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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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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楊叛] 北京戰爭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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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領養代替購買 以結紮代替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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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10: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山雨欲來

  「你是說,A 組的人駕駛著航天飛船降落在天安門廣場了?」何震州皺眉道。
  「是的,這件事在群眾中的反應很不好。天安門廣場是我們國家的象徵,他們A 組胡鬧得也太不像樣子了,邵定中這次也脫不了責任。聽說,當時飛船眼看就要撞擊地面了,他還是不肯下令擊毀飛船。還說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來負責任。他把中央當成什麼,又把您當成什麼……」於光越說越激動起來。
  「好了!」何震州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目中無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還能不知道?
  你要是有能耐把紅皮書從他手裡弄出來,我馬上就抓他下大獄!「他沒好氣地道。
  於光識趣地閉上了嘴,低下頭去,向往常一樣習慣地偷眼瞄著四周。現在他們所在的辦公室位於中南海的西北一側,佔地並不大,乍一眼看上去也很樸素。紅色的純毛地毯,諾大的辦公桌上只閒閒地擺了一隻小巧的竹製茶杯和兩份薄薄的文件。一縷水煙裊裊升起,將後面牆壁上一幅水墨駿馬圖也籠得模糊起來,頗有幾分書香氣息。但只有他才知道,這些看似儉樸的設施後是怎樣的一種奢侈。地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進口貨,不僅可以根據人體重量自動調節彈性以達到對足底最佳的按摩效果,還可以選擇散發近千種天然芳香。辦公桌是最好的紅木,看似平板一塊的桌面上隨時可以彈出四十多種辦公娛樂設備,其中一個桌面下的按鈕可以向座椅範圍外的所有空間發出超次聲波,令房間內所有人在瞬間陷入昏迷。那幅駿馬圖更是徐悲鴻的真跡,市價已高大數百萬元,即使那一隻小小的竹杯也是明代的古物,據說泡出的茶可以冬暖夏涼,延年益壽。而左邊一扇門的後面,更是有一間豪華得超乎常人想像的洗澡間。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可以有這樣的一套辦公室呢?於光暗暗地想,僅僅作為何震州的秘書是不夠的,唯有等到被外放到下面做個市委書記的時候才有這個可能吧?最近武漢市市政府好像工作上出了一些問題,倒是個機會,不過據說那裡的市委書記趙長亭也在中央有人,不是那麼容易動的。這樣的話,就是南昌了,那裡的市委書記劉陸已經到了全退的年齡了,不過南昌最近幾年經濟效益不大好,看來也不是個理想之地……他的心思正在不斷轉動之際,何震州那充滿威嚴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你說,於光,他能把那東西藏在哪裡呢?是在自己身邊還是交給什麼人了?」
  「不會在自己身邊!」於光肯定地道,「我們的人早已暗地將他的家搜查十多次了,連影子也沒有見到。國安局內也有報告說沒有發現。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將東西帶在自己身邊冒險。」
  「那他會交給誰?誰有膽子藏起那麼燙手的東西?」何震州的聲音裡少有地露出一絲煩躁。
  「我們正在將他身邊所有接觸過的人逐一排除,說起來……」他沉吟了一下。
  「什麼?」何震州不快地道。
  發現不是賣弄的時機,於光馬上道:「和邵定中關係最密切的人就是A 組的班鳴卓了,不過您也知道,我們的人是沒辦法混進那裡的……」
  「A 組麼……」何震州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寒芒。
  「哎,好累!」核桃一進A 組的大廳就一頭撲進沙發裡,埋頭不肯起來。
  不只是她,剛才在廣場上那生死的一瞬間,各人的超念全部是超負荷運轉,加上先前那一番的苦戰,不論精神肉體都是疲倦之極,可誰也不願意就這麼回到房間內休息。如果獨處一室的話,恐怕誰也無法承受那種失去戰友的失落與傷痛。桑若影人極隨和大方,在A 組中所有人都和得來。每個人的生日前,最早準備好生日禮物的便一定是她。A 組的人生活大都沒什麼規律,每次執行任務後回來看到收拾得乾淨整潔的房間,眼前首先浮現的便是她那張微笑的秀麗面孔。不過她的話並不很多,也許A 組中的幾個女性路嬋娟,核桃,蘇紅荼一個和她是類乎情敵的微妙關係,一個是小孩子,一個又沉默寡言。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練習室內度過的,這種情況在年小如來後有所改善,可惜剛剛建立起的友誼就這樣以悲劇告終。
  六個人各懷心事,就這樣默默在大廳內坐著。
  「隊長,剛才……我真的認為那艘飛船會墜毀的……」蕭矢突然道。
  「什麼?啊,對啊,當時應該算是千鈞一髮吧,我也以為會來不及了……」班鳴卓同意道。
  「可竟然在最後關頭停住了,你不覺得奇怪麼?以我們的力量,應該無法辦到的……」
  蕭矢緩緩道。
  「說起來是很怪,你是說……有人在幫我們?」班鳴卓若有所思地道。
  「這是很有可能的,在這次戰鬥中,有許多事我始終無法理解,尤其是新魂和末日審判團的關係,怎麼看,二者都沒有任何聯繫可言。可新魂還是同時狙擊了我們和約翰·弗多拿,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呢?」蕭矢用一貫冷靜的語氣分析道。
  蕭矢挑起的話題大大沖淡了壓抑的氣氛,所有人都開始用心分析起來。
  「小妖,新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呢?」路嬋娟問道。
  蕭矢轉向她道:「新魂的內部資料很少,只提到是個新興的恐怖組織,以前只進行一些零星的刺殺政府官員的行動。而被刺者身份並不高,往往都存在一些經濟問題,所以政府大多數時候都低調處理了。還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從來沒有抓住過新魂的任何活口,所有被捕者都自殺了。」
  「控制很嚴格呀,說明這些人有個很有威信的領導者……」唐卡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這樣的組織行動一定會有很強的目的性,不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呢?」
  班鳴卓猛然間想起徐東清在機場和他說過的話,脫口道:「他們想奪權!」
  「奪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向他。
  「可那和我們A 組有什麼關係?又怎麼能扯得上末日審判團嗎?」年小如莫名其妙地道。
  班鳴卓攤了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實際上這也是徐警司告訴我的,而他自己也只是懷疑而已……」
  「徐東清在警界十幾年,就沒聽說過他犯過什麼錯誤,警界臥龍這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我看,我們有必要和他好好談談……「蕭矢淡淡地道。
  「是啊,我們是應該好好談談,太多不明白的事了,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團迷霧,讓人無法看得清晰……」班鳴卓若有所思地道。
  「其實很簡單……」少年望著下方寬廣的球場緩緩說道,「就是因與果,既然我們現在知道了果,那麼因便一目瞭然了……」
  「哎呀呀,不要打啞謎好不好?老好,莫非你找出主謀了……」高個青年從上方一躍而下,落在少年身邊。
  他們所站的地方是北京奧林匹克體育館的懸浮式照明燈塔上。下面的體育場中人聲鼎沸,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足球比賽。觀眾狂熱的歡呼聲和耀眼的燈光成為談話的天然最佳掩飾。
  「白朗,我記得你的智商並不算很低啊,怎麼會像只赤道企鵝一樣問如此缺乏生存智慧的問題?如果我已經找出主謀,還會在這裡傻站著嗎?」少年皺眉道。
  「哼,不說拉倒,稀罕你啊……」被如此尖刻的嘲笑,白朗卻只敢低聲嘀咕兩句,暗中在心中加以無情的反擊。因為他深知惹上這終日面帶微笑的「老好」段墨會落得怎樣的悲慘下場,那種情況他可是見得太多了。
  「也罷,看在同是紅白黑的一員,我就給你解釋一下……」段墨慢條斯理地道。
  白朗聽他這麼說,不由湊過頭去。
  「好球!」段墨突然指著球場大叫一聲,嚇得白朗差點一頭載下去。
  儘管這情景搞笑之極,身後立著的黑衣女郎仍舊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顯然已經司空見慣了。奇妙的是,儘管她並不開口,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可仍給人一種熱力澎湃的感覺。
  「你看,北京隊的幾個後衛站位太平了,終於被四川隊速度奇快的六號抓住了機會吧。
  說起來,上次他們對雲南隊時就犯過這種悲劇式錯誤麼,嗯,讓我想起永遠在推石頭上山的薛西佛斯。北京隊的白癡教練也實在是有夠笨的,簡直就像個奧賽羅……「段墨顯然又有了新的目標,又開始用一連串的奇特比喻開始盡情嘲諷那可憐的教練。
  好容易等他罵夠了,白朗才又試探著問道:「老好,你剛才說的……」
  「啊,對了,剛才說的,什麼來著,對,是因果關係麼,很簡單,比如我現在很關心這場球的結果,這個就是『果』,為什麼我會關心這場球呢,這就是你要找出來的『因』了……」段墨仍舊盯著球場道。
  「哎呀呀,你不是又偷著賭球了吧?」白朗吃驚地道,「隊長說過你再干就開除你的……」
  「不要說賭這麼難聽的字眼麼,我這是在百忙中鍛煉自己的分析推理能力,以我的推斷四川將以二比一戰勝主隊,為了驗證我的推斷,我才下了五萬元買四川隊的……」段墨不緊不慢地道。
  「好傢伙,買了這麼多,別說沒警告你,比賽離結束可不到一分鐘了,現在才不過一比一,而四川已經全線退防了,你好像沒有翻本的機會啦……」白朗惡毒地笑道。
  「這個麼,用隊長的話說,奇跡總是會發生的啦……」段墨胸有成竹地道。
  正說著,四川隊守門員大腳開球,球一開出,裁判便吹響全場哨聲。
  白朗正要歡呼段墨的失利,那球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劃個大弧,穿過整個球場,一頭扎進了北京隊的大門。而此刻,裁判的第一聲哨音才剛剛發出。
  全場觀眾,甚至包括四川隊守門員自己都被這種奇特的情況驚呆了,整個體育場陷入一片死寂。
  「看,看,我說過了,奇跡總是會發生的嗎……」段墨微笑道。
  「卑……鄙……」白朗盯著他惡狠狠地吐出這兩個字來。
  「謝謝你這麼理解我,不過既然你能夠猜出我和這場球賽的因果,那麼也應該明白那背後策劃者與這次A 組和末日審判團戰鬥之間的關係了吧。」段墨話題一轉,臉色也冷了下來。
  「你是說有人利用了這次戰鬥?」白朗恍然道。
  「不錯,A 組和末日審判團就是兩隻球隊,策劃者關心的不是球隊的勝敗,而是賽後他們可以得到的巨大利益,至於利益是什麼,則是我們需要找出的。實際上,我們只要順著這條籐摸下去,很快就應該可以看到那只可愛又可口的瓜了 ……」段墨輕聲地道,臉上那天真的微笑更盛了。
  基德·羅德裡格斯一臉呆滯地坐在牆角的鋼化椅中,眼神中一片茫然。作為末日審判團唯一的倖存者,他的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僥倖可言。他並不畏懼死亡,在他三十三年的生命中,已經見識過太多的死亡。其中很多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不知從什麼時候氣,死亡已經成為生活中每天都要面對的一部分。而生活也因此變得麻木起來,如果不是遇到約翰·弗多拿,他早已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此刻理想的結果是被一槍乾脆利落的幹掉。
  不過他並不抱那種奢望。不僅頭上戴了遏念環,四肢也全部被鎖死,連牙齒都被仔細檢查過,以免他自殺。這說明,自己面臨的將會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運。
  牢門終於緩緩移開,三個人依次走了進來,基德用警惕的目光向他們望去。
  很顯然,中間的那個人是首領。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高瘦,雙目深陷,鼻子挺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神情冷酷,行動間敏捷而有活力。
  「就是他嗎?」那人冷冷地道。
  「是的,韓副院長……」一個警官點頭道。
  被稱為韓副院長的人緩緩走到基德的面前,伸出手來托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那模樣就像在檢查一頭準備買下的牲口。
  基德猛地一掙擺脫了他的手。
  「你可真幸運呢,可以為人類進程做出自己的貢獻……」韓副院長冷笑道。
  「FACK YOU!!!」基德破口大罵道。
  「美國人就是沒有文化感……」說著,韓副院長向身邊一個助手模樣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點了點頭,掏出一個拇指粗細的金屬棒點在基德的脖子上。基德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我們來過的事,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這是國家機密,懂麼?」韓副院長冷冷道。
  那警官緊張地點了點頭。
  韓副院長轉身向外走去。那個助手上前準備拉起昏倒的基德,這才發現他整個人都被鎖在鋼化椅子上了。那警官忙不迭地準備掏出鑰匙開鎖。那人冷聲道:「不必了……」說著,雙目猛地睜大,強化合金製成的手銬突然怪異地扭曲起來,在發出幾聲刺耳的碎裂聲後斷成了幾截掉在地上。那助手不理會警官驚恐地眼神,伸出手拎起基德走了出去,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手中拎的不是體重八十多公斤的壯漢,而是一根草。
  許遠軍伸出食指,在虛擬的影像上點了一下。三維地圖上閃過「西安」兩個醒目的大字後,一行行的資料開始逐漸滾動著出現在空間。他看得非常仔細,交通,環保,歷史,人口,治安各種情況逐一查閱,無一遺漏。這樣的審閱他這些天來已進行了上百次,可以說這個城市的各種情況他都已經做到心中有數了,可既便如此,心頭仍有一絲陰影揮之不散。具體是什麼,他說不是上來,只是憑著一個老政治家特有的敏銳直覺,始終認為自己在某些地方存在著疏忽。
  通話器裡傳來秘書的聲音:「主任,有人找。」
  「誰?要是外市的就說我不在……」許遠軍皺眉道。自從擔任這個遷都委員會辦公室主任以來,上門說項的人快把門檻都踏爛了。他許遠軍自認還是個清官,當年擔任北京市長時還頗處理了一批貪官污吏。可為什麼還是有人要這麼干呢?尤其令他難過的是,那些人大多是他的老朋友,老部下,他實在狠不下心來把他們都交到公檢法部門去,何況人家也沒做什麼。絕大多數沒有用錢行賄,禮是送了些,可那也可以說是老戰友老同志之間的情誼,你總不能因為這就把他們都抓起來吧?可骨子裡,他仍有一種噁心的感覺。黨紀呢?國法呢?難道現在的幹部心目中這兩樣東西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嗎?他不明白,許多他心目中勤勤懇懇,踏踏實實的好幹部為什麼也會墮落得和別人一樣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大勢所趨嗎?心裡想著,越發的火大起來。
  「不是,是政協黎主席……」秘書輕聲道。
  「黎容漢?他來找我?」許遠君愣了一下,隨即道,「請他進來……」
  門開了,一臉皺紋的政協主席邁著方步走了進來。進來後也不和他打招呼,就開始四處打量他的辦公室。看了半天,才點了點頭道:「行,還行……」
  許遠軍也不以為奇,他知道這是這位老朋友的習慣,每到一地後必先查看環境,然後才決定談話的調子。要是設施太過豪華,他一定沒有好臉色給你看。這位農村出生,從基層一級級幹上來的政治局常委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光講空話不干實事,二就是幹部腐敗奢侈。政治局中,他也是唯一和許遠軍比較親近的常委。
  「我說黎老漢,什麼風把你吹來啦?」許遠軍喊著老朋友的外號奇道,心裡暗暗祈禱他不是為了遷都一事來說情的,否則又要失去一個老朋友了。
  「幹嗎?沒事就不能來看看?別忘了我是政協主席,比你有空!」黎容漢半諷刺地道。
  許遠軍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深知這個老朋友因為正直敢言,在中央著實得罪了不少人,乃至被安插到政協這麼個雞肋機構中,渾身有力不能施展。
  「別告訴我你是為遷都的事來的,我正頭痛著呢!」許遠軍半真半假地道。
  「還真讓你猜對了,我還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黎容漢一拍大腿道。
  「怎麼,想給我遞條子?免談!」許遠軍沒好氣地道。
  「你看看你,德行!」黎容漢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探頭在屏幕上看了幾眼。「怎麼著,打算定在西安了?」
  「不告訴你!」許遠軍一下把電腦關了。
  「喝,年紀大了,脾氣也大了,別說我沒告訴你,許胖子,最近形勢可不太妙,政治局委員候選名單我已經看過了,有一半人不夠格,憑什麼?就是有人賴著不想退,怕被清賬。
  到底四十一大後誰掌舵,現在也是沒個准數。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經不起折騰,遷都,遷都就是動搖國本。一提北京,別人就會想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想到共產黨。換了西安,又會想到什麼?這個時候人心要是思變會怎麼樣,你不應該不清楚吧,遷都,哼,你還真把它當好差事啦……「黎容漢撇嘴道。
  「你少來這套!」見老朋友不是說情的,許遠軍放了心,可仍不服氣地道,「我也不想遷都,可你看看,沙暴都這麼凶,再過兩年,老百姓過日子都困難了,不遷都行嗎?」
  「你遷都老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了?」黎容漢冷不防地道。
  「這……」許遠軍一愣。
  「你說,許胖子,腐敗和沙暴哪一個更難對付?」黎容漢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問道。
  「當然是腐敗!」許遠軍毫不猶豫地道。
  「那你有沒有信心和腐敗鬥到底?」黎容漢又追問道。
  「當然有!」許遠軍一瞪眼。
  「你連腐敗都敢和它鬥到底,還怕這麼個鳥沙暴?」黎容漢毫不客氣地道。
  「我……我……」許遠軍被他噎得說不上話來。
  「遇到困難先想著跑,你這也算是共產黨員?」黎容漢戳著鼻子問道。
  許遠軍被他激得滿臉通紅,偏又找不到什麼可說的。
  「老許,你記著,船底開始漏水的時候,與其想著跳船逃生,還不如想辦法把船補好活下來的機會更大。」他頓了一頓,瘦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怎麼樣,想不想和我同舟共濟一把?」
  空曠的房間中,只有正中的搖椅發出柔和的光芒。安然穩坐的人臉上,紅色的京劇臉譜被這燈光照得若明若暗,分外神秘。
  幾聲嗡鳴後,他身前突然亮起三個立體影像,分別帶著白黃藍三色京劇臉譜。
  「戰友們,我們的成功現在已經近在咫尺了,現在只要沛公將最後的程序完成,我們就可以按計劃在四十一大時全面發動,實現我們夢寐以求的理想。」嬴政緩緩道。
  「沛公,你那裡進行得還順利吧?」戴著黃色臉譜的胤禎問道。
  「沒有問題,我可以保證在三天內完成……」沛公用冰冷的聲音回答道。
  「倒是我這裡出了點麻煩,許遠軍那個老狐狸不肯將遷都提議在四十一大前提交人大常委會,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就落空了。」白臉的曹操插口道。
  「只要沛公那裡順利完成,遷都的事就不再是重點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進行下一步行動,首先就是要除去徐東清這顆眼中釘……」胤禎輕描淡寫地道。
  「徐東清是個人才,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嬴政歎了口氣,「就像A 組一樣……」
  「徐東清的事,交給我來辦好了,嬴政你放心吧!」曹操道。
  「這樣就好,還有,胤禎,你也可以行動了……」嬴政向胤禎道。
  「是!」胤禎點了點頭。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大家時間都寶貴得很,新魂重生!」嬴政舉手敬禮道。
  「新魂重生!」
  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胤禎緩緩摘下藍色的京劇臉譜。這是一張頗為英俊的中年面孔,儒雅中透出一股軍人特有的威嚴。他沒有站起身,直接在身前的屏幕上迅速敲了幾下鍵盤,一個封有「八一」軍徽圖案的電子檔案被調了出來,檔案封面上「絕密」兩個大字赫然在目。
  他又迅速敲了幾下鍵盤。一個平靜的女音響了起來:「您要求進入的檔案屬於國家特級機密,需要您進行必要的身份核對,同意繼續進行嗎?」
  「同意。」他緩緩道。
  「姓名?」
  「魏唐。」
  「身份?」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
  「身份識別密碼?」
  「A157BQ3 」
  「今日通行密碼?」
  「東方之鷹」
  「身份識別通過,聲音識別通過,請進行最後的DNA 和指紋認證……」
  魏唐微微一笑,將雙手按在操作台前的一塊透明圓盤上。數道細細的紅色光線緩緩從他手上掃過。
  「DNA 和指紋認證通過,您現在被允許進入指定檔案……」電腦女音柔聲道。
  魏唐飛快將檔案打開,在上千個編號大小不一的文件中調出一份,再次輸入一系列複雜的密碼後將文件打開。
  屏幕上開始展現出一行行的字跡。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
  國防尖端武器展示現場觀摩計劃。
  觀摩地點:北京市××軍××研究所地下實驗室觀摩時間:××年×月×日觀摩人員:中國人民解放軍北京軍區司令員於懷苦
  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區司令員 李塵
  中國人民解放軍濟南軍區司令員 方強池
  中國人民解放軍瀋陽軍區司令員 康玉山
  中國人民解放軍蘭州軍區司令員 王富水
  中國人民解放軍成都軍區司令員 劉譚
  中國人民解放軍廣州軍區司令員 肖若夫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
  
  趙夢舟
  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總司令員
  吳東魁
  ……
  ……
  ……
  望著屏幕上出現的那一個個威名赫赫的頭銜,魏唐緩緩閉上雙目,然後就那樣靜靜坐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吸了口氣,伸出食指,在「發出」的按鈕上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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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5 18:11: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章 魔影憧憧

  司馬津平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光,發現已依稀可見晨曦。想做 起身來,才發現渾身酸痛,昨天研究北京市的環保規劃一直到深夜,竟不知不覺 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想當年自己曾經試過在實驗室內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看 來真的是老了。雖然許遠軍提出了遷都西安的提議,可身為環保專家,不到最後 一分鐘,他還是不願放棄守住這城市的最後一絲希望。看了眼昨天研究的方案, 一陣絕望又湧上心頭。不行啊,無論如何都來不及嗎?如果有足夠的經費和時間, 他相信自己是可以找到拯救這個城市的辦法的,可惜的是,二者現在他都欠奉。 什麼植樹運動啊,不過是領導拿著鐵鍬照幾個相片而已。他們都是到外邊去吃, 去玩,去亮相了!又有哪一個是真心的去種樹的?千辛萬苦進口的防沙樹苗,就 被他們漫不經心的糟踏了。一想及此,他禁不住怒火中燒,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 一下。費了好半天平息了心中的怒氣,他站起身來,他長長的抻個懶腰,略微活 動了一下筋骨,他走出房間摔個大跟頭了。那人則被撞得跌倒在地 上,不過他反應很快,馬上就站了起來。雙方都懷著怒意望向對方,隨即化作驚 訝的表情。
  「韓副院長?」司馬津平愕然道。
  韓炬以他一向冷淡的神情微微點了點頭,便又快步去了。
  司馬津平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和韓炬關係不是很好,可整個社會科學院內也 沒有哪個人和這個怪人的關係說得上好。不過韓炬人雖寡言少語,不易接近,可 作風卻很嚴謹公正,也從來不搞什麼小動作,這一點上倒不失知識分子的本色, 也頗為司馬津平所讚賞。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卻發現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彎腰 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張電子身份識別卡,對一般人來講,這張卡是用處不大 的,因為當用它接通中科院的中心電腦「盤古」時,它會結合聲音DNA 認證等一 系列檢查措施來證明持卡者是否擁有使用權。但對於他則不同,同韓炬一樣,他 也擁有接觸特A 級國家機密的權利,不過兩人各有研究範圍,平時無法知曉對方 的研究項目。但現在有了這張卡,他就可以利用緊急指令讓盤古給予自己打開對 方檔案的權利。這種指令是為防止萬一某人發生特殊情況無法工作後,讓同事得 以繼續進行研究而設的。
  當然,可以發出這種指令的整個中科院也不過三個人,而他司馬津平恰恰是 這三人之一。持著這張卡,司馬津平心中一陣猶豫,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把卡還 給韓炬,可腦海中老同學寧自雪的聲音始終盤繞不去。韓炬憑什麼得以進入政治 局委員候選名單?更讓他懷疑的,是何震州推舉的。而這一切又和他的研究有什 麼問題?據他所知,凡是何震州插手的事情,幾乎沒有什麼乾淨的。韓炬的研究 幾年來佔了中科院研究經費的大半,可以說北京市的環保糟成這樣,和這也是有 著很大關係的。他研究的到底是什麼?甚至可以以犧牲這個國家的首都來作為代 價?一想到這裡,一股怒氣再度湧上心頭,沒有多想,他轉身回到屋中,在電腦 前坐了下來。飛快的進入和盤古的對話後,他下達了緊急指令。
  「司馬院長,緊急指令可能會造成部分機密外洩,您確定要執行麼?」盤古 甕聲甕氣地問道。
  「是的。」司馬津平咬牙道。
  「請插入新的身份識別卡……」
  司馬津平用微微顫抖的手將卡片插入識別終端。
  「第四實驗區」幾個紅色的三維大字出現在空間中,隨即化做無數透明的三 角形光體飛速旋轉起來,這些三角體不斷交錯著,開始形成一行行的數據和圖像。 一開始,司馬津平還能仔細冷靜地觀察,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雙眼 越睜越大,終於連嘴巴都張了開來……
  刺耳的鈴聲將寧自雪從睡夢中驚醒,惹得她老大不快。昨天和法國外貿部的 談判一直進行到午夜,雙方棋逢對手,全都頑固得像冰河時代的岩石一樣,又冷 又硬,不肯退卻半步。
  憋了一肚子氣的寧自雪整夜都沒睡好,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要在今天攻下五個 百分點,這時候接到電話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火氣很大的叫道:「我是寧自 雪,你是哪位大神?」
  「自……自雪,我是司馬……」電話裡傳來司馬津平結結巴巴的聲音。
  「司馬啊……」一聽是老同學,寧自雪火氣消了大半,旋即又皺眉道:「什 麼事這麼急,不能在白天說?」
  「你聽我說,我終於知道上次你跟我提過的事了,老天,他們怎麼能這麼干 ……一定要阻止……」司馬津平的說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說些什麼啊,什麼上次的事……」寧自雪打著哈欠問道。
  「我和你說過的啊,他們在第四實驗區……」司馬津平的話還未完,突然斷 了。
  「喂,喂!司馬?司馬你怎麼了?」寧自雪急急問著,然而電話裡只傳來斷 號的嗡嗡聲。
  「第四實驗區?那不是韓炬負責的地方麼?」寧自雪自言自語著,一股不祥 的預感湧上她的心頭。
  匆匆洗漱後,寧自雪駕車向中科院馳去,準備找司馬津平問個究竟。然而卻 被門口一個笑容滿面的警衛攔住並彬彬有禮的告知司馬院長已經離開了。當她趕 到司馬津平的家時又被一臉茫然的司馬夫人告知她丈夫已經一夜未歸了。打他的 隨身電話又無論如何掛不通。一怒之下她索性打電話北京市公安局報了案。身為 外交部的紅人,自然沒人敢怠慢她,不過當值的副局長馬天心還是耐心地在電話 中告訴她要申請失蹤至少也要等四十八小時後,也許司馬院長此時正在什麼地方 吃著早飯也說不定,電話?那也許是突然故障,總之電話突然斷了並不說明什麼, 請寧副部長放心,根據記錄,當時通話時司馬院長還在中科院內,不會出現什麼 安全問題的……不耐煩的寧自雪不等他說完便掛斷了。
  怎麼辦?憑直覺,司馬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那個書獃子,有什麼話就不能 等見面再說麼?馬天心那個飯桶偏又不肯幫忙,有了,還有一個人可以幫我……
  空空蕩蕩的會議室內,徐東清一個人站在那裡,望著黑板上「末日審判團」, 「新魂」,「奪權」,「疆獨」,「全面分裂」幾個字樣靜靜思索著。雖然擁有 最尖端的電腦,徐東清還是喜歡對著黑板用彩筆勾勒事物間具體關係。他覺得這 樣更加有助於自己的思索。然而此刻對著這幾個驚心動魄的字眼,他卻無論如何 也理不清心中的頭緒。看似絕無關聯的幾件事,在他的心目中卻總是隱隱地覺得 有某種聯繫。可那到底是什麼,又說不上來,只是模糊地覺得彼此間還缺少了某 些環節。
  正思考時,通話器裡響起陳玫的聲音:「徐警司,外交部寧副部長打電話找 你……」
  「寧副部長?」徐東清一愣,隨即道:「給我接過來。」
  定了定神,他拾起了電話:「喂,我是徐東清……」
  「我是寧自雪,東子,我要你幫雪姨一個忙……」電話裡傳來寧自雪風急火 燎的聲音。
  徐東清苦笑道:「我今年已經三十四了,雪姨你就別再叫我的小名了好不好?」 同時心中感到奇怪,什麼事惹得這位最不願求人的姑奶奶來求自己呢?
  寧自雪當年在外交部只是一個小職員時,和徐東清家是同在一個四合院的鄰 居。兩家彼此間的關係好地不得了,即使搬家後也沒斷了聯繫,因為近年來兩人 的工作都繁忙得很,這才少了來往。可以說徐東清是寧自雪看著長大的,對這位 雪姨的脾氣,沒人比他再清楚了。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絕對不肯運用任何私人關係的。
  「沒功夫多說了,我要你幫我把個人找出來……」
  徐東清靜靜地聆聽著寧自雪地敘述,越聽臉色越是嚴峻。有些事因為級別關 系,他是不大清楚的。這也限制了他在這方面材料收集,寧自雪的電話無疑對他 是極重要的提示。
  「放心吧雪姨,我一定幫你把司馬院長找出來……」說完,徐東清緩緩掛斷 電話。他靜靜站在那裡沉思了一陣,拿起彩筆,又迅速地在黑板上寫下「政治局 委員」和「第四實驗區」
  幾個字樣,還在後者上重重畫了個圈。隨即他坐了下來,開始從電腦裡調出 關於韓炬的個人資料。這樣慢慢看著,一絲若有若無動笑容開始出現在他的臉上。
  在他身後的天花板上,一隻小小的甲蟲不斷爬行著,調換著角度以便可以看 到電腦上的資料。數公里外的一座大樓頂上,這只甲蟲的主人正興高彩烈地操縱 著手中的控制器。
  「老好,看起來徐東清這傢伙好像和我們想到一條線上去了……」白朗對著 手提電腦的屏幕咧嘴一笑。
  「我早說過,徐東清不是白給的,早晚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真相來,你好好 盯著他,對我們的行動大有幫助,畢竟他的眼線比我們廣得多,收集到的信息也 更全面。不過小心點,別讓他發現了,這位警司大人的警覺性高著呢……」屏幕 上的段墨慢條斯理地道。
  「哎呀呀,知道了,放心吧,我離他遠著呢……」白朗不耐煩地道。
  段墨卻一下把臉沉了下來:「誰讓離他遠的?你這個七十五公斤重的大笨蛋!」
  白朗一下把嘴張得大大的,一臉無辜的樣子,剛想分辨什麼。卻又被段墨的 話打斷:「徐東清在四十一大期間全權負責北京市的治安,以他的能力,勝任有 余。不論誰想在這時候搞什麼鬼,他都是一塊最大的絆腳石。你認為那些人是慈 善家嗎,會讓他這樣礙手礙腳的?
  換了是我,下一步第一個要除掉的人就是他!我要你離他的距離不可超過一 百碼,隨時保證他的安全!「
  「倒霉,不僅當探子,還要當保鏢,這算是什麼活啊……」白朗低聲嘀咕著, 開始收拾身邊的東西準備轉移陣地。
  「對了,還有一件事……」屏幕上的段墨又道。
  「什麼?」白朗瞪起雙眼。
  「不許藉機偷窺女警更衣室……」
  「你去死吧!」白朗對著屏幕伸出中指。
  結束了與白朗的對話,段墨隨手關掉電腦,雖然保持聯絡是必須的,但長時 間通話的話就很容易給人追蹤偵聽的機會,這方面紅白黑是行家,而且是行家中 的行家。白朗是跟蹤和偵察的專家,紅荼是電腦頂尖高手,兩個人在收集情報方 面才能在整個中國情報界內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而他段墨,則是處理情報的專家。 就在此刻,他面前的另一台電腦中就有上萬條各類信息不停閃過。其速度之快, 常人根本無法看清上面的數字。而在他的雙眼中,所有的數據都是關聯的,其中 蘊藏的意義簡直妙不可言,有時他看著看著會笑出聲來。一邊看著,他一邊下意 識地用右手的拇指拈著中指,這是他的一個小毛病,對情報人員而言,這種習慣 是要不得的,可他總是懶得改掉他,或者說,迄今為止他還沒有遇到一個值得他 改的對手。
  「回來了?」雖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還是溫和地道。
  只是憑感覺,他也已知道進來的人是蘇紅荼。他們三個人之間彼此的默契程 度之高,超出任何人想像,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在情報界內縱橫無敵的重要原 因之一。紅荼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後面。
  對這一點他也並不奇怪,在A 組中,這位美麗的女郎也一直是話最少的一個, 有時候,覺得她的這種天生的沉默和她行動時雷厲風行剽悍冷厲的作風極不相稱, 但又構成一種獨特的風格。又看了一會兒,段墨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猛地回過頭 去。
  眼前的畫面讓他驚呆了,一貫鎮定自若的女超念戰士此刻竟然淚流滿面,無 聲無息地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他猛地吸了口氣,平復一下心中的激動情緒,故意 淡淡地道:「A 組有人死了?」
  蘇紅荼就那樣流著淚點了點頭。
  「誰?」他低聲地問。
  蘇紅荼只是低著頭任淚水流淌,卻沒有回答。
  「誰!」他猛地大吼了一聲,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在他二十五歲的生涯中, 還從未試過如此失態的。
  「老江,胖劉……還有……」
  「還有?」段墨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阿影……」蘇紅荼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段墨閉緊雙眼,只覺頭內一陣暈眩。同班鳴卓,路嬋娟不同,自從他入A 組 來,從未試過遇到有任何傷亡的情況發生。主要原因便是他和紅荼白朗以及班鳴 卓攬下了絕大部分危險性大的任務。看著那一幫天真活潑的半大孩子,原本因著 殺戮和血腥而變得冰冷的心也逐漸溫暖起來,雖然也想到終於有一天現實的殘酷 也會降臨到A 組中來,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卻無法接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些純真的笑聲還會在A 組中出現嗎?
  「阿影也……我本來以為,可以把A 組的未來托付在她的身上呀……」晶瑩 的淚花終於在段墨的雙眼內閃現。但他的神情卻已沒有剛才的激動,而是充滿了 凌厲的氣息:「絕不饒過,背後的那個混蛋,不論他是誰,不論他對這個國家有 多重要,我都絕不饒過……」他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
  摩依努爾這幾天睡得十分不好,每每被噩夢驚醒。當在新疆時,喝著喀納斯 湖的湖水,聽著父親的客人們談論漢人的種種暴行,只覺得為了族人的幸福而獻 身會是最光榮的行為。
  當自己抽中那支執行任務的簽時那種驕傲和自豪至今仍歷歷在目。可不知什 麼時候起,這種自豪開始一點點地消失了。或者,就是來到這個城市之後吧?的 確,這裡有很壞的漢人,自己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傢伙,簡直就是一頭豬狗不如的 畜生。可是……那個漢族少年的笑容,為什麼自己總是忘不了?
  「那就是讓我和你這大人物握個手,我一向喜歡和大人物握手的……」每次 想起他拉著那個壞蛋被扭斷的手搖了又搖的樣子,自己就忍不住要微笑起來。原 來,漢人裡也有這樣的好人在呢。那麼,自己這一次的選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 的?真主啊,請給你的女兒摩依努爾指明方向……她在心內默默地念道,虔誠地 向西朝拜著。
  「真不愧是伊斯哈格的女兒,朝拜的姿勢真是優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 蒼老的聲音道。
  她心中一驚,回過頭去,入目的正是阿迪裡那深不可測的微笑。
  「尊敬的阿迪裡,您找伊斯哈格的女兒有事麼?」摩依努爾恭敬地問道。
  「是的,現在我要給你介紹一個人,他將與你共同擔任此次任務……」說著, 阿迪裡招了招手。
  摩依努爾只覺眼前一花,一個身材高大的維族青年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動作 之快,直若鬼魅。
  「這是穆薩,和你一樣,都是為了真主而獻身的戰士……」阿迪裡用慈愛的 眼神望著那青年道,「他不僅有一顆最勇敢的心,還有真主賜予的神力……」
  「神力?」摩依努爾睜大秀目道。
  阿迪裡微微一笑,沖穆薩使了個眼神。穆薩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雙眼 突然猛地睜大,口中發出一聲低吼。奇跡似的,他的身體被一層淡淡的半透明銀 芒籠罩起來。阿迪裡突然掏出一隻激光槍,在摩依努爾的驚叫聲中向穆薩連開數 槍,激光束射在穆薩身上後竟然全部彈開,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看到了吧,穆薩是真主神賜的戰士,有他在,我們神聖的戰鬥是不可能失 敗的……」
  阿迪裡淡淡地道。
  摩依努爾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只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漢人作孽太多,終將遭到真主的懲罰。這一次,他們將徹底被毀滅,就如 同真主所說:復活時來臨之日,犯罪的人,將成沮喪的……」阿迪裡仍舊在微笑 著,可那眼神中的寒芒卻令人心悸。
  陳玫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就走了進去。電腦屏幕前,徐東清正 聚精會神的想著什麼,顯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她搖著頭笑了笑,將一杯茶水 放在他的桌前。徐東清這才注意到自己這美麗女助手的到來,抱歉地衝她一笑。
  「怎麼樣,警司,有了頭緒沒有?」
  「初現端倪……」徐東清淡淡地道。即使如此,陳玫也仍然感到他那平素鎮 定的聲音裡出現的激情。
  「那麼……」
  「你聽著,陳玫,有些事我還不能和你說,不,至少現在還不能。你聽著, 這是我這從警以來所知道的最難以置信的恐怖組織,或者根本不是什麼恐怖組織。 他們的組織之嚴密,行動效率之高遠勝於我們警方。如果沒有最上層的支持,我 們是絕不可能將他們查出來的。
  而且我也沒有證據,但我有這個感覺,而且幾乎堅信不移。雖然他們可以做 到表面上的不露痕跡,可有些事畢竟難以掩飾到的,寧副部長的電話給了我很大 的靈感。中科院第四實驗區就是最重要的突破口。這些年來,大筆來路不明的資 金從各個渠道江河匯海般流向這裡,在新魂的恐怖行動中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是 這些金錢流動的阻礙。而運轉這一切的人毫無疑問是個天才,如果讓他來給政府 理財的話……你看我這是說到哪兒去了……「徐東清說著笑了起來,顯然心中十 分舒暢。他的這種表情是陳玫所熟悉的,那是在一個案子即將偵破時的開心笑容。 她最心愛的笑容。
  「要不要向上面報告?」她試探著問。
  「絕對不行,從現在開始,絕不要提這個案子,我們根本不知道誰是可以相 信的,而且對方手段之狠辣,恐怕會超出你的想像,一個搞不好的話,連我們都 自身難保,你明白了麼……」徐東清嚴峻地道。
  陳玫從未看過這位上司對自己的口氣如此嚴肅,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好吧,我們現在走吧,幾點了?」徐東清問道。
  「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只剩下值班的人了……」陳玫抿嘴一笑。
  「這麼晚了嗎?哎,你應該自己先回去麼,何必等我呢?」徐東清訝然道。
  心裡恨恨地暗罵一聲「傻瓜」,表面仍舊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我 也是準備人大代表的住宿安全問題的材料,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
  「人民代表大會……」徐東清輕輕地念道,「不知怎麼,總是覺得這次四十 一大要出什麼問題,成天心驚肉跳的,這碗飯看來是越來越難吃啦……」
  「什麼嗎,以您的才能,這麼點事兒算什麼?」陳玫打趣道。
  「人算不如天算,陳玫,人算不如天算啊……」徐東清輕聲歎道。和她一起 並肩向大樓外走去。
  夜風吹拂,整個停車場上靜悄悄地,只有兩個年輕警官靠在一輛飛車上低聲 說笑著。
  陳玫長長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向徐東清說點什麼。好讓這不解風情的木頭多 瞭解一下自己的心意,卻發現徐東清的臉上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兩個年輕警官見他們過來,站直身子給他們敬禮。徐東清卻突然停住了腳 步,沉聲問道:「你們不是北京市的警官,是從哪兒來的?」
  那兩名警官對視一眼,臉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換之而起的,是冷冷的殺機。
  陳玫的反應是一等一的,不到一秒鐘,手中的激光槍已瞄準了對方,忽然間 手腕一痛,手槍已脫手掉落。奇怪的是,掉落的手槍並沒有跌落到地上,而是緩 緩上升,被一股巨大的無形力量扭曲得不成樣子。
  「超念戰士?」徐東清駭然失色,心中如墜冰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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