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草薰風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科幻靈異] [水時時野良] 羅德島戰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5-12 15:38:06 |只看該作者
  (命運真是個諷刺的東西)帕恩不得不這麼想。為什麼貝魯特要捨棄英雄之名,成為暗黑之島的皇帝,甚至將卡諾給毀滅了。帕恩不知道這個理由,究竟是什麼使他有這麼大的改變。
  舞會似乎沒有結束的時候,即使是天亮也好像不會停的樣子,而帕恩也好像會一直跟年輕國王聊的樣子。
  這個舞會的奢華使蒂德莉特想起了她與帕恩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以及自己故鄉之森的事情。要在這無意義的思考中撿拾真實之葉大概要花上不少時間。她看著認真與卡修談話的帕恩,心想給予陪他走完一生的時間,似乎也是很值得的事情。
  醜惡的赤肌鬼士兵弓著背在城門附近來來去去。貝魯特不屑地看著它們,不禁比較著他們愚蠢的個性與自己已被扭曲了的心,究竟是那一邊比較正常。
  掛在左邊腰上的魔劍發出聲響,似乎在嘲笑著主人的想法。貝魯特握著劍柄,就像是對抗著憎恨的敵人般緊捏著。
  「您怎麼了,在這大白天裡沈思著。」
  背後傳來的聲音是巴古納德的,一個他最信任的參謀。由於某些原因使得他很少使用魔法,不過即使去除了這點,他也是個有能的軍師。
  當貝魯特以極為稀少的兵力平定這被稱為暗黑之島的馬莫時,這個魔法師便出現在他的面前,從此之後就成為了宮廷魔術師。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然而他仍然都忠實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沒什麼,只是在看這些醜陋的赤肌鬼罷了。沒想到羅德斯名城之一的光輝之城,換了個主人之後看起來竟然會完全走了樣。」
  穿著鮮紅鎧甲的貝魯特,任憑風吹著他漆黑的披風。
  腰上的魔劍抖動著嘲笑他。
  「先別說這個,那個叫做卡拉的女人,誘拐法恩女兒的計畫似乎是失敗了。」
  「嗯,似乎是如此。不過即使不用這種手段,法恩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的。」
  貝魯特信任地看著巴古納德黑色的長袍。他將賢者之學院所賜的長袍染上黑妖精之血,而他也和黑妖精一樣,是法拉利斯的暗黑魔法使。
  雖然是魔法師卻擁有強壯的體格,即使拿起劍來也毫不含糊。也因此他在蔑視劍的魔法師之中是個極端的異類。
  巴古納德不到緊要關頭並不會使用魔法。不,應說是不能使用魔法,這是由於他的老師拉魯卡斯所施的禁忌之魔法。即使是使用再單純的魔法,巴古納德的全身仍會充滿極度的苦痛。然而即使是一般人皆會不支倒地的痛苦,這個魔法師卻能承受得住,而可以在為了施放暗黑魔法而必須實行數小時的儀式時集中精神。
  貝魯特之所以對這個妖術師擁有絕對的信賴,也是由於他這份強大的邪惡意識。
  「那個魔女是在亞拉尼亞就失敗了的,看來她似乎比傳說中的無能不少。」
  「是這樣的嗎,那個女的似乎放了兩三重的陷阱,她似乎是在瓦利斯境外自己放棄的,到時她應該會自己認錯吧。」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我們就會省一點工夫了。」
  「對了,巴古納德,你應該是為了報告某些事情而來的吧,聽說你剛剛才趕來的是嗎?」
  巴古納德哈哈地乾笑了幾聲。「真不愧是皇帝陛下。據瓦利斯的細作指出,弗雷姆王卡修前幾天才帶著數百騎來到洛依德,看來法恩打算朝著這座城進攻過來了。」
  「是嗎,他終於來了嗎?」貝魯特看著天空,臉上浮出了一絲笑容。「交戰的那一天記得把太陽隱藏起來,像赤肌鬼那樣的種族是很不喜歡陽光的。」
  「瞭解。那麼那個卡拉現在在那兒?」
  「卡拉啊,她現在應該是在摩斯境內吧。似乎是要做個佈局,順便去看看以前的好友。」
  「是這樣的嗎?那個女的看起來還真忙。她究竟是為什麼才幫助我們的呢?」
  「不知道。」貝魯特不介意地說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才有趣。」貝魯特回過頭來走進了屋內,而巴古納德就像是影子般,無聲無息地跟在主人的身後。
  而在這時,帕恩等人正處在摩斯的深山之中,他們從洛依德出發至今,也大概過了半個月了。途中他們通過了稱為「石之王國」的矮人族廢墟,也面對過各式各樣的魔物,可說是一場戰鬥之旅。
  即使如此,帕恩等人仍然突破了這苛酷的考驗,朝著渥特所住的地方前進著。
  然而他們現在正走在極為險峻的山路上,只要多前進一步便氣喘如牛,汗水也不知流了多少。由於必須將精神集中在容易崩裂的腳邊,行進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他住的地方真是不得了。」
  蒂德莉特撿了根枯木代替枴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一點沒錯。渥特也已經老大不小了,竟然還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伍德傑克也點頭同意著。
  一旁不是石壁,便是野草或是荊棘。一行人沿著山脊前進,途中史列因曾被風吹得失去平衡滑了下去,幸虧伍德用繩子將他拉起來。傷口雖然已被埃特治好,不過之後他便一句話不說,只顧著注意腳邊容易滑落的地方。
  「會不會是那兒啊?」
  帶頭的伍德挺起身子,將手放在額頭上朝遠方看著。
  蒂德莉特的眼中也微微映著一座塔的前端,不過那看起來也像是一座巖山而已。一行人為了得到個結論,史列因開始詠唱著遠見的咒文,而其他人也趁機休息一陣子。
  「沒有錯,那的確是座石頭建造的塔。」史列因高興地說著,而為了加以確認,他詠唱了浮游咒文,將身體浮到了大約伍德兩倍高的高度。
  「大概再幾個小時就可以到了。」
  史列因補充了幾句,不過顯然「再幾個小時」對大家的衝擊大了些,一行人並沒有露出安心的表情。
  「再休息一下吧,然後大家再加點油。」
  帕恩如此宣言之後便坐在附近的一個石頭上,並拿出了手帕擦了擦額上冒出的汗水。附近並沒有可以躲陽光的地方,他也只能恨自己身上的那件笨重鎧甲了。
  「他們幾個就是逃離你魔掌的年輕人是嗎?」
  一個全身灰黑的男人話中帶刺地說著,發出了嘻嘻的笑聲。
  「這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渥特。即使是我,面對命運也不過如嬰兒般脆弱。」
  回答的另一個魔術師是位穿著紫色衣服的女性。她並沒有生氣,只靜靜地看著浮現在水晶球上的帕恩等人。
  陰暗的房中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桌子及四張椅子擺在房間的正中央。有兩扇門通往外面,其中一扇是通往陽台的,從那兒可以眺望摩斯的山景,以及遠方的「空中之湖」。
  然而桌上發著奇異光芒的水晶球卻能夠看見更遠的地方。正確的說它可以映出整個羅德斯島的各個角落。
  「那現在你打算對他們怎麼樣?要現在出去消滅他們嗎?」
  渥特斑白的頭髮已垂到了背上。當年他的頭髮也曾像他的烏鴉使者般漆黑,然而他也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蝕,臉上滿佈著皺紋,只有眼睛仍像小孩子般機靈地轉動著,嘴則像是含著黃蓮般緊抿著。
  女的笑了出來,從妖媚的紅唇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齒,額上綠色的寶石也發著奇異的光芒。這個女的當然就是卡拉,她在摩斯的布線完成後便來到了這座塔,並且等待帕恩他們兩天了。她是藉由真實之鏡,才知道了他們打算來到這兒。
  「要消滅他們說起來簡單,然而不知為什麼總是出了差錯。尤其是那個魔法師,雖然年輕不過還蠻精明的。
  即使說是粗心,不過他們也逃出我手中兩次了。」
  「從活了五百年的你?那他們應該是不錯的冒險者了,那麼在見他們一面之前,我可不同意你殺了他們的。」
  「那麼見過之後就可以了嗎?」
  「只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就可以。」
  渥特瞇細了他灰色的眼,如同蛇一般的眼神看著卡拉白嫩的臉龐。
  「這羅德斯島上應該沒有你看不到的地方吧?這物見之水晶球的力量,就我所知可是無限的。」
  卡拉高聲地笑著,然而視線卻冰冷如刺地朝著老人的方向。
  「好吧渥特,我也不是由於個人因素要殺他們的,何況做這種無益的事違反我的原則。反正我的使命幾乎已經算是結束了,只要他們不找我麻煩的話我也不會出手的。只不過……」卡拉停頓了一下,注視著桌上的水晶球。
  「他們會不會原諒我呢?如果他們向我挑戰的話,渥特,到那時候我打倒他們也可以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制止了。」
  「不用擔心,我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畢竟我也看好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成為我的同伴。只不過他們一定會來打倒我的,那個年輕的戰士,可是打從骨子裡恨我的。」
  「卡拉,你到底在想什麼?」渥特嚴肅地詢問著卡拉。
  「我在想什麼?你看到他們的時候沒發覺嗎?他們不就像是當年的你跟法恩一樣?就像是被命運引導著,渡過種種危機完成任務。他們總有一天會成為可怕的對手站在我面前的,如果要打倒他們的話,趁現在要來得簡單多了。」
  「原來如此啊」「他們一定會向你詢問我的住處的,那時你不用顧慮什麼,告訴他們也沒關係。你應該知道我住在那兒吧?」
  「我當然知道」渥特不經意地回答著。「我會遵守和你的盟約的,以我不協助法恩,作為你不再協助貝魯特的代價。如果我們加入了這場戰爭,死亡的人數可是會以倍數成長的。不過,盟約中應該不包括這些人吧?」
  「你想要跟我打一場嗎,大賢者渥特?這應該不合你的主義喔。為什麼要為了那種人冒這樣的危險?世上只有你知道與我交戰是無益的啊?」
  「這我當然知道。」如果是純魔法的對決的話,他是絕對不會佔下風的,但是他絕對不能消滅卡拉,這意味著自己將一起邁向破滅之路。然而不殺她而要卡拉屈服的手段,即使是渥特也不知道。
  「這些年輕人真是可惜啊。」
  卡拉離開了座位,又看了一眼水晶球中的帕恩。她愛憐地捧起了水晶球,手在上面撫摸了一陣子之後,水晶球便不再映出景象,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球體。
  「好啦,我也該準備迎接這些勇者了。應該要準備些飲料,還有簡單的食物。
  放心好了,我不會要你幫忙的,他們也算是我的客人,我親手下廚做些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你的廚房就借我一下羅。對了渥特,你想吃什麼就儘管說吧,大部分的東西我都做得出來的。」
  「應該不是你,而是你所支配的女孩吧?」
  渥特的語氣中夾雜著一些厭惡感。
  「正是如此,不過這個身體已經是我的了,她再也不是叫做蕾莉亞的瑪法司祭,而是名為卡拉的魔法師,不,應該是魔女才對。」
  渥特刻意不與魔女的視線相對,而再次發動了水晶球。漸漸浮現的影像是貝魯特的特寫。他那年輕的臉龐,與當時前往「最深奧迷宮」討伐魔神之王時一模一樣,這是由於魔劍的力量才使他永保年輕。事實上他大約比渥特小一點,現在也應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然而他的年齡卻像是被詛咒了般凍結了起來,而另一個使他不得不成為羅德斯島霸主的詛咒也仍然束縛著他。
  在與魔神之王進行最後交戰時,有一位法利斯的女司祭為了保護他而死。那位女孩留下最後的話是「願羅德斯島永遠和平,為此必須出現一位偉大的君主。貝魯特,在我心中,你是唯一擁有這個資格的人喔。」
  這位司祭名叫芙勞絲,年輕時就與貝魯特等三人一同旅行的人。若不是被這個咒文束縛著,貝魯特自己根本沒有想要稱霸全島的念頭。
  然而箭已經射出去了。貝魯特的心已隨著迷宮之底的芙勞絲一起死去,而失落在永劫的奈落之中,剩下的這具軀體只是為了實現女孩的話而動的。
  法恩所希望的,以及貝魯特所希望的,這兩個願望幾乎完全相同,一個「使羅德斯島永遠和平」的幻想。
  「實在是愚蠢的兩人,然而卻令人感到悲傷。」
  渥德不知不覺地,對若無其事進入自己住處的灰色魔女感到無比的憤怒。那個女性,不,那唯一的古代王國魔女,竟將他們真心的願望當作手中的棋子,利用他們來保持天平的平衡。
  (不是白也不是黑,而是灰色的再度勝利嗎)渥特似乎已經可以預見這場戰爭的結束了,這個結果幾乎已經不可改變,但就是因為知道如此,才避免了卡拉與自己的正面衝突。
  卡拉一直站在歷史的背後,將有力的勇者們當作棋子,使世界持續著動亂。羅德斯島從古代王國之後,沒有一個完全統一的王國,即使有也不持久,都是這個魔術師的傑作。
  渥特毫不厭煩地注視著水晶球中貝魯特的影像。
  「總算是到了。」帕恩像是累翻了似地將手撐著膝蓋,吐了大大的一口氣。結果他們休息之後又過了四個小時才抵達。山道比想像中的還要難走,幾乎令人認為是渥特故意這麼做的。事實上,帕恩其實蠻討厭被稱為大賢者的人物。
  「該不會只是個彆扭的老頭吧?」如今一這麼說就會遭蒂德莉特白眼。本來她還會應和著表示贊成,到了最後即使是她也火大了。「如果真的這麼不想見他的話,那你不會就這麼回洛依德就好了?」
  從那之後兩個人就比較少講話了,這是最近常有的事。自從帕恩變得固執之後,兩人吵架的次數就增加了,然而這也是帕恩開始成長了的證明,他不只是身為戰士的能力,在做人的方面也有了明顯的成長,這大概是被法恩及卡修兩位國王所影響的。
  從洛依德出發之後,他便越來越像個領導者,連史列因也只須給予他建議就可以了。史列因如今打算在這趟旅程結束之後,就陪著吉姆一起去尋找他所追求的東西。
  渥特的住處是一座石塔,從外面來看並沒有任何裝飾,感覺就像是那個國家的監視塔一樣。
  調整好呼吸之後,他們慎重地走向塔正面的兩扇大門。由於塔是建在山頂,加上附近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路標,不禁使人心想竟然會有人住在這種地方。
  門環是模擬龍的造型,帕恩將手伸向前打算敲門。
  在帕恩的手還沒伸到之前,門便發出了嘰嘰的聲音自己打開了。
  「哇啊!」帕恩嚇了一跳縮回了手。「這死老頭嗜好真奇怪,嚇了我一大跳。」
  裡面暗暗的看不太清楚,不過當帕恩探頭進來時,燈光也自己點燃了。
  「他到底是什麼性格啊?」帕恩半生氣地握著拳頭。
  「這只是初級的魔法。真不愧是大賢者,做什麼都有它的意義在。」
  「這也太過頭了點吧!」帕恩對史列因大喊著。
  「總而言之我們還是進去吧,光是在這裡鬼叫是沒什麼用的。」
  蒂德莉特說著便走了進去。
  「抱歉打擾了,我是旅行中的妖精族,名字叫做蒂德莉特,是瓦利斯王法恩派遣來的。請問大賢者渥特在嗎?」
  在這空蕩蕩的塔中,只有她澄淨的聲音不斷地迴響著。塔裡面只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階梯,以及內壁一座螺旋狀向上的階梯而已。這座螺旋階梯繞了兩圈,頂端則與一扇門相通。蒂德莉特等了一陣子,然而卻沒有回音。
  「怎麼辦?」蒂德莉特回過頭來不安地問著帕恩。
  「他該不會不在吧?」帕恩想到這兒心就涼了半截,如果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這兒,而要找的人卻不在的話,那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了。
  「聽得到講話的聲音,上面應該是有人在。」
  史列因拿下了帽子,走到了塔內。
  「我感覺得到各種魔法力。真不愧是大魔法師,他的力量真是多采多姿。」
  史列因慢慢走到螺旋階梯的旁邊,並試著把一隻腳跨了出去。在這同時階梯發出了青白色的光芒,並隨著低沈的聲響漸漸向上捲動。
  「這還真是方便。如果一個大城全都施上這個魔法的話不知道會有多方便,我在瓦利斯城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頭。」
  史列因一邊任憑階梯向上運著,一邊對著帕恩笑著。
  在那次舞會過後,他們在王城中待了三天,而這對史列因及帕恩來說都是極為充實的日子。史列因跟隨著艾魯姆學習古代語以及魔法,而帕恩則如同約定與卡修切磋劍技。
  而埃特也經由大司祭傑納特正式任命為司祭,並將在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以瓦利斯宮廷司祭的身份輔佐國事。
  吉姆則從伍德那兒拿了十幾個金幣,然後就到王城中的鍛冶場,似乎是要做什麼東西。矮人族本來就是個鐵匠,會做一些飾品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倒是伍德及蒂德莉特兩人,除了看看宮中豪華的擺飾以外,就沒什麼別的事做而閒晃著。
  史列因啟動的階梯已開始漸漸地上升了。
  「別這樣自己上去啊!」
  帕恩似乎興致也來了,連忙跳上了階梯。
  「應該不會被吃掉吧?」伍德也算準了時間踏上階梯。
  本來其他人也打算上去的,不過能夠站的地方並不大,似乎是容不下六人一次上去。
  「打擾了,我是旅行中的戰士帕恩,我要進去了。」帕恩朝著門敬了個禮便打開了門,這次門便聽話地打開,而出現在眼前的則是螺旋狀的通路。這條通路是漸漸向上的,為了避免滑倒,地面用了粗糙的石塊組成。
  帕恩便這麼繼續前進,大概在走了一圈之後,眼前又出現了兩扇門。豎起耳來可以聽見右邊的門後有說話聲,似乎已經有客人先到了。
  「打擾了,由於剛剛沒有回應所以我們才擅自走了上來。我的名字叫做帕恩,是旅行中的戰士。」
  「趕快進來!」裡面傳出了不太耐煩的聲音,似乎是個老人在說話。幸好他沒有出門,帕恩心中鬆了一口氣,並慢慢地將門打開。
  帕恩一進屋內就低下了頭,而在他再度抬起頭時,他看到了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的東西。
  「卡、卡拉」擠出這幾個字之後,帕恩停頓了好一陣子。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蒂德莉特的臉頓時變得慘白,她的左手掩住了嘴,而右手則連忙找著自己的佩劍。
  「在這裡不准動兵器!」老人看見這動作後尖聲叫著,他的聲音就像是會使肌肉僵硬似的,使得蒂德莉特的動作停了下來。
  「放心好了,我不想在這裡跟你們起爭執,你們就放心進來吧。我也希望能夠藉這個機會跟你們談談。」
  眼前的桌上擺著幾個酒杯及幾瓶酒,並且在一個大盤子上裝著還冒著熱氣的鹿肉。另外也擺了一些新鮮的水果及青菜,很明顯的她早就知道自己將會拜訪這兒。
  「我知道了,就在這裡聽聽你要說什麼吧。」帕恩似乎還沒從一開始的衝擊中回復過來,然而卻像是接受了挑戰似地走進了屋內。他保持著能隨時拔出劍的警戒狀態,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並且憎恨地瞪著卡拉的臉。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5-12 15:38:25 |只看該作者
  吉姆坐在另一個位子,而其他四人則站在他們身後。伍德傑克站在離卡拉最遠的地方,就像不希望被發現般縮起身子。
  沈默支配著這間屋子。
  卡拉為了向一行人勸酒,就像是要證明沒有毒一般在自己的杯子裡倒酒,並且以優雅的動作啜飲著。
  「酒跟杯子都是我的,你們可以放心。」旁邊的老人開了口,他應該就是渥特了。
  「不,我想先講幾句話。卡拉,為什麼你會在這兒?而你又為什麼知道我們會來?」
  帕恩對卡拉提出了詢問,卡拉對著年輕的戰士輕輕一笑,坐在他的身邊,也意識到了一旁注視著她的矮人。
  卡拉對那白色的鬍鬚看了一眼,便將視線集中在一旁的戰士。
  「其實也沒什麼好回答的,沒關係,我就告訴你吧。來這兒的第一個理由,是因為我跟渥特已經是老朋友了,畢竟他是當年一同旅行的同伴。而另一個更大的原因當然就是要再見你們一面了。另外為什麼我知道你們要來,這根本簡單到不需要解釋。」
  卡拉將手肘靠在桌上並將雙手握著,而交叉著的手指中只有左手小指伸了出來,白細的手指上戴著各式各樣的戒指,在之前的戰鬥中,便知道這些戒指不是用來裝飾用的。只要這個魔女輕輕動一下手指,便可以使用巨大的魔力。
  「你說有事要對我們說?」
  「沒錯。說是有事倒不如說是有個提案,也就是說我其實對你們的能力有著很高的評價。之前雖然也說過,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次,你們願意忘卻之前不幸的回憶,成為我的同伴嗎?」
  帕恩的眉毛因為憤怒而緊鎖著,本想就這麼大罵出來,但礙於渥特在一旁,只好壓抑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覺得我們會答應這種事嗎?我們可不願意變成馬莫的走狗。」
  語調因為憤怒的關係而有些顫抖,但帕恩仍保持著平穩的語氣。他能忍受有人看不起他,然而自己卻沒有腐敗到扭曲自己的信念,將靈魂賣給邪惡的一方。
  「看來你們真的是誤解我了。」卡拉歎了一口氣,視線也漸漸向下,杯中殘餘的紅色液體反射著室內的光線。「我並不是貝魯特的手下,雖然也曾經協助過他。不過這都是為了另一個偉大的目的。」
  「你們應該知道古代王國吧?就是曾經在羅德斯島,不,在整個世界上繁榮一時的魔法文明。如此強大的王國竟然會消失,你們知道其中真正的理由嗎?」
  「傳說中是由於一個強大魔法的失敗所造成的,不過我並不是從那時活到現在,所以當然不知道真相。」後方傳來史列因的聲音。他偷偷瞄了蒂德莉特一眼,她搖搖頭,表示並無法說明什麼。
  「我們妖精族很少關心人間界的事情。」蒂德莉特追加了這句話。
  「沒關係,這位魔法師說的也八九不離十了,古代王國的滅亡也可以說是由於一個強力魔法的失敗。在以前,古代王國末期的魔法師們為了能夠無止盡地使用魔法,而建造了一個富含魔力的巨大聖地,而這個聖地能穿越空間,與嵌在額上的小水晶球接觸,賦予無限的魔力,而這個實驗成功了。因此古代王國最後的五十年是最為繁榮的時期,也成功地使用了了許多偉大的魔法,如將整個都市浮在空中、支配了整個精靈界,甚至連成年的龍族都被當作奴僕使喚。然而若是魔術師們失去了聖地,他們將再也無法使用魔法。
  也因此,當動用了數百人舉行儀式的巨大魔法失敗,使得聖地毀滅的時候,魔法師頓時便成了最為無力的一群,而蠻族的正式進攻也是在那個時候。已經無法使用魔法的魔法師們當然無法抵擋攻勢而慘遭殺害,如此巨大的王國,僅僅五年就走向了滅亡之路。」
  帕恩聽著卡拉所說的,眼睛也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青色的瞳孔。幾乎連眨眼都忘了似的,帕恩凝視著魔女的臉。
  「就算是如此,那又怎樣?」
  卡拉似乎在等待帕恩的反應,而帕恩也只是這麼回答而已。沒有人知道這個女的在這兒不厭其煩地說著古代王國的故事,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
  「這位戰士,你真的還不瞭解古代王國之所以滅亡的理由嗎?」卡拉閉上了眼,似乎是要挖掘內心的記憶。
  當年也是同伴的偉大魔法師們,被蠻族的劍一一殺害的回憶,似乎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不能光靠一種力量而已。無論是那一種力量,到最後都會因暴走而邁向毀滅,就像是古代王國就是在魔法力最為強盛時滅亡的。也因此,法恩的理想以及貝魯特的野心都是危險的東西,只要兩者都因戰鬥而疲憊的話,世界便不會偏向光明或黑暗任何一邊,如此一來才會相安無事。世界就是必須這樣子保持平衡,否則一定會發生無法挽救的大破壞。其實即使是再精準的天平,也無法長遠保持靜止的平衡,然而只要稍微搖動它,雖然看起來天平似乎會傾向某一邊,然而眼光夠遠的話,它是永遠保持著平衡的。
  我之所以干涉各個時期的歷史,搖晃這個天平,就是相信這樣是對羅德斯最有利的。法恩相信法的光之力,以及貝魯特那引向黑暗的破壞之力,不管是誰稱霸這個羅德斯島,大概都能夠使羅德斯安定下來,然而這只是表面上的安定而已。等到將來這個安定被破壞了,將會引起媲美眾神之戰的恐怖破壞,而文明也會崩壞殆盡。別忘了古代王國的文明根本都還沒復甦,而就算過的再久,人們也不會取得回來的。
  如果你們能理解我說的話,就表示你們看見了真實。我再對你們說最後一次,為了將世界從破壞中拯救回來。希望你們能成為我的同伴。」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帕恩低聲問著。卡拉點點頭,等著他說出下一句話。
  「那麼我告訴你,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根本不想成為你的同伴。你所說的或許包含了一點點真實,然而不管是用什麼理由,沒有法律允許別人玩弄他人的生命。難道你不知道在你的計畫當中,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嗎!」
  帕恩站起來用力地捶著桌子,空杯子倒了下來,滾到酒瓶的旁邊。
  「然而當破壞之日來臨時,會有好幾倍的人喪生的。」卡拉的表情一點都沒變,承受著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戰士憤怒的視線。
  「即使是如此,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決定滅亡的命運!這種工作交給神不就好了?」
  卡拉沈默了一陣子,後來說了聲我知道了。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行人馬上繃緊了神經,但卡拉就這麼穿過眾人走向了門口。
  「沒有關係,既然我已經知道你們的答案了,那我也不再說什麼了。我不在乎你們原不原諒,如果要向我挑戰的話,我隨時都歡迎你們來。」
  「那我們就在這裡解決!」帕恩握住了劍柄,渥特隨即握住了枴杖。
  「我說過了,這裡不准動兵器!」
  卡拉揮出了右手準備阻止帕恩,然而在她發動魔法之前,吉姆從後面抱住了帕恩。
  「等一下,帕恩,你再忍耐一下!」
  「吉姆你怎麼了?難道你要就這樣放過她嗎?」
  「吉姆是說不可以在這兒啦。」蒂德莉特也出面制止了帕恩。
  「賢者先生,真是失禮了。」史列因對渥特低下了頭。
  「這位戰士似乎必須要學一學禮儀喔。」卡拉半消遣地笑著回過頭,朝門的另一邊走去。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史列因走向前阻止了正要離去的卡拉。「你真的活了五百年了嗎?我並不知道有關不老魔法的記載,難道它真的存在嗎?」
  「你知道了又如何?如果有的話你想追求嗎?」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驚訝你竟然能活了五百年。古書中從來沒有記載過不老的魔法,然而只要知道有這個魔法的存在,魔術師們一定會湧起研究的意欲的。」
  「你的想法還真是特別啊。」
  「是嗎?不過應該是還不及你了。如果我擁有這種力量的話,我一定會想其他辦法將世界從破滅中拯救回來的。」
  「你錯了。我就是因為不是主角才能夠活到現在。如果我站到了舞台上,那我絕對無法長生的。
  那麼渥特,打擾了這麼久,我現在就先告辭了。勇敢的冒險者們,願你們能獲得大地女神的祝福。」
  卡拉這麼說之後,便打開房門離開了。
  吉姆一邊拉著帕恩,一邊沈思著注視房門,直到腳步聲消失了為止。
  「好啦,大賢者渥特,如今要問你的問題可是多到比山還要高了,我們可是為此千裡迢迢來到這兒的喔。」
  帕恩瞪著一旁的老人說著。
  卡拉離開了之後,蒂德莉特便坐在多出來的空位上,並且拿起了酒杯倒了半杯酒,埃特則在她身後喘了一口氣。
  卡拉一走,屋子裡的氣氛就明顯地緩和了下來。然而由於這個衝擊,使得一行人還不能完全地安心,甚至對這個被稱為大賢者的老人產生了不信任感。
  帕恩本來就不大相信這個老頭,如今他也是用看卡拉的眼神瞪著這個老魔術師。
  老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帕恩的視線,自個兒拿起了酒杯,也從盤子中拿起了一塊肉啃著。
  「你們對我有所不信任也是難免的。不過不管怎樣,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渥特,也不是站在卡拉那一邊的。」
  渥特邊吃邊說,並用拿著酒杯的左手對帕恩晃了晃。
  帕恩被這種態度搞得越來越火大,視線也變得更為凶狠,然而這個自稱渥特的老人卻無動於衷。
  「雖然如此,那個女的所說的話也有一些是真的。我和卡拉在以前的確曾經是一同冒險的同伴,就像是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法恩或是妮斯都曾經是她的同伴。
  我們那時候冒險的地點是「最深奧的迷宮」,而且那時候的卡拉也不是現在美麗的女性,而是穿著冰冷鎧甲的戰士。」
  渥特邊這麼說,一邊對著大家詭異地笑著。
  「難道說?!」帕恩驚訝地說著。「我聽過有關的傳說,那時六英雄的最後一位,是個不知名的魔法戰士,原來那就是卡拉嗎?那個魔女,竟然會在魔神戰爭的時候出一臂之力?!」
  「魔神的復活確實是會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
  史列因的眼睛也因驚訝而圓瞪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問話的是伍德傑克。
  「就如這個年輕人所說的,那時候的魔法戰士,就是主張平衡的魔術師卡拉。」渥特低聲笑著,將杯子拿近了嘴邊。「你們一直認為卡拉在這五百年間,保持著肉體不被毀壞而長生不老,事實上這是大錯特錯的,這種魔法即使是在古代王國也是不存在的。卡拉的確是個偉大的魔術師,然而再高明的魔術師,也只能將生命延長到大約兩百年,即使是用了再多的魔力,肉體也終究是會毀滅的。只不過,卡拉想到了一個突破這個極限的方法。」
  「應該就是支配他人的肉體吧。」吉姆坐在原位動也不動地說著。
  「吉姆!」史列因這次真的嚇了一跳,然而這卻是有理可循的,畢竟吉姆可說是最能掌握卡拉真面目的人。
  「你終於跟我們說了。」史列因靜靜地說著,吉姆也點了點頭。「現在才是可以說出來的時候。」
  「喔,沒想到這位矮人竟然能發覺到,你應該對魔法蠻熟悉的吧?」
  「怎麼可能,俺跟魔法是無緣的。」
  「然而能察覺這一點真是了不起。就如這個聰明的酒桶所說,卡拉將自己的精神封在某物品之中,並經由支配他人的精神而永遠存在。而她的這個魔法真的成功了。你們看到那個女孩所戴的頭飾了吧?那就是卡拉所有力量的來源。然而即使她能夠藉此活到現在,也是一個很大的疑問。卡拉的思維方法從五百年前,也就是她捨棄肉體的時候就永遠沒變過,事實上她早已經不能稱為人類,現在的她,充其量不過是個亡靈罷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外貌是那個被支配的女孩是嗎?」帕恩總算開始有點相信眼前這個老頭了,他開始安心地拿起桌上的食物,也在自己的杯子中倒了第二杯酒。
  「正確答案。卡拉使用的魔法,能夠取代毀滅自己原來肉體的對手的精神。這個魔法實在是過於強大,幾乎所有的勇者都無法逃離這個魔法,也因此沒有人能夠打倒卡拉,因為打倒她的人將成為下一個卡拉。」
  「我可不希望她被打倒,我已經跟一個女司祭約定過,要把那個女孩給帶回去。」吉姆在一旁小聲地說著。
  「這是什麼意思?」史列因詢問著吉姆。
  「沒錯,俺知道那個女的是誰。本來在看到那張畫像時俺還想說怎麼可能,但是在她使用瑪法魔法的那一瞬間,我就可以完全確定了。那個女孩是我所認識的一個司祭的女兒。她的名字是蕾莉亞,而母親的名字則是妮斯,是瑪法的最高司祭,也是當年的六英雄之一。蕾莉亞以前也一直累積著身為瑪法司祭的修行,俺在離開故鄉塔伯村時,曾跟妮斯約定過,如果我找到了她失蹤的女兒,一定要把她給帶回去。如今妮斯的謎語也解開了,雖還活著,但並不存在,這很明顯就是蕾莉亞現在的處境,因為卡拉這個魔術師現在是不活在世上,但卻存在於這世上的。」
  「原來如此。」史列因點了點頭。
  「等一下,這麼說來,我們不就打不倒卡拉了嗎?不管有什麼理由,我可是決不會放過她的!」
  帕恩如此宣言著。
  「你聽到大賢者說的嗎?根本就不可能贏的嘛。而且就算是贏了,也會被卡拉可惡的魔法支配你的精神的!」蒂德莉特無可奈何地說著。
  「那不就沒有救出那個女孩的方法了嗎?」吉姆的聲音近乎絕望。
  「不,也並不是沒有。」渥特這麼說著,並看著一行的臉。「這是非常危險的方法,可是只要是有勇氣的話未必行不通。」
  (卡拉啊,究竟誰會邁向毀滅的命運,這下子可沒人能預測了。)
  渥特站了起來,走到屋子裡其中一面石壁旁,並敲了那面石壁幾下。
  石壁發出聲音打了開來,裡面是個塞滿了東西的小房間。
  「卡拉這個最後的魔法,是在自己所支配的肉體被毀滅時才發動的,所以只要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把那個頭飾拿下來就行了。」渥特走進那個小房間,頭也不回地說著。
  「賢者大人,這說起來雖然簡單,可是這可是極困難的事情啊!那個人能夠完整地使用古代王國時期的魔力,要活捉那個魔女可是比打倒她還難的啊!」埃特對消失在房內的渥特說著。
  「這種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渥特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只聽到房內傳來翻照東西的聲音。
  「總算是找到了。」老魔法師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根像是枴杖的小棒子。
  「的確如神官所說,要與卡拉的魔法正面衝突是沒有勝算的,何況你們比起法恩或貝魯特都還差的遠,而那邊那個魔法師也不比我來的精通古代語。」渥特隨意地將剛剛那根棒子丟在桌上。「所以我才要給你們這根魔力之杖。這根棒杖擁有強大的力量,是古代王國的遺產,只要唱出正確的咒文,便能夠釋放出它的魔力。」
  「魔力?會產生什麼效果呢?」史列因很感興趣地拿起了棒杖,觀察著這個黑色物體。它不知道是用金屬還是什麼材質做的,上頭雕刻著古代語。「勞拉?這是要使用時念的咒文嗎?」
  「沒錯。這根棒杖發揮出來的力量應該會對你們很有用。它能夠打消周圍所有的魔法,使魔法的效果完全消失掉。只不過連自己使用的魔法也會被影響。」
  「原來如此,趁卡拉的魔法被它封住時採取行動是嗎?」帕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樣的話的確有可能活捉那一個魔女了。」
  「那麼就是我登場的時候了。對我來說,偷偷潛到身後奪走頭上的裝飾,根本就是小兒科的伎倆。」說話的是伍德傑克,它剛剛一直無聊地聽著同伴的說詞,總算是在自己有用時插了進來。
  「可是如果說拿到了頭飾之後該怎麼辦?要把它弄壞掉?還是要賣給別人?那個東西當細工物來賣的話應該也值不少錢吧?」
  「還是趁棒杖的力量沒消失之前把它給毀了比較好,不然那支配之力遲早會找到下一個犧牲者的。」
  「不過啊,難道我們就不能抵抗那支配之力嗎?也就是說能不能獲得卡拉的力量,並且也維持住自己的意識?如此的話不就可以取得古代王國的秘密了?只要預期支配之力有多大,再作好準備的話,應該也可能勝過咒文之力的吧?。
  「盜賊啊,你在想些什麼」渥特的眼神變了。「最好還是別打這種念頭。如果能獲得卡拉的力量的確是非常珍貴的,然而這實在太危險了。如果抵抗不了支配之力,自己的意志將會被頭飾,不,卡拉完全地奪走。你看歷代的卡拉全是厲害人物,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屈服於卡拉的支配之下,所以你還是不要再鑽牛角尖了。」
  「是嗎?」伍德含糊地混了過去。
  「好了,我就說到這兒了,你們快回去法恩那兒,把真相告訴他吧。另外也跟他說我不會偏袒任何一邊,同樣地卡拉也從此不再插手,所以就好好地打一場吧。」
  「我還希望您能告訴我們一件事情。」聲音是帕恩的。
  「什麼事?」
  「請告訴我們卡拉的藏身之處。」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5-12 15:39: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一過了中午,原本炎熱的陽光便忽然地弱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積雨雲,而斗大的雨滴也隨著落了下來。負責洛依德城門的守衛,連穿上外套的時間都沒有,只得躲在警衛室裡面繼續執行著任務。
  就在這時,雨中出現了幾個正接近過來的影子,守衛頓時繃緊了神經。
  「什麼人?」他緊張地對人影叫著,人影總共有六個。
  「是我,我是帕恩,麻煩打開城門好嗎?」帕恩將披風蓋在頭上,而臉就任憑著雨水打著,而他後面的五人則早就濕透了。
  「我們從渥特的住處那兒回來了,請將這件事情稟告法恩陛下。」
  「您是帕恩先生嗎?」
  從帕恩離開洛依德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如今他們總算結束了這段旅程,回到了洛依德的王城。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馬上把門打開。」守門的衛兵發出了喜悅的聲音,不顧身子會被淋濕地跑了出來,並且指示將城門的吊橋架起來。
  帕恩回來的消息馬上便傳到了法恩這兒,這時剛好法恩正與艾魯姆一起和卡修開著軍事會議,等一下也將在這間屋子內迎接他們。帕恩等人進城之後便獲得了換洗的衣物,一行人脫去了濕了好幾次的衣服,並好好地洗了個澡之後,便換上了全新的裝束。
  「這是?」帕恩穿上了麻制的內衣,看到了眼前賜予給自己的新鎧甲時不禁叫了出來。這件鎧甲漆成純白色,並用純銀描上了花紋。另外,左胸前還浮刻了一個閃亮的銀十字紋章。
  「是的,這是法恩陛下所交代下來的。」拿衣物來的侍從恭敬地低下了頭。
  「太好了!」蒂德莉特換上了草色的輕便衣物,在腰上綁了條絹制的帶子。頭髮由於還沒完全干而感覺有點不夠輕盈,但並無損於她的俏麗可愛。帕恩對著她的笑臉,就像是炫耀般地穿上鎧甲,並將父親的劍掛在腰際,而這把劍也像是與鎧甲成對般地相互輝映。
  「好了,我們走吧!」帕恩對著已換好衣服的五人說著。史列因穿著白色的賢者之袍,埃特也是一身法利斯司祭的裝扮,手上並拿著儀式用的杖。吉姆只將裡面的衣服換新,再穿上之前的銀鎖鎧,愛用的戰斧也是寸步不離。
  伍德傑克也是換上了衣服,再將愛用的皮鎧烘乾,並穿上了黑色的長靴。
  就這樣,一行人被帶到了法恩所在的屋內。
  「你們辛苦了。」法恩如此慰勞著他們,一行人也恭敬地低下了頭。
  這間屋子是王城其中一個監視塔,但與其他的場所是完全隔離的,連外面的雨聲都聽不見。然而屋內卻有微風輕拂著,一點也不覺得悶熱。
  蒂德莉特一個人抬頭看著上空,並小聲說著辛苦了,使帕恩看得一頭霧水。
  「是風之精靈嗎?」史列因問著她,蒂德莉特點點頭,將右手伸向空中。風一瞬間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地吹著。
  屋子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周圍站著法恩、卡修及艾魯姆三人。圓桌上放著到有酒的杯子及酒瓶,另外還有洛依德周邊的地圖,地圖上畫著各種顏色的線。
  卡修離開了位子走向帕恩,迎接著他們六人。
  「喔,這件聖鎧甲很適合現在的你嘛,我大概也不能再教你什麼了。」卡修微笑著從頭到腳注視著帕恩,並伸出了右手用力握著他的手腕。
  「你們總算回來了,一路上很辛苦吧?」
  「是的」帕恩就這麼述說著感想。「石之王國的廢墟裡仍然隱藏著許多怪物,我覺得總有一天要與摩斯協力,將那兒的怪物給一網打盡。」
  「交給我吧!」卡修大聲地笑著。
  「好啦」法恩把帕恩叫到圓桌旁。「等一下帕恩應該要正式接受騎士的勳章,不過在這之前先進入正題。我希望帕恩、史列因以及埃特能留在這兒參加會議,其他三位請到另一個房間休息一下,並接受這次的褒獎。
  各位都盡了力協助帕恩完成這次的任務,我會給你們一份厚禮的。」
  「我們並不是為了報酬而參加這次旅行的。」蒂德莉特委婉地說著。
  「我也是,所以褒獎就免了。」吉姆小聲說著。「不然的話,就把我的那一份讓給這個男的好了。」
  「嘿,多謝啦!」伍德厚臉皮地說著。
  「這我不介意,要怎麼分配是你們的事情。」法恩雖這麼說著,眼睛已回到了地圖上了。
  伍德傑克等三人走出屋子,厚厚的木頭門也關了起來。
  「在另一個房間我們已經準備好豐盛的餐點了。」侍從恭敬地說著。
  (反正一定會變成這樣的)伍德瞄了屋子一眼,便乖乖地跟在侍從身後。
  「真是無聊。」蒂德莉特將兩手伸到了頭後面,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這個姿勢很粗俗的喔」吉姆小聲地說著。
  「反正這樣跟你們一起旅行,早晚都會變得粗俗的。」
  「說的真好」伍德看著一旁的吉姆笑了出來。「反正我剛好餓得慌,這樣反而還比較幸福哩。」
  「應該吧,畢竟這個會議大概會開很久了。」
  吉姆的腦海中,則早就滿是延後開動的晚餐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卡拉的真面目,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卡拉。」法恩陷入了沈思。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是與卡拉關係最深的一人。
  「渥特說她已經不會再幫助馬莫了,這番話可以相信嗎?」帕恩惶恐地提出了意見。
  「如果卡拉真的是要維持著平衡的話,那她再幫助馬莫是沒有意義的。」卡修述說著自己的感想。
  「我是有聽過傳聞,但是戰況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很糟糕。老實說真的很糟糕。」
  卡修不改表情地說著。
  事實上,馬莫一直保持著優勢。在帕恩不在的這個月裡,情勢可說是扭轉了好幾次。第一個轉機,來自於亞拉尼亞與摩斯加入了對抗馬莫的陣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龍之領主」傑斯塔公爵帶領了十二位龍騎士過來。他們並不是遵從摩斯的命令,而是「為了伸張正義」而來的。這十三位龍騎士以及所騎的龍,在一瞬間便擊破了卡諾以南的馬莫軍,甚至還飛到了馬莫本國,對他們的村莊進行火焰的洗禮。
  當人們獲得了這個行動的情報之後,民眾討伐馬莫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而此時摩斯、亞拉尼亞兩大國也站了出來,由北方以及海上進攻卡諾,馬莫軍隊此時陷入了崩壞的局面,聯合軍甚至逼近了卡諾王城「光輝之城」。
  然而就在此時,卻在各地一一發生了異變。其一是亞拉尼亞國王卡德莫斯七世被王弟拉斯塔公爵暗殺。王家全族,包括所有具繼承身份的都被殺害,因而發生了嚴重的內亂。就在同一時期,摩斯公國之一「龍之骨」的太守也揚起反抗的旗幟,甚至進攻到了首都「龍之吐息」的王城。另外據報在弗雷姆的沙漠蠻族也大舉進攻,正襲擊著戒備薄弱的首都。
  而由馬莫本國派來的黑妖精族戰士也登陸了。這時情勢便完全扭轉,亞拉尼亞、摩斯的軍隊都被派遣回本國,剩下的聯合軍面對黑妖精族召喚的暗黑精靈可說是一敗塗地。如果當時沒有卡修的英明決定的話,或許瓦利斯現在已經慘敗了。他聽到國內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並沒有回到本國的打算。他早已預測到了這一點,而將自己的左右手夏達姆留在國內,並將全權賦予給他。何況弗雷姆的人民全是勇敢的戰士,他相信不會輕易的就敗下陣來。
  也正因此,派到卡諾的遠征軍才能保存最大的戰力安全地回到瓦利斯,而馬莫軍隨後也追到了瓦利斯境內。
  這些暗黑之軍團燒燬村莊,搶奪作物,不斷地在所佔據的地方胡作非為。
  而現在,最後的決戰已逼近了。兩軍在洛依德東方的平地展開,並漸漸地拉近距離。
  「這真是太糟糕了。」聽到這種狀況,帕恩的臉色暗了下來,這表示如今完全照著卡拉所寫的劇本在走,她一定在之前就在各地做好了伏筆。
  「現在就算卡拉真的出現,大概我們也沒有對應之道了,所以我們無從選擇,只能相信渥特所說的了。所以帕恩,你要有心理準備,你身為聖騎士的初戰,將會是一場大戰爭。」法恩如此說著。
  「在下已經有所覺悟了。」帕恩挺直了身子。
  「最好不要有覺悟這樣的想法。總而言之,與其要打倒難纏的對手,不如多花一點精神來保護自己,這樣就是很好的戰果了,不明不白的死並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卡修像是要解除帕恩的固執般輕聲說著。
  「沒錯,千萬不要急著搶功勞。」
  「這話我將銘記於心。」
  「法恩陛下,可不可以將這位騎士交給我呢?他還沒有跟其他的騎士一同作戰過,而且他的戰法比較接近我們沙漠民族,我覺得應該將他配屬在我的軍隊裡,讓他指揮新募集的傭兵隊。」
  「嗯,這是個很好的想法。為了以後的日子,讓他多看看你的劍技也不錯。而且聽說帕恩以前是在弗雷姆從事傭兵的工作,與其要求他適應騎士的戰法,這樣還比較能使他發揮實力。或許帕恩會因此而有不滿,所以帕恩,你可別強迫自己。」
  「我知道了。」帕恩如此回答。
  「另外,我還有話對埃特及史列因先生說。」法恩改面向他們倆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埃特敬畏地說著。
  「嗯,您應該知道傑納特已經命你為宮廷司祭了,您應該已經接受了吧?」
  「是,在下已經接受陛下的好意了。」
  「是嗎,那麼以後宮廷內有關法利斯的儀式就全部由您負責,這件事就拜託您了。另外史列因先生,您今後有什麼打算?事實上卡修國王曾跟我提到,希望能夠邀您成為他們的宮廷魔術師。」
  史列因看了一下卡修,深深地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在下還有一些事必須去做,在這之前我不能服侍任何人。」
  「是有關吉姆的事嗎?」埃特小聲地問著。
  「沒錯。」
  「那真是太可惜了,事實上我很欣賞你的。不過以後弗雷姆的城門會永遠為你而開的。」
  「實在是感激不盡。」史列因又低下了頭。
  「我雖然也很在意吉姆的事,不過我必須完成身為法利斯神官的使命。」埃特有些難過地說著。
  「你不用介意,我會盡力的,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對手可是那個女的啊!」
  「只要伍德傑克幫忙的話應該有辦法的。」史列因這麼回答。
  「到那時候我也會加入的,如果是為了要打倒卡拉,相信法恩陛下也會允許的。」
  「打倒卡拉?只靠你們幾位嗎?」法恩嚴肅地說著。「這是不可能的,她的實力,你們應該是最清楚的。」
  「渥特已經將必要的武器交給我們了。」史列因對大家說了有關魔法棒杖的事情。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的確有可能打倒她,畢竟這個魔女也是遲早要解決的。
  到了那時候,即使動用瓦利斯?國的力量也得對付她。而且如果卡拉出現在這次戰斗中的話,或許就能藉助這根杖的力量了。」然而法恩卻覺得卡拉應該不會介入這場戰鬥。卡拉那個魔女沒那麼笨,她應該知道置身於集團戰爭中有多麼危險。
  「如果那個魔女出現了,我會親手把她除掉的。」卡修若無其事的說著。只要聽了這位年輕國王所說的話,似乎會得到一定能成功的安心感。
  「而且這麼一來,史列因就會來我們這兒了!」卡修大聲地笑著。
  「好了,與其要說卡拉,倒不如眼前的貝魯特來得重要。他們分成了三個軍,在東方的平原朝這兒接近過來,因此我們也不得不分成三個軍團對抗。我跟雷奧尼斯在中間,艾魯姆在右翼,而卡修便負責左翼,各自迎擊接觸的敵人。」
  「要正面攻擊嗎?」卡修這麼問著。
  「從正面。敵人已經沒有使用伏兵的餘力了。魔術師的配屬必須著重在卡修國王的部隊裡,因為敵人將會是黑妖精族的魔法戰士。」
  「那麼我希望能加入這場戰爭。」史列因提出了要求。「我也是身穿賢者之袍的魔法師。雖然戰鬥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我不能一個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我希望能以我的魔法之力,掩護卡修陛下及帕恩等人。」
  「請問法利斯的神官戰士會參戰嗎?」埃特這麼問著。
  「這是當然的。」法恩如此回答。「傑納特宣佈說這也是法利斯與法拉利斯的戰爭,因此應該會有兩百多名神官戰士參戰的。」
  「那麼我也希望能加入陣容,畢竟我也在亞拉尼亞接受過神官戰士的訓練。」
  「好吧,司祭先生,您也加入左翼的軍隊好了。總而言之,比起中間的騎士或右翼的怪物,左翼的黑妖精才是真正強力的對手,所以我們必須將魔法師的力量集中在左翼。」
  法恩如此宣言之後,便宣佈結束這次的軍事會議。
  「請問陛下,決戰之日將是何時?」卡修仍遵循著禮節詢問著。
  「嗯,決戰是後天中午,記得派使者通知前線。」
  艾魯姆聽到了這番話,便迅速地離開了屋子。
  帕恩等人一直隱藏不了緊張感,如今箭已經射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
  一過了中午,原本炎熱的陽光便忽然地弱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積雨雲,而斗大的雨滴也隨著落了下來。負責洛依德城門的守衛,連穿上外套的時間都沒有,只得躲在警衛室裡面繼續執行著任務。
  就在這時,雨中出現了幾個正接近過來的影子,守衛頓時繃緊了神經。
  「什麼人?」他緊張地對人影叫著,人影總共有六個。
  「是我,我是帕恩,麻煩打開城門好嗎?」帕恩將披風蓋在頭上,而臉就任憑著雨水打著,而他後面的五人則早就濕透了。
  「我們從渥特的住處那兒回來了,請將這件事情稟告法恩陛下。」
  「您是帕恩先生嗎?」
  從帕恩離開洛依德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如今他們總算結束了這段旅程,回到了洛依德的王城。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馬上把門打開。」守門的衛兵發出了喜悅的聲音,不顧身子會被淋濕地跑了出來,並且指示將城門的吊橋架起來。
  帕恩回來的消息馬上便傳到了法恩這兒,這時剛好法恩正與艾魯姆一起和卡修開著軍事會議,等一下也將在這間屋子內迎接他們。帕恩等人進城之後便獲得了換洗的衣物,一行人脫去了濕了好幾次的衣服,並好好地洗了個澡之後,便換上了全新的裝束。
  「這是?」帕恩穿上了麻制的內衣,看到了眼前賜予給自己的新鎧甲時不禁叫了出來。這件鎧甲漆成純白色,並用純銀描上了花紋。另外,左胸前還浮刻了一個閃亮的銀十字紋章。
  「是的,這是法恩陛下所交代下來的。」拿衣物來的侍從恭敬地低下了頭。
  「太好了!」蒂德莉特換上了草色的輕便衣物,在腰上綁了條絹制的帶子。頭髮由於還沒完全干而感覺有點不夠輕盈,但並無損於她的俏麗可愛。帕恩對著她的笑臉,就像是炫耀般地穿上鎧甲,並將父親的劍掛在腰際,而這把劍也像是與鎧甲成對般地相互輝映。
  「好了,我們走吧!」帕恩對著已換好衣服的五人說著。史列因穿著白色的賢者之袍,埃特也是一身法利斯司祭的裝扮,手上並拿著儀式用的杖。吉姆只將裡面的衣服換新,再穿上之前的銀鎖鎧,愛用的戰斧也是寸步不離。
  伍德傑克也是換上了衣服,再將愛用的皮鎧烘乾,並穿上了黑色的長靴。
  就這樣,一行人被帶到了法恩所在的屋內。
  「你們辛苦了。」法恩如此慰勞著他們,一行人也恭敬地低下了頭。
  這間屋子是王城其中一個監視塔,但與其他的場所是完全隔離的,連外面的雨聲都聽不見。然而屋內卻有微風輕拂著,一點也不覺得悶熱。
  蒂德莉特一個人抬頭看著上空,並小聲說著辛苦了,使帕恩看得一頭霧水。
  「是風之精靈嗎?」史列因問著她,蒂德莉特點點頭,將右手伸向空中。風一瞬間停了下來,然後又繼續地吹著。
  屋子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周圍站著法恩、卡修及艾魯姆三人。圓桌上放著到有酒的杯子及酒瓶,另外還有洛依德周邊的地圖,地圖上畫著各種顏色的線。
  卡修離開了位子走向帕恩,迎接著他們六人。
  「喔,這件聖鎧甲很適合現在的你嘛,我大概也不能再教你什麼了。」卡修微笑著從頭到腳注視著帕恩,並伸出了右手用力握著他的手腕。
  「你們總算回來了,一路上很辛苦吧?」
  「是的」帕恩就這麼述說著感想。「石之王國的廢墟裡仍然隱藏著許多怪物,我覺得總有一天要與摩斯協力,將那兒的怪物給一網打盡。」
  「交給我吧!」卡修大聲地笑著。
  「好啦」法恩把帕恩叫到圓桌旁。「等一下帕恩應該要正式接受騎士的勳章,不過在這之前先進入正題。我希望帕恩、史列因以及埃特能留在這兒參加會議,其他三位請到另一個房間休息一下,並接受這次的褒獎。
  各位都盡了力協助帕恩完成這次的任務,我會給你們一份厚禮的。」
  「我們並不是為了報酬而參加這次旅行的。」蒂德莉特委婉地說著。
  「我也是,所以褒獎就免了。」吉姆小聲說著。「不然的話,就把我的那一份讓給這個男的好了。」
  「嘿,多謝啦!」伍德厚臉皮地說著。
  「這我不介意,要怎麼分配是你們的事情。」法恩雖這麼說著,眼睛已回到了地圖上了。
  伍德傑克等三人走出屋子,厚厚的木頭門也關了起來。
  「在另一個房間我們已經準備好豐盛的餐點了。」侍從恭敬地說著。
  (反正一定會變成這樣的)伍德瞄了屋子一眼,便乖乖地跟在侍從身後。
  「真是無聊。」蒂德莉特將兩手伸到了頭後面,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這個姿勢很粗俗的喔」吉姆小聲地說著。
  「反正這樣跟你們一起旅行,早晚都會變得粗俗的。」
  「說的真好」伍德看著一旁的吉姆笑了出來。「反正我剛好餓得慌,這樣反而還比較幸福哩。」
  「應該吧,畢竟這個會議大概會開很久了。」
  吉姆的腦海中,則早就滿是延後開動的晚餐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卡拉的真面目,真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卡拉。」法恩陷入了沈思。他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也是與卡拉關係最深的一人。
  「渥特說她已經不會再幫助馬莫了,這番話可以相信嗎?」帕恩惶恐地提出了意見。
  「如果卡拉真的是要維持著平衡的話,那她再幫助馬莫是沒有意義的。」卡修述說著自己的感想。
  「我是有聽過傳聞,但是戰況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很糟糕。老實說真的很糟糕。」
  卡修不改表情地說著。
  事實上,馬莫一直保持著優勢。在帕恩不在的這個月裡,情勢可說是扭轉了好幾次。第一個轉機,來自於亞拉尼亞與摩斯加入了對抗馬莫的陣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龍之領主」傑斯塔公爵帶領了十二位龍騎士過來。他們並不是遵從摩斯的命令,而是「為了伸張正義」而來的。這十三位龍騎士以及所騎的龍,在一瞬間便擊破了卡諾以南的馬莫軍,甚至還飛到了馬莫本國,對他們的村莊進行火焰的洗禮。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5-12 15:39:36 |只看該作者
  當人們獲得了這個行動的情報之後,民眾討伐馬莫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而此時摩斯、亞拉尼亞兩大國也站了出來,由北方以及海上進攻卡諾,馬莫軍隊此時陷入了崩壞的局面,聯合軍甚至逼近了卡諾王城「光輝之城」。
  然而就在此時,卻在各地一一發生了異變。其一是亞拉尼亞國王卡德莫斯七世被王弟拉斯塔公爵暗殺。王家全族,包括所有具繼承身份的都被殺害,因而發生了嚴重的內亂。就在同一時期,摩斯公國之一「龍之骨」的太守也揚起反抗的旗幟,甚至進攻到了首都「龍之吐息」的王城。另外據報在弗雷姆的沙漠蠻族也大舉進攻,正襲擊著戒備薄弱的首都。
  而由馬莫本國派來的黑妖精族戰士也登陸了。這時情勢便完全扭轉,亞拉尼亞、摩斯的軍隊都被派遣回本國,剩下的聯合軍面對黑妖精族召喚的暗黑精靈可說是一敗塗地。如果當時沒有卡修的英明決定的話,或許瓦利斯現在已經慘敗了。他聽到國內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並沒有回到本國的打算。他早已預測到了這一點,而將自己的左右手夏達姆留在國內,並將全權賦予給他。何況弗雷姆的人民全是勇敢的戰士,他相信不會輕易的就敗下陣來。
  也正因此,派到卡諾的遠征軍才能保存最大的戰力安全地回到瓦利斯,而馬莫軍隨後也追到了瓦利斯境內。
  這些暗黑之軍團燒燬村莊,搶奪作物,不斷地在所佔據的地方胡作非為。
  而現在,最後的決戰已逼近了。兩軍在洛依德東方的平地展開,並漸漸地拉近距離。
  「這真是太糟糕了。」聽到這種狀況,帕恩的臉色暗了下來,這表示如今完全照著卡拉所寫的劇本在走,她一定在之前就在各地做好了伏筆。
  「現在就算卡拉真的出現,大概我們也沒有對應之道了,所以我們無從選擇,只能相信渥特所說的了。所以帕恩,你要有心理準備,你身為聖騎士的初戰,將會是一場大戰爭。」法恩如此說著。
  「在下已經有所覺悟了。」帕恩挺直了身子。
  「最好不要有覺悟這樣的想法。總而言之,與其要打倒難纏的對手,不如多花一點精神來保護自己,這樣就是很好的戰果了,不明不白的死並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卡修像是要解除帕恩的固執般輕聲說著。
  「沒錯,千萬不要急著搶功勞。」
  「這話我將銘記於心。」
  「法恩陛下,可不可以將這位騎士交給我呢?他還沒有跟其他的騎士一同作戰過,而且他的戰法比較接近我們沙漠民族,我覺得應該將他配屬在我的軍隊裡,讓他指揮新募集的傭兵隊。」
  「嗯,這是個很好的想法。為了以後的日子,讓他多看看你的劍技也不錯。而且聽說帕恩以前是在弗雷姆從事傭兵的工作,與其要求他適應騎士的戰法,這樣還比較能使他發揮實力。或許帕恩會因此而有不滿,所以帕恩,你可別強迫自己。」
  「我知道了。」帕恩如此回答。
  「另外,我還有話對埃特及史列因先生說。」法恩改面向他們倆人。
  「請問有什麼事嗎?」埃特敬畏地說著。
  「嗯,您應該知道傑納特已經命你為宮廷司祭了,您應該已經接受了吧?」
  「是,在下已經接受陛下的好意了。」
  「是嗎,那麼以後宮廷內有關法利斯的儀式就全部由您負責,這件事就拜託您了。另外史列因先生,您今後有什麼打算?事實上卡修國王曾跟我提到,希望能夠邀您成為他們的宮廷魔術師。」
  史列因看了一下卡修,深深地低下了頭。
  「非常感謝您的好意,但在下還有一些事必須去做,在這之前我不能服侍任何人。」
  「是有關吉姆的事嗎?」埃特小聲地問著。
  「沒錯。」
  「那真是太可惜了,事實上我很欣賞你的。不過以後弗雷姆的城門會永遠為你而開的。」
  「實在是感激不盡。」史列因又低下了頭。
  「我雖然也很在意吉姆的事,不過我必須完成身為法利斯神官的使命。」埃特有些難過地說著。
  「你不用介意,我會盡力的,這樣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對手可是那個女的啊!」
  「只要伍德傑克幫忙的話應該有辦法的。」史列因這麼回答。
  「到那時候我也會加入的,如果是為了要打倒卡拉,相信法恩陛下也會允許的。」
  「打倒卡拉?只靠你們幾位嗎?」法恩嚴肅地說著。「這是不可能的,她的實力,你們應該是最清楚的。」
  「渥特已經將必要的武器交給我們了。」史列因對大家說了有關魔法棒杖的事情。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的確有可能打倒她,畢竟這個魔女也是遲早要解決的。
  到了那時候,即使動用瓦利斯國的力量也得對付她。而且如果卡拉出現在這次戰鬥中的話,或許就能藉助這根魔杖的力量了。然而法恩卻覺得卡拉應該不會介入這場戰鬥。卡拉那個魔女沒那麼笨,她應該知道置身於集團戰爭中有多麼危險。
  「如果那個魔女出現了,我會親手把她除掉的。」卡修若無其事的說著。只要聽了這位年輕國王所說的話,似乎會得到一定能成功的安心感。
  「而且這麼一來,史列因就會來我們這兒了!」卡修大聲地笑著。
  「好了,與其要說卡拉,倒不如眼前的貝魯特來得重要。他們分成了三個軍,在東方的平原朝這兒接近過來,因此我們也不得不分成三個軍團對抗。我跟雷奧尼斯在中間,艾魯姆在右翼,而卡修便負責左翼,各自迎擊接觸的敵人。」
  「要正面攻擊嗎?」卡修這麼問著。
  「從正面。敵人已經沒有使用伏兵的餘力了。魔術師的配屬必須著重在卡修國王的部隊裡,因為敵人將會是黑妖精族的魔法戰士。」
  「那麼我希望能加入這場戰爭。」史列因提出了要求。「我也是身穿賢者之袍的魔法師。雖然戰鬥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我不能一個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我希望能以我的魔法之力,掩護卡修陛下及帕恩等人。」
  「請問法利斯的神官戰士會參戰嗎?」埃特這麼問著。
  「這是當然的。」法恩如此回答。「傑納特宣佈說這也是法利斯與法拉利斯的戰爭,因此應該會有兩百多名神官戰士參戰的。」
  「那麼我也希望能加入陣容,畢竟我也在亞拉尼亞接受過神官戰士的訓練。」
  「好吧,司祭先生,您也加入左翼的軍隊好了。總而言之,比起中間的騎士或右翼的怪物,左翼的黑妖精才是真正強力的對手,所以我們必須將魔法師的力量集中在左翼。」
  法恩如此宣言之後,便宣佈結束這次的軍事會議。
  「請問陛下,決戰之日將是何時?」卡修仍遵循著禮節詢問著。
  「嗯,決戰是後天中午,記得派使者通知前線。」
  艾魯姆聽到了這番話,便迅速地離開了屋子。
  帕恩等人一直隱藏不了緊張感,如今箭已經射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
  如今已經不能算是神聖的戰爭了。
  持續進行的只有不斷的殘殺,而兩軍的兵士也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斷了氣。
  「太慘了」帕恩與面前的兩隻赤肌鬼對峙了好幾回才打倒它們,他看著兩具屍體禁不住的發出聲來。連帕恩也已經知道如今這場戰變成了什麼狀況。帕恩及蒂德莉特早已棄馬步行,兩人的身上沾滿了泥以及敵人的血,並且大口地喘息著。
  這場戰如今可說是沒有勝者了,大概到了最後只會剩下死以及破壞而已。帕恩開始想像,如果再有敵人來襲,自己以及蒂德莉特大概會跟剛剛打倒的赤肌鬼一樣,將大地染紅而倒在地上吧。這種絕望的想法使得全身在顫抖著,然而手上的劍卻似乎與帕恩的意識互相獨立,仍然尋找著新鮮的血。
  在這時,帕恩看見了法恩國王。他帶著幾個親衛隊的騎士,正與數十個赤肌鬼戰士交戰著,而帕恩所注意到的,是另一方穿著刻有馬莫紋章鮮紅鎧甲的戰士。
  「卡修陛下,法恩陛下在那兒。」
  卡修聽了帕恩所說的,便轉過了頭來。
  原本嚴肅的神情,在看到了法恩之後便和緩了許多,但隨即便恢復了原本的嚴肅,只不過多了幾分驚愕。
  「那穿紅色鎧甲的男人,他就是貝魯特!」卡修朝著法恩所在之處全速衝去,帕恩也鞭策自己疲憊不堪的身子,追在傭兵王的後面。
  「國王陛下!」帕恩一邊打倒攔在路上的赤肌鬼而來到了君主身邊,而卡修也殺出了一條血路。
  「喔,帕恩,你還安然無恙啊,還有卡修王也是。」
  「我還好。法恩陛下也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卡修邊這麼說,一邊將周旋在四周的醜陋敵兵擊倒。
  「站在那兒的就是貝魯特了。」當卡修打倒了最後一隻赤肌鬼,便來到了法恩身邊這麼說著。法恩如今也已經改成徒步前進了。
  「嗯,我察覺到了。我軍有許多人跟他挑戰過,只不過好像都被打倒了。」
  法恩咬著下唇,直視著漸漸逼近的紅色影子。來者臉上浮著淺淺的笑,而他手上漆黑的劍刃,似乎也浮著滿足的微笑似的。
  (他就是貝魯特嗎)帕恩感到了像是要被吹走似的威壓感,那個戰士身上所發出的壓倒的「氣」。
  貝魯特已經來到了帕恩等人一衝出去就可及的距離。帕恩在一瞬間曾經想要把握這個機會,但卻被蒂德莉特迅速的阻止了。
  「不要自尋死路,我們不可能贏得了他的。」
  史列因似乎也有相同的意見,他準備著防禦的魔法,並催促著大家退到後方。
  「從那討伐魔神之後,終於又見到你了,法恩。」貝魯特的聲音比想像中的還來得冷靜且明理。法恩制止了持劍想向前的卡修,並前進了一步。
  「是這樣的嗎」法恩手上拿著發著白色魔法之光的聖劍,以及雕著銀十字紋章的盾,開始抓著與貝魯特之間的距離。
  「我從跟你一起作戰的時候,便一直希望能跟你比較一次高下,真沒想到今天我們居然是敵人。可以盡情地和你戰鬥,我也很滿足了。」貝魯特也漸漸逼近了法恩。他握著漆黑的大劍,像在計算時間般地徐徐動著劍尖。
  「跟你交戰我只認為是種不幸,這可能是命運的惡作劇吧。然而我一定會接受這個挑戰的。」
  法恩將劍舉成筆直,輕輕地行了個禮。
  「絕對不能有其他人出手!」法恩如此叫喊之後,便向前跨一大步揮出了劍。
  貝魯特在千鈞一髮時看穿了他的動作,並朝他的肩口施以閃電般的一擊。然而這一擊卻被法恩以盾牌輕易地擋了下來,並且用力彈了回去,而此時劍就像是盾的影子一般,從下方狙擊貝魯特的身體。
  發出了一聲「鏗」的聲響。
  貝魯特鮮紅的鎧甲放出了火花,他本人也唔了一聲。然而法恩這一擊只有劍尖掠過他的身子,連有沒有傷到貝魯特都不知道。
  「老傢伙,不錯嘛?!」貝魯特使出了渾身的一擊,法恩則輕易地閃過了這閃電般的攻擊,一旁觀戰的兩軍都發出了歡聲。
  之後他們過招了好幾次,隨之而來的是激烈的金屬撞擊聲。
  兩人可說是完全不分上下。帕恩光是在旁邊看便備受壓力,也感覺到汗漸漸從額頭滲了出來。
  這股「氣」是為了全力打倒對手而生,然而卻沒有包含任何的憎恨,他們倆人的表情,就像是極為親近的兩人正進行著劍技的切磋似的。
  「聽說他們倆人從以前行為及思考方式就完全相反,」卡修邊注視著兩人的交戰,一邊小聲地對帕恩說著。
  「然而他們卻是相互信賴的戰友。命運現在雖然將他們分離,甚至還讓他們成為敵人,但是我卻相信他們的心從未改變。」
  「我不覺得那個男的真的是個壞人。」埃特也靜靜地說著。「我仍能感到他的眼神是清澈的。看到了真正的他,使我越來越相信一切都是卡拉搞的鬼。」
  「讓羅德斯島獲得真正的和平。兩人雖然用了完全不同的手段,但是渥特說結果一定是相同的,而對卡拉來說這卻是非常危險的。就為了這個原因而引起了這場戰爭及破壞,使我不禁感到悲從中來。」
  史列因如此小聲說著。現在連腳邊的赤肌鬼屍體都使他覺得悲哀。如果它們乖乖生活在自己的洞窟中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下場了。
  法恩以及貝魯特的戰鬥似乎會永遠持續下去。他們所在戰場周圍還存活的士兵也開始繼續交戰,到了最後,在他們周圍還能動的人也寥寥無幾了。其中包括了卡修王、帕恩等人,以及敵方兩名親衛隊看著自己君主的戰鬥。
  或許由劍技來看的話是法恩佔上風也說不定。然而已經垂垂老矣的法恩似乎已到了體力的極限,相對的貝魯特藉由原來魔神王所持的魔劍之力而保有壯年時期的肉體。如今法恩的劍開始變得遲鈍,盾擋不住的攻擊逐一地砍到了鎧甲上,發出了笨重的金屬聲響。
  「糟了!」
  卡修邊這麼說,一邊不自主地向前了一步,而敵方的親衛隊則迅速的靠了過來。
  「這是一對一的決戰,誰都不能出手,這是很卑鄙的行為。」
  卡修停了下來。這不止是為了貫徹自己的騎士道精神,更是為了維護法恩陛下的名譽。
  「國王陛下!」
  在這時,帕恩悲痛地喊了出來。
  卡修連忙朝法恩的方向看去。
  那可說是壯絕的情景。法恩的劍深深陷入了貝魯特的左肩,鮮血由劍上滑落了下來。
  然而貝魯特的劍尖卻貫穿了法恩王的胸前,暗黑之刃穿出了披風之外。
  法恩的上身漸漸前傾,最後就這麼倒在地上。
  「國王陛下!」帕恩再度叫了一聲,之後面向著眼神中燃燒著憎恨的鮮紅鎧甲,發出吼聲衝了過去。
  如果敵方的親衛隊沒有制止他的話,大概現在帕恩也成為貝魯特的劍下亡魂了。
  在帕恩被敵軍所阻止的時候,卡修也對貝魯特提出了一對一的挑戰,這場戰爭如今進入了隨時會結束的緊迫局面。
  然而這場勝負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結局。不知從那兒飛來了一枝箭,深深地刺入了貝魯特的左肩。
  卡修的渾身一擊幾乎是與它同時揮出來的,貝魯特由於這突如其來的暗算使得舉劍的動作慢了一步。暗黑皇帝的頭如今飛舞在空中,而身體則重重地倒落在大地。
  「太卑鄙了!」敵方一個親衛隊的戰士以極為鄙棄的語氣罵著卡修。
  「我的名字叫亞修拉姆,你給我好好的記住!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我也會讓你們為殺貝魯特陛下的悔恨的!」
  丟下了這幾句話之後,這個戰士便轉過了身來。帕恩本想在它背後攻擊,但因為這會違反自己的信念而停手了。
  卡修的全身充滿著疲倦感。當它回到帕恩等人身邊時,臉上已經失去了以往的生氣。也因此帕恩才知道,原來傭兵王也是有極限的。
  「卡修陛下,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帕恩低下了頭。
  「不管是偶然還是什麼因素,我似乎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把貝魯特打倒了,這究竟是功是過就交給後世的人來評定吧。
  雖然這是蠻累的工作,我還是希望能夠將法恩陛下的遺體送回洛依德城。現在與你們會面可說是這場戰爭唯一的收穫了。你們隨時可以來到我的國家,我會很高興歡迎你們的。」卡修這麼對帕恩說之後,對兩位英雄深深地行了一個禮之後,便回到了被戰亂所困的弗雷姆。
  戰場如今漸漸被夕陽籠罩著。
  「我真的無法允許卡拉的存在了!」史列因第一次在帕恩等人面前表達了憤怒。
  帕恩茫然地看著法恩及貝魯特的亡骸。這兩位英雄的死,似乎告訴他一個時代的結束。
  「結果全部都照著那個魔女所想的進行了」埃特悔恨地說著。「如今要使法利斯的威光再度出現在羅德斯島上,大概要花上不少時間了。不過我一定要完成這個任務,成為傑納特先生的輔佐,我會將羅德斯島重新恢復過來的。」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蒂德莉特輕聲說著。然後她無言地用雙手環著帕恩,纖細的手臂緊緊抱著他。帕恩也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卡~拉~!」帕恩的怒吼,在已沒有聽眾的荒野中迴響著。
  夕陽逐漸落下,大地也染成了紅色,而烏雲也不知在何時散開了。到底誰還從這場戰爭中活了下來?史列因完全不知道。(聽說艾魯姆先生戰死了,那麼巴古納德呢?)
  「走吧,我們回洛依德吧。」蒂德莉特含著淚,再度緊抱著帕恩。「洛依德一定還很安全,我們在那兒冷靜一下。現在悲傷的事實在太多了,連倒在腳邊的赤肌鬼我都覺得好可憐,即使他們復活過來的時候仍有不得不對抗的敵人,我還是希望它們能夠動一動。」
  「帕恩,我們走吧。」史列因靜靜地說著。「我們還活著,別忘了,活著的人可以比死去的人做更多事情。
  我們走吧,這場戰爭的結果必須由我們來收拾的。」
  史列因如今思考著,這是否就是自己執著於探索的結果。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麼或許當初的友人是幸福的,畢竟他只看到了真正的邪惡以及完全的正義而已。然而現在並沒有正義,也沒有邪惡的存在,帕恩的那聲怒吼,事實上也是史列因現在的心情。(卡拉)史列因的身子激烈地顫抖著。
  (我絕對不原諒你,我絕對不原諒你的存在)
  之後帕恩等人回到了洛依德。連洛依德都遭到了敵軍分隊的攻擊,僥倖的是雖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王城仍是安好如初。如今菲安娜公主含著眼淚迎接著他們,以及那逝世的父王。
  到最後只剩下了悲傷。代表著正義象徵的人已經不在了,如今羅德斯島可說是被無秩序以及黑暗所支配著。
  就在這時,法利斯神殿終於有所行動了。最高司祭傑納特暫時擔下了守護瓦利斯城治安的工作,並為了保護傷者以及住所被毀壞的居民,而釋出了寺院積蓄的財產。這個試驗獲得了成效,雖然只幫助了洛依德城的周邊地區,但總算是使瓦利斯暫時穩定了下來。
  而帕恩等人在這段日子中,當然也是為了大家忙進忙出,現在無論是戰士、魔法師或是司祭都是貴重的人才,而蒂德莉特與吉姆也跟帕恩等人一同逮捕殘存在各地的馬莫兵士,並打倒剩餘的怪物。
  為此他們耗費了一個月的時間。而當瓦利斯好不容易安定了,人民臉上再度恢復笑容的時候,帕恩等六人的身影已經從瓦利斯消失了。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5
發表於 2010-5-12 15:40: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炎之魔神

序章




  就像是被黃沙所掩埋似地,一座神殿矗立在灼熱的沙丘之上。
  它的名字是「炎之神殿」。
  它被設計成一個正四角錐的奇妙形狀,而它的外牆也因為終年暴露在風沙中而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風化。當然,這也述說著它建造至今的悠久歷史。
  這座神殿所建的位置,可說是「風與炎之沙漠」中很苛酷的一帶。白天出現超過六十度的高溫是很正常的事,到了夜裡卻又降到了冰點以下。即使是巨蠍或巖蜥蜴等可以生活在沙漠中的生物,也很少會出現在這附近。
  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誘使人進入建在這種地方的神殿。事實上在這數百年中,根本沒有任何人來訪過這兒。
  然而現在,神殿的外面卻停著一隻駱駝。而經年累月緊閉著的神殿入口,如今也無聲無息地打了開來。
  陰暗而漫長的走廊通往了建築物的中心。只有入口附近照進了一點點陽光,但只要稍微往裡面走就進入了完全黑暗的領域。
  可是在走廊的最裡面,卻有著另一盞燈光。
  那兒被稱為「祭壇之間」。入口放著以黃金製成的燈,而光源便是來自這兒。
  淡淡的光線在祭壇之間的牆壁上,製造著幻想式的明暗閃爍。
  這兒是個挑高了天井的正方形空間。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在這兒竟然會感到一絲寒意。
  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冷氣充滿了整個房間。不知道是奇厚的岩石擋住了外面的酷暑,或者是因為有其他的理由。
  不過這裡對籠罩在沙漠熱氣的人來說,應該就是一個天堂了。房間的中央用白色大理石墊高,設立了一個祭壇。然而本來應該放在上面的神像卻消失無蹤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男子。
  是一個像枯木般瘦的男子。在以麻絲織成的白色短袖上衣外面,披了一件附有帽子的外套。他的身子很高,卻因此更令人覺得瘦弱。
  他就這麼彎著腰,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般靜止不動。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等待些什麼,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一點。
  男子的視線前端是一個壺。這個外表平滑的壺已經沾了不少灰塵,但看起來有幾個地方似乎已經被擦拭過了,從那些地方可以看到以象牙白、綠色及青色所繪的花紋。而它細長的瓶口,則密密麻麻地刻上了許多上位古代語的魔法文字。
  一直到剛才,這個壺都被施了雙重的封印。不僅以黑曜岩的栓子封住壺口,還用油紙以及蠟強化了一層。然而這些防護措施卻被這個男的解除了。如今蠟被融化、黑曜岩的栓子也已粉碎,散落在男子的腳邊。
  從那之後又經過了數刻鐘。
  男子的臉上開始浮現出焦慮,左邊的臉頰就像是被畫了一道傷痕般流下了汗水。
  就在這時,整個壺開始發出了紅色的光,並響起了刺耳的金屬聲響。
  男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就是在等這個。男子站起來退後了一步,接著又退了兩三步。放在地板上的壺裡浮現了火紅而怪異的光,而這道光逐漸地增加了亮度。如今整個壺已經異常火熱,幾乎連輪廓都看不清楚了。皮膚感受到了灼熱的熱氣,壺的表面也冒出了白煙。被打開的壺口出現了一道紅色的漩渦,並且漸漸地向上延伸,就像是纏在骷髏上的毒蛇,正改變成攻擊形態抬起了頭。
  之後射出了一道光線。
  轟隆一個巨大的聲響震動著神殿內的空氣。
  壺口不斷地噴出火焰,壺本身也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形狀。相反的,火焰漩渦卻漸漸地形成了另一個形狀。當壺完全地溶解,無力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擴散的時候,火焰已經成為另一個形態了。
  它變成了一個巨人。
  是一個全裸的巨人,然而下半身仍然是一團烈火。有時下方的火焰會噴上來圍繞他的全身,就像是穿著一件鮮紅的衣服似的。
  炎之巨人冷酷地看著男子。
  被火焰加溫的空氣成為了風吹向四方。地板上的灰塵就像是被拉起來似地在天空飛舞。
  「伊夫利特,偉大的炎之王」男子像是在呻吟般地呼喊著,額頭上的汗也一滴滴地落了下來。這不僅是因為炎之巨人伊夫利特放出來的熱氣,也是因為緊張,以及那份壓抑不住的恐懼感。
  「將我從封印中解放出來的,是你嗎」咆哮般的聲音震撼了四周。
  「是的,是我解放了你的,我擁有這個資格,所以……」
  「你有資格?」巨人靜靜地觀察著男子。尖銳的眼神不僅是觀察外表及表情,就像是連靈魂都會被看透似的。男子的心臟激烈地跳動著,因為只要巨人有這個意思,要折斷他的身子是輕而易舉的。
  「……看來你的確有這個資格的樣子,亞扎特的子孫。」
  過了不久,伊夫利特這麼回答了。巨人大大裂開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
  「我將履行『盟約』」伊夫利特似乎心情不錯,他對腳下的男子這麼說著,而這正是男子所期待聽到的。
  「該打倒的敵人在那兒?」巨人繼續說著。
  男子吞了一口口水,隨著自己的安心感及成功的喜悅,以顫抖的聲音說出了「盟約」的內容。
  「你該打倒的敵人名為……」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6
發表於 2010-5-12 15:42: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希魯特之戰

  雷姆軍大概可以分為三種。
  其一便是屬於核心的沙漠之鷹騎士團。他們統一穿著象牙色的硬皮鎧,並在鎧甲右肩上刻上鷹之紋章,而武器則是寬刃的長劍以及方形的盾牌。雖然也有人是握著騎兵用的長槍,不過一眼看去仍是井然有序,數量大約是五百之數。
  在他們的前方的傭兵王武裝與他們相同,而頭盔則是以白布卷在頭上代替。他握著馬韁,正與幾個擁有親衛隊印記的人熱烈地討論著事情。而他這樣的作風,也使得敵人及我方都能夠清楚地看見他。
  對士兵而言,只要能確認國王的行蹤,在士氣上就有很大的差異,何況卡修自己也知道,在部隊裡他甚至被稱為軍神。平常被這麼說的話他會覺得是多餘的,但是如果這樣可以使己方安心的話他倒樂意接受。
  在騎士團側面提高聲勢的是風之部族的戰士們。被稱為平民軍的他們現在雖是正規軍,但是在平常都是在家裡忙著自己的工作。
  也因此他們並沒有統一的武器及裝備。雖然大都是使用偃月刀或新月刀等曲刀,但也有人是拿著形狀奇特的刀劍,拿盾牌與不拿的則大約一半一半。這次的戰爭中,他們出動了大約一千人左右。
  他們也跟卡修國王一樣,在頭上捲了一條白色的頭巾。
  另外,一旁三百多個各自武裝了的傭兵,在夏達姆聲嘶力竭的叫喊下,才慢吞吞地整理著隊列。然而他們個個都是慣於實戰的猛者,在戰場上是最值得依賴的戰士。他們如今集結在民兵的另一邊,剛好把騎士團包了起來。
  沙漠之民總是以輕裝作戰,這是因為酷暑及太陽逼使他們這麼做的。
  因此所有的兵士幾乎都不穿鎧甲,就算有也只是皮製的,幾乎沒人是穿鎖鏈甲或是板金鎧的。要說例外,大概就是有少數傭兵不願意脫下他愛用的鎧甲,因而仍然穿著金屬制的防具。
  帕恩雖以傭兵的身份參戰,但他和其他傭兵不同的是他曾經接受過正式的騎士勳章,因此他獲得了自由行動的許可,可以不受夏達姆指揮系統的控制。
  因為有這個特權,帕恩現在還在蒂德莉特休息的客房裡,坐在她床邊的一張木製椅子上。
  並且從位於王城二樓的客房窗口,眺望著中庭正在整列的弗雷姆軍。
  當然的,他早已做好了作戰準備。他和這兒的騎士一樣穿著硬皮製的鎧甲,不過鎧甲的顏色有點泛白。這與自己愛用的聖騎士之鎧比起來,雖然防禦力方面不大可靠,不過輕便靈敏這一點可是遠遠凌駕其上的。
  他瞭解到配合民情而有不同的作戰方式,因此帕恩穿上了這套軍裝。
  手持的是卡修國王借給自己的魔法大劍,攜帶用的食物也通通收到了背包內。
  雖然帕恩並不習慣大劍的長度及重量,但兩手持劍的戰法帕恩卻很拿手。為了習慣,他照著基本型揮動了好一段時間,後來劍法總算是達到了普通水準。
  不愧是魔法之劍,只要一揮就會留下白色的殘像。沒過多久,帕恩就喜歡上了這把大劍。
  而這些準備都結束之後,距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因此他才會來看看蒂德莉特的狀況。
  騎馬到希魯特大約是三天路程。那麼如果戰爭在一天中結束並且馬上回來的話,下次再看到蒂德莉特就是一個禮拜之後的事情了。雖然自己不動聲色地前往戰場可能會惹她生氣,不過帕恩從來都不願意將蒂德莉特帶往可能跟卡拉有關的戰爭中。
  蒂德莉特已經完成她的任務了,帕恩甚至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不過伊夫利特一定已經被某人所操縱了。支配了上位精靈的那個人,對於其他下位精靈大概都能隨心所欲地使喚了。
  連古代王國的魔法師都要退避三舍的伊夫利特。帕恩放在膝上的手握得緊緊的。
  之後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蒂德莉特身上。她安靜地沈睡著。據藥師所說她並沒有任何異常,不過那也必須是在妖精跟人類構造相同的狀況下。
  從帕恩自己看來,蒂德莉特應該是因為長時間的召喚儀式以及與伊夫利特的接觸,造成了精神上的疲勞。
  在這時,蒂德莉特微微翻了個身。帕恩悄悄看了看她的睡臉,並沒有痛苦的樣子。
  帕恩本來以為打擾到了她的睡眠,而想就這麼離開房間,不過想到這樣不告而別的話將來一定不好過,因此決定等她醒來再說。
  過了一會兒,蒂德莉特又翻了一次身子,這次帕恩肯定她醒來了。
  「蒂朵……」反正遲早會醒的,帕恩輕輕叫了她一聲。
  蒂德莉特對聲音起了反應,微微睜開了眼睛,並將臉轉向了帕恩。外面還十分明亮,因此帕恩能清楚地看見她的臉龐。
  「帕恩……」意識似乎還沒十分清醒,因此聲音很小。
  帕恩再度叫了她的名字。
  「感覺怎樣?」
  「感覺?嗯……雖然還不是很好……沒關係,我已經起得來了。話說回來,還好你也沒發生什麼事……」
  邊這麼說,她也起身坐在床上。
  「幸虧運氣好,或許對手並沒有殺我們的意思。」帕恩將頭微微靠過去,像是直接跟她長長的耳朵細語似地說著,並且將手放在她的肩上。
  「……你要去作戰了是嗎」看來蒂德莉特總算是恢復了意識。她看著帕恩的軍裝,用力將這句話擠了出來。
  「嗯,我想要好好地看看對方的真面目。」
  蒂德莉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同時腦海裡也浮出了許多反對這個行動的理由。
  不過對這個男的個性來說,就算怎麼勸大概也是不會聽的。蒂德莉特搖搖頭,將雙手環繞住帕恩的頭,雙唇輕輕地吻在他的臉頰上。
  「謝謝你救了我。」
  一陣柔軟的感觸之後,便感到了她溫熱的氣息。
  帕恩將手放在她頭上,並試著想要擁抱她。蒂德莉特纖細的身子像是失去力氣般倒在他身上,她的頭也剛好臥在帕恩的胸膛上。
  她的臉向上看著帕恩,眼中浮出了豆大的淚珠,肩膀也微微顫抖著。
  帕恩正想要說些安慰的話時,蒂德莉特卻先開口了。
  「真是的,進行了那麼久的召喚儀式,本來以為終於與沙羅曼蛇接觸了,沒想到竟然是伊夫利特。學著黑妖精跟炎之力作接觸,結果不僅沒有幫到忙,還害你與卡修國王遭到危險,更殘忍的是,還犧牲了保護我自己的溫蒂妮……」
  「不要把錯攬在自己身上,對蒂朵提出這個無理要求的是我。這次的失敗原因不在你身上啊」「可是,如果我那時召喚來的是沙羅曼蛇的話,如果我擁有制御伊夫利特的力量的話……」
  「蒂朵不是這麼說過嗎,外人就算是跟已被支配的精靈做接觸也是不會成功的,那麼這裡的火之精靈大概已經在某人的支配之下了。或許是卡拉,也可能是其他的精靈使。」
  蒂德莉特再度坐正了身子,正面直視著帕恩的臉。
  「這你就錯了。我那時的確與那個伊夫利特有所接觸了,既然還能夠交談,就表示伊夫利特並不屬於任何支配者。」
  「那就是說,伊夫利特是以自己的意志協助炎之部族了嗎?蒂朵不是說過,精靈無法以自己的意志在這個世界使用魔力的嗎?」
  「沒錯,所以這應該是解開謎題的關鍵……」蒂德莉特陷入了沈思,眼神集中在自己的指尖上。之後似乎決定了什麼似的毅然地看著帕恩。
  「必須要確認這件事。幫我把鎧甲及細身劍拿來,我也要跟你一塊兒去。」
  「絕對不行!」帕恩這次說的可快了。「蒂朵現在的身子絕對不是可以戰鬥的狀況,而且這次事件又不一定跟卡拉有關係。我是因為有恩於卡修陛下,而且……」
  「而且?」
  帕恩不自覺的越說越小聲。他害羞似地轉過頭,小聲的繼續說著。「我也開始討厭炎之精靈了。」
  蒂德莉特清楚地聽見了這些話。頓時一股奇妙的感情湧上了她的心頭。
  「……知道了啦。反正我早知道你一定是說不聽的。不過你一定要小心,而且千萬不要跟伊夫利特正面衝突。」
  帕恩看著窗外,確認天色已經微亮了。要是遲了出發就不好了。
  「馬上就是出發時間了。蒂朵你不要勉強,在這兒好好休息。我覺得這場仗應該不會很久,大概十天左右就會回來的。」
  「你要小心喔」蒂德莉特再度抱著帕恩小聲說著。
  當手放開時,帕恩站了起來。以眼神告別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來到城中庭的帕恩,與正在整列中的傭兵隊會合了。傭兵中也有人對帕恩投以奇異的視線。不過傭兵之間總是有不相互干涉的不成文規定,因此當夏達姆下了號令便將眼神移開了。
  帕恩雖然以前也曾經在弗雷姆的傭兵隊待過,不過還是沒有在傭兵中看見認識的人。
  東方的天空總算射出了一道曙光,卡修也在這時將手高高舉起。
  「全軍上馬!」各隊隊長的聲音在各處響起。弗雷姆的軍隊都是騎兵,而傭兵雖然也被授與馬匹,不過風之部族的戰士每人都擁有自己的馬。
  帕恩跨上蘆葦色的馬,並將大劍用沾了油的布捲起來,掛在馬鞍旁的帶子上。
  城門也發出了摩擦聲打開了。
  不知從那兒冒出了叫喚聲,應和著的是劍與鎧甲的撞擊聲。弗雷姆的騎士團帶頭整齊地離開了王城。帕恩將視線移到城的二樓,看見了窗邊的露出臉來的蒂德莉特。
  「新來的,出發羅。」帕恩旁邊握著戰斧的壯漢,以粗俗的聲音叫著帕恩。
  已經輪到他們走了。
  帕恩對壯漢露出微笑,並將右手高高舉起。
  當然,這個手勢是給蒂德莉特看的。
  希魯特是弗雷姆第二大城。沙河到希魯特一帶時還有水流,加上河岸種植了許多耐乾旱的植物,因此成為了弗雷姆一個重要的糧食生產地。
  另外,由於這兒是座被石壁圍繞的城塞都市,因此這兒守備的堅固程度比起佈雷德還略勝一籌。以前這兒由於炎之部族的入侵,不知已成為了多少次的戰場,但由於這兒的堅固守備,使得風之部族能夠渡過了大多數的危機。
  希魯特這個城市,如今燃燒了起來。
  各處都冒著濃濃的黑煙。
  敵人發動了意想不到的攻勢。在一瞬間希魯特的各處都燃起了火苗,城門也是因為這場混亂而被攻陷的。
  街道在混亂中被炎之部族的軍勢所蹂躪。守備隊被四處逃竄的市民牽制住,無法重新整理好攻擊態勢。其實以前的做法都是鞏固城門,等待本隊援軍的出動的。
  他們從來都沒想過,敵人竟然能一次在城的十幾個地方同時點火。
  雖說是突然發生的事情,守備軍並不是那麼容易失去統治力的,然而駐守在希魯特的近千名弗雷姆軍仍受到了重大的損害而敗退。炎之部族的軍隊佔領了城中各個重要據點,整個城市已經在他們的支配之下了。原本想逃走的市民,如今也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命令,幫忙撲滅還在燃燒的火種。第一次嘗受到的敗北,使得他們的心情特別沈重。一想到他們將來的命運,不禁湧起了一股不安。
  「戰敗的敵軍全部逮捕,如果想反抗一律不用手下留情。不過絕對禁止對市民出手,我們是佔領這個城市了,但是他們也是沙漠之民,等到我們拿下了卡修的人頭,他們遲早也會歸順我們的。」
  一股明亮的聲音蓋過了週遭的吵雜。
  是一位騎在白馬上的女性所發出的號令。
  雖然是女性但身材非常修長。身穿白色的衣裳,頭上包著防日曬的白色麻布,並以銀製的圓環固定,而它長?男惴□捕際盞攪死錈妗?
  圍在她身邊的士兵接到了命令,便分散到了各個地方。
  「娜蒂亞小姐,比想像中的還簡單嘛。」親衛隊的一人豪快地笑著,騎馬來到了她的身邊。
  這位被稱為娜蒂亞的女性,熟練地操縱馬匹轉移方向,並以銳利的視線瞪著這個人。
  「現在還不能太疏忽。現在或許是因為混亂的關係所以還很乖,但這兒的市民原來都是沙漠的戰士,說不定不知那時候就會反抗。等到火種撲滅之後就禁止他們離開家門一步。在打倒卡修之前,要統治好他們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族長,這我們當然知道。不過只要亞茲摩在,我們就等於贏得了勝利。我們部族的守護神一定會指引我們的。」
  (真的這樣就好了)娜蒂亞回頭向後看了看。那兒有個騎在駱駝上的男子一直注意著她。
  這個男的就是剛剛提到的亞茲摩。他的身份是炎之神官,也擁有操縱守護神的力量。
  他以他自己的力量前往炎之神殿,並解放了被封印的守護神,使得部族重獲火焰的力量。
  雖然娜蒂亞承認這個功績,但並不表示她對這個神官有好感。
  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且對她保持著警戒心。
  光是這樣子被盯著看,她的身上就會起雞皮疙瘩。為了不被別人發現,她連忙掉過頭來,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建築物。
  好幾個婦女流著眼淚潑水滅火。建築是石造的,只要裡面的東西燒光了,火勢應該就會自然弱下來,因此不用擔心會蔓延到別的地方。但是由於燃燒使得建築的結構變得脆弱,若是繼續居住是很危險的,或許會整個塌下來也不一定。
  (因為藉助了暗黑神的力量,所以父親樹立了許多敵人,並且導致滅亡。現在我雖擁有了新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如此恐怖的破壞力量,真的會如傳說一樣引導我們嗎?)
  娜蒂亞的眼中看見的火焰,似乎浮現了一個仰天長笑的巨人。亞茲摩解放的這個巨人,真的是我們的守護神嗎?
  「族長大人,您在想什麼呢?」亞茲摩沙啞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無法壓抑的不快感使娜蒂亞打了個冷顫。
  「沒什麼,只是在想下一場戰鬥的事情。」
  她頭也不回地回答著。
  「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已故族長一定會很高興的。將仇敵風之部族殲滅的一刻終於要來臨了。」
  亞茲摩那令人不悅的忍笑聲不絕於耳,娜蒂亞踢了一下馬腹。
  「我去看戰敗敵軍的情形。神官大人您就去尋找獻給守護神的祭品吧。如此一來,下一場戰爭中守護神也會幫忙吧。」
  她到最後,都沒有回頭看亞茲摩一眼。
  亞茲摩目送女族長遠離的眼中透著怪異的火焰。那是憤怒以及憎恨的火焰。
  離開佈雷德第二天的黃昏,正準備紮營的弗雷姆軍看到南邊被染紅了的天空,出現了一些動搖。
  「希魯特燒起來了!」到處都聽得見這樣的恐慌聲。
  卡修集合了親衛隊以及各隊隊長召開緊急會議,帕恩也特准參與了這個軍事會議。在場的每個人均是愁雲滿面。
  距離希魯特被襲擊不過五天的時間,沒有任何人想得到這座如銅牆鐵壁般的城塞都市竟如此輕易地被攻下。
  「希魯特真的被攻陷了嗎?」其中一位騎士隊長如此問著。
  「沒親眼看見是無法確定的。可是看到那被染紅了的天空,希魯特大概是燒起來了。各位都知道敵人會使用火焰魔法,為了攻下希魯特而實行這種作戰,其實是理所當然的。」
  卡修的話使得在場的人顯現出不安。
  卡修開始感到事情不妙。不安的士氣將使得實力被削減到一半以下,如果就這樣與敵人正面衝突絕對沒有好處。然而即使知道如此,卡修仍然無法安撫住他們的心情。
  弗雷姆的民眾一直自誇希魯特是難攻不落的都市,這個防守據點如今被輕易的攻下,他們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這一場戰爭會敗北也不一定)卡修的心蒙上了陰影。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不自覺的將視線朝向了帕恩那兒。帕恩對他點了點頭,似乎已經察覺到卡修內心的陰影了。
  帕恩非常能體會那種失去依靠時的痛苦,當初失去法恩國王的瓦利斯就是這個樣子。瓦利斯的人民幾乎將這位英雄王與神劃上了等號,法恩戰死之後導致瓦利斯的一蹶不振,比他原先想像的超過了許多。
  在這兒,卡修也是弗雷姆所有國民所信任的國王,如果連他都產生了動搖,弗雷姆或許會就此一口氣崩潰。
  帕恩的眼神如此對卡修說著。
  卡修當然能夠體會到這一點。他與帕恩的眼神交會之後,馬上便詢問大家要繼續朝希魯特進攻,還是回到佈雷德商議對策。
  「我們絕對不能拋下希魯特的人民。還沒交戰過就逃回佈雷德的話,可是會成為全羅德斯島的笑柄的。至少我們必須讓大家知道,我們絕對不是個膽小鬼。」一位騎士的發言引起了許多人的認同。
  另一位年輕的騎士隊長也表示,即使會失去生命,也有一些東西是必須去守護的。
  「看來沒什麼具體的意見嘛」卡修苦笑著站了起來,夕陽照射著他的臉,南邊天空的火紅也由於太陽西下而更為明顯,這也使得大家的不安更為激烈。
  「希魯特被攻陷大概已成為事實了,這我們必須要接受。但是我們還沒跟敵人正面交鋒過。剛剛有人說先收軍回去,也有人抱著覺悟的心想要決一死戰。我常說抱著覺悟的心會使人變得更強,但是這種強太危險了。
  我從來都沒說過要做破釜沈舟的事情,雖然盡全力打一場戰是一種方法,但是交戰很多次之後奪得勝利也是另一種方法,而這就是我的作風。如果只是為了面子,那麼就算有再多條命也不夠的。我們必須跟敵人交戰一次,探清敵人的實力,然後我們再回到佈雷德商議對策。
  我之所以要在現在開這個會議,不是為了討論死法,也不是要知道怎麼回到佈雷德。要死可以用劍刺穿自己的喉嚨,要逃只要朝正後方一直跑就行了。我不是為了要問這種事開會的。我要聽的意見只有一種,如何才能在戰鬥中獲勝。」
  大家的眼神如今都朝著這位傭兵王。他擁有壓倒般的自信,而且是相信自己絕對能夠活下來的自信。他告訴了所有人只要能夠活下來,勝利終究會是自己這邊的。
  帕恩心想,這樣的說法在瓦利斯的軍事會議上大概是行不通的。目前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能夠理解他說的話,而已經離開瓦利斯騎士團兩年多的他也能夠理解卡修的意思。
  以前的帕恩是個只知道正面作戰的粗人。史列因不只一次的警告他,而最後果然因此失去了吉姆以及伍德傑克。他們一直是帕恩旅行時的支柱,為什麼他就不能反過來扶持他人呢?回首從前,他竟然沒這麼想過。
  如果當初自己慎重些的話,說不定就能夠拯救他們兩個了。那麼該怎麼做呢?
  不斷如此問著自己的帕恩,如今尚未找到真正的生活方式。
  因此帕恩如今才一直尋找著已成為卡拉的伍德傑克。
  雖然卡修的主張與騎士道背道而馳,但如今的帕恩也已經成熟到可以認同這一點了。
  風之部族是沙漠之民,即使失去了國與家也能夠活下去。很久以前,他們的住所被古代王國所征服,祖先們不願成為奴隸而選擇了流浪,如浮萍般在羅德斯島各處謀生。
  當擁有可怕力量的古代王國魔法師,由於某種理由失去魔力的同時,他們站在最前線與魔法師們對抗。
  而在古代王國滅亡,人民恢復自由的時候,他們的祖先再度回到了這片沙漠。
  並且將強佔這兒的炎之部族趕到了沙漠南邊,收回了神聖的砂之河。
  這是風之部族的榮耀,絕對不能忘記了這場勝利,以及現在為止的苦難之旅,這些都是守護神給予的試練。
  即使苦難之日再度來臨,守護神也終將引導人民邁向勝利,他們一直都是聽長老的這番話長大的。如今卡修要強調的就是這個。
  軍事會議結束了。
  卡修的話雖不是完全,但至少制止了一些混亂。
  會議最後決定在希魯特郊外擺開陣形,引敵人出城交戰。
  雖然是消極的作戰,但希魯特的難攻不落他們是最能體會的,何況如果變成市街戰的話會波及無辜的居民。
  如果敵方想畫地自守的話剛好順了他們的意。長期駐留在佔領的地方決不是件簡單的事,加上必須注意城內外的局勢,對精神上是很大的消耗。
  如今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隊上。
  會議結束之後,帕恩回到了傭兵隊的集合場所。傭兵們圍著營火飲酒作樂並有說有笑的,也有人彈奏著樂器,音樂與優美的歌聲不絕於耳。
  帕恩也進入了這個圈子。
  「新來的,不錯嘛」某人如此叫著帕恩,聽聲音就知道絕對是不懷好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音樂聲已經停下來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新來的傭兵能參加軍議實在是太奇怪了」另一個聲音如此說著。
  帕恩雖嚇了一跳,但並沒有驚慌的表情。他們可能對他有什麼誤解,但是聽他們一說也開始覺得有點不自然。
  「這麼說來,集合的時候遲到的也是你嘛。好像跟夏達姆老哥很熟,還可以跟卡修國王說話不是嗎?」
  一個巨漢瞪著帕恩,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站了起來。
  記得是出發時跟他說話的那個男的。聽大家都叫他「斧頭男」,不過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連巨大的兩刃戰斧都能輕鬆地扛著,真不愧有這個綽號。穿著防曬外套的上半身,除了一條寬皮帶纏在身上之外,就是那身沙漠曬出來的隆隆肌肉了。
  「新來的菜鳥,你也說說話啊」斧頭男的臉上露出了嘲笑般的神情。
  聽到這兒,帕恩也終於忍不住了。
  「我的名字叫做帕恩。另外我好像沒聽過傭兵中有分資歷的規則吧?如果有什麼不滿的話儘管說出來,像你這樣娘娘腔似的要說不說是很令人噁心的。」帕恩對這巨漢回了幾句。
  「喲,說得不錯嘛,你叫帕恩是嗎?」斧頭男站到了帕恩面前。「不過既然你都敢這麼說了,想必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看來是無法避免一戰了。帕恩放低了姿勢等待對方的行動。
  「你剛剛說有什麼不滿的話儘管說是嗎?那我就不客氣的說羅。第一就是你那張臉,我就是看得不順眼。再來就是你那好像有甚麼秘密般的態度,就像是在吹噓自己是什麼重要人物似的。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們這種粗俗的傭兵對不對?就我看來,你大概是弗雷姆貴族什麼的,被派來負責監督我們作戰的對吧?!」巨漢像是在怒吼般地說著。
  原來如此,帕恩總算瞭解他要說什麼了。
  「如果我忘了一些傭兵的義理請各位見諒,但我無法認同你剛剛那無根無據的推測。我不是弗雷姆的貴族,也不是什麼監視你們的人。我是真正的傭兵,待遇也跟各位一模一樣。我之所以被叫去參加會議,是因為我知道一些情報,因此他們必須聽聽我的意見罷了。另外由於我在前一次大戰時有跟卡修國王並肩作戰過,因此他才會很隨性的跟我說話。卡修國王是位平易近人的國王,這你應該也知道吧?」
  「這是不是在騙人的啊」斧頭男對著坐在營火另一邊抱著樂器的男人說話,之前演奏音樂並唱歌的就是他。
  金色的卷髮反射著月光。
  為了避免長髮干擾行動,他在額上捲了條鮮紅的布。
  線條很細,臉龐也很端正,幾乎可以用美麗來形容。
  與其說是傭兵,倒不如說是吟遊詩人比較恰當。
  他身旁的矮小男子叫他「帥哥」。他的容貌的確能夠值得如此稱呼。
  說話的這個矮小男子的頭髮有大半都脫落了,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是個面無表情,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的男人。
  兩人都穿著像是襯衫般的上衣,以及褲管較緊的長褲。布制的靴子長到了膝蓋。保護身子的裝備只有皮製的襯衫,但他們的裝備都設計成敵人難以傷到他們。這兩人以前在盜賊公會都有相當高的評價。
  「馬許,看來他並不是那麼了不起的人。還是撇開一切,跟他喝兩杯和好算了。」「帥哥」笑著對「斧頭男」說著,並且再度大聲地演奏著手中的樂器,美妙的旋律再度響了起來。
  「囉唆!修德,不管有什麼理由,他剛剛用那種態度對我放話,再怎麼說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還是說你要代替他跟我過兩招啊?」
  修德應該就是那個帥哥的名字了。聽到了這個警告他吹了聲口哨,就像是被嚇到般張開雙手聳了聳肩。
  「要跟他打之前先跟我過兩招吧,斧頭男。」坐在修德旁邊的那個男的,就像是看到了獵物般將眼睛瞇細。
  其他的傭兵叫他「斬雙腕」的迪尼。他擅長同時使用兩把短劍砍去敵將的雙手,因此才有這樣的名號。不過事實上實際見過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上啊!上啊!這樣不負責任的聲援從各處傳來。
  「好了夠了!跟你們都沒有關係,迪尼跟修德也別再廢話了!」巨漢似乎看局勢不對,便將目標鎖定為帕恩突進過來。帥哥原本優雅的曲子也馬上停了下來,改為演奏激烈的戰鬥之歌。
  帕恩看到巨漢突進過來一點也不驚慌。他看清了對方的動作,在快撞到之前躲了開來,並且用左腳去絆他的腳。雖然是很單純的一招,不過馬修的身子就這麼飛了起來,臉也撲到了地上。
  到處都響起了叫好聲。
  而他就這麼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帕恩怕不小心出了事,連忙跑到了他的身邊。
  「斧頭男,你沒事吧?」帕恩蹲下去說著。才剛說完,就感到腳邊有一股可怕的壓力。
  他一直在等帕恩接近過來。
  (糟了!)帕恩詛咒著自己做人太好。
  馬許這個男的哈哈地粗俗笑著,要比體力的話帕恩是壓倒性的不利。
  「新來的,看來你是不容易長命百歲的那一型喔」馬許就這麼抓著帕恩的腳站了起來,帕恩也因此倒在地上。馬許毫不在意的單手將帕恩吊了起來,帕恩雖然極力反抗,不過如今再怎麼樣也無濟於事了。
  「你太卑鄙了!」帕恩懷著憤怒用盡全力怒罵著。
  「那當然」馬許毫不在乎地說著。
  帕恩做好了防禦等著對方攻擊過來。他眼前是一雙充滿肌肉的腳,如果就這麼用力過來的話,大概不是內臟破裂能了事的。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7
發表於 2010-5-12 15:42:45 |只看該作者
  不過他並沒有踏過來。
  「不過我倒蠻欣賞你的喔,新來的」馬修大聲笑著,將帕恩慢慢放到了地上。
  帕恩愕然地看著馬許的臉,此時他將手伸了過來要拉他。
  「你還真是個正直到愚蠢的人。不過就如修德所說,似乎不是個壞胚子,並且實力似乎也不錯。有強力的夥伴加入我們當然是大大歡迎,如此一來打贏的機率,以及大伙兒存活的機率一定是變高的。」
  帕恩看著他臉上像是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剛剛的憤怒也煙消雲散了。帕恩抓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我叫馬許,要叫我斧頭男也行,請多指教」「我叫做帕恩。」帕恩如此回答著。
  帕恩的身子被粗壯的手腕一拉就站起來了,這個叫馬許的壯漢,就如外表一樣是個擁有怪力的人。
















  不過拉他起來的力量馬上就消失了,因為馬許忽然把手放了開來。
  帕恩就這麼又跌坐在沙地上,馬上引起了哄堂大笑。「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吧」馬修扮出吃驚的臉神看著帕恩。
  帕恩自己也正這麼想。
  隔天早上,戰敗的希魯特守備軍與卡修的軍隊會合了。他們之間許多人都受了傷,身心也是極度的疲勞。
  卡修很快的下令這些士兵充當護衛,帶著混亂中一起逃脫出來的市民回到佈雷德城。
  這是為了避免與敗戰兵一起作戰導致的士氣低落。
  不過幸虧如此,才能夠獲得當時與炎之部族交戰時的情形。
  街道各處之所以發生火災是因為爐火的爆發,而也有人在火中看見了沙羅曼蛇的形體,這表示敵人確實已經獲得了火焰的力量。
  「看來與敵人交戰時,必須要禁止任何用火的行動了。」卡修對夏達姆如此吩咐著。
  然後,卡修再度對全軍發出了前進的命令,打算盡快趕到希魯特一帶,等待敵人出城迎戰。
  至此再度展開了進軍。弗雷姆的軍隊捲著砂塵疾行,他們所揚起的風砂,大概連希魯特都能看得見了。如果敵人被引誘出來的話,大概午後就會跟敵人遭遇。
  而敵人果然出現了。
  先行的偵察兵回報發現敵人的消息,數量大概有一千左右。對此卡修命令全軍停止進軍,將所帶領的一千八百多名士兵分成三隊,左右兩隊以畫圓的方式展開。





  敵方的戰法大概是一點突破的方式,這也是沙漠之民的基本作戰方式,而卡修這兒的作戰則是以中央的騎士團迎擊,而由左右的民兵及傭兵隊進行包圍戰。
  雖然作戰的可行性眾說紛紜,但是卡修對自己率領的軍隊擁有絕對的信賴。
  敵方毫不在意卡修已停止進軍,仍然以直線隊形驅馬前進。
  他們試著在卡修的軍隊尚未整理好防禦陣形時一口氣切斷包圍,然而身經百戰的卡修軍面對這怒濤般的進軍卻毫不慌張,只靜靜地整理自己的隊列。
  根據卡修的判斷,如果以未完成的態勢應戰的話,將會造成士兵的消耗。
  「他們來了~!」到處都響起了呼聲。為了阻擋敵人的攻勢,後方的騎士們開始以長弓發射弓箭。
  放出的箭畫出了拋物線攻入敵陣,敵軍前方附近也有一些人中箭滾落到了地上。
  在射出第二波的箭時,也射落了不少敵軍。
  然而至此騎士們便不得不放下弓箭了,敵人的動作就是如此迅速。
  第一陣的騎士為了擋住敵軍的進路,操縱著馬匹以騎兵槍迎擊突進過來的敵人。
  平常他們的身份應該是衝入敵陣的突擊隊,但是這次卻被敵軍的攻勢制住,而轉變成了防禦部隊。
  各處都開始響起了兵器交擊的聲音。
  由於敵方的士兵並沒有穿鎧甲,因使只要長槍攻擊到了他們,便能輕易地奪去他們的戰鬥力。被長槍刺穿的敵軍,紛紛噴出了鮮血喪生沙場。









  然而第一擊被躲過,被迫展開近身戰的騎士們,連換武器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挨了敵人的反擊而倒地。
  第二、第三陣的騎士隨即揮劍向前掩護著自己的同伴。
  其中也有兩方馬匹相撞而被迫停止前進的騎士。
  以這種不要命的戰法來說,己方的損傷比敵方要來得大,不過仍然如先前預定的阻止了敵軍的行進。
  而且在這段時間中,左右散開的民兵及??兵隊將敵人封鎖在一個圈子之中了。
  至此,包圍網已經算是完成了。
  作戰可說是完全成功了。
  帕恩深深對卡修出色的作戰感到佩服,如今他也揮著大劍朝敵軍的中央衝了進去。既然敵軍的退路已經斷了,那麼遲早會變成一場亂戰了。
  而只要成為了亂戰,便不容易使用大規模的攻擊魔法。
  (敵人有炎之精靈作為靠山)帕恩一直確信,如果忘了這點將導致敗戰。與史列因與蒂德莉特同行,以及追逐著古代王國魔女卡拉的這一段時間中,他已經對與魔法使的交戰有些心得了。
  「喝!」帕恩很有精神地喊著。
  卡修借他的魔法大劍雖然長但異常輕巧,很輕易地便能夠揮得動。
  被攻擊的戰士舉起了劍試著抵擋,但都無法擋住帕恩的渾身一擊,使得頭部受到了致命傷摔落馬來。
  (下一個)帕恩頭也不回,只集中精神注意前方的情形。
  下個士兵雖然好不容易躲過了帕恩的攻擊,但卻因此拿捏不到距離,無法擋住帕恩的前進。
  而當帕恩正想換下個目標時,剛剛那人的頭已經離開自己的身子飛到了空中。
  因為受到了某人戰斧的一擊。
  「新來的,不錯嘛」那個叫馬許的巨大斧頭男咧嘴笑著,騎馬來到帕恩身邊。
  「雖然還年輕卻對實戰這麼熟練,看你剛剛的劍法,應該是受過正規的訓練吧?」
  「在打仗時說閒話的話,會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的。」帕恩也咧著嘴對馬許這麼回答。
  帕恩的下個對手已經拿著盾牌在等他了。帕恩並沒有避開盾牌,反而就像是要攻擊盾牌似地將劍揮了過去。
  這個戰術成功了。對手被這股衝力壓了下去,失去了平衡摔落馬來。
  雖然下面是沙地,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不過騎兵在戰鬥中落馬是不會完好無傷的。
  視線朝馬許那兒望去時,他持斧隨意揮出的一擊便砍斷了敵人的新月刀,也打碎了他的頭。
  那個戰士就這麼流出了青白的液體倒在馬上。
  馬許作戰時完全有將力道給計算進去。
  (真是了不起)帕恩輕輕用劍尖對馬許打了個招呼。(不過其實這種只靠蠻力的打法,在長期戰爭中是不大有利的……)
  「我們就這麼衝入敵陣吧」「這樣反倒比回頭來得安全」馬許邊這麼說,邊握著戰斧尋找下一個敵人。
  雖然能夠擋住敵軍的來勢,但騎士團也已被攻破第三線,使得卡修不得不親自與敵軍作戰。
  想當然的,親衛隊的騎士們都盡力保護著國王,然而他們卻被一波波過來的敵軍所淹沒,沒有太多餘力掩護國王。
  不過再怎麼看,都不覺得卡修需要別人的掩護。他冷靜地觀察攻過來的敵人動作,幾乎不花半點多餘的力氣便打倒了對手。
  他所握的魔法之劍被陽光照射,散發著白色的光輝,輕易的便能切斷犧牲者的身體。在他有所動作之後,留下的便是許多的敵軍屍體。
  那死神般的劍法不斷摧毀著敵軍,也提升了己方的士氣。
  「看來蠻慘的」娜蒂亞心中的疑惑完全被打散,如今就像是很感動似地觀察著弗雷姆軍的行動。如今敵軍幾乎已經到達了她伸手可及的地方,激烈打鬥發出來的金屬撞擊聲也清晰可聞。
  仔細一看,他們已完全被包圍了。
  其實當時的她已經察覺到敵人擺出了圓弧狀的陣型,然而她卻過於自信自己能夠突破正面的騎士團。
  娜蒂亞的判斷說是完全錯誤了。
  隱約可以聽見有人在叫著族長,然而卻無法確認聲音的來源。
  娜蒂亞冷靜地觀察著敵人的包圍網。
  己方所行進的方向,也就是炎之部族面對的方向正後方的部份,似乎是敵軍包圍網最薄的地方,應該是最容易突破的。
  「最弱的方位在我們的後方!鳴鐘通知各部隊!所有人暫時退後,讓守護神的力量幫助我們!」
  隨著娜蒂亞的號令,各處均響起了隆隆鐘聲。
  聽到了這個聲音的炎之部族軍隊,開始試著向後突破弗雷姆軍的包圍。
  「亞茲摩,請出守護神吧!」
  「瞭解」神官如此回答著。
  即使是在叫他,娜蒂亞也仍然不願意回頭看看這個名為亞茲摩的人。
  「遵守古老的盟約,偉大的守護神,勇猛的火焰之王,請將您的力量借給我們!」
  炎之部族在亂戰中策馬疾行,但敵人的包圍網並沒有那麼容易被突破。
  不過弗雷姆軍這邊也因為亂戰而失去了統制。
  各隊隊長雖然下令追擊要後退的敵人,然而士兵們卻只顧著打倒眼前的敵人,根本不把命令當成一回事。
  或許是認為這場戰爭已經勝券在握,因此才喪失了冷靜的判斷力。
  而這便成為了致命傷。
  雖然竄逃的士兵不算少,但卻因為這些犧牲使得弗雷姆軍的追擊速度被壓了下來,這對娜蒂亞來說算是非常幸運的。
  雖說如此,其實只有弗雷姆傭兵隊中的一些人,在追擊炎之部族中那些落後跟不上的人。那些傭兵似乎都是難纏角色,炎之部族在他們面前仍佔下風。
  但是他們卻與弗雷姆軍的主力保持了相當的距離。
  看到敵軍殘虐地殺害逃走的士兵,娜蒂亞的身子因為憤怒而顫抖。
  「亞茲摩,快把他們全殺了!」娜蒂亞大聲叫著。
  弗雷姆軍殲滅了逃竄的敵軍之後,終於展開了追擊的行動。
  而在這時,面前開始浮出了一個個火紅的物體。
  是沙羅曼蛇。
  看到了沙羅曼蛇的弗雷姆軍開始起了動搖,也因此追擊的速度又落了下來。
  「不要怕!一口氣攻過去!」一旁響起了卡修的命令。
  他對己方晚一步追擊感到極度焦躁,軍隊無法隨心所欲地指示是非常令人著急的。
  他策馬來到軍隊的最前面,並且朝著逐漸成形的炎之精靈衝了過去。
  魔法之劍一閃,便斬斷了一隻沙羅曼蛇的身體。
  但是其他士兵卻無法傷害它們一分一毫。
  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沙羅曼蛇成形,而這也成了致命的原因。沙羅曼蛇化成了實體之後,便張開了嘴,猛然噴出了灼熱的火焰。
  走在前面的人一個個受到了火焰的洗禮而摔下馬來。卡修背後雖然也被其中一隻傷到,但當他發現之後,便?
  但是,他的身邊又開始有好幾隻新的沙羅曼蛇成形。
  「真的來不及了嗎」卡修緊咬著牙關。看來己方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很明顯地只顧著逃命。
  逼不得已!雖然眼見傭兵隊已經有一隊已經衝入敵陣,但是再這麼勉強突擊下去的話,只會徒增被害的人數而已。
  卡修策馬全速回到了本陣中。他的身邊雖然飛過了數條火焰,幸運的是火焰都沒有打中他。
  不過背上仍感到刺痛。大概是被灼傷了,剛剛應該沒有完全躲過第二隻沙羅曼蛇的攻擊。
  夏達姆臉色蒼白地出來迎接回來的卡修國王。
  「請千萬不要太勉強自己,我的壽命差點就縮短了。」
  「就如之前所擔心的,因為不習慣魔法戰,使得我們的行動變慢了」卡修後悔地說著。「真希望我們也有這樣的魔法使」回頭注意背後的沙羅曼蛇時,它們忽然消失一陣子,然後在更近的地方實體化了。
  「大概贏不了了」夏達姆靠了過來輕聲說著。
  「我們已經輸了」卡修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就在這時,遠方再度響起了悲鳴。戰場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大團火焰,並漸漸形成了巨人的形態。
  (是伊夫利特嗎!)看到這情景的卡修反射性地大喊:「全軍後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全速往佈雷德方向!
  不准有任何小動作,只准朝正後方直線前進!」
  想到那些勇敢前進但即將犧牲的傭兵隊戰士,卡修就感到錐心般的痛楚。然而若在這時去幫助他們的話,己方將會遭到致命的打擊。
  卡修回過頭來,望了他們最後一眼。
  在他看到帕恩也在其中時,他不禁感到愕然。
  (帕恩……)
  「卡修陛下,請趕快跟上!」夏達姆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自己必須在前面帶領大家整齊地撤退,卡修非常瞭解這一點。
  (對不起……)
  悔恨的感覺包圍著他,然而如今能改變帕恩命運的,也只有帕恩自己了。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活下來)卡修的心中如此呼喚著帕恩。
  這心中的呼喚就像是最後的祈禱。
  如今的帕恩詛咒著自己沒有看清大局。
  「必須要不斷地注意周圍的情形。判斷整個大勢朝向那一邊是很重要的。」回想起與馬莫決戰時卡修所說的,然而一切卻太遲了,帕恩下了錯誤的判斷。
  為了避免敵軍退後重整態勢,帕恩等人策馬追擊竄逃的敵軍。然而善於亂戰的沙漠之民,卻由於不適應有魔法介入的戰鬥,使得他們完全失去了追擊的時機。
  看來己方的軍隊已經撤退了。
  這個判斷是正確無誤的,畢竟敵人的魔法已經完成了,若是在這麼待在戰場上的話,只會徒增犧牲者而已。
  反正只是個傭兵隊,就算有不得已而犧牲他們的想法也不為過,何況傭兵的工作本來就是如此,沒有人有資格發出怨言。
  (如果是瓦利斯的聖騎士的話,大概也會想要為了掩護己方而犧牲吧)
  然而現在的帕恩不能死,他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必須救出伍德傑克,使卡拉永遠消失在羅德斯島上。
  何況還有——他腦海裡浮出了一張臉,以孤單的眼神注視著他的妖精女孩。
  (蒂朵)
  帕恩朝著氣喘如牛地揮動戰斧的馬許那兒過去。
  「你們趕快就這麼散開逃走吧,運氣好的應該就可以逃得掉的。敵方是不會為了追這幾個人而散開軍勢的,你趕快邊跑邊通知其他人吧。」
  「說得也是,就這麼死了的話有多少錢也沒用。真是的,這個國王也蠻脫線的嘛,先跟其他人說好怕魔法就打不贏不是很好嗎。」
  帕恩雖認同這種想法,但是魔法這種東西,耳聞與親眼所見的恐怖程度是差很多的。
  如果是聖騎士團的話,應該是不會畏懼魔法的。他們之中有能夠使用法利斯神聖魔法的司祭級人物,而且對他們而言,為正義而死是非常名譽的,因此即使是知道絕對打不贏對手,他們也不會有畏縮的表現。
  「現在再這麼說也是無濟於事的。不過剛剛說的就拜託你了,對傭兵而言,是沒有寧死不屈這種事的。——運氣好的話,我們會在佈雷德再會的。」
  「嗯,到那時候,我會請你好好喝兩杯的!」
  「就這麼約定羅」兩人以眼神道別之後,便朝兩邊散開了。
  「傭兵隊的各位,大家退後!趕快成四散陣形逃開!只要還有一口氣就騎馬狂奔,請你們相信法利斯的守護!」帕恩如此吆喝之後,便衝出了這個戰場。
  而且他選擇了敵陣中較厚的方向,因為他希望其他人能選擇其他包圍網較薄的地方。如果不散開的話,就失去逃走的意義了。
  (相信法利斯的守護是嗎)
  真是陳腐的台詞。何況法利斯這個名字,是絕對不會用在撤退時的。
  帕恩到現在才開始察覺,他並不是真的打從心底相信法利斯。他所相信的,是好友埃特那溫柔又堅強的心,以及深思熟慮的信念。
  如果他相信能夠拯救他人的話,他在必要的時候也會說謊,然而這卻違反了法利斯神殿所定的規條。
  「神祇會看我們的內心而已。即使是再光明正大的行動,但只要心是扭曲的絕對不會被承認。反過來說只要相信自己的確是在做好事,即使行為上違反了神殿的信條,但神絕對不會因此而捨棄你的。」埃特曾經對帕恩如此說過。
  那是在帕恩正為了關於父親鐵西歐斯的不好傳聞而煩惱的時候。
  當然的,聖騎士所擁有的勇氣是千真萬確的,他們為了法利斯所定的正義而戰,並且為此而犧牲了性命。
  (現在的我無法這麼做)帕恩心裡這麼想著。
  帕恩一直到現在,都在思考著自己是否是個聖騎士。
  如今,他已經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了。即使口中唱著法利斯之名,也未必能學到其中的精髓。如今的自己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戰的,並不是為了法利斯的正義。
  他很少刻意去攻擊敵人,只顧著一直線地向前衝去。前面雖然還有一個部隊,但是只要突破了的話,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只要小心地躲在沙丘後面行動的話,是很有可能逃脫的。
  在這時,眼前的集團中有個戰士走向前來。
  帕恩看清對方之後,不禁戲了一口氣。
  對方是一位女性。
  娜蒂亞在一旁觀看敵方的傭兵時,對於其中一個手持大劍的戰士一直有種奇妙的感覺。他刻意揚起砂塵,巧妙的操縱馬匹並揮動大劍。看來擁有相當的經驗,劍法也似乎受過正統的訓練。
  他的戰鬥方式跟其他傭兵可說是完全不同,可以用沒有邪念來比方。常常會注意周遭的情形,並細心地避免同伴之間出現犧牲者。
  而且當他命令同伴撤退,並朝著這邊衝過來時,他的確喊著法利斯之名。
  這並不是傭兵會唱的名字。
  傭兵中有相信戰鬥之神的,也有祈求幸運以及金錢而信仰商賈之神恰薩的。然而絕對不會有法利斯的信者,傭兵這個職業很明顯是與法利斯所定的正義背道而馳的。
  還有他所拿的那把大劍!
  從劍刃上散發著魔法的光輝,混合著日光的反射不斷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區區一個傭兵是不可能擁有魔法之劍的。
  「那個男的,會是瓦利斯的聖騎士嗎」娜蒂亞下了這樣的判斷。
  瓦利斯的騎士也加入了這場戰爭。
  這是絕對不能忽視的。因此當這個男的朝自己這兒衝過來時,娜蒂亞也反射性地策馬前進。
  幾乎可以說是被對方迷惑了般。
  他甚至無視於旁人的阻止。
  親衛隊中有人試著擋住娜蒂亞的去路。
  但他們都被娜蒂亞大叫「滾開!」,結果她還是來到了帕恩面前。
  「這是一對一的戰鬥,其他人絕對不准出手!」娜蒂亞如此高聲宣言著。
  並且拔出了愛用的新月刀,握緊了精心設計的半圓形盾牌。
  娜蒂亞從小便接受了劍法訓練。她的父親總是說率領沙漠之民的人不能不強,因此對她施予嚴苛的訓練。她的身體留下了許多那時所留下來的刀傷,而這些疤痕如今也明顯地殘留在她身上。
  「那位戰士!我是炎之部族族長娜蒂亞,與我一決勝負吧!」
  帕恩愕然看著走到面前的敵方女性。
  對方希望能與他進行單挑。
  「為什麼?」帕恩不自覺地叫了出來,但是如果相信她會放自己一馬的話就太幼稚了。
  如果答應了這場決戰,那他將沒有逃走的時間。
  而且對方還是炎之部族的族長,如果打贏了,那麼其他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但是如果打輸了,那麼他的人生當然就落幕了。
  如今的帕恩已經沒有生路了。
  (蒂朵,對不起)
  他將兩手置於胸前,將大劍豎在面前,行了正式的決鬥之禮。
  這是他在聖騎士團時最先被教導的禮儀。
  即使是女的,但也是敵人的族長,並不是個泛泛之輩。無論是身體的動作、武器的使用,舉手投足都使帕恩的內心產生了警戒。
  (果然是瓦利斯的聖騎士)
  對對方回了禮之後,娜蒂亞便策馬向右。而帕恩則夾緊馬腹固定住自己的身體,與對手保持著間距。
  (我會對女性出手嗎?)帕恩如此問著自己。
  老實說他並沒有自信,他甚至不願意蒂德莉特出現在戰場中,他如今仍然有著女性應該待在家裡做個賢妻良母的古老偏見,至少在亞拉尼亞的農村中便是如此,而瓦利斯也是不會對女性授與騎士勳章的。
  兩人就這麼斜斜地對峙著。
  帕恩從右邊朝對手的武器放出了第一擊,只要能擊中那把細細的新月刀,應該就可以輕易地粉碎掉的。
  可是當對手接下了這一擊之後,便巧妙地將劍反轉,完全化解了帕恩的力道。
  而帕恩為了不使自己的架式崩潰,用劍大大地畫了個半圓調整好了架式。
  在這個空檔,敵方雖趁機接近過來,但帕恩也向左移動保持了間距。只要能掌握距離的話,便能夠看清新月刀的攻勢。
  對手的新月刀在這時揮了過來。
  帕恩側過上半身躲過攻擊,並將大劍橫砍過去作為牽制,避免敵人順勢揮出第二擊。
  娜蒂亞則是屈著身子,以半圓盾接下了這一擊。
  因此帕恩能夠不疾不徐地收回劍,並且獲得了先制權。
  但對手卻配合著帕恩收劍的動作將間距拉近了。
  對方的戰法顯示她非常瞭解長武器的優缺點。
  帕恩很快地判斷來不及向後退開了,因此反而自己衝向前,希望能掌握敵人出手之前的時間。
  兩匹馬瞬間相撞,對方的劍也陷入了帕恩的肩甲裡。
  硬皮製的肩甲輕易地被劃開,頓時帕恩感到肩上一股痛楚,不過傷本身並沒有非常嚴重。
  無視於娜蒂亞以盾牌企圖擋下帕恩,帕恩在自己的馬倒下時順勢朝對方撞了過去。手上的大劍很偶然地劃到了對手的左腕,不過似乎沒什麼大礙。
  在這時,帕恩的眼前忽然變得一片漆黑。
  綁住她頭髮的銀環飛了出來,她的長髮也因此從頭巾中放了下來。
  失去平衡的娜蒂亞從馬上摔了下來。
  雖然地上的砂成了緩衝,但背上仍受到了衝擊而無法呼吸,使得她不停地喘著。
  同樣失去平衡的帕恩落到了她身上,帕恩巧妙地利用這個狀況,撲到了她的身上。
  落下時帕恩的腳受到了衝擊使他皺緊了眉頭,但他忍住了痛楚從腰上拔出了短劍。
  帕恩就這麼騎坐在還在喘息的娜蒂亞身上,並將短劍架在她的喉頭。
  帕恩肩上的血也滴到了她白色的衣服上擴散開來。
  「看來……是我贏了」帕恩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而娜蒂亞也抬起了臉瞪著他。
  黑色的眼眸令人感覺如豹一般。曬黑的肌膚上是漆黑如絹絲般的頭髮,而沙漠中細致的白砂,就像是星星般在她的臉上閃爍著。
  真是漂亮,帕恩很直接的這麼想。
  跟宮廷婦人優雅的美完全不同。
  也不是蒂德莉特那種殘留著少女影子的清純之美。
  是一種隱藏著知性與堅強意志的野性之美。
  就像是令人感受到火焰的激烈感情一般。
  「看來是我輸了,要殺了我,還是要把我當作人質逃回佈雷德?」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呼吸似乎還沒調整過來。
  帕恩陷入了迷惑。雖然現在很輕易地便可以殺了她,但帕恩卻下不了手。
  不,在和她交戰的時候,或許可以趁隙打倒她,但是在勝負已分的現在,帕恩已經沒這個心情了。
  「果然還是下不了手嗎,瓦利斯的騎士!」
  趁著帕恩一瞬間的猶豫,娜蒂亞的腳踢了上來。
  帕恩的後頭部挨了這一擊滾到了前方。
  短劍劃過了娜蒂亞的肌膚,留下了一條血絲,幸好帕恩及時收起了短劍,因此只造成了輕微的傷痕。
  「這樣太危險了」雖然這句話對自己而言蠻奇怪的,不過也想不出更好的詞了。娜蒂亞一個翻轉,在起身時順勢拔出了腰上波狀的短劍,朝帕恩的方向跑了過來。
  「勝負早就已經分出來了!」帕恩雖知道沒有用但仍這麼說著,並且注意著對手手中的短劍。
  就是在這個時候。
  帕恩的背上燃燒了起來,他著實挨了沙羅曼蛇的火焰。
  在他咬牙忍耐這個痛楚時,娜蒂亞的短劍逼近了過來。
  雖然想要躲開,但全身的神經就像是被燒斷似地無法動彈。他因為背上的灼痛而漸漸失去了意識,帕恩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這樣痛苦就只會感到一次了)這是帕恩對感覺不到短劍痛楚的解釋。
  在漸漸稀薄的意識中,浮現出了蒂德莉特淚流滿面的臉龐,但是隨即又消失了。
  之後,帕恩的意識便被封閉在黑暗之中。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8
發表於 2010-5-12 15:43: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救出

  卡修國王敗北。
  當這個消息傳遍希魯特時,他們就像是失去了最後的希望,落入了絕望的深淵。
  而另一方面,回到佈雷德的卡修軍的撤退行動是極為緩慢的,戰敗的通知似乎已經不需要迅速傳回去了。
  雖然這場戰鬥輸了,但是弗雷姆軍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只有一部份的騎士隊以及傭兵隊的被害比較嚴重,這是由於卡修英勇的決定,在犧牲者增加之前便撤退所導致的。
  然而輸了就是輸了,回到佈雷德的士兵均是臉色凝重,沒有人因為平安歸來而喜悅。
  守護神伊夫利特已經確定正守護著炎之部族了,這可說是一個極為衝擊的事實。
  被稱為風之部族守護神的珍雖然早已被卡修國王所解放,但是並不表示守護神就會對他們伸出援手。而另一方面伊夫利特就這麼挾著古代王國亦無法傷之分毫的傳說,確實地一步步朝弗雷姆攻來。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卡修怒吼著將脫下來的鎧甲扔到王城的地上。
  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旁的侍者也嚇得動也不動,卡修很難得地表現出了坐立不安的樣子。除了戰敗的事實之外,敵人的炎之精靈比想像中還要棘手,以及不得不拋棄帕恩所帶領的傭兵隊等,都不斷地刺著他的心。
  在會議之間聽取戰況報告時,他仍然無法隱藏住自己低落的心情。
  「請不要如此自責啊。聽說由於卡修陛下的英明決策使得我方的被害減到了最小,因此並不表示現在我們已經走到絕路了。目前我們還有他們兩倍以上的兵力,要守住這個佈雷德還是綽綽有餘的。」
  穆哈爾德長老如此安慰著卡修。
  「長老,這一點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當時應該要多告訴部下一些與魔法對戰的方法。如果在敵人退後時我們能夠追上去的話,那麼勝利一定是我們的。可是大家卻熱中於殲滅來不及退後而四處竄逃的士兵,而失去了擊的機會,這根本就是強盜的作風啊。」
  「我們是沒有所謂的騎士道精神的。」夏達姆像是漠不關心般說著。
  卡修極少像這樣子將感情給爆發出來。然而卡修也只是個普通的人,也會有無法壓抑感情的時候。沙漠之民並不是特別討厭這種任感情發傭的人,雖然感情用事是必須要避免的,但是比起那些看不見內心的人,這種人倒是可信任得多了。
  「沙漠部族是跟騎士道無緣的,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卡修將語氣控制得和緩些對夏達姆說著。「畢竟我們是自由的部族。但是這在戰爭中將會是致命的原因。如果我們能夠進行組織戰的訓練的話,就不會對帕恩,不對是傭兵隊見死不救了。」
  「事實的確是如此。」夏達姆平然地說著。「連傭兵隊都比我們能夠判斷狀況並進行集團行動,這的確是蠻丟臉的事情。希望能由我來教導他們組織戰的方法。這畢竟是在實戰中才學得會的,所以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在我的兵法中也是認為實戰才能學得經驗。傭兵們體驗過各式各樣的戰爭。
  小規模的戰鬥、大規模的戰爭、在平野的戰鬥、在山嶽的戰鬥,另外當然也面對過敵人是魔法師的情形。所以要僱用傭兵才需要那麼多的經費。然而傭兵終究是傭兵,可能會因為錢而倒戈也不一定,因此到最後都還能信賴的,還是只有自己的騎士團以及平民軍而已。」
  「是的。現在我們馬上就開始研究對抗魔法的戰術並加以訓練。我不期望要有什麼明顯的成果,不過有總比沒有來得好,至少將來不會因此而後悔。」
  夏達姆還是跟平常一樣的語氣,雖然他並不是不憤怒,但總覺得他是故意這樣子的。卡修留下「交給你了」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會議室。
  這場軍事會議中已經決定了大部分的事項了。
  第一就是鞏固佈雷德,等待敵人進軍前來攻擊,而戰火將在城中點燃,這是為了引發亂戰,並利用城中的狹窄街道而決定的。
  也因此在各地貼出了佈告,通知市民作好隨時逃離這兒的準備,同時也頒布了徹底禁止用火的命令。雖然佈告貼出去之後有不少人開始動搖,但卡修認為這樣總是比市民被捲入戰爭而犧牲來得好。
  走在王城走廊的卡修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腳步聲竟會如此地空虛。帕恩的死對他來說可是比想像中還大的損失。
  在卡修第一次看到帕恩的時候,便對他率真的個性抱有好感。這個年輕人在命運給予的考驗下急速成長,如今已經成為極想招攬的部下,不,應該是同伴才對。
  然而這個願望已經永遠無法實現了。
  令人諷刺的是,這是因為只有帕恩在希魯特之戰中做了正確的決定。
  就在這時,卡修察覺到有人跟來的腳步聲而回頭,只見夏達姆迅速地朝他跑了過來。大概是在卡修離開之後,將會議做了個簡單的收尾就離開了的樣子。
  卡修站在原地,等待著他所信賴的傭兵隊長過來。
  「國王陛下,我忘了有一件一定要通知您的事情。」
  夏達姆來到他身邊後,偷偷觀察著卡修的心情是否比較好之後,隨即又將頭低了下來。
  「不用多禮。另外,很抱歉剛剛在眾人面前如此浮躁。」
  「是因為失去了那把魔法大劍吧?這實在是件很可惜的事情。」
  「怎麼可能,我是不會執著於那種東西上的。我是因為失去了那個適合我將那把劍借他的人而已。」
  「哈哈,這我知道,我就想是這麼一回事。當陛下有高昂的情緒表現時,一定是因為自己所在意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像是叫我留守而前往瓦利斯的時候一樣,離開的時候真像是風一樣快,而且還老是不回來呢。」
  「你還真敢說啊。不過我蠻後悔那時候的舉動的。不管是有什麼理由,身為國王應該是以自己的國家為重的。所以我覺得對身為國王的我來說,我的行為已經完全失格了。在那時我回來的時候啊,我早就做好了被你砍頭的準備呢。」
  夏達姆馬上笑了出來。
  「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喔。不過我們的國王還是非常受到民眾景仰的,只要您不忘記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會跟著陛下出生入死的。不談這些,關於那個您把那把大劍借他的人——記得是叫帕恩吧,我們獲得了一些關於他的情報……」
  卡修的表情馬上變得異常正經,所有動作也停止了,等待著夏達姆繼續說下去。
  「原來如此,您對這件事情還真是耿耿於懷。雖說是情報,不過也只是我手下傭兵說的。其實那個叫帕恩的男人,或許還活著也說不定。
  「這是真的嗎?」
  「我並沒有親眼看見,因此不能說完全肯定。不過據某個傭兵所說,他跟娜蒂亞作一對一決戰時被炎之魔法從背後打倒,然後便被他們用馬給載走了。這個人說他不覺得他們會將敵方的死者用馬給載回去,因此他還活著的可能性相當的高。」
  卡修就這麼動也不動,仔細地在心中檢討夏達姆所說的一字一句。那個傭兵應該沒有說謊,因為撒這種謊對他根本沒有好處。另外他也不覺得這個傭兵的判斷是錯的。不提己方的屍體,他們是不可能將一個敵人,何況還是傭兵特別用馬給載走的。
  他並不知道為何娜蒂亞要把帕恩帶走,不過帕恩很明顯的是個特別的存在。只要有眼睛的人,大概都看得出來他所持的大劍是帶有魔力的。
  聽說這個叫娜蒂亞的女族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在卡修聽到這位新族長將侍奉前任族長的暗黑神司祭全部驅逐時,便認為終於可以將兩部族之間長期的爭執劃上了終止符,而派出了休戰的使者。
  然而這只是卡修身為外來人的天真判斷。最後他因此而體認到兩者之間那道無法抹滅的傷痕,並且也無法再恢復之前征討他們的那份冷酷。
  如今他們和新的力量一起反擊回來,則完全是他的誤算……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件好消息,我得趕快去通知那個妖精女孩。那個女孩現在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似的,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恢復心情的。」
  會恢復心情的應該不只是妖精女孩吧,夏達姆看著早已無視於他迅速前進的卡修,心裡這麼想著並跟了上去。
  「您說的是真的嗎?!」蒂德莉特從客房的床上站了起來注視著卡修。
  「或許也只是空歡喜一場。不過比起確認死去,這個消息應該是非常好的。本來我很想要親自去救他的,不過站在一國之主的立場上還是不大方便。」
  卡修進入這個房間時,幾乎以為這位妖精女孩已經死了似地。那時的蒂德莉特就是這麼的沒有存在感,她就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空洞地張著雙眼坐在床上。
  但現在的她已恢復為一位充滿永遠生命的妖精,全身充滿了朝氣,舉手投足也充滿了躍動感。
  「這件事我不希望勞駕陛下,既然知道帕恩還活著,就算是賭上我的生命也要將他救回來。」
  「我不知道跟妖精的壽命比起來,帕恩的生命價值有多少。不過千萬不要勉強,我會在傭兵隊中出特別報酬來募集一些同伴,就讓他們助你一臂之力吧。」
  看到了蒂德莉特開朗的模樣,卡修感覺到了一股心中陰霾一掃而光的滿足感。
  「我很感激陛下的好意,不過一個人行動比較不容易被敵人發現,所以還是由我自己想辦法好了。」
  蒂德莉特似乎想要趕快結束這番對話。看來只要卡修一離開這兒,她就會飛到城外似的。
  「哎,其實也不要這麼說嘛。其實傭兵隊中希望能請假去救他的還真不少喔。
  何況傭兵中經驗老到的人不在少數,帶他們走一定用得上的。反正他們也當過冒險家,應該早就習慣隱密行動了,絕對不會礙手礙腳的。」
  夏達姆忽然出現在一旁,蒂德莉特與卡修同時回過頭來看著他。
  無視於兩人詫異的表情,夏達姆繼續平靜地說著。
  「喔,我剛剛忘了,傭兵們都是因為他才活著回來的,其中一人就有看著他冒著危險到最後。那個男的說,帕恩那個男的叫傭兵隊的人趕快撤退之後,好像便用自己當誘餌去跟女族長進行決鬥的樣子……反正就是因此敵人才失去了追擊傭兵隊的時機,因此有不少傭兵都撿回一條命了。」
  「笨蛋」聽到這席話的蒂德莉特反射地以妖精語說著。
  到現在都還有這種聖騎士的劣根性啊。蒂德莉特已經不知道跟帕恩說過幾次了,千萬不要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不用為了得到其他傭兵的崇拜而做這種事等等。也就是因為帕恩這種個性,才使她永遠無法不擔心他。
  「這個男的真是了不起,真是聖騎士的借鏡啊!」
  雖然卡修像是很感動般如此說著,但是心中總不免責備他那過於誇張的自我犧牲的精神。
  「志願的傭兵大概有十個,不過明顯的過多了一些。我選了三個很有能耐的。
  本來傭兵都是為了錢才會行動的,有這種情形都是因為帕恩的品德吧,他幾乎都可以代替我來擔任傭兵隊長了。」
  「我問過他要不要擔任騎士隊長卻被回絕了。傭兵隊司令官這個職位大概也無法打動他吧。」
  蒂德莉特似乎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拿起了床邊的細身劍掛在腰上。
  「要走了嗎,我會衷心祈禱你們成功的。」卡修將手放在蒂德莉特的肩膀上。
  「那當然,妖精族是絕對不會捨棄自己所認同的人的。」
  蒂德莉特屬於高等妖精族,她所出生的地方是超越這個世界的時間與空間的。
  這個地方叫做妖精界,是介於精靈的精靈界與人類的物質界之間的世界。
  這與被物質界束縛而無法回到妖精界的一般妖精族是有著非常大的不同。不過也因此,一般妖精族在物質界所得到的知識是跟他們無緣的。
  蒂德莉特就是想要瞭解這些才離開了妖精界,來到了這個物質界。她想在這兒瞭解更多東西。在遇見帕恩與吉姆等人時,她甚至已經捨去了身為妖精族的那股優越感,特別是帕恩,或許他就是她所要得到的答案,就像是真實之樹的一片葉子般。
  對於緩慢但確實邁向毀滅之路的高等妖精族來說,蒂德莉特覺得這或許是一個拯救他們的最好答案。
  她不能就這樣失去這個答案。
  (我相信帕恩的生命力,所以帕恩他一定還活著)蒂德莉特暗暗發誓,只要帕恩還活著,她絕對不會放棄的。
  將蒂德莉特介紹給這三個傭兵時,他們都顯得十分驚訝。
  或許是沒聽帕恩說過關於她的事情,聽過詳情之後他們出現了有點想開玩笑的表情。畢竟傭兵就是這個樣子。
  「看來要救他這件事蠻白爛的」其中一個傭兵迪尼將手放在頭後咧嘴笑著。
  「你在難過自己不夠帥嗎?那你還是去換張臉吧,戰場裡每一個死人的都嘛比你好看。」
  邊這麼說低下頭的男子叫做修德,跟迪尼是合作已久的夥伴。
  金色的長髮就像是宮廷婦人般微微捲起,長相也是非常的秀氣。
  「怕女人的你還敢這麼說?!」迪尼生氣地叫了出來。
  這麼說來,修德站在離蒂德莉特最遠的地方。之前蒂德莉特一接近他便特意的遠離開來,本來蒂德莉特因此而有些不愉快,聽到迪尼所說的才恢復了心情。
  有這麼吸引女性的外貌竟然怕女人真是不可思議,看來一定是有著極不愉快的過去才對。
  修德的武器是把雙手使用的細劍,劍尖就像是針一般銳利。這把堅固的細劍對付堅硬的金屬鎧甲也具有足夠的貫穿力,與蒂德莉特的細身劍比起來雖不大優雅,卻是把極具殺傷力的實戰用武器。
  而他的夥伴迪尼,他的外貌即使是要說客套話也難以說起,那向後剃的頭只會令人感到一陣不快。如今的迪尼面無表情,發出銳利視線的一雙眼睛,就像是在估價般地觀察著蒂德莉特。
  他兩側腰間各掛著一把小劍,背在肩上的皮帶上插著六把匕首。原本就不高的他總是弓著背走路,看起來就像是侏儒似地,然而他的動作卻是迅速得令人看不清。
  另一個巨漢就是自稱看到帕恩決鬥到結束的人,名字叫做馬許。他像是有些害羞似地對蒂德莉特笑著,並伸出了雙手打招呼。
  「那小子的嗜好還真奇怪啊」聽到他的第一句話蒂德莉特不禁臉色一沈,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惡意。
  除了那條纏在身上的皮帶之外,上半身就剩下了隆隆的肌肉。
  他將兩刃戰斧背在背上的樣子,雖然說體型差了不少,卻不自覺地聯想起了吉姆。
  「好啦,反正就咱們這個組合要去救那位老哥啦,這位妖精小姐不要礙手礙腳就好,其他的就交給我們來吧」聽到馬許這番話,蒂德莉特再度湧上了一股憤怒。反正對他們來說,自己就像是個小孩般不可靠。
  「對我來說,你們不要礙手礙腳才是真的喔,像你這種體格啊,一離開佈雷德一定會引起眾人側目的。」
  「一點沒錯」修德偷偷地笑著。「這位妖精小姐大概能與精靈交談吧,那麼最能夠信賴的應該就是她羅。」
  「能夠使用精靈魔法是嗎?」迪尼看著同伴的臉驚訝地說著。「如果是真的.那能和黑妖精一樣使用隱身的魔法了,這樣可就方便多了。」
  蒂德莉特馬上提出了抗議,希望不要把她跟黑妖精混為一談。
  「她能夠使用魔法?對我來說啊,我還以為魔法使就只有那種拿著枴杖的瘦弱男人呢。看來以後跟耳朵尖尖的說話要小心了。]「應該是沒有機會跟妖精族打的,妖精族對現在羅德斯島的混亂根本漠不關心。」
  修德對馬許這麼說後,便提議準備開始行動。
  現在太陽已經下山,四周都被黑暗籠罩著。四人各自騎著馬經過吊橋,進入了佈雷德的市鎮裡。
  現在已經沒有人外出了,另外由於禁止用火,每一戶都沒有燈光。
  在這個像是死城一樣的寂靜城鎮中,蒂德莉特與三個傭兵靜靜地前進著。
  「要潛入被佔領的街道實在是太費力氣了,我們應該要擬定一些策略。」
  在蒂德莉特後面的馬許這麼說著。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就可以藉助精靈的力量輕易進入了,不過現在我不能對你們全員使用隱身的魔法,這樣會看不到彼此而造成混亂的。」蒂德莉特回頭這麼說著。
  這個男的該不會是要正面殺進去吧?
  「我覺得可以利用流經希魯特的下水道。希魯特有從砂之河挖掘運河將河水導入,雖然通路有鐵欄擋住,不過只要拿掉一根就可以讓人通行,只不過馬許是例外就是了。」
  「你竟然連這種事都知道啊」馬許十分感動地說著。
  蒂德莉特也覺得這個男人蠻靠得住的。
  「其實我原本也做過希魯特的守備隊啦……」修德謙虛地說著。
  月光照在他的金色卷髮上反射出了神聖的光芒,他的確有本錢被稱為美男子。
  (就像是妖精族似的)蒂德莉特不禁這麼想著。
  「哼,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反正一定是為了防止敵人包圍所以自己偷偷動手腳的吧」不知何時走在前方的迪尼邊這麼說,一邊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這有什麼不對的?」修德很不高興地說著。
  蒂德莉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原來傭兵中也有各式各樣的人在。
  「不要被傭兵隊長知道就好了。不過這倒是個相當好的情報喔,我們繞著希魯特朝運河前進吧,從那兒的河底潛入的話一定不會被敵人發現的。」
  「等、等一下!我可不會游泳啊」馬許可憐地說著。「我可是在摩斯出生的啊」「不會游泳也沒關係,我保證你不會被淹死的。」蒂德莉特調皮地偷笑著,朝向是要哭出來似的馬許眨了眨眼睛。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蒂德莉特無視於馬許的詢問,在腦海中組織著她自認是名案的作戰。雖說不是故意的,不過她倒想讓這個出言不遜的男的吃一點苦頭。
  法利斯神殿的大鐘,一聲又一聲地響著。
  國王法恩的葬禮正莊重肅靜地進行。兩三天以前都還精神抖擻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他,如今卻已經天人永隔了。
  出席人士的神情也與平常完全不同。
  宮廷魔術師艾魯姆以及近衛隊長雷歐尼斯也已不在這世上了,瓦利斯主要的武官都在那場激烈的戰爭中犧牲了生命,騎士團的人數比起大戰之前也減至了十分之一以下。
  帕恩是唯一看見法恩王最後一面的騎士。由於親衛隊的騎士全員戰死,因此他接下了守護國王遺體的任務。
  菲安娜公主紅腫的眼眶含著淚水,走在行列的最前方。
  看著她無言行進的身影,帕恩不禁感到有些自責。
  鐘聲再度響起,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
  不過聲音似乎是從腦海中傳出來的,帕恩不禁抱著頭坐了下來。
  四周的風景隨即變得模糊,並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恢復了視線之後,映在帕恩眼前的是石製的天花板以及吊燈的光。
  意識也逐漸的清醒,隨之而來的是背上傳來的激痛。
  帕恩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撥掉被子坐了起來,並且激烈地喘息著。
  之前的記憶也逐漸甦醒了。
  (我跟敵方的女族長進行決鬥,雖然後來是我贏了,不過我的背後遭到沙羅曼蛇的火焰攻擊,然後短劍就向我刺來……)
  帕恩看著自己的身體,赤裸的上半身包著一層層的繃帶,但是胸前或腹部並沒有傷口,痛覺都是從背後傳來的。包住傷口的繃帶下面還敷著消毒綿,這是之前所受的傷。
  帕恩大致理解了目前的狀況之後,便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兒是間狹窄的房間。除了自己所躺的床之外,便只有一張木製的小桌子,上面放了一個玻璃做的水壺。
  「這裡是……」雖然這麼問自己,不過當然是沒有答案的。
  可能的情形有兩種,一個就是被同伴救回來了,另一種就是被敵人俘虜,不過看來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如果不是如此,那麼蒂德莉特一定會在自己身邊,至少也能感覺到她曾來過。既然沒有這種感覺,那麼應該就是被敵軍逮捕而帶到這裡來的。
  「這麼說來,這兒就是希魯特了?」
  他仔細地觀察屋內的情形,窗戶設置在手完全伸不到的地方,並且還加裝了鐵欄杆,唯一的門也是深鎖著,自己很明顯的是被軟禁起來了。
  在這時,門外開始有了動靜。
  「誰在外面!」由於喊得太大聲,背後又痛了起來。
  忍住了痛,帕恩嚴肅地朝門的方向瞪著。聽得到外面有人在走動,不過似乎還留了一個看守在原地。
  當聽到有三四個人的腳步聲走近時,帕恩試著站起身子。
  門打開後,見來了好幾個炎之部族的人,而其中一位就是跟他進行決鬥的娜蒂亞。
  「你的傷怎麼樣了?」
  娜蒂亞的語氣比起在戰場上來得溫和得多。
  身上所穿的也是女用衣物。染成水色的麻布衣服長到了腳跟,長髮也是自然地垂在身後。
  然而她仍是敵人的族長。帕恩謹慎地觀察著她的表情,試著解讀她前來的目的。
  「為、為什麼你要救我?」本來是想好好說的,不知何時語氣卻變了。
  「既然你都能用這種語氣說話了,那麼傷大概是沒問題了,到現在為止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要救我?」
  「你還不瞭解自己了立場嗎?要稍微像個俘虜的樣子才對。」
  娜蒂亞邊這麼說,一邊面向跟隨她前來的士兵命令他們離開。他們雖然變了臉色抗議,但在娜蒂亞再次重複相同的命令之後,也只好乖乖地離開了屋子,並且將門關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部下一離開之後,語氣就變得女性化了。大概是站在族長的立場,使得她在士兵面前刻意使用男性化的語氣吧。
  「帕恩」「原來如此,真是適合聖騎士的名字。」娜蒂亞浮出了意義深刻的微笑看著帕恩的臉。
  「你為什麼知道?」帕恩沒察覺到這是誘導性詢問,驚訝的追問著她。
  「果然如此」娜蒂亞的表情變得嚴肅。「那麼我倒是要問問身為瓦利斯聖騎士的你,為什麼你會被派到這兒來?現在的瓦利斯連保護自己都力不從心,應該沒有餘力送援軍來弗雷姆。那麼你又為什麼會加入這裡的戰爭?其他還有多少聖騎士被派來了?瓦利斯也想要與我們挑起戰端嗎?」
  帕恩總算瞭解自己被活捉的理由了。
  由於某種原因知道他是聖騎士的娜蒂亞,推測瓦利斯可能已經有所行動——雖然這只是一場誤會。
  「這種問題不需要回答吧?瓦利斯是信仰神聖至高神的國度,當然不會饒恕像你們這樣邪惡的部族。」
  「你在侮辱我的部族?」娜蒂亞的眼中燃起了憤怒,手也握住了腰間的新月刀。
  「侮辱?藉助暗黑神之力的部族難道不邪惡嗎?你們還會將無辜的少女獻給邪神當祭品不是嗎?!」
  「那已經是我父親那一代的事情了,我可不信暗黑神那一套。你沒聽說在我即位當天就驅逐所有暗黑司祭的事情嗎?」
  帕恩曾經聽卡修說過,不過他仍然無法抹去炎之部族與暗黑神有勾結的刻板印象。
  而且帕恩父親的死不能說與炎之部族沒有關係。如果當初他們沒有侵略瓦利斯的話,帕恩之父鐵西歐斯就不會被派去擔任守衛,也不會發生山賊襲擊村莊的事情了。
  總而言之帕恩一直對炎之部族只有不好的印象。
  「我不希望跟瓦利斯有什麼爭執。這場戰爭是我們與風之部族爭奪沙漠居住權的戰爭,我們從來都不希望他國介入這件事情。但是沒想到風之部族竟然從外地找了個像是傭兵的人當國王,踐踏了這場神聖的戰爭。我不能斷言那邊是正義的一方,畢竟這是神才能決定的,不過我保證在我們打贏這場戰爭之後跟瓦利斯保持友好關係,所以我希望瓦利斯不要干涉這個問題,你們自己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才對。」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19
發表於 2010-5-12 15:44:15 |只看該作者
  帕恩一直注視著娜蒂亞黑色的眼眸。
  她說的也有一番道理,而且從她的眼睛看得出來她並沒有說謊。夏達姆也說過這場戰爭是兩個部族求生存的戰爭,因此不能夠斷言那邊是正義,那邊是邪惡的一方。
  然而卡修陛下仍然必須要跟炎之部族一戰。帕恩很喜歡卡修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伍德傑克的話,在他邀請自己擔任騎士時一定會樂意接受的。
  卡修是為熱愛正義的國王,但是娜蒂亞也不是個壞人。
  「我有能瞭解你所說的。那麼為麼你們不能共存呢?只要兩個部族同心協力耕耘這塊土地的話,一定能突破現在的困境的不是嗎?卡修國王的努力已經得到了成果,而且只要讓生活豐饒了,那麼兩個部族敵對的理由就變成了茶餘飯後閒聊用的傳說而已了。雖然你們五百年前祖先的背叛行為是很卑鄙的,不過這並不表示後代子民都得背負這個罪過——」
  「你說我們的祖先背叛?」娜蒂亞再度湧起了怒意。「真正的背叛者是風之部族才對吧?!他們的祖先才是將守護神封印在魔法之壺的罪魁禍首,我們這兒流傳的傳說才是對的!」
  帕恩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謊,那麼難道是穆哈爾德長老說謊嗎?不,帕恩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大概兩邊的傳說都被扭曲了一些吧,畢竟這只是一個傳說罷了,當然不會有人說自己的壞話的。
  「風之部族的傳說中也說你們是背叛者,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對誰錯,不過既然是傳說,那又為什麼要去計較這些呢?」
  「一點也沒錯」娜蒂亞聽到帕恩的話笑了出來。「傭兵王也跟你說過一樣的話喔。在我驅逐暗黑神的勢力之後他馬上就派了使者過來,說什麼不要計較傳說是真是假,應該要拋棄這些無聊的芥蒂,停止這場戰爭等等。」
  「那為什麼你不接受呢?」帕恩天真地問著。
  「卡修跟你畢竟都是外地人,根本就不清楚沙漠部族的個性。雖然我也是在當族長的時候才知道的,但是在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用理就說得清的。」
  「或許是如此也說不定,畢竟你也是站在一族之長的立場。不過……」
  「我要拜託你的就是!」娜蒂亞打斷了帕恩的話。「希望你將我們的心情轉告給瓦利斯的指導者。你不需要有什麼意見,只要約定將這件事轉告給瓦利斯的指導者知道的話,就這麼讓你回到自己的國家也沒關係。另外那把魔法之劍也會還你。既然你都能夠擁有魔法之劍,那麼你在神聖騎士團之中一定有相當高的地位,菲安娜公主也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的。」
  一瞬間帕恩心中閃過了不正當的念頭。她很明顯地有著相當的誤解,利用這一點他一定可以回到弗雷姆的。
  但是帕恩卻做不到。即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活了下來,也只會使自己一輩子活在後悔中的。
  「那麼我大概要一直被關在這兒了。」帕恩雖有些受不了自己正直的個性,但也為此感到誇耀。「的確是個聖騎士,不過也只到去年為止,現在的我只是個受雇於弗雷姆的傭兵,所以我再怎麼說,菲安娜公主大概也是不會接受的吧。」
  「這是什麼意思?」娜蒂亞的眼睛燃起了憤怒。
  「也就是你對我有些誤解了。我是因自己的意志而戰的,決不是為了瓦利斯。
  只不過到了緊要關頭,你們也應該要有瓦利斯派援軍到弗雷姆的覺悟就是了。」
  這些話並不是假的,帕恩所知道的瓦利斯一定會這麼做的。
  然而現在的瓦利斯非常混亂。之前的戰爭失去了法恩國王,現在也還沒決定繼任人選。雖然聽說菲安娜公主暫時代理王位,但是能夠給予她助言的人也所剩不多了。
  另外騎士與至高神司祭之間的衝突也越演越烈,現在推動並支撐著瓦利斯的便只有對法利斯的信仰而已。但是身為信仰中心的法利斯神殿卻早已忘記了信仰的真義,司祭們只顧著汲取世俗的權力,似乎只是為墮落而出生似地。
  「你竟然敢騙我!」娜蒂亞這次似乎真的生氣了,一邊怒罵一邊抽出了腰間的新月刀。
  「我根本沒有意思騙你,只是你自己誤會了而已。」
  劍都朝著自己了,帕恩也不得不擺出了警戒的架式。他向後退了一步,並將姿勢放低。
  「我不想再聽你說了!本來要把你的頭砍掉也沒關係的,看在決鬥時我欠你一次這回就放過你。不過你別想再戰爭結束前離開這個房間,你可別忘了我根本沒有義務救你這個傭兵!」
  帕恩看到了娜蒂亞近乎逞強的憤怒,不禁覺得其實她還很年輕。仔細看來其實她的年紀應該沒有跟自己差多少。
  帶著憤怒的臉反而增添了一份可愛的感覺,大概是身為女性的那一面表現出來了。帕恩不禁想著,這跟蒂德莉特在跟自己說教的表情其實蠻像的。
  「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要成為好的指導者可不能光靠努力的。其實就算你不那麼逞強,你的人民也一定會?
  「少給我多管閒事!」
  娜蒂亞拋下了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屋子。
  外面傳來了講話聲,之後腳步聲就逐漸遠離了。
  變成一個人獨處之後,帕恩才感受到了被囚禁的真實感,心中也籠罩著不安。
  仔細想想,搞不好那一天就被砍頭了也說不定。
  不過只要想到了娜蒂亞,就變得比較安心了些。只要那個女性擔任族長,便覺得恢復和平並不是不可能的。
  雖然他不太認同使用炎之精靈的手段,但是將魔法用於戰爭上,其實並不是什麼卑鄙的事情。
  而想到了娜蒂亞與卡修陛下的爭戰,帕恩的心就痛了起來。帕恩聯想到了當年的六英雄,法恩與貝魯特不得不一決死戰的事情,當時在那場戰爭的背後,是灰色之魔女卡拉所操縱的。
  (如果這場戰爭又是你穿針引線的,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帕恩卻不覺得這次的戰爭與卡拉有關連。他所知道的卡拉不會直接出手,而是會在整個事情的背後組織好幾重綿密的策略,以達到她真正的目的。
  (卡拉應該不會光明正大的使用魔法,何況還是使用精靈魔法。)
  帕恩壓抑著不安倒在床上。背後的灼傷碰到床板使得帕恩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還是忍痛閉上了眼睛。或許是睡得太多了,總覺得四肢無力。
  他真想現在來個劍技練習。
  「蒂朵,她一定很擔心吧」帕恩想起了妖精女孩的臉。他第一次想到當她以為自己死掉時會有什麼反應,這麼想著他的心就痛了起來。
  然而他想不出來有什麼方法能告訴她自己還活著。
  現在他想起了史列因,如果在這種時候能使用魔法就太好了。這麼想的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張女性的臉。
  「!」
  帕恩霍然坐了起來,他想起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對了,我太固執於要找伍德傑克了!」
  在帕恩如此叫著時,房門再度打開了。
  「喔,年輕的戰士,你蠻有精神的嘛。」
  帕恩很直覺地對這個男的聲音有一種厭惡感,他不由得繃緊了身子,手也無意識地伸到了腰間。
  只不過劍當然不在那兒。
  男子諷刺地笑著,並且仔細地打量著帕恩。他雖是沙漠之民,但卻很稀奇地穿著紅色的衣服,連防曬用的頭巾都染成了紅色。膚色雖然很黑,但跟娜蒂亞那泛著光澤的肌膚比起來,卻給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另外身子瘦瘦長長的,雖然跟伍德傑克一樣有傷痕,不過似乎是灼傷的痕跡。
  如果是伍德傑克的話應該是刀傷才對。
  帕恩回想起在萊丁碰到的傭兵所說的話,看來這人就是娜蒂亞的輔佐了。卡拉—— 伍德傑克果然不在這兒,無法壓抑的失望感籠罩住帕恩,不過卻也肯定了帕恩先前的推測。
  男子的右手握著火把,並且以很誇張的方式自稱是炎之部族神官亞茲摩,而帕恩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找我有什麼事,該說的你們族長都已經說了」帕恩站起身子走到床的另一邊,他感到這個男子放出的邪惡之「氣」,因此盡量試著遠離他。對於長年穿梭在戰場這個修羅場的帕恩來說,已經具備了像是自然能感應到危險的能力了。
  「我不知道族長對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告訴你,我是這個部族守護神意志的代言人,所以所有事情都是由身為神官的我決定的。」
  男子撇起了嘴角,大概是在笑吧,帕恩第一次看見這麼令人不自在的笑法。
  「你可別以為撿回一條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守護神所決定的。」
  「守護神?難道不是你的意志嗎?」
  男子的態度及語氣再再挑撥著帕恩,帕恩不由得從心底湧起一股憤怒,甚至連傷口的痛楚都忘記了。
  「為了你自己,還是別跟我頂嘴比較好。不過剛剛族長好像跟你交涉失敗了是吧?剛剛在走到碰見她的時候可是氣呼呼的,算了,這對她或許也是一帖良藥。」
  「你敢對自己的族長說這種話嗎」連這句話都惹到帕恩了。
  「當然不會直接跟她說,這就是所謂的處事原則啊」亞茲摩對帕恩浮出了意義深刻的微笑。「所以你應該也要放聰明點啊,我跟族長不一樣,保證能夠讓你自由的。」
  「要怎麼做?」
  帕恩完全沒有意思聽他的,只不過對他會有什麼提案感到興趣而已。
  亞茲摩似乎誤會了帕恩說的,很滿足似地點點頭,礙眼的紅色衣服也擺動著。
  「事情很簡單,你剛剛不是與娜蒂亞兩人獨處嗎?你就說那個時候她在挑逗你,而你卻拒絕了這樣就好。反正看族長的態度幾乎就可以解釋成這樣子了,你只要這麼說,之後就交給我就行了。」
  帕恩對這個男子的卑鄙行徑感到無比的憤怒。這個男的不用說是邪惡的,如果要結束這場戰爭就一定要先打倒這個人。
  帕恩知道這個人的企圖,她想要娜蒂亞失去地位下台。到時身為左右手的他一定會被推舉的,這樣他便能順理成章的接下族長的地位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是個卑鄙的人,你覺得我會聽你這番話嗎?!」
  「哼!你這小子,可別以為這麼對我說話會好過,只要我說守護神托我把你當作祭品,不管娜蒂亞說什麼你都會沒命的!」
  帕恩如果再這麼憤怒下去,大概會失去自我撲上去了。為了鎮靜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說得好像你就是守護神似的,你還不只是個藉助伊夫利特之力的小人物而已。」
  「住口!」
  火把中伸出了一道火舌擦過帕恩的臉,灼熱感襲擊著帕恩,使他不自主地低下了頭。
  同時帕恩也驚訝於男子如此激烈的反應,剛剛說的話應該不會讓他如此失態。
  但是既然有如此的反應,一定是因為剛剛說的隱含了一些事實,否則一般人是不會因為話沒說到痛處就如此生氣的。
  帕恩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各種想法,他的腦袋如今激烈地運轉著,最後帕恩結論出了一個假設。
  (我一定要確認看看)帕恩故作鎮靜地看著亞茲摩。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為何能支配伊夫利特的理由了。」
  這句話可說是一個賭注,如果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這個男的一定會有相當的反應的。
  「囉唆!一個小傭兵那會知道什麼!我是靠自己的力量支配伊夫利特的!!」
  隨著激烈的動作,亞茲摩唱出了精靈魔法的咒文,火把中再度飛出了一條火舌擦過帕恩的臉。
  男子的反應正如帕恩所猜測的。
  (果然如此!)帕恩確信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句話會讓你的命縮短的!守護神指示要在三天後將你處刑,要知道這是誰也不能更改的!」
  (這個男的太危險了!)亞茲摩的心中響起了警報。(這個男的太瞭解精靈了,娜蒂亞或許不是偶然抓到他,而是巧妙的陷阱也說不定。難道說,他也知道「那個女人」的事情嗎?)
  亞茲摩判斷如果讓這個男的活著,或許會招致莫大的災難,畢竟企劃陰謀的人最害怕他人的陰謀。亞茲摩開始推測帕恩或許是娜蒂亞安排的間諜。
  「比起要讓你救我的命,我還不如選擇被烈火焚身算了」帕恩吐了口口水輕蔑地笑著。
  「住嘴!」
  男子像是瘋了似地看著帕恩並打開門。
  隨後,屋子裡再度剩下了帕恩一人。
  帕恩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解開所有答案的線索了。
  只不過同時他也被宣告了死刑。
  即使得到再多的真實,無法傳出去的話也是沒用的,如果就此被殺的話一切都結束了。
  想到這點帕恩就背脊發涼。雖然已經做過好幾次必死的覺悟了,但卻從來沒有這麼突發的情形,甚至沒有時間去對抗死的恐怖。而現在的他,必須在三天後的處刑前都要面對這種恐怖。
  為了從死神中逃脫,為了將新的情報帶回去,帕恩決意一定要離開這兒。
  「要把那個男的當成祭品獻給守護神?」娜蒂亞如此問著恭敬低著頭的神官,希望能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被選作祭品的人當然就是帕恩。
  這裡是先前希魯特守備隊用來當作據點用的建築,如今則是娜蒂亞執行公務的地方。她的寢室就在這裡的二樓,不過她卻完全不願意讓亞茲摩接近那兒一步。
  「是的,守護神給了我神托,希望能用他當作祭品。」亞茲摩若無其事般說著。
  「這不是很奇怪嗎,以前從來沒有要求用活人作祭品啊」「我只是聽從守護神的命令而已,並沒有想到那麼多。」
  娜蒂亞覺得他是在說謊。但是她卻完全猜不透,亞茲摩為什麼要選那個男的當祭品。
  (是要故意惹我生氣嗎?還是有其他的理由?)
  「您已經答應了是嗎」亞茲摩一直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卻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在決鬥的時候我曾經欠他一份情,所以我才救了他,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才對。即使如此,你還是要把他當作祭品嗎?」
  「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下決斷的是守護神,您這麼對我說我也很為難的。難道說,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不能把那個男的當成祭品嗎?我倒想聽聽看,究竟有什麼理由,使得您不得不救那個傭兵一命。」
  娜蒂亞憎恨地瞪著神官,她似乎已經察覺了他的意圖了。她早就知道亞茲摩擁有很高的權力慾,並且很久以前便很討厭自己,因此如果有什麼會引起部族對自己的評價降低的機會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大概只要娜蒂亞拒絕了這個要求的話,他就會將這件事告訴人民,增加對她的不信任感吧。
  在救了那個傭兵的時候,身邊的人的確有些不滿,而後來為了跟他談條件而跟他單獨會面也引起爭議。如果現在又拒絕了守護神的神托,那麼這份不信任感一定會越來越大的。
  (他叫做帕恩是嗎,真是可憐啊……)娜蒂亞想起了那個誠實年輕人的表情。他並不討厭這樣正直的人,反倒是對他有一些好感。然而他畢竟是敵方的人,曾經殺害了許多自己寶貴的人民。
  「……好吧,三天後的晚上舉行儀式。」
  娜蒂亞背對著亞茲摩,盡可能地以冷酷的語氣說著。
  「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族長。」亞茲摩深深地敬了個禮。
  (死女人,竟然沒露出你的狐狸尾巴)然而即使娜蒂亞在計畫著什麼,如今也一定能夠阻止了。
  亞茲摩微微撇起了嘴角,離開了娜蒂亞所在的房間。
  帕恩雖然不斷在尋找逃脫的機會,但還是無能為力地枯坐到了第二天夜晚。他雖然知道今天無法逃走的話就沒機會了,但是他仍然還是只知道使用蠻力的粗人。
  雖然也想過一些小伎倆,不過卻總是老舊的那一套,根本就沒有去實行的意願。不是盜賊的他,根本不可能擁有什麼精巧技術的。
  最確實方法就是再去見娜蒂亞一面然後擄她當作人質,但是如果這麼作的話,跟當初要利用她的誤解來逃脫是半斤八兩。他的幼稚使得他作不出這樣卑鄙的手段。
  而帕恩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在這時已經有人準備來拯救他了。
  砂之河由於流經沙漠,因此河水是非常暖和的。雖然沙漠的夜晚是有名的冷,但是只要在水裡面就完全不會感覺到寒冷。
  不過對於第一次跟著蒂德莉特的傭兵來說,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錯,他們現在正在河底行進著。
  而能夠有這種特技,當然是因為蒂德莉特的精靈魔法。她命令水之精靈使用了咒文,使自己與同伴能夠在水中呼吸。
  蒂德莉特等人騎馬來到希魯特附近之後,便沿著河川,警戒著敵人的巡邏隊前進著。後來在途中便下馬徒步來到了城內。到了敵人的警備變嚴之後,便潛入水中不動聲色地前進著。
  砂之河是羅德斯島中屈指可數的大河,河面很寬並且也很深。雖然到了希魯特附近就因為河水被河底的沙地吸收使得水量驟減,但是仍然還是可以完全隱藏住蒂德莉特等人。
  水流真的就如大河般緩慢。
  但是水中非常的暗,就像是黑夜一般。平常看來清澈的水,如今變成了一道微暗的牆擋在他們前面。
  其實除了馬許以外的三人夜視力都很好。蒂德莉特是精靈使自然有這種能力,迪尼與修德兩人則是在當盜賊的時候練出來的。
  幸好今天的夜空沒有雲,並沒有擋到月光,因此馬許還是能藉著月光跟上隊列。
  抬頭看看水面,已經接近滿月的倒影在頭上搖晃著。
  雖然腳踩的是砂地,但是由於有水支撐著,因此行走並沒有那麼困難。其實與其說是在走,倒不如說是在划水,並沒有常常踩到河底。
  或許是因為太陽使得青苔難以生長,河水完全沒有異味。
  只不過魚群的數量很多。魚鱗反射著月光閃閃發亮。本以為會是一群小魚游過來,不過卻常常是兩三群大魚與自己擦肩而過。
  最後,蒂德莉特等人總算來到了水門前。這條運河不只是為了引來飲用水,同時也用來當作希魯特的護城河。
  抬頭一看,石壁一直高到了水面以上。
  就如同修德所說的,水門的鐵欄有一根拿得下來。
  「這樣子我那進得去啊」巨漢馬許本想大聲抗議,不過在水裡卻大聲不起來。
  「果然還是不行」說話的是修德。沒想到他在水中也能說得很清楚。
  一旁的迪尼似乎也在說話,不過卻完全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
  「別以為咒文的功效是永久的喔。」蒂德莉特手叉著腰,冷冷地看著眾人。
  「難道你那身蠻力就不能派上用場嗎?」修德對馬許說著。
  「我試試看吧」馬修手握著鐵格子開始施力。
  「嗯嗯嗯嗯嗯~~」低級的聲音傳遍水中,魚群似乎都被嚇到似地逃到了一旁。
  馬許的肌肉漸漸隆起,頭上也浮現出了血管。
  蒂德莉特實在無法看他的臉而回過頭來,另外兩人倒是很感興趣地欣賞著他的怪力。
  過了不久出現了響聲,鐵格子開始漸漸被拉開了。
  「嗯啊!」
  馬許叫出這一聲之後,鐵格子便完全被拉開了。
  雖然還不太夠馬許鑽過去,但在半推半擠之後總算是通過了水門。
  「趕快走吧,不趕快結束的話,等一下就得憋氣在水底前進了。」
  被蒂德莉特催促著,三個傭兵以奇妙的動作在希魯特運河的河底劃著水前進。
  蒂德莉特從水中探出頭來,觀察著周圍的情形。
  畢竟是正在佔領下的城市,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影,大概早就已經被禁止外出了。蒂德莉特上了岸,踏上了希魯特的大地,並且對同伴打了個暗號。
  迪尼與修德先上岸來,馬許也跟在後面。
  不過在他上岸的時候,抓著岸邊的手卻滑了一下使他又掉到了河裡。水柱被沖得半天高,也發出了巨大的水聲。
  「你這個呆子!」迪尼雖然這麼罵著,不過還是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趕快離開這兒,好像有人朝這兒來了!」耳朵好的蒂德莉特似乎聽到附近有人在互相警告,因此似乎沒有時間跑太遠了。
  另外三人都是老練的傭兵,很有默契地散了開來,各自找了地方掩護。
  就如蒂德莉特所猜測的,有腳步聲接近了過來。她躲在暗處集中著精神。
  「兩個……」她邊說邊拿出了藏在肩鎧中的小型短劍,心裡也希望這些人能就這麼走過去。
  隨著細微的說話聲,出現了兩個人影。
  「發出聲音的地方應該就是這兒了吧?」
  「是跳河了嗎?沒想到輸給我們對他們的打擊這麼大啊?」

SOGO榮譽會員

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榮譽會員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學藝經典獎章 手工藝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環瀛達人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0
發表於 2010-5-12 15:44:38 |只看該作者
  兩人看著運河水面如此說著。
  「好像沒什麼嘛」兩人拿起了燈照著水面,不過卻沒找到什麼,也只好回頭打算走了。
  蒂德莉特偷偷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
  「等等!」其中一人尖銳地叫著,他用燈照著自己的腳邊,蒂德莉特看到之後才發覺,剛剛他們衣服上的水滴了下來,地面明顯地傭了一塊。
  「一定是有人從運河潛入了,趕快通知娜蒂亞族長!」
  (沒辦法了!)蒂德莉特瞇細了眼睛,就像是盯上獵物的豹一般。
  她打算一口氣解決他們,要叫同伴出來的話會更麻煩的。
  「理解大氣之理的風之少女,平息大氣的流動,開啟沈默之門!」
  當蒂德莉特的精靈語響起之後,兩個炎之部族的戰士赫然發現聽不對方的聲音了,而驚訝地回過頭來。
  而蒂德莉特的短劍正朝他們飛過來。
  短劍筆直地穿過了其中一人的喉嚨,這個倒楣的人就這麼向後摔入了運河裡。
  水面出現了水柱,也浮出了一圈圈的漣漪,不過就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這也是因為蒂德莉特的沈默之咒文所致。
  蒂德莉特此時跳了出來,朝另一個人的方向跑去,不過另外三個人影卻比她快了一步。
  「別殺了他!要拿他來問帕恩的下落!」蒂德莉特如此對他們叫著。
  「收到!」馬許小聲地回著她。他壯碩的身軀正以無法令人想像的動作迅速接近那個男的。沙漠的戰士拔出腰間的偃月刀朝他揮去,然而馬修的拳頭比他快了一步,朝他的心窩捶了下去。
  這個男的就這麼兩眼翻白地倒了下去。
  「他還活著嗎?」蒂德莉特問著抓住男子的馬許。
  「看來這小子還蠻強壯的」馬許呵呵地笑著,對妖精女孩伸出了大拇指。
  「那就太好了,這樣也省了找人的時間了,我也不想再製造混亂下去。」
  「趕快離開這兒吧,好像又有其他人來了。」聽到了修德所說的,蒂德莉特便帶著俘虜離開了現場。為了怕掉到運河裡的屍體引起騷動,蒂德莉特也不忘使用精靈魔法奪去了屍體的浮力,使他永遠地沈在水中。
  「你的做法還真是嚇人啊!」馬許像是很佩服般說著。
  「我可不是喜歡才這麼做的!」
  蒂德莉特雖這麼說,但總覺得如果帕恩看到了一定會生氣。帕恩最近似乎不大喜歡她用魔法或是武器,因此才沒有帶她前往希魯特的戰場。
  (我真想說你才礙手礙腳呢)蒂德莉特的心中如此念著。
  蒂德莉特將抓到的敵兵帶到了另一個地方,然後馬許便用打耳光的方式把他給逼醒了。
  可是無論用什麼方式威脅他,這個男的只是強調炎之部族絕對不會背叛同伴,完全不透露帕恩的所在地,甚至還打算大聲求救。被惹惱了的馬許又朝他打了一拳,他就這麼嘴角流出血來昏了過去。
  「這小子還真倔強啊……」迪尼唸唸有詞地拿出了腰間的短劍。「不過只要剁掉一兩根手指頭的話,應該就會乖乖說了吧?」
  「你就是這樣才長成這副德行的!」修德在一旁說著。
  蒂德莉特開始有點瞭解修德與迪尼的關係了。雖說他們總是互相譏笑,不過就是因此才和得來也說不定。
  實在是無法令人把他們兩個想在一起。
  雖說以前在盜賊公會是搭檔,不過也應該不會如此親密的。
  然而令蒂德莉特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帕恩為什麼能夠使他們有如此的行動。
  其實對蒂德莉特來說,她自己或許也是很難被他人所命令的成員之一。
  「難道真的要用拷問的嗎?」馬許小聲問著。
  「慘叫聲會被別人聽到的。真受不了你們,還好這附近有植物,我可以召喚森之精靈試試看,平常是因為會造成以後麻煩所以才很少用的。先把他叫醒吧,精靈的力量無法用在無意識的人身上的。」
  「你要怎麼做啊?」馬許興致勃勃地問著,看來他也是好奇心旺盛那一族的。
  「對他的內心作點小手段。你沒聽過森之精靈的魅惑之力嗎?」
  「是那個把好男人騙到自己的身子裡的傢伙吧,這我聽過喔」迪尼欲言又止般笑著。
  被蒂德莉特一瞪,他才壓住了心中要對修德說的東西。現在沒時間陪他們兩個玩了,何況掌管精神的精靈都是很討厭激烈的情緒的。
  馬許打了男的幾個耳光,他才漸漸地張開眼來。
  「溫柔的森之精靈,束縛他的心,讓他成為我的同伴」蒂德莉特順勢施了精靈魔法。
  還朦朧的意識無法抗拒地被她的咒文侵入,這個男的完全被咒文所影響了。
  「看來有效果了」蒂德莉特鬆了一口氣,對這個沙漠的士兵說話。
  「你還好吧?」
  「並不算好,發生什麼事了?」
  「不用介意,只是累了點罷了。對了,五天前不是抓到一個敵人部族的傭兵嗎?就是那個跟娜蒂亞小姐單挑的那個笨蛋,你知道他在那兒吧?」
  「你說他啊……記得是在娜蒂亞使用的屋子隔壁,被關在一個大商人住的地方……」
  「娜蒂亞小姐現在是使用那間屋子啊?」
  「以前希魯特守備隊的據點啊……你不知道嗎?」
  「是這樣子的啊,我一時忘了,你就好好睡一覺吧」蒂德莉特對馬許打了個暗號。
  馬許知道她在說什麼,他合住雙手朝著個可憐人的後腦捶下去。
  發出了一聲「咚」的聲音。
  「這次你就等真正的同伴叫你起來吧」蒂德莉特對已昏迷的士兵說著,馬許也把他拉到了比較隱密的地方。
  「好啦,再來就是玩真的了!」蒂德莉特對三個傭兵說著。
  理所當然的,這些人早就已經知道了。
  監禁帕恩的商人之館並不是很大的建築物,不過卻蓋得異常堅固,連窗戶都加裝了鐵欄,大概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對盜賊特別敏感的原因吧。
  也正因此,這兒成為了最佳的監獄代替品。
  正門的門板上使用了好幾條鐵條強化,看來要從正面攻入是蠻難的。
  「好啦,現在呢?」
  蒂德莉特的魔法是拿門沒辦法的,而且老實說,她已經相當疲勞了。
  因為剛剛使用了太多魔法。
  加上剛剛一直用跑的,使她難以調整呼吸,不停地喘息著。
  「看來你好像已經不行了,那麼現在就交給我們,你就不要讓任何人來到這附近就好了。」
  修德頭也不回,說了這幾句之後便展露了他盜賊似的步法來到了門前,並且輕輕地將耳朵貼在門上,注意裡面的動靜。
  (真不愧是盜賊,做法跟伍德好像)蒂德莉特佩服地欣賞著他的行動。
  修德就這麼靜止不動了一陣子。
  之後他微微點點頭,好像是知道了什麼。
  (裡頭有動靜,門後應該有人,不過沒有說話聲,聲音的位置也很固定,因此人數應該不超過兩個。照這個門的厚度看來他應該離這兒蠻近的,所以應該有法子才對。)
  修德輕輕回過頭,對迪尼這兒比著複雜的暗號,這種暗號是盜賊之間所共通的。
  「那小子想硬闖喔。你們要準備好,出狀況的話可得盡快的解決掉。」
  迪尼對蒂德莉特等人解釋著,而蒂德莉特也注意到,他的臉上浮出了不安的表情。
  「知道了」蒂德莉特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細身劍。
  就在三人的注視下,修德輕輕地拔出了背後的細劍,然後兩手握住劍柄,將劍尖對准了門,然後微妙地調整著劍尖的位置。
  (在這兒!)
  修德的眼神一瞬間閃出了殘忍的光。
  而在下一個瞬間,細劍的劍尖已突向了門板。堅硬的刀身垂直地刺入,刺穿了木製的門板。
  修德手中感到了先是堅硬而後柔軟的觸感,正如他所推測的,劍尖狙擊到了門後的守衛。
  刀身深入了腹部,被突來的痛苦所襲擊的守衛,連慘叫的時間也沒有,就這麼悶哼一聲斷了氣。
  修德迅速地將劍抽回,門後傳來了守衛倒地的聲音。由於聲音比他想像中大,使得修德不得不加快了動作。
  他從腰間拿出了鐵絲類的東西,並將它插入鑰匙孔。
  他只是稍微動了一下鐵絲,門鎖便發出了「卡」的一聲打開了。
  修德迅速地打開門觀察裡面的情形。而為了避免有暗器突然飛來,他保持著身體的柔軟度,使他能夠隨時作好警戒跳開來。
  「嘿,這小子運氣還真好」迪尼嘴裡邊念著,一邊朝門口走去。
  蒂德莉特和馬許也跟在後面。
  當蒂德莉特到達門邊時,修德已經完全進入建築物裡了,剛剛守衛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吵醒其他人的樣子。
  「把大門上鎖,這樣如果有人來的話可以爭取時間。」修德如此提醒著。
  「也就是說要來個大掃除是嗎?」
  「就是如此,斧頭男交給你了。」
  「不過在這種地方啊,我的戰斧似乎是派不上用場的」馬許咧嘴笑著,拔出了腰間預備用的小劍。
  「我有兩把,所以會比你厲害喔」迪尼浮出無機的笑走到前頭。
  「這裡頭會有幾個人呢?」
  蒂德莉特心裡對這些傭兵忽然採取的強攻手段有點動搖。
  「應該不會超過七個。大概是兩個醒著,然後四個做替換。」修德如此說著,不過這當然是亂猜的。
  走廊很狹窄,大約只能容兩個人並肩。距離正門約十步的兩側都有一扇門,再往裡面走幾步的正面也有一扇,可說是蠻單純的構造。
  走廊的天花板有兩盞油燈,因此行動上並沒有什麼不便。
  前頭的迪尼很隨意地打開左邊的門走了進去。
  「三個!」迪尼的聲音很快傳了出來。馬許聽到之後便進去,與剛起來的三個士兵進行接近戰。而再另一方面,修德則是直接穿過走廊,來到最裡面的門邊聽著門後的動靜。
  蒂德莉特一邊警戒著右邊的房間,一邊隨時準備支援兩人。現在她已經確定修德與迪尼的工夫並不是在公會所學的,而是經由許多的經驗得來的。
  馬許與迪尼輕易地解決了這場戰鬥。想起了三聲慘叫之後,士兵們的胸口皆被短劍刺穿而倒在地上了。
  蒂德莉特朝修德的方向看去,此時他早已消失在門後了。
  「我到裡面看看!」蒂德莉特對馬許這麼說之後,便迅速地穿過了修德打開的門,走道也在這兒轉了個彎繼續延伸出去。
  正面又出現了一道門,而走道右邊是向上的階梯,另一邊則是向下的階梯。而向下的階梯那兒傳出了打鬥聲。
  蒂德莉特毫不猶豫地朝那個方向走去。目前正與修德交戰的對手,應該就是監獄的守衛了。
  這個猜測是標準答案。
  當帕恩察覺有動靜時,他並沒有睡著。
  他正想在半夜開始行動。雖然已經沒救了,不過他不甘心就這麼坐以待斃,成為伊夫利特的餌食。
  也因此,當他聽到了異樣的腳步聲,以及守衛互相警告的聲音時,他毫不猶豫地開始行動了。
  他稍微離開門一步之後,便全力以左肩朝門撞去。
  雖然門很堅固,不過挨了這一下之後還是破了。
  由於帕恩用力過頭,使得他就這麼撞到了牆壁。雖然門板已經吸收了一些衝力,但是左肩仍因此而麻痺,似乎是暫時不能用了。
  忍痛回過頭來看到的,是一個金髮的男子正與兩個看守的士兵交戰。雖然男子的工夫看來不錯,但是由於他是拿著較大型的武器在狹窄的走廊作戰,因此顯得略佔下風。
  在這個男的面向這裡時,帕恩看清楚了他的臉,並且確定自己曾經見過他。
  記得是傭兵中的一人,雖然名字忘了,不過綽號似乎是叫「帥哥」。
  記得這個男的跟一個叫做「斬雙腕」的迪尼是搭檔,是他們倆個來救我了嗎?
  還是弗雷姆軍的奇襲成功了?
  雖然可能是距離太遠了,可是周圍並沒有類似戰爭的嘈雜聲。
  帕恩還不大能夠掌握情形,不過他心想總得先幫助帥哥一下,因此朝其中一個守衛衝了過去。
  而這時其中一個守衛也正好察覺到門被撞開,轉過來面向著衝過來的帕恩。
  帕恩向右一步躲過了對方偃月刀的一擊,並且朝他的腳邊掃了過去。
  雖然他也躲過了這一擊,然而背後卻因此露出了破綻,修德朝他的背後給了致命的一劍。
  另一個守衛雖然眼見同伴被殺,但卻毫不動搖地揮刀,朝還沒調整好態勢的修德砍去。
  他的右肩噴出了鮮紅的液體。修德搖晃著向後退了幾步,也鬆開了手中的劍,用左手壓住自己的傷口。
  這個守衛馬上轉為攻擊帕恩,但是現在的帕恩已拿起死去守衛手中的刀,輕易地擋下了這一擊。
  不過由於還不習慣偃月刀的形,因此對方的刀刃滑到了自己劍柄的部份,手差一點就被砍斷了。
  幸好帕恩很勉強地躲了開來。
  還在痛的左肩又撞到了牆壁。
  「帕恩!」此時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當帕恩知道是誰再說話時,心臟差一點就要停了。不過身為戰士的磨煉使得他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偃月刀仍劃過了對手的腹部。
  「蒂朵!為什麼你在這裡?!」帕恩不自覺地叫了出來,這種音量不只是在地下室,應該連屋外都聽得到了??
  守衛趁著帕恩大叫的空檔,喝了一聲砍了過來。
  然而這個聲音卻在半途化成了慘叫。守衛的腹部多了一把短劍的劍柄。劍柄上還留著紅色的東西,不過這並不是守衛身上流出來的。
  「你這小子竟敢砍傷我!」
  右邊傳來修德的聲音,他的身子靠在牆邊,並用左手射出了這把短劍。本來是想要瞄準喉嚨的,不過如今的他只能瞄準動作較少的腹部。
  這對帕恩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支援了。帕恩將偃月刀當成是平常在用的長劍般揮去,並命中了守衛的脖子。不過傷口很淺不足以致命,大概是因為跟慣用的劍身長度不一樣造成的誤判。
  然而此時又有一個人影衝了過來。人影手中的細身劍再度刺入了這個可憐守衛的背後。雖然威力並不足以貫穿全身,但是這個犧牲者也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了。
  他就這麼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帕恩!」聽語氣幾乎要哭出來了。「你這個大笨蛋!」
  雖忽然被狠狠臭罵了一句,但卻感受得到講話中那份擔心自己的心情,因此帕恩反而覺得高興。
  「帥哥!你沒事吧?」帕恩輕輕握了一下蒂德莉特的手,便急忙朝帥哥那兒跑去。
  「雖然有些礙事,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再不逃走的話,其他人一定會發現的!」雖然看修德的表情似乎很痛苦,但是意識應該還是很清醒,帕恩看到這個樣子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真是抱歉,竟然為了我……」
  「就算你欠我的,記得還就行了。」
  蒂德莉特用劍將自己腰上的帶子切斷並撕開,當作臨時的繃帶來用。
  「不止血的話是不能泡在水中的。」蒂德莉特一拿著布條接近修德,他便流出了冷汗向後退了好幾步。
  「對、對不起,千萬不要碰我!」就像要告訴所有人,他很怕女人似地。
  「現在已經不是說這話的時候了吧!」蒂德莉特強行拉住修德的手,開始包紮他的傷口。
  修德忍不住慘叫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傷口在痛,還是因為被女性碰到了身體。
  「我們的確得快一點了」帕恩對蒂德莉特說著,並帶頭跑了出去。修德連忙跟在後面,蒂德莉特也隨後跟上了。
  「喲,小子好久不見了啊!」馬許開朗地對他說著。
  跟馬許與迪尼兩人會合之後,帕恩等五人便衝出商人之館,筆直地朝著運河的方向前進。跑沒多久之後,背後就傳來了別人的叫罵聲。
  「現在才知道早來不及羅」馬修豪快地笑著,來到了帕恩的身邊。「好啦,等到回佈雷德之後啊,我會照約定請你喝兩杯的,而且還要請妖精姑娘倒酒喔!」
  「只要蒂德莉特說好就行」帕恩偷瞄了蒂德莉特一眼,知道她還在氣頭上時,就像是做了壞事般畏畏縮縮地說著。
  「你別在那兒耍寶了,準備接受我的魔法吧,不然就只有你一個會被淹死的。」
  「要從水裡是嗎?」比起這些傭兵,帕恩對蒂德莉特的魔法可是熟悉得多,很快就瞭解了她的意圖。
  蒂德莉特確認帕恩放鬆之後,便解放了溫蒂妮的力量,對帕恩施予了魔法。
  而當追兵叫罵著追過來時,一行人早已陸續跳入運河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8 22:1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