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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江和]神鑒奇俠[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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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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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2:39:21 |只看該作者 |正序瀏覽 | x 1
神鑒奇俠 江和作品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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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洲雪梨。
  梨爾頓大飯店總統套房內,一位遲墓禿頭東方老人,重複聽著錄音帶裏沙啞的話聲。
  “尊敬的虎爺!您已知“九龍金尊杯”的來歷,不再多言。
  對于它的玄奇功能,有幾點必須再向您提醒:
  第一,方藥材熬成藥水於三十分鐘內,倒入“九龍金尊杯”使用,否則無效。
  第二,藥水可以生肌療傷,激發潛能超過十倍,飲用後一小時內必須行房交歡,泄去陳精,否則全身血管賁張爆裂而亡,切記!
  第三,入獸血飲用,獸性染色體與人體同化,形貌改變,演化成“獸人”,但需每天供應鮮血,否則衰弱而死。
  第四,若盛人血飲用,則其人……”
  “卡嚓關掉隨身聽。
  虎爺看看放在桌上的金表,雙手捧起九龍杯,不知是年老體衰抑或興奮,竟然微微顫抖。金杯在燈光的襯映下,呈現琥珀顏色,晶瑩有如黃玉。仔細一看,竟有九條墨龍潛遊其中,或昂首或擺尾,條條墨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似欲騰空而去。
  虎爺的老眼激動地迸出了神采,舔舔幹澀的嘴唇,吞了口唾液,輕歎一聲,舉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傳來“篤!篤篤!”敲門聲。
  “自己進來,咳!咳咳……”
  虎爺咳了一陣,有點上氣不接下氣,蒼白的臉上漲出一點血色,隨即回復病懨懨的倦態,猶如風中之燭,隨時可能熄滅。
  門啟開處,出現一位高挑少女,白色T恤配條蔚藍的牛仔褲,金發飄逸如瀑垂肩,五官清秀的臉上稚氣未脫。
  金發少女關上門,回身點頭一笑,環顧室內一周,瞪大眼睛,微啟紅唇驚歎道:
  “哇哇!好氣派的總統套房,你好有錢喔!”
  轉到內室,一屁股坐到柔軟的席夢斯豪華大床上,用力頓了頓,胸前豐滿玉峰隨之震顫幾下。
  四肢平躺再翻滾而起,狀極滿意。
  “我既然來了,做與不做都要付錢的,人家等著交學費呢!”
  虎爺微微一笑,抬起下巴朝桌面呶了呶。
  少女一瞧,是百元美鈔,拿起來一數竟有十張,高興得跳了起來,蹦到虎爺跟前冷不防地在他頰上印了一個紅唇。
  “您實在是位好客人!多給了一倍,好!要我怎麼做都行,一定叫您滿意!”
  虎爺手指比了比金發少女上下。
  “我去浴室沖個涼,您等一下!”
  見她閃入浴室,虎爺抬起雙手不再顫抖,握拳松緊試一試,滿意笑容,似乎感覺出力量又回到身上。
  金發少女出了浴室,似出水芙蓉般艷麗,圍了條浴巾,羞澀一笑走到虎爺身前。
  虎爺示意她卸下浴巾,回身轉了一圈,只見她全身肌膚細嫩滑膩,玉潔無瑕,健美勻稱。
  雙峰挺拔飽滿,有如皓月,隨著轉身晃動兩下,麥牙色的小小乳暈,拱出微微上翹的乳頭,就象初長成的小花苞,鮮嫩欲滴。
  虎爺雙眼煥發異彩,贊賞地點點頭,伸手一招,要她上前。
  女蓮步輕移,纖腰光滑,臍如梨渦,雙腿修長,私處倒三角形竹金絲密佈,閃閃發亮。
  虎爺斜躺在豪華大沙發上,掀開睡袍,裏面竟然一絲不掛,指著下體道:
  “小女孩過來!叫寶貝快樂快樂!”
  妙眼一眨,金發少女趨前脆於地面,俯身低頭,金發如瀑灑開,覆蓋其腰間,霎時間,傳出“嘖!嘖!”響聲。
  虎爺老臉漸漸呈現紅暈,顯出勃勃朝氣,雙眼如電,精光乍現,久已不見的笑容又回到臉上,隱約顯露一股豪氣。
  虎爺面露獰笑,伸手從身後取出一把預藏的近尺匕首,雙手緊握,一面憋住一口氣,就在玉精奔瀉而出的一瞬間,狠狠戳進少女背部心髒部位,貫胸而過。
  金發少女猛然抬頭,雙眼圓睜,驚駭莫名,口裏溢出白色精液,囁嚅著說不出話來,繼而溢出大量鮮血,引起陣陣急咳,噴了虎爺一身。
  虎爺用力抓著她的頭發,猛往下按,制其行動,少女雙手亂舞,徒然掙紮了幾下,終于頹唐下垂,不再動彈。
  是時候了。
  虎爺冷哼一聲,起身取過“九龍金尊杯”,拔出匕首,就著少女胸前傷口汩汩而出的鮮血,接了一滿杯,端到桌上。
  虎爺脫去睡袍走進浴室,洗去一身血污。
  出了浴室慢步踱回桌前,看那一杯濃血之中隱約現出九條赤龍,越來越明顯,越來在活潑,正自竄上潛下,忽聚忽散,似將升騰離杯飛去。
  虎爺搓搓雙手,捧起“九龍金尊杯”,眼看著九條艷麗赤龍在血中翻滾,一顆心也隨之上下起伏怦怦有聲。
  遲疑俄頃,將杯中鮮血盡倒口中,仰首吞下肚去。
  千百年來是否沒有人見證過?是否就是第一人?
  無情之歲月是生命的大敵,自古誰能超越生死關?哪個英雄豪傑能不低頭?
  虎爺覺得自己身上早已皺縮垂墜的肌肉,如今有了力量,身體瞬時間在變化,懷著緊張的心情走到大明鏡前,只見渾身泛出紅芒,皺紋的肌膚逐漸收縮,再舒張,猶如換了一層似的,平滑如脂,禿了的頭顱開始長出金發,伸長、伸長,直至腰際。
  更神奇的是,平整粉嫩的胸前緩緩漲起雙峰,飽滿挺俏,現出粉紅的乳暈,和麥牙色的乳頭,縮腰挺臀,活活是個標致的少女。
  低頭一看,一方倒三角形蜷曲金毛,覆蓋微微隆起的粉紅色小山丘,雄性表徵的生殖器在桃源峽谷下方,依然垂吊晃蕩,但飽滿的子孫袋不知何時消失。
  “太玄妙了!變成“雌雄同體”。時光倒回,竟是窈窕少女身,是金發少女的遺傳基因變性。”
  “長生不死,返老還童竟然在我‘厲虎’身上實現!這是自古以來第一人。”
  那聲音婉柔甜美。
  厲虎興奮驚歎之餘,在大明鏡前迴旋一轉,欣賞一副叫男人銷魂,叫女人羡慕的魔鬼身材,滿意極了。
  厲虎取來“龍金尊杯”及隨身聽放入袋中,穿上少女的T恤及牛仔褲,推開房門,緩緩在走廊盡頭消失。

《 本帖最後由 絕對官僚 於 2010-2-1 03:0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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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3:04: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神鑒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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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黃轉綠無定期,世事返復君所知。
  初春後之黃山雲外峰,雖然恢復了一片綠翠蒼松景致,依然春寒料峭,朔風獵獵從澗谷中呼號不停;
  張盼灣獨處澗谷外頭,一丈之處已被岩石封閉,內心裡夜間夢魂,牽腸掛肚暗戀的「桃花浪子」秦子亥,聽說已然葬身亂石之中。
  一雙白皙纖纖玉手,十指鮮血並流,以磨指之痕,欲止內心喪失至愛之痛,親手立了個岩石碑,用匕首一橫一劃的緩慢雕琢寫道:
  桃花浪子秦子亥之墓
  張盼灣泣題
  題字完畢,悲從中來,忍不住抱著墓碑,放聲大哭,泣聲驚動百鳥悲啼,好似傷感傷心人悲淒哀鳴。
  半柱香時間已過。
  驀地,一陣衣衫破交聲,從崖頂傳至,驚醒了哀慟的張盼灣十分訝異,荒山野嶺之地,竟然有人施展輕功攀登山壁?顯示了來人武功不凡。
  張盼灣好奇心大熾,一擺柳腰掠身追去。
  盞茶時間過後,另一條倩影,狂奔而至,看見了新立的墓碑,啕然大哭,抿咬嘴唇,一跺腳,翻入了澗道而隱。
  蒙面男子,竄進了封閉的荒蕪密林澗谷內,大約飛奔數十里路,到了一處蔓籐漫淹如瀑的一片山壁,撥開蔓籐,竟然有個丈高洞口,一閃而入,蔓籐自動掩蓋不露痕跡,似乎十分熟悉路徑。
  尾隨相距三丈遠的張盼灣看得十分真確,料不到遍尋百丈澗谷方圓已有數日,皆徒勞無功,竟有如此隱密洞天,內心狂熱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心愛的「桃花浪子」秦子亥可能沒死。
  毫不猶豫地依樣而人。
  蜿蜒曲折的洞內,蒙面人點燃了火摺子照明,相當仔細的地毯式搜尋,好像在找什麼貴重寶物?
  到了一處三丈高方圓洞內,真料不到竟有洞中之洞的玄機。
  蒙面人倏地發現藻茵滿地的右側一丈處,一點銀芒閃爍,高興的輕呼一聲,掠身而去,雙手迅急挖取了一隻「銀色懷表」,興奮地雀躍翻個觔斗,鴿子翻身般離開了當場,尋原路而出。
  奔出洞口的蒙面人借陽光光線,小心翼翼仔細擦拭銀色懷表污垢之際,一聲「悉卒!」踩碎枯葉如破鏡清脆,瞬間進出氣波感應了一丈外密林內有個人。
  俯仰之間,襲來一股十分強大腦波氣動,如濤伯岸,一波更勝一波似浪濤洶湧而至,並且蘊藏至大至柔之陰勁,卻覬覦自己的來龍去脈。
  瞿然一驚!柔勁竟然翻掀自己的蒙面巾,飄然飛逝!
  「是淮?」
  竟然是這「燎心大法」第七層「心燦凝陽」神功.怎恁地卻是同宗武學,功深純熟!比自己高出了一層!
  操!究竟是誰?不啻退上了長輩?主子卻沒有告訴狗奴才呀?
  張盼灣料不到螳螂捕蟬,而黃雀在後,竟然出現一位窈窕倩女?隱藏密林中當然看得一目瞭然。
  兩個女子看見這位蒙面子從蔓籐洞中出來,狀似興奮,正在擦拭一件銀光熠熠圓形的小東西。
  雙雙同時心頭狂顫!
  這件圓形銀質小東西,不就是「桃花浪子」秦子亥胸前的配飾?
  張盼灣怎按捺得住,正打算出手一探這位蒙面人虛實之時,另一位妖艷倩女已率先出手了。
  觀其出招發的氣波,感應到竟是與「桃花浪子」秦子亥同如一軌,他到底是何來歷?武功詭異不凡。
  蒙面男子露出了真面目,是位中年玉面白留沒有鬍鬚之人,那位妖艷情女居然驚訝叫了一聲,聲中充滿十分興奮語調,有如闊別多日老友般。
  「死王操!這些口子死去廠那裡?有好多的話想問你!」
  「唉!這個嘛?居然跑來了一個『陰陽法王』關沛雁?真叫人心有所戀!那個嘛?另一位林中女子是誰?」
  張盼灣因一時情急被發現了隱藏處,又見其兩人認識,恐失先機,再也按捺不住,掠身而出。
  「陰陽法王」關沛雁看見張盼灣從林內而至,十分訝異道:「怎麼太監出門!竟然攜美而行?」
  太監總管王操一股無奈忖道:「操!女人胸大就是呆頭呆腦?」
  張盼灣雙頰緋紅,禮貌性地襝衽一福,不亢不卑道:「原來是名聞邯鄲之『陰陽神教』關法王座前!張盼灣有理了。這位武功高強的太監,不知是那個皇朝出來的,你手小那個圓形銀質飾件,是否能借我一瞧?」
  這一連疊問,使得兩人一愕!身份不就全暴露了?
  「陰陽法王」關沛雁若有所思,猛地一叫道:「張盼灣』是否名震天下的『笑傲新月劍』?更是『神鑒奇俠』之女兒?」
  「正是在下張盼灣!」
  關沛雁震驚莫名地傻了眼,竟然撞上了當代年輕同輩的使劍第一高手?
  太監總管王操見了功高超越自己的關沛雁這幅失魂震驚模樣,也十分訝異,自己未曾闖蕩江湖,誰又是誰?老奸狐疑,腦門靈光一閃而過。
  但卻是板板條條正經八百忙問道:「關法王:這個嘛?『笑做新月劍』張盼灣姑娘,是否武功十分厲害?」
  「嗯!很厲害,假如你我能夠聯合起來,鹿死誰手尚是未知數!」
  太監總管王操雙眼一抹狡黠,心裡打算擺她一道,以求脫困.突然間雙膝下跪,哀聲苦求道:「張大女俠!這個嘛?奴才是奉了關法王之命,才幫她殺死這條銀質圓形小東西的主人。皆是由愛生恨而起,屍體就埋在那個密洞裡,那個嘛?事因她想要這條破爛銀表做紀念,又怕其陰魂不散纏著她,所以強行欲要奴才來取,卻又不放心跟來……」
  話沒說完,卻引起了軒然大波,是會叫人喪命的!
  關沛雁已然叱喝道:「狗奴才!儘是胡說八道之辭……」
  張盼灣渾身激動不能自己了,跪地求饒的太監怎會說假,除非不要命了?
  不待關沛雁解釋清楚,凝聚了父傳至大剛「阿彌金剛神功」,一指點倒了全然無防範,滿臉驚訝的關沛雁。
  淒然一聲風鳴長嘯,縱身再度竄進密洞中,留下了抿嘴吃笑老奸巨猾之太監總管王操,得意洋洋的一個縱身掠起。
  臨去前去了一串話,猶在空中盤繞。
  「關法王!這個嘛?實在對不起。那個嘛?張姑娘找不到屍體,當然不可能殺你嘍!」
  堂堂一位「陰陽神教」關法王,竟然被一個太監狗奴才戲耍,傳出江湖怎麼做人?怒得氣鬱悶結,當場昏厥不省人事。
  太監總管府,地下密室中。
  身殘魂鎖的張心寶聽完了太監總管這段妙智脫離兩位女人之糾纏盤問,綻開了許久未有的笑容。
  太監總管玉操面露猶豫神色道:「主子!這個嘛?你要真試一下?不後悔?」
  「嗚!嗯!」張心寶表示了肯定語氣:
  指了一指沙盤上寫滿了如何操作「銀色懷表」的方法,揮手表示欲要他按步就班去作。
  太監總管王操把銀表小心翼冀地放置左掌心,伸出了右手掌,邊看沙盤上寫的操作步驟,輕輕地敲上去。
  銀表蓋瞬間打開,緩慢突升起了一座小環星。
  太空天座星象立體圖驟現!非常精緻細膩可愛,六道超薄細金環,交叉運作,令人注目生輝。
  令太監總管王操瞪目結舌!
  這又是什麼鬼玩意兒?這般可愛,幹什麼用?主子竟然沒說?真是學究天人!使人有莫測高深之感覺。
  太監總管王操拉一拉喉嚨,輕咳兩聲,順順氣叫道:「變體魔人!」
  「張心寶!」
  「巫依婷!」
  語音方歇。
  奇跡!異變!
  左掌中銀表之交叉簿細之金環旋轉疾速,爆出一道銀芒閃亮耀眼,擴散至五尺範圍,翻騰滾滾如浪,使人覺得炙熱,強芒再爆,使人睜不開眼了。
  剎那間時空頓然,一切原滅。
  從身殘魂鎖「桃花浪子」秦子亥肉身,頂門百會穴、眉心攢竹穴、喉嚨天突穴,前胸膻中穴、丹田氣梅穴、腳底誦泉穴,燥出了黑黝黝一道濃烈黑煙,就是無量無邊的「變體魔人」共有七股,被這團銀芒攝受而隱。
  再從頂門竄出一道金芒及赤芒,是張心寶偕巫依婷的魂魄,雙雙為此股旋動銀芒攝了進去。
  「咻!」地一響,十分脆耳。
  銀芒僧銀表收縮似芝麻丁點兒小,憑空驟間消失。
  這一切的事故,只在彈指之間發生與完成。
  太監總管王操愕傻猛盯著左拿,竟然空空如也,當然不會切道個中玄機奧妙。
  乍然看見床榻上殘廢的秦子亥肉身,七大穴道處再度爆出了血拄,噴灑如雨,四面擴散,鮮血淋漓驚心懍目,一翻兩瞪眼,氣絕身亡。
  變生肘腋,太離奇了!
  嚇得太監總管王操心驚膽顫!主子怎會瞬間暴斃?豈不是被自己害死了?這怎麼可能?
  片刻後,撫屍慟哭,已然泣不成聲。
  頓飯時間,太監總管王操收起悲傷,儼然一挺胸膛,咬牙切齒懣憤道:「主子未完成的心願。這個嘛?就由奴才來頂。」
  一下子又如洩了氣的皮球般,搔額撫腮,彎腰駝背道:「這個嘛?下一下怎麼做?真是心亂如麻!那個嘛?主子真的死絕了。」
  剎那間,若有所悟,脫門道:「操,這個世間,不就是老子最大嘍?這個嘛?歷史上不知道有沒有太監當皇帝的?那個嘛?搜刮這麼多的黃金,怎麼用才好?真是叫人傷透腦筋!」
  正在憨頭憨腦之際。
  「啟稟大內王總管,皇上宣您晉見啦!」
  小太監於地面嚷嚷找不到人,聲音從密室風孔傳了進來,太監總管王操端正帽沿,匆匆從密道而去。
  澳洲黃金海岸「比弄娃」區,一棟依河畔建築佔地約五百坪別墅客廳內。
  張心寶身心俱顯退化,老態龍鍾,奄奄一息的躺在牛皮大沙發上。
  林花城偕老婆顏怡媚雙雙愁眉不展,又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經醫生檢查,張心寶的一切機能,有如九十歲老太爺般,真叫人一籌莫展,不勝欷噓。
  林花城急得快掉下了眼淚,苦瓜臉道:「寶哥!大嫂東方芙蓉幾天前一直喃咕,說要藉著盜回來的那卷『魔界寶典』去找您,實在不理解在說些什麼來著?」
  顏怡媚無厘頭地搶說道:「剛好她躺下,您就回魂,早一步就好了!」
  林花城泱泱然不快道:「怡媚別插嘴!萬虎『九龍金尊杯』之事,警方已經結束了。破案獎金五十萬元澳幣就等寶哥回來領取,豈料這身老頭子怎能認出誰又是誰嘛?現在大嫂東方芙蓉又闖進時空而去,並無交代,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話聲甫落。
  一陣旋風乍起,酒櫃上的酒杯及高級美酒,如被人淅瀝嘩啦的摔碎滿地,從前方的桌椅一直瞅翻到了面前茶几上的水果盤、茶杯、柳橙汁、水壺等,又是一片凌亂不堪2
  大白天的,竟然有鬼?豈不太歲頭上動土!
  林花城及顏怡媚好像已經習慣了,立即三緘其口不再亂說話。
  張心寶說話力不從心,喘息緩慢道:「別再……鬧了!你這個老太婆,跟年輕人耍什麼脾氣……還捻酸吃醋的……不像話……快想一想?到底錯在哪裡』」
  空中飄出了巫依婷老嫗沙啞的聲音,恨恨地道:「張郎!您這麼花心?現在看你如何神氣?不是「永垂不朽」嘍?」
  「說什麼跟什麼來著?簡直……不可理喻!」
  巫依婷吵鬧道:「我要回去!悶死人了!」
  張心寶不理睬她,繼續問道:「花城老弟,你有沒有……聽說東方芙蓉……要去那個時空!」
  林花城苦笑道:「寶哥!我怎麼知道?」
  張心寶斷然道:「依婷!別吵了,只有你我合力兩種神魔融魂,迸出殘功,拚命一博,試試可否重回古朝了。」
  「張郎!是否那些『變體魔人』傷害到我們?」
  「決不可能!穿越時空經過極光之地,『變體魔人』已經死絕了!」
  「喔!究竟哪椿事?使我們老而不死?數天前人家那麼年輕漂亮,你那麼英俊瀟灑,這種突變,我會發瘋!」
  張心寶沉思不語,不如老僧入定,片刻間附掌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體弱氣虛,差點就回不了氣而哽噎氣絕。
  「啪!啪!」林花城忙著將張心寶拍背順氣,真如侍候老太爺般。
  「張郎!有話慢慢說!」
  張心寶雙眼睿智,神采奕奕道:「是的!一定是送小夫人三寸精靈曉仙霓,那件霓裳所惹的禍!」
  巫依婷一聽有了答案,竟然又是跟女人有所關連,抿咬嘴唇不滿,但是事態有了轉機,悶不作聲道:「這又跟一件霓裳羽衣何干?」
  相處了這段時間,張心寶豈會不知她的心眼在那裡?
  「可以告訴你真相,但是要發誓不殺跟我有關的女人。」
  「好啦!發誓就發誓,只要能恢復年輕漂亮,回到古朝,人家都答應您!」
  「我現在想起來了,當年我從『銀色懷表」捏出一點,變幻一件羽衣給三寸精靈曉仙霓,助其遮陽光而重見天日。難怪我們乘坐穿越時它的『鳳凰神儀』,少了鳳冠,冠者是精血集中之處,可能是這種原因,促使我們衰老而不死吧?」
  「張郎!現在應該怎麼辦?那件羽衣又要不回來!」
  張心寶眨眨雙眼狡黠道:「所以說需要我倆合力進出殘功!乘坐『鳳凰神儀』再回古朝。」
  張心寶打開了「銀色懷表」,食指輕敲了下,巫依婷之靈魂鑽進了張心寶身體,從其眉心射出一道極光,如探照燈般掃瞄東方芙蓉前幾天經過的地方,歷歷在目,緩緩跟蹤過去殘影,走到了臥房。
  張心寶已然知曉東方英鎊攜帶「已」字蛇形之「魔界寶典」穿越時空而去的朝代、當然瞞著巫依婷,手指再敲表盤,瞬間銀芒大熾,包含了兩人魂魄,再度投入了時光隧道。
  氣凝眉心,八封顯像,正是覬覦天機之神通念力極招--神鑒顯像。
  歷代傳說高人如唐朝的袁天罡、李淳風及明朝劉伯溫之流,皆是從「神鑒顯像」此門而入。
  三天後傍晚。
  林花城偕老婆顏怡媚雙雙依偎著,看著床上漸漸恢復了原來青春面貌的張心寶,呼吸均勻,睡得就如嬰兒般。心中甚感欣慰,知道穿越時空一切平安。
  祝福寶哥!到達想去的地方,心想事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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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3:03:22 |只看該作者
  翌日,朱曦耀空。
  方望倆兄弟備輛馬車,直抵城內富賈門第,按著張心寶的指示去辦,果真奏效,確實見了御賜金碗內的「如聯親臨,御賜乞碗。」皇帝劉盆子的玉璽,絕無人膽敢作假,皆三跪九叩行儀,如數奉上黃金,還得親自恭選出門。
  離別前,方朔狡黠地丟了一句話道:「我們住在太守的城東『竹林別館』。
  這句話很有份量,官賈們還真怕巴結不上,對聾啞身殘的張心寶能持有御賜金碗,當然是另眼相待了。
  方望、方朔倆兄弟眉開眼笑的合不攏嘴,還真樂不此疲的特別來勁,馬車轉了一天下來,裝有二百斤左右的黃金滿載而歸,換了八匹駿馬來拖,才順利的打道回府。
  方家一口子最樂,這些黃金竟然一日內就乞得,可以十輩子躺著吃喝不完了,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好事,富賈皆三緘其口,無虞穿幫。
  連續行乞五日,約有千斤黃金貯放張心寶臥室。
  當晚銅鈴召集聲又響,大家集合,又見沙盤上寫著密密麻麻小字,並且劃了一些圖樣。
  經林旺老學究一解釋,全體愕然!
  這個「阿殘」究竟是誰?好厲害的政治手腕,竟然熟悉裡朝內的動態,肯定未受害前是個朝廷大官,現在有了資金,開始反撲了?
  翌日午時.方望、方朔倆兄弟裝滿了半馬車的黃金,依計行駛皇城而去。
  三日後,秋高氣爽。
  牧場忽然間多了不少牲口,以牛羊為主,聽說這片遼闊牧場換了主人。
  三輛豪華馬車馳騁到了牧場,中間那輛馬車有位年約十七歲青年,一身華服不知那家執垮子弟?迫不及待,掀門簾奔出,如似金絲鳥脫離了囚籠般的雀躍喜悅,十分嫻熟地跨上一頭牛背,輕拍牛頭揉撫脖子,好像闊別多日的老友一般,從腰間抽出一支玉笛,緩慢吹奏起來,十分愜意。
  隨前後的兩輛馬車,急忙竄出來了六位皮膚十分白皙的家僕裝束男子,慌張驚嚇的爭先恐後伺候左右。
  後頭那輛馬車門市,被一位面貌白眉垂鬢、臉色紅潤如嬰兒般細嫩的老者掀開,伸其左手為架,緩緩伸出了一支蔥白纖纖玉手,一位麗質天生,玉面嬌美的富家女子步階走下。
  張心寶偕方芳姑娘伏於草皮山坡上看得十分真確,兩人的身體壓了一塊木製的特大號滑板。
  是張心寶仿二十世紀滑板模樣,畫圖加大,板身及十二組輪子皆是實心木製造而成,十分堅固。
  雙手撐地,緩緩滑動,從山坡上兩人一前一後俯衝往那位騎牛吹笛的青年滑游而去。
  速度飛快,促使方芳姑娘吃驚大叫,引起了這幫人的注意。
  那位白眉垂發娃娃的老者,雙眸一抹異采隨逝,好像正等著他們一般,卻倦裝慌忙縱聲叫喊。
  「那是什麼東西?快保護皇上!」
  一跺腳,掠身而去,擋在皇帝面前,一副忠心耿耿,護身救駕捨我其誰的架勢,武功卻是不弱!
  原來竟是牧童皇帝劉盆子親臨!
  方芳姑娘竟比殘廢的張心寶部不如,雙雙駕御的滑板,一個駕輕就熟,有如衝浪彎折曲轉而下,一個卻直瀉到底,還翻了幾個觔斗,一拍兩散跌個四腳朝天,實在不雅觀。
  赤眉皇帝劉盆子滿臉稚氣,長得白哲俊挺,雙眼盯著從山坡上如行雲流水而下的那兩個滑板,興致勃勃的跑了前去。
  不管三十二十一的先入板板,抱取了方芳姑娘跌落的那塊大板,興高采烈地跑上山坡,依葫蘆學樣的滑行而下,獵措呼喊大叫過癮!
  方芳姑娘匍匐草地上叩見了娘娘錢麗,太監總管白族故意盤問一番,瞭解並非刺客,況且又是這片牧場的主人,當然釋懷。
  娘娘錢麗難得見皇帝劉盆子如此高興,好像籠中鳥回歸了大地般,從小就做牧場看管牛羊長大的皇帝,一般常人實難理解對大自然難以割捨的那份感情。
  六個太監一旁伺候,個個雙眼展出了悲哀神色,這個傀儡皇帝實在當得窩囊兼帶可憐兮兮也悲哀自己的命運桀違,竟然跟了這種大權旁落的兒皇帝,那能撈到油水?
  其中一名新進的中年太監,目如鷹隼,行為小心翼冀十分謹慎模樣,居然落淚滿襟。感觸良深。
  這位太監暗道:「操!他娘娘地倒了大楣。這個嘛?『邯鄲皇朝』垮了,兒皇帝劉子輿被殺,宮中一片混亂,正主子『太上皇』竟然失蹤。害我沒有了依靠,那些殺千刀的土匪御林軍,把老子搶個精光,留下一些破爛字畫能值幾個錢?」
  「操!那個嘛?苦命的太監生涯圍圈太小了,一旦失勢就被他人打個落水狗,怎憑地投靠了『赤眉皇朝』,還是個傀儡兒皇帝,那有什麼油水可撈?」
  「我的『太上皇』親爺爺,祖宗親阿爹,這個嘛!救狗奴才一命的您,到底在那裡?大恩大德可懷念得緊!那個嘛?王操啊!王操!可真流年不利,當個三等級的小太監。」
  張心寶內心狂喜,見了這個太監王操竟然重操舊業。沒被亂軍殺死,算是福大命大了。
  歷史上改朝換代,皇帝失去權柄逃亡前要殺的,首當其衝就是親近的太監,因為他們知道最多的秘密,而且也是逃亡上的破綻及累贅。
  反過來說,背叛皇帝出賣最深最厲害的,就非皇朝太監莫屬了。近午晌時刻,皇帝劉盆子也玩纍纍了,卻大大的誇讚設計滑板的人,太監總管白旄乘機介紹了聾啞身殘的張心寶,並且一干人等移駕「竹林別館」用午膳。
  精心安排的各省民間小吃佳餚,十分豐盛。
  確實使皇帝劉盆子一夥人吃得大塊朵頤,讚不絕口。況且又是太守曹天筆的別館,不怕遭到暗殺。
  用餐完畢,早先安排了客房各自安歇。
  張心寶叫人把黃金鋪床,就睡在上面,輾轉不能入睡,就等等有入來探望似的。心想這一步棋如不能致勝,以後便困難重重,欲想脫困就遙遙無期了。
  門房外一陣熟悉的嚷嚷聲及步履聲傳了出去。
  望穿秋水的正主兒來了。
  「皇上!這於禮教不符,不能任意私闖主人的房間!」
  太監總管白旄追在後面,十分緊張阻止道:「朕才不管這些雞毛蒜皮的迂腐禮教!主人是個聾啞殘廢人,十分可憐,去看看他有何不可,人家還請我們吃飯,肯定還有一些稀奇古怪好玩的東西!」
  門房甫開。
  室內黃澄澄耀人雙眼的黃金光彩,使皇帝劉盆子及太監總管白旄看傻了眼,聞聲尾隨而來的六名太監更是目瞪口呆,定在當場。
  皇帝劉盆子雙眼露出羨慕的神色,怏怏然道:「白旄你看!這些黃金都是他一個殘廢人的,可以任意花用,比朕都神氣,朕這個皇帝是幹假的,朝不保夕,想辭都辭不掉!」
  太監總管白旄滿臉尷尬道:「皇上!您是受天命而來,要什麼沒有什麼呢?天下萬民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操生殺大權集於一身!」
  皇帝劉盆子懣憤道:「操你媽的祖宗十八代!我叫你去死,你會去死嘛?說什麼君要臣死,臣不死者不忠的一番大道理?你們不就是奸臣了!你們這些狗奴才,一天到晚打我的小報告,還以為我不知道?」
  「什麼天命?是我倒楣抽中了竹筒內「上將軍」的紙條.我寧願披頭散髮,光看雙腳,衣不蔽體時當我的小牧童還來得痛快!每做件小事都需報告,連你們都不如!」
  天天跟那那些虎視眈眈的賊頭山大王在一起,還稱什麼將軍的,早晚會要我的小命?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又沒念幾年的書,那些什麼塗鴉密密麻麻的奏章,不全是別人批的,我連玉璽都丟給了他們,還不准我到處去玩,連個朋友都沒有!」
  這一吵一鬧,連皇帝「朕」的稱號都忘記了,獮猴沐冠,真不是皇帝的料!
  皇帝龍顏大發雷霆之怒,照禮儀還得全體匍匐跪地,人人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懼怕!好像司空見慣演戲般的排練,等罵夠了,氣也消了,全體霍然起身,隨其進入屋內安靜的伺候著。
  反正房內只有一個聾啞殘廢人待著,沒有其他人聽見,不會失卻面子,又不會少塊肉,就當成了馬耳東風,一拂就過!
  張心寶殘手挾著樹枝,在沙盤上寫道:
  皇上!草民這個金碗是陛下所賜,才能行乞致富,床上這些黃金任陛下使用,草民把陛下當成好朋友,隨時歡迎來玩,還有許多好東西送給陛下。
  書寫得十分流利.真是殘而不廢,引起了皇帝劉盆子的注意。
  「唉!他在寫些什麼字?快念給聯聽聽!」
  太監總管白旄解釋完畢後,皇帝劉盆子忍不住開懷哈哈大笑、天下間竟有這種妙事?這個殘廢人真是古靈精怪,可稱得上當代「金缽丐王」,當朋友肯定好玩。
  太監總管白旄恭聲道:「皇上!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回皇宮,免得奴才擔待不起。」
  皇帝劉盆子怒目道:「放屁!玩得好好的,怎麼這樣快回宮?朕不回去了,免得看見那些賊頭山大王就有氣!」
  「皇上!不回去不行呀!『聖亞父』若是知情,大家都有得罪受!陛下請體諒做奴才的難處,為陛下已經犧牲了多批太監……」
  太監總管白旄情急之下露了口風,嚇得身後這六個太監麵包搞灰,如喪考妣,兀自哆嗦不停,骨軟筋酥,真是投錯了娘胎,只有自求多福了!
  皇帝劉盆子使了性子拗彎攪吵,大聲嚷嚷似個大孩子般,就是不肯回宮。
  這下子真的嚇得六個隨身太監,齊齊匍匐跪地,涕泗縱橫,泣不成聲,苦苦哀求皇帝回宮。
  太監總管白族真是一個頭二個大,皇帝就是個大孩子般頑皮不聽話,卻不能罵,更不能打!只得伺候一夯待其發完了脾氣,再好言相勸。
  張心寶靈機一動,快速書寫沙盤道:
  皇上!他們皆叫草民「阿殘」,陛下如此稱呼即可,我們來日方長,「竹林別館」的大門永遠為陛下開啟。
  請留下王操太監,有一批奇珍古玩近日內會到,由他帝回皇宮供陛下玩賞,以表草民之忠誠。
  皇帝劉盆子好奇問道:「唉!他叫阿的什麼名字?快告訴朕詳情!」
  太監總管白旄眼露貪婪神色,白眉顫動黏了唇,把內容說了一遍。
  皇帝劉盆子龍額大悅,歡聲道:「好個『阿殘』!就是你對朕最好,朕就聽你的話回宮,可別忘了諾言?就叫王操留下服侍你,朕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話一說完,高高興興掉頭就離開,一夥太監吁了口氣,好似撿回了一條命,真對阿殘心存感激。
  皇帝匆匆上了馬車,方望急忙隨後提一個竹籃子遞給了太監總管白旄,到手一沉,頗重的不知何物?說是阿殘交待的點心,掀覆蓋之紅巾一角探看,竟是亮眼黃澄澄的金條,莫約二十來多斤,樂得合不攏嘴,直說阿殘懂事,可惜是個殘廢人,要不然推薦他當個官。
  太監總管白旄老臉一沉,正經八百的朝王操老氣橫生道:「王操!這個阿殘你認識?」
  太監王操一楞,搖頭回道:「啟稟白大總管!這個嘛?奴才剛來什麼都不懂,又不是本地人,怎會認識!那個嘛?還需要白大總管的大力提攜,奴才銘感心中,替您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一柱香供著!」
  話雖說得肉麻!但是干穿萬穿就是馬屁不穿,戴項高高的帽子還真受用。
  大奴才對小奴才就喜歡這種調調!
  太監總管脾服傲然道:「很好!本座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個福很大的奴才命!教你一招,巴結這個阿殘,保證吃香喝辣的,但是可別忘了本座的好處嘍?」
  太監王操肋肩諂笑道:「一定!一定!奴才對您怎膽敢忘記,這個嘛?不啻是老壽星吃砒毒--活得不耐煩。」
  太監總管縱聲笑道:「不錯!相當不錯!接下來該怎麼做?」
  「啟稟白大總管!好處全是您的。那個嘛?奴才只不過是粉珠滾芝麻--多少拈點兒!」
  「太好了!本座眼光絕不會看錯。最欣賞這種坦白話,也表示了你的真心不二,沒有說謊,實在是個可造之才,以後就是本座罩你了,別讓我失望嘍!」
  太監王操感激涕零地匍匐地上,恭送太監總管於得意縱聲大笑中,揚長而去。
  太監王操起身後見四下無人.啐了一口濃痰恨聲道:「操你娘的祖宗先人板板十八代!這個嘛?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說話就如駝子放屁--彎彎曲曲!」
  「那個嘛?論當太監的資格,老子就屬天下第一,你替我提鞋的份都不配!老子從小當太監時就是燒香摸屁職--搞慣了手腳!」
  跺一跺腳破口大罵出出氣!
  瞬間,搔額撫腮,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道:「唉?不對,這個嘛?阿殘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實在令人百思不解!那個嘛?難道是熟人?操!進去問個明白,不就得了!」
  太監王操闊步逕行,迎上了方望、方朔倆兄弟前來問安,一起進了張心寶房內,眼尖的望見地面沙盤上寫了幾行字,神色瞬間大變,左右攬著倆兄弟怕他們瞧見。
  「皇上命老夫有事與阿殘商量!你們在門外守著,沒有老夫的命令,閒雜人等不得進來!」
  一聽是皇上的口喻,馬上關上房門,倆兄弟精神抖擻守於門外,這本是身為御林軍的職責,沒得話說,拔出配刀,威風凜凜仁立兩側,可真是六親不認。
  房內的太監王操,戰戰兢兢地匍匐地上,爬到了身殘魂鎖的張心寶面前,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見其殘廢狼狽地墮落到了這種地步,悲從中來,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淒慘哀叫,感同身受的令人動容。
  沙盤上的字寫道:
  王操!朕就是「太上皇』政天齊身受「赤眉皇朝」幕後操縱者凌虐迫害,以至聾啞身殘,幫朕顛覆其皇朝,報仇雪恨!
  你懷中的兩卷《竅奇真經》之「蒼穹神槍」與「寒天神拳」就是朕身份的證據。
  門外的方望、方朔聽房門的太監王操哀聲慟哭,好似死了親爹娘一般,真是無厘頭的為那椿事?更形緊張的睜大雙眼,環顧四周,肯定將有大事發生,雙雙發誓這個緊要關頭,連一支蚊子也不讓其飛進!
  殘廢的張心寶及太監王操帶著方望、方朔倆兄弟,連續三個月來利用口喻封號「金缽丐王」及那支御賜金碗,搜刮將近萬戶商賈豪門,大小通吃不遺餘力!
  太監壬操確是搜刮迎逢高手,唾面白干,吹牛拍馬,唯唯否否。備緣求進的個性,幫了最大的忙。
  更是勾結太監總管白旄,賣官鬻爵,搞得皇朝文武百官爭相巴結,欲走這條扶雲直上的陞官便捷道路。
  一方面張心寶教會太監王操《窮奇真經》的兩卷絕學。
  再傳授方望、方朔倆兄弟的武學,征戰場上屢建奇功,雙雙升任「將軍」之職。
  一方面偕體內魂識共同體的巫依婷加緊勤練」燎心大法」及「魑眩大法」,互相交換心得,日夜不懈,無形中雙方更進一步的瞭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漸漸地產生了情愫,渾然不覺。
  赤眉大軍背水一戰,在「高陵「大獲全勝,利用長安「城門校尉」李況做內應,攻破了長安城,滿朝文武百官皆降,「漢玄帝」劉玄從北面「廚城門」遁走失蹤。
  隗囂回到了天水都〔甘肅省通渭縣),重新集結黨羽,再建昔日聲勢,自稱「西州上將軍」,有稱帝的動向。
  長安知識份子及百姓逃避戰亂,群湧向前奔來,更助長其氣焰,但是隗囂卻禮賢下士,一日三吐哺,親切接待,不炫耀自己,像平民般的與大家建立友誼,一時賢名震動西州,前往投奔之人仰慕其賢名,更是絡繹不絕於道。
  本來「玄帝皇朝」公認的武癡,竟然轉了性?平常大智惹愚不露圭角,志在千里不待言喻了。
  舉著「漢光武帝」旗旄的劉秀攻佔了洛陽。沿途大軍不犯百姓,紀律十分嚴明,附近三百里的城鎮玄漢朝守軍,望風迎降,歸附的每天以千人為單位計算,一日數波之多。
  劉秀所到之處,一定停下座車,豎起符節,慰勞降眾。地方父老圍繞著座車,感激歡樂,賢名不脛而走.聲威震動天下。
  冬季來臨劉秀定都洛陽,已然號稱百萬大軍。
  「銅馬綠林軍」趁赤眉軍團揮軍西行強攻西安玄漢帝之際,佔領了安徽合肥,反而迫使赤眉軍破斧沉舟,背水一戰,攻陷長安。
  赤眉帝劉盆子由東南方安徽合肥轉進,數月後遷都長安居住「長樂宮」。
  赤眉皇朝皇宮大內第一高手,大太監總管白旄在途中被人暗殺。
  據目擊者說道:只見一條身影,進出一道寒芒,「勒!」的一聲,前胸肋骨凹陷,五臟離位。一拳斃命,渾身四肢就如冰塊落地粉碎,十分弔詭,好霸道的拳法。
  這種亂世真不知從哪處緝兇?當然不了了之。
  太監王操為赤眉帝劉盆子任勞任怨,一切玩樂費用皆則其籌措,當然的晉陞太監總管之職,總算熬出了頭。
  赤眉大軍皆是各山頭土匪,呼聚飢餓亂民而成,盜賊本性毫無軍紀可言,自然沿途不斷行兇施暴,如蝗蟲過境,大肆燒殺擄掠富賈及百姓的財產,人民驚恐為了自保,都聚眾屯居,構築營寨,形勢最為混亂。
  張心寶偕太監王操隨赤眉帝劉盆子進駐長安,這段輾轉而進的日子裡,局勢紛亂,戰將死亡頻率很高,武將欲想卡位爭職,皆是走這條後宮大內太監總管王操的路子。
  豈料到,太監總管王操十分狡黠,竟廣收徒弟皆以武將為主,販賣武學,招招式式以千斤黃金論價。
  這些土匪賊頭,戰時搜刮甚豐,那會在意,欲拜師學藝如果沒有門路還擠不上去,竟相標價直至萬斤黃金,才能攀上這層關係,還趨之若鶩,促使太監總管府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不到一年半載,桃李滿柳營,個個將領皆清一色持紅纓丈八長槍,舞得虎虎生風,縱橫沙場,皆立下汗馬功勞,令人側目。
  古代堯之四凶之一窮奇絕學,《竅奇真經》之卷「蒼穹神槍」豈可小覷。提高了赤眉帝劉盆子的領導統御聲望,更使太監總管聲名大噪,令人側目,並非只懂逢迎拍馬,庸庸碌碌平凡之輩。
  大魔尊王莽曾數次召見太監王操,從其武學來路確定是曾經欲拉攏聯盟之「陰陽神教」時當然放心委予重任了。
  太監總管王操幾十年來之卑賤生涯,至今才真正的揚眉吐氣,被朝臣人前人後的真心恭維,重獲失落已久的自尊,有如浴火鳳凰重生之感覺,實在無法言喻,當然更是對殘廢假冒「太上皇」政天齊的張心寶忠心耿耿,出自內心之至誠。
  張心寶走對了這步棋!
  是斧底抽薪,一石兩烏之計!
  一則可以孤立赤眉皇朗幕後操縱者的大魔尊王莽,二則頻傳情報給洛陽方面的劉秀,就待時機成熟,潛龍脫困之日,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殲滅之。
  定要大魔尊王莽付出慘重之代價。
  遠逸匈奴地界的大魔尊王莽聯絡「呼韓邪單于「架提輿,欲興兵大舉入侵中原,事因八大部族不他他更改祖訓篡位之「單于」領導,滯留幫助無法抽身。
  赤眉軍團號稱百萬大軍,皆是亂民盜匪組織,漫元軍紀實非可靠之憑恃,有尾大不可掉之感覺,所以準備利用「匈奴」這著暗棋,伺機去莠取優重整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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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3:02: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金缽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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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太陽炙熱。不像初夏。
  方望偕方朔倆兄弟用擔架抬著張心寶到了市集,放於路面,那個盤大淺底金碗置在背上,手中執皮鞭「唰!唰!」兩響,抖得畢挺。
  方望雙眼一抹不忍的神色喃喃自語道:「這個聾啞殘廢的老哥請原諒!我們兄弟倆是身不由己,上頭交待這個缺德帶冒泡的任務,再說你如果不是個人物,也不會被整得如此淒慘,如有得罪之處,你就怪上頭,也怨自己的命吧!」
  方朔愕然道:「老哥!你是對牛彈琴嘛?怎恁地那麼囉嗦?」
  「弟弟!做人不能太絕,求個心安也好,免得將來生兒子沒屁眼!」
  方朔用皮鞭指著前頭,做個狗爬姿式,再揮一揮皮鞭表示如果不爬行就挨打,爬行簡單扼要一目瞭然。
  張心寶「嗚!嗚!」應了兩聲,咬緊牙根,忍一口氣,開始蠕動爬行。
  巫依婷魂魄據著右眼,看得真確,忍不住潸然淚下,真是呼天天不應,叫人人不理啊!
  一個殘廢者在前頭爬行,背部放個盤大淺底金碗,熠熠生輝耀人雙目,後頭兩位御林軍裝扮人物揮鞭跟隨,十分醒眼,人人爭相觀看,十分稀奇,城內是不准乞丐行乞的,不-會,確實造成轟動。
  盞茶時間的蠕動爬行,張心寶已然汗流浹背,口乾舌燥,稍一停頓,「啪!」的一皮鞭抽在臀部上,真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兩側路人看得於心不忍,開始紛紛擲銅錢施捨,一會兒金碗即滿,百姓頻頻搖搖頭,不勝欷噓,令人同掬一把熱淚,心裡暗歎道:不如一刀殺了他.免得活受罪。
  不到一個時辰,張心寶已然精疲力盡,才發覺喪失武功的不便及痛苦,一時鬱結昏厥地上,揮身污穢不堪,胯間還有一股尿騷味。
  方朔擦拭額頭汗水,苦瓜臉抱怨道:「哥哥!這處差事真不是人幹的,這個『阿殘』已經昏死了,現在怎麼辦?上頭還交持一天三個時辰行乞,不到三分之一就累垮了!」
  方望搖頭「嘖!嘖!」憐惜道:「今天收工了!如果真累死了『阿殘』,我們腦袋就搬家了,順便到前面街口繞個彎,買點魚肉回家替他補補身子,明天才有好體力行乞!」
  方朔捧起那個金碗,貪婪地黏唇咂舌,將滿缽的銅錢盡倒懷內,雀躍不已的急急忙忙而去。
  片刻之間,方朔雙手提滿串串稻繩貫旁的荷葉包豬肉,種類之多,好像三年不知肉味似的,及一壇「古井貢酒」回來,放置擔架內。
  笑吟吟貼著方望的耳際道:「哥哥!回去打打牙祭,順便孝敬老母,今天的辛苦算是有個代價,如果天天如此,我們豈不發財了?」
  方望臉色微變,彎腰收起那支金碗入懷,趁勢緊張的低聲道:「驢蛋?這種事還嚷嚷不成,快回家吧!」
  方朔向四周看熱鬧的群眾作揖道:「各位鄉親讓一讓路!想看熱鬧及施捨的人,明天請早!」
  兄弟倆抬著張心寶特別來勁,歡天喜地的回家,把這件掙錢的好事告訴娘親及妹妹方芳,樂得一家子笑不攏嘴,把身殘魂鎖的張心寶當個財神寶貝看,趕忙下廚作菜,希望他吃個飽,明天能再行乞可爬得更遠。
  李氏老婦飯後,忙數著今天行乞回來的滿缽五株錢,竟然有十小貫之多,當時二十四個五銖錢為一小貫,價值一兩銀子,就是十兩了,相當於御林軍一個月的基本糧餉,當然樂不可支,天天如此,一年半載的豈不成了暴發戶!
  挪出一半叫女兒方芳存放著道:「你父親庇佑?真是有靈有性,這五貫銖錢算是殘廢人的錢財,把它存好,如果上頭有人查探,才抱出來點數備詢,可別說了出去,這可是抄家的死罪!」
  一家人高高興興,讓身殘的張心寶吃好的,睡軟的,照顧得無微不至,當成個聚寶搖錢樹。
  晚飯後,當地的陳亭長偕老婆來探看這個殘廢人,先行跪地朝那個供於客廳神桌上的御賜金碗畢恭畢敬地叩三個響頭,卻使方家一口人覺得滿光彩的,好像身殘魂鎖的張心寶是她的兒子一樣,這下子沒人膽敢欺侮人了吧!
  陳亭長連忙從衣袖內拿出二小貫五銖錢放於桌上,臉色蒼白,額頭汗珠不顧擦找,巴結阿庚道:「方嫂子!這兩小貫錢不成敬意,是孝敬你的。早上府衙來了行支,特別機密交代照顧這個殘廢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活,可是連坐大罪,我們應該互相幫忙,如有需要請招呼一聲,老夫隨傳隨到,以後請大嫂多多關照!」
  方朔橫眉豎眼的冷言冷語道:「我們娘親!什麼時候成了亭大人的大嫂了?方家攀不起你們這種貴親,去年娘親生病向亭長長大借幾個銖錢看病,門都沒有?請回吧!『阿殘』我們方家會妥善照顧,亭長大人就不必費心思了!」
  陳亭長眨了眨眼,老皮厚臉下笑嘻嘻道:「方小哥還年輕嘛?不知道錢財三不便的道理,老夫德高望重豈會與你計較?現在有連坐法的關係,不就一家子親嘍!有空到家裡來玩玩,你與小女阿嬌從小玩到大,她可想念你了!」
  李氏老婦躍然自若道:「陳亭長的關照?我們哪能不盡心去做,方朔不懂事,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陋巷外面一陣騷動,人聲吆喝開道,好像有大官親臨,陳亭長的一位隨從,神色慌張的跑進來,衣袖揮頭額頭汗水,氣喘如牛。
  「老爺子,不得了,太守親臨啦!」
  陳亭長及方家一口子全慌亂了起來,這間陋室豈容得這位太守天高似的人物親臨?桌上的殘羹冷菜還沒收拾,板凳缺腳還未修復怎能坐人?這下於怎麼辦才好!
  一團忙亂,才收拾乾淨,太守曹天筆已經威風凜凜踩進了窄門,見了一屋子的人匍匐地面亂七八槽,冷哼一聲不予理會,望著身殘的張心寶愕了一下,見他渾身沒有一處完膚的更是糟糕難看,面露鄙夷不屑神色,但是見了神桌上的御賜金碗,是關係著自己的大好前途,豈能掉以輕心。
  陳亭長早已跪地額聲請安道:「啟稟曹太守!小的軍巷裡陳亭長叩見大駕光臨,不知遠迎請多恕罪……」
  話沒說完,一名師爺裝扮大聲的比喝道:「滾一邊涼快去!別礙著太守朝拜御賜金碗!」
  陳亭長一陣哆咳.爬到-邊,鼻尖都快觸地了,嚇得汗珠兒垂滴了下來,自怨自艾,來的真不是時候。
  太守曹天筆如儀三跪九叩大禮後起身,竟然找不到一張可坐的大板凳,-般窮苦人家就是事前的準備,也找不到他可坐的椅子。
  師爺尹地書叱喝道:「看管殘廢人的方家留下!其餘閒雜不相干人等全部退出屋外待傳,不准覬覦,不准喧嘩,違者重責五十大板,逐出本府地界!」
  陳亭長肋肩諂笑前來,瘦弱不禁風的細腰將折斷似的長揖倒地巴結道:「小的陳亭長參見曹太守……」
  「啪!」的一巴掌脆響。
  師爺尹地書給他個火辣辣巴掌道:「你聾了!沒聽見我在說什麼?滾出去!」
  這麼一吼!陳亭長夫婦偕先前進來看熱鬧的不相干人等心驚肉跳的一溜煙出去,窄屋瞬間清靜了下來。
  太守曹天筆緩慢一字一句打著官腔道:「誰是一家之主啊?都起身回話!」
  李氏夫婦慌忙趨前道:「草民李氏就是!」
  太守曹天筆一開口說話,引起了懂得談唇術的張心寶注意,緊張興奮的握著同體魂魄巫依照纖纖玉手「
  「巫姑娘!這個肥胖太守講的河洛話,我懂得話中之意!」
  巫依婷雙眸一抹幽色道:「張郎!還口口聲聲叫人家姑娘的,怎不改口叫依婷呢?」
  「別吵?等一會再告訴你談話的內容。」
  太守曹天筆「哼!哼!」兩聲,那支朝天虎頭鼻還呼呼地喘著大氣,高高在上,目指氣使道:「李氏!這個殘廢人可要好好照顧,本太守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歷,但是『御史大夫』樊崇曾特別交代,事關我們兩人的前程,所以趕來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他出了任何狀況,大家都全部遭殃。需要什麼幫忙可以直接找我!」
  話畢,對師爺尹地書使個眼色,師爺連忙從袖中拿出了四錠兩重的黃金放置桌面,要李氏老婦收下。
  李氏老婦嚇得酥軟了腿跪在地上,慌忙搖手不敢接受,聲稱是應盡的責任。
  張心寶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靈機一動心中狂喜,這是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
  一個翻身,故意從擔架上翻了下來,「碰!」的一聲,咬破內嘴唇噴出一絲血箭,再鮮血淋漓地溢出嘴外,欲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個舉動,真是嚇壞了太守曹天筆,渾身三層肥肉不斷顫抖,有如掉塊心頭肉般,霍然起身,三步當成二步,命方望兩兄弟抬著殘廢的張心寶上了擔架。
  李氏老婦更是嚇昏了,由女兒方芳拍其背順氣,「嘔!」的吐出一口濃痰,還魂似的竟然哭了起來,好像有大禍將要臨頭。
  太守曹天筆臉色改變,緊張說道:「嗯!也不知怎麼稱呼你?耽叫『阿殘』好了。是否方家虐待你?不給人飯吃?看你渾身污臭,肯定是不替你打理乾淨嘍!」
  一連疊間,嚇得方望兩兄弟跪在地上直喊冤枉,涕泗縱流的叩頭如搗蒜。
  張心寶猛地搖頭表示會錯了意,伸出被挑斷筋脈的右手,晃動著朝空不斷不揮了個大圈,卻沒人懂得他在表示什麼?
  師爺尹地書機靈地說道:「稟太守!『阿殘』可能是說這裡的居住環境太複雜了,看他吐血,可能是有內傷沒有痊癒,得盡快找大夫治療,免得拖延下去性命難保。」
  太守曹天筆猶豫道:「這個阿殘!是『御史大夫』樊崇指定方家看管,也不好善自作主,況且他隨著「右大司馬」謝祿,督軍開往長安打仗,不知何時才能班師回朗。」
  「稟太守!事有輕重緩急,既然『御史大夫』命太守督管,當然有權衡處事,如果阿殘有個三長兩短的,您怎麼脫得了關係?」
  人守曹天筆附掌慶幸道:「對呀!還是尹師爺心細,我在城東外郊外有府避暑『竹林別館』,不如叫方家一門子全搬進去住,好好照顧阿殘,等傷養好了再做打算?
  「還是太守英明!」
  「很好?就這麼決定。這件事就費心尹師爺安排,明天一早就要他們搬家,再叫幾個名醫替阿殘看病?我們回府衙吧!」
  師爺尹地書喚著親兵前導開道,太守曹天筆上轎前再叮嚀方家幾句,一干人等浩浩蕩蕩離開陋蒼。
  城東郊外太守「竹林別館」,佔地約畝,遍植翠竹環繞四周,環境十分優雅,坐落一片牧場的最高地,視野遼闊,一望無際。
  連續三個月的調養,張心寶雖是聾啞身殘,卻是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最高興的是,在方芳姑娘細心照顧之下,能與她比手劃腳溝通,樂得個氏老婦及方望、方朔倆兄弟十分清閒。
  張心寶雙手被挑斷筋脈,雖無法提筆寫字,卻能雙腕兵竹子在沙盤上寫字,雖是歪歪斜斜,但能看得懂。時常與之獨處的方芳姑娘才發覺「阿殘」學問淵博,所寫的字太過深奧,竟然看不懂了。
  方芳姑娘見沙盤上寫道。
  讀書,聘請老師識字。
  方芳姑娘性巧聰明,這八個字只看懂了「老師」兩個字,與張心寶比手劃腳一番,模仿沙盤上的字,上街請教他人,得知內容以後馬上騁請城南熟識的一位獨居無子息的林旺老學究回「竹林別館」教讀。
  當晚,方芳、方望、方朔偕老學究林旺聞得銅鈴聲響,一同到張心寶臥房,見地面沙盤上寫道;
  明又開始行乞,專挑富貴賈門閥世家,先把御賜金碗拿進其府宅,先聲奪人,然後再強索十斤黃金以上,我自有妙用。
  大家經林旺老學究解釋後,皆目瞪口呆乍舌不下,也不敢違背張心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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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03:02:1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身殘魂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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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心寶與巫依婷雙雙魂魄如被關進了黑漆暗無天日的盒子內。
  不時的感覺身體被翻動,兩人趁此機會流竄於靈魂出竅的幾個大穴:頂門百會穴、眉心攢竹穴、喉嚨天突穴、前胸膻中穴、丹田氣海穴、腳底板湧泉穴,即被封死,不得其門而出。
  一個人不吃不喝的,大約只能頂上七天左右不死。
  兩人如無頭蒼蠅似的亂竄也不是辦法,只得呆在「桃花浪子」肉身內,各顯大法覬覦出入靈魂的穴道,伺機破繭而出。
  只有等待肉體的死亡,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這幾天恨死巫依婷的張心寶漸漸恢復了平靜,兩人同處一個身體軀殼,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況且靈魂非物質,有不滅之定律。
  有投胎轉世的機會,又怎麼會死!
  雙雙各修持禪功魔定,穿梭肉身如換衣裳般的方便,隨時可以拋棄老舊,重新再來。
  卻料不到逢此大劫,禁錮黑暗肉身,就如身處比十八層地獄更深一層的無間地獄之痛苦,實不足外人所能理解。
  真是渡日如年,苦不堪言,有個伴總是好的!
  兩人各顯禪功魔定的工夫,於浩瀚無邊的腦海內,如燃起風中之殘燭一般的豆大丁點兒靈光。
  一聽金光偕一點赤芒交互生輝相映,實在聊勝於無。
  所謂一擎明燈,照亮千古幽!
  兩人面對面的跌坐,光輝照耀之下,歷歷清晰,竟然全身赤裸不縷一絲!
  巫依婷滿臉赧然,依戀彌深杌隍不安,潸然淚下,首先開口囁嚅道:「張郎!是人家對不起你,料不到老奸巨猾的王莽,連我也坑了進去……請你跟人家說話嘛!求求你……人家快發瘋了!這裡太可怕了……簡直生不如死!怎麼辦才好?」
  張心寶見她哭得似淚人兒,-時心軟,不理她也實在過意不去,看她渾身赤裸,晶瑩剔透如脂玉的妖嬈身軀,還兀自顫抖驚懼之中,也起了憐憫之心。
  但她反覆無常,任性胡為心毒手辣的作法,使人心存顫慄,簡直就如一座隨時會爆炸的活火山一樣恐怖,不得不防。
  巫依婷不知道是否要陪罪?或者別有目的地嫣然一笑道:「張郎!反正閒也是閒著,人家跳一曲『天魔艷舞』讓你欣賞算是陪罪,以解寂寞無聊,你說好不好嘛?」
  說著就霍立翩翩起舞,曼妙舞姿乳波如浪,妙處畢露……。
  張心寶劍眉顫動,實在受不了她任性而為,說幹就幹從不打招呼的個性,況且那一顰一笑之間.卻是風情萬種令人遐思不能自拔。
  連忙趨前攬抱著巫依婷.制止其大跳火辣艷舞,竟是苦瓜臉蹙眉不樂道:「夠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竟還有這種心思撩撥我?在下卻引不起性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巫依婷趁勢熱辣辣地攬抱其雄腰,死勁地貼上.好像要融為一體般的賣力,肌膚赤裸相親磨廝,光憑這一招,真要正常男人的命!
  此刻,她卻哭得噎噎哽咽,熱淚如串珠兒,沾濕張心寶的前胸,直往丹田處滑下。
  緊貼著張心寶白皙如脂玉的偉胸,夢囈般囁嚅道:「愛一個難道有罪?我就是愛你!愛你!愛你一萬年!愛到發狂?絕不容許任何一個女人看你一眼,難道有錯?」
  「你看!」
  巫依婷霍然起身,揪起了蔥白如雪修長皎美的右腿,落落大方跨放在盤坐的張心寶右肩膀處。
  用纖纖玉手點指胯下股溝私處旁側,有一撮又一撮,而成一片如針札過的傷疤道:「每當人家想你的時候!又看見其他女人瞄你一眼的神態時,那種因嫉恨而引起的魔界煉火焚身之痛,就拿起一把繡花針紮在此處,直到血流涔涔方能罷休!」
  夢囈般喃喃呢吟沖吟,如幻如夢輕聲又道:「每當越扎越痛!心裡渴望你的愛,更是越扎越深,無法自拔,這般自虐才能使人家產生快感,撫混著熱呼呼的鮮血自慰這裡……」
  伸出了纖纖玉指,兀自撩撥起桃源雞谷,柳眼未開小梅萼,情似溪雨動地絮,輕撫重捏兩道突兀桃紅山脈,柔掌急挲似是迎著空氣激盪而來的輕柔搐擊,刻骨銘心的悸動,胯下已經濕透,順著玉腿蜿蜒而流的春潮,已不能自己了。
  真是邪門透頂[魔女就是魔女,無法以正常人的尺度測之!
  就當著張心寶面前咫尺間,竟然自瀆了起來,吃喂峻轉繞樑三日,進入了一種渾然忘我的如仙幻境。
  張心寶瞧得額頭冒汗,口乾舌燥,這種曠世尤物以及美不勝收的桃源狹谷,紅牙低垂拍洞天的美色景致當前,百般的挑逗情趣,更促使他靈光乍現,想起了有這麼一回事!
  當午,佛陀於菩提樹下將成道之時,第六層天,他化自在天的大天魔波劉,派遣女兒,欲用美色誘惑佛陀,使其難道棄道,成為魔女的裙下不二之臣。
  卻不知道此時此刻、能娩美當時的情況否?
  張心寶進入了天人天戰的時刻,緊合雙眼不理不睬.當然知道越是看得色授魂飛,魔女就表演得更加精彩,更是亢奮,藉此進入魔道,增長道行。
  但是自己豈能與偉大的佛陀相比擬。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那種淫囈呻吟之靡音,卻是盤繞耳際,揮之不去,怎麼得了啊!
  勾引起了七識記憶,燃起了妻妾成群款款情深的那些風流帳,越是壓制,越是不迭地如波浪起伏,翻騰不休.真要人命!
  快把持不下去了,欲有一股性慾衝動將要爆發!
  瞬間,一道強烈的光芒耀目,差點睜不開雙眼,但是促使一切歸於萬頹寂靜。
  這一道光明可能使兩人活命逃出生天,作愛只是小事一椿!
  約一秒鐘,身處書房內,卻看見了大魔尊王莽雙眼一抹殘酷,陰惻惻的寒聲道:「醒來了吧?這幾天可費了朕不少的功夫,這面鏡子你們瞧瞧,朕的傑作簡直是天衣無縫,美麗極了!」
  巫依婷的靈識,迫不及待,從靈魂之窗的右眼搶先觀看。
  「哎呀!」一聲慘叫。
  張心寶嚇了一跳,從左眼注目前方的一面銅鏡,竟也無病呻吟的哼了起來,連眼球也被蓋了一層膠質透明的胎衣,「燎心大法」不能使用了。
  慘無人道!
  「桃花浪子」秦子亥的赤裸肉身,本是英雄瀟灑,白皙細嫩的肌膚,竟然破碎般的東補一塊,西貼一塊,萬分醜陋,根本認不出誰是誰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天生麗質的我,簡直無法承受!」巫依婷杌隍抗議的叫道。
  大魔尊雙眼一抹殘酷快意,看著手中一支閃閃發亮的「九龍金尊杯」,陰森邪惡冷然輕聲道:「真是謝謝『恨天玉女』巫依婷的『九龍金尊杯』!用你們一正一邪的肉身取得之鮮血,混合倒入金盃內。」
  「再取各種動物、鳥類、昆蟲的胎胚細胞等全部融和一體,結果就像粘菌一般,是單-細胞可以繁殖起來,變成異類生皮,再把『桃花浪子』秦子亥的肉身皮膚,七處靈魂出竅的穴道全部移植換過,效果特佳,你們知道後果會如何?」
  張心寶聽得心底發涼,喉嚨窒了一窒,咽口唾液道:「魔頭?你怎知一些『未來知識』名稱?怎麼得知單一細胞就可獨立繁殖?太不可思議了!」
  張心寶悒恨不平喃喃道:「這表示各處靈魂出竅的出入口!有「變體魔人」把守。我們這個外在的肉身幾乎成了不死之身,受傷的血肉會自動的繁殖密合。」
  「但是身體內,卻是單一魔化細胞不斷的繁殖,吃掉其他的良性細胞,如癌症及傳染病一樣,擴展十分迅速。」
  「也就是說,咱們倆再也不得空間,須要抵抗這些『變體魔人』的吞噬靈魂,才不至於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了!」
  巫依婷心有顫悸道:「張郎!如被禁錮無間地獄,這怎麼辦?難不成永無出期之日嗎?」
  大魔尊王莽雙眼透出邪惡光彩,更加快意,望著「桃花浪子」秦子亥的殘缺肉身,居然一會兒男聲,一會兒女聲的交替說話,使這個計劃更趨完美了。
  張心寶利用大魔尊王莽得意志形之際,霍然起身,欲要撲殺過去,豈料整個身體無法站立支撐,癱瘓倒地。
  巫依婷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樣?」
  大魔尊王莽縱聲狂笑刺耳道:「張心寶!可別忘了東萬芙蓉的父親東方強,在二十年前藉著『魔界寶典』來到現代,還是朕的替身,『未來知識』多少告訴了朕,可惜在『擎天春宮』被你殺了!」
  「朕挑斷你的四肢筋脈,讓你無法動武,連個碗都捧不起來,再取你兩節脊椎骨,要你一輩子如蛇爬行,讓你今生今世行乞幣集大街小巷,親眼見朕統-江山,復興朕的『新朝』大業!」
  巫依婷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惡魔!要是讓:我靈魂有出去的一天,叫你無法立足魔界,並且更加予十倍的殘害酷刑加諸於你身上,方洩我心頭之恨!」
  「嗯!你這個賤人就省省咒罵的力氣吧!可別忘了你也是魔界的一份子,只是層次略高一級而己,也逃不出朕的計中計,你那『恨天玉女』的名號不配使用,慢慢的使你魔形俱滅,拿什麼報復朕?」
  張心寶恨聲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有人收拾你!」
  大魔尊王莽狂笑不歇,得意洋洋道:「天下間能制朕的人!就屬你們兩位,另一個還沒行出世吧?放眼天下使用心計謀略,淮能與朕爭鋒?」
  再度附掌大笑後又道:「過幾天朕就領兵攻打『玄漢皇朝』!奪回朕的長安,再把你們這個雌雄同體的靈魂肉身放置小集,每征服一城-地,就帶你們隨從,親眼看看朕的威風!」
  大魔尊王莽嗥笑不停,揮袖而去,六名親兵拾具棺材進入書房,把身體殘缺的「桃花浪子」裝進去拾離現場。
  慘了!又是幽暗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赤眉皇朝臨時帝都合肥,十分繁華,城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豪門富賈鮮車怒馬爭相比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百業興旺,一片昇平盛世。
  城外貧民處處可見,龍蛇混雜之地。
  流離失所的百姓到處行乞渡日,司空見慣,城內外一牆之隔,有天壤之別,乞丐是不准入城,違令者斬。
  初夏來臨,火毒日頭已經肆虐大地。
  南城門內牆,一片低矮軍眷泥造房屋,將近千戶,是皇城御林軍低級士官兵的住所。
  方望及方朔兩兄弟侍奉一位七十歲寡母。偕一位雙十年華的妹妹方芳分配一間十來坪的房屋,徹林軍的待遇雖不高,也足夠養家活口。
  換班回家,倆兄弟抬個拉架,架上竟是身殘魂鎖「跳花浪子」肉身的張心寶,兄弟倆抬得汗流浹背,走走停停沿途長吁短歎,嘮嘮叨叨咒罵不休。
  怎麼這樣倒大楣,上頭下今,不得不撿個破爛回來供養,還規定一些事項必須遵守,定期的回報,要不然軍法連坐,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全家人的性命難保。
  方芳姑娘扶著老母依門而望,見著了倆兄長回來卻多帶個醜陋殘廢人,嚇得小姑娘花容失色驚叫了起來,老母李氏見多識廣,比較鎮靜,喚著孩子們進屋再說,隨手關上屋門。
  方望及方朔小心翼翼地把殘廢的張心寶抬上自己睡覺的床榻。
  方望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盤大淺底,黃澄澄耀眼的金碗,高舉過頭,恭恭敬敬的放在張心寶頭側,相偕弟弟方朔匍匐跪地,叩了三個響頭,觸地有聲。
  這個舉動,促使方芳姑娘及老母親李氏十分驚訝!
  兩個憨兒子竟把這個殘廢人當寶?
  老母李氏走前一瞧,兩眉深鎖,雙眼一抹憐憫及敬佩的神色,歎然道:「是何人下的毒手?若不是有三江四海的深仇大恨,怎活地忍心這麼殘酷?毒啞了喉嚨,戳破了耳脈,雙手被挑斷筋脈,左腿齊膝削斷,右腳也挑斷了筋脈,全身肌膚沒有一處完整,有如破衣裳的縫補,可見這個人是個鐵錚錚的漢子,有一股求生執念支撐著,要不然一般人早就死絕了!
  力芳姑娘畏縮地躲在老母身後,探出螓首瞪著那隻金碗,十分好奇問道:「哥哥!這支金碗價值不凡,不應是我們窮苦人家所能擁有,從那裡來的?為何朝它叩頭?豈不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從來沒見過黃金的地方,快速地拿起金碗摸撫把玩,望著碗底鑄了幾個大字:
  如朕親臨御賜乞碗
  皇帝劉盆子題
  方朔嚇了一跳,慌忙搶回了金碗,趕快哈了一口氣,用衣袖擦拭道:「小妹?這個御賜金碗把玩不得,如果不小心弄缺個口,可能抄家滅族大罪!」
  李氏老婦歎氣道:「原來是皇帝的死對頭!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唉!不對呀?皇帝劉盆子只是位十幾歲的大孩子,不應該跟這個殘廢人有如此的深仇大恨。肯定是弄臣幕後搞鬼!不知道殘廢的他叫什麼名字?」
  方望緊張得聲如蚊納道:「娘親?因父親生前的關係,當朝『御史大夫』樊崇,把這個重要責任交付我們,首要任務是不能餓死這個聾啞廢人,一天鞭策他行乞三個時辰,不許任何人接近,然後收工服侍他洗澡吃飯等雜事,御林軍就掛牌領干餉不必值勤,三天往上一報就行了!」
  李氏老婦訝然道:「事有蹊蹺?當年你們父親落草為寇時,山大王就是『御史大夫』樊崇,在其摩下效命,因用身體護主,擋著殺陣中敵人的致命一槍,救了樊祟一命,此人十分講義氣,所以你們長大後調進宮內當御林軍,視為自己人才委予這個重任!」
  「講義氣的英雄好漢!對付敵人皆是俐落地一刀了帳,不會拖泥帶水,更不可能如此殘虐仇家,肯定這位殘廢人是更高一層的主子干的?你們兄弟倆絕對不能跟隨這種殘暴的主子。」
  「我們雖是盜匪出身!也應盜亦有道。現在雖然成立了赤眉皇朗,那些心存不軌的各路山大王皆封了將軍,四處掠奪無惡不作,更加囂張跋扈,也只有『御史大夫』樊祟鎮壓得住他們,你們兄弟算是父蔭庇護,跟對了主公!」
  方朔聽完母訓,瞅了方望一眼忙問道:「哥哥!這個聾啞殘廢的,到底是准?」
  「嗯!你問我?我又能問誰?知道太多會掉腦袋的!」
  方朔精打細算又道:「哥哥:他每日行乞得來的銀兩怎麼花用?是否可以沾點便宜?」
  方望瞪大雙眼道:「混小子!你不要命了?就喜歡貪小便宜,上頭交待乞得的錢財就由他自己支配,我們負保管之責!」
  方芳抿嘴吃笑道:「兩位哥哥?你們得小心翼翼那個盤大金碗,如果被偷了可會掉腦袋的!路人見了那個盤大金碗拿出來行乞,可會轟動整個皇城,那有乞丐這麼富有,還有雖願意施捨,不就把他當猴耍嘛!」
  李氏老婦搖頭淡淡道:「嗯!真是個可憐的人。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帶冒泡,肯定生兒子沒屁眼!絕於絕孫呀!」
  方望雙眼一抹同情神色,搖搖頭無可奈何,抱起了身殘魂鎖的張心寶到屋外那口古井洗滌污臭,方朔隨後幫忙,雙雙順便沐浴,三個人共同擠一張床安歇。
  張心寶偕巫依婷的靈識在肉身內,聽得這一家口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知道談些什麼,偏偏自己又聾又啞,就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來,萬分懊惱及沮喪!
  從『窮奇真經』第二卷之「趨獸神術」記載的「長靈唇語」之中人類讀唇術.竟看不出他們在說話聊天的內容是什麼?可能是家鄉話吧?中國地大物博,千萬種的鄉音類別,哪能全部知曉?
  「長靈唇語」之人類讀唇術,到底是那一省的話?
  身殘魂鎖困境中,唯有依賴的唯一通風報信解閒辦法,有如斷了線的風箏--毫無著落了。
  唉!旁邊有個盤大的金碗?
  前頭這兩個憨頭憨腦的御林軍裝扮人物,竟然畢恭畢敬地匍匐地上叩三個響頭?竟有這種魔力!不像嘛?
  雙雙魂識各佔一眼,抬眼一望金碗,碗內雕琢字體的大意,不就是叫自己當街爬行乞討?簡直欺人太甚!
  兩人面面相覷!頓然鬱悶氣結。
  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灘遭人戲!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巫依婷氣得渾身顫抖,雙眸潸然落淚,氣息吁吁嗔恨道:「殺千刀的王莽!居然這麼惡毒?竟要我們馱載肉身當乞丐沿街乞討,真是吃了果子忘記樹?連我都算計在內!虧得人家是魔界第一美女……」
  「算了!別生氣,越煩躁生氣,就越如王莽的願!」
  張心寶痛心道:「普天之下!論心計之深之沉,就屬王莽這個大魔頭了。你想想看,拿個盤大金碗的一個聾啞殘廢人,目標相當槍眼,容易引入注意,淪為街頭巷尾的話題,又通達到殺雞警猴的效果,所以反而誰也不去理會這個殘廢人的真正身份,有誰會料到就是名震一時的,桃花浪子「秦子亥」更是曠世傳說高人的「神鑒奇俠」?根本斷絕了熟人找尋的目的,實在惡毒至極,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那怎麼辦?這個聾啞殘廢軀殼又是不死之身,難道生生世世永無出期?實在叫人大不甘心了!」
  「唉?肯定是你口口聲聲告訴王莽,要與我生生世世糾纏不清!都是你的好點子,由他來執行,這不就如你所願嘍!」
  「張郎!別再對人家冷嘲熱諷……是我的不對……不如這佯?人家再跳一曲「天魔艷舞」請您欣賞,陪個不是!您說怎麼樣?」
  「不!不!少來這一套,我還真伯長針眼呢!」
  巫依婷玉面酡紅嫣然道:「嚶?人家還是個處女耶!別胡說八道的取笑人家……」
  「哼!誰知道?別再騷姿弄首的撩撥,算我怕了你!快想想辦法突破目前難關,你們魔界有什麼古靈精怪的方法可以衝出這件『紫河胎盤』?」
  巫依婷沉默了下來。正經板板地跌坐深思,片刻間,整個人彈跳起來,滿臉紅光興奮道:「根據古老傳說!神人與魔女連婚.所產下的『聖種魔胎』可以超越天、魔兩界所向無故。這些守住靈魂出竅口的不死變體獸人可就遭殃了!」
  「嗯!這怎麼說?」
  「這個『聖種魔胎』在母胎內長成的養份,本是依靠母體的魔性孕育,而母體則須大量的殺戮同類以養魔胎,最後魔胎破母體食之而去。『遇聖則賢,遇魔則厲。』天地無法可制!」
  「這太可怕了!有沒有先例可尋?」
  巫依婷歎口氣道:「這就不知道了!你以為孕育一個『聖種魔胎』那麼容易?」
  張心寶不甚理解的問道:「不是如你所說?神人與魔女結婚生於就成了?」
  巫依脖抿嘴呵咭一笑道:「哪有那麼容易!自古沖魔不再立,在於各人所修行的神功魔法及兩脈家族環境的不同,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來,只有互相殺戮,哪有可能結合?」
  「嗯!說得也是。自古相傳只有仙女下凡塵嫁給孝子,魔女淫虐世間被神仙殺死的,倒是沒聽說過神魔聯婚大肆慶賀!」
  「張郎!最困難的一點是什麼?您猜得出來嗎?」
  「哼!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
  巫依婷雙眸幽幽然的瞅了一眼,輕歎道:「是兩相情願-至聖至愛!」
  張心寶一楞,搔腮搓耳忐忑不安道:「巫姑娘說得有道理!就好比我對你存有偏見,好似渾然天成一樣,恁地本就排斥!不論你多麼地妖艷美麗,溫柔多情,總覺得格格不入,我不敢自詡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所以見了你又伯又愛!敬而遠之,實在不知所措!」
  巫依婷幽怨淒然道:「我也知道自己有許多的不是!但總無法把持得住。我們就是勉強的苟合,也無法結「聖種魔胎」,要不然這些無數量的「變體獸人」可就成了胎兒最佳的成長成份,我不也會被胎兒反噬得魔形懼滅!可是干載難逢的機會啊!」
  「嗯!算了。我也不是神人,再想別的辦法吧!」
  「張郎!您武功至臻化境進入了『天心聖界』,可謂超凡人聖,出神入化的地步。在您眉心間還有一絲的黑氣纏繞,有可能是練一種十分捷徑快速的心法,反得其效無法突破!」
  「唉!你怎麼知道?這麼厲害?一看便知!」
  「張郎!不是人家誇口,神魔如一體兩面,學壞比較容易,但是能入魔道是千分困難,我的魔功猶勝您一籌嘛!使壞您還比不上我,怎會不知您的武功底細!」
  「巫姑娘!這幾天大戰那些不死的『變體獸人』卻越殺越多,繁殖更快,也實在太累了,雖然聯手各自施法隔絕了它們,但是卻不知道它們何時會破法傾巢反噬,我們各安天命,勤練武功更進一層,試著突破,我們安歇吧!」
  話一說畢。
  雙雙即入禪定魔定,渾然身心兩忘,融入太虛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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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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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計中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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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天霹靂!情同手足,情何以堪?
  「靜妹妹……」三名女殺手同時淒絕慘叫,令人聞之有撕心裂肺之痛!
  「索命蜘蛛」兆寧連袂「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皆披頭散髮,眶皆欲裂形同厲鬼撤出武器,全撲了過去,展開只攻不守,拚命瘋狂的攻擊。
  張心寶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殘暴殺法震著了。
  並非膽怯!而是魔女怎恁地突下毒手?自己卻沒能看出殺機啟動端倪?居然讓她在眼前剎那間奪走了一條年輕活潑的生命!
  表示了魔女功深在我之上?或者勢均力敵?但是為何前些日子於豪州密林決鬥時,曾偽裝敗陣潛逃?她到底保留了多少實力?現在不就是表明了要放手一傅!
  糟糕了!被五雷轟頂的太學士疆華曾經譏言,她們要小心一位姓名個有個「婷」字的女子,如能逃過死劫再去找他?
  不就是「恨天玉女」巫依婷?
  心中一驚!是的!肯定就是她們的喪門星!
  危險!她們也太不自量力了,有加拿雞蛋去砸石頭?豈有生機可言!
  想到這裡,不由得額頭冒汗,背脊涼意油然而生!應了天機,豈不啻讓三個活蹦亂跳的青春少女,驟間玉殞香消?
  事態緊急!誰管他的天機不可違?是人命關天大事!已然無暇再旁顧其他,猛拉回了頻亂的一團思緒。
  「魔女!休傷得她們的性命!」
  張心寶雙掌凝聚大至剛「阿彌金剛神功」,一跺地,挪騰掠空,如弩箭飄射而出!
  縱身空中俯衝而下,雙掌交互拍出金光熠熠「佛怒霹靂」霎時轟出滿天神掌,疾若雷霆,捷若閃電,出招了!
  「恨天玉女」巫依婷有如悍貓捉弄小老鼠般,輕拂雙袖穿梭於三名女殺手瘋虎似的沒命搶攻中。
  毫不在乎,游刃有餘的在她們身上東捏一下,西戳一指,艷笑呵咭戲耍.更促使人暴跳如雷,殺意更肖,搶攻更急,卻莫奈她何。
  滿天簌簌受氣勁風迎著「恨天玉女」巫依婷籠罩而至。
  只見她昂抬螓首望著氣勢磅礡的滿天神掌掀起嘴用冷然一笑,雙眸一抹更深邃的嫉意殺機!
  驟伸戴翠環右掌,摜腕撐天,緩緩左掌化為五爪,抓向情急猛攻的三名女殺手。
  右掌「虛幻千魔掌」第三式「魔焰焚天」出手了!
  撐天玉掌迸出一股無與倫比,凝如火山爆發,熱焰岩漿滔天氣勢,威猛無儔的灼烈魔罡沖天,迎上張心寶從天而降的雷霆萬鈞之勢!
  左爪「虛幻千魔掌」第二式「萬妖朝山」驟抓而去。
  摜直玉爪,五道罡氣進出,遇鳳擴散,旋氣就似龍捲風刮得「索命蜘蛛」兆寧偕「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三人跌跌撞撞糾纏在一起。
  「恨天玉女」巫依婷竟能雙掌化為陽剛人陰柔兩式的「虛幻千魔掌」,以一敵四,毫不遜色,真叫人心生顛栗!
  大魔尊玉莽已退至三丈之逐,跨上了那頭人體馬身怪獸魔人,望見戰鬥十分激烈,人影衣衫交錯挪騰,分不出敵我雙方。
  機不可失,儼然一挺,翻袖一揮,下了一道命令。
  「殺!殺盡全場的人!」
  圓弧之陣,期待已久擇人而噬的變體獸人,個個蹄爪刨地,嗥桀咆哮不休,如狼似虎擇其目標奔出,與江湖人物追逐廝殺起來。
  拓跋天饕生長漠北,整日與野獸為伍,臂力勇猛過人,博猛獸自有一套辦法,光看他丈二金剛驅體,銅鈴大眼一瞪的氣勢,野獸就兵尾落荒而逃了。
  大家同仇敵愾,不分種族,生死與共,皆以他為馬首是膽,圍成一撮撮小圓圈,二十人為一給,排成了「五瓣梅花陣」,左挪右騰集體的移動,降低了死亡,可見拓跋天饕統御領軍真有大將之風。
  這些武林人士個個耳鼓脈內,傳來空中張心寶的密意傳音道:「變體獸人!死角在於眼睛,懼伯陽光,它們身上的黑色油膩液體,是層保護膜,除之即可!」
  「五瓣梅花陣」四面擴展,圓圈空隙乍開,誘引獸人進陣。
  有落單的一小撮醜陋猙獰獸人悍然闖進,陣勢一縮,刀劍齊齊砍刺獸身,有如刺蝟千瘡百孔,竟然是不死之身,傷口驟間收縮只留痛恨痕,看得大家寒毛盡戴,心驚膽顫,魂飛魄散,手中劍已然砍得卷崩缺口,手軟腳麻,嚇得驚慌失措,陣式大亂!
  「嗤!嗤!」兩響。
  拓跋天饕的「戳電指」指勁破空戮進變體獸人雙眼,又準又疾?
  「嗷!嗥!」變形獸人哀嚎慘叫,瞬間從眼孔處飄出綠色血液,從頭顱開始融化,片刻間漫延全身,冒出了裊裊綠煙,隨風飄散,腥風撲鼻,聞之欲嘔!
  一擊奏效!身帶暗器的高手,暗器紛紛出籠,擇其變體獸人雙眼招呼。
  正如張心寶所料!
  變體獸人在陽間還無法魔化,練不到「變體幻變」魔功,所以氣化無毒,更談不上變身人型,擾亂塵世!
  如傳音所言,開始有人脫掉衣袍,運勁捲曲成衣棍,棒打獸人,擦拭黑色黏液,一經陽光照射,即刻融化,比刀劍更為妙用,人人倣傚,雖然脫得赤身裸體,總比把命喪在黃山雲外峰還強!
  個個英雄好漢,就如棒打落水狗,追得滿山跑,盞茶時間挽回了喪命頹勢,極力撲殺變體獸人。
  大魔尊王莽料不到變體獸人弱點曝光,逆轉了老謀深算,勝券在握之優勢,幾年來苦心研究的心血付諸東流。
  雙眼凝視鬥得塵沙飛場,遮天蔽日,分不出勝負的張心寶及「恨天玉女」巫依婷,掀起嘴唇陰惻惻冷笑幾聲,似胸有成竹,志在這條神龍,豈會在乎不成形的獸人,要造多少,就有多少。
  「駕!」聲一出,大魔尊王莽策運這匹人體馬怪獸,幾個躥出飛躍岩石上,隱入了澗谷蹤跡杳然。
  張心寶雙掌滿勁將轟至」恨天玉女」巫依婷際,只見她從飄逸左袖中根出纖纖戴翠玉掌,驟間.爆出一股罡氣,就如吸引呼出地獄裡的赤煉魔焰,再爆發地層岩漿滔天,滾滾奔騰沖宵!
  這股沖天灼熱有如燒空大氣般,波動熱浪欲梵盡一切,一波接著一波翻騰,一浪銜著一浪怒濤拍岸,剛勁沖得「佛怒霹靂」神功,如漁翁撒網,乾坤八卦秩序井然排列的至大至剛滿天掌影七零八落潰散,如秋風掃落葉般四處飄零。
  張心室瞿然一驚!
  借這股熾熱爆勁,在空中雙腳虛踩一蹬!一個鴿子翻身往左側飄出三丈,千鈞一髮之間躥離了「魔焰焚天」氣化之險境!
  「索命蜘蛛」兆寧、「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被五股陰柔無形無影的龍捲風,壓擠得三人糾纏動彈不得,花容慘變,欲呼救出聲也十分困難。
  一遇外勁衝擊,練武者本能的運起體內陽罡氣勁抵抗,視為正常。
  豈料到,這五股無形無影迫人的陰勁,居然被三位女殺手身-上潛能的陽勁,散出異性相吸的磁波所吸引,從她們的毛細孔內爭相鑽入,附其渾身機能最硬的三百六十五節骨骼。
  三位女殺手於彈指間,有如旁人醒酗灌頂加持神功,一瞬間.即血脈僨張,萬分興奮,個個耳鼓內,歷歷清晰聲聲的骨節爆開脆響,緩緩地,從腳指頭開始,一節連接一節往上漫延躥升,直至頂門而止。
  「索命蜘蜘」兆寧及「紫蛺蝶」兆怡、「紅蜻蜓」兆涵三人,己然癱瘓倒地。
  魔功邪異,噬咬五臟,啃人碎骨,經歷這般殘忍緩慢錐心刺骨之癰,層層疊疊在肌膚肉體之下爆開,簡直生不如死,痛楚萬分!
  三位女殺手被頭散發,痛得扭曲了花容,不成人形,汗流浹背滾於地面,此刻就如厲鬼,人人雙眸怨毒的凝視「恨天玉女」巫依婷,「依呀呀呀!」再也咒罵不出了!
  「爆!爆!爆!爆!爆!爆!」三人蹦出了六個眼珠子,七孔流血,紅白相間的腦髓涔涔,竟從竅孔中噴了出來,死狀極慘,令人不忍卒睹。
  上堅下軟,陰陽齊發之凶殘狼辣魔功,令其他絕學膛乎其後,望塵莫及!
  三位女殺手不如「怒劍飄飛」卓人德的內功精湛,於最後一霎間運功而保住了腦殼,能交待幾句遺言。
  並且更不如「奪魂赤蠍」兆靜雖是屍骨無存,但是在臨死前.還可以綺思一下心愛的少主「桃花浪子」,回味一下這些日子來的甜蜜,雖死無憾!
  殺手生涯,朝不保夕,菜蟲吃菜,菜腳下死!殺人者,人必殺之?天道循環,自古皆然。
  正逢喪門星!花樣年華憧憬未來美夢的少女,卻死得太慘了?叫人同掬一把熱淚啊!
  張心寶被彈飛得七葷八素,滿天金星的飄然落地,望見三名女殺手死得如此慘狀,卻無力回天,忍不住灑下英雄虎淚。
  此時,怒髮衝冠,滿臉淒容,目皆欲裂義憤填膺,驟間全身骨骼「波!波!」爆響,運滿內勁欲一擊博殺「恨天玉女」巫依婷了。
  猛地收回淒悲痛心之苦,強壓那股翻騰不休,悒憤不逞之情緒,隨手一抖雪白羽扇,催勁化為四尺二寸窄薄長劍,舉劍過頭,儼然一柱擎天,金芒熠熠耀人雙目,人卻已如老僧入定,不動如山!正是郭璞師父所傳的第二招起手式-「返璞歸真」。
  「恨天王女」巫依婷望見張心寶首次用劍,其儼然一劍之姿,乍看之下,有如蟠龍盤踞,峻極九天,氣蓋山河之勢!
  然而雙眸定眼再瞧?大吃一驚!
  不迭地,劍勢擴大至無遠弗國,使人有如迸入先天窒息,行深至浩瀚太虛,氣化至臻一片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境界。
  弗至了無眼、耳、鼻、舌、身、意思乃至無明界,無智亦無所得之境界!
  就是所謂心包太虛「天心聖界」。
  張心寶舉劍接引這股先天沛然無邊罡氣,「返璞歸真」一招當頭劃出!
  爆出一片光芒奪目,已然分不出是身是劍!
  一道龍吟唱道:
  長風萬里送劍罡。
  劍光激怒逆天心。
  如心作劍。
  是心化劍
  身劍合一,御劍飛行之術!
  「恨天玉女」巫依婷倏然拔出身後配刀,雙眸瞳孔收縮,花容玉面數變,泛出桃紅艷麗光彩,狀似興奮莫名,兀自顫抖起來。
  「蚩尤魔刀」上古兵器,家傳絕學第二招「殺神毀天」出手了!
  她勁貫黑黝沉甸的蚩尤魔刀,進出一團赤焰朦朧如霧燦爛紅芒,十分詭譎,火焰就如一把巨刀,刃裡竟然是液態蒸氣裊裊,水火怎會交融?然不知是刀是霧,更看不見霧裡有人了,再擴至無涯無邊煉火地獄般,有千千萬萬鬼哭哀嚎,四面八方籠著過來!
  身刀合一,御刀飛行之術!
  「天心魔界」眾惡之門啟開了!
  神器寶劍遇到了上古蚩尤魔刀,雙雙嗡然呼號,獵獵高亢鳴響,劍氣忽猝疾遽旋轉,竟不分軒輊,互相吸引著,有如數千年不見的天敵!
  金光斗赤光,天地昏澹蕩!
  日月無光,風雲變色,山搖地動,一團金光明大熾偕一團赤焰艷芒衝霄,在空中爆了璀璨燦爛,七彩繽紛,欲叫人睜不開雙眼。
  捷若奔雷!快似閃電!忽猝疾遽地左旋右鑽,互相追逐撞擊!
  光圈越旋越澄明亮,撞擊越爆越趨轟響!
  驚天動地,風起雲湧,勁風簌簌刮得蒼松翠林,如波浪倒洩兩旁,塵沙漫天飛揚吹得百鳥千獸咆哮奔絕,遮天蔽日伸手不見五指了!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刀劍交鳴!就如龍吟擎天,有九九八十一響。
  「轟隆!轟隆!轟隆!」山崩落石聲大作。
  兩團驚天地,泣鬼神的罡氣芒尾,掃中了峻巖澗谷兩側山壁,驟間山崩石落滾滾而下,如山高的岩石封死了澗道,已掩埋了一切屍體。
  然而卻是一切恩急情仇的開端!
  張心寶重創「恨天玉女」巫依停口吐鮮血不止,在出澗內沿著血跡一路追趕,欲報「怒劍飛瀑」卓人德及殺死四名「人面姚花」女殺手之仇,進而趁勝追擊大魔尊王莽製造獸人的巢穴,希望一舉殲滅之。
  早已密意傳音居住模北鮮卑族長拓跋天饕率眾離開,以免徒遭橫禍。論交憑輩份,自己在冥間娶得拓跋仙艷、神艷倆姊妹,總是有一段姻親香火情,應該算是老祖宗了。
  澗谷內沿途往上攀升,勁風挾帶雲霧遮蔽陽光,朦朧昏暗,不熟路徑的張心寶找起來十分吃力,這種鬼地方倒是隱藏一切罪惡的好地點。
  盞茶時間已過,卻找不到敵蹤,血跡已經被霧氣談化了,摸索進入深山大澤蜿蜒羊腸小徑不知還有多遠,真是雲深不知處。
  約莫走了十幾里華路了,茫茫霧海,遍地蒼松巨木聳立,東一頭西一頭地,怎麼去找?
  站立千年松柏樹蔭下,正猶豫的蹙緊眉頭暗道:「奇怪?使用了『燎心大法」沿徑谷探測到此,怎料沒有生人的氣息被動?這批畜牲竟然如空氣般消失,太不可取議了!」
  倏然間,草叢內「噗!」地蹦過了一支碩壯肥大的青蛙,如逃命似的幾個起落潛入了另一頭草叢裡,隨後雜草頻功「簌簌!」聲響,一條二丈長的粗壯五花大蟒蛇竄了出來。
  五花大蟒蛇盤捲挺直菱形蛇頭,兩個三角眼客芒閃爍f猛盯著張心寶這種龐然大物。仇視的猙獰張開血盆大口伸舌吐信「嘶!嘶!」抗敵。
  張心寶愕然,可能打擾了它用餐吧?要不然怎會如此懣憤凶焊!
  靈機一動,腦海驟顯「竅奇寬經」的一卷「趨獸神術」內記載之蛇部趨法。
  雙掌合攏靠著嘴,指尖頻動有如吐信,發出了「嘶!嘶!」細聲如絲笛吹響,十分悅耳。
  用蛇語問道:「喂!蛇老兄,我不是你的敵人,絕無惡意請別害怕,打擾你的用餐,實在過民不去!」
  斗大的三角蛇頭一顫,挺得更高,蛇眼眨了一眨,繼續伸舌吐信「嘶嘶!」分叉蛇尖頻動更快。
  「唉?我的天啊!你這支龐然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長得這麼醜?並非我族類,附近的狼族、熊族、猴族、犯狸波、猴族等都絕跡了,你到底是哪一族,怎麼懂得與我溝通說話?」
  張心寶學著眨眨雙眼,蛇語嘶嘶道:「蛇老兄!我是長靈人族,這澗谷其他的族類為何絕跡了?」
  「怎麼不絕種?前方五千個蛇步處,有一處秘洞,專門捉那些龐大族類宰割,不到幾年就殺光了!」
  張心寶聽出了端倪,喜形於色道:「蛇老兄!麻煩帶個路,那些壞蛋讓我去剷除,殺他個落花流水替他們報仇!」
  大蟒蛇點點頭,吐了舌信張合兩次血盆大口,狀似高興,領路蛇游而去。
  半柱香時間,來到一片葛籐曼背,攀附纏繞巖壁處。
  大蟒蛇吐信嘶嘶道:「是這裡!那些怪物都是從這裡出入!」
  張心寶作個蛇形刁手彈指的姿勢表示謝意,大蟒蛇咻咻吐信答禮,竄進了草叢間逸去。
  仗恃著藝高人膽大,放眼當今武林能與自己匹敵的「恨天玉女」巫依婷已經受傷,還有誰是對手?雙掌滿勁拍向巖壁!
  「轟!」的爆響。
  碎石千百塊勁若奔雷向洞內疾射,如果有獸人在的話,非砸得粉身碎骨不可,下手不再留情了。
  「燎心大法」第八層神功「心煥通明」掃瞄洞內是否有獸人存在?竟然沒有氣波反應?滿地青苔雖然滑溜,奈何不了輕功絕頂的張心寶。
  一腳踩進洞內,瞿然一震,發現陷阱,已來不及,驟間地面分裂崩塌,往下疾落,如墮無底黑暗探淵。
  更糟的是,頭頂上一塊萬斤巨岩落井下石,一股雷霆萬鈞壓力當頭擂至,頓感呼吸困難,猛提內勁,抬起雙手欲要硬撐,要不然會被壓成肉糜,但是兩腳踩空借力之處,心裹著實發慌,只能見機行事,聽天由命!
  說時慢,這時快!
  雙腳瞬間著地,剎那雙掌撐天迸出至大至剛「阿彌金神功」,傾全力轟出之時,背後趁隙擊來一道威猛無儔凌厲無比的炫麗赤芒竟是--蚩尤魔刀!
  「轟隆!」巨岩爆碎,整座洞內顫動搖晃。
  蚩尤魔刀傾力一擊的「恨天玉女」巫依婷正是覬覦這一剎那的空隙,好像早已算計穩當,射出的角度秘異莫測,就如張心寶得意的秘技「靈犀一光」相似,簡直是局天步地,已到了無懈可擊之地步!
  「噗!」地一響。
  蚩尤魔刀被雙掌撐天碎石姿勢的張心寶倒彈起後小腳腿,一個後旋踢中,但是上古魔刀豈是一般凡鐵!
  況且是魔女的傾力擲來,又根本不像受重創之人所能行使的速度勁道。
  而張心寶踢中了蚩尤魔刀,才發覺上當,已來不及了!
  「卡嚓!」一聲。
  刀鋒雖然一偏,但是刀芒卻鋒銳無比,順勢劃過,將小腿硬生生的齊膝斬斷!
  「呀!」的一聲慘叫。
  一股痛澈心扉的感覺襲腦,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全身失去了平衡臀部重重的跌地,斷膝處血流如柱.馬上伸指點穴止血。
  張心寶太大意了!
  滿腦的報仇念頭及情急之間,卻忘了「桃花浪子」的肉身,已非「神鑒奇俠」金剛不壞之身。
  「恨天玉女」巫依婷見偷襲得手,卻不趁勝追擊,一轉身推巖壁顯出一道窄門,投身而入,毫不猶豫,可能是怕了受傷的張心寶全力反撲,溜之大吉?
  硬咬牙根忍住錐心之痛的張心寶,內心正是這種盤算,魂魄與肉身的結合,當然得承受切膚之痛,就是捨棄了這個肉身,也得將這些魔頭剷除,大不了再投個其他身軀,重新再來!
  大敵當前,豈能示弱,寶劍撐地為杖站了起來,蹣跚緩步前進,往前的那道陰暗黑漆窄門跨進,欲探魔窟,只有往前才能殺出一條生路。
  變生肘腋,重蹈覆轍!
  踩進了傾斜四十五度角滑道,全身失去平衡,不迭地如滾石碌碌注下直墮而去,翻騰之間觸動斷腿傷口,痛得齜牙咧嘴,好不狼狽!
  片刻間著地,真是昏頭轉向,滿天金星揮之不去,傷口處鮮肉兀自顫動,鮮血涔涔再度流出,竟不能止,痛得臉色蒼白,額頭冒汗,汗流浹背衣襟濕透。唉!怎恁地雙手觸地,卻是一片濕濡濡的黏膩?還帶一陣陣的腥臭充斥空氣間,令人聞之欲嘔的感覺?
  彈指之間,洞內光明緩緩明亮,好似從外面四面八方照射進來,片刻間照得滿室如晝生輝,一覽無遺。
  觸目驚心!洞內一切景致歷歷情晰,萬分弔詭!
  整個空間三丈方圓,如橢圓形胃囊一般,遍地皆是不知名的白色濕答答濃稠黏液,腥臭的味道就是黏液散發出來。仔細一瞧,洞內全是一塊一塊有如胃袋的肉片縫合而成,除了地面以外,肉壁四方吊滿了一個個的如繭半透明膠質東西,緩慢有序的正在蠕動,無法估計數量,但是隱約可以看得出來,繭魔繭?全是獸人的胚胎!
  總算找到了製造獸人的地方,卻是被人引了進來?定然事有蹊蹺,但一時間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前面遠處有一道二丈高的肉制彎月形怪異拱門,十分狹窄,卻看得見如一線天之窄門,壁溝深邃,可能是個出口,整個形狀大體上看來十分眼熟,也是一時間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手中這把長劍,倏地恢復了「銀色懷表」,失去了神通變化,趁機擠進膠質液體內。
  靈光乍現!張心寶大吃一驚!脫口叫了出來。
  「陰門!竟然這道彎月形的拱門,就如女人的陰戶?這個三丈方圓空間,莫不成了如女人的子宮?孕育著變體獸人的成長?一片片縫合的胃袋到底是什麼東西?」
  真叫人目瞪口呆!天下間光怪陸離之事,以此為最!
  從三丈高一線天陰門深邃處,傳來了一陣得意不凡的縱笑,聽其豹狼笑聲,就知道是專攻心計,十分陰險的大魔尊王莽。
  「好個『神鑒奇俠』!果然名不虛傳,非浪得虛名之輩!」
  大魔尊王莽偕「恨天玉女」巫依婷走出了陰門,一個雀躍歡欣,-個沾沾自喜,滿面春風,好似等候多時的老友一般。
  張心寶睚皆欲裂,痛恨不逞,鄙夷不屑道:「卑鄙齷齪暗箭傷人無恥之輩!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真是見不得人!」
  內心其實十分恐慌的張心寶,斷腿處血流不止,這個肉身元氣大失,不知道還能頂住多久?漸漸有頭昏目眩的感覺。
  大魔尊陰森冷然道:「這個計中之計!是專門為你而設。這個『子宮攝魂之陣』也是籌劃了幾年,專門等你落網。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縫合而做的嗎?」
  張心寶俘了一下,看他得意洋洋.威風八面不可一世,感覺事態嚴重不由得揮事起廠雞皮疙瞎.心中一做
  「是什麼做的?如此神秘兮兮?」
  「恨天玉女」巫依婷抿嘴吃笑接口道:「張郎!是孕婦活生生的『紫河胎盤』做的,有什麼功效,你肯定知道!要不要人家告訴你?」
  張心寶確實傻直了眼,瞬間頭皮發漲,背脊涼颼,這個密洞需要多少的胎盤?更需要殺死多少的孕婦?
  對了!佛經明白記載:靈識在大干世界,任何物質及非物質皆可穿透!
  唯獨佛的『金剛蓮華寶座』及『紫河胎盤』,無法貫穿!
  「恨天玉女」巫依婷看了他的臉色驟變,已然瞭解了「子宮攝魂之陣」的厲害,不再多費唇舌多加解釋。
  「張郎!你就認命吧!人家拔掉一顆牙齒,流了鮮血,竟然能把你瞞過?簡直就是笨驢嘛!」
  大魔尊更加猖狂,哈哈大笑道:「張心寶?朕有巫姑娘之助。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洩朕被你翻天覆地毀去辛苦經營魔界之恨!也可報了喪子之痛,一舉兩得,實在快慰平生。論心計謀略,放眼天下誰能與朕爭鋒!」
  張心寶更加惶恐不安,然而懣憤道:「你們狼狽為奸!別得意太早。看誰能制得了我靈魂出竅!」
  話音旋落。
  張心寶的「禪定中陰身」霎間跌坐入定出竅。
  一股神識從頂門竄出,瞬間飛離「桃花浪子」軀殼,撞上了胎盤牆壁,確實貫穿不過去,一脹盤旋,向那道陰門飛奔而去!
  「恨天玉女」巫依婷跌坐地面,一股幽魂從頂門而出,竟然追逐著張心寶,糾纏在一起,死命的不放!
  張心寶的魂識拉著「恨天玉女」巫依婷的魔靈,左旋右轉,不迭地盤繞胎盤密洞空間,不知所措!
  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地雙雙神識,再度的竄回了「桃花浪子」秦子亥的肉身,寧為玉碎不可瓦全地不讓她的魔靈回巫依婷的肉身。
  大魔尊王莽看得真確,馬上從一支木箱中取出了預先準備的胎衣,把秦子亥的肉身整個包裹起來。
  只聞一陣縱聲狂笑,把「桃花浪子」扛上肩頭的大魔尊王莽,飛快的離開密洞。
  張心寶及巫依婷面面相減,苦笑連連,真料不到雙雙都被算計在內。
  巫依婷幽幽歎口氣道:「忘恩負義的王莽!真是上了他的大當!」
  張心寶生起了一股無名的快感道:「巫姑娘!害人的人,始終是要被人所害!我們兩人都出不去了,這不啻是報應啊!」
  「張郎!可別五十步笑一百步,終究是和你在一起,還如我所願,生生世世與你作伴嘍!最輸的還是你!」
  張心寶內心一陣絞痛,但是不服輸的道:「巫姑娘你錯了!最輸的其實是你!」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再也無法捻酸吃醋,傷害我的家人及朋友!」
  巫依婷臉色數變,再也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的若有所思,真是五味雜陳,內心真不是滋味,後悔莫及了!」
  大魔尊王莽才是真正的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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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魔尊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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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後凌晨。
  黃山以光明頂天海為中心,劃分前海、後海、東海、西海五區,翠巒層疊,一山還覆一山,高聳入雲不見天際。
  西海有石入峰、松林峰、雲際峰及雲外峰相接連綿,本地人稱為後山。有所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一般遊客只能望山興歎。根本攀登不上。
  破曉時分,朱曦耀空,西海有節比鱗次流雲,綿延一望無際,直至一線天邊,氣勢壯麗如澎湃海浪洶湧翻騰不歇。
  雲際峰及雲外峰威巖陡峭,聳入天際。
  山澗間雲海十分特異,似有一股吸力,把雲海分裂如懸瀑滾滾很花,一瀉千里衝入無底深谷,疾走澗谷。雲霧狂飆噴出谷口,促使澗內人獸絕跡,遊客止步。
  張心寶偕四位佳麗遠在三十丈開外,隱藏於密林內,眺望澗谷前有人影幢幢.金鐵交鳴「鏘鏘!」正在廝殺人聲喝喊撓撓嚷嚷,不絕於耳,十分激烈。
  「索命蜘蛛」兆寧輕聲沉吟道:「稟少主!這幾天的明察暗訪,發現了黃山地界真是風雲際會,千常不輕易出山的老一輩江湖人物,居然一下子紛紛出籠露面,侖穿著怪異的外族參加,奴婢依稀從長輩口個得知,大略有個概念而已,無法認得!」
  「紫蛺蝶」兆怡黛尼一鎖,雙眸露著悒鬱不安道:「長安劉玄皇帝!一下子派出了四位朝廷平常不短易動用的『神君供奉』,聽說武功超人入聖已至極臻化境,可見封『神鑒奇俠』的藏寶誓在必得!」
  「紅蜻蜓「兆涵雙眸閃著一絲恐懼道:「總管姨娘」飛瀑水金剛」劉波柔曾經特別交待:『玄漢帝,朝廷八大神君供奉內第一高手,地位超然為首的竟是一位獨臂劍手,千萬別去惹他。萬一碰上了無法逃生,就報總管姨娘的名字,可能會賣個交情吧?如果不成!報上少主的師承來歷,肯定妥當。
  「奪魂赤蠍」兆靜頑心好奇抿嘴吃笑道:「哇塞!獨臂人居然能稱霸長安?我們在遇敵血戰拚老命時,恨不得有八臂四腿齊出還不夠用呢!真有那麼厲害?肯定是總管劉姨娘的舊識老相好,跟少主的師承又址上什麼關係?」
  張心寶愕了一下,笑吟吟道:「兆靜說得有道理,這位獨臂前輩到底是誰?怎會與我的師承有因緣?竟然是位使劍高手,真希望瞻仰其風采!」
  私下暗道:「奇怪?上回穿越時空並無這號人物?「飛瀑水金剛」劉波柔又極力推祟,而且還信誓旦旦,實在令人費解!」
  「紅蜻蜓」兆涵看大家緊張的神色凝視自己,忍不住「噗哧!」一笑,瞄了張心寶一眼,轉而正色道:「這位長安第一高手!就是當年長安九大金剛之一的「怒劍飄飛」卓人德老前輩。少主!這段往事您知道否?」
  張心寶愕然,轉而開朗微笑道:「怎會不曉得!當年師尊「神鑒奇俠」曾與他潛入『擎天春宮』大破魔窟,又在咸陽城見他被賊人暗算砍掉一支左臂,瞬間移位換位,以金剛不壞之軀替其擋了一刀,救他一命!如今怎會投效『玄漢帝』劉玄,竟然成為長安第一高手?」
  「紅蜻蜓」兆涵一掃愁面陰霾,高興得歡叫了起來道:「太好了!有這段患難相從莫逆之交肯定會賣少主的帳!其他「成都皇朝」及各路英雄豪傑就不足懼,我們四個姊妹可以頂下來!」
  明眸中逐出一絲不安又道:「少主!千萬別小覷獨臂的『怒劍飄飛』卓人德,聽說隱居苦練劍術十幾年來不曾懈怠,連總管劉姨娘都自歎弗如,誇其劍法諱深莫測,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了!」
  張心寶掄扇搖逸,瀟灑至極,興沖沖脫口道:「你這個頑皮搗蛋的『奪魂赤蠍』!不也承襲了劉總管的壓箱底功夫『迷蹤駕鴦腿』,還加上毒刃藏於靴頭更加刁鑽,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後生可畏呀!」
  「奪魂赤蠍」兆靜受誇,得意洋洋。挺直了腰拍得胸前雙峰晃蕩不止,脫口道:「少主啊!不是奴婢誇口。妹妹群中就屬人家渾身的柔軟度超級的好。就連姨娘們傳授的男女床上功夫,也是一級的棒,那些老鬼見了直流口水不說,還想……」
  「好了!也不害躁?說什麼跟什麼來著?真是口無遮攔!」年長的「索命蜘蛛」兆寧滿臉飛紅制止道。
  張心寶啼笑兩難,一扣羽扇道:「這次如果沒有你們趕來幫忙?黃山這麼疊巒遼闊,就是按藏寶圖索引,也不好找到這個隱密澗谷。」
  「索命蜘蛛」兆寧雙眸神采奕奕嫣然道:「嚶!少主怎麼說話這樣客氣?使得奴婢們誠惶誠恐不知所措呀!況且這些日子來,是奴婢這輩子活得最有尊嚴,最快樂的時光!」
  張心寶微笑道:「黃山一戰!只要能如我所願,回去後就解散『人面桃花』集團,你們恢復自由之身,天下任大家暢遊,這有多麼愜意呀!」
  四位女殺手聞言,連袂匍匐地面,激動艴然潸然涕泣,濕濡滿襟,噎噎哽咽難以自制,終於自由了。
  「索命蜘蛛」兆寧雙眸閃動著幸福光彩道:「少主!我們情願終身服侍在您身側,不做他想。況且一般平淡的日子,也實在味如嚼蠟過不下去,只要能改頭換面笑傲江湖,於願足矣!」
  「奪命赤蠍」兆靜滿臉歡欣中,帶點靦腆不安囁蠕道:「只要張盼灣姑娘不嫌棄!我們都情願當小妾,不敢有所爭執!」
  張心寶一楞?她真是無厘頭的不明事理,胡說八道?回神一想,是「桃花浪子」的身份起了誤會。
  內心驟升百感交集,這一仗並無把握,凶險難卜,「恨天玉女」巫依婷邪惡厲害,大魔尊王莽早已處心積慮歹毒安排,不知會使出什麼殺手鑭?有前途茫茫之感。
  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們?自己有還不完的情債,不知何時何日能了?萬一處理不當,誤人誤己,情何已堪?面對這些皆能獨當一面的頂尖女殺手,恁地武功蓋世,還真無法完善處理,實在傷神!
  心亂如麻,再也不敢想像下去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勉強提神苦笑道:「當務之急!應該集中精神面對強敵,殲滅魔頭後再做打算!」
  語音旋落,一擺雄腰如浮光掠影縱身而去。
  四位佳麗起身後,人人笑面如花綻放,真是喜上眉梢,蒼天賜予的大好機會,這輩子豈能輕易錯過?
  這種君權男性時代,還有誰把自己當人看?過著這般男人性玩偶的日子已經太久了,從現在起立地發誓,絕對伴君到老,天長地久生死不渝!
  雲外峰澗谷口,四派人馬約百來人混戰不休,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分不出了敵友,亂成了一團。
  驀地,一聲龍吟長嘯爆出,兩股勁風威猛無儔,旋轉氣流,往澗谷旁的一面崖壁直撞而去。
  陡使飛沙走石漫天疾揚,粉薤的沙石燥熱灼然,觸肌隱隱生病,刮得戰鬥場人人東倒西歪,不由自主的往兩邊流竄,清出了一片空地。
  張心寶手掄雪白羽扇泰然自若,如綿絮飄飄落地,儼然一挺遊目四周,淵若巖峙,瀟灑不羈如鶴立雞群,這股澎湃浩然,渾然天成,自天而降的氣勢,令人心中一悸!
  這面崖壁,居然畫寫了幾句缸大字體,字勁龍飛鳳舞深印寸許,好高絕的內勁,叫人浩歎!
  神鑒奇俠,武林至尊。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恨天玉女不出,誰與爭鋒。
  滿場武林人物頓時騷動,這寓書法於武學之中,確實無人能出其右皆自歎弗如。
  「在下乃『神鑒奇俠』入室弟子張心寶是也奉師命前來化解這場誤會,請各位同道勿中了奸人的陰謀詭計!」
  話聲使上了第二式「佛笑貫天」神功,化為氣勁,隨著聲波句句有如尖錐,旋鑽進了在場江湖人物的耳鼓內.再於腦海中如燦爛煙花爆開,促使功力弱者雙眼睜突,驟張大嘴,震得滿天金星盤旋,頓失知覺,瞬間昏厥倒地。
  這一席話及露了一手,萬分爆炸力,震撼了全場。
  徒弟就如此厲害,更別說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絕世高人「神鑒奇俠」,肯定神功蓋世,是無庸置疑了!
  拚死拚活及廢寢忘食而得到的藏寶圖,竟然是假的,有如晴天霹靂,閃電交加震醒了大家。
  有一懣憤不平,眶皆欲裂的無名怒火驟然而生,是准借了天膽?戲弄全天下武林!
  四位女殺手隨後,急猝忽遞而降,側立張心寶兩旁,個個杏而含煞,護主捨我其誰的態勢,足以令人動容。
  「索命蜘蛛」兆寧輕聲道:「少主!不見『怒劍飄飛』卓人德-干人等?」
  場地分成了四組人馬,手忙腳亂紛紛地救醒被震昏的門人弟子,約盞茶時間,人員各自歸隊。
  佔據北邊的二十幾位遊俠裝扮人士,有人喊出了「桃花浪子」名號,應該是秦子亥的舊識。也引起了一陣騷動,又有人喊出了「人面桃花」殺手集團,更是引人注目。
  反應使場面更加複雜化了。
  從南邊走出廣一位頭戴「帶後簷帽」身,穿辮線襖的匈奴服裝,十分特異,但其雙眼卻是凶光畢現,滿臉殺氣貫盈,似有深仇大恨。
  張心寶蹙緊劍眉,這人的那副尊容似曾相識,但是一身胡服搶眼,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老夫是少俠尊師故人!匪號『金剛龍爪手』王簡是也。不知令師是否提過老夫?」
  思潮起伏,這老者二十年前的漢服模樣驟顯腦海。
  張心寶震了一下暗道:「對了!此人竟是當年大魔尊王莽的大皇子,『汝陽王」王宇的貼身護衛,其主公身亡後即不見蹤影,原來藏匿在浩瀚草原的蒙古族。
  張心寶趨前-步,正待思慮如何把話切入主題之際。
  北邊一批江湖人物有十二名。
  皆頭戴「蛤帽」,衣著偏袒右肩,腰配彎刀如月,一見即知西域邊陲民族。
  一位衣著金縷龍鳳華服,腰纏鑲滿五彩繽紛寶石偉壯中年人,跨步而出,肩膀一晃三丈之遙,剎那間已至「金剛龍爪手」王簡面前,輕功絕頂「縮地咫尺」之術,震撼全場。
  這個人年約四十歲.眼光晶瑩儼然遠視若秋日之照,霜天巍然,顧盼不斜,雙眉濃卷而長,方臉剛毅如盤巖不動,虎背雄腰高有九尺二寸,氣概威武,不啻如廟門金剛聳立。
  雙眼一抹殺機,操著生澀漢語道:「踏破什麼……鞋的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二十年前長安「燕飛春來閣」你是否殺了一名使用『截電指』的鮮卑人?」
  「金剛龍爪手」王簡一楞,轉而神色傲然不回答反問道:「兄弟!看你裝扮是漠北匈奴的另一族。老夫身為『呼韓邪單于』欒提輿的貼身護衛,報上你的族別,讓老夫稱稱斤兩,是否有資格叫老夫回答!」
  「狗奴才!我是以江湖身份質問於你,竟然拿『單于』欒提輿來壓我!在第十四任『呼韓邪單于』欒提稽候柵遺囑,要兒子們兄終弟及,料不到傳至二十任『單于』宋提輿殺弟立子,違反祖庭傳承,我們八大部眾怎肯心服?欒提輿是來日不多了!」
  此人如大雕眼神精光炯炯,環顧四周道:「在下鮮粵族旅長拓跋天饕是也!就請中原武林第一高手『神鑒奇俠』的高足做證!這個狗奴才是殺我兄長的兇手。我以勇士身份向其挑戰,至死方休!」
  「金剛龍爪子」王簡被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狗奴才的叫得老臉通紅,看見中原武林人士,畢露出鄙夷不屑神色。
  怒氣沖沖吼道:「操你媽的番狗!當年各為其主,將軍難免陣亡,殺一個番狗就如畜生般容易。在中原地界豈能讓你如此囂張,莫非欺我中原無人?」
  後面十一個鮮卑族戰士,紛紛拔刀群湧了上來,侮辱族長比殺他們都難過。
  拓跋天饕揮手制止,不齒冷冷道:「狗奴才就是狗奴才!你到底投靠了幾個主子?大漠真正的勇士,早就夠了!」
  「金剛龍爪手」王簡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地轉綠了,冗自跺腳哇哇大叫。
  張心寶不屑的冷言冷語道:「王簡!各人恩怨就別扯上整個中原武林,大漢民族沒有像這樣的人種,簡直丟臉丟盡了祖宗十八代!」
  轉向拓跋天饕作揖敘禮道:「中原乃是泱泱大國,英雄好漢就如貴邦的勇士一樣受人尊敬!在下今日到此,就是來化解一場不必要的殺戮。但是特別先給前輩一個機會報仇,相信在場的武林前輩及遊俠們應該不會反對!」
  「金剛龍爪手」王簡狠狠地瞪了一眼道:「臭小子?二十年前你師父『神鑒奇俠』殺了汝陽王世子王宇,害得老夫遠離中原投入異邦,等我殺了這個番狗後,再找你算帳!」
  張心寶淡然自若道:「王簡!等你過了拓跋前輩這一關再說吧?在下隨時奉陪。」
  一時間,兩位外族衣束人物,將徒手相博,成為眾矢之地。
  「金剛龍爪手」王簡氣勢凝穩,一步一腳印的深陷地面寸許緩緩趨前,雙掌化爪迸出了紅芒詭異旋繞十指間,竅運足了一生功力,欲將對手一爪畢命!
  豈料,步行了五步離敵方一丈開外,卻滯前不進?
  如撞上了一道空氣牆般,頻頻雙爪虛空劃圓,腳步不時的交叉挪移,進退兩難,有如老獮猴般被關在籠裡,抓腮搔耳的,令人發噱!
  只見,拓跋天饕雙眼一抹殘酷狡芒,嘴角似笑非笑上翻,更增添盤巖臉龐有如鬼面猙獰,伸出了一指,遙指對方,頓使方圓三丈外,空氣瑟殺嚴霜,高深莫測,十分詭譎。
  「哼!請你嘗嘗『饕餐真經』之一『截電指』第一式『仙指縛龍』的滋味!」
  語音方歇。
  手中這根食指如碧綠寶石,晶瑩剔透,迸出了一股綠芒疾若閃電,延仲而出。
  此刻,大家才瞧見了「截電指」的奧妙之處!
  原來拓跋天饕早就計算著他落步的位置,布下了無形的指定囚籠等君入甕,現在的碧綠罡勁,歷歷清晰在目,布成了數十道鐵欄杆,還在繼續的收縮中。
  難怪「金剛龍爪手」王簡雙眼一抹死亡恐懼苦不堪言,如老獮猴殷跳躍不歇,己然汗流浹背,數十年浸濕的十指雙爪,竟抵不過人家根手指頭?
  這般戲弄,一般人比殺他都難受!
  豈料,「金剛龍爪手」王簡已抵擋不住,縱聲狂吼道:「主公,快救我!為您散播「九龍金尊杯藏寶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收!」
  碧綠指罡囚籠,瞬間交錯形成兩人環抱之-柱擎天氣勢,絞得「金剛龍爪手」王簡血肉橫飛,爆出一片血雨隨風飄散,連根骨渣都找不到。
  好霸道的一式「仙指縛龍」,引起了滿場騷動嘩然,也證實了藏寶圖是件陰謀。
  堯時的四位凶人之一饕餮,遺留之「饕餮真經」是鎮壓西域的魔功。
  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相當詭異,不知道還有什麼絕學沒使出來?真叫人心驚膽顫!
  張心寶霍然一震,真料不到「截電指」與二十年前在「燕飛春來閣」所見的截然不同,簡直無法道之以里許。
  驀地,澗谷雲霧驟停,傳出一聲淒絕慘叫,破空劃出。
  一條身影如被人從澗谷內拋擲了出來,「砰噗!」一聲摔得十分沉重。
  張心寶瞧得真確,竟是斷臂老友「怒劍飄飛」卓人德,倏地掠身而去。
  扶起他已然七孔流血,氣若游絲,臉如槁灰,緊閉雙眼,把其腕脈,卻沒有了脈博,五臟六腑盡裂,全身三百六十五節骨骼皆碎,就如掌中白老鼠被用力擠握捏碎,十分殘忍,豈有生機!
  張心寶滿臉悲壯貼其耳際,輕聲說了幾句話.促使「怒劍飄飛」卓人德臉頰一陣紅暈,倏然睜開雙眼凝視,神態激動,迴光返照的輕啟顫動嘴唇.似有話要講。
  張心寶手掌貼著他的脈搏.-股熱烘烘真氣貫入其七經八脈,使他幽幽歎了一口氣,聲若蚊吶道:「主公……回來了?恨天玉女……大魔尊王莽……魔人……妖魔鬼怪……死角眼睛……危險……快逃!」
  顫聲方歇。
  「怒劍飄飛」卓人德臉頰一偏,獨臂甩地。雙腿一伸,口中鮮血如泉湧了出來,長安第一高手竟然死得如此淒慘?
  張心寶料不到在懷中病失了好友,內心悲慟不在話下,忍不住深蹙劍眉,虎目朦朧,如珠熱淚簌簌滴濕滿襟,怎按捺得住心中這般撕心裂肺的悲痛!
  澗谷內魔影幢幢,竄出了一批十幾個濕濡濡赤身裸體變了形的怪物。
  獸人,又見變體獸人!
  獅頭人身.狼頭人身、牛頭人身、四蹄馬身上附著冷藏人,形體怪異說之不盡,個個渾身油膩膩地,好像塗上一層黑色保護膜,見了陽光當頭,皆面露恐懼神色,但見了滿場的江湖人物卻雙眼透出動物貪婪好吃肉食的獸慾形態!
  面目猙獰,齜牙裂嘴垂涎不已,發出了動物嘶吼刺耳呼嘯,令人見之心膽俱裂,追魂攝魄,膽小者骨軟筋酥己然跪於地上,褲檔尿屎直下。
  這不就是妖魔鬼怪從九幽地獄爬了出來的寫照?
  -群又一群的變體獸人竄出了洞谷口,數量約有百來個之多,自動排列「圓弧之陣」,秩序井然,個個虎視眈耽,找尋目標欲擇人而噬。
  一聲龍吟破空傳出,二道人影從澗谷中縱身而出,落於陣前。
  頭戴通天冠,衣著繡縷金絲滾龍袍,面如冠玉懸膽鼻如鷹勾,朱唇皓齒年約十八歲美少年。
  但其雙眼有如寒星,閃動著冷酷無情,游顧四周,朱唇斜側上仰,正是鷹鼻鴿眼,一幅睥睨天下之氣概,透著操控蒼生之霸氣。
  「恨天玉女」巫依婷玉肌仙姿,風華絕代,隨後蓮步輕移而來,顧盼左右,好似遊戲風塵天塌下來都不干她的事。
  她看見了張心寶,雙眸一閃錯綜複雜神色即隱,又瞧著他身後側立的四位絕色女子,雙眸卻是一抹嫉意殺機,但是反而梨渦淺笑,舉袖抿嘴,伸手撫著背後一柄黑黝黝寬背大刀,與其纖弱女子體態相較之下十分弔詭,使人有莫測高深之感。
  張心寶猛拉回了悲慟,展開靈眼透視眼前這位帝王裝扮少年。
  不錯!正是大魔尊王莽的魂魄。
  大魔尊王莽瞧見了「桃花浪子」張心寶的肉身時,渾身起多顫抖,十分激動!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豈能無動於衷!
  大魔尊王莽不怒反笑,笑得十分陰森邪惡,非常得意,以長輩的口吻道:「好女婿,好久不見了!你是『未來人』,聯是『過去人』皆是死不來之軀。既然老天安排我們見面。為何卻是需要生死搏鬥,至死不休?難道就不能一笑泯恩仇,成為合作夠伴。再創造一些震古鑠今,驚天動地永垂不朽之大業!」
  張心寶冷眼一瞅,輕哼一聲,不以為然道:「跟你合作?不啻與虎謀皮!能有什麼驚天動地泣鬼神,萬世流芳之大事?不要遺臭萬年子孫蒙羞就不錯了!」
  在場的武林人士,見兩人竟然年紀相仿,怎會是翁婿關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知他們說些什麼來著?
  大魔尊王莽旁若無人,軒渠大笑,真正是《漢書》道:「莽所謂鴟目虎吻,豹狼之聲也。」
  「好女婿!自古英雄誰無死?你看朕身後這些『變體獸人』皆是不死之軀,都是朕這些年來苦心培養出來的偉大傑作!假以時日,將統領這片大好江山,凡朕子民,壽與天齊,看看臭老天豈耐我何?」
  這一番話,豈不要人類全部獸化?聽得滿場江湖人士,頭皮發麻,背脊涼颼,兀自不由己的顫抖,如墮寒冰地獄!
  大魔尊睨視全場儼然道:「朕以前對人類的智慧太高他了,對人類來說,至高無上的幸福,竟然是靠服從而得來的安穩生活!」
  張心寶早就知道了「九龍金尊杯」之秘。
  豈料,從二十一世紀的澳洲追查到了冥府發現了蝙蝠魔人作亂,再從冥府追到了古廟,又從三寸小精靈得知金盃是陰陽兩具,不能交互運作,變體魔人哪會成功?在場只是不成形的獸人而已,並非功深化境的魔人!
  這當然是秘中之秘,莫非是天意?
  思緒撓動,如何保住在場的江湖人土生機實在大費心思,真動起手來不知如何兼顧,這些變體獸人的眼睛是弱點,天敵是陽光!
  大魔尊王莽見張心寶臉色微變,雙眼陰晴不定,自認為這些活打動了他肯合作的念頭,來個錦上添花。
  「好女婿!咱們合作之下,朕赤眉軍團百萬雄兵幫助女兒劉小情所生的劉秀取得天下,繼承『漢光武帝』,我們另創一個魔界獸化王國,挑戰三十三層天界,不就是驚天地,泣鬼神之大業?」
  張心寶拉回了思緒雙眼一閃慧黠道:「自古正邪不兩立,道不同不相為謀,怎恁地舌燦蓮花也不能說動我分毫,你私慾蒙心,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如今我只有使出降魔衛道手段,要你神形懼滅!」
  大魔尊王莽劍眉一顫,雙眼一抹驚慌神色,回頭望了「恨天玉女」巫依婷好似求援,可見其平常玩弄心智堪稱無人匹敵,但是武功卻是難登大堂,需要靠他人扶持。
  「恨天玉女」巫依婷蓮步輕移出場,雙眸閃動殘忍異采,落落大方嫣然嬌嗲道:「張郎!你在崖壁提了字,不就是激人家出來嘛!只要答應密林之約,至今還是有效,你依不依人家嘛!」
  「免談!」張心寶正氣凜然道。
  「嚶!人家得不到的,越是刺激,越是想要?就不信降服不了你這條頑龍,作我裙下不二之臣!」
  「索命蜘蛛」兆寧偕三位姊妹怎按捺得住這個妖女居然當眾挑情少主心上人?簡直是厚顏無恥至極!
  「奪魂赤蠍」兆靜最為刁鑽頑皮,雙眸閃了殺機,低咬櫻唇,兩邊旁腮鼓滿,拈酸吃著飛醋,離「恨天玉女」巫依婷最近,默不作聲,腳底厚包鐵皮頭繡花鞋,「嗤!」的彈出三寸毒刃。
  「臭婊子」未曾吃飯終算早,未曾做親終算小!強摘的瓜果不甜,強撮的姻緣不賢,一畦羅卜一畦菜,各人養的各人愛,你真他媽的口裡甜甜,心頭一把鋸鋸鐮?未看山頭人,也該光觀屋下人,你真哪棵浪蔥?哪很臭蒜?真是無厘頭的殺千刀!從那間淫窟蹦出來的窯姐兒?」
  真料不到,兆靜豐胸氣足,人小聲音大,罵起人來就如連環珠炮響個不停。
  刃繡花厚底靴,蹦彈即出,比這些尖酸刻薄的話更快!更狠!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毒刃螢芒「嗤!」的破空一響,猶如青竹絲小毒蛇,噬至「恨天玉女」巫依婷的喉嚨處,欲貫穿置其死地。
  「恨天玉女」巫依婷雙眸閃爍綠芒,噘嘴冷笑,微仰螓首,毫髮之間挪移寸許閃過洞穿喉嚨之險。
  豈料,這左腿為虛,右腿為實,兆靜俯身貼地。上翻彈隨,就如蠍子擺尾,角度玄妙,毒刃繡花鞋貫至前胸,正是絕技「迷蹤駕鴦腿」。
  張心寶愕愣直了眼,沒想到兆靜如潑婦罵街,更是搶先動手不打招呼,實在太輕敵了。
  面前一陣腿影紛飛!眼花繚亂,看似佔了上風,卻是沒能逼退「恨天玉女」巫依婷半步。
  心中一懍,知道要糟了!
  「恨天玉女」巫依婷冷然詭笑,從袖中翻出纖纖戴玉環雙手,如白鶴展翅,橫摜胸前,驚見其十指彈動如撫琴指浪綿綿不絕,姿態十分優美。
  好像迎接貫胸而至的毒刀繡花鞋!
  「虛幻千魔掌」第一式「千妖翻浪」,出招了!
  「奪魂赤蠍」兆靜料不到虛中帶實連環迷蹤腿,已經十拿九穩的將刺死她之際、頓然如戳進了一潭泥塘之中,深陷膠著難於擺脫。
  猛地,再彈出另一腿跟進去,怎料又陷得更深,不瞬間,整個下半身如泥牛入海,快速掉進無底泥沼,已然滅頂!
  驟間渾身幾百個穴道,感覺被絲絲勁氣貫入,剎那眨眼欲裂,血氣翻騰,僨脈突兀,呼吸萬難,連一口氣皆喘不起來,瞬間,腦海一片空白,閃出了一個綺思念頭!
  企盼能與少主「桃花浪子」見上最後一面!
  「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爆煽爆爆爆……」
  「奪魂赤蠍」兆靜渾身穴道,幾百響爆出血絲,竟然飆飛一尺,灑落滿地,血肉都糜糊了!
  慘!慘!慘!連一根骨渣兒都找不到。
  好個霸道的先天魔經罡,「虛幻千魔掌」第一式「千妖翻浪」震撼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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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斂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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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正當中,萬里晴空。
  「天地節氣」殺手集團正如所言,居然沒有出現。
  遊俠們緊繃的情紹也緩和了下來,開始開懷暢飲,對酒當歌.露出豪放不羈,有富貴在天,生死由命的好男兒本色。
  晌午過了一刻。
  「轟隆!轟膀!轟隆!轟隆……」密林百鳥驚飛.山搖地動之感覺。
  南方官道上,旗靡遮天綿延數里,戰鼓咚咚,鐵蹄轟然,戰土鎧甲執戈映日生輝,殺氣騰騰長驅直入而來,
  豪州太守邱雷手持方天寶戟,一馬當先威風凜凜,率領五千鐵騎披堅執銳,風馳電掣而來。
  於馬背上放眼一瞧,卻傻直了眼。
  官道上及程家莊酒樓人滿為患,清一色皆是江湖好漢遊俠兒,並非聞報之一股小流匪騷擾民間,本欲前來瞭解一番,知晚盜匪來歷後,好玩一齠捉放曹的官兵捉強盜遊戲,好撈一筆外快。
  今天肯定徒勞無功,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他媽的被人利用了,硬著頭皮也需威風一下,頂一頂場面,終究自己是個官嘛!
  一撩挺畫朝霍霍生風,叱喝道:「你們這些不安本份的莠民聽著!據報說有人成群結黨想要造反,叫你們首腦出來認罪.以免牽連太廣,算是對遊俠兒的一份尊敬!」
  靈機一動又道:「歡迎你們投入我的摩下!報效朝廷,將來封候拜相分疆裂土人人有份,光宗耀祖庇護鄉里才是真正好男兒所為!」
  恩威並施的一席話卻無人理會,反而把現場氣氛升至肅殺寒森,促使遊俠兒全部聚集官道上,密密麻麻以人牆阻擋著豪州兵馬。
  人牆後方一陣騷動,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道路出來。
  北宮相逢偕張心寶、張盼灣、建熒、程通倆兄妹及豪州一干有頭有臉的江湖人物排眾而出。
  太守邱雷倒是認得豪州的那些遊俠兒,見他們如眾星拱月般尾隨著一位頭系紅綸絲帶,長得豹額獅頰,氣冠群倫的威武英雄人物。
  心中一顫!奸個偉丈夫,覺得十分眼熟?
  思緒如期,湧出了這號畢生難忘的人物?
  太守邱雷臉色數變,震驚顫懍!競是當代第一紅巾大遊俠-北宮相逢。
  當華跟隨「右大司馬「謝祿出征「玄漢帝」劉玄時,被此人號召一萬多名遊俠,殺得赤眉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曾經差點在他的劍下亡魂?怎會忘記?
  他在萬軍兵馬交鋒中,騎一匹白鬃銀攝的驪馬,十分搶眼。
  如天馬行空,獨闖至中軍帥營,有萬夫不擋其勇,嚇得自己及幾位將領拚死護著「右大司馬」謝祿落荒而逃,也因此犧牲了幾位同胞。
  雖事隔多年,但記憶猶新,往事歷歷在目,哪能不心驚膽顫!真叫人頭皮發麻背脊涼颼!
  操地媽的死「芒種」殺手領頭,竟被其出賣了!早知道就傾全部五萬兵馬而來,現在怎麼辦?
  北宮相逢才抱英雄拳,雙眼迸出濃烈殺機,似笑非笑:「朝廷?報效哪個朝廷!你們官爺兩個口,說是一套,做的卻又是一套,哪能叫人相信?」
  料不到邱雷將軍親臨!免去了在下前往豪州城找你。豪州赤眉軍就如匪徒,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沿途百姓的哀聲載道,民不聊生,更甚易子而食的慘狀時有所聞,正不知向誰投訴,今天卻是老天有眼,你親自送上門來!」
  太守邱雷率領的五千鎧甲兵馬,綿延官道有數里之遙,最後面押陣的幾名偏將,根本看不見前面有何狀況。
  看著部隊中士官兵任意下馬往林中小便,隨地閒聊起來,好似觀光遠足,也不以為意,軍紀敗壞到了極點。
  偏將林功打個哈欠,伸著懶腰說道:「老黃!我那個三姨太姑媽女兒的遠房表弟安插在你的部隊中,有沒有照應一下?」
  「老林1這小伙子叫什麼名字?」
  「嗯!好像叫什麼來著?他媽的誰記得那麼多!」
  「只要是你介紹的!保證領有雙餉。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前些口子我擄來了幾名村姑,你要不要拿一個去玩?」
  「操他媽的!我自己都用不完了,還得花費糧食養著她們,實在划不來!」
  「喔!老林,不如拿幾個來換,試著口味玩,比較新鮮刺激嘍!」
  「算了!你到我府上隨便挑幾個去玩,算是送你的!省得我像個熊貓眼,還帶腎虧『永垂不朽』,真夠窩囊了!」
  語音甫落,前方引起了一陣大騷動,延綿數里的部隊,如浪般的一波一波往後而湧,士官兵鼓噪了起來。
  偏將林功大吃一驚,滿臉錯愕,這趟油水應該是太守邱雷獨享的,豪州地界有誰膽敢擋其財路,豈不找死?
  但是前方部隊如浪湧退,一波大過一波,頓使這幾位偏將緊張萬分,拔出隨身武器掠陣,以防士兵臨陳逃脫,雖是濫竽充數,也是一條財路。
  一位探子臉色蒼白策馬狂奔,邊跑邊喊道:「太守被殺了!太守被殺了!」
  出師不利,主帥陣亡,當然引發前鋒部隊陣腳大亂,正是偏將們出面安撫軍心的時候了。
  探子馬術精湛,霍然落馬,單膝跪地行軍禮道:「稟林偏將!太守率領前鋒部隊,一馬當先,與敵方一言不合,一個照面之下,就被砍下了腦袋,前鋒部隊已潰不成軍,有兵敗如山倒之趨勢,請您定奪!」
  偏將林功儼立背脊,一挺紅纓長槍,神武赫赫縱聲道:「不是只有一撮小毛賊嘛?太守又怎會陣亡?是何方神聖這般了得?大家應替太守報仇,以報知遇之恩!」
  「稟……稟林偏將,敵方並非普通盜賊,人數約有一千多眾!」
  偏將林功一愕,馬上回神叫囂道:「操他媽的!也只不過如此。我方有五倍勝於敵方的重鎧兵力,還怕不能殲滅毛賊?」
  瞧著探子跪地,兀自發抖有些不對勁,忙改話題,安撫軍心問道:「敵方不是普通盜賊,就是我方情報有誤嘍?一千多人也不能小覷!」
  「稟林偏將,是清一色的遊俠兒在聚會!」
  「喔!豪州方面的遊俠兒我熟,全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意。但是誰有此能耐統御他們?全體聚集在一處!」
  「稟林偏將!是「紅巾大遊俠」北官相逢!」
  後方的部隊一陣喧然,又引起了一波大騷動。
  偏將林功也嚇得面色如土,但是卻不能在自己的部隊前示弱,如果軍心一渙散的話,就真如長江洪峰決堤,一發不可收拾了。
  硬撐著場面誇口道:「大家別慌!別怕!別緊張!管他媽的北宮南宮的什麼大俠?我們是官!他是人民百姓呀!怎麼可能跟我們鬥?說不定殺了太守後,已經逃之天天了!」
  話聲甫落。
  空中有條人影.似大鵬金翅鳥從雲端俯衝而下,左手中提著壓守邱雷的項上人頭。兀自鮮血淋漓,右手持一支銀晃晃的寶劍,雙腳踏著鎧甲士兵的肩頭飄逸蕭灑而至!
  瞬間,此人爆出一聲龍吟虎嘯,氣勁澎湃而出,威震三丈方圓,士官兵個個耳脈隆隆作響,胸口如中閃電雷捶,馬匹驚嚇嘶啼,騎術不精者紛紛落馬。
  「在下北宮相逢!如有不服者,當場賜教!」
  北宮相逢就如金剛天神下降!虎目灼然如炬一瞪偏將林功。
  「嚇!」的驚駭一聲,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碰硼!」一聲落馬,口吐白沫,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紅巾大遊俠」北宮相逢又締造了一次奇跡。
  只率領遊俠一千四百八十七名就佔領了「赤眉皇朝」的豪州城,打開糧食販濟災民,重整軍紀』淘汰不良份子,保證對百姓秋毫無犯,穩定了民心,人人撫額稱慶。
  這陣子是有得忙了。
  真正遊俠雖是討厭政治上的那套噓枯吹生,爾虞我詐行為。
  卻也不得不利用政治上的權柄,去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政客不同的是,能夠掌握契機功成身退,棄權力如破鞋,毫不留戀。
  張心寶約束張盼灣隨伴北官相逢身邊,幫忙整頓內外政事,等待「漢光武帝」大軍渡過黃河前來接收豪州,嚴禁其單身涉足江湖,但是否聽話就不得而知了。
  張心寶招來「人面桃花」集團當地「花探」,密傳口渝,調動「索命蜘蛛」兆寧、「奪魂赤蠍」兆靜、「紫蛺蝶」兆怡及「紅蜻蜓」兆涵,直接赴院皖南黃山守候支援。
  帶上了「桃花浪子」本就遺留的精緻人皮面具,孑然一身輕騎直奔阜陽、壽縣、「赤眉皇朝」的帝都台肥,棄馬進入巢湖走水路比較便捷。
  搭船與百姓混雜又容易避人耳目,從蕪湖走長江流域逆水而上往西到了安慶上岸雇輛馬車,經過多日的住宿,利用時間勤加練習「燎心大法」第九層「心斂萬相」神功。
  期待於黃山之額,傾畢生所學與「恨天玉女」巫依婷及大魔尊王莽,做一次殊死戰。免得他們再盜「紫河胎盤」及惡用「九龍金尊杯」,不知道會造出何種魔孽危害人間。
  如果能一舉成功,由他們操縱的「赤眉皇朝」傀儡皇帝劉盆子,就不足為慮,容易對付了。
  但是,沿途以來,所修煉的第九層「心斂萬相」神功,卻遇到了瓶頸。
  每當跌坐行功,神識由第八層「心煥通明」流人心海中時,即刻幻變,顯像虛無黑音,有如太虛無涯,伸手不見五指,馬上強提『靈犀一光『欲覬覦其中玄秘。
  所謂:一盞孤明燈,能破萬年暗。
  豈料,借由如螢芒米粒之光,看見了四面八方皆是黑黝黝的逆流漩渦,就如太空無邊大之黑洞,貪婪地吸食,互相併吞,再度分裂,成、住、壞、空,無止無休。
  這點「靈犀一光」如果稍慢些拉了回來,驟間即被黑洞吸入,真不知魂魄會飛去了那裡?瞬生-股與生俱來的無名恐懼。
  一次又一次的欲想突破黑洞漩渦,卻更增一層再晉一層的恐懼壓力,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已到了身心疲憊,不堪負荷的程度了。
  每次收功完畢,渾身就如從萬年不化的冰谷中,拉拔了回來,瞬間牙齒打顫,汗流浹背,全身力氣如被無數吸血蛭盤身抽空,癱瘓於床上。
  「靈屎一光」太費神費力了。
  但是如果沒有「它」的明光保護,早就消逝於浩瀚黑洞,不知飄流何處?也就沒有了張心
  「心斂萬相」神功,莫非是個死亡陷阱?
  張心寶告思不解,「燎心大法」最後一篇記載:
  ……身殘破鎖,神識斂一,不生不死,天殘地缺,靈魔反噬,天地絲綿,萬物化醇。斂神聚氣,八卦顯相,預測先機。
  「身殘魂鎖」一詞,是個瓶頸,是個解不開的謎?不知道所指為何?
  第九層「心斂萬相」練不下去了,勉強為之,生命實在堪慮!一般人早就走火入魔,神形俱滅了。
  始料不及的結果:由佛教「禪定中陰身」修持悟得來的「靈犀一光」,竟然與「燎心大法」大違相背逕庭。
  一邊是次第晉陞有如緩步登梯,另一邊卻是寶卷在手,如登天梯扶搖直上,欲違登峰造極之境,似進黑城幽冥,難窺其奧妙大堂,真的是自古以來,神魔不兩立嗎?
  所謂道亦有魔!魔亦有道!道中有邪人,魔中有君子。
  百家齊鳴的朝代,應求教於何人?
  此刻,張心寶更加孺慕郭璞師父及達摩祖師東土禪宗初祖了,前回穿梭時空而來兩位老人家的諄諄教誨,仍然縈繞耳際。
  黃山古移黟山,是皖南的著名風景名山。
  黃山的峰巒溪瀑,如潑墨山水畫,尤其以奇松、怪石、雲海、溫泉為四絕。主峰光明頂海拔一八四一米,從東、西、南、北的不同方向去欣賞,各異其趣,天下一絕。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
  正是春暖花開,遊山玩水的季節,溯桃花溪而上,即是進入黃山唯一路徑,到了觀瀑附近,整個村莊皆是酒樓賓館,觀光郊遊地區熱鬧非凡,但是冬天封山,就絕無人跡。
  張心寶不住進賓館,找一家較偏僻的農家住宿,給足了銀兩,兩位農村老夫婦殺上雞宰乳豬,熱心招待,服務得無微不至,也樂得笑不攏嘴。
  看中住宿的最大特色,最靠山背有一處渾然天成如游泳池般的溫泉,就算大白天赤裸洗澡,也不會有閒雜人等闖進來,比起前村那種商業化的酒樓賓館、確實恬靜舒適。
  老農夫滿臉訝異問了一句話道:「公子爺怎麼一整天不出去遊山玩水,莫非等人?」
  「是的!等幾位女眷,應該明天會到!」張心寶微笑道。
  老農婦一愕,如雞皮皺紋重重疊疊,並且黑得發亮的老臉,笑得十分開心,猛拉著老伴耳垂道:「死鬼!快準備房間,再殺一頭豬,好好招待貴客,張公子肯定不會讓我們吃虧……」
  話尾餘音還沒說完。
  老嫗眼前驟現一片約兩重黃澄澄閃亮的金葉子,更是笑得裂開了乾癟大嘴,嘴裡沒有幾顆烏黑牙齒,可以數得一清二楚。
  張心寶也樂得清閒,肯定了這兩位老農夫婦是本地人,決非是敵方密探假扮。
  沿途已經畫留一朵桃花,花瓣上再畫上蜘蛛、赤蠍、蛺蝶、蜻蜓四支蟲類暗號,就等她們上門,還是唯我獨行,落得輕鬆自在。
  翌日中午,陽光普照,風和日麗,山明水秀。
  四名女殺手江湖老道,沿暗號找到了少主「桃花浪子」,時間的拿捏非常準確,由此觀微知著,難怪。「人面桃花」殺手集團,令人聞風喪膽!
  這趟工作指令並沒有指定暗殺對象,竟然是陪伴心儀的少主遊山玩水,個個興高采烈,特地打扮得有如窈窕淑女矜持神態。
  淡掃娥眉,一改艷裝濃妝,衣著樸素落落大方,只為一博少主青瞇,因為他已轉了性,並且和藹可親,笑容可掬更顯魅力迷人風采,哪能不叫人家怦然心動!
  「陪我遊遍黃山!享受大好風光,扮我眷屬不必拘泥主僕身份,注意遊客動態,過幾天各提心得,再說這次的任務。」
  話雖如此說、但是君權時代,主貴僕賤之分早已深植人心、四位佳麗還是不敢僭越自己的身份。
  然而這一句「扮我眷屬」,各自心中揣摩紛紛,暗自高興少主把我們當人看待,豈能不盡力服侍左右,欲要人家去死都甘之加飴。
  「索命蜘蛛」兆寧突覺不安,試探性的問道:「稟少主!邯鄲皇朝垮了。『太上皇』不知去向?您的皇帝兄長劉子輿被殺,是否想再圖重振皇朗?」
  張心寶淡然自若,歎口氣道:「唉!鐘鼎山林,人各有志!如能聞雲野鶴,敞胸露懷,拋棄塵世間一切包袱,一笑泯恩仇,是有多麼愜意啊!」
  唉!少主也真是個怪胎,這種紛亂動盪不安年頭,男人怎會不想稱霸中原,搶個皇帝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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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勝欷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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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源於北方的程氏。是很早便到達了長江以南的江浙一帶,現在的浙江省吳興縣,在秦、漢之期被稱為「烏程」郡,據說是由秦朝出過一位大名鼎鼎的程林的緣故。
  豪州城北麓程家莊,愁風慘霧,莊主程慶屍體入了殮,停放大廳擺設靈堂,莊氏親族二百四十八口,個個如喪考妣,慟聲哀嚎不絕於耳,可見生前為人所尊敬。
  書房中張盼灣裝扮男身,寬袍博帶,顯得器宇軒昂龍章風姿,天質自然。
  張心寶輕搖雪白羽扇,頭角嶄然,一身綾羅綢緞,更顯舊犖不羈,有曠世之度。
  程莊主的長男程通及獨女程鸞,痛心喪父,頭綁白巾,數日來已形容憔悴,精神有點恍惚。
  望著這兩位與自己年齡相近,見義勇為的男子,一身麗服應是世家子弟出來遊俠江湖,雖逢莊變,猶然瀟灑自若,還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程鸞滿臉戚容,黛眉微蹙,襝福作禮道:「兩位公子!完壁歸趙及送回家父屍體,小女子代表程家銘感心中,本欲倒屣相迎,無奈喪服在身,亂頭粗服實為不雅,所以因陋就簡,敬請原諒!」
  張盼灣拱手作揖輕聲道:「請你們節哀順變!這幾天豪州城來了些江湖人物,龍蛇混雜為數不少,皆是覬覦『九龍金尊杯藏寶圖』,而且『天地死帖』卻只爭奪『弱翠玉玲攏』,實在事有蹊蹺?這兩股力量匯聚針對程家莊而來,實不可小覷!」
  程通怒目切齒,忿恚不平道:「哼!世風日下,世態炎涼,光父生前的一些好友,卻個個如縮頭烏龜,噤若寒蟬,連赴靈堂燒柱香都不敢來?難得兩位兄台,素陳平生,卻是好義之輩,實在令人欽佩!」
  張心寶掄扇止住了他的話,抱拳敘禮道:「程兄弟!無須客氣,程莊主生前說過,是親往西行,順長江流域找尋北宮相逢來助,以解困境。而北宮相逢卻是我們的契兄,怎能不幫忙?」
  程駕姑娘消然落淚,悲泣道:「人海茫茫!找個人如海底撈針頗費時日,先父實是太衝動了,才一面之交,人家怎會理睬?一出門就惹來殺身之禍,實在冤枉!」
  「唉!是程莊主命途多舛,逢了死劫。姑娘有所不知,游伙兒一飯之德必償,睚皆之怨必報,處身忠義才是頂天立地好男兒!」
  張盼灣星眸輪轉,露出敬仰又似愛慕還帶點幽怨如淒如訴神采道:「師兄老是誇資北宮大俠!依我看來,您談吐溫文爾雅,有子健之才華,又是急公好義的那種真英雄。還兼備坦蕩磊落之胸襟氣度,悲天憫人及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才是真正的俠骨柔情好男兒!」
  張心寶受誇,滿臉飛紅,「十分尷尬道:「師弟!哪有自家人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也不怕別人看笑話!北宮相逢如果在幾天路程內,不是太遠的話,接到了飛鴿傳書,肯定趕來相助一臂之力!」
  「師兄!就憑你我倆人道力合作,就有如『天作之合』己然足夠應付那些雞嗚狗盜之輩了!又何必叫他來?」
  程通及程鸞倆兄妹喜呼一聲,臉色一掃連日來陰霾,這下子全莊有救了,還是對他們師兄弟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沒有一點信心。
  程彎明眸放亮異采,萬縷柔情飄向了張盼灣,一改愁慘玉面,呵咭一笑,嫣然道:「張公子好奇怪的譬喻?使人費解?」
  張心寶一愕,倒想知道程鸞對著張盼灣含情脈脈,所指為何?難道看不出來是個西貝貨?
  喔!對了,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臉上的麻子當成酒渦看?
  「程姑娘!我師弟何處不對?請不吝指教!」
  程鸞站娘面對張心寶,卻斜瞅了張盼灣一眼,雙頰霞飛,輕聲如蚊蚋道:「指教不敢!自古「天作之合」之措詞,是用於男女倆情相悅而結為連理,祝福之用的,怎可放在師兄弟之感情嘛?」
  這麼一說,張心寶愕了一愕,瞬間明白了,還怪自己沒有用心去聽。
  程通憨頭憨腦,一手扣著額頭「哎喲!」聲,自以為機靈聰明。
  猛然叫道:「你們師兄弟長得十分俊俏!莫非有「斷袖之癖」實在不可思議……」
  張盼灣滿臉通紅連至耳根,雙眸狠狠瞄了張心寶一眼,一跺腳掉頭就走,離開了書房,逕行而去。
  丟了一句妙語雙關話。
  「你真是個呆頭鵝!」
  程通聞言,知道得罪了貴客,瞬間臉紅如棗,傻愕當場不知所措。
  張心寶撫腮掏耳,好似馬耳東風不理不睬,就像不干自己的事。
  程鸞姑娘雙頰紅燒,叫了一聲「哥哥!」瞪了程通一眼,不失禮儀的向張心寶襝福一下,隨後甚急地追了出去。
  張心寶淡然自若,趨前輕拍了傻愕的程通肩膀道:「總算替我解了危!當浮一大白。」
  程通仰頭朝天,猛搔著後腦勺,無厘頭的不知道這三個人說什麼跟什麼來著?
  猛地-拍掌,笑吟吟道:「對了!是我妹妹喜歡上您的師弟,這次絕對沒有猜錯!是應當浮一大白了!」
  張盼灣一氣之下放足疾奔,哪是程鸞姑娘所能追上,不熟路徑,為到了莊北尾偏僻之處,聞得一股尿騷味。
  茅廁騷臭味引得張盼灣臉上一陣紅暈,午間喝了茶水太多,正想上廁,雖然髒臭點,但是於田園間聳立,還算寬敞,於光天化日之下也得遷就,不比夜間四周無人可以住密林隨意嘍!
  誰說大俠就不必噓噓如廁,女俠能不必吃喝拉撤?自古人有三急不便,哪個凡夫俗子能免?
  匆匆忙忙進了女茅廁內,一瞧!真傻了眼。
  見廁中還真簡陋得出奇,顧名思義,四周茅草編繞遮蓋,密不透氣,當然奇臭無比,腳底下檜木寬只有五寸,連連相接交錯鋪面,成一小方格,還得小心翼翼雙腳踏在五寸寬的檜木上蹲著,免得滑倒。
  蹲廁木條下面就是糞炕,灌進了水就成糞池,竟然深邃有半根竹竿長,旁邊有一根竹竿放著,竹竿頭鉚著一個小鐵桶般東西,是用來掏糞揮灑田園間蔬菜,施肥之用。
  涼風颼颼從深邃糞池刮了上來,其風透涼人家的光屁股,當然是臭得出奇!
  -陣噁心,張盼灣正考慮上與不上之間。
  正巧?破空傳來二道衣襟獵獵聲,輕功還算不錯,頗有造詣,於方圓十丈沒有隱藏處,當然要落於茅廁前方。
  一身男裝打扮的張盼灣進了女茅廁,當然不好意思再走出來,如被人撞見,得羞窘尷尬,況且又憋又急,也就只好遷就嘍!
  兩個人飄落地面,其中一人忿恨不平道,「哎喲!這間茅廁臭死人了?真是操他媽的倒了八輩子楣!這種小村莊竟然叫我們哥倆親自探察守候,難道「天地節氣」殺手集團的人都死絕了!」
  「他媽的說得對:「立夏」頭領老弟,聽上頭說,有一男一女俊俏年輕人殺了兩位魔君及『谷雨』頭領,到底是否屬實?」
  「嗯!『小滿』頭領老哥,這當然是真的,要不然動用我們做個馬前小卒,豈不太委屈了?上頭還特別叮嚀別靠近程家莊方圓十丈,免得被他們得知,以免打草驚蛇!」
  「呸!老子就不信那兩個狗男女有何通天本領,還得勞動咱們大駕,不如我帶領手下乘月夜風高,摸黑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順便搶的搶,燒的燒,奸的奸,那才顯得威風,又能立功!」
  「立夏」頭領雙眼一抹不安道:「別傻了!老哥你不見上頭人人自危,好像老鼠見了悍貓一般,就是不肯透露這對狗男女的身份,實在事有蹊蹺?不得不小心防範!」
  「小滿」頭領一雙眼一閃,若有所覺地道:「噓!女茅廁好像有人?」
  「立夏」頭領也顧不得薰臭,緊張貼著茅壁傾聽一會兒,賦忒嘻嘻,瞬間轉而淫笑嘿嘿道:「老哥太緊張了!是個小姑娘在小便,聽聲音還是個處女呢?」
  「小滿」愕了一下,跟著淫笑道:「操他媽的!別嚇人了。聽小便聲音,就知道是個處兒,未免太玄了吧?怎麼不說是一個老太婆?」
  「立夏」頭領自信滿滿,拍拍胸脯道:「反正閒也是閒著!咱們來賭一賭,你說怎麼樣?」
  「嗯!怎麼賭?」
  「茅廁內如果是個處子之身的小姑娘就算我贏!是個結過婚的中年婦人或者老太婆就算我輸!賭一百兩黃金,博個好綵頭,也順便教你這一招!」
  「小滿」舔著嘴唇,好奇心大熾,興致勃勃道:「操他媽的!老子就不相信?賭就賭,誰怕誰了!但如何『聽聲辯位』說來聽聽,就值回一百兩黃金,茅廁中這位小姑娘就讓你來玩玩,落個他媽的紅彩,以辨真偽!」
  「立夏」頭領神秘兮兮吃吃笑道:「老哥你聽過一句俗話嗎?」
  「喔!說什麼來著?」
  「老太婆撒尿-滴答滴答。不爽快!」
  「嗯!是聽說道,又怎麼解釋?」
  「老太婆年老氣衰!陰門鬆弛,小便當然滴答得不爽快嘍!」
  「嘻嘻!這倒也是。」
  「所以說嘛!茅廁內肯定不是老太婆嘍!」
  「算你有理!接下來怎麼說?」
  「老哥!女人有了男人以後,經常的行房,小便當然不一樣,越年青的,陰門還是有力道,小便出來的噓噓聲音,又急又快!但是卻灑開擴散,浠灑嘩啦地一大片!」
  「小滿」頭領笑樂得裂了嘴,拍其肩膀道:「你他媽的真有一套!連這個小便都有學問?老子真服了你!那個茅廁中的『處女之聲』有何不一樣?快說來一飽耳福!」
  「老哥,處女小便,就是不一樣!雖然是浠嚦嘩啦,但陰門未經人道,卻強勁而省力,集中一處不會擴散,很好辯聽,決不會假!」
  說著什麼跟什麼來著?茅廁中的張盼灣此刻,窘得面紅耳赤,恨不得地面有個洞可以鑽進去遮醜!越深越好。
  憋急了,小個便灑出來,都會有人能品頭論足一番。
  是什麼學問?聞所未聞,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
  說得還真準!
  剛才對那個呆頭呆鵝師兄的氣還沒有消,
  現在敵方竟膽敢潛入,不啻老虎嘴上捋鬚,還滿口穢詞,簡直找死!
  「砰!」地一響,茅房門甫開。
  兩個殺手頭領見了女扮男裝的張盼灣,踢開茅廁門跑了出來,雙雙皆是一愕!莫名其妙!
  喪門星來臨了!兩人依然憨頭憨腦猶不自知。
  「怎麼會是一個男的上了女茅房?」
  「小滿」頭領吃驚說道。
  「怎麼一回事?『立夏』老弟你在騙我?」
  「這…這怎麼可能?老子身經百戰千人斬,皆要娘們先小便給我看,怎會猜錯?莫非……莫非是個雌兒扮個男裝?」
  劍芒燦爛一閃。
  「立夏」頭領額頭上印了一道血痕彎月,「砰硼!」如摧山金山倒玉柱般直霍躺地,雙眼睜突,死前猶不能相信自己猜錯!
  「小滿」殺手頭領,哪顧得小便這一回事,掉頭就跑,掠身而出!
  銀芒又是一閃!
  「小滿」殺手腦袋分了家,屍身兀自狂奔數十丈,才氣餒倒地。
  碧海青天,日麗風和。
  豪州城北麓層巒疊峰,綠草如茵,風景怡人。
  程家莊座落一條四匹馬可以駢留而行的唯一官道兩則,酒香飄逸使得過路客聞香下馬,不喝一蠱「古井貢酒」解解饞,肚中的酒蟲可會造反。
  辰時未到,就有成群結隊的遊俠兒敲著滿街道的酒樓,欲要飲酒,既然有財神爺一早出門,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數十家節比鱗次的酒樓,就屬「程林樓」佔地最大,最為出名。
  已時出頭,居然家家戶戶大小的酒樓皆高朋滿座,甚至桌椅擺到了門前,依然不敷四面八方絡繹不絕的人潮,簡直到了一席難求的地步。
  更有甚者竟然不理會一身麗服,任意三三五五的人群席地而坐,並不在乎手中無酒,隨意吃了點乾糧,可見是從遠方連夜風塵僕僕趕路而來。
  游伙兒個個滿臉盈溢著期待的神情,好似朝聖艙的繼續蜂擁而至,頓使程家莊熱鬧起來。
  整條街道的老闆及夥計們的一家大小,忙得不可開交,這種兵荒馬亂不景氣的時代,能有如此盛況,好像是恢復了當年太平盛事,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笑得合不攏嘴,著實的賺了一票。
  只知道「程林樓」來了一個賓客,帶來的福氣。
  來了一位髮髻上綁著一輪紅絲帶十分醒目的貴客。
  相貌堂堂,臥蠶卷眉,龍眼神藏,虎鼻如膽,方口齊唇,總括的豹額獅頰,威風凜凜,大家皆尊稱一聲-北宮大俠。
  北宮相逢坐於「程林樓」大廳內,已喝了一壇「古井貢酒」,仍然面不改色,一杯接著一杯喝乾前來敬酒自報姓名的遊俠兒。
  豪氣干雲,談笑風生,手臂以上結紅綸絲帶的遊俠兒,皆能道出姓名一見如故,把酒言歡,推誠相與,傾心吐膽,真是勝友如雲,相誠滿天下,實在為人所傾倒。
  陪伴而來的「朝天嬌」建熒姑娘,一身火紅女遊俠打扮,人如其名,竟也不讓鬚眉,大碗大碗的喝酒,大塊大塊的吃肉,活地落落大方,猶不遜色。
  一聲聲的「北宮大嫂」尊稱,樂得眉開眼笑,慣依著心上人的哪股舔皮糖勁兒,實在令張盼灣十分歆羨。
  張心寶夥同程通及程鸞陪坐,看著不會喝酒的張盼灣一杯接了一杯飲著悶酒,著實心裡發慌,實在是個累贅,暗自盤算,如何叫她回去,以免再度身防危機。
  雙手一拱叔禮道:「北宮大哥?符正及司馬成兩位老前輩率領的「銅馬綠林軍團』現在安好?內奸剷除了嗎?」
  北京相逢豪爽一笑道:「張老弟!你的書信楚聯倆兄弟轉交收到了,不日之內即殺了邯鄲潛伏的內奸,也昭告了中原武林,那張『九龍金尊杯藏寶圖」是假的。『神鑒奇俠』尚在世間,怎會留傳?肯定是『赤眉皇朝』造的謠言,欲要引起江湖殺戮,好消滅各地英雄的實力!」
  程通抱英雄拳恭聲道:「謝謝北宮大俠前來義助!程家莊大小沒齒難忘,『天地死帖』於正午就到期了,諒他們也不敢輕拔虎鬚,自找死路!」
  「程老弟?程莊主曾經熱誠留宿在下一晚,就是差個下人來找我,也應撥忙趕來,豈料親自出馬面遭鼠輩暗算身亡,實在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之感覺,叫人十分扼腕歎然,請節哀順變!」
  程鸞姑娘柔情蜜意,瞅了女扮男裝的張盼灣一眼,從懷內取出了裝那支玉塊的檀香木盒,推置桌面,感激道:「是張盼灣公子替光父報了大仇?真不知何以為報?因鑒於懷壁其罪的道理,將此『翡翠玉玲瓏』獻出來,做為救濟難災民之用,還得請北宮大俠借箸代籌一切,也算是先父的遺志!」
  北宮相逢拍胸保證道:「既然程鸞姑娘有此悲天憫人之胸懷!在下豈能不盡全力,定當毋忝厥職,百堵皆作,才不負所托!」
  張心寶豎起大拇指誇獎道:「好個仗義疏財不讓鬚眉之輩!在下由衷的敬佩!」
  轉向北宮相逢又道:「北宮大哥!外面喝酒作樂的遊俠兒,是您帶來的嘛?莫約有一千人多吧?」
  「張老弟非也!肯定是楚聯,楚橫倆兄弟放出的風聲,這些遊俠兒可能皆是聞風自動而來!」
  「喔!北宮大哥現在做何打算?」
  「哼!過了晌午,『天地節氣』殺手集團若不出現,可就拆了招牌。利用這段時間,我們出去走走,感謝他們的風霜露宿,不辭車怠煩趕來義助!」
  「朝天嬌」建熒手腳利落的懷中抱壇貢酒道:「北宮大哥!這是該有的禮貌,我們一起出去吧!」
  北宮相逢偕張心寶雙雙攜手跨出了酒樓門檻,即刻引起了一陣騷動,爾後歡呼連連,這般盛況空前的遊俠兒聚會,不由得使滿場人人熱血:沸騰,有一般男子漢大丈夫生為游伙兒的驕傲,本就應當如是,今生才沒有白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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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心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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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風清、一天星斗。
  方圓六丈空地,雙方對峙,各自面授機宜。
  張心寶偕張盼灣跌坐地面,見其雙眸含情脈脈,款款情深,頓了一會,不知如何啟齒。
  靈機一動道:「師妹!私自闖入敵界,師尊很不高興。但特別交待一些武學心得,耳提面命,叫我告訴你,可要斂心請聽啊!」
  張盼灣忙收斂忸怩神態,肅穆莊嚴道:「師兄!請指示父親的交待!」
  「師妹!師尊教誨說道:武學總括分有三種次弟層面廣論。第一層,就如你己打通了『任』、『督』兩脈,已躋身一流高手之榜。
  第二層:依你的資質再苦練三年,達至心靜如水,以內勁牽引大自然之無形氣波,可以輕而易舉、探測方圓一切生物動態及時方的武學造詣,更逞論其他.所以能制敵機先。」
  「師兄!這第二層心靜如水,如何去練就?」
  「師妹!得靠自己去歷練了。一般人爭論的焦點,就如先有佛,爾後有法?或者先有法,爾後人佛呢?其實應該是先有法,這個法卻是法以自然,處處皆是吾師,才能成就了佛,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呃?『佛』又是何人?」
  「這……『佛』就是位曠世高人,超越了『先天秘境』進入極至之不生不死境界。」
  張心寶只得撤了個謊,要不然光是這位『佛』得解釋個沒完沒了。
  「師兄!那第三層又是什麼?」
  「師妹!次第廣論來說,是『光天秘境』可覬進了渺渺天機。」
  「師兄!就是剛才您與那魔女對話中的『先天秘境」嘍?原來不是眉來眼去的……不!不是說假的!」
  「師妹!別再胡思亂想了。這『先天秘境』還有幾個次第,可以因循漸進,覬覦生死大關。是古今練武者需歷經千辛萬苦,夢寢以求,欲達至之境界!」
  「師兄!這『先天秘境』又要怎麼去追尋?需多久時間方有成就?」
  「多久時間確實無法答覆!但以『如心作劍』及『是心化劍』即可進入秘境。再舉個譬喻:見山即是山,見水即是水而入秘境。再次第,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人秘境。再次第,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而入秘境。赤誠之心為主,條條道路通長安,自己去領悟,「御劍飛行』之術,也是有次第層面!」
  張盼灣聽得一知半解,但確用心去領會,嫣然一笑道:「師兄!您練到了所謂『先天秘境』的第幾個次第?」
  「這浩瀚秘境到底有幾個次第!我就不知道,但是第一個層次確是『天心聖界』!」
  「師兄!何謂『天心聖界』?」
  「這種聖界只能意會!卻無法用言語去說,只能密密相傳,我只知道分為正邪兩道,強調聖、魔區分而已,等一會,就讓你體驗一下!」
  「什麼?師兄真有這種本領?太好了!」
  驀地,雙雙耳際縈繞』恨天玉女」巫依婷的密意傳音道:「你們兩人卿卿我我的聊完了沒有?張盼灣臨死前的離別傾訴,啁啁妮妮?我還可以等一等嘍?」
  張盼灣雙頰飛紅,霍立起身,雙眸含煞狠狠地瞪著六丈遠的「恨天玉女」巫依婷,氣得抿咬櫻唇、懸膽鼻「哼哼!」出氣,十分懣憤不平?
  「師妹!千萬別中了奸人攻心之計,回神斂氣,意存丹田,我們要出招了!可別輕敵。」
  旋音甫落。
  「嗷!」的一聲慘叫。
  魔君曠霸豪的雙目被「恨天玉女」巫依婷伸出了蔥白兩指刺瞎了。
  臨陣自殘,真叫人始料不到?欲使人有一股毛骨悚然,背脊涼颼之感,不知有何陰毒名堂。
  張盼灣蓮步輕移戰鬥空地,張心寶依然結跌盤坐原地,對手魔君曠霸豪雙眼失明,血流淚淚,滿臉猙獰,仍然一挺丈八長蛇槍,威風凜凜自信滿滿的掠進場地叫陣了。
  「恨天玉女」巫依婷佇立原地,雙手負背狀似悠閒。
  對張心寶頻頻猛拋媚眼後,背負的雙手開始了騷姿弄首,忸怩撩撥開了前襟,竟沒有穿肚兜?
  露出半輪雪白酥胸,十分堅挺豐滿,是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
  故意舉袖扇涼,左挪右旋的晃動,竟然翩翩起舞,霎間,拉落翠玉寶石腰帶,掀翻撩起了那身的火紅綈絡練縑帛紗衫。
  渾身肌膚雪白得晶瑩剔透,傾國頓城舉世無雙之欲噴火的魔鬼玲瓏身段……
  驟間拉回了那件火紅綈絡帛紗衫,遮住了!
  「恨天玉女」巫依脖雙眸春意盎然,嘲賊起櫻唇,囈語淫蕩呻吟不休,連番抽挪飄動雙手提握的紅帛紗衫,半遮半掩蓋著一身惹火魔鬼身軀,極盡挑逗之能事!
  張盼灣雙頰通紅至耳根,一時間卻不知所措,慌亂了手腳,這是什麼風流陣仗?
  俄頃之間,見其手舞足蹈,翩然舞起十分眩目,雪白肌膚相映火紅帛紗衫,綺思暖霞飛,清文煥飆轉,
  如蛇身軟綿蠕動,女人之妙處若隱若現,促使著身為女人的張盼灣目不暇接,為之讚歎,為之傾倒!
  更遑論世間之凡夫俗子,被她火辣辣的綺妮脫衣艷舞一撥弄,豈不血脈僨張,色授魂飛,奮不顧身的撲向前去。
  好個蛇歇美人!
  一石二鳥之計!探得「桃花浪子」脂粉堆長大,好淫習性,見獵色心慾望陡起,不待言喻,真是一針見血!
  「天魔艷舞」淫蕩交歡百姿,促使仍然處女之身的張盼灣撩起情海生波,懵懂不解,又似懂非懂之好奇心大熾,欲覬覦與生俱來的延綿生命之秘,深深為其吸引,卻入深邃慾海,身不由己!
  失算遺策!「恨天玉女」巫依婷豈會料到張心寶是張盼灣的親生父親。
  說時慢、這時機不可失於彈指剎那間:
  爆喝一聲,魔君曠霸豪手中丈八長蛇槍,偏偏在這緊張關頭,朝張盼灣當胸刺至,欲置她於死地!
  候地,張心寶的「靈犀一光」如電光石火迸出,貫入張盼灣腦海,一片極光熠熠粉碎了滿腦無邊慾海之男女綺思。
  張盼灣腦海驟顯生父「神鑒奇俠」金身,正氣凜然,歷歷在目,剎那間回神清醒,卻見一道蛇身銀芒貫胸而至!
  騰椰抽身,寸發之間閃過了一槍斃命危機.真叫人暗捏了一把冷汗!
  一招偷襲不成的魔君曠霸豪,雙眼血流涔涔濕湍了前襟,似不覺痛楚般,仍然抬頭望天傾聽一切風吹草動,面色木然如死人樣,挺著丈八長蛇槍,十分弔詭,要人頭皮發麻。
  張盼灣雙眸炯炯有神,肅穆壯嚴,腦海內父親「神鑒奇俠」露出了真面目,手持四尺二寸長的金光燦爛寶劍,竟然教其使用新招「偃月殺法」。
  張心寶一時救危情急,「燎心大法」第八層「心煥通明」,順著「靈犀一光」迸出,卻露了元神金身而洩了底。
  此時此刻,「恨天玉女」巫依婷感應了這股腦念力波,神色凝重,停止了「天魔艷舞」,旋轉一圈,不知用何種手法穿回了火紅綈絡練縑帛紗衫。
  雙眸魔光大熾,霍落盤坐,驟張兩支纖纖帶翠環玉手,蔥白修長五指如爪,凌空攫抓,操控魔君曠霸豪使出了「魁眩大法」第八層「心魔滅天」魔功。
  「心魔大天」竄進了腦海,就如她本身教其使用武器,指導武功,但不能親自傳輸陰柔魔勁,是事先與張心寶的約定。
  就是「先天聖界」擠「先天魔界」!後天劍術「偃月殺法」斗後天槍法「天破荒原」!
  「先天秘境」浩瀚無涯,超脫了人類自我設限的時間及自縛自以為是的觀念,也是破除了恐懼死亡的無知。
  「它」在一個念頭陡然生起,偕前-個念頭倏滅之間,擴展至無窮的遠邃,拉開至無邊的遼闊,是踏出人類生命的一小步,卻是超越生死之玄關。
  借由武道.練至極臻化境,凡夫俗子的血肉細胞會起質變。脫離了地心引力,與空氣中的元素融和,由念力波化一道極光,投入茫茫不可預知的「先天秘境。」
  就如陸地神仙之流,可以驟間顯像,皆有喜、怒、哀、樂,有形有體的肉身,與您面對面的攀皆閒聊,猶然不覺,如休春風,為「它」的浩然磁場所攝受,自然的心說誠服。
  道教稱為「大羅金仙」,佛教稱為「阿羅漢果」,位階相同,因緣施教,普渡有情眾生。
  張心寶由劍道入門,「恨天玉女」巫依婷由魔功入門,雙雙肉身跌坐地面,腦念力波已含蓋了決鬥場地。
  念波中的張心寶手持寶劍遙指劉方道;姑娘!:在下有二個問題想請教!」
  念波中的「恨天玉女」巫依婷雙手持丈八使蛇槍橫於胸前.眉目傳情嫣然道:「好個金身熠熠的「神鑒奇俠」!原來假此肉身,當然對親生女兒張盼灣倍極關心嘛!如果肯與人家做個交頸鴛鴦,共赴巫山尤雲滯雨,別說二個問題,就是姊姊『皇魁陰後』的仇可以不報,甚至要我殺大大魔尊「赤眉皇魁』王莽,也在所不惜!」
  張心寶一愕,料不到魔女這麼直接示愛,還真不能以常理判斷,這種敢愛敢恨及不擇手段的方法,要人心裡發毛,是需對魔界女性,重新評估了。
  「在下不甚瞭解你的個性!勉強湊合的愛情,只會發生悲劇。請先行答理『紫河胎盤』及「九龍金尊杯藏寶圖」是否由你陰謀主使?」
  「嗯!這些芝麻蒜皮小事,豈要人家來操心?就由王莽一人去做,就綽綽有餘了!」
  張心寶神色凜然,怒髮衝冠,嫁忿地道:「這種人神共憤!令人髮指之事,你們竟然做得出來?還如此輕描淡寫?視人命如無物般?真叫人痛恨!」
  「張公子!何必動氣呢?物競天擇,自古皆然。不是有孟子的性善及苟子的性惡學說嘛?低等的賤民不啻都是帝王豪門的俎上肉!」
  「啐!胡說八道,這與性善及性惡又牽扯上什麼關係?」
  「唉?我們是崇性惡學說,劣等的賤民人種就要消滅,次等的就須服侍高一等級的,需要教育鞭策他們,重新粹煉才能有出息!」
  「歷代的皇帝、不也是把天下百姓踐踏在腳底下任其宰割』所謂龍顏一怒,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朝權柄在手,為所欲為,誰敢觸其逆鱗?滿朝文武不皆是歌誦其偉大,名留千古!」
  「就是王莽倒楣!碰上了你『神鑒奇俠』,不也坐上了十幾年的龍椅?當年也是風風光光的為天下人所歌誦擁戴,媲美周公!」
  張心寶為之氣塞,這種正邪不分的論調豈能接受!
  自古正邪不兩立?豈容你來狡辯?」
  「什麼狡辯?如果由我們來統領世間一切,教化百姓人人以惡性為出發點,我們說這是正法,就是正法。你們性善的是邪說,不就是邪法,所謂的正邪皆是自縛自創的語言文字而已,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呸?這種顛倒是非之言論.就是你們邪魔歪道才能說得出口!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誤導善良無知百姓.加入了你們魔界眷屬!」
  「哼!人類不自私自利,那會自取其辱?那有我們生存的餘地?這種先有雞後有蛋的矛盾說辭辯論,無止無休,也實在令人討厭,簡直是沒完沒了!」
  「再談下去也不能讓你自省錯誤?簡直對牛彈琴無動於衷,我們只好手底下見真章,各教導比武吧!」
  「嚶!說不過人家就要動手欺負人嘍?如果不是我喜歡你,哪任得這般無理對我?以修行的次第來說,你才初登『天心聖界』而已,肉體還不能飛昇。人家可是你的老前輩呢!可以逍遙自在的氣化肉體,來去自如!」
  「話雖如此?但是在精神念力的修持用功上,得要拚鬥才知高低?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我可要教導張盼灣出招了。」
  「再給你一個警告!王莽練制的『紫河胎盤』是專門針對你的,如果肯乖乖歸順於我,還來得及,要不然你可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連我也愛莫能助!」
  張心寶內心一悸,滲無人性的活殺剖腹生取胎盤,竟是專為自己而做?這個殺干刀的大魔尊王莽,若不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實在難報那些即將降世的嬰靈血海深仇!
  血膽僨張,眥睚欲裂懣忿道:「說!王莽現今在哪裡?」
  「恨天玉女」巫依婷嫣然呵咭一笑道:「笨嘍!人家又怎會告訴你?」
  「哼?早晚我會查個水落石出,別妄想咱們還有進一步的瓜葛!動手吧!」
  「嘻嘻!人家想要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可就毀了它,誰也不能沾上邊。」
  圓月灑照、銀芒生輝。
  張盼灣依腦海中「神鑒奇俠」金身教的劍,依葫劃樣。
  只見張盼灣雙手緊握四尺二寸長的寶劍,其明晃晃劍身於左下側七點鐘方向,注順時鐘劃圓弧緩緩上升,利用天交明月灑落劍刃,迸出了閃爍熠熠銀芒。
  魔君曠霸豪氣勁佈滿全身,頭髮聳然有如刺猾,黑茸茸的體毛也隨氣勁豎立了起來,衣衫無風自動獵獵鼓漲作響。
  這枝丈八長蛇槍.蛇刃尖,竄出了「嗤嗤!」勁氣,就如蟒蛇之血盆大口驟張吐信,兇猛無比,擇人而噬。
  這種瑟殺寒森氣氛,會把生死決鬥音的靈刀,提升至生命體的最極至巔峰。
  西域寶石彎刀,催勁迸出了嬌艷燦爛光彩,充斥六丈方圓決鬥空地。頓使月亮光華失色。
  丈八長蛇槍「嗤嗤!」氣勁,有如長翼的猙獰大蟒,旋飛六丈決鬥場地,翱翔璀璨光華之中,毫不遜色。
  西域彎刀絢麗的緩慢劃弧之間,如秒針滴答,一格一秒.就如秒秒距離擴散至無弗遠界.似虛無之空洞無邊無涯。
  旋轉出了一股如休春風的極光,空無而至大至深,無體之體,似要細抱天地間之一切眾生,如嬰兒般回歸本來母胎之內,十分溫馨的軒敞欣懷而釋然。
  「天心聖界」玄秘之門,已然開啟了。
  卻是魔功神形俱滅的最後終結處。
  即是欲要人命的致命吸引力!
  魔君曠霸豪雖是雙目失明,但「恨天玉女」
  巫依婷的第八層「心魔滅天」在其腦海內興風作浪。
  他感應了這股先天極光秘境,疾速奮不顧身的撲前,有如失蹤多日的幼童為母尋獲,喜極而泣,其雙眼已然血淚涔涔簌流不止,滿臉愧疚的回奔慈母懷抱,
  感染了這股如棄兒,還有母親疼愛之驕傲喜悅,滿臉光輝。
  「嗤!」的一響。
  魔君曠霸豪的額頭上,瞬間印了一道血痕有如新月,十分醒目,含著笑傲的嘴臉,溘然而逝,死得十分安詳。
  早在寶劍刺上額頭的那一瞬間,「恨天玉女」巫依婷幻出的「魁眩大法」第八層魔功「心魔滅天」,撞上了那道先天極光,已然魔功大法俱滅了。
  相峙對陣六丈處的「恨天玉女「巫依婷,其艷麗妖嬈體態,迎風逐漸消失,這殘影即是視覺暫留所造成的。
  鶯啼語嫣,仍然千里傳音迴盪空間,人己逃之夭夭!
  「好個曠世奇男子!咱們黃山之巔再見!」
  張心寶合目靜坐,已經汗流浹背,額頭有絲巾擦拭汗珠,傳來一陣羅帕蘭香。
  睜開兩眼,卻見張盼灣雙眸萬縷柔情脈脈神態,少女的矜持含羞,引衽攘袖的拿羅帕替自己擦汗,心中顯得一陣不自然。
  霍立起身,忙舉袖擦汗,作揖道:「師妹!快回邯鄲城,你的家人正擔心著,別再獨自闖蕩江湖,女兒家在外地拋頭露面,總是不方便!」
  張盼灣抿嘴吃笑,風情萬種,顯露尊敬及崇拜之眼神,嫣然道:「有師兄作陪!豈不是一路平安?人家不要少年留白,到老空留遺恨嘛!」
  張心寶倍極關懷,又是一陣嘮叨,張盼灣卻如馬耳東風不理不睬,依然故我的拉其衣袖,硬要陪她闖蕩江湖。
  前方密林內,突然傳來一匹馬蹄踢踏聲,放眼一瞧,就是那匹剛才馳騁離去的高大驄馬,但奇怪的是.其馬背上竟馱載一個人。
  驄馬輕步跑到張心寶面前,真鬢廝磨十分親匿、「嘶嘶!」叫了幾聲,咧嘴齜牙,鼻翼嗡圖的噴氣,好像投訴些什麼?
  張心寶頻頻點頭,輕撫馬腮,依葫學樣,「嘶嘶!」回了幾聲,似在回它的話,實在令人費解?又是什麼名堂。
  張心寶放下了馬背之人,驄馬放蹄狂奔而去。
  張盼灣看得好奇心大熾,玩心未泯忙問道:「師兄!師兄!難道您跟這匹畜牲講話,懂得馬語溝通?」
  張心寶蹲於地上。檢查這位衣衫襤褸,血跡斑斑渾身傷痕纍纍的中年男子,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她。
  「嗯?會那麼一點點!」
  「哎喲!好玩玩耶!師兄教教人家?」
  「先救這個人再說!以後有機會再教!」
  張盼灣樂得找了個藉口,女孩家欲絆住心愛的男人,總是如此嘍!才有機會強橡皮糖甜蜜蜜,濕答答黏上去。
  張心寶運勁催動「彌旋大法」替這位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療傷,豈料,他「嘔噗!」的一口血箭噴得前襟一灘血污,吁吁地舒了一口氣,回魂甦醒。
  這位個年男子面如白紙,迥光返照,氣若游絲,聲如蚊蚋道:「小兄弟!老夫懷中有份「九龍金尊杯藏寶圖」及「翡翠玉玲瓏」,請交給北宮相逢紅巾大遊俠做為酬庸,請他救救家族滅門之禍……」
  氣勁頻催忙問道:「老前輩把話說清楚!」
  中年男子精神一報道:「小兄弟?老夫程慶,是豪州城北麓程家莊莊主,近日得到獻寶圖卻惹來殺身之禍。今早喬裝出門,卻在晚間被覬覦地圖的賊人圍殺,拼著最後一口氣躍上驄馬,逃出雖則……」
  「可恨的暗殺集團發出了「天地死帖」,欲要老夫七日內交出傳家至寶「弱翠玉玲瓏」,逼得老夫前往求助北宮大俠,豈料……豈料……」
  話音拖曳,還沒說清楚人已畢命。
  張心寶雙眼一抹悲傷,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翻其前襟取出了鮮血浸濕的藏寶圖及一個巴掌大小,扁平精雕細琢之檀香木盒。
  掀開木盆,驟現綠色翡翠光芒耀眼,是一個有拳頭大的玉塊,晶瑩剔透中潛有一條自然天成的盤繞青龍,栩栩如生,令人愛不釋手。可謂鈱玉旁唐,玢琢文鱗來形容。
  翡翠玉塊與月光爭輝,瞬間塊中那條青龍轉為乳白色,張牙舞爪欲破塊而出狀,令張盼灣看得嘖嘖稱奇。
  蓋上檀香木盒,隨著那張藏寶圖遞給了張盼灣收藏。
  驀地,幾聲馬匹嘶叫,人聲咒罵從密林南面傳了進來。
  竟然是剛才離去的細馬引這幾隊駿馬桶偕地蹄踏而來。
  馬背上的人是遊俠兒裝扮,粗聲罵道:「操他媽的!真是邪門得緊?馬兒竟然不聽使喚,跟著前頭這匹魄馬走,不知欲往何處?」
  另一個游快兒不以為意道:「李老大!達匹馬很有靈性,就是程莊主騎跑的這一匹,說不定帶我們四個人找到他的落腳處,豈不比使大家像無頭蒼蠅的亂竄來得省事」
  另一個夥伴大叫起來道:「李老大快看!程慶已經死躺在那裡。那兩個狗男女可能捷足先登的搶了藏寶圖了吧?」
  李老太冷哼一聲道:「真是他媽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唉!誰敢動我們『豪州四鬼』看中的獵物?衝過去,問清來歷!」
  張心寶與張盼灣耳聽八方,十丈內任何風吹草動豈有不知的道理,此刻面面相覷,彼此會心一笑,殺人越貨的賊伙來得好快!
  「啐!這匹驄馬並非上乘,要它帶一匹馬來供你坐騎,竟然連馬背上的主人都帶來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盼灣嫣然一笑道:「師兄啊?說不定冥冥中自有定數,可能是程慶的陰靈不散,欲要我們替他報仇雪恨嘛」
  前頭那匹驄馬,一馬當先奔至張心空面前,馬眼服突睜神采飛揚。似邀功似地嘶嘶!叫了幾聲,伸出了馬舌黏拭其臉頰,十分親匿。
  「豪州四鬼」須臾間趕到,分四個角落圍堵著兩人,相當默契,十分老江湖。
  四個面貌猙獰的大男人,見著了天仙玉質的張盼灣,個個如中了急驚風般,呆若楞頭鵝,竟然垂涎三尺,忘了奪寶!
  「咕嚕!」一聲,李老大似吞了鹵蛋服。
  「兄弟們!這個藏寶圖讓你們,老哥我只要這位俏姑娘」
  陳老二嚥了口水,不平道:「李老大!兄弟們自出道江湖,曾經發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可不能獨佔鱉頭!」
  林老三結結巴巴道:「操他媽的!讓老子睡上哪個一晚,要我死都心甘情願。寶藏是死物,哪有這位嬌滴滴細皮嫩肉的活寶貝來得爽快?」
  劉老四色瞇雙眼,伸舌舔了舔鼻尖淫聲道:「小姑娘!別理會他們,你瞧瞧老子這個舌頭,就要你爽得飛上雲霄,更別說我的寶貝『玉蜀黍,家粉,保證樂得你浪叫翻天,哥哥長,哥哥爽的.江湖人叫老子是『色鬼翻天』,跟著我絕對沒錯!」
  你一句我-句的越說越是下流,眼中根本無視他們的存在,好似囊中之物,予取予求。
  這也難怪,兩個午輕小輩能有多大作為?
  張盼灣氣得雙頰排紅,嘟噘檀嘴,雙眸抹煞,一聲不作,抽出了那把西域寶石彎刀。
  張心寶蹙緊雙眉,不吭一聲,牽著這匹驄馬靜悄悄離開,讓其一旁吃草。
  這般情景,更使「豪州四鬼」愈顯囂張跋扈,連聲狎謔穢語,狂笑連連,樂不可支。
  好戲開鑼了!
  張盼灣恢復平靜神態,淡然自若道:「你們有沒有發過誓?不能同日生,願意同日死?」
  劉老四淫笑道:「有?肯定有?還可以一同、玩一個大姑娘,但是每次都是老子洗鍋底……」
  銀芒一閃,雖如曇花一現,但卻是繽紛燦
  劉老四語音沒得說完,已然瞧見了一道寒芒、如冰棍般戳進了口中,涼透了後腦勺,寒氣再貫入了背脊凍得渾身一個抖擦,吱吱晤晤的這輩子甭再講話了,成了劍下之鬼。
  其餘三鬼再度愕傻,才彈指間的半招,竟然劉老四就了帳歸天?看見了那支亮而的西域鑲滿五彩寶石的彎刀,猛然想起了一位轟動武林,嫉惡如仇的女俠。
  「我的媽呀!是……是『笑傲新月劍』!」
  林老三驚駭叫了出來,嚇得顫抖一下不小心落下了馬!
  「扯活!分頭跑……」
  陳老二失魂落魄叫了一聲,策馬返身欲走。
  李老大雙眼一抹死亡恐懼,回馬就走,管他媽的磕頭兄弟保命要緊!
  張盼灣冷然一聲,一彈柳腰掠身而出,一腳點踩在落下馬的林老三額頭。
  「唉!」的一響,竟把其斗壇粗的大好頭顱,踏如落地西瓜般稀巴爛!
  浪劍-飄!
  「八風快劍」第七式「譏」字體.劃開「言」字在先,「譏」字於右,劍是分剛柔兩道劍氣,左右挪騰而去,似仙女舞袖翩翩然飄逸,不食人間煙火般治然氣息。
  「颼!颼!」她兩股勁風拂來般輕響。
  兩個放馬奔馳的爛仔遊俠兒,兩顆人頭滾滾落地,血箭沿路飄飛,直至密林內看不了馬匹。
  「砰?砰!」密林內傳來兩聲人體落地聲。
  張盼灣收了寶劍入鞘,躍上了馬匹縱聲道:「師兄!反正閒著,到豪州城北麓程家莊走一回,瞧個究竟!」
  「駕!」聲嬌喝,放馬馳騁而去。
  張心寶撫腮抓耳,父親變成了師兄,矮了一截,真是無可奈何!上了驄馬,馬腹一蹬,隨後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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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5 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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