公事處理得很好,所以他與大哥也都對他這樣的態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多大干涉。

  「二少,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靳偌文爽朗的拍了拍靳偌雲的肩膀,一點都不掩飾的承認,「真是太瞭解我了。」

  靳偌雲沒好氣的推了推鼻樑上有些滑落的眼鏡,沒料到他竟然可以回答得如此理所當然,真是沒救了!

  「你想女人我沒有意見,」他的口氣有著一貫的冷淡,「可是可以先把募集的進度報告一下嗎?」

  「沒問題!」清了清喉嚨,翻開放在面前的卷宗,原本的嘻皮笑臉也因為公事而顯得跟平時的靳偌文不同。

  雖然他是個浪子,但是卻一向公私分明,這是他最迷人,也是最不可捉摸的一面。

駱弘芸低著頭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雖然自己一向都不認同唐怡茹的價值觀,但有件事還是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果然這世上只靠著骨氣生活的人早晚會餓死,她本想靠自己的能力找工作,但是以她那張三流學府畢業的學歷,排在她前頭找工作的人比比皆是,這個星期算算她少說也寄了五十封的履歷出去,最後好不容易等到一封回應,不過錄取之後,她卻得接受安排到屏東的分公司服務……

  事已至此,好像也沒有她拒絕的餘地,畢竟沒得選擇,也只有接受。

  但是這件事讓博雅知道後,當時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卻私下打了一通電話到跟她家銀行有密切往來的證券商關說,因為她的出面,使得事情有了轉機。

  最後,原本連面試機會都不可能有的她,竟然接到上市證券總公司來電通知她去面試。

  所以,就算她不想承認,卻也認清了──這世上果然還是得要靠些關係才能順利生存下去。

  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麼太了不得的雄心壯志,只是想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盡快將學貸還清,接著幫助家裡的經濟,讓工作大半生的父母能夠有一個安穩的老年生活,也或許找個男人結婚,就這樣過一生──雖然聽來無趣,但她卻堅信這是一種平淡的幸福。

  坐在經理辦公室等待,她最後一次確定自己所準備的證件,翻開筆記本時,無意識的翻到了寫著「靳偌文」三個大字的那一頁。

  看著他的名字,她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最後她還是沒有打電話給他,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願意惹麻煩。

  反覆思考了幾遍,她認為唐怡茹說的有其依據,靳偌文不可能放棄大美女而看上她這個醜小鴨,所以最有可能的是──他只是想要藉著她認識唐怡茹。

  若真是如此,她情何以堪?所以她選擇將這件事遺忘,不想使自己平白陷入兩難。

  手機鈴聲從隨身的皮包中響起,她闔上筆記本,接起電話。

  「現在到了嗎?」孔博雅溫和的聲音傳來。

  「到了。」聽到她的聲音,駱弘芸露出一個甜笑。

  「要加油喔!」她打著氣,「我能做的只有這樣。」

  「我還要跟妳說謝謝。」駱弘芸忙不迭的說:「要不是因為妳,我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沒做什麼,其實只要他們給妳一個機會,我相信以妳的熱忱,這份工作一定可以勝任!」她對好友深具信心。

  「等我面試完之後,若還有時間,我去找妳!」駱弘芸笑著說。

  「好啊。」孔博雅很爽快的回答,「我現在要去買東西,等妳忙完再過來找我。」

  「好。」駱弘芸正打算收線。

  「等一下!」孔博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妳有沒有聽過靳揚?!」

  「靳揚財富管理嗎?」她反問。

  「對。」

  「當然聽過!」駱弘芸的口氣忍不住激動了起來,「這幾年銀行業競爭,幾家卡債呆帳怎麼也回收不了的中型銀行都苦哈哈,但他們卻眼光獨到的進行合併整合,最近還打算與香港的銀行合作進軍大陸,除非是專業,要不然就是要有過國內外實務經驗的經理人,否則都很難有機會進入那裡服務。」

  「沒想到妳瞭解得挺多的。」她的口氣有著打趣。

  「我記得我大二有考到這個!」駱弘芸忍不住笑道。第一宗銀行合併就是這家公司主導,算是銀行史上新的一頁。

  「那妳知道靳揚的管理者是誰嗎?」

  駱弘芸一楞,博雅雖然是銀行董事長的千金,但是她一向不太談論有關財經界的事,突然這麼問,好像怪怪的。

  「好像姓李……」她仔細的在腦袋中思索,但是大二上的課,有點忘記了,「還是個女人。」

  「對!李明洛!」孔博雅有些急切,「不過她現在不管事,事業就交給她三個兒子,是三胞胎──」

  「妳跟我說這個做什麼?」她不解的打斷好友的話,「不會是妳爸媽要妳跟那三個兒子其中一個相親吧?」

  孔博雅翻了下白眼,「我爸是提過,但我拒絕了。」

  「為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她對自己好友心儀的對象並不感興趣,更何況那個靳家三少花名在外,不單是自己,她也不是很想要單純的弘芸扯上複雜的男人,那日在街上,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只是因為靳家三胞胎長得相似,所以她也不敢肯定是哪一個,但聽弘芸提過靳偌文的名字之後,她就肯定是那個總是流連女人堆的三少爺。

  在不確定他的想法前,與他劃清界線是最好的作法。

  「妳有跟那個男人聯絡嗎?」她扯開話題。

  「男人?」駱弘芸困惑,「什麼男人?」

  「那天我們吃飯後,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大帥哥!」她提醒。

  駱弘芸的心一突,沒想到博雅也跟她一樣記得這件事。

  「沒有。」她悶悶的否認。

  「為什麼?」這點令孔博雅有些意外,「我看妳的樣子,好像還挺喜歡他的。」

  「喜歡是一回事啦!」提到這個她就有點不好意思,「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所以肯定那個帥哥一定是因為怡茹才想要我跟他聯絡。」

  「不要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想得那麼膚淺好不好?」孔博雅的口氣帶著一絲無奈。

  「駱弘芸小姐嗎?」突然,經理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探出了頭。

  駱弘芸連忙站起身,「是的!」

  「請進。」男子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她連忙對著手機低語,「我要去面試了,等面試完再打電話給妳。」

  「好。」孔博雅也識趣的不打擾,「祝好運!」

  「謝謝。」闔上手機,駱弘芸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我是可富證券的經理吳國立。」他坐回辦公桌之後,給了她自己的名片,「妳好。」

  「你好!」駱弘芸也有禮的鞠了個躬,瞄了滿是文件的桌面一眼,看來他有一個很忙碌的早晨。

  「坐下吧。」揮了下手,等她坐定,他打量著她,然後翻找著她的履歷,「妳看起來很年輕。」

  「因為我有一張娃娃臉吧。」她很清楚自己的嬌小很容易被誤會為未成年,所以立刻將自己的畢業證書和身份證件放到面試官的面前,「我今年從大學財保系畢業。」

  吳國立伸出手接過她的證件,確認無誤之後才繼續說:「駱小姐應該知道,要在我們證券行上班,至少得要有五張證照。」

  「我知道。」她的笑容有些虛弱,但是語氣卻很肯定,「我還缺了一張信託證照,但是年底之前一定會取得。」

  「聽妳這麼說,我很高興,不過公司有公司的規定。」

  聽到他的話,駱弘芸的心不由往下沉。

  「可是我們也不是沒有破例錄取過沒有五張證照的員工,」吳國立將她的資料闔上,收在一旁。「只不過少一張證照,我們每月會扣五百到一千元不等的薪資,直到妳拿到證照為止,這麼說妳明白嗎?」

  她點頭,「明白。」

  「下個月底,我們會統一公佈錄取名單,到時再通知妳。」

  駱弘芸幾乎忍不住心頭的興奮,「我知道了!謝謝你!吳經理。」

  「先別謝我,」吳國立淡淡一笑,「結果還沒出來。」

  「我知道,但是你願意給我機會面試,我就很感激了。」

  根據人力銀行的統計,一流學府的畢業生平均寄出五份履歷就能有一次面試的機會,像她這種三流學校畢業的學生,寄了五十張都未必會有一次,所以他們能讓她面試,對她來說就是種鼓舞。

  聽到她的話,吳國立不由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我等一下還有客人,就先這樣吧。」

  「好的!經理再見!」拿著自己的包包,點了下頭,她踏著輕快的腳步轉身離開。

  雖然還不知道結果,但至少這是個開始。

  原本打算等電梯的,但想想不過就是二樓,所以她就跟來時一樣,走向樓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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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51: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靳偌文在經過樓梯轉角的鏡子時,分心的瞄了自己一眼,很好──如同以往的完美。

  這次大中華基金的募集進度比想像中順利,才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達到八億元,看來可以提早結束募集時間。

  這證明了雖然經濟不景氣,但是大眾普遍還是明白投資的重要性,更相信靳揚財富管理的獲利能力,以這種情況看來,在年底前,他就可以交出一份亮麗的成績單了。

  「三少,請往這裡。」

  靳偌文掛著迷人的微笑,跟在靳揚其中一檔能源基金的經理──陳文洲的身旁。

  今天陳文洲要來拜訪證券商,靳偌文心想反正也沒什麼事,所以就跟著前來,他喜歡事必躬親,雖然外表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他並不是那種把事情丟給下屬就蹺腳等結果的人。

  突然,他的腳步因為看到迎面而來的嬌小身影而停住。

  如果這世上真有緣份的話,那老天爺算是待他不薄。

  「三……」陳文洲的話因為靳偌文阻止的手勢而停住,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一身輕便下樓來的小女生。

  靳偌文沒有開口,只是擋住了她的去路。

  「對──」駱弘芸抬起頭,原本打算開口的話全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全部化為烏有。

  靳偌文?!她眼底有著驚奇,她還以為他們這輩子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

  「駱弘芸,」靳偌文用懶洋洋的語調叫喚著她,「還記得我嗎?」

  她怎麼可能會忘?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容,「當然記得!」

  「很高興妳還記得我,不過我現在有事。」雖然他一向遊戲人間,但正事他永遠擺在前頭,「跟過來。」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後,重新回到證券行大廳。

  指了指在電視牆前的一個位置,他說:「坐在這裡等我。」

  駱弘芸臉上寫著狐疑,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

  「很好。」靳偌文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個小妹妹果然很聽話。

  「可是我還有事……」她為難的皺眉。

  「等我一會兒,」他才不會讓這個有趣的丫頭在他面前消失第二次。靳偌文自顧自的說:「我很快就回來。」

  他跟著陳文洲走向經理室,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折了回來,對她伸出手。

  「小妹妹,妳應該有手機吧?」

  「有啊,做什麼?」看著他的手,駱弘芸不解。

  「拿來。」對她勾了勾手指,他催促著。

  遲疑的翻著自己的包包,「為什麼要拿我的手機,我的手機很不值錢耶。」她不由咕噥。

  「我又不是要拿去賣,值不值錢不是重點。」看到她拿出來那支Nokia的手機,早就是該淘汰的機型,他還以為現在的小孩子都很趕流行,一定要用最新的3C產品,看來這丫頭是個異類。

  「手機只要能撥能接就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她忍不住替自己辯駁。

  「小妹妹,別這麼緊張,我可什麼都沒說。」靳偌文在她的手機上輸入自己的號碼,然後按下撥號鍵。

  他口袋中立刻響起輕快的旋律,動作優雅的將自己的手機拿起來,看著螢幕顯示的號碼,他露出滿意的神色,這是他進入她生命中的第一步,按了結束通話鍵,將她的手機還給她。

  她嘟著嘴接了過來。

  「現在我有了妳的電話,就算妳跑了,我也找得到妳。」

  看著他帶著自信神采轉身離去,她一臉的莫名其妙,搞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而且他幹麼一直叫她小妹妹?!

  她今年都二十二歲了,不應該再被叫成小妹妹了吧?

  陳文洲難掩好奇的看著上司,「三少,那個女孩是──」

  「朋友。」靳偌文回答。

  「朋友?!」陳文洲重複了一次,「可是那女孩子看起來好像未滿十八歲……三少,你這麼做不太好吧?」

  他在靳偌文的手下工作超過三年,對於三少的溫柔多情可是見識不少,雖然不能說靳偌文的每一段情他都瞭若指掌,但是上司的情史豐富,來者不拒的態度早已到了令人讚歎的程度。

  只是……未成年少女?他肯定靳偌文從沒發展過這種不正常的感情。

  「文洲,你的想法放乾淨點!」靳偌文覺得好笑,替自己找理由,「放心吧,我只把她當個小妹妹,沒有非份之想,你不覺得她很聽話、很可愛嗎?」

  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們此刻談論的不是個人,而是只寵物。

  搖了搖頭,陳文洲老實說出心中的觀點,「那個小妹是很可愛,不過也是個女的。」言下之意,他還是不相信他不會對人家伸出魔爪。

  一般正常人聽到類似的批評可能會發火,但是靳偌文的腦子真的不能用常理去判斷,要激怒他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放心吧!」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知道她還未成年──我不會那麼下流。」

  「三少,」看到他的反應,陳文洲也忍不住失笑,「你該不會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吧?」

  「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他也不客氣的回道:「那小妹妹現在是未成年,但終有一天會成年,到時再下手也行啊!」

  聽出了下屬話裡的暗示,靳偌文笑著摩挲下巴,「這倒是個好點子,我怎麼沒想到?我會好好考慮的。」

  突然之間發現,遇到駱弘芸令他有了好心情,就算只是談論她,他也不再感到厭煩或無聊,這真是個好現象。

「你不用上班嗎?」走進繁忙的捷運站,駱弘芸好奇的看著跟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一高一矮,身高相差將近三十公分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實在很不搭,更何況他英俊得近乎罪惡,這一路上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人投射到他們身上的目光,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只要這樣,他渾身上下就散發出誘人的魅力,使得來往的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被這些目光弄得很不自在,不過當事者卻一副很Enjoy的樣子,真是怪人一個。

  「當然要!」靳偌文的口氣理所當然,他可沒那麼閒,更何況現在正值他主導的大中華基金募集期間,但是他就是想要跟她耗在一起,然而她很不樂意的樣子令他有點不爽。

  「既然如此,為什麼跟著我?」她拿出悠遊卡準備搭捷運,因為臨時被通知要面試,又不知道面試會花多久的時間,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她下午請了半天假,現在既然沒事,她打算去找博雅,但是他一直跟在她身旁,令她的計劃大亂。

  「好問題,小妹妹。」靳偌文拍了拍她的頭,「不過我做事一向不需要理由,現在我想跟著妳,妳就認了吧!」

  他的回答使她啞口無言。

  「妳在做什麼?」他好奇的看著她。

  在捷運入口的閘口前,駱弘芸一楞,「我要進去搭捷運。」

  「看來挺有趣的。」他當然知道台北的捷運很方便,但是卻還沒有機會搭乘,畢竟是靳家三少爺,出入都有車代步,坐捷運……好似天方夜譚。

  「你沒坐過嗎?」駱弘芸眼底有驚奇,她認識的人誰沒坐過捷運?!好像沒有,就連千金大小姐博雅都跟著她坐捷運去過淡水。

  「我該坐過嗎?」看到她臉上明顯的訝異,靳偌文覺得好笑。

  「當然!你是台北人吧?」

  「是啊,土生土長。」他臉上寫著理所當然,「法律有規定台北人就一定要坐過捷運嗎?」

  「是沒有,但是……」這種感覺就好像突然見到山頂洞人出現在面前似的不可思議。

  他伸手拿過她手中的卡片,「這是車票嗎?」

  「這叫悠遊卡,是要──」

  「喔!我知道!」他打斷她的話,「妳為什麼不使用結合銀行信用卡功能的晶片卡呢?」

  一個沒有搭過捷運的人,竟然知道有結合信用卡功能的悠遊晶片卡?!

  「我是個學生。」她很窮,根本沒有能力辦信用卡,反正用不到,所以也沒想過要辦。

  靳偌文帥氣的撥了下頭髮,「喔,妳還這麼小,辦信用卡得要家長同意,確實挺麻煩,當我沒問過。」

  這個帥哥似乎有一點自以為是,駱弘芸忍不住心想。

  看著一旁的人動作,靳偌文也有樣學樣,嗶的一聲順利通過閘口,一點都不困難。

  看著他自得其樂的樣子,駱弘芸真是傻眼!對她來說,這個大帥哥就像個謎。

  「妳要帶我去哪裡?」等駱弘芸買好票進來,他立刻伸手搭在她肩上,好似彼此十分熟稔似的。

  他的碰觸讓她的寒毛不由自主豎立,陌生的感覺從他碰觸的那一點傳到全身,使她的腦袋不太能思考。

  「喂!」靳偌文微低下頭,看她紅著臉,「幹麼不回答我?」

  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希望可以甩開他的手。

  「幹麼像毛毛蟲一樣動來動去?」他堅定的大手硬是停留在他想停留的地方,「放心吧,小妹妹,我對未成年少女不感興趣,只是最近生活提不起勁,想找點樂子,妳就好心一點,幫幫忙吧。」

  他現在明明說的是國語,但是為什麼她聽不懂?!

  第一,她壓根就沒有打算要帶他去哪裡;

  第二,她不是未成年少女;

  第三,他生活提不起勁,應該不關她的事吧;

  第四,要她幫忙?!他們也算素昧平生,這世上有那麼多人,他幹麼非要找上她?

  看她一臉困惑,他不由對她挑了挑眉,「有問題嗎?」

  「我原本打算要去找朋友。」她呆呆的跟著人群踏上手扶梯,輕推了他一把,要他站到右邊來,「靠右邊。」空下左邊的路方便趕時間的人快速通過。

  「原本打算要去找朋友?!」雖然她站在高他一階的階梯上,他依然得低下頭才能看清她的娃娃臉,可見她不單是小人國裡的一員,還是隸屬於小人國裡的侏儒族。

  「是啊!」雖然她很想跟他相處,但是他的存在真的帶給她太多忐忑,雖然她很天真,但還不至於無知到不瞭解這個男人所擁有的能耐與力量,他身上所散發的熱力,使她複雜得想要靠近又想遠遠逃開。

  「可是妳說的是『原本打算』,」他無賴的捉住她的語病,「現在既然我來了,妳就陪我吧。」

  她錯愕的嘴巴微張。

  「車來了!」一到月台,他就看到列車停駐,立刻拉住她的手,隨著人潮走了進去。

  「我……」駱弘芸忍不住結巴,當她回過神時,車門已經在她眼前闔上。「我們要去哪裡?」

  聽到她的問話,靳偌文不是很在乎的聳聳肩,「隨便,妳拿主意。」

  「如果要我拿主意的話,你幹麼隨便拉我上車?」她用譴責的目光盯著他。

  他坦然的回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臉無辜,「我只是看車來了,就上車啦!」

  「你怎麼可以說那麼理所當然?」她嘟起嘴巴,抬頭看著車廂上頭的路線圖。

  她原本要搭板南線,只要幾站就到忠孝復興站,卻顧著跟他說話,走錯了月台,現在坐上了淡水線,等一下一停,她就要下車了。

  「不然呢?」靳偌文的手依然自在的搭在她肩上,順著她的視線看著路線圖,「淡水。」

  「什麼?」

  「這車要去淡水。」

  她心中警鈴大響,這列車終點站是淡水沒有錯,但這帥哥不會要她陪他去淡水遊覽吧?!

  「那我們就去淡水吧。」他對她咧嘴一笑。

  「我……」她傻眼,「我沒說要跟你去吧?」

  「就當陪一個可憐的大哥哥,」他迷人的雙眸緊盯著她,「拜託──」

  這男人真是英俊得罪惡,拒絕的話明明到了嘴邊,但一看到他電力十足的眼眸,抗拒立刻化為烏有。

  她歎了口氣,「好吧。」口氣中有著對自己的無奈,「不過希望不要有下次。」

  關於這點,靳偌文不想給保證,不把話說死以免日後被自己說過的話噎死,是他處世的一貫原則。

  不顧她的反對,他硬是輕搭著她的肩,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實在很好玩,而且他發現,自己喜歡碰她──

  無賴嗎?!他靳偌文本來就無賴出了名!

雖然今日的一切不在她的計劃之內,但看到淡水河遠方射出的夕陽餘暉,駱弘芸不得不承認,今天她真的有一個很愉快的下午。

  他是一個很好的伴侶,體貼、幽默、爽朗,雖然還有一點點自以為是,但看在他很帥的份上,她可以原諒他。

  「時間不早了,你就老實說吧。」一邊吃著霜淇淋,她側頭看向啜著咖啡的靳偌文,就連喝東西,他的舉止依然是一派優雅輕鬆,輕易捉住她所有的注意力。

  「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心魔,看到她活靈活現的雙眸就會忍不住打心底露出微笑。

  她是個未成年少女,他當然不會變態到想要染指她,不過──看見她偏著小臉,他忍不住伸出手撥弄她的黑髮。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嚥下口中以他的標準而言實在過甜的焦糖咖啡之後,靳偌文不解的看著她。

  「對啊!」反正該來的早該來,所以駱弘芸要自己坦然一些,「陪我耗了一下午,請我吃那麼多東西,全都是為了怡茹嗎?」

  「怡茹?」靳偌文在腦中思索,他對這兩個字一點印象都沒有,「這是什麼?」

  他的回答令她有點意外,「就是我的朋友!那天在路旁,你向她搭訕的那個大美女。」

  「喔,妳說她啊。」靳偌文疑惑的挑起眉,「為什麼提到她?」

  「你不是想追她嗎?」

  追她?!他承認那女人是很漂亮,在見她的瞬間,她的美貌勾起了他的興趣,他一向喜歡接受挑戰,不得不承認要不是駱弘芸出現,讓他發現這個小妹妹更有趣,他還挺樂意去挑戰那個拒絕他的女人。

  「我不想。」他老實的搖頭,「或許一開始想,但現在不了。」

  她的臉上寫著疑問,「為什麼?因為她的態度嗎?」

  「她的態度不在我的考量以內。」他做事一向是看自己的感覺,別人的感受他尊重,但通常不會太在意,若他真要那女人,那女人終會屬於他,但重點是──他不想。

  「那你為什麼會記得我,現在還硬是跟在我身邊?」她一點都不漂亮,或許可以勾得上可愛的一點邊,但若說要讓人一眼難忘,恐怕等下輩子比較快,所以她不會相信這個大帥哥跟著她是因為對她有好感。「你不要騙我了,老實招來!」

  靳偌文聞言,忍不住笑哼了一聲,「小妹妹,妳腦袋裡頭裝的是什麼,還是妳根本就沒腦?」

  「什麼?」她給了他一個衛生眼,「幹麼人身攻擊?」

  靳偌文伸出手,不顧她反對的摟住她的肩膀,「我跟在妳身邊,是因為妳很有趣,跟那個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最近我的生活緊張,需要調劑,妳就好人做到底,陪陪我吧!」

  「可是我沒那麼閒!」她想要把他的手甩開,真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喜歡勾著她的肩膀,嬌小的她,幾乎被他給吞沒。「我還得工作!」

  「工作?!」他不認同的搖頭,「妳的工作是好好用功讀書!說到這個,為什麼明明該上課的時間,妳會到證券行去?」

  「我去找工作。」她咕噥,她可沒那麼好命,有本錢可以四處遊蕩,「畢業考已經考完了,我現在等畢業。」

  「妳要畢業了?應該是高中吧。」靳偌文一笑,「恭喜,要什麼畢業禮物,我送給妳。」

  說她沒腦,她看他才是沒腦!駱弘芸皺眉看著他,雖然她看起來像未成年,可不代表她真的未成年,高中畢業?她四年前就已經高中畢業了!

  「我只要一份工作。」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很簡單,證券行嘛!」靳偌文自我的表示,「不過妳這種程度,進去也只能打打雜,不如繼續升學吧,等妳大學相關科系畢業,我一定給妳一個眾人求都求不來的工作機會。」

  翻了個白眼,這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了一個人俊美的容貌之後,一定會給他一個愚蠢的腦袋,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明。

  「怡茹是個空中小姐,」駱弘芸沒好氣的說:「能入她眼的對象一定得要有些能耐,所以你早點死心也好。」

  「妳到現在還以為我是為了她才接近妳?」真是可笑,怎麼說來說去,話題又回到那可有可無的女人身上?

  「只有這個理由,不然你就是個變態!」

  「變態?!」他臉上浮現趣味的神情。

  「對!」她瞪視著他,「不然你怎麼解釋自己口口聲聲說我未成年,卻一直跟著我,難不成你有什麼特殊癖好?」

  靳偌文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駱弘芸緊張兮兮的看著他,怕他手中的咖啡會因為他劇烈的笑而灑到彼此身上。

  「我就說,」靳偌文空出的手用力摟了摟她,「妳是個有趣的丫頭。」

  她皺起眉頭,看他開心的樣子,似乎自己的存在確實如他所言──徹底的愉悅了他。

  「有沒有人說你很不尊重人?」她不悅的想要拉開他的手。

  他的笑聲沒有因為她的舉動而有任何停頓,反而更開心的看著她那雙開始生起氣來的眼睛,堅定的手也沒有想要離開她身上的意思,「我一向懂得尊重,尤其是女人,不過妳不算在內,妳是小丫頭!」

  他是很帥也很吸引人,但是此刻說出來的話卻著實令人生氣!她不喜歡被人當成小丫頭,尤其是他──她希望他看她的眼神是在看一個女人,雖然她有一張娃娃臉,但不代表她就不是成熟的女人。

  深吸了口氣,她做了生平最衝動的一件事,手一伸,將手中的霜淇淋直接按在他的頭上。

  靳偌文一時呆住,想不到她竟然敢這麼做!

  「你活該!」她站起身,啐了一句,「我只說一次,你給我拉長耳朵仔細的聽清楚──」

  她雙手扠腰,居高臨下的神情如同一個女王般驕傲,「我兩個星期後畢業,但不是高中畢業!」

  「不是高中,難不成是國中?!」他一臉懷疑,「應該不是吧?妳看起來有點老。」

  「去你的!」她罵了句粗話,踢了他一腳,「我今年二十二歲,即將大學畢業,我現在嚴重的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小妹妹!」

  二十二歲?!他懷疑的看著她。

  她氣得拿出身份證給他看,「看仔細,我二十二歲了!」

  他瞄了一眼。還真的!他驚奇的目光看著她,「妳這長相真是欺騙世人。」

  她火冒三丈的瞪著他,要不是只買了一支霜淇淋,而現在它正在他的頭上,她會很樂意再賞給他一支。

  她想也不想的甩頭離開。

  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她一時重心不穩,跌進了他的懷裡。

  「你這個變態!」她幾乎是在他的耳邊大叫。

  「我快聾了。」靳偌文好脾氣的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妳一下,妳叫得這麼大聲,旁邊的人都在看我們了!」

  還真的!看到投射在兩人身上的目光,她真的想要挖個地洞跳下去。

  「該不好意思的人是我吧?妳看起來像未成年,我都不怕人家以為我誘拐,妳害臊什麼?」

  「你……」總有一天,她會被他氣到吐血身亡。

  若是如他所說,他對人總是溫和有禮的話,那他怎麼解釋現在對待她的方式?難不成,他不把她當人看嗎?

  一思及此,她的怒火更熾,伸手奪過他的咖啡,不過他早一步發現她的企圖,立刻把咖啡高舉,最後褐色液體因為兩人的爭奪,公平的灑在兩人身上,落得兩敗俱傷的後果。

  「你這個王八蛋!」看著自己黃色T恤上的污漬,駱弘芸忍不住大罵。

  「這怎麼能怪我呢?」他的口氣依然愉悅,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價值上萬元的白色襯衫毀了,「誰叫妳要搶。」

  「遇上你,算我倒楣!」她忍不住推開他。

  「可是遇上妳,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這樣的花言巧語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從他嘴裡冒了出來,駱弘芸聽了先是一楞,但是想到他或許總用這一套去拐女人,神色便一冷,用力的推開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這丫頭脾氣不太好。摸著頭上黏呼呼的冰品,靳偌文無奈的搖頭。

  不過就是誤會一場,幹麼那麼在意,還把霜淇淋弄在他的頭上?這輩子還沒有人這麼對待他過。

  該生氣的,但他發現找不到一絲怒氣。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頭髮上的白色物體,他逕自拿出手機,叫司機開車到淡水接他。

  少了她的陪伴,他也沒興趣獨自一人搭捷運回去了。

  大學畢業了嗎?真沒想到她一副未成年的樣子,竟然已經二十二歲了!既然如此,他想要追求她就不算變態嘍?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靳偌文相當慶幸駱弘芸今年已經二十二歲。

  方纔他說,如果她大學畢業的話,他會給她一個工作,而他一向說到做到──

  看著遠方開始亮起的燈火,一個有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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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5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無精打采的踏出打工的廣告公司,駱弘芸剛才接到消息,她去應徵的可富證券沒有錄取她。

  這個結果實在不該令她感到失望,畢竟她的學經歷並不特別突出,只不過她依然有種希望落空的失落。

  就在這個時候,眼角只來得及瞄到一個黑影,手就被牽著往前走,她嚇得差點放聲尖叫。

  「你幹什麼?」看著像是憑空冒出來的靳偌文,駱弘芸驚魂未定。

  她還以為在那天她把霜淇淋丟到他頭上,轉身離開,而他沒有追上來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再有交集,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吃飯。」他把不情願的她拖到紅色跑車旁。

  她狐疑的看著眼前看來很名貴的車子,「這是什麼?」

  「車子。」他像是看白癡似的丟給她一瞥。

  「我也知道這是車子,」她沒好氣的回道,「你的車子不是這一輛,不要想騙我!你的車子明明很舊。」

  車子很舊?他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他們初識的那一幕,看來他對她的年齡有誤會,而她對他的誤會好像也不小。

  「這是公司的車。」拉開車門,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把人給塞進去。

  「公司的車?!」她聽了露出讚歎的神情,「這麼好?」

  「當然。」靳偌文的口氣有著驕傲。他可不算說謊,畢竟這輛車本來就登記在公司名下。

  看著他發動引擎,緩緩將車駛離,她不禁感到困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剛好開車經過,看到了妳。」

  當她三歲小孩嗎?她丟給他一個衛生眼,「你騙人!」

  靳偌文微笑的瞄了她一眼。

  「難不成你跟蹤我?」

  「我沒那麼無聊。」他失笑。

  「那你怎麼──」她的話聲突然隱去,眼中浮現恐怖的神色,「你想幹麼?為了一個霜淇淋找我報仇嗎?」

  靳偌文在心中對她的話感到好笑,為霜淇淋報仇?!這又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件事明明就是你錯在先,誰叫你硬把我當成未成年,還擺明瞧不起我,我才會衝動的把霜漠淋倒到你頭上。」

  他好像沒有跟她提到什麼霜淇淋,對於弄髒他頭髮的冰品他不介意,但她看起來好像很Care。

  「妳在害怕嗎?」他丟給她饒具深意的一瞥。

  這個眼神看得她不禁開始緊繃,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怕?!我為什麼要怕?」

  「我沒興趣為了霜淇淋打人,不過下次若妳再往我的頭上倒任何東西的話,我可就不敢保證還有如此好的修養了。」

  她仔細的打量著他,似乎在衡量是否要相信。

  「不是為了霜淇淋?!」

  他們之間的話題只能是該死的霜淇淋嗎?他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丫頭還真是寶。

  「難道為了怡茹──」

  「不要再提那個女人!」他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他不是已經擺明對唐怡茹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嗎?如果他真對那女人有興趣,就直接去找她了,幹麼還要跟她這丫頭攪和在一起?這女人智商真的不太高。

  「既然什麼都不是,那麼拜託,」駱弘芸忍不住嘟起了嘴,「我很忙,沒空陪你瞎混!」

  「陪我是瞎混?!」他不以為然的瞄了她一眼,「妳真是太侮辱我了。」

  有多少女人巴不得他的貼心陪伴,就她這個小妹妹不知好歹。

  說跟他在一起是瞎混,好像太傷他的心了?雖然他很不尊重她,但是遇上他,算她認了,誰叫他有張俊得叫人無法拒絕的臉。

  她遲疑了一會兒,撇了下嘴,「總之我很忙。」

  「妳已經下班了。」他的表情像是捉到她小辮子一樣得意。「而且明天週末,不用上班。」

  她發現這個大男人的身軀底下好似住著一個頑皮的孩子,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我是下了班,但是我跟人約了要去看房子。」

  「看房子?」這句話勾起他的好奇心,「妳要買房子嗎?」

  她看著他的表情,好像他在說天方夜譚。

  「有什麼不對嗎?」他對她挑眉。

  「有什麼不對嗎?!當然大大的不對,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台北!以我的能耐,你以為我能買到什麼房子?我連房子的押金都快要拿不出來了還買房子!」駱弘芸老實的回答,「我是要租房子。」

  靳偌文笑咪咪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只是租房子,那簡單多了,明天再開始找也行。」

  她瞪了他一眼,「我一畢業就得搬了!」

  「妳不是還有兩個星期才畢業嗎?」他的腦袋跟電腦一樣,把她說的話記得一清二楚。

  「對,但是兩個星期很快就到了。」

  「我保證妳會在兩個星期內找到房子!」他將車子緩緩轉了個彎,然後駛進一個典雅的庭園裡。

  車子一停妥,立刻有人上前來拉開車門。

  原本還想要反駁的駱弘芸看到眼前的建築,不禁呆楞的坐著,一動也不動。她沒來過這裡,但卻聽過博雅和唐怡茹談論過這間請來名家裝潢的知名義大利餐廳。

  據說現在這家餐廳很熱門,上個月才開幕,但從開幕至今一位難求,出入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餐廳裡就算只是一條餐巾都是由法國空運來台,價值不菲……

  她僵硬著身軀,看見在車外等待的侍者,只好勉為其難的下了車。

  她一下車,靳偌文就取代身旁的侍者,體貼的擔起護花使者的角色,並輕扶她的腰。

  「喂!」她遲疑的看著他,「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

  「吃飯。」這是餐廳,除了這個原因,還能幹麼?

  「你來過這裡嗎?」她拉著他的手,緊張的問。

  「沒有,餐廳上個月才開幕。」注意到她的神色有異,他覺得有趣,「有問題嗎?」

  「當然!」她像天塌下來似的低嚷,「你一定不知道這間餐廳大有來頭吧?」

  大有來頭?奕安要開這間餐廳的時候,並沒聽過他說有什麼來頭啊,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從義大利請來幾個知名的主廚罷了。

  這間餐廳是他高中死黨鄭奕安投資開設的,也因為這層關係,所以他才得以在今天預訂就取得今晚的位子。

  「改天我再詳細告訴你。」她早就從博雅和唐怡茹的口中知道裡頭價值不菲的典雅擺設,隨便弄壞一樣都得吃不完兜著走,「現在,我慎重的告訴你一件事。」

  她的腳像是生根似的突然定在大門口,怎麼也不往前。

  靳偌文眼底寫著困惑,也跟著她停下腳步。

  她突然拉下他的頭,輕聲在他的耳際說道:「這間餐廳很貴!」

  原本有些意外她的舉動,但聽到她說的話後,他忍不住輕笑,側頭看著她,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然後呢?」

  兩人近得令駱弘芸察覺他呼出的氣息,心跳立刻紊亂了起來,「然後?」她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才發現他的手堅定的放在她的腰上,讓她進退兩難,「我們只是要吃飯。」

  「我知道,所以來這裡啊!」空出的手讓他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臉頰。

  「不要動手動腳!」她咕噥,「走吧,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吃就好了。」她拉著他就想要往外走。

  「如果是因為錢的話,妳不用擔心,我請客。」他反手拉住她,將她拉進懷中,溫柔的安撫著她。

  「我不想佔你便宜。」她皺起眉頭,他的懷抱很溫暖,卻也使她渾身不自在,她從來沒有跟男人那麼靠近過。

  「我知道。」

  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他的唇便溫柔的印上她的額頭,他的舉動使她的呼吸一窒,心跳快得讓她懷疑自己要死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的腦袋幾乎變成漿糊。

  他給她一抹迷人的笑,「因為我喜歡妳。」他摟著她,幾乎是半挾持的進入餐廳,「而且我並不介意讓妳佔便宜。」

  怪人!她腦袋一片空白,這個大帥哥是個怪人!

  被侍者帶領坐到靠窗的座位,駱弘芸無措得連手都不知道該擺哪裡。

  她不懂為什麼他們一定要來這裡吃飯。偶爾,她當然也會想要好好的享受一番,只不過她一向很實際,所以有多少錢就做多少事,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妳有什麼不吃的嗎?」拿著菜單,靳偌文發亮的黑眸看著她,「牛或羊?!」

  她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搖了搖頭,上頭只有看來很昂貴的菜名,但是並沒有價目表,真不知道這樣的菜單她看了是該緊張還是該鬆一口氣。

  他對她一笑,「我幫妳點,好不好?」

  她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然後就像菜單有毒似的丟回桌子上。

  看到她的舉動,靳偌文覺得她真的有趣極了。他認識的女人,就算不懂複雜的西餐禮儀,在他面前也總是裝得神色自若,就她──一點都不花心思掩飾。

  現在大多數的人都怕自己沒面子,所以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有很多事不懂,她的坦然倒是很難能可貴。

  聽到他點菜時脫口而出的義大利語,駱弘芸眼底浮現崇拜,對他的驚奇又加了一筆。

  「放輕鬆。」將菜單交給侍者之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這是吃飯的地方,侍者是服務妳的,擺在妳眼前的是食物,妳要做的只是拿起刀叉,將食物放進嘴裡,享受它,就是這麼簡單。」

  她無奈的對他扯開一個笑容,她一向是以平常心看世界,畢竟她的世界向來沒什麼太了不得的變化,所以就算她不想,也得平凡的過。

  唯一稱得上意外的,或許是認識了博雅,現在則又加上了他──靳偌文,一個如同謎一樣的男人。

  「你是做什麼的?」看他一派優雅自在,她不由開口詢問。

  他對她眨了眨眼,「我做什麼很重要嗎?」

  她沒有心機的搖頭,「不重要,只不過看你好像很自在,跟我完全不一樣,老實說,我現在緊張得手腳冰冷。」

  「就像我說的,」靳偌文露出有趣的笑容,「這不過就是吃飯的地方。」他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真的很冷,「妳會冷嗎?」

  「還好。」她搖頭,「只是緊張,我怕會出錯。」

  「妳不會的。」他對她倒是很有信心。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有的時候她也會被博雅拉去一些高檔餐廳吃飯,但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緊張,或許問題不是出在她的身上,而是他──

  瞄了眼靳偌文英俊的五官,卻恰好被他發現她的視線,她立刻心虛的轉頭。

  「像妳這樣的個性,怎麼會跟那個勢利的女人在一起?」把玩著她的手,他發現她真的好嬌小,手腕細得好似一用力就可以折斷。

  勢利的女人?!指的是唐怡茹嗎?

  「還說你對她沒興趣!」她的臉一沉,「你在向我打聽她的消息!」

  他對天一翻白眼,「除非我瞎了,不然怎麼會看上她?」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她專注的眼眸直視,彷彿想要看穿他,「嫌貨就是買貨人。」

  「妳在吃醋嗎?」他帶笑的望著她。

  吃醋?!她的臉上浮現一片紅暈,遲疑了許久,「我……你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吃醋?」

  「承認喜歡我其實也不算太難為情的事,畢竟我是難得一見的優質男人!」

  他確實是,不過看他大言不慚的樣子,她忍不住歎了口氣,說著違心之論。「我快吐了。」

  聽到她的話,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引來他人的側目,駱弘芸連忙制止,「小聲點!」

  但靳偌文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等到他滿意了,才止住自己的笑聲。

  「你真是奇怪!」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有什麼奇怪的?」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人生就像一場戲,不要過份認真或操心,我開心所以我大笑,管他這裡是哪裡,Who  care?」

  他似乎真的不把別人的目光當一回事,看著他,她的眼底滿是驚奇。

  她好奇他的來歷,更好奇是怎麼樣的環境造就他這樣的爽朗個性,在他專注的注視底下,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既然他不在乎,她又何需介意,出錯了又如何?受人注目又如何?只要開心就好,這麼一想之後,她反而可以用平常心坐在他面前,享受他的陪伴,至於其他,此刻她不想多想。

  「下雨了!」一踏出餐廳,看著外頭的雨絲,她不禁一歎。

  靳偌文給了服務生一筆小費,然後微笑接過對方手中的鑰匙。

  「要走了怎麼不打聲招呼?」一個打趣的男聲在他們身後揚起。

  靳偌文摟著駱弘芸微側過身,露出一個笑容,「哈囉!我還以為你不在店裡。」

  「這麼說一點誠意都沒有,你連問都沒問一聲,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在店裡?」鄭奕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移到他身旁女人的身上,接著眉頭一皺,不認同的看向好友。

  靳偌文覺得有趣,「幹麼拿這種十惡不赦的眼神看我?」

  「兄弟,男人風流,但絕不要下流!」鄭奕安輕哼了哼,「我們經理打電話給我,說你帶了一個小女孩來吃飯,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他搖了搖頭。「這事傳出去怎麼得了!」

  「傳出去就傳出去,我不在乎。」反正他身邊有任何人,他一向很坦然,是事實就不怕別人說,「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我女朋友不喜歡人家當她是小女孩。」

  [女朋友?!]這三個字就像雷一樣劈進駱弘芸的腦子裡。

  「我們人老就要服老。」鄭奕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看著駱弘芸,「小妹妹,年紀小也得認份。」

  「我不是小妹妹,我叫駱弘芸,今年大學畢業了!」她悶聲說,反正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

  鄭奕安一臉狐疑。

  靳偌文肯定的對好友點了點頭。

  「Sorry!」鄭奕安說,「妳好,我叫鄭奕安,是這小子的同學,看來我誤會了一些事。」

  「沒關係。」她輕聳了下肩。

  「他誤會妳就沒關係,我誤會妳,妳怎麼發那麼大脾氣?」靳偌文故意質問。

  她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因為他不會像你一樣一直對我毛手毛腳!」

  鄭奕安聞言,無聲的吹了個口哨。

  靳偌文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反而露出開心的笑容,伸出手將她摟得更緊。

  她真不知道他怎麼可以一直那麼開心,就算是被諷刺,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真不是一般常人可以做到的。

  「今天謝謝你!」靳偌文空出一隻手拍了拍好友的肩,「今晚要不是你出面,我也訂不到位子。」

  「你三少開口,我怎麼敢不照辦?」鄭奕安打趣,「要不然一個不好,惹你不快,你一怒之下放火把我店燒了,我豈不是欲哭無淚。」

  「不錯不錯,算你這小子識相。」靳偌文哈哈大笑,「改天有機會去俱樂部喝一杯!」

  「你請客?」

  「那有什麼問題。」靳偌文對他揮了揮手,「改天再聊。」

  「好,再見,駱小姐。」鄭奕安向駱弘芸道別,「希望再見時,三少身旁的女人還會是妳。」

  靳偌文聞言,忍不住咳了一聲。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駱弘芸的心因為他的話而一突。這是什麼意思?

  在她還在思索的當下,靳偌文已經護著她,讓她先坐上等在一旁的車。

  「下次別在她面前胡言亂語。」向好友道別時,靳偌文在他的耳際低語。

  鄭奕安有些意外,雖然三少口氣依舊一貫輕快,但是眼底的嚴肅卻令他感到新奇。

  靳三少一向遊戲人間,會有定下來的一天嗎?何況對像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有趣的看著好友驅車離去,說實話,他還是不認為駱弘芸真的已經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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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6:54:2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你跟那位鄭先生的關係很好嗎?」

  靳偌文微笑點頭,「我們認識超過十年了。」

  「喔!」她輕喟了一聲,閉上嘴。

  「有問題嗎?」他發現她的沉默有點突兀。

  靜了一會兒,駱弘芸才開口,「他為什麼叫你三少?!」

  「認識我的人幾乎都這麼叫我,」他挑起眉,笑看她一眼,「不好聽嗎?」

  「也不是,只是怪。」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你不會是在做什麼奇怪的工作吧?」

  奇怪的工作?!他在心中玩味這幾個字,這沒大腦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他的聲音滿是慵懶,「這就要看妳覺得奇怪的定義在哪裡。」

  這個回答令人覺得摸不著頭緒,駱弘芸小心翼翼的說:「那位鄭先生說,如果他不替你安排餐廳的位子,你會把餐廳燒了,他這麼說是開玩笑嗎?還是──你真的會這麼做?」

  靳偌文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敢情她以為他是混黑社會的嗎?

  「這有什麼好笑的!」她皺眉看他,發現自己真的不懂他的幽默。

  「我不是開玩笑的,」他的笑聲突然止住,似真似假的表示,「如果他真的惹我的話,我真的會放火,因為我真的放火燒過他住的地方。」

  以前讀書住校的時候,鄭奕安惡作劇的放了只蜥蜴在他床上,所以他也不甘示弱,有來有往的放火燒了他的衣櫃。

  所以若硬要說,他確實是放火燒過奕安的住處,只是他覺得沒必要解釋那麼清楚,因為嚇嚇這個沒腦的女人還挺有趣的。

  駱弘芸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他的口氣輕描淡寫,年少輕狂誰沒有過?不過當時這麼做,在英國保守的天主教中學裡引起了很大的風暴,最後兩個人被罰抄寫聖經三遍,寫得手都快要斷了。

  「沒想到你是混混!」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說混混太侮辱我了,我是大哥!」憑他靳偌文,要走黑社會的話,一定也要當佼佼者才說得過去。

  她有些懷疑的看著他,「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妳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

  聽到他的回答,她忍不住撇了下嘴。

  「妳對我完全不瞭解,所以現在跟我在一起,覺得很恐怖嗎?」他打趣。

  駱弘芸想也不想的搖頭,「我不覺得你恐怖。」雖然不瞭解他,但是跟他在一起,她的心頭甜甜的,不過他太自大,所以她還是決定不要把這種事告訴他比較好。

  「為什麼?」

  駱弘芸沉默了一會兒,「直覺。」

  靳偌文不禁莞爾,「妳不是說妳直覺一向不准嗎?」

  沒有料到他真的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忍不住揚起嘴角,「總會有准的時候吧。」

  目光看向車窗外,外頭的雨勢有逐漸增強的趨勢,在等紅綠燈時,街上的一幕捉住了她的注意力──

  「開慢點!」

  靳偌文依言輕踩了下煞車,「怎麼了?」他好奇的瞄了她一眼,就見她的視線專注的落在車窗外。

  「停、停、停!」正要再踩油門時,她頭也不回的猛力拍著他的大腿。

  搞不清狀況,他驚訝之餘也只好將車停在路旁。

  「倒車!」駱弘芸指示。

  「倒車?!」這是大馬路耶,雖然現在夜已深,車流量比白天的時候減少許多,但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倒車。

  「快點!」她丟了譴責的一瞥給他。

  「是,我的女王!」看了下四周,確定安全之後,靳偌文如她所願的倒車,他倒要看看她又要搞什麼鬼。

  「好了,」駱弘芸立刻貼到車窗上,仔細的打量外頭。「就是這裡!」

  他好奇的追尋著她的目光,最後露出一個荒謬的神情。

  在大街上,細雨飄落下,一對年輕的男女看起來像在爭吵。

  他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拽進懷裡,「妳要我倒車就為了這對無聊的男女?」沒想到她竟然有偷窺的壞嗜好。

  「你又不認識人家,幹麼說人家無聊?」不認同的瞪了他一眼,她才說:「剛才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男人打那個女人一巴掌,吵架就吵架,幹麼動手打人?太沒品了!」

  「那是人家的家務事。」靳偌文提醒。「而且,要吵架也得看地方,這是馬路旁,他們很沒公德心。」

  「都要吵架了,誰還會管這裡是哪裡,今夕是何夕?」駱弘芸推開了他,「上次我們在淡水,我把霜淇淋按在你頭上的時候,也沒有去想當時那裡人來人往啊。」

  他對天一翻白眼,這丫頭如果不是沒腦子,就是白目到了家。

  雖然他並不生氣當天她在淡水的舉動,但可不代表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可偏偏她還像上癮似的,想到一次就提一次。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她突然推開車門,飛也似的衝下車,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再次對女人揚起了手。

  他詛咒一聲,連忙將車熄火,跟了下去。這女人難不成就不能看一下情況,硬要多管閒事才行嗎?

  他在此刻才發現,雖然駱弘芸小小的個頭看來一點都不起眼,但是跑百米的速度還挺快的。

  「不准你打她!」她很有架式的擋在哭泣的女人身前。

  這男人真是夠了,不留情的揮舞著一拳又一拳,若她再不出面,這女人不被他打死才怪!

  男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似乎被突然冒出來的程咬金嚇了一跳,不過他立刻回過神,「少管閒事!」

  「你當街打人,我就不能不管!」駱弘芸手忙腳亂的找手機,不顧落在自己身上的雨絲,只想要嚇阻對方,「你快點走,不然我報警。」

  那男人的大手一揮,力氣大得把駱弘芸推倒在地上。

  她跌坐在地,痛得皺起眉頭,但令人心疼的是跟了她三年的手機,現在變成東一塊、西一塊的殘骸了。

  「你這個壞蛋!」她像發了狂似的站起身,狂亂的向足足高她一顆頭的男人揮拳,「打爛我的手機,我打死你!」

  一旁的女人看到這一幕,有點被嚇傻了,只能驚慌的喊,「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不自量力的女人!」男人一個拳頭用力的打向駱弘芸的臉。

  她當下痛得尖叫一聲,雙手捂著左眼,疼痛難耐的蹲在地上,眼淚狂飆。

  看到這一幕,隨後趕上的靳偌文呼吸一窒,心跳好像要停了,一向總是掛著和善笑容的神情凝結成冰,面孔轉為鐵青。

  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憤怒,怒火在他的心中幾乎要燒了起來,她竟然這麼沒有大腦,為了想要幫人而讓自己身陷危險之中,更過份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敢打他的女人!

  一瞬間,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就在對方第二個拳頭即將落到駱弘芸身上時,他一個箭步向前,快如閃電的握拳用力捶向對方的肚子,再握住對方的手腕,借力使力反手一折,把他給壓制在地上。

  「報警!」看著蹲在駱弘芸身旁的女人,他口氣冷冽的說。

  駱弘芸看著眼前的轉變,有點傻眼,他打人──大帥哥靳偌文打人,而且一向滿是溫和笑意的臉上,竟然閃著嗜血的光亮。

  「不、不要報警!我老公不是故意要動手!」讓兩人傻眼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女人竟然開口哀求,「你們也真是的,幹麼進來攪局?不可以報警,我老公才假釋出來,不能再犯案。」

  捂著自己的眼睛,駱弘芸感到難以置信!這算什麼?好心反而被雷劈?

  「放開我老公!」那女人索性衝上前推著靳偌文。

  靳偌文沒有動手打女人的習慣,雖然這個女人實在很欠揍,但是他的教養不允許自己失控。

  就在他分心思索的時刻,那個男人逮到機會,用力掙脫他的箝制,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掄起拳頭,打向他的俊臉。

  靳偌文悶哼了一聲。「你找死!」忍著痛,他恨恨的啐了一口,一個結實的拳頭隨著他冰冷的語氣揮了出去,正中對方的下巴,一拳就直接把對方打得呼天喊地。

  「別打了!」女人連忙拖著自己的老公,「我們快點走,不然他們報警,我們就走不了了。」

  明眼人在看到靳偌文強健的體魄後,很快就會知這優勝劣敗,雖然男的還是一臉不甘,但還是飛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駱弘芸流著眼淚,看靳偌文自雨中緩緩走來,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動手打人,就在她心中一片茫然時,他伸出手將還坐在地上的她拉起來。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了嗎?」他沒好氣的低頭看她。

  現在淋濕了不打緊,還平白無故被打,落得好心沒好報的下場,這女人的雞婆性子真是麻煩!

  她的眼淚因為他的話掉得更凶,「我只是想要幫忙,誰知道──現在的人真是難懂!」

  看著她哭得慘兮兮,他該感到生氣,畢竟他因為她的緣故無端被打了一頓,而且現在她可愛的娃娃臉上,竟然有一個大大的紅印在她的左眼。

  以往他認識的女人,在他面前就算是哭泣都保持在最完美的模樣,他還挺欣賞這樣的「表演」,總是好奇她們在哭泣時,為什麼眼淚滑落的弧度能如此有美感,甚至懷疑這些女人不單受過彩妝服飾搭配的訓練,就連如何流淚都在家對著鏡子偷偷練過。

  至於她,駱弘芸以完全沒有修飾的狼狽的樣子出現在他眼前,也算是異類吧?!

  看到她的模樣,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輕笑,然後不能克制的大笑。

  「你笑什麼?」聽到他的大笑,她抽抽噎噎的看著他,懷疑他的腦袋被打壞了,他們倆都被打,在這個時刻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妳很有趣。」

  這個時候還恥笑她?!聽到他的話,她哭得更大聲。

  「好了啦!」他揉了揉她的頭,「沒那麼嚴重,不過,下次做任何事之前,記得考慮清楚。」

  「我又不是白癡!下次遇到這種事,我若插手就跟你姓!」

  「好。」他伸出手,將她拉入懷中,聲音依然有笑意,「記住自己的承諾。上車吧,換件衣服去醫院。」

  「去醫院幹麼?」

  「檢查看看有沒有傷到眼珠子。」他輕觸著她的左臉,就見她痛得縮了一下,眼底立刻閃過一絲嚴肅。

  「不用這麼麻煩,」她哽咽的說:「我沒事。」

  她沒大腦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懂得愛惜自己?他不認同的搖了下頭,「就當陪我去吧,妳不想檢查,我可很需要!我是靠臉吃飯的,若是一隻眼瞎了還得了!」

  聽他這麼一說,她才抬起頭仔細的看著他,這才發現他的右眼竟然被打得紅腫一片,看來過幾天也是「黑輪」一個。

  遇上他──到底是她倒楣還是他?!她忍不住哭得更凶,心裡寫滿了對他的歉意與不捨。
將鑰匙丟到茶几上,靳偌文轉頭看著在門口躊躇的小女人,「站在那裡幹麼?進來啊!」

  駱弘芸遲疑的踏進房子裡,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的步伐,就怕濕漉漉的衣服弄髒了這裡的木質地板。

  「把衣服脫掉。」

  他的話使她緊張得握緊自己的領口。

  靳偌文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放心,我只要妳的衣服。」

  「要我衣服幹麼?」她一臉謹慎。

  「妳衣服濕了,」他雙手抱胸,斜倚在門上,「不脫下來,難不成妳想感冒嗎?裡面的浴室給妳用,沖個熱水澡,裡頭的浴袍借妳,我這裡沒女人的衣服給妳穿,所以換下來的衣服拿去烘。」

  她咬唇越過他。他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可以給她穿,應該就代表他並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不知為什麼,這個念頭使她感到開心。

  才換上浴袍,就聽到門上響起輕敲,她手忙腳亂的繫上浴袍的帶子。

  奇怪,看電視上的明星系帶子的樣子好似很容易,但她為什麼怎麼試都綁不好?門上再次響起輕敲,她應了一聲,隨便綁了個結,確定衣服不會鬆開就立刻把門打開。

  「好了嗎?」他低頭看她一臉匆忙,唇畔有一抹溫柔的微笑。

  她不自在的點點頭,視線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他的腰間只簡單的圍上一條藍色浴巾,看到近乎赤裸的他,她的目光不知道該定在哪裡才對。

  她從來沒有與一個男人這麼親近的獨處過,這種感覺很奇妙,有點慌又有點期待。

  「你做什麼?」看他拿起她換下來的衣服,臉立刻一紅,「不要拿我衣服!」她一把搶了回來。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妳不拿去烘嗎?」

  「我拿去就好。」

  拜託!看他手裡拿著她的貼身衣物,她羞得想要挖地洞鑽,但他卻臉不紅氣不喘的拿在手上,她實在不懂他。

  靳偌文也不勉強,享受似的看著她緊張得彷彿一碰就斷的弦,「烘衣機在後陽台。」

  駱弘芸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忙不迭的照著他的指示走,不過一站定在烘衣機前,她不禁呆楞住。這輩子她還沒用過烘衣機啊……

  湊上前仔細的看著儀表板上的符號,就在她還在認真研究的當下,一雙大手從她的身後伸出來,直接拿走她手中的衣服。

  她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跟在她身後,現在更跟她一起站定在空間不大的陽台裡。

  瞄了她一眼,靳偌文一氣呵成的將衣服丟進烘衣機,按下種類、時間,然後開始運轉。

  「毫無疑問的,我家的烘衣機妳不會用。」

  她抬起眼,仔細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雖然他總是帶著輕鬆的態度,但是一舉一動都顯示出他是個非常有自我主見的男人,只是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右眼的紅腫現在看來更明顯了。

  「今天真的很抱歉……」她忍不住輕喃。

  「事情過了就算了。」他不以為意,長指撫著她的臉頰,「倒是妳,還好嗎?」

  他神情溫柔得令人感到心疼,她的一顆心像小鹿一樣亂撞,他手指碰觸的地方,好似有火在燒似的。

  因為他的碰觸,她不由有點恍惚了起來,「我還好。」

  「等衣服干了,我們就去醫院一趟。」

  她連忙搖頭,「不用……」

  原本到口的拒絕因為看到他眼神底下的不認同而隱去,她聳了聳肩,「算了,一切都聽你的。」

  聞言,他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我發現我之前真是錯得離譜。」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什麼?」她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他的眉一挑,「因為妳該有的都有。」

  「什麼?!」她的神情更是困惑。

  「妳的衣服。」她的浴袍在方才聳肩的時候鬆了開來,他清楚的看到她底下的春光,而自己一向不以君子之名行走天下,所以當然也很不客氣的將美景絲毫不漏的盡收眼底。

  她有著一張猶如小女孩天真的臉龐,卻有女人獨特的身體曲線,雖然嬌小,但卻有傲人的身材,他驚訝自己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這一點,這女人不單是沒大腦,還不懂得怎麼打扮自己,她只要花點心思,將會輕而易舉的攫取眾人目光。

  駱弘芸驚訝的垂下眼眸,發現自己的身體幾乎被一覽無遺,嚇得她立刻用雙手抱住自己。

  看著她垂下嬌顏,他沉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真想挖一個地洞鑽下去,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她總是不停的出糗呢?她推了推他,要他離她遠一點。

  靳偌文因為她的舉動露出一抹微笑,邪氣的低下頭,硬是要捉住她的目光,「為什麼不看我?」

  「你走開啦!」她慌張的想要推開他。

  但是他的手一把攫住她,駱弘芸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他俯身吻住。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措手不及,腦袋就像突然爆炸似的轟隆一聲,教她神智全失。

  他很熱情的吻住她,但是她沒有半點反應,因為被嚇得回不了神,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拜託。」靳偌文無奈的結束這一吻,看著她空洞的雙眼,歎了口氣,「我沒那麼差吧?」

  他的接吻技巧是經過無數經驗累積而成的,但她竟然一點都不賞臉,真是太傷人自尊了。

  他真的吻了她?!

  她還是難以置信,這就如同作夢似的!

  「為什麼吻我?」她揚起雙眸,緊張的從喉嚨擠出這句話。

  「因為我想。」男歡女愛根本不需要理由,在他認識的女人中,她並不是最美的一個,但卻是扯動他內心深處,使他心動的一個。

  這個回答讓駱弘芸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再次低下頭,吻住了她,有力的雙臂緊緊鎖住她,讓她無處可逃。

  她心裡有些慌張,她無法思考,只能伸手緊緊攀附在他赤裸的臂膀,結實的肌肉以及伴隨而來的暖熱體溫,燒得她心中一陣悸動。

  這是後陽台,雖然當初裝潢的時候加裝了隔音窗,但是裡頭的一舉一動還是會被鄰居看得一清二楚,所以靳偌文立刻彎腰,將她抱起。

  她是瘋了嗎?如果還有理智可言的話,應該在這個時候堅定的拒絕他!

  駱弘芸嬌小的身軀陷在柔軟的床鋪中,她恍惚的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將她安置在床上,眼神帶著足以攝去她靈魂的力量。

  「我給妳機會,」他的語氣很輕快,但眼底卻閃著火熱的光芒,「妳可以拒絕我。」

  任何一個有理智的女人都應該拒絕他,畢竟她並不算瞭解他,甚至連他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卻不想拒絕──

  或許她的理智在遇上他的瞬間早就已經消失無蹤了。揚起小臉,望進他深沉的雙眸,看激情在他的眸底燃燒。

  就算知道她該拒絕,但她還是生澀的主動吻住他,現在的她只想抱著他,永遠都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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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7:0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隔日,駱弘芸硬是被靳偌文壓到醫院檢查,結果是除了瘀血之外,兩人視力不受任何影響。

  她沉默的跟在他身後,一雙黑眸瞅著他的背影,心裡翻湧著奇異的感受。

  這個感受從初識他那一刻就一直存在,隨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頻繁,那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方纔在醫院裡,雖然一隻眼睛受了傷,他依然將他的男性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逗得一票小護士心花怒放,她甚至懷疑今天醫院上下的護士全都聚到他的身邊去了!

  他很清楚自己所散發出來的吸引力,而且看來十分享受眾人愛慕的眼光,這樣的男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屬於像她這樣平凡的女人。

  「想什麼?」他注意到了她異於平常的沉默。

  「沒什麼。」她擠出一個笑容。「只是想到今天我跟朋友有約。」

  「誰?」他一把拉過她,要她跟在他的身旁,看著她的臉,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

  「就是博雅跟……」唐怡茹的名字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

  他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該不會是那個勢利鬼吧?」

  她不認同的瞄了他一眼,「別這麼說人家。」

  靳偌文聳聳肩,沒有反駁,但是心中依然堅持那女人是個勢利鬼。

  「我……」她遲疑的看著他,「要去跟她們吃晚飯,所以……」

  「我跟妳一起去。」他的手堅持的摟著她的腰,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想跟她分開。

  聽到他的話,她深感意外。

  「妳可別胡思亂想,」他低頭熱情的吻著她的唇,一點都不在乎被人見到,「我只是不想妳被欺負而已。」

  她被他的吻弄得幾乎喘不過氣,心裡模模糊糊的想著,說欺負太嚴重了!唐怡茹只是講話直接了點。

  「還有點時間,」他臉上閃著笑意,把她塞進自己的跑車裡,「去買點東西。」

  她困惑的目光追隨著他。「買什麼?」

  他的回答是一抹神秘的笑。

  最後,他的車子開往著名的名品街,這裡有各式各樣的精品服飾可以供他們選擇參考。

  「要幹麼?」這裡她不是沒來過,博雅還是這間精品店的常客,她很清楚這裡的消費指數。

  「買衣服。」拖她進門之後,他就獨裁的逼她試穿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她爭不過他,只好照著他的話做。

  「買這些衣服我又穿不到。」她現在上班的地方,最方便的穿著就是T恤牛仔褲,這些動輒數萬元的衣服就算買下,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等妳找到新工作就有需要。」他丟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在職場上本來就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若真入了靳揚,她就得在打扮上多費點心,才不會被人瞧不起。

  「那總可以等找到新工作再說吧?」她咕噥的照著他的指示穿上一件深藍色連身洋裝,加上一件米色短外套。

  低胸的設計強調出她的女性特質,短外套的公主袖設計剪裁同時表現出端莊與女人味。

  他站在她的身後,跟她一起看鏡中的她,露出滿意的笑容,「很漂亮!」

  她不得不承認,鏡中的自己看來確實不錯,她抬起眼,兩人的視線在鏡子之中相接,週遭的氣氛瞬間轉為親暱。

  看著他,她心中滿是愛意。她該謝謝他的,這陣子他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體驗,讓她覺得自己很特別,而且也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只是──現實還是闖進了她的腦子裡。

  「這衣服很貴!」她忍不住說。

  「我送妳。」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表示。

  她像受到驚嚇的樣子。「這需要很多錢。」

  「妳放心。」靳偌文轉而看上另一件長褲,「我有工作,付得起。」

  他神色自若的樣子使她傻眼,「可是我不想。」

  分心的瞄了她一眼,給了她安撫的笑容,「不然就當我先替妳付錢,以後等妳有錢再還給我。」

  她無奈的看著他,「我不需要你先替我付,等我有能力之後,自己再過來買。」

  她進入更衣室,打算將衣服給換下來。

  靳偌文對一旁的售貨小姐微微一笑,直接進入更衣室。

  這讓駱弘芸嚇了一大跳,拉煉拉到一半的手霎時僵住。

  靳偌文好脾氣的伸出手,替她把拉煉給拉下來。

  「你做什麼?」她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出去!」

  「我幫妳換衣服。」他回答得很正經,「反正該看的,我昨天都看過了,沒什麼好害羞。」說著還在她的背上印下一吻。

  他的碰觸讓她緊張得差點跳起來,「靳偌文,外頭有人!」

  「又怎麼樣?」他的口氣滿是不在乎。

  她早該知道他從不在意外人會用什麼眼光看他,他就是很自以為是的活在這個世上,她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

  「別這樣!」她發抖的手推著正在吻她頸項的男人,「你饒了我吧!」

  一想到外頭的人想著更衣室裡可能發生的情況,她真想選擇一輩子都不要踏出這裡!

  「別緊張。」他的語調像是愛撫似的滑過她的耳際,「妳不覺得這裡的衣服很漂亮嗎?」

  「好啦好啦!」她想要跳腳了,「我會買一件可以吧!」她做了最大的讓步。

  「好啊,」他用力的吻她,吻得她頭昏眼花,「妳買一件,我買十件。」

  「什麼?」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就這麼決定了。」他一個彈指。

  「不……」

  「不過別開心的太早。」他撫著她的臉頰,打斷她的話,「最貴的那一件算在妳帳上,等妳工作賺錢之後,記得還我。」

  如果他願意花錢買十件衣服給她,根本就不會在乎一件的錢!他的話令她聽了好氣又好笑。

  「我現在是妳的債主了,」他彎腰輕咬了下她的耳垂,「記得以後要更聽話,更尊敬我。」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她現在難道還不夠聽他的話嗎?至於尊重──還是看情況吧!
孔博雅和唐怡茹看到走進門的駱弘芸,只能用「驚艷」兩個字形容。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她打扮起來竟是如此出色。

  「妳做了什麼事?」一等她坐定,孔博雅就迫不及待的問。

  甜美的綠色針織衫配上白色短裙,使駱弘芸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沒什麼啊!」她有點不自在的摸了下頭髮,一向隨意綁成馬尾散在身後的髮絲現在整齊的盤在頭上,露出小巧可愛的臉和優雅的頸項。

  「妳眼睛怎麼了?」雖然她化了淡妝,卻依舊看得出瘀青的痕跡。

  「我因為看到有人在街上吵架去勸架,結果……」駱弘芸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整身的行頭都出自男友的意見,他還說,以後她的裝扮都包在他身上,一想起這個,臉上的笑容更顯甜蜜。

  「下次別這麼衝動。」孔博雅知道她一向熱心助人,不過助人助到讓自己受傷,這可不太好。「不過雖然眼睛黑了一圈,還是很漂亮,不會是戀愛了吧?」她眼尖的問。

  駱弘芸笑了笑,沒有回答。

  唐怡茹只是冷冷的打量她,感到心頭又嫉又妒,沒想到醜小鴨也有變天鵝的一天。

  「是誰?」孔博雅拉著好友的手,好奇的追問。

  「是──」她話還沒說完,目光就被戴著太陽眼鏡,帥氣走進門的靳偌文給吸引,不論在何時,用什麼角度看他,她都覺得他真的很好看。「他來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孔博雅因為認出來人而顯得驚訝。

  幾乎在同一個時刻,唐怡茹也看到了他,臉色立刻一沉。

  「不好意思。」靳偌文閃著迷人的笑容坐了下來。

  孔博雅遲疑的看著好友,她還以為他們兩個沒有聯絡,看來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可是下個星期,她就要聽從父母安排跟靳偌文相親,這件事他應該也早就知道了……她看向靳偌文,就見他拿下眼鏡,穩穩的回視她,看來他也認出了她,只不過他不動聲色,她忍不住微皺起眉頭。

  「你的眼睛……」她頓了一下,「該不會是你們兩個打架吧?」

  「不是!」駱弘芸忙不迭的搖頭,說到這個,她可是滿肚子苦水,於是飛快的將在大街上遇到那對莫名其妙男女的事講了一次。

  孔博雅聽得一楞一楞的,看向靳偌文,就見他只是無奈的一個聳肩。

  「妳怎麼會跟他在一起?」突然,唐怡茹很不客氣的開了口。

  孔博雅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怡茹,注意妳的態度。」

  「要我注意我的態度前,妳先叫他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吧!」她的不悅之情都寫在臉上。

  「自己的身份?」靳偌文故意露出不解的神情,「什麼身份?」

  唐怡茹不想搭理他,反而轉向駱弘芸,「他是妳男朋友嗎?」

  她點了點頭。

  「他是做什麼的?」

  駱弘芸一楞,她到現在還搞不太清楚男友的職業,不過可以肯定他的經濟情況應該還算優渥。

  「小白臉是嗎?」

  她臉一沉,這女人平常侮辱她就算了,她可不允許她侮辱靳偌文。

  「他不是!」

  「不是才怪。」唐怡茹冷哼一聲,「我忍妳很久了,妳現在是怎麼樣,我不要的男人妳要撿是嗎?」

  駱弘芸聞言,十分的意外,什麼叫做她不要的男人?這句話,實在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靳偌文。

  「偏偏妳撿也就算了,現在還把人帶來──」唐怡茹皺起眉頭,「存心讓我難看嗎?」

  「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駱弘芸覺得很荒謬。

  「先生,」唐怡茹冷淡的目光飄向仍是一臉笑的靳偌文,「以你的程度最多只能騙到駱弘芸這女人,如果你想藉由她來接近我或博雅,大可省省,請你立刻離開!」

  駱弘芸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妳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耶!」她的火氣也上來了。

  「請妳小聲點。」唐怡茹一臉鄙夷,「這是高級餐廳,妳不要臉我還要臉!」

  氣憤的站起身,駱弘芸用力一拍桌面。她才不在乎成為眾人的焦點,這是靳偌文教她的──人要活在當下,幹麼那麼在乎別人的目光。

  「妳說,妳忍我很久了是嗎?」她火大的說。

  「是又怎麼樣?」雖然有些意外她的激動,但唐怡茹還是倔強的開口。

  「我告訴妳,我忍妳的時間也不短,」她不留情的反擊,「妳勢利又尖酸刻薄,不要臉的程度連鬼都怕!」

  「妳沒水準!」唐怡茹覺得面子掛不住。

  「我還能更沒水準,妳要看嗎?」駱弘芸的眼底閃過危險的光芒。

  唐怡茹遲疑的看著她。

  只見駱弘芸拿起水杯,用力的潑向她,惹來她一聲尖叫。

  看到眼前這一幕,孔博雅一臉錯愕。

  靳偌文見了,先是一驚,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感覺大快人心。那女人確實該受到教訓,他本來想要親口教訓她一番,沒想到沒等他出馬,女友已經替他出了口氣。

  他眼底閃著溫暖的光芒看著那個氣得臉紅紅的小女人,他知道她不是會對好友做出這些舉動的人,但今天為了他──她還真是豁出去了。

  「妳──」唐怡茹驚惶失措的拿著紙巾擦臉,歇斯底里的說:「我要報警!天啊!我的衣服……我要報警把妳這個瘋子捉起來!」

  靳偌文嘴角帶著笑,一把摟過女友,目光定在孔博雅身上,「孔小姐,這個勢利鬼就麻煩妳了,衣服送洗的費用我會負責,不過,妳最好勸她別報警,不然我保證……」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嚴厲,「最後倒楣的一定是她。」

  看到他的眼神,孔博雅的心一驚。

  「妳聽到了嗎?」靳偌文在等答案,「孔小姐?」

  她趕緊點點頭,但不放心的又問:「你跟弘芸──」

  「如妳所見,」他親吻著女友因為盛怒而發紅的臉頰,「我們是一對,我會照顧她。」

  聽到這句話,她稍稍安下了心,目送兩人離開。看樣子下星期的相親宴,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博雅,妳怎麼讓他們走了?」唐怡茹掉下委屈的眼淚。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妳,」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拿著紙巾輕拭唐怡茹的臉,「誰叫妳要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她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哪裡說錯了?那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小白臉,總有一天,駱弘芸會得到報應!」

  孔博雅對天一翻白眼,「如果妳真的想要嫁入豪門變鳳凰的話,給妳一個忠告,背熟那些黃金單身漢的名單。」

  「什麼意思?」她懷疑的問。

  「意思就是──跟在弘芸身旁的男人,絕對不會是要騙女人錢的小白臉。」孔博雅歎了口氣,「靳揚財富管理集團聽過嗎?去年年初這間公司才在美國掛牌上市,成為唯一一家的台灣金融機構,資產超過三百億美金。那個男人叫靳偌文──是靳揚最高領導者李明洛三個兒子其中一個,妳覺得以他的身價,有需要靠美色去騙女人的錢嗎?」

  唐怡茹的臉色死灰,這樣顯赫的背景讓她傻了眼。她不知道,若是早知道,她根本不會讓駱弘芸有機會。

  「博雅──」她的手緊捉著好友的手臂。

  看出她眼底無聲的要求,孔博雅搖了搖頭,「我能幫的一向都很願意開口,但是感情──不好意思!我不方便插手。其實下個星期,我與靳偌文本來要相親,但看樣子是沒有機會了,妳也一樣,我們走吧。」

  弄得一團亂,她也沒有用餐的興致。

  至於唐怡茹……她是該受到一點教訓,只是沒料到給她教訓的竟然會是一向看來沒有殺傷力的弘芸。

  看來遇到了感情,為了捍衛自己所愛的男人,弘芸也可以變得很堅強。
靳偌文強壯而溫暖的臂膀環繞著她,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嬌小,但是在他懷中,她更覺得自己柔弱。

  躺在床上,偎在男友懷裡,駱弘芸享受著被疼愛的感覺。

  「妳剛才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他摸著她的肩膀說。

  聽到他的話,她的身軀一僵,臉一紅,「我太過份了嗎?」

  他搖頭,「我不認為,還覺得大快人心。」

  「其實怡茹人不壞,」她歎了一口氣,「只是太市儈。」

  「她應該不是今天才市儈,妳已經忍了那麼久,為什麼今天爆發?」

  她怯生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專注的盯著她,不自在的動了一下。

  但是他的雙臂用力摟著她,沒讓她有任何機會逃開。「回答我。」

  「我想要保護你,不想要你受到傷害。」

  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收到來自女人的保護,這種感覺很奇特,但也很好。

  「但是妳不瞭解我,或許──」他的眼底閃過光亮,「我真的是個騙子,欺騙妳感情的騙子。」

  「你不是!」她瞪了他一眼,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臉,「不准你這麼說自己。」

  他一笑,佔有的手環過她的身體,將她摟近,「我有個好主意。」

  「什麼?」她注視著他臉上閃過的感情,幾乎要看癡了。

  「妳想租房子,妳可以搬到這裡來,跟我一起,當然,」他的手愛憐的摩挲著她的小臉,「免費的。」

  這個提議很誘惑人,她也不想在忙著找工作時,還要為了找房子而焦頭爛額,更重要的,她想要跟他在一起,而住在一起代表兩人的親密,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她喜歡他、她愛他──真心的想與他在一起。

  「真的可以嗎?」她遲疑的看著他。

  他肯定的點頭,「當然。」

  她沒參與過他的過去,不然她會明白自己有多特別,他雖然多情的穿梭在女人之間,但是從未想過同居或是定下來,而她──令他有了奇異的感受。
「妳現在在幹麼?」電話一接通,靳偌文劈頭便問。

  將手機夾在手與肩膀之間,駱弘芸雙手忙著影印,「工作啊!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啊!」一邊分心看著電腦螢幕上跳動的台灣股市變化,他一邊回答,「因為發現今天天氣很好,所以打電話給妳。」

  聞言她先是一楞,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相信我,外頭的陽光真的很迷人,」輕旋了下身,他看著落地窗外,「妳看到了嗎?」

  駱弘芸因為他的話而抬起頭,這是位在一棟商業大樓四樓角落的一個小廣告公司,全公司只有一個窗戶,就在老闆的辦公室裡,其餘的地方根本就是不見天日。

  「沒有。」她沒好氣的回答,「我們公司陽光照不進來。」

  「那真是太可惜了。」

  這個男人真是吃飽沒事幹!她笑了出來。奇怪,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多情而浪漫,但為什麼她在靳偌文的身上,看到比她這個女人更多的柔情因子呢?

  「講重點!」她的笑容因為看到老闆辦公室的門打開而一僵,「我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能說太久電話。」

  若硬要說,今天是她上班的倒數第二天,明天過後她就失業了,雖然她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找工作,但總不能三不五時就請假,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她不想要落人口實,讓人說因為不做了,所以就打混摸魚。

  「也沒什麼。」他的聲音依然是一派悠然自得,「只是今天有個好天氣,我突然有直覺會有好事發生。」

  「直覺?!」她的聲音充滿懷疑。

  「對,直覺。」他輕笑,「而且我跟妳不同,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那就先恭喜你了!」她的口氣酸酸的,「會有好事發生。」

  他可以想像她皺起眉頭的可愛模樣,不由得笑得更開心,「應該是恭喜妳才對。」

  他的話將她給搞混了,「什麼意思?」

  「因為好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而是在妳身上。」

  「我?!」她看到老闆的目光射向她,連忙壓低自己的聲音,微轉過身,「我會有什麼好事?」

  「妳不是想要找跟妳所學相關的工作嗎?」

  「對啊!」她楞了一下,「你是說,我會找到相關的工作嗎?」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妳想的,一切都會成真。」

  他的聲音傳達出的溫柔使她心頭一暖,「我知道,」她忍不住輕聲說:「你知道我要失業了,所以想給我信心,謝謝你!」

  「我能給妳的,何止是信心而已。」他的唇角因為她的話而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晚點見。」

  沒等她回應,他就掛上了電話。

  看著已經斷線的手機,駱弘芸的心頭充滿了滿滿的溫暖。

  好事?!她抬起頭,看著牆壁,突然遺憾沒有辦法看到他所講的迷人陽光。

  其實在她的心目中,早就已經有好事發生,因為她認識了他。

  手機再次響起,她原本以為是靳偌文,但卻是陌生的電話。

  他的直覺居然應驗了!

  一個眾人夢寐以求的工作竟然主動找上門,掛上電話的時候,她還一臉難以置信。

  想起男友,此刻的她對他除了愛以外,更有滿滿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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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7:05: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等一下去富聯銀行跟劉總碰個面。」靳偌雲面無表情的將牛皮紙袋放在弟弟的桌上。

  「為什麼?」靳偌文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

  「因為我有點事,不能過去,你替我出席個午餐會報。」看著弟弟右眼上的瘀青,「你眼睛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

  靳偌文不是很在意的聳聳肩,「顏色已經淡很多了。」

  這是事實,除非十分靠近他的臉,不然看不太出來痕跡,只是靳偌雲介意的是他到底怎麼傷的,不管他跟大哥怎麼追問,這小子就是嘻皮笑臉的一語帶過。

  「不用看了啦!」靳偌文揮揮手,「撞到的。」

  「撞到什麼?」

  「車子。」拿出牛皮紙袋的文件,他不甚用心的回話。

  靳偌雲冷著一張臉看他,口氣沒什麼太大的起伏,「我記得上次你跟我說,你撞到的是門。」

  靳偌文一楞,隨即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三八!因為我撞到的是車門啊!所以是車也是門!」

  又是不三不四的回答,他譴責的看著他。

  靳偌文無聲的吹了個口哨,對二哥的瞪視視而不見。

  「可是我今天有事,所以不能幫你去。」神色一正,他談起正事。

  「我問過鄭秘書,你今天沒事。」要對付狐狸,靳偌雲當然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我的秘書還真是吃裡扒外。」嘴巴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的臉色並沒有怒氣,「可是我真的有事。」

  「什麼事?」靳偌雲並不想勉強,但至少得給他一個理由。

  他要等她!靳偌文心想。今天弘芸會來面試,只不過,這個理由應該無法使二哥高抬貴手放過他。

  「等人。」他輕描淡寫的說。

  側頭打量著他,發現弟弟的神情是他未見過的愉悅,「你等的是女人嗎?」

  靳偌文咧嘴一笑。

  靳偌雲的臉色一凝,「你給我去!」他的口氣沒得商量,「不然我會告訴大哥,到時你吃不完兜著走。」

  嘴一撇,靳偌文不予置評。

  「為了女人放著正事不管,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我去就是了。」手懶懶的拿起牛皮紙袋,「別說教了。」

  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靳偌雲轉身離去。

  哥哥的身影一消失,靳偌文立刻看向手上的表,如果快去快回的話,他依然可以碰上弘芸。

  拿起吊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想了想,他寫了一張紙條交給鄭文麗。

  「鄭秘書。」走到秘書的辦公桌前,他說道:「若是文洲過來找我,妳就把這個交給他。」

  鄭文麗起身接了過來,「是的,三少。你要出去?」

  「對。」靳偌文露出一抹淺笑,「去富聯銀行,一會兒就回來,有事再電話聯絡。」

  一個轉身,他卻意外的看見護著一個女人的二哥正走了過去,這女人他也認識,最近幾天才升格成為他二嫂的韓洛梵。

  他幾個大步直接擋在兩人的面前。

  「三少!」韓洛梵露出興奮的笑容,「這幾天你跑哪去了,怎麼都沒回家?」

  「我有事。」他也不吝嗇的丟了個迷人的笑容給她,然後黑眸沉穩的定在二哥身上。

  「你說你有點事,所以不能去富聯銀行的原因,」他的手指了指韓洛梵,「指的是這個啊!」

  靳偌雲一點也不心虛的回視他,「注意你的用字,什麼這個?洛梵是你二嫂!」

  「我知道。」他的聲音依然懶懶的,「搞了半天,你自己不也為了個女人放下正事不管。」

  「什麼女人?!」靳偌雲臉上終於不再平靜,顯得有些不悅,「她是你的二嫂!」

  「我知道!」靳偌文沒好氣的回嘴,「她是我二嫂,但她不是女人嗎?」

  這傢伙真是好樣的,數落他為了女人放正事不管,自己還不是這樣,真是偽君子、大騙子!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韓洛梵雖然搞不太清楚兩人之間出了什麼問題,但八成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不是。」靳偌雲安撫。

  「對!」靳偌文則是不客氣的回答。

  此話一出,靳偌雲立刻狠瞪著他。

  靳偌文沒有被他的目光震住,反而一派無辜的看向二嫂,「我說的是實話,二少本來就有公事,但因為妳來,所以他就不要臉的把事情推到我頭上,要我去做。」

  「真的嗎?對不起!我不知道!」韓洛梵忙不迭的道歉,神情顯得不自在,「偌雲,你怎麼可以把工作推給別人?若沒空跟我說一聲就好,我也不是一定要你陪我吃午飯。」

  「靳、偌、文!」靳偌雲近乎咬牙切齒的咆哮,「你是去還是不去?」

  「你威脅我啊?」靳偌文裝出害怕的樣子。

  「是又怎麼樣?」

  看到二哥難得失控的表情,靳偌文哈哈大笑,能激起二哥的怒氣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我去就是了,不過記住──你欠我一次!」

  不顧靳偌雲殺人的目光,他伸出手,抱了下二嫂,「拜拜,二嫂!」

  韓洛梵嚇了一跳,楞楞的回應,「拜拜。」

  「這傢伙……」看著弟弟踩著輕快腳步離去的背影,靳偌雲忍不住搖頭,「怎麼總像長不大的孩子。」

  「還敢說人家!」拉了下丈夫,使他的注意力回到她身上,「還不是你自己有錯在先!」

  「哪有。」死不認錯是靳家三兄弟的處事原則之一。

  「還說沒有!」她眉頭微皺,「你幹麼把自己的事推到別人頭上?」

  「他是我弟弟。」

  這是什麼答案?!韓洛梵一頭霧水的被拉往丈夫的辦公室。「是弟弟又怎麼樣?」

  「既然比我小,替我做牛做馬是應該!」

  「哪有這種事!」她忍不住數落,「他跟你不過差了兩分鐘出生!」

  「就算只有兩分鐘,比我小就是比我小。」關於這點,他自認毋需再爭辯,「別再談他了,妳乖乖等我一會兒,我處理一下文件,把事情交代出去,我們就可以走了。」

  看著丈夫忙碌的身影,她不禁問道:「如果靳少現在一通電話給你,說因為志敏來,他要陪她去吃午飯,所以要你替他處理他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徐志敏是他們的大嫂,大哥疼愛大嫂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這種事不是不可能發生。

  靳偌雲帶笑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妳想說什麼?」

  韓洛梵拍了拍他的臉頰,「不想說什麼,只是告訴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如果靳少真的要求,你也會照做嗎?」

  「我的老婆真是這世上最有良心的人。」靳偌雲不客氣的親了她的唇一下,「不過我現在要跟妳去吃飯,天皇老子來我都不甩。」

  「但靳少是大哥,弟弟替哥哥做牛做馬是應該,」她提醒他,「這是你自己剛才說的!」

  靳偌雲對天一翻白眼,「我們是三胞胎,不一定我媽咪當初生的時候記錯了,我才是老大,所以我跟靳少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只要彼此互相體諒就成了。」

  這男人!怎麼樣都別想要佔到他便宜,韓洛梵忍不住失笑,算是服了他了。
駱弘芸緊張兮兮的站在雄偉的大樓前,這裡就是國內集合財務專長精英的「靳揚財富管理」,她作夢都沒有料到自己有踏進這裡的一天。

  一接到電話,她如在夢中,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寄履歷表到靳揚,現在竟然通知她去面試,她腦中閃過的第一個人就是博雅,一定是她為了幫她而動用關係。

  她感動的打電話給她,但是手機沒有回應,所以她打算晚一點再找她,跟她道謝。

  有禮的站在接待處,她向接待小姐表達自己的來意。

  「駱小姐,請稍等一下。」接待小姐撥了通電話上樓確認。

  「好。」駱弘芸緊張的握了下皮包的帶子,目光好奇的掃射四周。

  靳偌文?!

  她眨了眨眼。沒有錯,不是幻影,真的是他!雖然戴了一副眼鏡,使得平日帥氣的臉龐多了絲書卷氣,但是她可以肯定他是靳偌文。

  他擁著一個女人緩緩的步出電梯,動作溫柔,看著那女人的眼神好似她是世界的珍寶,這一幕使她如遭雷擊。

  她對這個眼神並不陌生,之前他總拿這樣的眼神投注在她的身上,而今──她才知道,原來他關注的不只她一個。

  她想要上前去質問,但才踏出的步伐就硬生生的停住。

  她沒有勇氣,因為他們之間沒有承諾,就算是他開口要她搬過去同住,他也沒有說過未來,而她更從沒想過,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麼?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她看著他細心替那個女人拉開車門,撥去她臉旁的髮絲,最後在她的唇上溫柔的印上一吻。

  駱弘芸知道自己不該繼續看下去,但是卻無法移開目光,直到他們一起上車離開,她的心就像被人用針不斷刺著,痛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駱小姐,」接待小姐輕柔的喚道,「駱小姐?!」

  她慢半拍的回過神,「是!」

  接待小姐的目光有著對她的好奇,原本以為她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應徵人員,沒想到她竟然被交代請這位小姐上七樓。

  七樓是靳揚財富的核心,八檔基金的經理人辦公室就在那裡,他們是公司的精英,沒有一定資格的人是不要想踏進那層樓的。

  「請直接上七樓找陳經理。」接待小姐說。

  「好的。」駱弘芸點了下頭。從未踏進靳揚,她當然不知道七樓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麼,「謝謝妳。」

  留戀的目光再次看向外頭,最後勉強壓下心中的洶湧。

  她不知道靳偌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心頭一團亂,腦筋一片空白。在她以為這世界都如她所想緣的美好時,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意外,使她的人生一下墜入黑暗……

  電梯在七樓打開,一打開,駱弘芸就被等在外頭的人嚇了一跳。

  「妳好,駱小姐,很高興我們又見面。妳早到了,我還以為妳下午才會過來。」陳文洲掛著和善的笑容走向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嬌小的女人。

  這個男人她見過,駱弘芸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就是她上次去可富證券面試遇見靳偌文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人。

  「你好。」她有禮的回應。

  「請往這裡。」陳文洲的手指向右方,「我是靳揚龍騰能源基金的經理人陳文洲,Jerry,接到消息我還有點意外,上次看到妳的時候,我還以為妳未成年,沒想到妳都二十二歲了。」

  聽到他的話,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他是龍騰能源基金的經理人,那靳偌文呢?他也在這裡工作嗎?

  一想到方纔那一幕,她垂下小臉,努力忍住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站定在一間辦公室前,陳文洲敲了下門,但是沒有回應,他困惑的看向秘書的座位,此刻也是空的。

  就在這個時候,輕脆的高跟鞋聲由遠而近──

  「陳經理,三少外出了。」鄭文麗手裡拿著剛影印好的資料走了回來,看著陳文洲說。

  三少?!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駱弘芸如遭雷擊。

  陳文洲有些意外,「可是剛才我才跟三少通過電話。」

  「他剛離開。」鄭文麗回答,「是二少叫他跑一趟富聯銀行。對了,」她將卷宗放在桌上,從抽屜拿出一個信封,「這是他要我交給你的,他要你照著他上頭寫的做。」

  困惑的接過手,陳文洲拿出信封裡的紙張,看到上頭的文字,有些意外,若有所思的瞄了瞄駱弘芸。

  他的目光使她感到不自在。

  「駱小姐,請到我辦公室來。」他對她打了個手勢。

  駱弘芸聞言,理所當然的跟在他的身後。

  「我想請問一下,妳是否願意進靳揚工作?」

  才坐定,一聽到陳文洲的話,駱弘芸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啊?!」

  「請問妳是否願意進靳揚工作?!」他很有耐性的重複一次。

  「你不用看我的證件、履歷表,問我一些問題嗎?」她現在開始有點懷疑有人在跟她惡作劇了。大家求都求不到的機會,為什麼會憑空掉到她的頭上,而且還如此的順利?!

  看到她一臉困惑,他不由微笑,「我當然會告訴妳需要哪些證件的影本,妳留下我說的那些就好。」

  信封裡只寫了簡單的一句話──無條件錄取!頂頭上司開了口,這句話就如同聖旨,他可沒那個膽子不照辦,不過例行公事,該有的證件還是一樣都不能少。

  「不好意思,陳經理,」駱弘芸垂下眼眸,囁嚅的開口,「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點頭,「請說。」

  「我沒有來應徵,為什麼會找上我?」她目光清澈的看著他,「是因為有人替我關說嗎?」

  沉默了一會兒,他點頭。「算是吧。」

  深吸了一口氣,駱弘芸繼續說:「是一位姓孔的小姐嗎?」

  「我不認識什麼姓孔的小姐,」他直接表示,「妳進公司是三少交代的。」

  她心裡一驚,「靳偌文──就是你說的三少嗎?」

  他老實的點頭。

  「他在這裡工作?!」

  陳文洲聞言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會讓上司打破原則,走後門錄取一個沒什麼出色學經歷的女人是因為他們兩人關係匪淺,而今看著她一臉的困惑,他不由遲疑了,難道是他猜錯?!

  「他當然是在這裡工作,要不是他突然外出,妳的面試官應該是他,怎麼,妳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他不解的反問。

  駱弘芸心中一震,不自在的搖頭,對於靳偌文──她好像瞭解得真的不多!壓下心痛的感覺,她緩緩開口,「他看起來好像……職位很高?」

  「當然!他是靳揚的負責人之一──」話聲突然隱去,他也發現有些不對勁,「我好像已經說得太多了,有些私人問題,如果妳真好奇,就自己去問三少吧。」

  負責人之一……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駱弘芸沉默了下來。

  陳文洲原本還擔心她會不死心的追問,但是出乎他意料,她沒有開口,反而是垂下小臉,無精打采的樣子全落入他的眼裡。

  他衷心希望自己不要無心壞了事,雖然沒見過三少發脾氣,但在公事上,他的一板一眼讓底下的人很明白,他並非真的完全沒有情緒,只不過比任何人都善於隱藏罷了。

  「妳下個月一號上班,沒問題吧?」他將話題重新導回公事上。

  一個求也求不來的機會,她該點頭,畢竟她早該知道在社會上生存,若對骨氣這種東西太執著,早晚會吃到苦頭,但是此時心中卻有遲疑。

  這些日子以來,與靳偌文相識的點滴不停在她的腦中流轉。

  [最近生活提不起勁,想找點樂子。]

  她想起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閃現的笑意,曾經她以為他是無害,那句話只是玩笑,但是現在呢?她只是他想要找的樂子嗎?!這個認知令她難以承受。

  他竟然連他自己的身份都要瞞著她?為什麼?她想不通,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一直從內心深處竄起。

  「駱──」門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陳文洲的話聲隱去,目光看向大門,「進來。」

  「經理,不好了!」在陳文洲底下做事的專員將門推開就說:「方纔接到消息,馬來西亞有爆炸事件發生。」

  聞言,他眉頭一皺,「意外嗎?」

  「不清楚,地點在雙子星塔附近的一間著名商場,目前情況不明,但不排除是恐怖攻擊事件!」

  「恐怖攻擊?那些人是吃飽沒事幹嗎?」陳文洲忍不住啐了一聲,「你先幫我盯一下後續,十分鐘之後找吳經理開會。」

  「是!」專員點了下頭,立刻離開。

  國際股市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意外或是攻擊事件都有可能使各國的股市大地震,對他們這些靠進出股市創造財富的人來說,任何風吹草動都得多加注意。

  「不好意思,駱小姐。」站起身,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我還有事,所以不招呼妳了,大致上,妳應該都瞭解了吧?」

  瞭解?!她一臉困惑,不知道她該瞭解什麼?

  「歡迎妳加入靳揚!」陳文洲對她伸出手,匆匆的一握,接著就調頭離開。

  關門的聲音使駱弘芸回過了神。就這樣?!原本以為需要層層關卡才得以順利進入的靳揚,就這麼輕易的就錄取了她?

  桌上的一張白紙吸引住她的目光,這是方才陳文洲拿在手上的,她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無條件錄取

 三少


  簡單的幾個字卻使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尤其最後的兩個字,更讓她不能思考。

  靳偌文真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讓她無條件的進入靳揚?!他的目的是什麼?

  補償嗎?給她眾人想也想不到的一切,在她知道這是一場鬧劇的時候,心裡不至於太難過……

  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響起,恥笑她的無知,她心煩意亂的雙手緊握,將手中的白紙捏成一團,用力甩在一旁,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令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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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9 17:07: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想不到別人,駱弘芸只好打電話給孔博雅,或許好友的恬靜可以使她煩躁的心平靜下來。

  「怎麼了?」孔博雅一眼就看出她的沮喪。

  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杯花茶後,駱弘芸才勉強對自己的好友擠出一個微笑。

  「這個笑容不好看。」孔博雅仔細的打量她,「出了什麼事?」

  張開嘴像要說什麼,但最後又化為一聲歎息,「沒什麼。」

  「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只手撐著下巴,孔博雅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怡茹等一會兒要來,妳若不想跟她打照面就快走。」

  「原來妳跟她有約,」駱弘芸露出驚訝的神色,「怎麼不早說呢?」

  上次的衝突之後,她與唐怡茹就沒有再碰過面,雖然她並不認為上次的事她有錯,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太衝動了點。

  孔博雅無辜的聳肩,「因為我雖然跟她有約,但是妳的口氣那麼低落,我怕妳有什麼要緊事,就先找妳過來了。」

  「真不好意思!」駱弘芸搔了搔頭。

  「不要這麼說,快點,」孔博雅催促,「什麼事讓妳煩惱?」

  考慮了半天,駱弘芸正打算開口,但是卻被進門的唐怡茹打斷。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孔博雅顯得有些訝異,沒想到唐怡茹也早到了。

  就見她手裡提著一個印有雙C  Logo的大紙袋走了進來,神色在見到駱弘芸時一冷。

  「妳提早到了。」孔博雅很快恢復一貫的自若。

  「剛好在附近買東西,所以先過來。」她冷冷的打量兩人,「說我早到,妳不是更早?」

  孔博雅淡淡一笑,「坐吧。」

  唐怡茹將紙袋放下,然後在駱弘芸對面坐了下來。

  「妳現在不是應該忙著招呼公子哥兒嗎?」她的口氣滿是挖苦,「怎麼有空出來?」

  「怡茹!」孔博雅的口氣很無奈,上次都跟她說了,要她改改市儈的個性,怎麼飛了一趟阿拉伯回來,態度不變不說,反而更尖酸刻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唐怡茹的嘴巴一撇,「難道我說錯了嗎?今天靳偌文怎麼沒來?妳現在應該走到哪裡都帶著他,逢人便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靳揚財管的小開。』這樣妳的身價才會提高。」

  「妳真是越說越過份!」孔博雅有些動怒。要不是因為看在多年交情,而且唐怡茹又沒什麼朋友的份上,她真的不太想搭理她。

  唐怡茹這番話不留情的刺進了駱弘芸的心,她發抖的開了口,「靳揚財管的小開……妳知道?」

  「廢話!」唐怡茹不屑的把頭一甩,卻注意到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嚷道:「妳不知道?!妳該不會是不知道吧?」

  聞言,駱弘芸的心像被冷風灌進,在唐怡茹嘲弄的目光之下,她如坐針氈,「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唐怡茹卻飛快的伸手拉住她,她沒打算這麼快就放過這個佔盡便宜的女人。

  「怡茹,妳做什麼?」孔博雅沉下了臉。

  「放開我!」駱弘芸想要甩開她的手,此刻她內心的焦慮像龐然大物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等我說完要說的話就放,」不顧她的掙扎和一旁好友的怒氣,唐怡茹逕自說道:「靳偌文,靳揚財富管理董事長李明洛的么子,三胞胎裡的唯一黃金單身漢,過幾天要跟博雅相親,因為董事長李明洛得了癌症,所以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他得很快結婚。我問妳,妳跟博雅──如果妳是靳偌文,妳會選哪一個?」

  駱弘芸的臉色如死魚一般慘白,懷疑的目光射向孔博雅。連她也一起騙她嗎?她不相信,多年的好友竟然在知道靳偌文的身份之後也不告訴她,甚至還要跟靳偌文相親,他們一起耍她?

  「弘芸,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孔博雅覺得快被這一團亂搞瘋了,「我拒絕了跟靳偌文的相親!他已經跟妳在一起,我怎麼有可能介入?」

  「所以妳早就知道他是誰了?」她問。

  遲疑了一會兒,孔博雅點點頭。

  「什麼時候?」

  「在馬路上,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老實承認。

  「為什麼不告訴我?」博雅一向溫和善良,但這次為什麼……

  「我以為妳早晚會知道,卻沒料到──」她的話聲隱去,也想不透靳偌文的作法,難道他跟弘芸之間只是一場遊戲嗎?若是如此,那真是太糟糕了。

  「妳一向就不聰明,但這次妳的腦子也太不靈光了吧!像他那樣的男人,怎麼有可能會看上妳?」唐怡茹一副勝利者的表情,「現在看吧,他把妳耍得團團轉,妳到今天還不知道。」

  「怡茹,妳少說幾句!」孔博雅的神色一冷。

  「我只是陳述事實。」鬆開了駱弘芸的手,看到她一臉蒼白得彷彿要暈倒似的,她更加惡毒的說:「博雅,如果靳偌文真的是跟弘芸玩玩的話,那妳後天一樣可以跟他如期相親啊!男人可是把可以娶回家的女人跟玩樂的女人分得很清楚,趕快趁著靳偌文的母親重病之際多下點功夫,靳太太的位置一定非妳莫屬。」

  這些話很殘忍,但是駱弘芸卻沒有辦法反駁,她拿起皮包,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弘芸!」孔博雅匆忙的站起身就要追出去。

  「妳理她做什麼?」唐怡茹伸手拉住她。

  孔博雅冷著臉甩開她的手,丟下一句,「我想,我們以後沒有必要再聯絡了。」

  唐怡茹聽到她的話,只感到荒謬,「妳就為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叫做駱弘芸,是我的好朋友。」孔博雅沒空理會她,忙著追了出去。

  有的女人很死心眼,一旦認定的感情就希望是一輩子,而弘芸的執著,正是她最擔心的一點。
接到孔博雅的電話之後,靳偌文隨即開車來到她位在陽明山的家。

  「出了什麼事嗎?」一看到她,他便問。

  孔博雅仔細的看著他,雖然他的一切表現依然優雅,但是眼底卻閃著緊張的神色,若是她曾經懷疑過這個男人不是真心跟弘芸交往,此刻這個疑慮也消失殆盡了。

  「她知道你是誰了。」

  簡單的一句話,令靳偌文瞭解了一切。

  「妳告訴她的?」跟在孔博雅身後,踏上通往二樓階梯時,靳偌文問。

  她搖頭,「如果我知道她不知道的話,早就告訴她了。」

  靳偌文看出她眼底的不認同。

  「我只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靳偌文無奈的聳了下肩,「我照顧她,給她更好的生活,引薦她進靳揚,本來打算今天面試的時候告訴她,但看來遲了一步。只不過我的身份很重要嗎?」這不過就是可有可無的頭銜,說難聽一點,他只是比別人還會投胎而已。

  孔博雅站定在一扇房門前,「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只認為──信任很重要。她就在裡面,你自己處理吧。」

  「謝謝。」伸出手握著門把,他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駱弘芸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他走進來,一時間睜大了雙眼,有點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心口卻因為看到他而不爭氣的熱了起來。

  「你來做什麼?」冷著一張臉,壓下自己心中的翻動,「我不想跟你說話!」

  他微微一笑,「那太遺憾了,因為我恰巧很想跟妳說話。」

  看到他近乎賴皮的笑臉,她感到氣憤,他怎麼可以像個沒事人一般站在她面前,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

  注意到她臉色蒼白,他伸出手想輕撫她的臉。

  她的頭卻一側,讓他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一次說清楚吧!」她刻意硬著語調,要自己硬下心腸,不再眷戀他的溫柔,「你到底是誰?」

  靳偌文的肩一個輕聳,「靳偌文。」語氣淡然。

  她看著他的眼神好像他是一個陌生人,這個感覺,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靳偌文,然後呢?」

  「沒有然後。」他專注的眼眸像是要看進她的內心深處,「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我只是靳偌文,妳愛的不就是這樣的我?」

  這男人簡直不講理,駱弘芸的內心感到憤怒,卻又忍不住因為他的話而心中翻騰。他是說對了,不管他是誰,就算只是個平凡的上班族,她對他的心也不會因此而改變。

  他伸出手想要摟住她,但是她的身子一閃,眼明手快的躲過,這番舉動令他意外。

  「妳在生氣?」

  她咬了咬牙,選擇沉默以對。難道他以為在她知道事實之後,還能平心靜氣的接受一切?

  他可以承受怒氣,但是沉默?他無法接受。

  「我可以道歉。」他輕聲表示。

  她埋怨的看他一眼,「不需要,反正不過就是一場遊戲!」

  這句話出口的同時,她的心好像也破了一個洞,痛苦難當。

  「遊戲?」他不以為然的挑眉,眼底有著嚴肅,「我可不認為是遊戲,妳是令我生活豐富的女人。」

  「你未免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在你對生活提不起興趣的時候,提供你樂子的女人才對!」她要自己不被他的花言巧語影響,「我的出現只不過恰好為你提供娛樂。」

  他並不喜歡她現在話語之中傳達的意思,「我承認一開始確實如此,但若妳不吸引我,我們根本不可能開始。」

  她恨恨的看著他,「聽你這麼說,我該感謝你嗎?」

  想著自己被他耍得團團轉,還為他跟唐怡茹起衝突,結果呢?!她像個呆子!她是如此的激動憤怒,但他卻平靜的看著她。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替彼此做了決定,反正他身旁的女人又不止她一個。

  一想起在靳揚的大門前,他溫柔的摟著那個女人,兩人之間交換的親密,至今仍使她心痛。他可以騙她一切,但是在他生命中除了她以外還有別的女人這一點,她無法接受。

  他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但是他不允許她逃開。

  「我的身份真那麼重要?!」他柔聲的問,「當妳以為我是一個窮光蛋的時候,妳喜歡我,認為我是一個會放火燒屋子的混混時,妳也喜歡我,沒道理在知道我是靳揚的經理時,選擇把愛收回吧?」

  「這是尊重與信任!」她的一顆心忍不住酸楚,眼淚差點不爭氣的掉下來,「你騙我!」

  他溫柔的伸出手,不顧她反對的硬把她拉進懷裡,「只是開個玩笑,本來打算今天妳來靳揚應徵時再告訴妳,順便給妳一個驚喜,可惜被破壞了。」早知道他死也要拒絕二哥,留在靳揚等她來。那個靳偌雲只會壞事。

  「我討厭這個玩笑!」她火冒三丈,想要推開他,「而且,你何止只給了我一個驚喜?我還看到你摟著另一個女人上車離開!你真的很忙,除了跟我在一起的時間,轉過身還得應付別的女人。」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他笑覷了她一眼,「妳看錯了。」他非常肯定這點,他們三胞胎不仔細分辨,很難分出誰是誰。

  「現在還想騙我!」他真的是個死不認錯的大騙子!

  他無辜的對她一笑。

  她用力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堅持不放手。

  「靳偌文,放開我!」

  他結結實實的摟抱住她,「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放開妳!」

  他很明白其實女人要的不多,只要男人肯花點心思,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容易被打動。

  「難不成妳認為我是一個膚淺、自私又愛說謊的花花公子?」

  「你現在的表現難道不像嗎?」為什麼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他卻還能如此神色自若?!

  「我很抱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她不耐煩的吼,「我不想跟你說話,我對你付出一切,而你一直都在玩弄我!」

  「我沒有。」他的聲音冷靜,但心卻波濤洶湧,「我這輩子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傷害妳。不管妳信或不信,妳是我第一個想要朝夕相處在一起,更是第一個我想要結婚的女人!」

  聽到他的話,她的神色有片刻的迷惑,但最後眼神還是一冷,「你騙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這個愛說謊的騙子!」

  她的反應令靳偌文感到錯愕,她眼中的厭惡令他感到畏縮,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失去這一個女人。

  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真心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她不應該會離開他!

  「解釋妳的話!」他的手如鋼鐵一般拉住她的手臂。

  「你憑什麼跟我要解釋?你騙我是事實,我看到你抱著另一個女人是事實,」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滑下,但她沒有費心擦掉它,「而你現在竟然提到了婚姻?!難道我應該為你開了這個口而感激得趴到地上去親吻你的腳指頭嗎?你真以為我那麼天真嗎?你若真的想到婚姻,不是因為你愛我,也不是因為我多特別,只是因為你那個得了癌症的母親!」

  「胡說八道!」他咆哮了一聲。

  他突如其來的怒斥讓她嚇了一大跳。

  他瞪著她,他從不曾向任何人許過對她一樣的承諾,而她竟然說他要娶她全是因為他母親?!

  「如果我今天不想結婚,」他不馴的開口說:「任何人死了都不關我的事。」

  「你說謊!」

  她真有激人發瘋的能耐!

  靳偌文感到一陣難以置信,這女人──他這輩子唯一想要娶的女人,竟然不想嫁給他,他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想也不想的拉著她轉身離開。

  「你做什麼?」她驚訝的掙扎,「放開我!」

  她動來動去令他行動受限,所以靳偌文索性一個彎腰,把她扛在肩上。

  「你……」等在客廳的孔博雅見狀有些傻眼。

  「放心,我不會傷害她。」丟下這句保證,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孔博雅遲疑的看著兩人離去,只見弘芸在他的肩上不停掙扎,但是抗議顯然無效。

  她看著離去的兩人,有些訝異,但訝異過後,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她相信靳偌文不會傷害弘芸,看來他們的戀情終要開花結果了!

  她也想要一個男人,一個可以增添生活情趣,給她帶來不一樣體驗的男人。

  更重要的,她希望跟他相處可以很快樂很甜蜜,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享受人生。

  但是真有這種男人嗎?應該絕種了吧。

  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弧度。被專寵、眷戀的滋味很甜蜜,她相信靳偌文可以替好友的人生帶來活潑的色彩,至於自己呢?她自嘲的心想,她的人生早被安排,她只能是個柔弱的女人,多想只會替自己找來更多的困惑與麻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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