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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gto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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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夜不語] 詭秘檔案206 枯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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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2:55: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優曇婆羅(下)
  有時候,人生際遇就是這麼回事。一個人保持什麼樣的心態,就會決定他什麼樣的人生軌跡。雖然,每個人的人生際遇不盡相同,但命運對每一個人卻都是公平的。
  曾經有兩個囚犯,從獄中望窗外,一個看到的是滿目泥土,一個看到的是萬點星光。面對同樣的際遇,前者持一種悲觀失望的灰色心態,看到的自然是滿目蒼涼、了無生氣;而後者持一種積極樂觀的紅色心態,看到的自然是星光萬點、一片光明。
  我屬於後者,所以我的運氣也一直都很好。至少遇到了那麼多離奇古怪的事情以後,居然還活的好好的,不得不說,自己的人生際遇,確實不錯。
  等到了舟水鎮警局的時候,發現那裡邊已經亂成了一團。
  舟水鎮本來就屬於偏遠的小地方,人少、地廣,公職人員也少。整個警局採取輪班制度,今天來上班的也只有猴子和另外兩個警察。發現異常的是其中一個警察,綽號矮子。
  他去解剖室去檢查線路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一絲血水從存放周遊屍體的冰凍櫃裡流出來。他很是奇怪,冰凍櫃一般而言都是密封的,怎麼可能會有血水流出來,難道是有人未經允許動過裡邊的屍體?如果真是這樣,他們責任可就大了。
  矮子立刻打開冰凍櫃查看,沒想到一拉開櫃子,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至於他看到了什麼,猴子沒有告訴我,只是要我自己親自過來看看。
  等我到了後,他立刻將我拉進了解剖室裡,現場還沒有人動過,房間裡依然保持著剛發現時的模樣。我和他走進去後,猴子神神秘秘的指著存放周遊屍體的冰櫃,示意我自己過去看。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視線射入了冰櫃裡,只看了一眼,身上就有些泛涼。
  只見本已經高度腐爛的周遊屍體,現在更是爛的一塌糊塗,大量的膿水和血水橫溢,順著冰櫃縫隙流到了地上。但奇異的,就算如此,居然在周圍聞不到一絲惡臭的味道,就彷彿眼前的那堆爛肉是假的一般。
  我仔細打量了片刻,突然眉頭一皺,急匆匆的招呼猴子將他的屍體從冰櫃裡拿出來,放在解剖台上。
  “特派員,您要幹嘛?”猴子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一絲不苟的執行了我的命令。
  我戴上手套,用解剖刀緩緩剖開周遊的腹腔,一直割下去,割開了一道十分深的口子。越是深處,屍體的腐爛情況就越是嚴重。奇怪了,這完全不符合科學道理嘛!
  換了個地方又割了幾個口子,突然,就在我割開胸腔的時候,發現了一處完全沒有腐爛的地方。那就是心臟位置。
  “您到底在找什麼?”猴子更加疑惑了,他完全不明白我這番舉動的具體意義。
  “閉嘴,靜靜給我在一邊待著。”我沒有解釋,只是深深吸了口氣。我一刀劃了下去,胸口應聲破開,等看清了裡邊的樣子,猴子和我頓時驚駭的呆在了原地。
  只見周遊的心臟密密麻麻的長滿了一種奇怪的東西。這些東西像是白色小花,每朵高一釐米左右,直徑不到一毫米,花莖細如金絲。再仔細一看,那些小花的根部與心臟肉壁直接連在一起,既沒有扎根進心臟裡,心臟上也沒有裂痕。
  “這、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啊?”猴子嚇得全身都在發抖,結結巴巴的問:“細菌?真菌?還是昆蟲卵啊!”
  “都不是。”我吃力的吞下了一口唾沫,“聽說過優曇婆羅花嗎?”
  “沒。”猴子搖頭。
  “優曇婆羅,是拘那含佛悟道時身後那一棵遮陽避雨的樹種。
  “開花,亦結果。花朵被稱做優曇缽花,老枝圓柱形,新枝扁平,綠色,呈葉狀。花生於葉狀枝的邊緣,‘優曇婆羅花’的直徑只有一毫米,花形如鐘,淡白色,花莖細如金絲.白色夜開,芳香極美,翌晨即萎,人稱曇花一現。相傳,它們三千年才開放一次。
  “《妙法蓮華經》記載: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華,時一現耳。由佛教傳說,知轉輪王出世,曇花才生,可見難得。
  “在釋迦牟尼佛之前還有六佛曾經住世,其中拘那含佛在經歷磨難後,在優曇婆羅樹下成就正覺。”我試著伸手摸了一下這些小花,發現它們非常柔軟,捏住一朵往外拔,根部非常牢固。只拔動它們任何一朵,所有的小花都會發出強烈的慘嚎聲。
  我搖了搖頭,繼續道:“優曇,是傳說中的仙界極品之花,因其花‘青白無俗艷’被尊為佛家花。
  “西方極樂佛國中善見城之優曇,與備受推崇的阿修羅城的蓮、持國天城中的水仙和愛染明王城中的牡丹同屬極品,沾皇家的華貴氣息,三千年一開,花形渾圓,猶如滿月,遠遠看去,雪白的花朵倒像是卷了千堆雪,有祥瑞之氣繚繞,觀者受福。
  “佛經上對‘優曇婆羅花’也有很多記載。
  “《法華文句》四上:優曇花者,此言靈瑞.三千年一現,現則金輪王出。《慧琳音義》卷八所說:優曇花,梵語古譯訛略也。梵語正雲烏曇跋羅,此雲祥瑞靈異。天花也。世間無此花。若如來下生、金輪王出現世間,以大福德力故,感得此花出現。
  “《妙法蓮華經。方便品第二》載: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華,時一現耳。優曇婆羅花每三千年開花一次,這種花的出現意味著將有轉輪聖王在人間正法。《大知度論》云:佛世難值,如優曇波羅樹華,時時一有,其人不見。
  “據佛經記載:轉輪聖王擁有與佛一樣的三十二相、七寶,是不用武力用正義轉動正法的輪,以此來支配世界的理想王。
  “佛經有雲,六道中真能發菩提心、修菩薩行的唯有人,生在人道,是一件非常可貴的幸運,而《涅盤經》卷三十二有言:人身難得,如優曇花,可見,佛家對優曇花之推崇了。在我國的寶光寺更把佛教珍品舍利子、貝葉經與優曇花並而提之,是謂佛之三寶。”
  猴子愣了愣:“好傢伙,三千年開一次的花,它怎麼會開到周遊身上的?”
  “不清楚。”我苦笑起來:“這種花現在專家們還不能參透它的奧秘,甚至有的專家不承認它是花類,說是蜻蜒卵什麼的。
  “優曇婆羅花能生長在金屬上、玻璃上、花葉上。記得有些新聞報導是發現生長在韓國一些寺廟的佛像上,所以還沒有人知道它是靠什麼存活的,很多人也就從來不考慮怎麼去保護它了。
  “既然它像是飛來報喜的喜鵲,總不能把喜鵲養在籠子裡保護它吧。也有人說,優曇婆羅花開在哪家,就說明哪家是‘乾淨’的,甚至可能有佛緣的。”
  “佛緣?”猴子看著眼前的一堆爛肉,怎麼樣也不能和佛緣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
  而我的思緒,早已經走遠了。優曇婆羅,這種花我聽聞的次數也是極少,之所以能夠認識,應是因為見過一、兩次。
  記得前些日子,韓國多處發現一種奇異的花朵,例如韓國首都首爾西部地方法院庭院中的三塊標誌牌上,都發現了這種花朵。從網站公布的照片和介紹看,該花高度不到十毫米,花莖極細,花朵呈白色,大小半毫米左右。
  之前,在韓國的幾所寺院裡也發現過形狀類似的奇花,唯尺寸稍大一些。
  最早發現是在一九九七年京畿道廣州郡一家寺院的如來座像前胸部位上,數百人趕去觀賞,嘆為殊勝稀有。韓國是一個普遍信仰佛教的國家,佛教信眾面對這一奇異景象,眾生喜悅,認為這就是佛經上所記載的三千年才開一次的“優曇婆羅花”。
  當時我就感興趣起來,立刻飛去韓國找,卻發現那優曇婆羅自己竟然看到過。
  說起來,第一次看到這種花,是在幾年前的夏季,我曾因為某件怪事去東北地區,偶然間看到了比丘尼無念師,更有幸看到,在無念師供佛的蘋果上,就出現了今天眼前的這種優曇婆羅花!
  據說,那時候的無念師在自己精舍中修藥師佛法,佛像前供了幾個蘋果,過了兩天,有弟子發現有顆蘋果上長出莖桿極細的白色小花,十分驚嘆,問師父這是咋回事?
  無念師隨口答道:“佛前獻花唄!”
  又有弟子問:“這是什麼花?”
  無念師說:“在修藥師佛時出來的,就叫藥師花吧。”
  弟子說,這事很稀罕,要用相機拍下來。
  無念師說:“拍個啥呀?”
  但還是有弟子請來一位搞攝影的,把這顆蘋果拍了下來。
  這蘋果放了幾個月,大家把它當仙果看待,誰都舍不得吃,後未有點腐爛了,就把帶藥師花的那塊果皮削下來,尚能吃的果肉大家分著吃掉了。
  我那時看到的,就是長在那片小小果皮上的那些奇妙的藥師花,共有十幾株,高約十毫米,花莖細極了,幾乎像蠶絲一樣,上面開著狀如稻穗的小白花。真叫人難以置信,這奇妙的花是怎麼長出來的?這麼纖細的花莖又怎麼支撐得住花朵?
  好幾年過去了,聽說果皮上的那些藥師花,有些在挪動或觀賞時不經意間折斷了,不知被哪怕是最微弱的氣流吹到哪兒去了,剩下的幾株,依然婷婷玉立,向有緣一見者展示著它那神奇而神秘的姿容。
  只是,從前聽說過的、看到過的優曇婆羅花,從來沒有長的如此詭異的,居然長到了屍體的心臟上!難道,個中還有我弄不清楚的緣由?
  看著周遊屍體心臟上長滿的那一叢叢白生生的優曇婆羅花,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這情形實在太詭異了,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有佛緣的樣子。佛法經典上都稱優曇婆羅為祥瑞之兆,可周遊卻死掉了,哪裡還吉祥如意,根本就是倒霉透頂嘛。難道這種神秘的植物在周遊身上也變了異?
  腦子裡稍微感覺有些奇怪,我猛地想了起來。剛才席曉蕓和李馨潔那兩個神秘的女孩搶奪的,裝在瓶子裡的事物,長得依稀就像是眼前的一株優曇婆羅花。
  我微微思索了一下,終究沒有想出來眼前這株稀少的植物有什麼用處。
  要說有藥用價值,所有發現過它的人,還真沒看到哪位吃進嘴裡過的。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也沒有類似的記載。佛法經典中對它的功能也語焉不詳,只是隱約提到此花稀貴無比,三千年才得一開,每次花開的時候,都預示著人類將有大事發生。
  難道,這花開出來就是為了暗示舟水鎮將會出現可怕的大事件?這也太鬼扯了吧。何況席曉蕓和李馨潔還玩命的在爭奪它。如果真的只是有啟示作用,那還搶來幹嘛?
  我疑惑萬千,皺了下眉頭,決定全都採集起來。找來一個小藥瓶,我用夾子小心翼翼的從心臟上連根夾起一株優曇婆羅花,可剛將手中的花放進了瓶子中,異變就突發了。
  只見周遊心臟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優曇婆羅花,一株一株的同時枯萎,它們泛出黃色,晶瑩的身體上發出淡淡的光澤,伴隨著一陣刺鼻的惡臭味,迅速凋謝在了心臟表皮。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優曇婆羅都化成了一股膿血揮發在空氣裡,再也找不到蹤跡。
  我和猴子被眼前的巨變驚得緩不過神來,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心臟表皮上什麼都找不到了。只剩下我手中玻璃瓶裡的那一株優曇婆羅花還靜靜的待在裡邊,晶瑩剔透,絲毫沒有損壞。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猴子面面相覷,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這種稀少的神秘植物是一根同體,一榮俱榮,一毀俱毀?但怎麼瓶子裡的那個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在解剖室的經歷已經遠遠的超出了猴子的想象能力,他全身哆嗦著,結結巴巴的道:“特派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沉吟了半晌,突然道:“猴子,這段時間,檔案中那幾個離奇死亡的的女孩子屍體都在哪裡?”
  “還沒有埋葬,因為事情實在有些離奇,並沒有找到原因,所以統統都存放在冰櫃裡。”猴子結巴的回答。
  “也就是說,都在眼前的冰櫃裡裝著?”我的視線轉向了不遠處的冰櫃,用力吞下口唾沫,我的聲音顫抖了起來,“統統給我抬出來,我一個一個的檢查。”
  猴子沒有懷疑什麼,十分配合的將其餘六個離奇死亡的女孩子屍體給一一搬了出來。
  每一具屍體都是高度腐爛,散髮的惡臭味臭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就算我戴了幾層口罩,也照樣臭的夠嗆。還是猴子聰明,將屍體搬出來後就退得遠遠的。
  我將這六具屍體一一解剖開後,立刻失望了起來。她們的屍體雖然呈現了和周遊一樣的狀態,但心臟的位置卻找不到優曇婆羅花的影子。
  原本自己是猜測,這種變異或者病症是優曇婆羅的孢子,或是其它一些與之相關的因素造成的。難道,自己錯了?要在屍體的心臟里長出優曇婆羅,還需要某些必要的條件?
  將玻璃瓶仔細保存好,我再三囑咐猴子不要將今天的事說出來,這才慢悠悠的走出了警局,回到宿舍。
  今天發生了一連串令人頭大的事情,實在是目不暇給,讓我越來越搞不清狀況了!
  席曉蕓和李馨潔這兩個女孩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一樣的身手敏捷,一樣懷抱著某種目的,但看得出來是分屬於兩個不同的陣營。甚至兩個人日夜相處,卻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對方隱藏著的身分。
  唉,那個叫做“美麗”的神秘社團還沒有頭緒,也不清楚十字路口的遊戲究竟是怎樣的狀態。現在又冒出了一大堆的問號,腦袋實在是不夠用了。
  看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席曉蕓或者李馨潔才行。不論是將她們綁起來灌水還是指甲裡插針,總之,她們肯定知道一些詳細的線索!
  就在這時,我的宿舍門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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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2:55:20 |只看該作者
萎 第十一章 同行
  記得從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尊可愛的瓷娃娃,主人常常把它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拂去它身上的灰塵,左親右抱,百看不厭,喜歡得愛不釋手。
  一天,家裡新置了一台電動玩具,看著它昂貴的零件,華麗的油漆,停停走走,行動自如,瓷娃娃的慾望被喚醒了,好奇、艷羡、不安現狀的蠢蠢欲動,一併被勾起來。
  它不甘永遠待在沉默的書櫃裡,也想去外面世界游游走走,即使哪天它被磕得渾身是傷,精緻的瓷紋會裂開,潔白的瓷面會缺口,它也要拼命嘗試,試著走出這片天空。
  人總要學會自己長大,摸爬滾打,是非真偽,平仄曲直,只有自己能體會。當流年逝去,當自己有了智慧與見識,才會明白,什麼是最真實,最可貴,最不該放棄的。
  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什麼道理都懂,現實社會的狀況也明白,但是,心上的東西,那種看不到卻深邃的刻痕,卻不是像灰塵可以隨意拂去的。
  我常常對別人說,就算知道了世間的種種無奈,那你不知道夾在狹窄縫隙中的灰塵也是拂不去的嗎,久而久之,就積成垢了,洗也洗不掉了。
  可到了回顧吋,往往卻發現,  自己的許多事情,也如久積的塵垢一般,再也洗不掉了。
  打開門,發現敲門的是兩個男生,而且我還都認識。一個是歐家偉,另一個是季賀,全是406室的,跟周遊一個宿舍,只見他們兩人神色慌張,臉色十分不好看。
  一看到我開門,他們倆就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嚷嚷了起來,由於兩個人的聲音都很急促,完全聽不清楚他們到底想要表述個什麼東西。我皺了皺眉頭,大聲喊停,等他們都驚愕的止住了話語,這才不緊不慢的問:“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別急,一個一個說清楚。”
  還是歐家偉反應快一點,他聲調極高的道:“老師,張力不見了。”
  “哦,會不會去網咖什麼地方了?”都大四了,玩消失很正常,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他懷裡揣了一把半米長的水果刀,我怕他出事!”歐家偉急忙加了一句。
  我愣了愣,“你們的意思是,他要去砍人?”舟水鎮這地方民心淳樸,基本上沒有地痞流氓的存在,他要去找個砍的對象都成問題。這個張力,他到底想幹嘛?
  季賀見歐家偉說不清楚,慌張的將事情的原委和猜測大致講了一下:“老師,是這樣的,昨天張力請我們吃飯,說是要介紹他新交往的女朋友。可等了半個小時,他的女朋友還沒有來,剛巧門口路過了一個絕色美女,張力拉著那女孩就說是自己的女友。
  “那女孩當然不樂意了,當眾羞辱了他,然後便離開了。此後我就發現張力臉色陰晴不定,還跑去附近的軍品店買了一把半米長的水果刀。我問他拿來幹嘛,他沒說。
  “剛才我就看到他帶著那把水果刀走進了學校後邊的一個小花園裡,然後從圍墻上的一個窟窿鑽了出去。”
  歐家偉接過了話:“張力這人在這些方面十分好強,我覺得他有可能是跑去報復那個女孩子了。”
  我瞪了他們一眼,“別瞎猜。你們都說過,那女孩只不過是路過而已,張力去哪裡找她報復去?”
  歐家偉和季賀對視了一眼,回答道:“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周遊說,那女孩就是他的青梅竹馬,一個叫吳萍的女孩,不過這根本不可能。
  “那個吳萍我們也見過,很醜,醜的像是彗星撞過的小行星一般。而昨天路過的女孩子漂亮的讓我們頭都暈了。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可比性和相似性!”
  從前很醜,現在卻變得漂亮無比。這個概念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頓時,一個思維脈絡呈現在了腦子中,我立刻來了精神,語氣也稍微溫柔了一些,“對這個吳萍,張力還有沒有說過什麼?”
  “我們只是知道一點。”季賀說道:“吳萍是張力從小的青梅竹馬,據說考大學也是抄寫張力的志願,是一門心喜歡他的。
  “可上了大學後,由於吳萍實在太醜,有礙環境,只要他帶著吳萍,許多朋友就會若有若無的疏遠他。久了張力也感覺出來,便很少和吳萍聯絡了,最後完全沒有了往來。”
  歐家偉接著說:“可從昨天晚上起,張力就反反覆覆念叨著昨天見到的美女就是吳萍。她還帶他去玩了一個奇怪的遊戲,並且親口說愛他,要當他的女友,諸如此類的。”
  醜女大翻身後,又冒出了一個奇怪的遊戲。這個叫做吳萍的女孩,極有可能也玩過那個“十字路口”的遊戲,甚至還是“美麗”社團的一員!
  我有些興奮,一直停滯的事件終於找到了一些線索。關於那個社團和那個遊戲,只要找到了吳萍,就會找到突破口,看來要盡早去查查吳萍的資料了。
  想著想著,我就開始心不在焉。歐家偉和季賀滿臉焦急,看起來很擔心自己的室友。
  我隨便安慰了他們幾句,然後將他們打發回了宿舍裡,隨即頭也不回的向學校圖書館跑去。圖書館的三樓就是檔案室,那裡有所有學生的檔案。
  剛走到操場中央,我鬼使神差的向後望瞭望,突然愣住了,只見女生宿舍三樓四號房的燈光居然亮著。那個宿舍裡可就只住著席曉蕓和李馨潔這兩個身分神秘的女孩子,現在究竟是誰在裡邊呢?或者,兩個人都在房間裡準備平均分贓?有意思,看看去。
  我來了興趣,決定先去304號房間瞧一瞧,看能不能逮住什麼線索。
  走到房間門口,禮貌的敲了敲房門,沒多久就聽見房間裡傳來了一個清脆好聽的女孩子聲音:“是夜不語先生嗎?我等候很久了,請進!”
  我愣了愣,笑容頗有些玩味。聲音是席曉蕓的,只不過她的稱呼很有些意思。
  她居然沒有稱呼我為夜老師,而是叫先生。也就是意味著,她已經識破了我並不是真正的老師,甚至還調查清楚了我的身分。很好,這樣也免得浪費我一番口舌。
  將手槍放在可以方便拔出的位置,我推門走了進去。席曉蕓背對著我坐在靠窗的床位上,她看著夜色似乎在發呆,就算我走進去了她也沒有將頭轉過來。
  我走到她的旁邊坐下,耐心的等了一會兒,她才將視線收回來,用那雙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看著我,看著看著,突然笑了起來:“裝老師很有趣嗎?夜不語先生。”
  “很有趣。”我聳了聳肩膀:“不過我們彼此彼此。”
  “這句話就不對了。我可沒有裝學生,人家本來就是學生,只是最近才轉過來的罷了。”她神秘的一笑。
  “嘿嘿,看來,你認識我?”我瞥了瞥她,沒有在兩個人的身分上糾纏。
  “何止認識,您的大名在許多地方都如雷貫耳哦。”席曉蕓舒服的伸了懶腰:“夜不語,在德國基爾大學就讀自然科學,現在大三,不過這位帥氣男孩還有個不一樣的身分。
  “他從小就遇到過許多詭異莫名的神秘事件,並親手將這些事件一個一個解決掉了。高中畢業後加入了世界頂級偵探社,為楊俊飛先生打工,專門調查神秘事件。
  “你所參與的部門從來沒有營種甚至只要哪裡有神秘事情,就會貼錢過去調查。這一點在我們這一行很是匪夷所思,所有人都在猜測你們的目的。”
  “把我調查的很徹底嘛,過獎了,我可沒有那麼厲害。”我撓了撓頭做出害羞的樣子,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害羞的表情,“既然本帥哥都被你調查的幾乎知道本人內褲的顏色了,那親愛的席曉蕓大美女,您是不是也應該出於禮貌,介紹一下自己呢?”
  “呵呵,人家對您底褲的顏色可不感興趣。也好,既然都是圈裡人,我告訴你也罷.”席曉蕓慵懶的道:“我是君合偵探社的調查員,社長收了錢替人消災,派我來調查這裡的神秘事件,就這樣!”
  我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不屑,“就這樣?小女孩,你未免說的太簡單了吧!”
  席曉蕓瞇著眼睛看著我:“哪裡簡單,事情的因果關係本來就這麼簡單而已,是夜不語先生,你的思想太複雜了吧!”
  我冷哼了一聲,“讀過小學的人都知道陳述一件事情,要有時間、地點、事情、事件發生的原因和結果。我面前的這位小姐,您不會連小學生都比不上吧?”
  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有沒有小學文化,人家沒必要告訴你。既然大家都是圈內人,你應該知道圈內人的潛規則。我幹嘛要跟你講清楚我的委託人要我來幹嘛?
  “而且,我為什麼要拿我的調查結果跟你分享?這些都是調查員的基本職業道德。”
  我笑了起來,“潛規則和職業道德這些放屁的東西你還信?本人老早就不信了。說的好聽,不過是天枰另一邊的分量沒有增加夠罷了。如果我有足夠多的東西來交換呢?”
  席曉蕓看著我,滿臉憤怒,“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女孩,你拿出什麼東西來,我也不會泯滅良心的!”
  我依然笑著,“你的老室友李馨潔從周遊房間裡偷走的那個玻璃瓶子裡,裝的是優曇婆羅花吧?”
  席曉蕓神色一呆,“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已經發現那個遊戲的本質了?”
  遊戲的本質?嘿嘿,看來眼前這個小妮子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我神秘莫測的點點頭,繼續道:“說起來,這種優曇婆羅花,最近我也找到了一株!”
  席曉蕓完全驚呆了,她的聲音顫抖著,緩緩道:“證據!”
  我將那個玻璃瓶掏了出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晃了一晃。
  這小妮子的視線一直跟著玻璃瓶移動,死死的盯著玻璃瓶中晶瑩剔透的優曇婆羅,雙手做勢就想搶過去。我當然不能將東西給她,迅速的將玻璃瓶塞回了兜裡。
  東西消失在了視線中,席曉蕓這才回過神來,臉色興奮的泛出潮紅。
  這女孩,肯定不只是君合偵探社的身分,她絕對有一些秘密隱藏著。不然一個僅僅是為了任務的調查員,根本不會見到任務物品後那麼的激動!
  見她的神色呆滯,我決定以退為進,站了起來,“今天就這樣吧,看來你果然是很有職業操守的調查員,我認輸,這件事我還是自己慢慢調查。”說完就準備閃人。
  不過還沒走出兩步,果不其然,一雙柔嫩的小手已經緊緊拽住了我的衣襬。
  席曉蕓將我的衣襬抓的死死的,低聲道:“你想問什麼?”
  “嗯?還是算了,您可是一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我撓了撓鼻子。
  “職業道德是什麼?聽都沒聽過。”席曉蕓狡猾的笑了,“我承認你已經掌握了和我一樣,甚至比我多的信息。我們還是根據另一個圈內潛規則,互相交流一下心得好了。”
  “也好,心靈上交流一下,肉體上再交流一下,很有趣的。”我嘻嘻哈哈的笑著,又坐了回去,順手在她光滑的下巴上狠狠摸了一把,噴嘖,手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席曉蕓的眼中絲毫沒有厭惡的表情,只是道:“說吧,你想先知道什麼?”
  “你的一切都想知道,包括你內褲的顏色。”我盯著她說。
  “白色,帶粉紅色的蕾絲花邊。要不要檢查一下?”她認真的回答,似乎只要我一句話,她就會真的站起來把裙子提起讓我檢查。
  “很有誠意。”我點點頭:“那麼告訴我,你真實的身分。”
  她嗔怪的瞟了我一眼:“人家都說過了,人家是君合偵探社的一名小小調查員。”說完,她從裙子兜裡隱秘的位置掏出了一張名片樣的東西遞給我。
  我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實是偵探社裡專用的身分證明。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規矩,有許多時候,一個案件往往都會出現幾家偵探社同時調查的狀況。由於調查員都在極力隱藏自己的身分,神神秘秘的,常常會引起誤會,繼而影響雙方的判斷。
  所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定制起一個規定。
  每個比較大型的偵探社都必須要提交一個難以偽造的固定身分辨識物品,並且提交給偵探工會備份,定時更新給其它偵探社,以便確定對方的身分,避免造成雙方的誤會。
  而一個合格的偵探學習的第一步,便是將那些標示物品記得滾瓜爛熟。
  這家君合偵探社的名號,我隱約在那本標示資料中看到過,確實有這麼一家,而且貌似在華人圈裡還很出名,東西也是真的。微微點了點頭,我稍微對她信任了一點。
  “那說說,你到這裡來究竟要調查什麼?”其實如此直白的問一個調查員像這麼尖銳的問題,一般而言對方都會發飆,畢竟裡邊涉及了太多的商業秘密。
  席曉蕓微一遲疑,居然回答了:“委託人我不能告訴你。不過委託的內容倒是沒什麼好保密的。我來,主要是為了調查舟水大學高層集體失蹤的事情!”
  “什麼!”我滿臉震驚,本以為她的目的和我大同小異,都是來調查枯萎的真相,可沒想到卻完全不同。我壓低了眉頭,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學校的高層不是集體出走,用各自的方法尋找舟水大學的出路嗎?”
  “這是學校對外界的統一說法,沒想到就連鼎鼎大名的夜不語先生也被唬弄了。”席曉蕓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你所謂的集體失蹤,那是什麼意思?”我吞了口唾沫,沒在意她的語氣。
  “顧名思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集體失蹤了,不見了。”她可愛的嘟了嘟嘴巴。
  “那是一個月前的事情。具體情況是怎樣的,知情人都眾說紛紜。不過本美女歸納總結了一番,倒是理出了一個大概能夠令人信服的說法。
  “十月三日那天,剛好星期一,早晨學校裡例行要展開全校大會,結果學生等了一個早晨都沒有等到學校高層來講話。從那天起,校領導就一個都沒有見到過了。
  “然後學校裡流傳那些領導因為舟水大學遇到了困境,集體出去尋找解救的方法。
  “王羽吟這個基本上很少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原校長秘書浮上了水面,坐上了代理校長的位置。我的委託人告訴我,高層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失蹤了,要求我們偵探社找尋他們的下落。而我經過最近的調查,也確實發現,那些人是真的失蹤了。”
  她看著我驚疑不定的神色,臉上浮現出一點小得意。
  我穩定下心中掀起狂風暴雨的思緒,一字一句的問:“你是怎麼調查的?”
  “很簡單,先是查車,要離開學校,總要使用交通工具吧?消失的高層一共有二十一人,每個人都長年累月用學校的公務車出入,從來不用自己的私車。
  “這些人,他們在市裡都有房子,家也安在市裡,每天早晨都要坐公務車從市裡來學校上班,下午五點半又坐公務車回家。也就是說,學校的公務車,有二十一輛是專服務他們的,可我調查了一下,學校的公務用車一輛都沒有少。
  “接著,我又陸續走訪了他們在市裡的每一家人,都得出了同樣的口徑,在十月二日晚上,那些高層就沒有回家.第二天便收到了學校打來的電話,說那二十一個人統統公幹去了,大概要幾個月後才回來。
  “既然學校的公務車沒有調用,又沒有回過家,你說,他們那些腐敗慣了的高層,是怎麼離開舟水大學的?要知道,這所大學離最近的小鎮也有幾十公里路,他們真的會走著去?不要說他們,就算是稍微正常點的人也不會這麼幹!”
  我瞇了瞇眼睛:“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高層不但是失蹤了。而且極有可能還因為某種原因留在這所學校中。”
  “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通!”席曉蕓點點頭。
  “王羽吟?”我說出了一個名字。席曉蕓卻搖了搖頭。
  “她沒有問題,雖然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得利最大的都是她,但我調查了她很久,從來沒有找到她任何可疑的地方。她這人很有人格魅力,做事勤勤懇懇,是真心想要拯救這所學校。她確實是知道內幕的人之一,不過代理校長的位置是所有人一致投票決定的。”
  “那你手上的案子,進度到底有多少?”
  “不多,”席曉蕓眉頭皺了下來,“這個學校實在是太詭異了,發生的事件層出不窮。我暫時對失蹤事件沒有任何線索。”
  “嗯,這是個問題。”我用手磕著床邊緣上的鐵條,繼續問:“那對這個學校的枯萎事件,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我也沒有任何線索。”
  席曉蕓面色如常,但我卻敏銳的發現她在我提到“枯萎”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這小妮子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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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美麗社團
  我判斷出了席曉蕓在說謊,雖然她的表情完全沒有流露出一絲說謊的端倪。
  不置可否的盯著她的眼睛,我緩慢的道:“席曉蕓小姐,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的一則故事?”
  “有一個調皮的少年向牧師認罪:‘牧師,我偷了別人的一隻雞。’”
  “牧師驚訝的說:‘這是不對的行為,你犯了偷竊罪。’”
  “‘牧師,那我把雞送給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趕快把雞送還給原主。’”
  “‘主人如果說不要了,那我該怎麼辦?’”
  “牧師想了好一會兒:‘如果主人不要了,那你就拿回去吧!下次千萬不要再偷東西了。’”
  “少年人高興的道謝離去。牧師回到自家的院子,你猜測他發現了什麼?他居然發現自己養的很肥的大母雞不見了。”
  我的語氣冷了下來,“有些人想以一些似是而非或自圓其說的話,來隱藏心中的不良念頭。但是騙的了一時,卻騙不了永遠,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隱瞞真相。
  “這些謊言只會使自己生活得不快樂、不自在,因為總是隨時提防被識破的一天。而那一天,恐怕失去的不僅僅是自己隱瞞的東西,而是更多,多到他無法承受。例如,優曇婆羅花,例如,你所畏懼的事物!”
  席曉蕓打了個冷顫,她在我的目光注視下終於忍不住了,低聲罵道:“你這個魔鬼,難道就不允許一個女孩心裡藏著一絲一毫的小秘密嗎?”
  “如果那個小秘密只是昨晚的春夢做的是什麼,或者暗戀的對象是誰等等諸如此類的東西,我當然不會感興趣,因為這些都和我調查的事情無關。”我優哉游哉的說:“就怕你隱瞞的事情很麻煩,會害了你,也害了大家。”
  席曉蕓神色有些黯淡,低頭想了一陣子,這才緩緩道:“好吧,我告訴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聽說過一個稱作‘美麗’的社團?”
  正戲來了!
  “很不巧,確實聽說過。”
  她的臉上劃過一絲驚訝:“看來你確實知道的很多。”
  “恐怕比你想象的多一點點。”我謙虛道:“不要試探那麼多了,直接從美麗社團和那個十字路口的遊戲說起。”
  席曉蕓的神色低沉下來。
  “就連那個遊戲你也知道?好,那我也沒必要隱瞞太多了。這個學校有個神秘的社團,知道的人並不多。
  “社團內部人員都稱之為‘美麗’。顧名思義,社團的宗旨就是交流如何變得更美麗。社團是怎麼建立的沒有人知道,就我的調查,這個社團是在半年多前突然出現的。
  “初代社員全是女孩子,每一個社員都是通過上一代社員推薦入會,並且只有玩過一種特殊的遊戲後才能確定是否接納。
  “那個特殊遊戲就叫做十字路口。遊戲會在特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舉行。其實,遊戲並不複雜,只是每一個社員圍著一座十字路口中央的牌樓,手拉著手轉圈,不多不少,一直轉三十三圈,就算結束了。”
  我直盯著她的眼睛,確定她並沒有撒謊。
  那個神秘的十字路口遊戲原來便是這麼回事,美麗社團說穿了也並不神秘。可怎麼我老有種怪異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思緒沒有抓住。
  “然後呢?”我問。
  席曉蕓沒有繼續講下去,只是朝我伸出了纖細白皙的右手,手掌攤開。
  “這是什麼意思?”我愕然。
  “優曇婆羅花給我,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一切!”她看向我藏著玻璃瓶的位置。
  “為什麼我要給你?”我皺眉。
  “很簡單,等價交換原則。我告訴了你那麼多,等一下還會告訴你更多。這些信息的價值全都是用本姑娘的生命安全作為代價找到的,可不是簡簡單單讓我看一眼優曇婆羅花便換來的了。
  “我要你手裡那株優曇婆羅花,否則拉倒。我的秘密就永遠爛在肚子裡,你自己去調查。不過本美女奉告你一句,這些東西並不是你一個男生能夠探索得了的!”席曉蕓咬了下嘴脣,滿臉狡猾。
  這個小妮子不簡單,勾起了我的興趣,說到最關鍵的時候便將信息掐住,讓我進退不得。我還能怎麼辦,自己找了那麼久,確實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雖然知道吳萍或許和美麗社團有關係,但也僅限於猜測而已。
  我並沒有太多的選擇,只是自己手中的這株優曇婆羅花,程度,彷彿是有一種性命交關的生死大事。
  難道,這個優曇婆羅,能夠對人類起到某種神奇的作用。為優曇婆羅?席曉蕓幹嘛那麼迫切的想要得到?她拿來幹嘛?看她眼神的熾烈甚至類似周遊那種從平庸到漂亮,從男人到女人的轉變,也是因
  她見我還不給東西,立刻加了一句:“你要想清楚,如果東西給了我,本美女甚至還能帶你到美麗社團的集會地點。那個地方只有內部社員才能找到,也是十字路口遊戲的關鍵.今晚正好是玩遊戲的固定時間,你可以親眼看看那些社員,那個神秘的遊戲,以及遊戲帶來的影響。”
  這句話在我本來猶豫不定的心上大大的加上了一塊砝碼。最後一咬牙,將玻璃瓶掏了出來遞到了席曉蕓的手中。
  席曉蕓一把將玻璃瓶緊緊拽在手掌裡,興奮地手舞足蹈。接著她做了一件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看起來千千淨淨,美麗的如同百合的女孩子竟然打開了玻璃瓶,將瓶中那株優曇婆羅給生生的吞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
  而她卻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品味著什麼。等睜開雙眼後,原本隱藏的很深的憂慮感覺陡然消失殆盡,如釋重負的用力吐出一口氣。
  席曉蕓掏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容顏,突然激動的狠狠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謝了!”
  我還沒有從剛才的意外回過神來,這時候又如同遭到了雷電襲擊,險些失態。
  雖然不是沒有被吻的經驗,不過如此突然的吻,卻還是第一次。實在太令人意外了!臉上似乎到現在還有一種酥麻的感覺,軟軟的,濕濕的,十分舒服。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等冷靜下來的時候,臉上頓時一陣潮紅,害羞的低著頭,許久才抬起來:“那個,我實在太高興了,對不起。”
  我笑笑的搖頭:“被美女親一口,實在是本人的榮幸。不過那東西乾淨嗎?貌似這個優曇婆羅還沒有經過任何衛生組織或者醫藥組織的研究,不知道能不能食用吧!”說起來到現在都感覺有些噁心,特別是想到了那株優曇婆羅是從什麼地方採集到的,我就想吐。
  席曉蕓有些尷尬,連忙轉移了話題:“我們快點走,遊戲就要開始了,現在趕過去時間剛剛好。”說完,她就拉著我急匆匆的向學校的後花園跑。
  學校的後花園某個角落不顯眼的位置,竟然有個不大的窟窿,剛好能容一個人鑽過去。席曉蕓帶著我鑽出學校的圍墻,然後向著東北邊的位置走去。
  天空很黑暗,只有一些月亮的光輝暗淡的灑在大地上。放眼望去,全是看不到邊的荒草,以及比人還高的野生植物。席曉蕓很熟練的在野地裡穿梭著,根本不用核對方向。
  看來這條路,她不知道走過了多少遍,以至於熟悉到了這種程度。這個女孩,會不會也是美麗社團的一員?或者,她曾經因為調查而參加過那個神秘的社團?
  席曉蕓彷彿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說道:“我以前有找過一個引薦人推薦我進社團,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成功。那個社團很奇怪,互相之間不需要名字,全部以數字為代號,而且社員之間就算是在路上碰見,也會裝作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沒有入會成功,因為不夠漂亮?”我大感興趣。
  “你這人,說什麼鬼話呢!”席曉蕓瞪了我一眼,“在美麗社團裡,每個社員都需要貢獻一個人進入社團,貢獻的那個人稱作寄託者,而且寄託者必須是男性。我不符合規定。”
  我像是想到了什麼,低聲問:“和你同寢室的周婕以及趙璐兩個女孩子,她們是不是社員之一?”
  席曉蕓遲疑了一下,這才點頭:“是。她們屬於第二代,代號是四號和六號。”
  我盯著她繼續問:“學校裡的女孩子枯萎事件,是不是和那個社團、那個十字路口的遊戲有關?”
  “或許吧。”她的神色有些猶豫:“我不是內部人員,不太清楚。”
  這小妮子,肯定還在隱瞞什麼。
  和她走了大半個小時,眼睛裡滿是叢生的雜草,很蕭條,也很壓抑。
  路肯定是沒有的,不過倒是依稀有些人類的足跡,看來這個地方往來的人也不算少。只是不知會不會全是那神秘社團的腳印。
  又走了不久,我猛然間感覺附近熟悉了起來,看環境,貌似我哪一天曾經來過。
  越往前走,熟悉的感覺越是強烈。周圍的雜草變得稀疏了起來,高度也沒那麼高了,眼睛能看到的範圍也稍微大了點。
  再往前走一陣子,視線豁然開朗,一條古老的碎石路顯現了出來。
  我們從草叢中鑽出來,站到了一條石板鋪成的小路上。這條路年久失修,說不出的荒涼蕭條。遠處,淡淡的月光下,隱隱約約看到有些老舊的建築物出現在了視線中。
  而腳下的路筆直的向前延伸,從不遠處的一個牌樓下鑽入了小鎮中。
  “要到了,她們的秘密基地就在前邊。”席曉蕓用手指著不遠處。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不由得驚呆了。
  遠處的那些建築群落,看起來貌似是個很古老的小鎮,腳下的這條碎石路如同妖怪的舌頭,滑膩筆直的延伸向一個高聳的牌樓。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那個牌樓反射著冷冷的光澤,冷的就算看一眼也似乎能把骨髓凍結。
  碎石路穿過牌樓下方,一直延伸到視線捕捉不到的遠處。遠遠的看去,裡邊彷彿還矗立著一些不太高的建築物。
  這果然是個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我不能再熟悉了。原來美麗社團的秘密基地竟然就在我剛來舟水大學的第一天,看到周遊死後,順著他的足跡到過的遺跡。
  該死,  自己早就該想到的!既然周遊從那裡死命的跑出來,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你在發什麼呆?”席曉蕓看了我一眼。
  “沒,只是覺得這地方看起來實在有點詭異!”我做出小生怕怕的樣子。
  席曉蕓低笑著:“你騙我是小孩子啊,鼎鼎大名的夜不語先生也會害怕。呵呵。”
  “我是人,只要是人,都有會害怕的時候。”我淡然道,視線一眨不眨的打量著周圍。
  四周的變化不大,還是那個破落的荒廢小鎮,還是那麼的陰森,不遠處的牌樓依然散髮著冰冷的氣氛.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心神不寧,彷彿有什麼將要發生似的。
  跟著席曉蕓躡手躡腳的前進,穿過了牌樓進入荒涼蕭條的小鎮中。她用手比在嘴前輕輕“噓”了一聲,示意我盡量小心,沿著碎石小路一直走向十字路口的位置。
  席曉蕓很熟悉路線,對隱蔽的地方也極為清楚。她帶著我走了一條與上次自己走的完全不同的路。嚴格上來說,那根本就算不上路,完全是在崩塌破碎的房屋與房屋之間的空隙中穿梭,最後來到了一間十分狹小殘破的小屋前。
  “這是哪裡?”我狐疑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墻。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墻上有許多小洞,從小洞中正好能看到屋外的情況。
  屋子外邊便是小鎮最中心的十字路口。一眼望出去,果然看到了有好幾個女孩子正手牽手圍繞在路中央的牌樓下。她們默默的一邊轉圈,一邊踱著一種奇怪的舞步。
  淡淡的月光從天空灑了下來,灑在了那些女孩子的臉上。
  一剎那,甚至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那些女孩每一個都有著傾國傾城的容顏,她們的臉孔上帶著虔誠,嘴裡默默在念叨著什麼。
  “這就是十字路口的遊戲。”
  席曉蕓將紅潤誘人的嘴湊到了我的耳畔,一絲香風吹入耳中,甜絲絲的,很癢。
  “果然很簡單。不過,這真的只是一個遊戲?”那些女孩的臉上,我看不出哪怕一點點在做戲的成分。
  “說是遊戲或許描述的不正確。不過遊戲這種東西就像拜佛保平安一樣,信則靈,不信則不靈。你相信它不是遊戲,它就絕對不會是一場遊戲;你相信它是一場遊戲,可它對你而言卻絕對不僅僅是一場遊戲。”
  席曉蕓的語氣頗為神秘。只是她那一串如同繞口令的話語,我卻不太懂。
  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我看來,十字路口的遊戲,這東西不但不像是遊戲,它更像是一場儀式。一場召喚儀式。
  從前在世界上有許多國家都流傳過一種召喚UFO的遊戲,方法和眼前那群絕麗女孩的方式一模一樣。
  同樣是一群人,有男有女,大家在一個非常空曠的地方,手牽著手,大家都閉上眼睛圍成一個大圓圈,然後以固定的點緩慢的轉圈,嘴裡真誠的呼喚UFO光臨地球。
  只是那種儀式據說從來沒有將UFO召喚來過。就算有東西真的出來了,也絕對不會是不明飛行物或者外星來客,而是別的什麼更可怕更詭異的東西……
  我曾經在德國遇到過這件真實的事件,當時玩過那個遊戲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掉,死後的狀態不比周遊輕鬆多少。不過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有空再告訴大家。
  召喚遊戲,並不是一種可以被當作玩笑的遊戲。只要在一定的時間、地點、在一定的條件下,就會召喚出恐怖的玩意兒。這些女孩子如此的虔誠,恐怕真的有可能夢想成真。
  只是夢想這種東西,成真以後,是要付出代價的。
  難道,這個所謂的十字路口的遊戲,真的是枯萎病症的根源,也是周遊從男性變成女性,讓許多女孩從平庸變得漂亮的原因?
  不,或許事件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席曉蕓見我眼睛死死的看著外邊的儀式,輕聲解釋道:“美麗社團裡的人全都以數字代號相稱,那些女孩子,從又到左,分別是五號,十號,七號,十一號,九號。”
  我悄聲問:“那這個社團裡有沒有一個叫做吳萍的女孩子?”
  “有,我調查過她,她是十三號。咦,奇怪!”她低下眉頭仔細看了看:“那個吳萍居然不在了,難道是找到了寄託者。”
  “寄託者?這是什麼?”我問。
  “如果要脫離美麗社團,就一定要找到一個寄託者,而且那個寄託者必須是男性,必須要有一顆愛慕你的心。”席曉蕓指了指進行儀式的五人,“如果沒有找到寄託者,就只有一輩子留在社團裡,每隔兩個晚上來這個小鎮一趟,玩一次十字路口的遊戲。”
  “如果不來會怎樣?”
  “會死。”她的臉色有些陰沉,突然又輕笑起來,“當然,那只是坊間的流言而已,是不是真的會死掉,誰也不知道。”
  “因為知道的都已經死了吧。”我哼了一聲。
  席曉蕓撇了撇嘴巴,“你這個人的思想還真是大驚小怪,這隻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生弄出來的普通遊戲而已。怎麼可能會死人。”
  我不置可否,看那些女孩子虔誠的模樣,這絕對不像是兒戲。
  如果這些沒問題的話,那舟水大學突然枯萎死亡的女孩子怎麼解釋?周遊身上發生了那一連串怪異的事情怎麼解釋?
  那些離奇死亡的女孩,會不會全都是參加過美麗社團,認為十字路口遊戲不過只是一場遊戲,然後擅自離開社團,不再遵守遊戲規則而發生的慘劇?
  只是該怎麼調查兩者之間的聯繫呢?我一邊看著外邊的儀式,一邊在腦子裡拼命清理思路。就在這時,一個駭人的情況發生了。
  只見正在遊戲中的五號突然全身一怔,然後,所有人都停止了全部的動作。五個人,十隻眼睛不約而同的朝我倆的方向望了過來。
  那些女孩子的眼神裡充滿了暴虐和憤怒,眼珠子裡縈繞著妖異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我倆藏身的地方.她們的視線充滿了穿透力,就彷彿我倆身前的墻壁空如無物。
  我倆對視一眼,同時苦笑起來。雖然不知道她們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可是毫無疑問,我們確確實實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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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命懸一線
  “這個世界,就算是請客吃飯也都知道規矩,一請就來叫爽快,三請四請才來叫擺譜,怎麼都請不來叫原則,不請自來叫蹭飯,請了不來、不請自來叫裝蒜。對面的兩位都是聰明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來這裡蹭飯的,擺譜的,還是裝蒜的。”
  五號盯了我倆許久,緩緩的開口了。
  她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只是聽到我耳朵裡卻說不出的刺耳,陰惻惻的,每一個音節都在刺痛我的神經。
  躲肯定是再也躲不下去了。我幹脆牽著席曉蕓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總之只是五個小女生而已,又不會真的吃了我,誰怕誰!席曉蕓不知為何有些緊張,臉色陰晴不定,彷彿在猶豫什麼。
  當我們走到十字路口上時,五號突然愣住了,嘴裡驚呼道:“六號!你怎麼還沒走?你明天就應該會死掉了,還留在這裡幹嘛?”
  席曉蕓嘻嘻一笑:“因為我找到了寄託者。”
  “誰?”五個女孩齊聲問。
  “就我旁邊這位帥哥,他可是拼了命抓著我的胳膊,跪在地上求著當我的寄託者!”
  席曉蕓越笑越開心,而我則是臉色低沉,低聲罵道:“誰跪著求你了!”
  她在我耳畔輕聲細語:“忍一下會死啊,我這不是在幫你順利打入邪惡組織鋪路嘛。”
  五號用審視的眼光看著我們,最後道:“證據,六號,你應該知道規矩才對。”
  “用不著你提醒。”席曉蕓臉上泛紅,來到我跟前,突然道:“那個,能不能把眼睛閉一下,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為什麼?”我不解。
  “叫你閉上,你就閉上,幹嘛問那麼多。”她低下了聲音:“你還想不想知道這個社團的秘密了?”
  看她說的煞有其事,我只好將雙眼閉上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我驚訝萬分。席曉蕓雙頰通紅,身體微微顫抖著,她一咬牙,將臉湊到了我的眼前。
  距離很快的縮小,越來越小,我只感覺到一個溫熱、柔軟、濕濕的物體印在了嘴脣上。她的嘴脣很有彈性,我一驚之下,頓時明白了那個儀式中所謂的證據指的是什麼。
  原來這是用來證明寄託者對自己有沒有愛慕之心的!完全不知道是哪個白痴定下的規矩,會接吻就代表相愛了?十足傻瓜。
  我玩勁兒立刻上來了。這個席曉蕓可沒少下我絆子,不稍微整整她太不符合我的性格。於是我在心底一笑,伸出了舌頭。
  舌尖頂在了她的嘴脣上,微微一用勁兒就穿透了雙脣,探索到了她整潔的皓齒。
  席曉蕓全身一震,似乎整個人都軟了。她咬緊門牙嚴防我的侵略,但在我強烈的攻勢下沒多久便丟盔棄甲。我的舌頭長驅直入,和她的香舌糾纏在一起。
  隨著吻越漸激烈,一股異香開始縈繞在空氣裡,整個小鎮彷彿都在吻中震顫了起來。
  我察覺到了震顫,卻沒有多想。錯覺吧。
  過了許久,這個吻才結束。席曉蕓大口大口的吸著空氣,碩大的胸部隨著胸腔起伏。她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動不動的癱軟在我的懷裡。
  五號的語氣酸酸的,“不過只是個證明而已,幹嘛那麼激烈,看的老娘慾望都上來了。”
  九號的語氣更是又酸又臭,她諷刺道:“六號,你不是說要找到其它的方法拯救我們嘛。怎麼,明天大眼就要到了,怕了?切,結果還不是走寄託者這條路,犧牲別人,讓自己苟延殘喘。哼,爛貨。”
  席曉蕓沒理會她,只是看著我,很是鬱悶:“本美女的初吻就這麼沒了,你要負責。”
  “啥?你說啥,怎麼我都聽不懂。”我掏著耳朵當作沒聽瞳。
  席曉蕓哼了一聲,好不容易才從我懷裡鑽了出來:“開始神降吧。”
  她示意我和她手牽手,我猶豫片刻,小聲責怪道:“你還說沒有加入美麗社團,看看你的排號,六號,位置不低嘛!”
  她沒有回答我,臉上帶著一絲焦急,低著發紅的臉,好半晌才說:“等一下你逮住機會快點逃掉,這個儀式你千萬不能參加完。”
  “為什麼?”我有些詫異。
  “沒為什麼。除非你想變成周遊的樣子。”
  腦海里浮現出周遊死後全身腐爛的模樣,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周遊也是寄託者?”
  “不錯。”
  猛然間想到了席曉蕓對我描述過的關於寄託者的事情,我一團模糊的思緒稍微撥開了一點雲霧,雖然依然形成不了窺視全部的結構,但也能模糊的猜測到了某些東西。
  我繼續悄聲問:“所謂的寄託者,究竟對你們而言是怎樣的存在?究竟有什麼作用?為什麼只要找到了寄託者,你們就能脫離社團。否則,真的會死?”
  席曉蕓苦笑:“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白吃的午餐。得到某些朝思暮想的東西,或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什麼意思?”我皺眉。
  五號的視線轉了過來,狠狠瞪了我倆一眼:“肅靜,神降就要開始了。如果在儀式途中不虔誠的話,美麗之神是會懲罰你們的!”
  見所有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盯著自己,我縮了縮脖子。這些漂亮女孩的視線可怕的要命,她們的眼光如同實質一般,令我頭腦一陣陣的發暈。
  逮住一個沒人注意的時候,席曉蕓再次焦急的囑咐我:“千萬不要參加完這個儀式,否則你就會死掉!”
  我不是個信邪的人,膽子也大,再加上好奇心旺盛,並沒有太將她的話當回事。左手牽著席曉蕓的柔荑,右手握著五號的柔軟手掌,我跟著她們玩起了這個十字路口的遊戲。
  實在是有太多未解開的謎團困擾著我。如果真的想要調查清楚的話,只有以身試險,所謂富貴禍中求,隨著儀式的發展,自己肯定能發現什麼東西。
  其實這種心態不應該出現在自己這個思維嚴謹的人的腦中。我雖然好奇心旺盛,卻絕對不會太過草率。可那時候的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出心態的異常,彷彿腦袋裡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誘惑自己。自從那個熱吻以後,那股莫名的誘惑越發的熾熱起來……
  我們七個人手牽著手,繞著十字路口的牌樓轉圈。每個人都閉著眼睛,只有席曉蕓不時用手掐著我的手心,示意我盡快逃跑。
  我絲毫沒有在意,彷彿完全忽略了她的小動作。事實上,我是真的忽略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真的像是著魔了一般,思維開始變得空白,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有一股陰暗無比、艱澀壓抑的氛圍縈繞在四周。整個小鎮都在遊戲中顫抖起來。
  那股顫抖隨著遊戲的深入越來越劇烈。可怪異的是,小鎮殘破的墻壁、屋檐上,卻沒有一絲灰塵、一張瓦片掉下來。
  彷彿能感受到震動的只是玩遊戲的人而已。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受到了禁錮,有股陰冷的寒意不斷的涌入身體中,它如同蛔蟲一般在我的腸胃中蠕動,慢慢地,緩緩的向心臟的位置移動過去。
  可我卻根本察覺不到,就像全身的神經都被麻痺了似的,整個人完全陷入了遊戲中。
  席曉蕓焦急的要命,她不斷的用力掐著我的手,用力到將血都掐了出來,可我絲毫的反應也沒有,似乎靈魂也被吸入了遊戲中。
  眼看就要到遊戲結束的時刻,突然有一雙手猛地從遊戲圈外伸了進來,狠狠拽住五號女孩的頭髮,將她拖出了圈子。
  只是缺少了一個人,整個遊戲頓時被猛地打斷了。斷開的手如同缺口一般,有股刺骨陰冷的寒氣從缺口處倒灌,讓我整個人如同缺少了身體一部分似的,很不適應的呆立在原地,好久後才回過神來。
  隨後,一中劫後餘生的恐懼感覺才蔓延到了大腦。一剎那,我的整個後背都濕透了,冷汗從全身幾十萬個毛孔中涌出來,將衣服滲濕。
  這時候的我才清楚的知道了危險。
  好險,真的好險,我清楚的感覺到,只差一點點自己就將會掉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落到和周遊一模一樣的下場。
  只是那雙突如其來的手的主人,究竟是誰?
  我睜開眼睛望了過去,只見一個男人逮著五號的長髮,用力將她拖倒在了地上。
  那個人,竟然是張力!
  他的臉上涌著一層憤怒,手裡還提著一把半米長的西瓜刀。張力狠狠的用刀比在五號的脖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吳萍那個臭婆娘在哪裡?”
  “你打斷了神聖的儀式,美麗之神會懲罰你的。”五號漆黑的瞳孔放的很大,臉色呆滯,很是不可思議的模樣。
  “臭婆娘,別說你不知道,我打聽過了,你私底下和吳萍那個吃裡扒外的死女人一個班。既然你們是同一個社團,又是一個班的,肯定知道她在哪裡。
  “告訴我,不然有你好看的。”張力的樣子很瘋癲,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
  “神會懲罰你的!神一定會懲罰你的!”五號嘴裡依然念叨著那句話。
  “快說,老子的耐心很有限。別逼老子動真格的!”張力手上用力,水果刀立刻劃破了五號脖子上的嫩皮。
  “神會懲罰你。你打斷了遊戲。你會死!”突然,一陣陣的話語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我驚訝的掃視四周,頓時呆住了。只見剛才因為儀式被打斷而倒在了地上的另外四個女孩,現在竟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們的身體彷彿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手自然的垂下,頭部低垂,走路的樣子形同殖屍.那些女孩一步一步的向張力走過來,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像是要去抓張力的脖子。
  眼前的情形已經不受控制了,而且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這些女孩子,究竟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難道是那個十字路口遊戲背後的東西?
  “我們快逃。”身後的席曉蕓用力拉了拉我的胳膊,滿臉凝重。
  “可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我們先阻止他們。”我搖頭。
  席曉蕓焦躁不安的完全失去了淑女形象,她大聲吼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要命的話就必須聽我的,我們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走。”我堅決的搖頭,並不是我珍惜眼前那些人的性命,而是覺得只要留下,就能找到事件的所有答案。當時,就是存著這種預感。
  席曉蕓氣的用手使勁的拽我,想要將我拉走,見我實在不準備走的時候,放棄了。她咬了咬嘴脣正準備自己走人,突然一股寒意傳來,她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臉色煞白。
  “怎麼了?”我立刻發現了她的異常。
  她用手指了指牌樓。
  我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口冷氣。眼前的牌樓散髮出陣陣陰冷的寒意,這還不算詭異的,更可怕的是,牌樓上開始縈繞一層淡淡的烏青色光暈。這種光暈似乎在吸收月亮的光華,隨著光華籠罩範圍的越來越大,四周的寒意也越漸增強。
  不止如此,我隱約發現,並不是只有眼前的牌樓在散髮詭異光芒。在這個破敗的遺棄小鎮中,還有另外四個發光源。
  那些光源如同發脹的氣球,迅速的擴張。每個光源只見彷彿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吸引著對方朝中心點連接在了一起。
  席曉蕓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顫抖,嘴裡不斷念叨著:“晚了,一切都晚了!逃不掉了!”
  “怎麼回事?”我衝她大叫一聲。
  就在這時,詭異的烏青色光芒終於全部連接到了一起。
  整個小鎮都顫動了起來,活生生的顫抖,彷彿經歷了八級地震似的。磚瓦碎塊、殘破的房屋都在震動中紛紛倒塌。地面也在震動中裂開。那裂口如同魔鬼的猙獰大嘴一般,將我們所有人都吞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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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怨恨千年
  世間有許多玄妙未解的東西,例如百慕達,例如大部分地區都散布的死亡凶地。
  我去過很多地方,也調查過很多詭異神秘的事件。唯有這一次,很糟糕。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全身都很疼痛,特別是背上,估計跌落下來的時候傷到了。
  有個溫暖柔軟的軀體靜靜地趴在我的身上,我伸手摸了摸,卻摸到了兩團軟軟的物體。
  下意識的捏了捏,這兩團軟物的主人頓時發出“嗯”的聲音,也醒了過來。
  “啊!混蛋,誰在摸我!”是席曉蕓的聲音,她見胸部被襲,死命掙扎著。
  我幹笑道:“你個臭小妮子,很好,還能活蹦亂跳,絕對沒受傷!”
  “是你。夜先生?”聽到我的聲音,席曉蕓亂動的身軀停了下來,“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恐怕是那個廢棄小鎮的底下吧。”我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
  附近一片漆黑,向上看,卻怎麼也看不到讓我們跌落下來的大洞。
  “呼,剛才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席曉蕓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我也是。還以為自己被什麼妖魔鬼怪吞進了肚子裡的說。”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側著耳朵仔細聽周圍的聲音。張力和其餘的五個女孩也同樣掉落了下來,他們究竟在哪裡?這麼久也應該醒了吧,可我卻絲毫聲響也沒聽到。
  “那個……”席曉蕓的語氣略帶猶豫與羞澀。
  “幹嘛,想要趁還沒死的時候向我告白,吐露對本帥哥的愛慕之情嗎?”我自戀道。
  “這個嘛,暫時還沒有意向。不過、不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輕如蚊睫:“能不能請你把握在我胸部上的手拿開!”
  “啊!哦!”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一直都緊緊的抓著一團柔軟的物體,原來是她的胸部啊。噴噴,這形狀,這豐滿程度,這彈性,不錯,這小妮子很有前途。
  我意猶未盡的裝作條件反射又用力捏了一把,這才放開。
  她立刻從我的身上爬了起來。我惡意的猜想,現在如果要是有光亮的話,一定能看到這位美女滿臉通紅的害羞模樣。
  這小妮子可沒少給我苦頭吃,現在小報復了一下,果然心情舒暢。
  想到光亮,我猛然間記得偵探社要求隨身攜帶的可攜式工具包,裡邊應該有照明用的工具吧。
  說起這東西,  自從我在老男人的偵探社打工後,就下發給我。可除了小手槍我用過以外,其它的東西壓根就沒有開過封。
  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找到縫在衣服隱蔽處的工具包,依據手的觸覺一樣一樣的尋找像是照明工具的東西。
  很好,果然有。
  我拿出一支只有半個手掌大、扁扁的折迭小手電筒,按下開關,一股白色的光芒直直照射了出去,將附近映的雪亮。
  視線猛地一碰上強光,頓時一眼黑。等漸漸適應後,我才稍微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根據四周的形狀判斷,這裡果然是個地下洞穴。
  洞穴很大,就算手電筒的光芒也照射不到邊緣。只是和我們一同掉下來的張力等人究竟在哪裡?同一個洞落下來的,怎麼附近都沒有看到他們六人的影子?
  “啊!那些是什麼!”席曉蕓驚訝的叫起來,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身上抖個不停。彷彿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頓時也驚呆了。
  只見不遠處有一個牌坊,牌坊下密密麻麻的都是白森森的屍骨。那些屍骨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骨頭上的衣服早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而那些骨頭依然雪白如新,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反射出詭異的光澤。
  用眼睛目測了一下,死在這裡的人至少有上千之多。難道這裡曾經是某場戰爭後集體埋骨的地點?
  我幾步走過去,蹲下身,掏出一張衛生紙,用大拇指和食指就近捏起一根人的肋骨看了起來。並沒有受傷的痕跡。
  再用手捏了捏屍骨身上腐朽不堪的衣服,那些布匹一沾上手,就紛紛化作塵埃飄落到空中。衣物早已經被歲月腐蝕的粉狀化了,看來至少過了有幾百、上千年的樣子。
  奇怪了,這些屍骨上幾乎沒有戰爭的痕跡。他們究竟是怎麼死的?這些人是上方小鎮從前的主人嗎?他們為什麼要拋棄自己的家園,逃進這個地底洞穴中?
  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從眼前的屍骨身上卻找不到任何頭緒。不過這些屍骨死亡時候的姿勢很是有些奇怪,雙腿彎曲著,雙手合攏,像是在朝拜什麼。
  而朝拜的方向,正是不遠處那個高大的牌坊。
  帶著疑惑,我的視線移動到了那個牌坊上。
  這個牌坊其實算不上古怪,通體和古鎮上的石牌坊一般,都是用一種黑色的不知名玉石做成。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它最引人注目的是集中雕刻於下邊兩層上的川劇經典名劇的精彩坊景浮雕。
  浮雕以“忠、孝、節、義”為主題色彩,選擇了四十多部傳統川劇戲曲的一百多個精彩場景,雕在牌坊的各處。
  我一點一點的看下去,雖然不是很懂川劇,依然還是已考證出了二十多出劇目。
  略微數了一下,浮雕上雕刻的人物有五百七十多個,個個面目清晰,個性鮮明,栩栩如生,充分展現出了古代石刻技巧的精湛。
  而川劇戲曲選目豐富多彩,全都是些古代膾炙人口的故事。
  如表現古代婦女的忠烈節義及巾幗不讓須眉的“十二寡婦徵西”的《穆桂英掛帥》;宣揚“百善孝為先”人倫道德的《目蓮救母》、《安安送米》;歌頌中國人義字當先、大智大勇的《三英戰呂布》、《趙雲六保阿斗》、《空城計》;表達人們祈望福祿壽喜的《蟠桃會(大和圖)》等。
  整個牌坊高約十一米,寬約十米,拿出指南針測算了一下,它面南背北,呈三間門洞形,中門寬大,側門略低於正中央的大石柱,前後兩面有八尊威武的雄獅,每尊雄獅的身上還各跨著一尊慈善肅穆的菩薩或古佛。
  “這個牌坊怎麼這麼高啊,真是雄偉!”席曉蕓抬得脖子都酸了。
  “仔細數一下,這個石牌坊有四層之多,在建築學上稱為四層多脊檐。”我看完整個牌坊,心裡大略知道了它的出處,解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個貞節牌坊。
  “是一個姓鄧的大家族的侄兒,為自己死去的姨娘樹立的貞節碑,用來表彰那個女人對失蹤的丈夫忠貞不渝、恪守婦道,一輩子也沒有改嫁,默默地等待丈夫的回來。一等就是六十年,直到老死。”
  席曉蕓有些吃驚:“一個牌坊上也可以看出那麼多信息?”
  “很簡單,既然是紀念人的牌坊,當然會在牌坊的浮雕以及文字中將她的生平往事都記錄上去。”我笑了笑:“而且這個牌坊在小鎮上立了五個之多。”
  她沉吟片刻:“上邊的廢棄古鎮上有五個牌坊,而且其中一個樹立的位置貌似和這地方差不多。奇怪了,難道都是那個姓鄧的大家族修建的?”
  “很有可能。”我皺眉:“恐怕不只是上邊有五個牌坊,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這下邊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五個。奇怪了,為什麼那個大家族要在鎮上修五個我都看不懂的牌坊,地下又修建貞節牌坊呢?看的出來上邊的五個牌坊根本就是用來掩飾下邊的,既然只是修貞節牌坊而已,用得著如此遮遮掩掩大費周章的嗎?奇怪!”
  “確實很奇怪。”席曉蕓學著我的模樣托著下巴,盯著牌坊沉思,“這些不知為何死掉的人,會不會和這些牌坊有關?”
  女人的思維能力果然跳躍,而且富有混亂邏輯聯想力。
  我撓撓頭:“不可能吧,牌坊怎麼能夠殺人?”
  席曉蕓猛地打了個冷顫:“十字路口遊戲的對象就是對著小鎮最中央的牌坊在做,而上邊的牌坊的正主就是這個。怎麼想怎麼透著恐怖色彩,這些牌坊肯定有問題。”
  一想起剛才上方的牌坊散髮出的烏青色怪異光芒,我也覺得牌坊有問題。
  可這下邊的貞節牌坊卻像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既沒有上邊牌坊的陰冷刺骨的感覺,也不會令人毛骨悚然.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死物而已。
  既然想不通,乾脆換一個思路思考,再多找些線索,總會想通的。我看了看附近問:“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和我們一起掉下來的那幾個人?”
  “沒有,可能掉下來的時候位置不同吧。”席曉蕓搖頭。
  我不置可否:“一個洞口掉下來的,怎麼可能掉到不同的地方去,除非是高度到了一種程度。可如果這地方真的有那麼高,我們早就給摔死了!”
  “你說的話確實有些道理,不過本姑娘沒其它解釋了。”席曉蕓很乾脆。
  我搖搖頭:“去找找看,都是些無辜的人,能救就救他們一把。”
  “無辜?你說她們無辜?”她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咯咯的笑個不停:“如果你知道她們幹過什麼事情的話,絕對不會說這種搞笑的話。”
  我盯著她看,緩緩道:“那你告訴我。”
  席曉蕓頓時語塞,臉上流露出一絲掙扎的表情,許久才頹然嘆氣:“以後等到時機符合了,我再告訴你。現在……”
  對於眼前的女孩子而言,什麼時候才叫時機成熟,我不太看好。估計是三天,估計是五天,估計是十年,當然最大的可能是被選擇性遺忘掉。
  帶著滿腔困惑,我們離開這個貞節牌坊,尋找起失蹤的那六個人。可怎麼找也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說起來,李馨潔不是和你同一間寢室嗎?你調查過她沒有?”我突然想起了這個人。
  “調查過,她擺脫我的追蹤後,我就利用自己的關係網找過她的數據。馨潔的背景很簡單,雙薪家庭,她是獨生子女。但仔細一看就覺得有問題,或許她的身分資料全是偽造的。”
  席曉蕓臉色有些黯然,她是真的把同寢室的幾個女孩子當作好朋友。可惜有兩個枯萎而死,另一個卻一直在欺騙她。
  我撇撇嘴:“很不甘心嗎?其實是彼此彼此,你不也在欺騙對方嗎?”
  “雖然事實是這樣,情理上也是這樣,身分上同樣是這樣。可就是覺得不舒服。”
  席曉蕓苦笑起來。
  “好了,整件事情,你也該有理由為我解釋一下了。這個所謂的美麗社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那一個寢室的女孩子,其中兩個是怎麼死的?”我嚴重的缺乏信息,缺乏到開始影響判斷了。
  席曉蕓咬了咬嘴脣,“這整件事情,我只能選擇性的告訴你。其實原因並不複雜,很簡單。
  “我接受委託來到這個學校,以學生的身分暗中潛伏。住進那個宿舍的時候,宿舍裡已經住了三個女孩子,就是周婕、趙璐、李馨潔,我們四個很快就成為了好姐妹。
  “然後突然有一天,趙璐神神秘秘的告訴我們,她參加了一個很有趣的社團。在那個社團裡,她的代號是四號。社團的名字叫做美麗,宗旨是令所有平庸的女人變得無比漂亮。
  “之後,趙璐確實一天比一天變得漂亮起來。原本平凡的外表出落的楚楚動人,沒有人追求的她在加入社團兩個禮拜後,身旁的男性追求者便多如牛毛。
  “在她的引薦下,我也加入了美麗社團,代號是六號。而李馨潔和周婕是什麼時候參加的,我完全不知道。
  “可參加之後,我才發現了那個社團的詭異之處。趙璐變漂亮了,應酬多了,也交往到一個多金的男朋友,原本每隔兩晚便要玩一次的遊戲不去了,社團活動也不參加了。
  “一號打電話告訴她,如果不做遊戲的話,她活不過十天。
  “她當然不相信,我們也沒有人當真的,可這句話卻應驗了,趙璐在宿舍裡常常做噩夢,被鬼壓床,最後慘死在了床上。到那時候,所有美麗社團的人才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一號說,如果想要脫離社團,帶著遊戲給的美麗離開的話,只能找到寄託者。
  “那個寄託者必須是異性。否則,就要將遊戲永遠玩下去,永遠不能離開這所學校。不玩遊戲,十天后便會死掉。
  “事實上確實如此,不信邪、沒有繼續玩遊戲的女孩子真的都死了,死亡的樣子很可怕。”
  席曉蕓怕的全身發抖。
  “一號是誰?”我問。
  “不知道,她的樣子我們從來沒有看清楚過。”席曉蕓搖頭。
  “怎麼可能?她一直都把臉孔遮住了嗎?”我疑惑不解。
  “並沒有,只是面對面確實能看清楚她的模樣。可轉頭不看她後,她的臉孔在腦海里就像蒙上了一層霧氣,怎麼樣都想不起來的。”她回答。
  我皺眉,眼睛稍微有些擔心的看著她,“五號說你活不過明天,難道……”
  “不會,我不會死掉。”席曉蕓苦澀的笑了笑:“在我身上的詛咒已經打破了。”
  “怎麼破解的?”我很是驚訝。
  她猶豫片刻,終究沒有回答。“對不起,我不想說。我也不想說謊騙你。”
  我看著她的雙眼,許久,這才轉過了頭:“好吧,當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說著便向前走去。
  她的眼神中有著一種深深的悲哀和痛苦,這令我很不忍心再逼問下去。畢竟眼前的女孩,在遊戲時真的為我擔心過。
  這個洞穴真的很大,相當於上方整個小鎮的大小,而且是純粹的天然洞穴。這種情況還真不多見。
  將五個貞節牌坊一一參觀後,還是沒有找到那六個人。
  牌坊如同想象的一般,確實是一模一樣。每個牌坊下都有上千的森森白骨。
  算下來離奇死在這個洞穴的人類至少在五千以上。
  在幾百年前,一個頗大的小鎮總人口,也差不多只有這個數字。
  這些人是怎麼死在這裡的?他們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究竟是怎麼死的?難道是傳染病,這些人全都被隔離了起來?可如果真有如此大規模的瘟疫,附近的縣志上應該有記載才對。可前段時間查看的時候,並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既然五、六千人都能進來,這個洞穴肯定有不小的出口。於是我又開始胡亂的和席曉蕓到處尋找地洞的出口。突然,一個圓形的建築物出現在了手電筒照射的範圍中。那是一個墳墓,古代很普通的大戶人家的墳墓,算不上奢華,“奇怪了,這裡怎麼會有墳墓?”席曉蕓驚訝道。我面色古怪:“這個墳墓可不簡單。”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出去再談論其它。就連墓碑也沒有一個,但是修的很大。
  “哪裡不簡單啊,在本美女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墳而已。”她看不出任何奇異的地方。
  我指著墓的位置,淡然解釋:“這個墓剛好修建在洞穴最低的位置,形成一個蜻蜒點水的格局。你看,墓周圍沒有墓碑,墓頂用橢圓的頂蓋。
  “在風水學上,墓地是座落於地脈主幹上,而所謂的地脈主幹,大多也是地下水脈最豐富的地方。看來這座墓絕對是經過道家高人的指點。”
  “不太明白。你直接說有什麼作用得了!”席曉蕓可愛的撓了撓腦袋。
  “很簡單,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沖走晦氣。”
  我舔了舔嘴脣,內心有些緊張,“在古代人看來,如果一個人死亡的時候死態異常,又或者死前怨恨過於強烈,就會用這種似是而非的格局,將墳墓修建在有大量水脈貫通的地洞裡,希望藉著四面八方分布極廣的水脈將死者的晦氣帶走。”
  席曉蕓害怕起來,“這個墳墓的主人是誰?”
  “還能是誰,肯定是那個貞節牌坊的主人。”
  “哎呦媽呀,太可怕了。既然是能夠被人樹立貞節牌坊,被後人津津樂道的女性,會帶著怨恨死去?怎麼想也想不通嘛!”她十分不理解。
  我也並不理解。
  碩大的墳墓上有一道木門,這扇木門只不過一人大小,腐朽的木面垂垂欲落,給人一種十分不協調的感覺。
  “你有沒有覺得墳上的木門有點兒不太對勁?”
  我抬著下巴仔細看著那扇門。
  “對啊,好像最近有開過的痕跡。”不愧是調查員,基本觀察能力還算不錯。
  “進去看看。”我斬釘截鐵的道。
  “什麼?!”席曉蕓漂亮的臉蛋頓時嚇得煞白,“進、要進去?不了吧,進去有什麼用。怪嚇人的!”
  “你功夫不是很厲害嗎?”
  “厲害能有屁用,再厲害的武功也對付不了鬼魂。”她使勁搖頭。
  “說什麼瞎話,這世界上哪有鬼?”我拽著她往前走。
  “不去,死都不去,死不了更不去。”
  她拼命搖頭,“雖然以前我也不信世上有鬼,但現在老娘信了。自從玩了那個鬼遊戲以後,什麼亂七八糟詭異莫名的事情都給遇到過,不是鬼作祟是什麼!”
  “進去以後說不定就能找到個解釋。”
  我用力拉她,好不容易才將她給推到墳墓前。
  木門上果然有開過的痕跡,而且開的時間並不遙遠,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月前。看門縫中積累的灰塵便能很輕易判斷出來。
  一咬牙,我推開了木門。
  只聽見“吱嘎”一聲,隨著尖銳沉重的聲音,木門順利的被打開了。
  很異常的,墳墓內十分乾淨,似乎有誰常常打掃。難道,現在還有人住在裡邊?
  我和席曉蕓對視一眼,雙雙感覺有一股惡寒竄了上來。
  抬起頭打量了下四周,並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偌大的墳冢中就只有正中央的位置擺著一口非常大的石頭棺材,棺材上蓋著沉重的石頭棺蓋。
  這口棺材除了大以外,和墳墓一般,也是沒任何特別的地方。
  但我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口棺材,肯定有問題。
  “喂,去把棺材打開。”我推了推身旁的席曉蕓。
  “為什麼是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人家只不過是個平凡小女生而已。”
  “裝什麼裝啊,那天在周遊房間裡,不論是你的眼神還是你的力氣都遠遠稱不上平凡這個詞彙。你不去,難道要讓我這個力氣小的像鳥一樣的平凡市民自己打開啊!”
  我也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力氣移動得了那口棺蓋的?看我細胳膊細腿的可憐模樣,算可憐我,你就乖乖的聽話嘛。”
  席曉蕓嘴裡低聲咕噥著,一時間也沒辦法,只好走上前去。她的功夫確實不錯,一運氣,那口幾百斤重的棺蓋竟然緩緩的移動了起來。我暗自感嘆,這些練過武術的傢伙果然都是些非人的存在!
  隨著棺蓋的移動,裡邊的東西逐漸露了出來。
  剛推了一半,席曉蕓不經意的看了裡邊一眼,頓時滿臉震驚的呆住了。她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看著棺材內部,全身都在顫抖。
  我好奇的走過去,等視線接觸到了裡邊時,也驚訝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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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2:56:42 |只看該作者
  尾聲
  這個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大家看到這裡,是不是有一種想要打我的衝動?事實上,我也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故事的開始很清晰,但結尾卻變得越來越模糊,這就是小說與現實的差距。
  罵我虎頭蛇尾也好,有始無終也罷。這個故事,不以我微薄的力量而轉移,它有了它的歸宿。
  不過整件事情的始末,我還是有必要向各位說清楚。
  棺材裡找到了十八個人的屍體。
  其中十七個根據席曉蕓的確認,全都是舟水大學失蹤的高層。
  這些人死得很慘,全身上下都有著抓痕,而致命傷,無一例外是被殘忍的折斷了脖子。
  棺材最底下還有一具古屍,是女屍,乾癟醜陋,只剩下了皮肉和骨架。應該就是貞節牌坊的主人。
  令人毛骨驚然的是,根據法醫檢查後判斷,舟水大學那十七個高層是同一天死亡的,死亡時間在一個月以上.而從折斷了的脖子上取下來的指紋十分怪異,只剩下了指肉最中央的一點接觸面。
  我鬼使神差的從女屍上取下它的指紋用計算機比對了一下,居然完全吻合!
  難道是這具死了好幾百年的女屍殺掉了那十七個人?太匪夷所思了。而且,為什麼古屍要殺他們?
  其後的一個月,我查閱了大量的當地縣志,卻絲毫沒有任何收穫。
  直到不久前,無心插柳的在一個不起眼的二手書店中找到了一本古書,上邊居然記載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清朝康熙年間,舟水縣鄧家在當地是遠近聞名的名門望族,很有權勢。直到鄧家第三代家主娶了一個叫章語妍的女子。
  這個章語妍也是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長的十分美麗,和鄧家家主可謂是郎才女貌,兩個人的婚姻一時間在當地傳為佳話。
  可兩個人卻始終沒有緣分。
  由於兩家相隔有百多里遠,大婚前一天新郎在隨隊伍動身去接新娘的途中遇到了響馬,迎親隊伍全部被殺死,鄧家家主的屍體卻沒有找到。他就此失蹤了!
  章語妍雖然沒有嫁到鄧家,可前有媒妁之言,後有父母之命,在鄧家遺老的執意要求下,為了抵消鄧家家主失蹤後帶來的後果,最終還是以女主人的身分嫁入了鄧家。
  她從十六歲開始等著自己的老公回來,一等就是六十年。
  據書上說,這個章語妍的身體很奇怪,從嫁入鄧家後,樣貌就再也沒有改變過。就算死前,已經七十六歲的她依然長著十六歲的模樣。
  所以她的宅院裡從來沒有丫鬟,許多當地人都稱她為妖女,是地獄厲鬼的化身,甚至有道士直接找上門來說她剋夫,而且死後會冤魂不散,禍害整個鄧家。
  在章語妍死的時候,確實如同那個道士形容的,她的死相極為可怕,整個人都枯萎了下去。也因為如此,鄧家將那個老道士請了回來,耗巨資修建了我所看到的那些布局。
  可惜就算如此,也沒有絲毫阻止慘劇的到來。
  在她死後不久,舟水縣開始傳染一種怪異的疾病。
  這種疾病很奇怪,首先染上的都是女性。發病癥狀也很古怪,被感染的女孩會變得越來越漂亮,但就在美麗到頂點時,整個人都像消耗完了一輩子的營養似的,枯萎凋零,繼而慘死。
  又過不久,男性也開始生病。
  他們染病後男性特徵開始消失,身體開始女性化,最後也是枯萎死掉。可與女性死後唯一不同的一點,便是他們的心臟上會長出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那些小花晶瑩剔透,鮮嫩美麗,帶著絲絲的妖異。
  人死得多了,附近的許多縣城也發現了舟水縣的奇怪之處,他們把那種病當作了一種可怕的瘟疫。臨近縣城紛紛自發的將舟水縣與自己隔離開,每天派大量人手將舟水縣逃出來的人趕回去。最後終於驚動了郡上。
  當時對付大規模,而且完全無法治愈的瘟疫只有一種方法。
  郡主派軍隊將舟水縣所有人都趕進了附近的一個大洞穴中。而我們發現的屍骨,就是這麼來的!
  可他們漸漸的發現,只要待在舟水縣城的土地上一段時間,人類就會染病。於是舟水縣城也被封閉隔離起來,逐漸消失在了歷史中。
  看完這段塵封的往事後,我去了一趟舟水鎮博物館,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那個叫做章語妍的百年古屍。
  最後,我竟然在她身上找到了二十五根肋骨。
  眾所周知,只要是人類就只有二十四根肋骨,左右各十二根,可這個章語妍右邊卻有十三根。而那第二十五根肋骨和其餘的二十四根完全不一樣,根據鑒定,應該屬於某一個男性。
  答案,並不需要太多的猜測。能造成如此大的響動,能夠有那麼大的詭異能力,就我所知,只有一個人的骨頭能夠辦到。
  那就是便是陳老爺子(注二)。
  還有一件事情,警察幾個月後,才在那個碩大的洞穴中,找到了張力等人的屍骨。
  張力的屍體已經呈現了女性化,他死得很慘,全身腐爛枯萎,胸口被人活生生的挖開了,他的心臟上開滿了一朵朵優曇婆羅花。挖開他胸腔的是美麗社團剩下的五個女孩。
  她們五人互相撕咬、自相殘殺,五號殺死所有人後,  自己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她死的時候右手拼命的向張力伸過去,像是張力身上有什麼能夠救自己命的東西。
  吳萍也死了,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出租房裡。枯萎而死。
  所有的謎題都解開了。
  之後我才知道,原來美麗社團口中所謂的寄託者,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謂寄託,就是懷孕。當然懷的並不是人類寶寶,而是優曇婆羅花。
  將寄託者心臟上種出的優曇婆羅花吃掉,不但能夠保存住詛咒帶來的美麗,還能保住性命。
  至於李馨潔,她究竟是什麼身分,至今我也沒有定論,自從暴露了自己之後,她便不見了。跟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位美女代理校長,王羽吟。
  根據種種結果推論,可以肯定,她倆肯定是美麗社團的代號一號和二號,也是這次事件的主要策劃者。
  是她們將埋了上百年的詛咒重新挖掘散播了出來。甚至為了能夠更好的控制整個學校,不惜用某種手段殺掉了整個學校有權力的高層。
  對於這兩個人,我和老男人都紛紛有一些猜測,最不好的一種猜測是,那個人的手下。
  那個人便是陸平。
  他終於將自己骯髒的手伸向了陳老爺子的骨頭了。
  好了,這個故事講完了。
  在最後,我不得不提醒大家一句。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變得美麗固然可喜,但卻不要用健康和生命去換取。
  大凡給你帶來美麗的東西,其實都是有危險的。眾所周知,許多美容產品都聲稱能夠讓你變得更白皙、讓你的皮膚更清亮美麗。但誰都知道,只要是美白的產品,中間或多或少都含有汞,而汞,卻是可以腐蝕皮膚的劇毒。
  整件事結束後,我回到了老男人楊俊飛的偵探社寫報告。那個死男人遞給了我一份數據。
  “這是什麼?”我頭也沒抬的問。
  “你最近的小情人的調查報告。”老男人臉上的笑容很詭異,他衝我眨了眨眼睛:“小夜,你小子什麼時候喜歡這種異類美女了?”
  “什麼叫異類美女,人家席曉蕓可是個大美女。”我撇了撇嘴巴。
  老男人嘿嘿的還是止不住笑,“你這傢伙的欣賞水平果然是有問題。總之這女孩子的身分確實沒有錯就是了!”
  “那就好。”我漫不經心的將檔案夾打開,將數據抽出來放到手上,只看了一眼,胃中就極力的翻騰起來。
  猛地站起身,我渾身都在顫抖,“這是誰?”
  “就是那個席曉蕓啊!”
  “不可能!”
  話音剛落,我卻呆住了,心中浮現了個可怕的念頭。想到和那個女孩子激烈親吻的情形,我實在忍不住胃中的噁心,大吐特吐了起來。
  席曉蕓的照片從桌子上緩緩的飄落到地上,照片中有一個微笑的類人猿生物,疑似女性。她幾乎有著九十公斤以上的體型,五官自然扭曲,鼻子粗大,烏黑油亮的鼻毛從鼻孔中倒插了出來。
  這,正是沒有玩十字路口遊戲前的席曉蕓真正的模樣。
  這個時代,什麼都是假的,就連樣子,也不一定真。
  媽的,這到底什麼時代啊!
  將胃中至少三天份的營養統統吐進了馬桶中,我擦乾嘴,順著衛生間的窗戶向外望去。蒙特霍布的天空碧藍如洗,美的不可思議。
  新的挑戰,恐怕就會開始了。
  只是最後的勝利者是誰?我們,抑或是陸平?
  不知道!
  誰知道?
  對於自己的人生,我再一次的迷惑起來。
    注二:有關陳老爺子的故事,請參看夜不語第一部《碟仙》、《風水上、下》,及第二部《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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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2:57:01 |只看該作者
枯萎 後記
  前些天走在路上,偶然聽到街邊的CD店在放李吉漢的那首《現在,好想見你》,我的世界稍微停頓了。突然想起了日本的那部同名小說。
  雖然只看過一點點,但是那部小說改編的連續劇卻真的看完了。
  那是我第一次有耐心看完一整部連續劇。說感受,真的百感交集。
  其實勇敢不是萬能的!
  就算勇敢到底,還是會有人受傷害……
  那人不是我,那就會是別人
  沒有人會迷戀受了傷的感覺。
  膽子可以再大一點嗎?勇敢一點嗎?那樣就會不怕了吧。
  但,見到又能怎樣呢?
  每天見,每天難受……
  何況是明明知道在連綿霏霏的雨季將要結束後,一切都會結束。自己也會和那份小小的幸福、唯一的幸福永遠的告別。
  但是不見,更痛苦吧……
  那就去見吧。
  想見就去見吧——
  也對吧。既然已經淋濕了一身的回憶,該怎麼清洗?是否越是不經意,日後的傷口越細?當終於痊愈了,你那段一直在吶喊的過去就會真的過去嗎?
  畢竟“愛”這個字,並不是可以用白紙黑字形容就可以顯而易見的表白清楚的。
  突然有點懷疑起幸福的定義是什麼了。
  剛才在QQ上遇到了幾個老朋友,順便也問了這個古怪的問題。
  其中一個說,只要覺得有甜甜的感覺,就是啦。只要兩人在一起快樂就是幸福。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的,也不是失去的,而是現在能把握到的。
  還有一個朋友答的比較深奧。
  她說,當你想睡覺的時候,沒有人會阻止你而且有一個舒適的床等著你的時候;當你想要誇獎某人,不會有其它人說你是在溜鬚拍馬的時候;當你想要看見自己所愛的任何人時,不會因為時空,金錢等原因而無法實現的時候。這些都是幸福。
  最後一個朋友說得稍微抽象了那麼一點點。
  他說,最重要的,健康就是幸福,快樂就是幸福,被人愛是幸福,你的兒子認為有一個好爸爸是幸福,你的父母認為有一個好兒子是幸福,拉屎特別順暢是幸福,錢夠花就是幸福,你撿到錢交給失主,失主感激的痛哭流涕,感覺萬分幸福……
  扯遠了。
  說起來,突然想起十天前,看了一本雜誌,內容是關於西方某名報做了一個調查,向社會徵集“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答案。最後,按照投票者的多寡和權威們的表決,報社發表了“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最終答案,順序是這樣的:
  一、給孩子剛剛洗完澡,懷抱嬰兒面帶微笑的母親。
  二、給病人做完一例成功手術,目送病人出院的醫生。
  三、在沙灘上築起了一座沙堡的頑童,望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備選的答案是:寫完了小說最後一個字的作家。
  消息入眼,一個讀者也是一個醫生第一個反應就像在喉嚨倒進了辣椒油,嗆而痛。梳理思緒,才明白自己是一個幸福盲!
  為什麼呢?她說:答案中的四種情況,在某種意義上,她都有程度的擁有了。她是一個母親,給嬰兒洗澡是每日的必修,然後懷抱嬰兒在微笑。她是一位高級醫師,刀起刀落,輓救了許多病人,也目送許多病人出院。
  兒時,她雖然沒有在海灘上築過沙堡,但在附近的建築工地的沙堆上堆過幾座兒時的夢幻皇宮。至於寫小說,雖未曾嘗試,但在學術界的權威上,發表不少長篇成功而轟動的論文。因此,“作家完成最後一字”之瞬間,她也勉強體驗過。
  四幸集一身,她是何等的愜意,何等的光榮!可惜,她一直未曾感到幸福,還覺得自己的生活十分黯淡無聊。後來,她真的困惑了,見到一個名作家吋,她談到了“關於幸福的定義是什麼”這個困惑。
  哲人說過,生活中缺少的不是幸福,而是發現幸福的眼光。
  幸福盲如同色盲,把絢麗的世界還原成了模糊的黑白照片。從我們自己的親身經歷,我們更加有理由相信,幸福感不是某種外在的標籤或是技術手段可以達到的狀態,而是一種內在的把握和永恆的感知。
  嗯,看來,其實我最近都不太幸福吧。因為我的小說,離最後一個字還頗為遙遠。
  本來打算今天起個大早趕稿的,結果一不小心又混時間折騰了一個上午。算了。
  現在是二??八年十二月十一日。
  在趕稿,現在開始正式趕稿,雖然最近一直都在趕稿。
  不過說實話,最近我都有一些趕不下去了。
  其實也沒什麼,不論感情還是事業,都一如既往的那麼穩定。何況今天還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但總有一種鬱悶的煩躁積壓在心底,吐不出來,讓自己最近的心情都很不好。
  不對任何人或者事,只是煩,懶懶的,看什麼都覺得不順眼。
  突然聽到這首老歌,於是我幹脆的丟開了鍵盤,在網上把那部連續劇又下載了下來,一口氣又看了一遍。
  看完後,出去買了幾瓶啤酒,躺在沙發上,不覺得累,但卻突然生出一絲心力交瘁的莫名其妙的感覺。
  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從前糟糕的人生。特別的想念大學時的朋友。
  那時候有煩惱,總是會拉了那群人到海堤邊,一人提幾瓶酒,沒有下酒菜,就那么喝著,一直喝。晚上的海風很大,很涼。所有人一起將酒瓶拼命用力的砸向海中,看著瓶子飛入黑暗,隱入高高掀起的海浪裡。
  而自己,現在,擁有的越來越多,剩下的卻越來越少了……
  在沙發上用力的伸展四肢,抄起空調的遙控板不斷的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神經質一般做著不像自己應該幹的無用工。許久,才悶悶的吐出了一口郁氣。
  很久了對吧,自己一直都執著的想過平靜的生活,只要是會打破自己生活平靜的因素,都會毫不猶豫的躲開。但到頭來,這場所謂的平靜生活,又到底給我帶來了什麼呢?
  我不過是在固執的單方面壓抑自己罷了。以為龜縮在自己的那塊小小的世界,就會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不受任何的影響。但自己不受影響,別人就會不受嗎?自己要安靜,偏偏別人不想我安靜怎麼辦?
  而我,又真的受得了這種平靜,這種安靜嗎?一輩子?
  不知道!越來越迷茫了。
    突然想到了寫《夜不語》第一部最後一集所寫的最後一句話。
  那天的天空很藍,藍的像我的心情。有人說藍色代表憂鬱,但是在那一天,我卻將內心中所有的憂鬱和猶豫一掃而光。是啊,人生,應該重新來過了!
  其實,人生也就是這樣的玩意兒。不幸福的時候拼命的挖空心思尋找幸福這種東西;而幸福的時候,又不滿足於幸福,總在回憶不幸福時候的種種往事。
  我啊,果然是犯賤的生物。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gtotest 於 2010-6-21 22: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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