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2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71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第35章
那狠厲的鞭子凌厲地抽在藍扇子的身上,他咬著牙,任鞭梢於雨點般敲擊在他的身上,一個滿嘴白髯的險沉老頭子,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欣賞這幕血腥的事實,那個揮鞭子漢子一面揮舞著鞭子,一面數著數字,當他數到五六下的時候,那老頭子一揮手,道:「停——」藍扇子顫聲道:「老爺子,你還不消氣……」那老爺子冷冷地道:「藍扇子,你出的漏子太大了,敖楚戈不是簡單人物,你只可智取,不可力敵,而你居然和他動了手,那你必須要取勝,你個人丟人事小,我朱衣魔卻丟不起這個人,說我的門下在人家手裡過不了三招……」藍扇子痛苦地道:「是。」
朱衣魔道:「老敖來的目的……」
藍扇子道:「為吳環的事!」
朱衣魔一怔道:「吳環跟老敖什麼關係?」藍扇子道:「門下也弄不清楚!」朱衣魔嘿嘿地道:「你去上點藥,這是告訴你衝動的後果,我這個人做事向來賞罰嚴明,你錯了,就得接受處罰,嘿嘿,三泰官是我的門下,老敖打狗也得看主人,他這樣欺負我的門人,嘿嘿,我要他付出雙倍代價……」藍扇子忍著痛道:「是。」
朱衣魔揮手道:「將門打開——」
藍扇子一怔道:「幹什麼?」
朱衣魔道:「歡迎敖楚戈光臨!」
剎時,自後面一連走出六七個漢子,這些漢子俱是朱衣魔手下得力助手,個個精神十足,他們隨時侍候在朱衣魔身邊,聽候朱衣魔的差遣,這些人當中以萬字奪雄大炮為首,他職司朱家護院,任何風吹草動,都不瞞不過這個老江湖眼裡。
良久,萬字奪雄大炮道:「老爺子,你看事情是否有點不對勁?」朱衣藏一怔道:「怎麼?」萬字奪雄大炮道:「照藍扇子的說法,敖楚戈押著三泰官,早該來了,這個時候他還沒到,只怕其中……」朱衣魔一震;道;「地牢……」藍扇子一破一搖地道:「他進地牢幹什麼?」朱衣魔冷笑道:「平常看你蠻聰明的,遇上事情總是笨頭笨腦,敖楚戈來的目的是幹什麼?他不會傻得來求我放人,如果我料得不錯,他一定先劫走吳環……」萬字奪雄大炮變色地道:「老爺子,咱們立刻去大牢裡攔劫……」朱衣魔揮手道:「好。」
剎時,數道人影有若風掣電閃般地朝後院撲去,朱衣魔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深思著,他默默籌劃著捕捉敖楚戈的計劃,他必須將敖楚戈撂倒,朱老爺子這塊招牌,才不會倒下去……。
但,他很明白,那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正如朱衣魔所料,敖楚戈用的果然是聲東擊西之計,他放回藍扇子,傳達自己的意思,擾亂對方的視聽,借朱衣魔尚未回味其中真意的空檔,他必須將吳環先劫出來,唯有那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三泰官很聽話的指出地牢所在,他雖然恨透了對方,但恨歸恨,那只能在心裡恨,因為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為了活下去,唯有聽對方隨意擺佈……。
黃昏後的風是有股涼涼的寒意,那兩個守護在後院的漢子懶散地坐在石階上吹天說地,津津有味地說說笑笑,當這兩個漢子發覺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人影的時候,他們的心情鬆了,因為他們認得三泰官,三泰官是自己人,偶而也會來這裡和他們打一陣哈哈,不疑有他的又坐了回去,其中一個問道:「二爺,你怎麼來的,嚷,那位是誰?」三泰官早已背好了該說的話,苦笑道:「一個朋友,是朱老爺子交待下來的朋友,也許他會和你們一樣,先在這裡窩上一陣子,然後……」那漢子笑道:「歡迎,老兄,貴姓——」敖楚戈一揮手,道:
「敖——」他的手法太快了,三泰官根本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兩個漢子已乖乖地躺下了,掏出鎖匙,啟開了牢門,一股中人欲吐的惡臭衝了出來,三泰官道:「人在裡面,你自己去找……」冷澀地一笑,敖楚戈道:「你帶路——」三泰官畏懼地道:「我……」敖楚戈嘿嘿地道:「除非你願意死在這裡……」硬著頭皮往裡面闖,黑黝黝的地道裡,傳來一連串怪異的響聲,那凌厲的目光,在黑暗中一掃,敖楚戈已發現有三個人長髮披散的怪人,各居一方的守在那裡,他們手腳俱帶鐐銬。
坐在那裡哇啦哇啦直叫,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三泰官顫聲道:「有這三個瘋子在,你永遠進不去。」
敖楚冷笑道:「連你也進不去?」
三泰官苦笑道:「這秘牢所關的人不用大批人手守著,全因這三個瘋子在這裡守著,他們只認識那個送飯者,誰都指揮不動他們!」敖楚戈冷笑道:「我不信!」
他剛踏出一步,只聽一個瘋子叫道:「嘿,夥計,你看那裡有兩個鬼影子。」
另一個瘋子笑道:「是不是開飯了?」
第二個瘋子叫道:「他媽的,別吃飯了,那是鬼……」其餘兩個瘋子一聽是鬼,哇地一聲抱在一塊,嚇得全身直抖,另一個瘋子睹狀哈哈大笑,叫道:「他娘的,是無常鬼、吊死鬼、拔舌鬼……鬼、鬼、鬼,我是大羅金仙、專門會捉鬼……」別看這個瘋子,手底下還真不含糊,一揮手,一股渾厚的大力有若巨浪般地推了過來,這通道寬不過三尺,那一掌拍來,根本無閃避容身之地,敖楚戈一震,道:「好。」
急切問揮掌迎上,彭地一聲,兩人身子同時一震,各自退了半步,敖楚戈一怔,付道:「他們倒底是誰?居然有這麼深厚的掌力。」
那瘋子大笑道:「好呀,這個大頭鬼還有功夫……」另二個同時叫道:「真的?」敖楚戈長嘯一聲道:「三位前輩可否讓讓?」那三個瘋子一聽敖楚戈開了口,俱楞楞地坐在那裡發呆,六道目光全落在敖楚戈身上,他們呆滯地不言不動,彷彿老僧人定似的,敖楚戈朝前踏了一步,又道:「三位前輩,好狗不擋路,你們……」那三個瘋子一聽敖楚戈說到『狗』字,你指著我,我指著你。三個人居然學起狗叫來,那汪汪三聲不絕,互相模信著狗行狗狀,瘋狂地笑鬧著……搖搖頭,敖楚戈道:「三位,暫時委屈了。」
他那快速的身形有似浮光掠影般地撲了過去,一連幾招,指指點中那三個瘋子的穴道上,那三個瘋子在驟不及防的情形下,全都呆若木塑似的,呆著不動,敖楚戈和三泰官迅快地進了大牢中……敖楚戈在黑暗中叫道:「吳大哥,吳環……」三泰官冷冷地道:「他在那裡!」
但見吳環柔弱地斜靠在石壁上,茫然地望著敖楚戈,當他看清是敖楚戈的時候,大叫道:「小敖,你來了。」
敖楚戈激動地道:「大哥,跟我出去。」
吳環苦笑道:「不容易,我這身鐐拷……」敖楚戈大笑道:「不要緊。」
隨著那冷顫的劍影,吳環終於恢復自由了,他驀然發覺身後的三泰官,雙目中頓時泛射出一股無盡的恨意,吼道:「三泰官——」三泰官顫道:「吳兄,你……」敖楚戈急忙一攔,道:「不要急,他總要給咱們一個公道……」吳環歎了口氣,道:「這段日子裡,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們母子!」
敖楚戈拍拍他,道:「很好,鐵牛和芝蘭姐都很好——」吳環泣道:「真的?那太好了。」
敖楚戈雙目一寒,道:「大哥,你走不走得動?咱們必須先離開這裡!」
吳環嘿嘿地道:「沒問題,兄弟,今天我可要殺個夠!」
他蒙受不白之冤,受盡這批黑道人物的陷害,心中那股恨意和不平,早已沖昏了他的理智,他恨不得以牙還牙,洗刷這些不平;敖楚戈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拍拍他的肩道:
「有機會給你公道的……」甬道口響起一連串人聲,敖楚戈道:「他們果然想到我會來這裡!」三泰官嘿嘿地道:「有朱老爺子出面,你們一個也別想走的了。」
敖楚戈冷冷道:「那可不一定!」
那拖長的尾音在甫道裡尚未消逝,敖楚戈已凝立在入口之處,淡逸的目光略略一瞄,已發現四周站滿了人,他首先看見萬字奪雄大炮臉上那股子凝重勁,哈哈一笑道:「者雄,真沒想到你也進了朱家的大門……」萬字奪雄大炮臉上一片冷凝,道:「老敖,不要給我為難,我是身不由己,眼下的事,最好大伙能夠善了,動上手,雙方都討不了好!」
點點頭,敖楚戈道:「你很有自知之明,老雄,先將咱們的交情擱在一邊不談,今天,吳環我必須帶離此……」萬字奪雄大炮苦澀地道:「老敖,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有我的主兒,主兒交待的使命,做屬下的不能違,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應當有諒解的雅量。」
敖楚戈道:「你說的都是人話,做的全是雜碎事,吳環和你何嘗不是朋友,結果呢,你照顧過他麼?你怎麼不進這鬼地方看看,那是人住的麼?要不是那股求生的意志支持著他的話,他只怕活不到今天了……」面上剎時蒼白,萬字奪雄大炮嘿嘿地道:「誰叫他惹上老爺子,朱老爺子若不是看在他是我的朋友份上,早就將他砍了!」敖楚戈冷笑道:「這麼說吳環還要承你的情了,老雄,別盡往臉上貼金於,誰不知道三泰官和你聯合陷害吳環——」
雄大炮變色道:「這話誰說的?」要知道江湖上混混兒,向來極重視聲譽,所謂生死事小,名聲如天,尤其是背負賣友求榮的不義之名,誰也擔待不起,萬字奪雄大炮在朱門裡是個相當人物,當著懲多手下,他自是不願輕易背上這個黑鍋……。
淡淡地一笑,敖楚戈道:「除了三泰官,還會有誰?」剎時,萬字奪雄大炮的臉上有如豬肝色般蒙上一層濃烈的殺機,他恨得牙格格直響,開口罵道:「媽的,哪個熊孫子,居然出賣我!」三泰官在吳環的監視下,從通道裡探出半個頭,道:「雄老大,我是逼不得已!」
萬字奪雄大炮嘿嘿地道:「別叫我,我沒有你這一號朋友!」
三泰官呆呆地道:「這……」
萬字奪雄大炮聲道:「龜兒子,我老雄瞎了眼,油蒙了心,交上這個倒霉鬼,好,好,咱們的交情一刀兩斷,你死,你活跟我老雄全沒關係!」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倆是一個狼,一個狽,都不是好玩意,我看多了像你們這種狗咬狗——滿嘴毛的東西……」吳環恨道:「罵得好—一」萬字奪雄大炮冷冷地道:
「吳環,你也不必在旁邊風涼,今天你要想從我雄大炮手裡生離此地,嘿嘿,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敖楚戈哼了聲道:「牛不是砍的,路是人走了,老雄,憑你那幾號人手,只怕還難不倒我,我勸你,還是請朱衣魔出面算了。」
萬字奪雄大炮心裡那股子怒氣可真是憋了很久,他可惦量出敖楚戈那份量有多重,的確,憑自己這身武功,要和他論論斤頭,是差了一截,但他卻有侍無孔,憑自己手下這幾個極辣手的人物,至少能和對方扯平……。
他嘿嘿地道:「很好,老敖,咱們就先撕了你這身的骨頭!」敖楚戈不屑地道:「你有那個能耐麼?」萬字奪雄頭炮略略一瞄自己身後,道:「你該先看看我身後那位是誰?」敖楚戈早看到了,他連猜都不用猜,僅從衣著的打扮上,他已有了譜,一個是黑衫黑褲黑鞋子,腰裡札一條白帶子,一個是白衫白褲白鞋子,腰裡札條黑帶子,只要在江湖上略略走動過的人,都會聽過黑白雙刀這個名字,他兄弟倆各憑一口鬼刀橫行一十三省,鮮逢敵手,所以傲氣十足,目空四海,拜進朱衣魔門下更是狂妄十分……。
他哈哈大笑道:「黑白雙刀,老雄,你是靠著他們混飯吃的……」萬字奪雄大炮嘿嘿地道:「他們可不是在混日子,手底下的貨色可不含糊!」
白刀冷冷地道:「姓敖的,我兄弟早聽過你的大名,可惜沒機會遇上,今日你自己送上了門來,嘿嘿,我兄弟自不會放過這難逢的機會,說不得要向你討教幾招。」
敖楚戈大笑道:「那敢情好,不怕死的儘管來!」
黑刀叱道:「姓敖的,你是他媽的什麼玩意,敢在我兄弟面前這麼樣的狂妄,你怎麼不照照鏡子,憑你也配我兄弟動手?」敖楚戈冷冷地道:「你是提燈籠,照前不照後,黑刀,這不是光擺譜,耍嘴皮子的事,我配不配,行不行,那要大伙見了真章才曉得,看你這股子毛毛燥燥的性子,就知道你在刀法上的道行不會高到哪裡去。」
黑刀怒聲道:「你……」
白刀一攔,說道:「不錯,他說得很中肯,氣不平、血不順,很難將刀法展得攻守有致,老敖,是服啦,僅憑你一句話,我兄弟就知道會遇上了勁敵……」敖楚戈呵呵地道:
「好說,好說,你白刀也是個人物,尚有接納別人意見的雅量,可見你在刀法上確有獨特的功夫,待會兒我只要注意就行了!」黑刀怒道:「你敢不把我放在眼裡2」敖楚戈道:
「就憑你這股牛性,不會高到哪裡去!」黑刀怒道:「媽的,你先試試。」
他那身形朝前略略一擲移,一縷刀影隨著他的身子吐了出來,一片冷爍的光華閃顫,直劈敖楚戈的面門,這個人無怪乎有股激勁,他拔刀,出刀,移身,全是一氣呵成,手法之快,果不愧是一流高手。
敖楚戈略略閃身,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道行。」
白刀叫道:「二弟,回來。」
黑刀收刀疾退,道:「幹什麼?」
白刀扯出長刀,道:「咱們可不能先亂了章法,敖楚戈不是普通人物,如果自亂腳步,今天栽的不是他,而是我們兄弟!」
黑刀神色一凜道:「是。」
白刀凝重地道:「雙刀並艷。」
但見兩柄輝光顫閃的長刀,在半空中交叉地疊合在一起,兩個人同時一聲大喝,各自從不同方位的上下盤旋交替而來,這兩個人不愧是刀中高手,那兩柄刀在他們的手中,有如煉般地盤繞而上,攻勢凌厲,密不透風。
敖楚戈沉聲道:「好刀法。」
那柄無雙劍如芒般地灑了出來,像水銀瀉地,沿著對方的刀勢,進入刀浪之中,靈敏地將對方的刀影化解開來。
白刀吼道:「果然高明——」
白刀刀法一變,直劈敖楚戈的背後,而黑刀藉著再次揮刀的當口,數點星光巧妙地朝敖楚戈射去。
刀中挾帶暗器,這手法不俗。
敖楚戈身子斜掠,長劍一展,道:「你看看我的——」那幾點寒星一過,他的雙肩隨著一晃,在那一晃盪開,鬼泣環有若流星般地朝著黑白雙刀飄去。
白刀顫聲道:「鬼泣環——」
黑刀躍身欲避,那鬼泣環已經深深的嵌進他的小腹,付出慘呢了一聲,一個跟斗栽在地上,道:「我完了。」
僅這麼一分神,白刀的左臂上被鬼泣環擊中,痛得在地上翻了個滾,回身問道:「你怎麼樣一——」那兩個鬼泣環訪佛有靈一般,剎時又回到敖楚戈手中,黑刀痛苦地摀住下腹,額際上已滲出了豆大的汗表珠,道:「報仇!」白刀慘聲道:「只望朱老爺子能替咱們作主!」萬字奪雄大炮嘿嘿地道:「老敖,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高手過招,點到為止,你出手便傷人。在江湖上只怕有點交待不過去。」
冷漠地一笑,敖楚戈道:「老雄,不聽你說話,不知道你人格的低劣,江湖武鬥,講究的是分平較技,你侍多勝少,又施暗器,在道義上已失公允,傷了他們,只怕他們技不如人,這在江湖上絕對說得過去,有什麼不能交待的……」萬字奪雄大炮幾乎語塞,道:「他媽的,你別來教訓我,黑白雙刀既然栽了,我姓雄的還沒倒下去,老敖,咱倆也該先玩玩……」敖楚戈呢了一聲道:「不是玩,是玩命,老雄,有什麼高招絕式,盡可施出來,但別傷了之後,又找遮羞的台階……」萬字奪雄大炮一揮手,道:「弟兄們大伙上——」
隨著他的呼聲,四五個勁裝黑衣漢子全都湧了過來,這些人長劍一展,將敖楚戈圍將起來,敖楚戈道:「老雄,這就是你所謂的江湖道義,你這種人我看穿了,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裡是男盜女娟,不值一文,憑心而論,當初認識,我就知道你是這一號人物!」
萬字奪雄大炮的嘶裂大叫一聲,道:「狗娘養的,你說吧,待會老子非割下你的舌頭,用腳跺,我倒要看看你的舌頭硬,還是嘴硬……」說著掣出他那柄賴以成名的凶器一一萬字奪,這玩意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黑不溜瞅的,前刃是『佛』字形,四周散發著絲絲奪目的青華,晃在手裡,令人有種駭懼之感。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你逞能吧,老雄,怎麼還不動手?」萬字奪雄大炮吼道:「哥兒們,上呀,誰先給他—劍,我給十兩銀子!」
這話真奏效,話聲一落,那四五個漢子已亡命地爭先出手,個個揮灑著能要人命的劍刃,洶湧地攻了過去。
憤恨地一笑,敖楚戈道:「老雄,我讓他們全躺下。」
迎著那道道劍光,敖楚戈不退反進,無雙劍有若勁疾的頂頭風,無情無懼的,轉進了對方的劍光中——吳環叫道:「你們仗著人多——」三泰官哼聲道:「吳環,你上呀!」
吳環紅著眼道:「他媽的,三泰官,你真聰明,想叫我上,你好趁機開溜,沒那麼容易,要上,老子也得先廢了你。」
三泰官寒聲道:「吳環,我的穴道已給姓敖的封了,你這樣殺我可不夠光明磊落,男子漢大丈夫,該漂亮的……」呸,吳環怒聲道:「他媽的,你當初害我,怎麼也不想到光明磊落!」
三泰官一呆道:「這……」
吳環恨聲道:「三泰官,我剁下你條腿,怎麼樣?」三泰官全身一顫,道:「吳環,咱們都是老哥們了,你恨我,我不怪你,因為我確實對不住你,可是,你千萬不能剁下我的腿……」吳環冷冷地道:「你要我怎麼樣?難道我還要將你當成老祖宗樣地供著你,三泰官,你一點也不配,當年,你不是很得意麼?將我吳環送進大牢裡,你他媽的在外面逍遙,現在你伯了,嘿嘿,三泰官,晚了,你說什麼都晚了……」三泰官顫聲道:「老友,請手下留情!」
吳環大笑道:「留情,哼!他媽的,當年你怎麼不給我留點情……」他想到忠肝義膽地交這個朋友,結果這個人暗地陷害他,那股子怒火就熊熊地燒起來,他啪地揮出一掌,將三泰官擊倒地上,恨恨地又道:「三泰官,當年那股威風呢?」三泰官顫聲道:「吳兄弟,你這是何苦?」此人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當年那股盛氣凌人的氣焰此時此地全用不上了,換上這股惹人厭惡的可憐之態,吳環個性耿直,最看不起這種人,一腳踢去,道:「你少來這套!」
三泰官哀聲道:「老友,你先息息火!」
吳環冷笑道:「我先宰了你……」
隨手抓起一柄長刀,斜舉半空,三泰官面色一冷道:「你殺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勝之不武……」吳環一呆道:「你真厲害!」
三泰官大聲道:「吳環,你要是條漢子,和我動動手,如果我死在你手裡,那是自怨倒霉,如果你這樣殺我,死不甘心!」
吳環恨聲道:「好,我解開你的穴道,咱們公平地比比!」
三泰官心裡一喜,面上不動聲色,道:「只怕你不敢!」吳環耿直成性,道:「有什麼不敢?」他的手正要觸及三泰官的穴道,耳際已傳來敖楚戈的話聲,道:「老友,三泰官可不是好惹的,你放了他,那可真是上當了。」
心中一凜,吳環縮手道:「他媽的,我差點上你這老小子的當!」
三泰官眼見計已得逞,吳環在中途縮手,道:「直他娘,看來我三泰官命該如此!」敖楚戈一聲長笑道:「你三泰官是死定了。」
他那快速的劍式在幾乎旋轉中,已連著刺倒了四個人.股股鮮血灑落地上,四個人沒有一個活口,黑白雙刀看得大寒,慶幸自己剛才只不過是掛廠彩……。
萬字奪雄大炮一招砸去,道:「她媽的,老敖,你好狠的手段——」無雙劍化著一縷光影射去,敖楚戈道:「老雄,我這是鬼門關口送死。」
萬字奪雄大炮睹狀大駭,身子連閃數閃,僥倖避過對方這致命一招,但敖楚戈豈會容他有喘氣的機會,那長劍微轉,已穿向他的左肋——。
萬字奪雄大炮顫聲道:「好快的劍!」
他雖然運足了勁力,欲化開對方這一劍,但那劍式太快了,快得令他無從接暇,他慘哼了一聲,敖楚戈的長劍已刺進肋骨間,他顫聲道:「老敖,你——」敖楚戈扯回長劍,道:「這不會要你的命,但要你躺上個一年半載!」
摀住肋間的創口,萬字奪雄大炮道:「老敖,這筆債朱老爺子會討回來!」
點點頭,敖楚戈道:「朱衣魔已經來了。」
果然,朱衣魔那驚悸人的笑聲已老遠地傳了過來,他身旁—邊偎依著—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那種享盡齊人之福的狂妄,誰見了都會稱羨不已,他嘿嘿地道:「好,敖楚戈就是敖楚戈,能敗我的黑白雙刀,又創我的萬字奪,僅這份能耐,已可震驚江湖……」萬字奪雄大炮顫聲道:「老爺子,屬下無能!」
朱衣魔笑道:「這不怪你,因為對手太強,嘿嘿,不過我早已預料倒有這種結果,老雄,先歇著,善後的事交給我……」左側那個杏眼微睜的少婦,嬌滴滴地道:「老爺於,誰是敖楚戈呀?」朱衣魔呵呵地道:「我四姨太杏娟和三姨太白麗,聽說敖朋友神勇無比,特地央求我帶她們來見識見識,嘿嘿,我拗不過她們,只有帶來見識見識!」敖楚戈淡淡地道:「好說,好說。」
白麗媚眼一勾,道:「喲,人長得倒挺灑脫,怎麼也看不出會殺人!」敖楚戈哈哈笑道:「三姨太,難道會殺人的,臉上都寫了字?」白麗格格笑道:「那倒沒有!」
朱衣魔一揮手,道:「敖朋友,你我既無仇也無恨,我不明白,你何以會砸我的門子,今日咱們可要面對面地說個清楚。」
敖楚戈冷冷地道:「朱朋友,你門下有個三泰官一—」朱衣魔點點頭道:「不錯。」
敖楚戈道:「三泰官和吳環本來合夥往關外販賣皮貨!」
朱衣魔雙目一睜道:「不錯,我調查過了,吳環借皮貨生意,專幹搶劫買賣,他千不該,萬不該槍劫了我三姨太的東西!」
敖楚戈瞄了白麗一眼,道:「是她……」白麗笑道:「吳環劫了我的東西,三泰官可以保證!」
敖楚戈冷冷地道:「當時你可看見了?」白麗冷聲道:「我如在場,他還想跑呀!」敖楚戈哈哈兩聲道:「怎麼?我那位吳環大哥偷食偷材還帶偷香呀,要不然他怎麼會跑不了呢,三姨太,莫非你還是練家子?」白麗大笑道:「只怕他偷香不成,先失了魂!」
三泰官叫聲道:「老爺子,你要救我!」朱衣魔嘿嘿地道:「敖朋友,你是個名成利就的人,為了吳環來淌這潭渾水,嘿嘿,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敖楚戈道:「朱朋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吳環劫了、三姨太,你心裡不會沒有個譜,據在下瞭解,劫財的是三泰官!」
三泰官顫聲道:「不,不是我,老爺子!」
朱衣魔冷笑道:「可有憑據?」
敖楚戈不屑地道:「朱朋友,那麼吳環劫貨的事,你有憑有據了?」朱衣魔嘿嘿地道:「有三泰官為證,有贓物為憑,我三姨太失去的東西,在貴友吳環的皮貨中找到!」
敖楚戈冷冷地道:「難道三泰官不會移花接木,嫁禍於人?」朱衣魔冷笑道:「諒他沒有這個膽子!」
敖楚戈哼聲道:「那可不一定!」
吳環站出來,道:「朱衣魔,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我吳環明明被三泰官所害,你卻極力維護他,那好,朱衣魔,江湖上都知道你貪色愛財,是個老賊,今日你還我個公道便罷,否則,哼哼,我要將你這老魔頭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朱衣魔叱道:
「放肆——」三泰官叫道:「老爺子,這兩個可不是好東西,今天你殺了他倆便罷,否則,往後的日子,你只有更多的煩惱!」
萬字奪雄大炮吼聲道:「不錯呀,老爺子,千萬不能有一念之仁!」朱衣魔嘿,嘿地道:「進了我的門,想出去,那比登天還難,老敖,你這個婊子養的小崽子,居然自來送死!」
一聲長笑,敖楚戈笑道:「朱衣魔,江湖上都說你是邪中之魔,我本來還有點不信,現在看來,你果然不是個玩意,既不明理,也不辯是非。」
朱衣魔嘿嘿地道:「老敖,江湖上敢當面罵我的人並不多,真是膽包天,天包膽,僅憑你這份膽識,我先服了你,來,來,不論咱倆是友是敵,先握個手,我願意先交你這個膽大如天的朋友!」
敖楚戈呵呵地道:「有趣,有趣,居然老邪魔要和我交朋友。……」朱衣魔早已伸出手來,依著一股禮儀,敖楚戈不得不伸手迎接,否則,會被人恥笑他不懂禮貌。
兩人的手掌一接觸,剎時都用上了勁,朱衣魔臉上先浮現著一殷得意的笑意,那絲笑意在臉上飄浮不久,即換上了一種寒凝之色,額際上漸漸滲出了汗珠。
白麗搖搖晃晃走了出來,道:「哎呀,你們幹嘛拉著手不放?」吳環怒聲道:「站轉—」白麗格格笑道:「你幹嘛那麼凶——」吳環冷冷地道:「他倆在那裡較力,你可別想耍花樣……」白麗冷笑道:「你攔得住麼?」她身子一晃一移,已到了敖楚戈的身邊,伸出那雙看似雪白的玉手,朝敖楚戈的腋下點去。
此刻敖楚戈正全神和朱衣魔內勁相拼,白麗這驟然出手,的確是令人防不勝防,吳環吼了一聲,道:「他媽的,你不要臉!」
但當身子才撲出來的時候,萬字奪雄大炮已攔在他的身前,—掌推出,道:「你站住!」
吳環一刀劈去,道:「龜兒子,這麼不要臉!」
僅這一剎那,白麗的手已觸及敖楚戈的身上,只見效楚戈大吼一聲,左手陡然揮了出來,白麗大叫一聲,口中直吐鮮血而倒。
朱衣魔一鬆手,道:「白麗,你怎麼啦?」白麗粉頰蒼白道:「我不行了。」
朱衣魔怒聲道:「老敖,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她不過是個女流之輩,你居然用這種手段對付她,哼!」敖楚戈冷冷地道:「這只怪她用那種手段對付我!」朱衣魔恨聲道:
「我最忠愛的三姨太,老敖,你不該傷她!」杏娟不悅地道:「怎麼?老爺子,你不喜歡我?」
朱衣魔一看四姨太說了話,忙苦笑道:「喜歡,喜歡,四姨太,這時候你吃哪門子醋!」
杏娟格格地道:「我是鎮江醋——酸的很那。」
白麗顫聲道:「者爺子,給我拿下那漢子養的東西。」
朱衣魔哼聲道:「他跑不了。」
他滿臉憤怒地跨了過來,道:「老敖,咱們的仇結定了!」
點點頭,敖楚戈道:「我想也不能善了了,老爺子,吳環給你整得太慘了,他心不能平,氣亦不能復,你總要還他個公道。」
嘿,朱衣魔冷笑道:「咎由自取,他劫了我的人,嘿嘿……」吳環怒道:「劫白麗的是三泰官,我不過是背黑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