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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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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魔手邪怪][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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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0:46:30 |只看該作者
魚得水道:「東西在我們手中,如果我們能不招搖,守口如瓶,也許能保密一陣子,
直到常再生發現是假圖為止。」
    「那時咱們就罩不住了。」
    「那也未必,常再生敢張所嗎?他也只能偷偷地找我們,到時候我們也只好自稱也
是受騙者了。」
    「可是他會去找徐小珠。」
    小熊道:「我們傳出消息,說是真圖在常再生身上。」
    李悔道:「咱們不能那麼缺德,他畢竟治好了我。」
    魚得水道:「是的,這恩是不能忘了的。」
    小熊道:「常再生得了假圖,如獲至寶,必然到邊陲去找金礦,最快也要半年後回
來。」
    李悔道:「問題是,任何人得了圖也不能開採,因為那不是一百兩百斤,或十噸二
十噸的黃金,那要炸藥『轟轟』地猛炸,又怎能掩人耳目,秘密進行?」
    魚得水道:「在邊陲不毛之地,集中大量人手開採,四下嚴密戒備,凡是看到者即
予以扣留或使其採礦,也不無可能,當然,最可靠的途徑是由國家開採,才能投注龐大
的人力、物力。」
    「清廷有此力量。」
    「明廷也有,但是……」魚得水道:「自史可法開府揚州,清豫王多鐸就率師渡河,
史大人飛檄各鎮,會師防禦,但各鎮多擁兵觀望,只有總兵高傑進兵徐州,並和唯州總
兵許定國互相聯絡,作為犄角。怎知許定國己暗降清廷,反誘高傑至營中把高傑醉,把
他殺了,許定國立刻向清軍報功。清軍進據徐州,總兵劉清遁走,史大人飛書告急,南
都反促可法人援,來南寧侯左良王以人清君側為名,自九江人已,列州三百餘里。馬士
英大恐,直到揚州城破,史大人死節,戎馬躁畸,屍骸腐變,次年家人才用袍招魂,葬
於揚州城外梅花嶺……」
    眾人不由稀噓淚下。
    魚得水道:「這是過去的事了,可惡的是,弘光帝還整天擁著美女,飲酒作樂,一
聞不幸消息,就收拾行李逃命,那還像個皇帝,後來馬士英和阮大鋮降清,唐王被擄,
自盡福州,馬、阮兩賊也被清軍殺死……」
    李悔道:「明朝的下場,幾乎和北宋時差不多,淒慘極了,現在還有什麼希望嗎?」
    魚得水歎口氣道:「明知大勢如此,總還要盡人事而聽天命,現在神宗子常流的次
子被擁監國,病歿後,他的兒子由榔稱帝於肇慶府,改元永歷,與清兵纏鬥。」
    李悔道:「似乎永歷是弘光之後坐龍椅最久的一個小皇帝,不知他又能坐多久?」
    魚得水沒有出聲。
    這工夫隔壁院中有女人連咳三聲,小郭出屋而去,小熊不久也跟了去,而且越牆到
了隔壁院中。
    馬有小熊知道小郭的秘密。
    此刻他在隔壁院中後窗外看戲,這二人真是乾柴烈火,整個屋子都好廖在微微顫抖,
小熊看得忘形,大聲道:「能不能來兩手『花式摔角』?」
    屋內二人立刻分開,小郭罵道:「小熊,你渾蛋!」
    小熊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饞人?」
    原來那女人正是馬琳。
    她一直不離小郭左右,但又不願現身。
    她的年齡比小郭大了一涪,怕魚得水及李悔笑話,才暗暗跟著他們,以三聲咳嗽為
暗號,小郭聽到會立刻去報到。
    馬琳已經無家可歸,更是欣賞小郭的「功夫」。
    就這樣,她除個遊魂,也除一根浮萍。
    小熊道:「我不要作討人嫌的角色,你們繼續摔吧!」
    小熊走了,二人真的再接再厲,如火如荼。
    小熊在街上漫步,腦中想著馬琳的火熱動作,目光忽然自一個熟面孔身邊掃過,小
熊一震。那不是李雙喜嗎?看到李雙喜就不免想起,即使吳三桂引清兵入關,設若李闖
不攻陷北京,也許崇偵帝不會死。
    崇幀帝不死,清兵再銳利,明軍的士氣也不會垮。
    明軍士氣大挫,和崇幀縊死煤山,全國大震有關。
    寫史的人都以為,崇幀死,明已亡。
    其他如魚、唐、桂三王負隅頑抗,都不足與清軍對抗,小熊見了李雙喜,以為這小
子能活到現在,他的命真大。
    小熊的目光再往前一掃,不由又是心頭一震。
    原來李雙喜站在一家飯館門外,門內迎門桌邊大刺刺地坐著一人,居然是「白袍老
祖」麥高。
    這工夫李雙喜已坐在麥高對面座位上。
    麥高一抬頭,面色一變,道:「小賊,你還有臉來見我?」
    「為什麼不能?」李雙喜道:「至少是我助你恢復功力的。」
    「可是你在吳三桂面前說什麼來?」
    「事實如此,你屁股上沒有刀疤和紅痞?難道咱們二人沒有那種關係?我說的是實
話呀!」
    麥高盛怒,離座向李雙喜攻上。
    李雙喜目前仍非麥高的敵手,只好逃出飯館。
    小熊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心中一噱。
    這兩個人之間,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小熊最初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以麥高的年紀,怎麼會和李雙喜玩這一套?聽李雙喜的口氣,似乎麥高扮演的是雌
伏的角色。
    小熊感到真噁心,可是他回去並未說出這件事。










第26章
    徐小珠在山道上被小童(侏儒)迎面攔住。
    株儒道:「小珠,爹要和你談談!」
    徐小珠既知他是個假貨,且毀了其母鄺真的節操,但她要暫時故作不知。
    「談什麼?」
    「你娘似乎在金礦中耽過,她該知道礦址。」
    「我娘在金礦中耽過?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娘根本沒有對你說過?」
    「沒有啊!她只說以前的事都記不清楚了。」
    「不可能前事盡忘的。」
    「我娘說,只隱隱記得去過一個荒山,有野獸,她還殺過五匹狼、一頭豹子和十來
條大蛇。」
    侏儒道:「她有未談及金礦圖的事?」
    「金礦圖?我娘有金礦圖?」
    「怎麼?你從未聽說過?」
    「是的,我以為這想法很可笑!」
    「怎見得?」
    「我知道娘的為人,她是一個頭腦不太精靈的人,如果有人發現了金礦,繪出了圖,
絕不會交給她的。」
    「這個……」
    「再說,能把金礦物圖交給她的人,也只有你了!」
    「這……」侏儒的口才和反應都不如小珠。
    「你想想看,如果我娘有金礦圖,不是你給她的還會是誰?」
    侏儒道:「湯堯呢?」
    「不知道!他和夏侯心很近,連妻子也疏遠了。」
    「湯堯知不知道金礦的事?」
    「大概包不知道。」
    「魚得水呢?」
    「魚得水?他怎麼會知道?」
    侏儒冷冷地道:「我卻以為你最有可能。」
    「可能什麼?」
    「知道金礦圖的下落。」
    徐小珠心頭一緊,笑笑道:「大離譜了……」
    侏儒突然一滑而至。
    其實雙方都已挑明了,因為二人見了面,小珠沒有叫他一聲「爹」,侏儒也該心知
肚明,知道不妙了。
    因而,他就不必理費唇舌了。
    徐小珠全力施為,仍然不是侏儒的敵手。
    「你說不說實話?」
    「說什麼實話?」
    「金礦圖在何人手中?」
    「你怎麼會以為我知道金礦圖的事?」
    「因為你母親已招供!」
    「招什麼供?」
    「金礦圖本是刺在她的背上,抄下之舌毀去了。」
    徐小珠以為,若不除去此人,永無寧日。
    只不過卻又不是她一個人的能力所及之事,甚至百招之後,她可能被擒或被殺死也
說不定。
    本來徐小珠和魚得水密議,打算到終南山去掘「菊夫子」的墓看看,甚至也去掘白
雨亭的墓看看。
    現在,「菊夫子」的墓是不必掘了。
    已可證明,「菊夫子」徐世芳確已故去,侏儒編了一套神話,說是再世為人,靈魂
附屍在小童身上。
    如果侏儒背後的人確是白雨亭,這人大會藏拙了。
    白雨亭未死前,先是敗給魚得水。
    以後出現,也常常栽在別人手中。
    他所予人的印象是,雖是名列「四絕」之一,卻未必了得。
    想不到這些人都心懷鬼胎,另有圖謀,也正因為他們另有圖謀,就連身份和名望也
不計了,死時的慘相,至今印象猶深。
    甚至一個比一個可怕。
    像南宮遠等人,不也很會藏拙?
    他們都是為了金礦在勾心鬥角,在表面上卻像是為了點私仇或者為了各保其主而沖
突。
    這些人一會倚靠明朝妄臣馬士英和阮大鋮。
    一會又靠上吳三桂,甚至巨寇李闖,乃至清廷。
    真正是沒有一點操守,寡廉鮮恥。
    他們是不是古人說的「寧愛生前一壺酒,不要身後萬世名」呢?這比喻似乎也不太
恰當吧,可悲!
    「怎麼樣?你不說實話可能要很悲慘的!」
    「怎麼個悲慘法?」
    「有人對小腳女人很欣賞,當然不是我!」
    徐小珠一輪狂攻,但五招後又變攻為守,而且已被陷入雲霧之中,在雲中動手,她
更不成了。
    甚至她已挨了一掌。
    就在這時,忽然雲霧中又多了一人。
    侏懦一試就知道非同小可,甚至不低於小珠。
    當他發現是魚得水時,立刻就打算抽身。
    他有自知之明,他絕非這二人之敵。
    甚至他單獨對付魚得水,也未必穩贏。
    他要走,魚得水卻不止他輕易脫身。
    最後挨了魚得水一掌,小珠一拳,才狼狽而去。
    雲散之舌,魚得水道:「徐女士,你目前很危險。」
    「我也知道!」
    「令堂呢?」
    「在一個秘密地點,你要不要見見?」
    「理應如此!遠不遠?」
    「不遠,大約在二十里以內。」二人立刻向東北方向奔去。
    魚得水道:「令堂有何打算?」
    「她很頹喪。」
    「那又何必?」
    「你可以想像,剛才那侏儒賊子為了表示他們確是夫婦,必然在一起過,我娘總以
為是老來失節!」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不是她的錯!」
    徐小珠道:「有所謂:聲妓晚景後良,一世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節,平生清苦俱
非!」
    魚得水道:「你要多多開導她。」
    到了地頭,兩人叫房門無人應門,這是鎮上一幢民房,破門而入,鄺真已縊死樑上,
死狀頗慘。
    桌上留下遺書,是給徐小珠的。
    遺書的意思主要是憤世,恨侏儒毀了她的名節,無法苟活人世。另外,侏儒背後之
人似已知金礦秘密,也不會放過她。
    她希望徐小珠能把她的遺體與其夫徐世芳合葬終南山。
    徐小珠悲絕,曾錯過去一次,由魚得水救醒。
    就在這時,湯堯出現在房門外。
    此刻小珠躺在床上,魚得水坐在床邊上。
    此情此景落人湯堯眼中,總是不免誤會的。
    「湯兄,千萬別誤會,小珠悲疼過度昏厥,在下把她救醒,如此而已!」
    湯堯暖昧地笑笑道:「我的老婆不能算是美人,只不過她也有一些長處,例如三寸
金蓮……」
    「湯兄,以我們的交情,你應該瞭解我的為人!
    湯堯好像沒有聽到,道:「她小巧玲嚨,甚至不穿衣服時也很耐看,愛好此道的人
一定有胃口!」
    「湯堯,你不可以侮蔑你的妻子和我!」
    「侮辱你?你少來,你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呸!你過去和白芝不是打得火熱,
現在呢?和誰?」
    「湯堯,且不談我,小珠對你不夠好嗎?」
    「夠,只可惜她和一匹狼在一起……」
    「住口!」魚得水一字字地道:「我要教訓你。」
    「你當然會出手,因為你要在她面前顯示示你的威風,其實你大可不必惱羞成怒,
我們雖是夫妻,由於立場不同,而她又未生育,她另找戶頭我也不太反對!」
    「你混蛋!」
    「我再混蛋也不會動友妻的念頭……」
    魚得水撲上,湯堯一邊拆招一邊嚷嚷,道:「看到沒有,奪了人家的妻子,還要殺
人家的丈夫,這是魚大捕頭幹的好事!」
    魚得水跺跺腳走了。
    他知道在此怎麼解釋也弄不清,甚至會越描越黑。
    此刻徐小珠下床就要走。
    「怎麼?要跟他一道走?」
    徐小珠冷冷地道:「你以為別人下流,有沒有想想自己?」
    「怎麼?我的老婆和別人熱乎,是我下流?」
    「一個大男人,動不動撲風捉影,懷疑自己的妻子,老實說調下流的是你自己的思
想,而不是別人!」
    「下流的是我?」
    徐小珠已出屋而去,湯堯追出,居然未追上。由於他不知鄺真已死,所以追了下去;
    他以為徐小珠去追魚得水了。
    他甚至以為魚得水很會勾引女人,包括妻子小珠在內。
    以前的白芝,現在的李悔,不都對他入迷嗎?
    這工夫魚得水返回,徐小珠也回來了。
    魚得水道:「湯堯這人不可理喻了!」
    「無事生非,我發現他變了!」
    「既使變了,也是受了他師門的影響。」魚得水道:「他事師至孝……」說了師父
在他年幼時對他的恩情。
    「師父和妻子是兩個人……」徐小珠道:「怎可厚彼薄此?」
    魚得水道:「也可以說他是太愛你才會如此的,沒有妒嫉就不會有愛,是不是這樣
的?」
    「我以為不是,愛要尊重對方。」
    「徐女士,令堂要和令尊葬在一起,我為你僱車去。」
    「偏勞魚大哥了!」
    雇了車,把鄺真裝殮起來,徐小珠就上了路。
    魚得水並未跟去。
    第一是此事也不須協助,再說也為了避嫌。
    她在車中,由車伕御車,也不易被發現。
    鄺真以前曾對湯堯說過,蓮足女可能是其徒,不過是說謊,那時她還不太信任湯堯,
不到緊要關頭,不會說出真象。
    由此可見,鄺真也未必是大簡單的人。
    李悔和兩小在客棧中遇上了「南天一朵雲」南宮遠叔侄,本以為李悔可以對付南宮
遠,結果一試就知道,老賊藏了拙。
    「李悔,據我暗中觀察,魚得水手中可能有金礦圖。」
    「什麼金礦圖?」
    「你不必顧左右而言他。
    「南宮遠,你他娘的是吃了八頓飯撐著了,來此元事生非!」小郭道:「你真是差
勁!」
    南宮遠道:「你們三人是要命還是要保守秘密?」
    小熊道:「你要知道什麼秘密?」
    余抱香道:「金礦圖!」
    「好,好!我來畫給你們。」
    南宮遠瞇著眼道:「住手!你畫給我們?」
    「怎麼?不信?」
    「是有點不信,李悔和魚得水還差不多。」
    李悔道:「南宮遠,你怎麼會以為我們有金礦圖?」
    南宮遠道:「傳說序真去過金礦,繪下了金礦位置圖,而且徐小珠和魚得水又有來
往!」
    小熊進屋,不一會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張紙。
    余抱香守在門口怕他跑了。
    小熊把金礦圖交給余抱香,一看之下,把圖撕得粉碎。小郭道:「是不是那圖畫得
太逼真了?」
    他幾乎可以猜到上面畫了些什麼。
    的確,上面畫了男女的陽具及陰物。
    由於常畫之故,畫得十分生動逼真。
    余抱香向小熊狂攻,專打要害。
    小熊自非敵手,道:「余抱香,你住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和你有切身的關係,
絕騙你!」
    余抱香狂攻不已。
    此刻李悔和小郭合戰南宮遠,仍是不敵。
    小熊道:「我知道『火球』張鑫在何處?」
    余抱香果然停手不攻,道:「在那裡?」
    小熊道:「叫你師叔序下我就會說。」
    「師叔,停一下如何?」
    南宮遠道:「你還要相信他的話?」
    「師叔,聽聽看!」
    南宮遠停了手,李悔狂喘不已。
    只可惜目前他們兩小的火器全部用完,還沒有製造出來,所以便宜了南宮遠叔侄,
不然他門要吃虧的。
    余抱香道:「快說!」
    小熊道:「他在此鎮西北方一座果園中。」
    「對,他買下了那果園,可能是為了藏身。」
    余抱香半信半疑。
    這當然也很可能,張鑫知道一旦被「雷神」苗奎抓住,八成沒命,被她抓住也會零
碎收拾他。
    買下一座果園,誰也想不到主人是他。
    余抱香道:「帶路!」
    小熊道:「那就走吧!」
    他向李悔和小郭使個眼色,出了客棧也出了鎮。小熊估計魚得水也快回來了,他要
回來必循這個方向。
    他這辦法也只不過拖一步算一步罷了。
    他無法確實估計魚得水回來的時間,也不敢說魚得水準會走這條路回來,只是邊走
邊大聲說話:「是這條路吧?大致沒有錯的!」
    然後又扯著嗓門唱風流小調。
    四山回應,歷久不絕。
    小熊自有他的如意算盤,這座果林確是不遠,小熊想利用果林逃走,所以進入矮籬
內果林中,就招呼李悔和小郭分三個方向逃走。
    而且一邊逃,一邊摘下果子作暗器施襲。
    這辦法也不錯,但對南宮遠就不靈了。
    李悔首先被截注。
    兩小也只有迎戰了。
    五十六招之後,兩小挨打最多,李悔也挨了南宮遠兩掌及一腳,堪堪不支,這一手
似乎是焉知非禍了。
    要不是在果林中打鬥,也許還有救兵。
    小郭大叫數聲,希望魚得水能聽到。
    結果魚得水未來,卻來了另外二人。
    這二人絕對不會成為三人的朋友。
    也可以產,這二人絕不會幫助他們。
    只不過要是這二個人插手幫忙,南宮遠叔侄就討不了好哩!
    那知小熊卻是心頭一亮,以為來了救星。
    小熊一邊喘一邊道:「二位,見面總是有緣,出手吧!路見不平,若不拔刀相助,
那不是英雄而是狗熊了!」
    原來在那飯館中李雙喜和麥高相遇而衝突起來。
    李雙喜不是他的敵手,只好逃竄,麥高就窮追。
    一逃一追,正好就到了附近。
    二人都聽到了小熊大聲呼叫,本想召來魚得水或其他救星,絕未想到是他們二人,
這二人對兩小太熟,自然可以聽出二人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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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0:46:53 |只看該作者
這兩個小傢伙由於喜歡促狹,愛開玩笑,結下的梁子太多了,有時太惡作劇,確實
會令人無法忍受。就以任大清為例,他被兩小捉弄之慘,真是難以形容。
    兩人乍見這場面,暫時不再敵對而作壁上觀。
    李悔越來越不濟。
    兩小被砸得東倒西歪。
    小熊牛喘著道:「麥高……你要袖手……」
    麥高道:「我不袖手,難道要幫你們不成?」
    「李雙喜,你呢?」
    李雙喜對李悔,多少還有點故主之情。
    這種情感也不是一天半日所能培養起來的。
    他道:「我嘛……」
    由於南宮遠是「四絕」中的人物,他不便得罪。
    李雙喜道:「在事情未弄清之前,不便插手。」
    小熊罵道:「李雙喜,你娘的!你說什麼風涼話?」
    李雙喜也未動火。
    自他生下來,也未見過他娘是什麼樣子。
    小熊道:「你們兩個再不出手,我可要說出來了!」
    麥高一震,怒道:「說出來,說出來什麼?」
    小熊道:「麥老賊,你可別水仙不開花——裝蒜,你們兩個的事以為我們不知道
嗎?」
    麥、李二人不由大驚。
    他們二人的秘密,別人怎會知道?
    小熊道:「怎麼?你們非要我說出來不可?」
    李雙喜怒道:「小王八蛋!你活膩了是不是?」
    「是啊!此時此刻不活膩了也不成啊!」
    李、麥二人實在不甘心幫助這兩個小子。
    只不過,這小子所透露的一點卻又不能耽心。
    小熊道:「再不出手,我可要罵你們兩個的七大姑、八大姨,外加十八輩祖宗了,
可別怪我呀!」
    麥、李二人以為這小子亂詐。
    兩人不想出手。
    南宮遠叔侄聽出小熊知道他們二人有很大的秘密,攻得就不急了,他希望聽到這秘
密。
    小熊道:「不出手是不是?」
    「……」麥、李二人互視了一眼。
    小熊道:「李雙鼓掌,你什麼事不可做?為什麼老喜歡鑽糞坑?」
    李雙喜心頭大震,道:「小子,你別胡說!」
    「麥高,你能說你屁股上沒有刀疤?」
    麥高「咯」地一聲,臉上像起了火。
    小熊道:「李雙喜,你難道沒有做過公雞?」
    李雙喜殺機大起。
    但是在未殺他們之前,很可能這小子已洩了他們的底。
    什麼底都可以洩,只有這件事是不能傳揚的。
    小熊道:「麥高,你的屁股上有沒有一顆紅痣?」
    麥高渾身都顫抖起來。
    這已經可以確定,這小子知道他們二人狗皮倒灶的事了。
    這事一旦揭開,南官錠叔侄知道了,很快整個武林都知道了,這還得了!
    這工夫小熊忽然大叫了一聲:「咯咯……咯……」
    這是公雞叫的聲音,叫得維妙維肖。
    又伸著脖子來了一聲「個個大」,這是母雞生了蛋之後大叫的聲音。
    麥高大聲道:「南宮大俠,以你的身份……」
    李雙喜接道:「是啊!以大欺小,我們實在也看不過去了!」
    南宮遠叔侄聽了這半天,居然未聽出門道。
    他們只聽到麥高屁股上有刀疤、有紅痣。
    他們以為這不過是奚落麥高,屁股上被砍了兩刀。
    至於諷刺李雙喜愛鑽糞坑,絕未想到是同性戀,因為麥高已經五十出頭了,這怎麼
能使人和同性戀產生聯想呢?
    麥高道:「南宮大俠,請高抬貴手,別和年輕人一般見識。」
    李雙喜道:「我們並不想幫誰,只是不喜歡以大欺小,以老凌弱的事發生。」說著
已出了手。
    這個局面,麥高二人一加入,南宮遠這邊是不成的。
    南宮遠把李雙喜震出三步。
    麥高一上,又被南宮遠震退了一步。
    這二人各負盛名,一為「四絕」中人,一為「白袍老祖」,與「四絕」齊名,今夜
一戰,勝負已分。
    由此可見,南宮遠過去藏了多少拙?
    南宮遠冷冷一笑,道:「原來二位怕兩個小息子揭瘡疤!哈……」笑著退出果園。
    麥、李二人大怒。
    這秘密似乎南宮遠叔匡已經猜出來了。
    事實上他門還未聽出門道,不過是出言諷之而已。
    麥、李二人一追,他們估計,以他們二人之力對付南宮遠叔侄,可能佔點上風,而
且麥高胸有成竹,剛出果園,響鏢就出了手。
    這是麥高極少用的殺手鑭。
    因為像他的身份,是很少用暗器的。
    當然,用響鏢招呼南宮遠自是不成,余抱香卻中了一鏢,雖不是要害,大腿根上中
鏢就不方便了。
    余抱香既然不能戰,又需他照料,南宮遠十分狼狽。
    麥、李二人雄心可就大了,他們想除去這二人。
    然後再回去對付三小。
    反正他們以為,三小逃不出他們的掌心。
    兩人全力狠攻,南宮遠行將失招。
    他總不能讓師侄余抱香死在他們手中,這麼一來,他左支右細,危機四伏,饒他是
「四絕」之一,饒他過去是藏了拙,此刻全都施展出來了,還是不成。
    就在這光景,原野上似乎突然起了彤雲。
    這彤雲很快地向這邊飛來。
    麥高還是比較見多識廣,道:「不妙,這是『吞雲吐氣』玄功……」說話工夫,這
彤雲已經掩蓋了他們。
    身陷彤雲之中,麥、李二人立刻就各挨了一下。
    原因是,他看不清對方,對方卻能看清他們。
    這雲和小童的白雲又不同。
    更濃、顏色更多,而且氤氳翻滾,有如雲海。
    麥、李二人不見了余抱香。
    他們相信這彤雲中還有另一高手,他們一進入彤雲中就失招,正因為另一高手比南
宮遠更高明之故。
    南宮遠道:「二位願不願合作?」
    麥高道:「合作幹什麼?」
    南宮遠是以「蟻語蝶音」回答的。
    由於麥高還顧及身份,未能立即回答,他在五招內居然被這神秘人物砸了兩掌,他
相信砸中他的不是南宮遠,而是另一高手。
    李雙喜當然也未例外,四招內被砸了一拳,還蹴了一腳。
    再一猶豫,二人又各挨了一掌。
    如果不立即表態,二人可能死在這兒。
    他們都不能不想,這段時間內,運氣太差了。
    「我們同意合作!」麥高立刻答應。
    李雙喜自也不敢例外,何況這是一件利益均沾的事。
    三小返回客棧,魚得水正好剛回去。
    李悔自動說了他們的遭遇。
    魚得水連連搖頭,李悔道:「得水,這辦法雖然不足為訓,卻也十分管用,可以說
救了我們三條人命。」
    「但是麥、李二人必然恨你們人骨,非殺你們滅口不可!」
    小熊道:「以後殺我們總比今夜殺了我們好些吧?」
    李悔道:「得水,你呢?」
    魚得水坦白地說了一切。
    原來魚得水本是和徐小珠定計合作的。
    他們知道,會有人對付徐小珠甚至於鄺真。
    結果他們猜對了。
    小熊道:「湯堯誤會了!這很麻煩。」
    李悔道:「也沒有什麼!」
    小郭道:「怎麼?你不吃醋?」
    「我吃什麼醋?」李悔往魚得水身上一倚,道:「我能信任得水哥,所以我放心得
很!」
    小熊道:「這太好了!你要是愛吃醋那就麻煩,湯堯這小子看來是和咱們卯上了!」
    小郭道:「卯上了有啥了不起?他們不過是師父二人加上『瞽駝』西門狂和『九龍
治水』龍氏兄弟。
    魚得水道:「這實力也不可忽視。」
    這工夫魚得水突然沉聲道:「後窗外是什麼人?」
    後窗外人道:「單于飛。」
    另一人道:「還有大爺『金刀客』莫浪!」
    眾小一愣,徐小珠在那賭場中冒充莫浪,不過是一時胡扯,這人居然真的在此出現
了。
    魚等來到後院,果然是單于飛和一個陌生中年人。
    魚得水道:「單于飛,你們在此窺伺什麼?」
    「金志客」莫浪道:「聽說際和一個女人在一家賭場中冒充本人之名詐賭,贏了上
百萬兩。」
    魚得水道:「賭是賭過,而非詐賭。」
    「既用本人之名,應把贏的款子拿出一半。」
    魚得水道:「款子已交明軍作為軍費,已不在身上了。」
    莫浪的目光焦在李悔身上,道:「這位姑娘莫非就是李闖之女李悔嗎?」
    李悔道:「是又如何?」
    「在清帝國有令,凡是生擒你的人,有一筆巨大的賞格,所以今夜來此,我們就是
為了這兩件事。」
    小熊道:「我看你們一件也休想!」
    小郭道:「我這裡有一點本錢,正好一吊二,你們要的話可以拿去!」指指下體處。
    單于飛大喝一聲撲向二小。
    這工夫李悔也上了,三對一,單于飛佔不了便宜。
    「金刀客」莫浪道:「魚得水,聽說你以『霧中刀』成名?」
    「沒有『金刀客』的名頭大。」「不必客氣,如不答應這兩個條件,只怕有麻煩。」
    「一位武林名人,必須具有過人的氣度和身份,而尊駕卻只是為了賞格抓人,為了
賭債索錢,立場就已經站不穩,身價也就更談不上了!」
    莫浪道:「少唱高調,接刀!」
    刀是黃銅鑄造,當然不是金的。
    就算是黃銅的,武林中也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兩人都用刀,刀是十八般兵刃中至險的兵刃。
    兩刀相遇,又都是名刀,殺法結棍狂猛。
    只不過三十招後,莫浪的刀芒銳減。
    就在這時,又有二人飄落院中。
    一個是「魔手關刀」關海。
    一個是「翻天手」喬聖。
    喬聖不久之前,被李悔以火器炸得遍體鱗傷,且斷了左手二指,他誓言要報此仇。
    因而他一出手目標就是李悔。
    單于飛一人對付李悔及兩小,本就有點下風,此刻喬聖二上,情況立刻改觀,三小
招架乏力。
    尤其喬聖狂攻,全都是女人忌諱的部位。
    這會使對方羞怒而影響情緒。
    小郭道:「喬聖,你這是那一門子過招?」
    「老子就是這樣子!」
    「如果對手是你娘,或者你的張大媽或李大嬸,你也是這麼下三濫地攻擊對方嗎?
操……」
    小郭說話分神,被單于飛一掌砸了個踉蹌。
    小熊道:「老小子,你只會欺負小孩子!」
    魚得水風這邊三小危急,狠攻兩刀,逼退莫浪,向單于飛快攻三刀,這三刀凌厲無
匹。
    單于飛的身份極高。
    他和車秀夫婦,以及「瞽駝」一等人齊名。
    只不過,魚得水卻有點例外。
    他的身手已經和四絕相若了。
    單于飛在這三刀之下,差點失招。
    這當然也是由於他還要提防李悔及三小攻擊之故。
    莫浪再撲過來,魚得水只好迎上。
    如今魚得水一人獨戰莫浪和關海。
    喬聖認準了李悔,非傷了她或宰了她不可,他和單于飛聯手,三小自然不成,立刻
危機四伏。
    魚得水獨戰莫浪及關海,仍然略佔上風。
    這二人不由心頭驚凜,同樣用刀,人家的刀路詭異莫測,變化無端,二人聯手也難
以取勝。
    他們二人的年紀加起來,幾乎是魚得水的三倍半。
    李悔那邊越來越不濟了。
    主要是喬聖對李悔只攻不守。
    這老小子死心眼,即使再次重傷也在所不及。
    他永不忘被炸得遏體鱗傷時的狼狽相。
    兩小已中了七八掌,真正是鼻青臉腫,灰頭土臉。
    要不是一股過人的毅力支撐著,早就躺下了。
    就連李侮也中了兩掌一腳。
    當小郭倒下,爬不起來,小熊去救她也中腳倒地時,李悔被喬聖一把揪注了頭髮。
    這是萬分絕望的一剎那,喬聖是行險得手的。
    喬聖只要一扭一抖,李悔的頸骨會立斷當場。
    魚得水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真是驚心動魄。
    他厲嘶著:「不要……」
    無論如何,他是來不及援手了。
    兩小躺在地上,淚眼望著被制住頭髮的李悔,都已徹底絕望,他們心目中的李悔比
姊妹還近。
    喬聖發出快意恩仇的狂叫,他似乎並不想一下子就扭碎李悔的頸骨,他以為太便宜
了她。
    這想法似乎對李悔帶來了生機。
    一條灰影快逾猛隼由屋上以「龍形一式」射下。
    此人的目標正是喬聖。
    喬聖狂叫著,自然精神無法集中。
    結果單于飛大叫「小心」時,自然不及。
    喬聖的「儒臂穴」上一麻,手一鬆,李悔已被來人帶出五步外。
    李悔悲呼一聲:「義父!」拜下而泣不成聲。
    車秀自死神的指縫中把她救了出來。
    這工夫上官紫也飛落院中,道:「單于飛,今夜要報殺子之仇,老娘和你單挑,絕
不要別人幫忙。」
    單于飛心中扛鼓。
    他並不太怕上官紫,只不過這局面又己改觀,增加了這二人,優勢的局面又不存在
了,他冷笑道:「難道還怕了你們不成?」
    上官紫「嗆」地一聲,撤出長劍。
    單于飛掄刀就砍。
    這二人的功力相差極微。
    可以說全看雙方打鬥時能否沉得住氣而定。
    上官紫人稱「千手觀音」,可知他是以快出名的。
    單于飛能夠成為清廷英親王阿齊格的心腹近衛,沒有真憑實學也是不成的,上次被
車秀扭傷了足踝,迄今微跤。
    這二人狂烈兇猛地搏殺,使所有的打鬥都為之失色而停了下來,大家都遵守諾言。
    他們都不插手,在一邊觀戰。
    魚得水這邊本已佔了上風,但並不乘勝追擊。
    對方落了下風,也正好趁機收手,免得灰頭土臉。
    紫和單于飛之戰,可謂半斤八兩。
    上官紫稍佔便宜的是局勢對他有利,精神上佔了上風,單于飛自然就吃虧了,尤其
破足很不方便。
    對敵過節和運動場上競技差不多,在運動場上,即使你的鞋子稍微緊了一點點或者
稍鬆了些,都會影響成績,何況是跛了一足。
    七十招後,上官紫只稍稍佔了點上風。
    那一點上風至微至小,幾乎是看不出來的。
    大約在九十招時,上官此為了報仇心切,獨出險招,車秀面色一肅,道:「不可亢
進……」
    這話已遲了些。
    瞬間的事,就這麼決定了上官紫一劍自單于飛右腰上穿衣而過,僅傷及皮肉,但單
于飛正好夠上部位,狠狠地砸了上官紫一拳。
    這一拳砸實,在上官紫的小腹上造成巨大聲音。
    上官紫「吭」地一聲,只退了半步。
    她很能忍,雖然腹內有如刀割火焚,但這是為了報仇。
    她可以犧牲,但必須換取對方一命。
    一拳砸中對方,單于飛本以為對方不倒下也必被震退三步以上,那知挨拳的上官紫
一式「貫手」戳人單于飛心窩之中,這一切都有如電光石火。
    單于飛雙目暴睜,「咯」地一聲,口鼻噴血的同時,他的刀突然往前一送,也戳人
上官紫的左腰之中。
    兩人都表現了一股駭人的狠勁,眾人援手都來不及。
    他們進進退退了好一會,才一起倒地。如果不是上官紫略佔上風,車秀不會叫她打
到底,會把她換下,豈知上官紫有意玩命。
    李侮悲呼:「義母……」撲上抱屍大慟。
    魚得水也不由淚下道:「義父,你怎麼……」
    車秀波然道:「她早就說過,她要以她的老命為兒子換得仇人一命。求仁得仁,我
要出手卻已不及!」
    魚得水不能不暗暗佩服車秀的光明磊落。
    這才是真正的俠士,一絲不苟。
    他剛才如果出手相助,上官紫就不會犧牲。
    這工夫關海挾起單于飛的屍體要走,小熊大聲道:「別人可以走,喬聖要留下來!」
    這麼一來,別人也不好意思走了。
    喬聖道:「老子並沒有走!」
    小郭道:「你很乖!」
    小熊道:「你剛才揪注李悔的頭髮時,心中在想什麼?你別以為很威風,那不過是
倚多為勝!」
    「當然是在想如何收拾她!」
    小熊道:「現在,你們單打獨鬥,你以為如何?」
    喬聖心中一動,單打獨鬥,他沒有把握。
    但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不能示怯,道:「和一個女人單打獨鬥,勝之不武,算
了……」
    「你算了我不想算了!」李悔走出,道:「出來吧!」
    喬聖只好硬著頭皮走出來。
    李悔恨他剛才出招輕薄下流,才會出頭迎戰他。
    喬聖不用兵刃,李侮也不用。
    兩人一動上手,二十招內難分高下。
    三十招後喬聖稍佔上風。
    只不過五十招後喬聖又落了下風。
    此刻如果魚得水指點李悔,她會很快取勝的。
    他總以為李侮可以取勝的。
    七十招時,喬聖突然撤下巨鎖,李悔也撤了劍。
    鎖沉重,劍輕靈,未出十招,李悔肩上被掃了一鎖,但喬聖的大腿上也被刺了一劍,
似乎二人也是斗斤八兩。
    魚得水的嘴皮子動了幾下之後,李悔的招式一變,喬聖突感壓力陡增,一個轉身未
轉好,李悔的劍已搭在他的鎖柄上。
    喬聖大吃一驚,不棄鉞族要斷手。
    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年輕女人逼得放棄兵刃,這真是平生的奇恥大辱了,鉞是丟
了,但他狂呼一聲,自震天靈,倒地而亡。
    這一手也頗出魚、車等人的意料。
    無論如何,此人有此表現,可就比其他人高明多了,因此,關海等人帶走了屍體,
無人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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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0:49:26 |只看該作者
第27回
    這是白雨亭的墓。
    當初魚得水還來參加過葬禮。
    如今墓上已生了蔓草,人世滄桑,令人浩歎。
    魚、李、小熊及小郭來到這兒,還帶了工具。
    「小熊、小郭,偏勞兩位……」
    小熊和小郭拿起鐵鍬開始刨土。
    李悔道:「哥,你以為白雨亭未死?」
    「是的。」
    「萬一有具胎縷呢?」
    「那也不能證明他未死……」
    「怎能證明他死了抑是未死?」
    「即使只有骷髏,我也能認出來。」
    不久,土刨開,露出了棺木角。
    就在這時,夕陽下來了一人,遠遠即可看出是個女人。
    近了已可看出,非但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尼姑。
    她正是出了家法名了意的尼姑——白芝。
    魚得水有點尷尬,道:「白芝……」
    「阿彌陀佛!貧尼了意,請施主不要再喚俗名。」
    「了意,你今天來此……」
    「貧尼常來家父墓上拜祭,今日適逢其會。」
    魚得水道:「了意,你別見怪!」
    「貧尼不能不見怪!不知魚施主在此幹什麼?」
    小郭道:「在此幹什麼?你沒長眼睛?何必顧左右而言他?自然是掘墓了,但請放
心,不是偷墳劫墓的。」
    「當然,施主們不會作那種事,只不知施主們要幹什麼?」
    小熊道:「傳說白老頭沒有死卻裝死!」
    了意道:「僅憑道聽途說,就掘人的墓?」
    「這……」小熊道:「墓掘過了再埋起來,也不會弄壞了什麼,至於風水嘛!白老
頭一生中沒作過好事,也算報應!諒這兒的風水早就破了。」
    「放肆!還不快住手!」
    魚得水道,「白芝,我們有可靠消息來湖,說令尊仍活在世上。」
    「魚施主會信這些謠言?」
    魚得水道:「好在掘開一看便知!」
    白芝道:「施主乃是正人君子,應該知道毀人墓穴是缺德的事,現在下令停掘還來
得及。」
    「我以為,為了證明令尊的清白,看看也無妨。」
    「如果別人掘令尊之墓,你也以為無妨嗎?」
    「若是事實確有需要,我也可以答應。」
    「風水破了你能負責?」
    「有所謂:有福之人這葬元福之地。風水和後代的子孫心地行為有很大的關連。白
芝,原諒我吧!」
    白芝憤然不出聲了。
    棺木上半段出土,魚得水把兩潭白干酒交給小熊及小郭,打開棺蓋大量向內噴灑。
    它可以驅除惡臭。
    也許是土地乾燥,遺體居然未腐爛,而且衣帽完整。
    魚得水一怔,立刻就有極深的歉意。
    僅憑傳說就掘人之墓,的確有點……
    只不刨順仔細一看,突然發現了破綻。
    「白芝,你是說這就是令尊?」
    白芝大聲道:「施主何必無事生非?人已死去,也不得安寧,摸摸自己的良心
吧……」
    魚得水道:「你過來看看!」
    「不用看,也沒有必要,只要遺體在棺內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遺體在,但不是令尊!」
    「你放……」本要說髒話,立刻收回道:「你是君子,不要再倒行逆施!快蓋下棺
蓋埋了吧!」
    「你過來看!」
    「看什麼?」
    「你過來嘛!總不會不敢看吧?」

    白芝不想過去,但轉念一想,過去又如何?
    她立刻走到棺邊向內望去,不由心頭一震。
    這人本是稍圓的臉和白雨亭精瘦的三角臉不同,不過她以為人死之後,面上肌肉收
縮,會變成瘦削的臉型,但是這人居然仍是圓臉,和生前完全一樣。
    沒有人知道此人是誰?
    白雨亭和白芝都不會殺死一個熟面孔的人來充數的。
    只不過一眼即可看出,此人不是白雨亭。
    魚得水道:「白芝,你還要狡辯說此人是令尊嗎?」
    白芝實在是無法狡賴了。
    因為白雨亭本就精瘦,兩肋無肉,此人卻是微胖的。
    此人身高也顯然比白雨亭高出許多。
    白芝大為驚異,失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難道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天哪!這誤會可就大了!由於我剛才阻止你們挖掘,你們一定會
懷疑我知道什麼秘密,」
    魚得水道:「這只怕是必然的了。」
    白芝扭身就走。
    魚得水大聲道:「你們父女真正是不可救藥了!一個詐死,一個假出家……」
    白芝回產砂向他注視了一會,不久就不見了。
    魚得水以為這眼神極有內容。
    此刻原野上暮色四合,天已黑下來。
    李悔道:「她居然知道我們要掘墓。」
    小熊道:「八成時時在監視我們!」
    魚得水道:「那也未必,可能白芝就住在此墓附近。」
    李悔道:「如今我們已經揭開了這秘密,他們會不會殺我們滅口?或者猜想到圖在
我們身上?」
    魚得水道:「這都是必然的了。」
    小熊道:「這個老小子真不是東西!」
    墓重新弄好,四人正要離開,果然大敵已臨。
    有「九龍治水」龍氏兄弟、侏儒、「瞽駝」西門狂、麥高及李雙喜等人。
    魚得水估計,絕對接不下來。
    原因是兩小上次受傷,尚未完全復原。
    瞽駝道:「魚得水,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你們把圖拿出來,我們決對不難為
你們。」
    魚得水道:「什麼圖?」
    「少裝蒜!就是金礦圖!」
    魚得水道:「我要是有圖,早就交給明廷了!」
    瞽駝道:「我們已可證明,金礦圖八成在你手中,因為鄺真的死絕對和金礦圖有
關!」
    小郭道:「其實最值得懷疑的是這侏儒!」
    侏儒冷冷道:「你敢胡說!」小郭道:「你們想想看,他以『菊夫子』徐世芳再投
胎轉世為幌子,居然把徐妻鄺真朦住,如果鄺真確有金礦圖,不是早已給他了。?」
    小郭說的合情合理,眾人一齊向侏儒望去。
    侏儒可受不了哩!大聲道:「別用這眼光看我!」
    由於侏儒的地位特殊,其他人都移開了目光。
    瞽駝道:「也沒有什麼,只是因為你和鄺真還睡過覺,夫妻久別重逢,他又不知你
是假的,一旦做了那事,也就沒有保守秘密的可能了,所以他們以為你可能……」
    「西門狂,你少在我面前賣狂!」
    西門狂笑笑道:「西門狂這名字叫了二十年了,怎麼樣?你能拔下我的老二當鑼槌
用嗎?」
    小熊和小郭拍手叫好。
    小熊道:「當鑼槌用多可惜,要是切成絲拌上一盤『肉絲拉皮』你們嘗嘗看,風味
一定絕佳!」
    他們的內戰暫停止。
    他們畢竟是來對付魚得水等人的。
    李悔道:「『替駝』的話不錯,侏儒嫌疑重大。」
    西門狂道:「你們休想再挑撥了,上……」
    侏儒的對象自然是魚得水。
    這些人當中,自然以他為高。
    這也是「瞽駝』西門狂所不服氣之處。
    西門狂對付李悔,試問兩小如何對付『九龍治水」?
    何況還有麥、李二人。
    這二人早已發誓必須幹掉兩小滅口,二人以前吃兩小的虧也不少。
    小熊以為,如果麥、李二人倒戈相向,這邊也許還能渡過今夜的危機。
    小熊道:「慢著!」
    侏儒道:「啥事?」
    小熊道:「有件事我要告訴各位。」
    麥、李二人目注小熊,就怕揭他們的瘡疤。
    只不過此刻小熊的目光並不觸碰他們二人。
    「瞽駝」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們雖不是好人,但至少有你們起碼的格調和身價對不對?」
    「瞽駝』道:「對!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小熊這才向麥、李二人瞄了一眼,道:「二位,要不要說出來,那可就看二位是否
能臨危幫忙了。」
    麥、李二人當然知道小熊是對他們說話。
    意思是:要我不說,你們就倒戈相向,要不,馬上就抖出來讓你們無臉在武林中混
下去。
    麥、李二人的眼珠子都紅了,一交眼色,雙雙撲上。
    兩小心意相同,同時厲聲道:「你們一上,我們就車轉你們一個天昏地黑……」他
們掌心各托了一個小球。
    麥、李二人知道他們二人有火器。
    連侏儒也知道他們常用火器。
    麥、李二人急忙打住。
    小郭道:「你們中有人對『分桃斷袖』特別有興趣的……」
    麥、李二人還是冒死撲上了。
    原來兩小手中的東西不是火器。
    只是兩個果核,兩小不能不擲出。
    擲出後麥、李二人一閃,果核落地滾出老遠。
    小熊攤攤手道:「最近常下雨,八成是潮濕了!」
    小郭道:「不要緊,反正我們還有。」
    二人各抱了一把果核,小郭道:「大把大把地撤,我就不信都潮了而不響,那可真
是有鬼哩!」
    李悔對「瞽駝」,未出三十招即告不支。
    魚得水對付侏儒反而頗為輕鬆。
    麥、李二人恐怕因他們二人衝動而使別人受傷,所以遲遲未動手。
    龍老大道:「怎麼?兩個小崽子真會火器?」
    李雙喜道:「的確,過去常用。」
    兩小也太天真,以揭穿秘密威協麥、李二人,使他們倒戈向他們自己人猝然發難,
這太不可能了。
    無論如何,他們沒有這份膽量。
    他們寧願得罪魚得水這邊的人,況且他們真的恨兩小人骨因而二人不會改變主意仍
然撲上。
    他們以為只要不被擊中身上就不要緊。
    事實上如果這是真的火器,相互碰撞就會炸開。
    兩小只好以果核作暗器,卻一枚也未射中敵人。
    到此,二人的西洋鏡已被拆穿了。
    當然兩小在十招內就陷入了危險之中。
    「九龍治水」龍氏兄弟還沒有出手呢!
    麥、李二人想速戰速決,在二十招內把他們殺死,封住他們的嘴,這秘密也就無人
知道了。
    湯堯一看不妙,抽空過來助李悔,才一招就逼退「瞽駝」,再助兩小。
    麥、李二人正要下煞手,麥、高屁股上忽然被踢了一腳。
    踢他的人是小熊,道:「是不是正好踢在那顆紅痔上?」
    麥高更加狂怒,這工夫侏儒又纏上了魚得水。
    魚得水不能援手,李悔和兩小立刻就有殺身之己了。
    「啪」地一聲,小郭被李雙喜砸中背上一掌。
    這一掌立刻把他砸出三步,僕在地上。
    小熊正要抖出他們的秘密,被麥高一腳跺在小腹上,口鼻中立刻淌下大量鮮血,倒
退五步。坐在地上,顯然二人都不大可能站起來了。
    小熊抹去口中血漬道:「他們二人有同性戀行為,麥高他……他總是……扮演母
雞……」
    「砰」地一聲,被麥高一腳踢出七步以外。
    就在麥、李二人幾乎同時提起腳要一下子打發兩小上路時,突然自山溝中冒出一朵
雲來。
    說雲不像雲,但至少不像霧。
    因為霧是白的,永遠也不會是黑的。
    這雲卻是烏雲,很快地就把現場籠罩起來。
    這片雲對魚得水來說是不會陌生的。
    但其餘諸人任何一個也未見識過。
    因為在烏雲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只聞「砰啪」聲不絕於耳,先是侏儒栽出烏雲之外,右臂已提不起來了,顯然受了
傷。
    接著是「瞽駝』右眼紫黑,眼角淌下血絲。
    這當然也受了傷。
    然後是龍氏兄弟個個鼻青臉腫,踉蹌而去。
    最後才是麥、李二人捂著肚子,噙著一嘴的鮮血,搖搖晃晃栽出烏雲之外,鼠竄而
去。
    這工夫這片烏雲才開始移動,很快地又移到山溝中,四小的身子才顯示出來,他們
也很狼狽。
    兩小仍躺在地上,但已醒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
    魚得水發害散開,李悔也口角淌血。
    魚得水跪下大呼道:「師父……師父……」
    並沒有任何回應,到山溝邊沿一看,那還有烏雲?
    李悔道:「得水,是令尊嗎?大概當今武林,除了他老人家也不會有任何人能一舉
重創這些高手了!」
    「十之八九是家師。」
    李悔道:「侏儒也會『吞雲吐霧』功,看來他是不敢顯拙了。」
    魚得水道:「一分功力,吐一分的雲,有一分的濃度,此烏雲中伸手不見五指,是
家師的特有絕技。」
    這工夫兩小道:「我們口中各被放了一顆藥。」
    李悔道:「八成是梅老前輩,還不拜謝一番!」
    兩小爬起向溝那邊拜了三拜,小熊道:「老前輩,您老人家來得正是時候,以後再
有這場面,還請老前輩及早大駕光臨,不吝賜教!」
    李悔笑罵道:「差點死了!還有心開玩笑,剛才他們這些人蜂湧而至,就沒打算留
我們的活口。」
    魚得水道:「阿悔,你的傷呢?」
    「我也服了一顆藥,這藥效奇速,內傷雖未痊癒,卻已經穩住不痛也不吐血了……」
    「那還好!」魚得水道:「剛才若非家師現身,咱們有十條命也完了!小熊,剛才
你說麥、李二人有什麼秘密?」
    兩小大笑,本不想說,後來還是說了。
    魚得水道:「真齷齪!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
    李悔道:「所以他們非殺你們二人不可。」
    小郭道:「一旦談起此事,麥、李二人就變成瘋狗一樣。真奇怪!他們二人怎會發
生這神事?」
    「這是有原因的……」有人自溝中竄了出來。
    居然是徐小珠。
    魚得水道:「徐女士已自終南山回來了?」
    「是的,魚大哥,你們剛才談的事,只有我能回答。」
    魚得水道:「什麼事?」
    「就是兩位小友談及麥、李二人的齷齪事。」
    李悔道:「徐姊知道?」
    「對!因為他們發生那事是家母叫他們作的,不作就殺死,他們居然為了活命,在
金礦中作了那事。」
    她說了麥、李二人進入金礦中的一切。
    李悔大笑道:「原來真有這回事,可是小熊,你怎麼知道麥高屁股上有刀疤和紅
痣?」
    小熊說了某次聽到麥、李二人交談及動手之事。
    小郭道:「小熊,咱們必須馬上製造一些火器了。」
    「對對!今天有火器,就不會如此危急!」
    「主人……」「九龍治水」龍老八在大廳門外抱拳道:「外面有人求見,他說不須
拜帖!」
    「什麼人?」
    「常再生!」
    「『賽華陀』?」「五柳先生」夏侯心微怔道:「請!」
    「賽華陀」一搖一擺地進入大廳,大刺刺地自動坐在客位上,道:「夏候大俠,你
的身體不是很好吧?」
    夏侯心笑笑道:「大國手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原來每個人都會諱疾忌醫,算了!」
    「大國手是說?」
    「你的脾和腎都不大好,尤其是脾臟。」
    任何人一聽到自己的身子有重大毛病,都會害怕的。
    儘管一向以為身體健康良好,但話出自名醫之口,那就不同了。
    「怎見得我有病?」
    「夏侯大俠,你既然感覺頗好,不像有病的樣子,我也就不必急急告訴你的病情,
還是言歸正傳吧!」
    「好!請說出來意。」
    「夏侯大俠認只『一把抓』魚得水吧!」
    「當然!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據魚得水說,金礦圖在你手中,被你搶到手了!」
    夏侯心面色一變,冷冷地道:「胡說!」
    「夏候大俠說我胡說?還是魚得水胡說?」
    「當然是魚得水胡說了!」
    常再生道:「我怎能證明夏侯大俠的話是真的?」
    夏侯心道:「我很不解,魚得水為何會告訴你這件事?他是一個寧折不彎的年輕人,
很有種!」
    「對,那圖是在賭桌上贏到的。」
    「他輸給你了?」
    「也可以這麼說。」
    「常大國手,你上當了!他騙你的。」
    「怎知不是你騙我?」
    夏侯心冷笑道:「我也在找,我沒有必要騙你!」
    「我卻覺得,你擁有此圖也大有可能。」
    夏侯心漠然道:「常再生,你的口氣最好客氣點,不要說我根本沒有圖,就是有,
你又能如何?」
    「如果有,你最好交出來!」
    「不然的話?」
    「別以為你和『四絕』齊名,我仍會要你好看!」
    「你?」
    「對!因為你已經中毒了!所以你最好老實點。」
    夏侯心一驚,離座要動手,忽然眼前金星迸射。
    他,心中一驚,又坐了下去。
    「怎麼樣?不是唬你吧?」
    「常再生,這不是君子行徑!」
    「當然不是,試問,常某有未以君子自居過?」
    夏侯心暗忖:這老小於是軟硬不吃,好漢不吃眼前虧,道:「常大國手,我們過去
有仇嗎?」
    「沒有。」
    「我說我絕對沒有躺魚得水搶金礦圖,甚至根本不知圖在他的手中,完全是造謠中
傷,你信不信?」
    「也信也不信。」
    「這話怎麼說?」
    「誰手中有圖也不願承認。」
    「不然!如我手中有金礦圖,就不會那麼小器,須知有了圖並不代表就有了黃金,
要開採一座金礦,並不是三五個、一二十個乃至於百十個人就能辦到的。」
    常再生有點信了,不由暗罵魚得水及眾小。
    夏候心道:「而且在蠻荒這地開礦,毒蛇猛獸固然到處皆是,毒煙瘴氣更是時時可
以傷人,一位名醫是絕對不可缺少的,所以如我有圖,必邀常兄入伙,而且會送你干
股。」
    於是常再生離開了夏侯心。
    夏侯心相信圖可能在魚得水等人手中,立刻和部下去找魚得水,結果夏侯心反而走
在常再生前面。
    魚得水等人住在一個離鎮不遠的民宅中。
    這是馬琳親戚的私產,正好無人居住。
    地方清幽,風景美好,尤其十分隱秘。
    現在馬琳已不迴避了,她和小郭無法分開。
    小熊諷刺小郭在啃樹皮,譏諷馬琳在啃嫩草。
    他們二人也不在乎。
    絕對未想到,如此隱秘之處,很快就被人找到了地頭,居然是夏侯心率眾來到,他
的眼線也很多,湯堯即為眼線之一。
    魚得水不由心頭一驚,道:「夏侯大俠,有何貴幹?」
    「你不蠊圖被我搶去了嗎?」
    李悔道:「誰說的?」
    「常再生說的。」
    李悔道:「你怎麼能信那老瘋子的話?」
    夏侯心道:「常再生去找我,說是魚得水對他說過,圖本在魚得水手中,後來被我
搶去了!」
    小熊道:「放他娘的八寶屁!他根本是胡說!」
    夏侯心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魚得水說的?
    小郭道:「夏侯心,你徒是魚老大的好友,他怎麼會造你的謠?」
    「既然能造此謠言,可見圖必在魚得水手中。」
    魚得水道:「如我有圖,早就交給明軍作為軍需的後盾了!還會留在身上,事實上
我也在找。」
    夏侯心道:「有個辦法能弄清真象,」
    「什麼辦法?」
    「撂倒你們之後,不怕你們不說實話!」
    魚得水道:「夏侯心,如果你是為了國家民族尋找此圖,也算是一個有心人。設若
只是為了個人私利,你就徒具虛名,一文不值了!」
    夏侯心道:「魚得水,你放心,擒住你們之後,不論有沒有圖,都不會傷害你門的,
上……」
    魚得水當然要接下夏侯心。
    李悔接下「瞽駝」西門狂。
    馬琳和兩小三人合接「九龍治水」龍氏兄弟。
    這是十分凶險的局面。
    魚得水雄心萬丈,獨接夏侯心是不是差了些?
    李悔接下「瞽駝」,只怕也不行。
    馬琳的身手比兩小高,但三人合戰龍氏兄弟仍然十分吃力,魚得水自那天被烏雲中
的高手所救,當天晚上就被人引出。
    這人正是「梅花操」的刨始人梅鐵骨。
    他在林中傳了魚得水最精銳的部份。
    甚至還傳他較深較玄的「造雲功」。
    師徒二人一直到天亮才分手。
    所以魚得水已經完全是「四絕」同齊中的人物了,只不過一開始二十招內,魚得水
被逼退了一匝。
    李悔最慘,「瞽駝」豈是等閒?
    可以說就是李悔加上馬琳也未必成。
    魚得水記掛李悔,就無法專心對付夏侯心。
    夏候心偶爾會接下魚得水的奇招,被逼退一兩步。
    只不過大部份的優勢仍操在夏侯心手中。
    小熊一看不妙,就和小郭通暗語。
    要是李悔受了重傷,尤其是面部,那對魚得水真是不可想像的事,二人立刻摸了一
杖『火蒺藜」。
    這玩意是兩小發明的。
    以前「雷神」苗奎並沒有這一種。
    那是外表有些不規則的刺,一旦擲中人身,會刺在衣衫上不會掉落,除非大力抖動,
停一會才爆炸。
    小熊必須一擲中的才成,要不,下次就不靈了。
    當「瞽駝」背向他正要向李悔下重手時,小熊的「火蒺藜」突然出了手,由於太近,
難以閃避。
    「瞽駝」非比等閒,雖然激戰中,仍然是警黨性極高。
    他全力一閃,由於太近,只距三步不到,未能閃過。
    「火蒺藜」竟動在他的右腰臀之間。
    「瞽駝」大駭,不知是什麼東西?
    他還以為是什麼毒物,因上面的鐵刺會透衣而入。
    他閃身中正要用手掃掉這東西,已是「轟」地一聲炸開,「瞽駝」發出一聲尖銳的
慘曝。
    這東西只有拇指甲那麼大,加上外表的鐵刺也不過栗子那麼大,爆炸力頗大,把他
的腰臀處炸去一塊杯口大的肉。
    李悔喘著,十分感激小熊。
    小郭道:「小熊,那可是我發明的。」
    小熊道:「你的構想加上我的設計才行。」
    小郭這工夫已扣住三杖『火蒺藜」在左手中。
    他很欣賞這種小東西,尤其是他自己的傑作。
    在頹勢中,一扭身又出手一枚。
    這一枚正中龍老四的左肩背處,黏在衣上。
    龍老四的反應可沒有「瞽駝」快,一驚之下,還沒有作任何反應,已是「轟」然大
震,慘嗥震耳。
    龍老四左肩背上血肉模糊。
    幾乎在所有人都注視龍老四的同時,小郭另兩枚又分別出手,一個目標是龍老大,
另一個是龍老三。
    這是因為二人距也近,又是背向著他。
    結果龍故鄉大勉強閃過,龍老三一矮身,竟黏在髮髻上。
    龍老大駭然大叫道:「老三……」
    下面的話還未說出來,在爆炸聲中,龍老三的後腦已被炸去三分之一。
    這景象震住了所有的人。
    要是繼續炸下去,對方的人大部份會被炸死或重傷。
    夏侯心此刻心神分散,差點失招。
    「瞽駝」未退下去,還在苦戰,但右腰臀上已大量流血。
    夏侯心道:「龍兄請支援西門兄,讓他上藥止血!」
    龍老大要去支援,李悔一攔。
    僅是一個李梅,龍老大也無把握。
    目前的李侮已非同小可,魚得水所學的,除了梅鐵骨剛剛新授的至精至純的之外,
全都殺了她。
    小熊道:「夏侯心,你們再不走,每個人都要留下一塊肉!」
    夏候心的確很為難。
    武功再高,可就是不敢和火器硬碰。
    不得已只好『造雲」。
    這一手已經難不倒魚得水了,甚至他造的雲比他更濃更密,更不易視物,因此他在
雲霧中可以視物。
    夏侯心撤出刀,魚得水當然也不能兔。
    只聞雲中金鐵交嗚不絕於耳。
    李悔很擔心道:「得水,你怎麼樣?」
    「放心!我還行!」
    小熊和小郭又暗暗扣了兩枚「火蒺藜」。
    現在「九龍治水」兄弟已傷了四五個了。
    小熊道:「夏侯心,你再不定,那可就便宜了棺材店哩!」
    夏侯心的確不能再戰了,正要撤退,耳邊忽然聽到細微的聲音道:「夏侯兄,只要
入伙我們來助你……」
    夏侯心一怔,也以「蟻語蝶音」道:「尊駕是……」
    「南宮遠……」
    「你不怕火器嗎?」
    「是的,本人這邊有專門破火器的專家。」
    「南宮大俠就是貴方的主腦人物嗎?」
    「不是,我也是跑龍套的,主腦不是我。」
    「是誰?」
    「反正不會是外人,總不出『四絕』中人吧!」
    「合作有何好處?」
    「得到金礦圖,大家共享!」
    「得到了沒有?」
    「老實說,我們頭兒根本不須金礦圖,因為他去過金礦數次,他所以要收回圖是怕
別人擾局,使知道金礦位置的人只有我們自己。」
    夏侯心道:「梅鐵骨是你們的頭子嗎?」
    「不是。」
    「那是……」
    「猜也可以猜到的了……」夏侯心已有所悟,道:「好,一言為定!」
    主尖小熊和小子各自擲出上枚「火蒺藜」時,突然現場上出現了一個蒙面人拿了個
怪東西。一下子就破了兩小的「鐵蒺藜」。
    兩小不由一驚,道:「你是何人?」
    這人發出一串冷笑而不答話。
    兩小身來人望去,雖蒙了面,看來必在中年以上。
    他手中拿的東西有腿,說圓不圓,說方不方。
    看來好像軟塌塌地輕如棉花團。
    兩小的火器被此物一擋,立即消失,當然也未爆炸。
    兩小可不信這個邪,立刻又各掏出一枚雞蛋大小的。
    小熊道:「老兄,送際一枚紅蛋……」
    二人同時出手,一取上盤一取下盤。
    這樣自然會使也上下無法同時兼顧。
    但這人輕鬆地用那怪東西上下一擋。
    只聞「卜卜」兩聲極為細微的聲音,兩枚紅蛋又不見了。
    兩小不由心頭一驚,這是什麼玩意兒?
    好像專門吃火器似的,一擋這下就如石沉大海了。
    兩小當然不會就此罷休。
    於是雙手交錯射出不同的火器,有如穿梭般地射向此人,慘得很,全部石沉大海,
一個也不見了。
    最後兩小的火器用完了。
    於是二人拔出兵刃撲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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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10:51:36 |只看該作者
似乎要動武,此人也不含糊,掃出一掌就把兩小震退一步。這一切都被魚得水看到。
    他力戰夏侯心,總是佔不到大多的便宜。
    這還是剛學了師門的絕學,要不,只怕已落敗了。
    李悔力戰龍老大,已佔了上風。
    馬琳和兩小本是合擊龍氏兄弟的,如今兩小合戰這破了他們火器的蒙面人,馬琳也
很吃力。
    目前也只有魚得水能猜出這蒙面人是誰?
    於是他以「蟻語蝶音」把這訊息傅給了眾小。
    兩小以為自己栽得不算窩囊。
    這是火器專家,也是這一行的老祖宗。
    這工夫,魚得水突出更奇的絕招。
    夏侯心多少也有點輕敵,以為魚得水技盡於此。
    他正在打量苗奎,似想看看他如何使用火器?
    這等專家的使用方法,一定和兩小的不一樣,道:「苗大俠,這兩個小子怎麼會火
器呢?」
    苗奎一時說溜了嘴,道:「還不是有人偷了我的火器,送給了這兩個小息子在武林
中興風作浪!」
    小郭道:「夏侯大俠,你知道是誰偷了他的火器嗎?」
    夏侯心道:「是什麼人?」
    「白芝,一個很會迷人的女子,現己出了家……」
    本來兩小不願提起白芝的事,好歹以前她曾是魚得水的未婚妻,但自她這次去阻擾
掘墓,兩小對她又倒了胃口。
    甚至以為她出家也是虛應故事的。
    小郭道:「苗奎和白芝有一腿,玩得忘情之下,自然會把一切都交給對方,甚至連
製造火器的方法也說了。」
    苗奎怒吼著猛攻不已。
    小熊道:「那知白芝有唐瘡,一古腦兒都傳染給他,在醫藥罔效之下,下面都爛了,
所以走路兩腿分開較平常人大些……」
    苗奎突然掏出一件火器。
    他是火器專家,火器由他發出,那有不中之理。
    這工夫馬琳道:「兩小小心……」
    馬琳這麼一吆呼,苗奎不能不注意兩小。
    他絕未想到,馬琳也是用火器的專家。
    正因為苗奎恨兩小入骨,全部精神都在兩小身上,而馬琳又是小郭的老相好,那會
讓他發生危險?
    苗奎往後疾退要射火器時,絕未想到馬琳的一顆龍眼大小的球型物在和苗奎擦身而
過時放入他的袋中。
    被放入袋中,苗奎居然還不知道。
    這也是因為衣衫寬大,而此球不大,也不太重之故。
    所以苗奎的火器還未出手,「轟」然大震,慘曝聲撕裂著現場上諸人的耳膜,苗奎
的腰上被炸了個血洞。
    這一手真絕透了,這老賊一生中不知炸死過多少人?
    可以說苗奎被炸,在目前只有他一人知道是誰幹的;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還以為
是兩小呢?
    苗奎被炸,手中的火器就掉在地上,居然未爆炸。
    他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又去掏火器。
    小熊一閃而至,在他的創口附近跺了一腳。
    這一腳把他跺出四五步外,倒地昏迷過去。
    魚得水放了心,還真不能不刷巨兩小。
    這兩個家隊居然把火器專家干倒了。
    他那知是馬琳干的?
    魚得水這工夫再次突然施展奇招,由於夏侯心的注意力在苗奎以及重傷的「瞽駝」
身上,稍一疏忽,神來的一掌,「啪」地擊中他的左胸。
    夏侯心可算是陰溝裡翻船。
    只不過他畢竟是特級高手,挨打之下立即反擊。
    魚得水被擊中的部位幾乎和對方相同。
    兩人稍退即進。
    夏侯心盛怒,一定要把他擊斃掌下,果然兩人都較上了勁,誰也不守,都只攻擊對
方的小腹。
    這等高手的重擊,真是非同小可。
    「蓬蓬」兩聲,有如擊在巨鼓之上。
    兩人各退一步,魚得水再出奇招攻上。
    夏侯心倉卒間無招可破,也就再次只攻不守。
    這一次兩人又各在對方的腰上重擊了一拳。
    夏侯心有點想嘔吐的感覺,他從未受此重擊。
    一流高手幾乎全是打人,那會挨打?
    到此地步,才知道能挨打比能打人還重要。
    除非一個人一輩子不會挨打,任何高手都辦不到的。
    魚得水知道他不大好受,就專門製造這種機會,又是一連兩次同歸於盡地各砸了對
方一掌。
    這一次夏侯心內腑受傷,步伐蹣跚。
    魚得水凌空下擊,而且夏候心突然發現雲霧中的濃度加深,就像天黑了一樣,不由
一驚。
    他這才知道,就連這方面似乎也差了一點。
    這一次下擊由於視野不清,招架稍遲,又是一次只攻不守,同歸於盡的打法,夏侯
心大駭。
    因為這一次他被打的成份大,打人的機會大小了。
    魚得水一掌又重重中他的後頸上,他只輕掃了魚得水一下,夏侯心倒退七八步,出
了雲外被人扶住。
    扶住他的竟是湯堯。
    「師父,不能和他比賽挨打,他在這方面無人能比。」
    夏候心口角淌下了大量鮮血,道:「湯堯,為師死不足惜,我以為爭這個也很無聊,
湯堯,算了!」
    「不,師父,我要為師報仇……」他為夏侯心服了藥,抱到一邊放下,走向魚得水
道:「姓魚的,有你沒我,有我就沒有你!也許有人以為是以卵擊石。」
    魚得水道:「湯堯,我們沒有理由敵對!」
    「本來沒有理由,現在有理由了。」
    「這話阜麼說?」
    「你為什麼造謠說是圖在家師手中?」
    「這事是李悔編造的謊言,但魚得水道:「令師有未勾心鬥角、甚至出頭搶奪金礦
圖?試問如換了你,是否也會設法保護自己?」
    湯堯道:「我要為師報仇,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湯堯,我不會殺你。」
    「那就讓我卸你一條胳膊。」
    李悔道:「他的一條胳膊比你的一條命還值錢!」
    湯堯撤出「桃花」寶刀,正要攻上。
    現場又出現一人,竟是徐小珠,道:「湯堯,不要作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湯堯目蘊凶芒道:「怎麼?要為相好的找場?」
    「姓湯的,聽你的言論,你就和你那渾帳師父差不多!侮辱你的妻子就等於侮辱你
自己!」
    「你是誰的妻子?這些年來你瞞得我好苦!」
    「你呢?你說了你的底細嗎?就連你是『五柳先生』之徒我都不知道,甚至你的好
友魚得水也都不知道你深藏不露!」
    「是不是你把金礦圖交給魚得水的?」
    「在你不承認我們的關係之前,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話?你近來太離譜!」徐小珠
道:「你視師至孝固然是好的,卻也要懂事明理才行……」
    湯堯大喝一聲道:「爛女人!我先撂圍你再說……」
    夫妻兩人就立刻火並起來。
    看來二人都沒有一點夫妻之情了,這可能是因為二人以前都隱瞞了很多事,尤其是
都藏了拙。
    他們似乎都有藏拙的理由吧!
    魚得水發現馬琳等人已停手,因為龍氏兄弟九去其五,其餘的也都受了傷,且不能
再戰。
    「瞽駝」更重,苗奎己死。
    龍氏兄弟未死的都在為傷者敷藥,龍老大正在照料夏候心。
    夏侯心道:「龍老大,我們走吧!」
    龍老大道:「對,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龍老大、此事與仇無關。」
    「夏侯大俠是說……」
    「此事完全是為了金礦圖,你是知道『四絕,以及我們少數幾人,這一二十年來都
在為金礦東奔西走,可以說誰能得到金礦,又參秘密開採到三年以上的話,誰就能成大
事建霸業……」
    「夏侯大俠知道金礦地點?」
    「不知道,但南宮錠說是他們的頭子知道,這頭子是誰?大致已可猜出來了,他們
邀我們合作。」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不久,也就是苗奎尚未出現之前的拿。」
    「既然那主子知道金礦的所在,為何還要來此向魚得水搶金礦圖?這不是已經穿梆
子嗎?」
    「不,南宮遠說,不是搶圖,凡是另外知道金礦所在的人,不能變為合夥人,就必
須除去。」
    「莫非大俠已答應和他們合作了?」
    「正是,可是我現在忽然徹悟了。」
    「徹悟什麼了?」
    「記不清是何書,有這麼一段文字:一僧入市,見市井眾生熙來攘往,不禁暗自歎
道:眾生芸芸,不過兩人而已,一個是名,一個是利……」
    龍老大讀書不多,還不能完全領服侯心的意思。
    夏候心道:「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無不可一日無錢,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這是名:『千里作官只為財!』這是利。人生在世若只為了這名、利二字,就太可笑也
太可憐了!再以武功來說,在下居然敗在魚得水手下,落伍羅!龍兄,我們走吧!」
    龍老大道:「湯堯呢?」
    「招呼一聲,他愛走就走,不想走就由他去吧!」
    龍老大招呼湯堯撤退,他如同未聞。
    此刻他和徐小珠打得激烈無比,那還像是夫妻?
    「湯堯、徐女士,你們不要打了……」魚得水往中間一站,格開了二人各一掌道:
「請聽我一言。」
    湯堯道:「魚得水,你少在這兒貓哭耗子!」
    魚得水道:「你們二位不妨進屋去談談,要是談過之後仍然非變成陌路不可,那就
由你們去吧!」
    此刻龍氏兄弟已弄走了夏侯心,「瞽駝」以及龍氏至傷的兄弟,當然還有苗奎的屍
體。
    這工夫「賽華陀」常再生趕到。
    他被騙得一頭火,像一頭山豬指著魚得水粗聲道:「小子,你……你敢愚弄我常再
生!」
    魚得水道:「什麼事呀?大國手!」
    魚得水一邊搭汕,一邊以「蟻語蝶音」向眾小告警,叫他們盡量佔上風頭,提防常
再生施毒。
    常再生道:「你不是說圖被夏侯心搶去了嗎?」
    李悔道:「是呀!你剛才沒有看到夏侯心和他的人,灰頭上臉地走了嗎?搶了圖又
來作樣子撇清,真是報應呀!」
    「沒有看到,怎麼回事?」
    「他得了便宜賣乖,說是金礦圖在南宮遠手中,和魚大哥動手也沒有佔到便宜還受
了傷。
    「你是說他不是魚得水的敵手?」
    「是呀!你以為魚大哥那麼好對付?」
    「嘿……」常再生道:「丫頭,我再也不信你們這一套哩!不拿出金礦圖來,我要
你們好看!」
    李悔道:「這不是無事生非嗎?」
    「我老實告訴你們,我要你們中毒,只要一舉手一投足就成了……」
    這工夫,小熊突然射出一物。
    原來又是一枚「火蒺藜」,他留了一手,還保存了一個卻故作用完了。
    準得很,正好動在常再生的右袖口處。
    他一驚之下,他的右手腕差點完全炸斷。
    這麼一來,他就無法施毒了。
    他回頭望著兩小及魚得水,嘶聲道:「是誰?」
    三人都攤攤手,表示不知。
    常再生托著斷腕上了牆頭道:「這筆帳又記在你魚得水頭上了!小子,咱們走著瞧
吧!」
    此人雖有過人的醫術,卻因不走正路,未能濟世活人,窮人拿不出醫藥費他就不看
病,所以魚得水並未阻止兩小對他用火器,他那只右手留著也無大用。
    兩小炸他的右手,也就是使他以後不再用毒。
    此刻屋中的湯堯和小珠相對無言坐著。
    他們都不願低頭先開口。
    這時湯堯望著愛妻道:「你對我厭了嗎?」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話!」
    「怎麼會?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
    「愛我會侮辱我嗎?」
    「不是侮辱你,實在是嫉妒。」
    「魚大哥不是那種人,如他和你一樣就不可收拾了!」
    「小珠,你送他金礦圖了?」
    「你和我談話就是為了為這個?」
    「絕不,事實上現在我已看穿,在這世上,什麼也沒有情感珍貴,有了你,什麼金
礦角礦,一點也不重要了……」兩人四目相對,忽然相擁在一起,抱著、吻著,湯堯的
手,一隻伸人她的上衣內,另一手又握莊了小珠的一對纖瘦金蓮。
    那知小熊和小郭在後窗外偷看,這工夫小郭『嗤」地一聲笑出聲來,屋內二人立刻
分了開來。
    湯堯罵道:「你們兩個真不是東西!」
    小熊道:「我們只想看看你『獵頭湯』會不會兩隻耳朵上掛辣椒……」
    這當然是黃活。
    內行人知道兩隻耳朵上掛辣椒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姿態,一種床上的花稍……
    兩小立刻離開了後窗。
    這工夫真正的大敵來臨,可謂珊珊來遲。
    由南宮遠叔侄率領麥高及李雙喜到來。
    「你們這四個人行嗎?干小郭誼:「不過四個烏人而已!」
    「不錯!我們只有四個人,也足能收拾你們四個。」麥高道:「小子,今夜沒有人
能救得了你們。」
    南宮遠等人還不知道湯堯和徐小珠在此。
    當然更不知道馬琳也在,只是在屋內面已。
    魚得水卻相倚湘這四個人,成不了大事。
    南宮遠身為「四絕」之一,過去藏了拙。
    可以說除了已死的「菊夫子」徐世芳以及梅鐵骨之外,其餘的都藏了拙,就連不屬
「四絕」中的夏侯心、魚得水及湯堯也不例外。
    可以說整個武林中的精英,在這一二十年之內,都是為了這金礦勾心鬥角,爾虞我
詐。「魚得水……」南宮遠道:「我們知道金礦圖在你手中,是鄺真交給徐小珠,再由
她轉交給你的。」
    魚得水不出聲。
    今日之戰是空前絕後的,他相信雙方都不會再留餘力了。
    小熊道:「我和小郭二人各有一根特號金針,如果你有興趣就拿去用,也不必謝我
們!」
    余抱香厲聲道:「死期不遠,還敢嘴皮子上佔便宜,真是不知死活!」
    小郭道:「我以為真正不知死活的是張鑫,他居然就藏在附近,真正是把個烏頭掛
在腰帶上打滴溜!」
    余抱香面色一變道:「那血賊在附近?」
    「當然,昨天晚上還和他聊過!」
    「昨天晚上還見過他?」
    「是呀!他請我和小熊吃酒,一時高興就把他在床上過五關的得意事兒全說了出
來……」
    余抱香玉頰一紅,道:「你又要胡扯?」
    小熊道:「小郭不是胡扯,他說的都是實話。他說你很活,也秀欣賞他的狂猛作風,
甚至還會許多花樣如『魚接鱗』、兔允亮」以及『鶴交頸』等……」
    余抱香厲喝一聲撲向兩小。
    她的身手大約可以獨自接下兩小。
    魚得水道:「南宮遠,你大概是要找我了?」
    「當然……」南宮遠撤劍攻上。
    就在這時,麥高和李雙喜正要攻向李悔,屋內走出二人,一個是湯堯,一個是徐小
珠。
    麥、李二人不由一愣,以為是伏兵呢!
    湯堯道:「小珠,你對付那一個?」
    徐小珠道:「我對付李雙喜吧!」
    這二人的功力都極高,也只有湯堯和徐小珠可以對付他們。三五十招內部不能見到
勝負高下。
    李悔接下了余抱香,也相差不多。
    兩小反而閒著沒事了。
    魚得水一出手就全力以赴。
    他知道真正的勁敵即將來到。
    他希望在大敵未到之前先挫敗南宮遠。
    南宮遠也有同樣的想法,希望在頭兒未到之前先擊敗魚得水,所以絕活盡出之下,
三十招後,南宮遠的身子四周起了雲霧,似乎這些高手都會這一套。
    看來南宮遠這方面的造詣不比夏侯心差。
    厚厚的雲,有如一堆堆的棉絮。
    人在其中動手,外面的人偶爾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事實上魚得水也加了些雲氣,使這塊雲更濃更密,連南宮遠自己都視野不清了。
    魚得水終於用了決定性的招式。
    這是人類潛力的極限和速度的極限。
    南宮遠知道厲害,也以最最拿手的招式應付,但是對方的機變是無法形容的,太絕
了!
    在他勉強破解六個變化之後,第七個變化炸開時,南宮遠的腰上被劃了一刀,血水
立刻湧出。
    他知道是不能再戰的了,但是他不甘。
    人類幾乎十之八九都犯此通病,不能承認事實。
    如他收手,魚得水就會見好即收,那知他冒死亢進,繼續猛攻,魚得水另外一招,
在秘密的雲霧中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嚓」地一聲,自南宮遠的背上掃過。
    他的背骨一根根地翹起,透出衣外。
    人也踉蹌栽出雲外,大量鮮血立刻濕透了衣褲,灌滿了鞋子,地上留下了血足印。
    景象真是慘透了,他為了什麼?名利而已。
    南宮遠倒下時,余抱香悲呼著撲過去抱屍大哭。
    麥高不由一凜,想不到魚得水如此厲害。
    稍一分神,被湯堯一刀砍中左肩,深入骨內。
    李雙喜在徐小珠的狂攻之下,他本就不是小珠的敵手,乍見南官遠死得如此之慘,
不由怵目驚心,動作稍緩,被小珠一劍穿心而過。
    這意外哧壞了麥高和余抱香。
    他們未想到這麼快就連死二人,而且都是主力。
    他們更想不通,背後的主兒為何還不來?
    就算他來了,部下死傷殆盡,又有什麼用?
    李雙喜有此下場,已經算是便宜他了,他一生殺人無數,真正是兩手血腥。兩小上
前踢了他幾腳,把他的臉都跺扁了。
    就在這時,正主兒來了。
    他就是「叟」白雨亭,身後是出了家的白芝。
    人死了可以活過來,出了家的人也可以管塵世的俗事。
    似乎這一切都不必見怪。
    魚得水道:「由於你們父女的出現,一切都明朗化了!」
    白雨亭道:「小子,你都知道些什麼?」
    魚得水道:「第一、你一開始就藏了拙,我去抓你時,你佯作不敵被我上了銬子,
後來又逃了。」
    白雨亭沒有承認也未否認。
    「其次,你們這些人,這一二十年以來一直在為金礦之事爾虞我詐,礦是『菊夫子』
夫婦找到的,你卻在暗中發現……」
    白雨亭不出聲,卻微微點頭。
    「由於你相信金礦之事已不僅是『菊夫子』夫婦二人及你知道,於是你要設法清除
知道的人。」
    白雨亭又點點頭,表示他很有理解能力。
    魚得水道:「如夏候心即為一例,當然家師也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我家師及夏
侯心另外還在找南宮遠,後來你知道南宮遠和夏侯心二人只是知道金礦之事,卻不知礦
址、因此你籠絡南官遠為你賣命,清除異己,但在他們為你賣了力,失去利用價值之後
而任其自生自滅!」
    「胡說!何謂任其自生自滅?」
    「你若早來盞茶工夫,南宮遠會死嗎?」
    白雨亭不想反駁。
    他似乎已成竹在胸,或者穩操勝算了吧?
    魚得水道:「你以為一切都在掌握這中,卻疏忽了一著棋,那就是在金礦中留守的
鄺真,仍然帶出了一張詳圖……」
    白雨亭道:「不錯!我以為她帶不出去,也以為她離開金礦後部份記憶已失,那知
他們夫婦別出心裁,會把圖刺在身上……」
    魚得水冷笑道:「這叫著人算不如天算!」
    「那圖已在你的手中?」
    魚得水不出聲。
    小熊道:「白老頭,你他奶奶的一生中正事不幹,試問你就算得到了這金礦,你又
以有如何處理它?真以為能把所有的黃金搬回家嗎?」
    小郭道:「白老雜碎,你以為你是什麼?天生富命,能發橫財?你有沒有尿泡尿照
一照?三角臉上沒有四兩肉,走起路來像一碗餿了的稀飯!就憑際這副德勝也能發財?
呸!不知愁!」
    魚得水道:「你一生中一直在走偏鋒,沒有作任何一件對國家社稷有義意的享,
『菊夫子』是你殺的,這是不爭的事實了吧?」
    白雨亭仍不出聲,也等於默認了。
    這工夫侏儒也出現了,徐小珠立刻撲上為母報仇。
    湯堯怕她有失,也出了手。
    此刻對方的人已大半失去抵抗能力。
    南宮遠已死,李雙喜也已伏誅,只剩下余抱香和重傷的麥高了,白雨亭父女並未為
他療傷。
    麥高喘著道:「人不能走鍺一步路,更河選錯靠山,白雨亭……你真是一個狠心狗
肺的人……你利用過我們之後……就利用敵人之手……送我們上路……可是你也別得意,
你們父女的下場也不會好的……」
    麥高自知活不成,自斷舌根而亡。
    白雨亭連眼皮子也未撩一下。
    余抱香一抹淚水,一字字地道:「家師叔以『四絕』之一的身份助你,可以說不計
一切,卻落得如此下場,你居然沒有為他流一滴淚,你不是人,你是禽獸!」
    她抱起南宮遠的遺體要走,白雨亭抬抬下顎,白芝一攔,但魚得水也抬抬下顎,示
意設法叫余抱香離去。
    李悔一出手,白芝接下,但現在的李悔已非昔比,十來招就把白芝逼退,白芝似乎
無意打鬥又退了回去。
    余抱香趁此機會抱屍離去。
    魚得水道:「在目前,真正知道金礦所在的人,大概也只有你一個人了。你離開這
個世界也就只有那張圖是唯一的線索了!」
    白雨亭道:「圖還在際的身上?」
    「不在了!魚得水道:「看業悄歷帝尚能和清軍折騰一陣子,凡是肯為明朝出力,
不計個人利害的監國或小皇帝,我都會全力支助,即使希望不大,也要盡人事了!」
    「你是說已交給了永歷皇帝?」
    魚得水道:「白雨亭,動手吧……」
    白雨亭是個至死不悟的人,他陰鷙、貪婪、狠毒而又機詐,這種人如果走正路,必
能為國家建大功。
    二人一動上手,所有的人都全神貫注。
    因為這是生死成敗的一搏,沒有人能插手。
    白雨亭立刻就炫露了他的造雲功,不但雲濃密,還翻翻滾滾,且在繼續加深。
    但是魚得水可以在這濃密的雲中視物,因此二人可以放手一搏。
    兩人以前都藏了拙,現在都不遺餘力,誰贏了可以說誰就是金礦的主人——最後的
勝利者。
    有了金礦,不論是作何事業,都會有雄厚的實力。
    魚得水發現這一次能挨打已經不太靈了,似乎由於以前能挨把對方累慘,對方又研
出了對付能挨打的方法來。
    會打人的沒有傷,但能使對方受不了,因為人身上有很多脆弱的部份。
    百招後魚得水已挨了三十餘下,白雨亭也挨了五六下。
    五六下的痛苦和魚得水的三十來下差不多。
    到底誰會是最後勝利者?誰也不知道,在目前似乎是白雨亭稍佔上鳳,魚得水在繼
續挨打,在雲外的人看不到,但一聽聲音即知是魚得水在挨打,因為白雨亭身上發不出
那種聲音,他身上除了骨頭沒有多少肉。
    就在這時,白芝道:「爹,我來助你……」立刻進入雲中。
    但不一會,白雨亭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不久濃雲就散了,眾小駭然發現白雨亭被白芝自後面抱住。
    她的雙手十指至少已制住白雨亭五六個要穴,道:「爹,您要原諒女兒,我們父女
一生未作一件好事,何不在這最後一刻作一件好事?永歷皇帝也未必能成大事,但也總
是一線希望。爹,只要您死了,這線希望就可能為大明千百萬子民帶來一線生機!」
    白雨亭長歎一聲道:「絕對未想到你敢向我下手!」
    「爹,本來我也不敢,所以在你的假墓上我出面阻止魚大哥掘墓就是給你看的,表
示我和你一條心,使你不會懷疑我,而為此刻的施襲作準備。
    白雨亭道:「丫頭,在你制住我之初,爹恨你吃裡扒外,但瞬間我就想通了,我不
能永遠使自己的女兒抬不起頭來,我不能再作孽了……」
    「咕嗜」一聲,口鼻中冒出在量的鮮血,頭也搭拉了下來。
    這巨變真是意外的意外,無不驚異萬分。
    白芝淚下如雨,托起父親的遺體,道:「魚大哥要不要再驗明正身一下?」
    魚得水等人走近,小郭道「白老頭,你終於走了!這一次可不是裝死了吧?」
    魚得水喟然道:「白芝,你是真的徹悟了!我謹代表大明朝廷及百姓向你臻至高的
敬意和謝意!」
    白芝淒然一笑,抱屍越牆而出,此刻侏儒早已死在湯、徐夫婦二人手下。
    但就在這時,牆外突然傳來了「砰啪」打鬥聲,眾人一怔,出牆一看,竟是一朵烏
黑的雲中有人在力搏。
    大約不到半盞茶工夫,白芝先栽出烏雲外,又過了一會,白雨亭才踉蹌退出烏雲之
外,七竅流血而亡,那朵烏雲冉冉離開牆外,迅速遠離而去。
    誰都相信這是大俠梅鐵骨,而且另一次拆穿了白雨亭的詐死。
    這個人真是絕透,居然又來一次詐死,而且並點又騙過魚得水等人。
    小熊大聲道:「你們父女二人可真是寶一對哩!」
    白芝慚然道:「家父又使詐,我事先並不知道!」

    她走了!沒有一聲惜別,足見白芝可能是知道的,因為以白芝的身手,即使是冷不
防施襲,也未必能制住白雨亭。
    人心之險詐,由此可見一斑了。
    金礦圖交永歷皇帝,暗暗開採作為反抗清軍所需,雖然大勢已去,但啟歷皇帝自清
順治之年一直和清軍纏鬥到順治十六年才寸土俱無,乃投靠緬甸,「平西王」吳三桂的
大兵壓境,要緬甸交出永歷皇帝,立即處死。
    明室到此已盡,至於鄭成功踞台反清,又另當別論。史家寫明史到崇幀在煤山殉國
為止,以後零星抗清,一會這個稱監國,一會那個又自立為帝的一些事實都列入清史之
中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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