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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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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書雅]凶冥十殺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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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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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0:54 |只看該作者
.    王風沒有說話,嘴唇翕動著默默念誦,卡到中間的時候問︰“佛度嗄後面是什麼來著?”許煥又給他念了一遍,王風點點頭說︰“我開始念了啊,你抓緊我的手,我可不想睜開眼的時候,卻是拉了一副僵骨回去的。不過我更不想發現我死後就我孤零零

    一個人,呵呵。”

    他開始大聲朗誦那咒文,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土地開始震動,有東西從雪野上拔地而出,死死抱住了他的雙腳,而且那雙手還繼續向上摸索著。王風更大聲地念出了咒文。

    咒文念完了,什麼也沒有發生。已經可以听到身邊有空洞的腳步聲,以一種單調的節奏朝他們邁了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那雙手已經摸到了王風的大腿,王風使勁想擺脫它,但是那雙手卻越抓越近,一股股的臭氣由上至下傳來,王風不由皺緊了眉頭︰“我知道我早晚會死,不過從來沒想到居然死在一個這麼臭的人,不不,是鬼的手里!早知道這樣,當初應該好好修煉一下法力的。”許煥握著他的手也開始顫抖,聲音里也掩飾不住驚恐,或許他的處境也和王風一樣吧︰

    “你再念一次,集中你所有的意念在咒文上面,據說意念可以增加法力的!”他緊緊抓住了王風的手,一種尖銳的痛感由王風的手背直傳肩膀和大腦。王風忍住疼痛,不去想抓著自己的僵尸,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咒文的每一個字上,緩緩的開始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除了腿上的那雙手,還有許多手已經觸到了他們的身體。

    咒文的最後一個字才剛剛念完,那些觸摸他們身體的手剎時就停止了,然後是充滿怨恨的嗚咽聲響起,似乎那些亡靈們不甘心就這樣放走獵物。許煥松開他的手說︰“好了,可以睜開眼了,我們回來了!”

    王風睜開眼楮,兩個人立在剛才請亡靈的地方一動不動,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風吹過,全身都戰栗了起來。王風這才發現,自己和許煥的身邊都是高達一人的旋風在跳躍,這時正逐漸向下沉去,那旋風中間竟然是一張張的臉。最後那旋風都停止了,嘩啦啦散在地上變趁了一個個小土堆,那張臉卻還在土堆頂上凸現著。

    王風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上面都是旋風夾帶著的塵土,他和許煥使勁抖著,惟恐這些塵土再變成什麼鬼靈精怪。就在這時,從汽車的方向傳來周楚楚的一聲悶喊。

    夜晚的風很大,王風和許煥走後,周楚楚就將車門緊緊閉上,車窗也搖了上來,打開了車里的空調,氣溫的升高暫時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看著車外王風和許煥漸遠漸去,走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周楚楚突然覺得他們的身影是那樣的沉重。她嘆了一口氣,眨眼間兩個人消失了。四周靜悄悄的,盡管暖風一股股在車里盤繞,周楚楚仍然打

    了一個寒戰。她打開了CD,悠揚的音樂飄了出來。

    那是一張吉他彈奏曲,動听的旋律加上琴師出神入化的演奏技巧,使周楚楚的神經慢慢松弛了下來,她將座椅放低,躺了下去,看看後座上昏迷不醒的沈容,不由開始回響這兩天來的經歷。從踫到王風開始,連續幾天來他們都疲于奔命,根本沒有時間來進行思考,直到現在,才能夠系統地整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她時而眉頭緊鎖,時而笑逐顏開,都說女孩子的心事是最難猜的,確實如此,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最後因為太疲憊的緣故,又或許是想通了什麼,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閉上眼頭一歪,在音樂聲中昏昏欲睡過去。

    15:

    恍惚間她到了一座古老的村寨,吊橋上一群人正在追趕一個乞丐,那乞丐臉上烏七麻黑的看不清年齡,套著無數件別人拋棄的衣物,手里抓著一根笛子,幾條血線順著嘴角朝下流,門牙也被打落了,正狼狽不堪地朝城外跑,一邊跑一邊喊︰“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人群發出聲音更大的嘲笑,雨點般的石子和雜物在小丑的身後拋來。

    天色突然一變,入夜了,村寨了望塔上的最後一絲燈火也熄滅了,整個村寨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只有偶而傳來的犬吠聲。就在這時,周楚楚看到一個身影慢慢的走了護城河邊,是那個乞丐,他滿含怨毒的眼神緊緊盯著高高的城堡,嘴里喃喃念著︰“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你們一定會招報應的!”他將手中的笛子舉到唇邊,才吹了一個音,村寨的吊橋就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接下來的旋律明亮而輕快,讓人忍不住隨歌而舞,周楚楚似乎能看到一個音符跳躍著朝城堡里列隊而進,乞丐也在那里手舞足蹈起來,月亮禁不住誘惑,悄悄露出了半個臉。清冷的月光下,黑  的村寨外,一個衣衫襤褸的乞

    丐在那里獨舞,這情景說不出的怪異,周楚楚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接著她看到一群天真無邪的兒童,只穿著兜肚就走了出來,眼楮全都閉著,一個人拉著另外一個人的手,排成整整齊齊的一行。當所有的兒童都走下了吊橋時,城中的燈光開始漸次亮起,有女人高亢的哭喊聲和男人惱怒的責罵聲刺破天空,有人群  的腳步聲朝寨門口跑來。這時那乞丐停止了舞動,旋律也緊跟著變得遲緩起來,節奏也越來越慢,如此的單調和干澀,讓人忍不住想就地躺下去永遠不要醒來。孩子們全都停了下來,周楚楚也感到慵懶無比,她盡力告誡自己,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不要閉眼不要閉眼。腳步聲停止了,世界又恢復了寂靜。乞丐朝孩子們走去,走在了他們的前面,旋律終于又有了活力,剛才凝滯不動的孩子緊跟著小丑朝遠遠的山里走去,他們的影子在月光照射下拉得很長很長,就象一群驚嘆號。周楚楚心頭開始恢復了空明,她猛然想起了原來听說的一個傳說。

    有一座古老的歐洲城堡,有一天人們驅趕了一位遠方而來的馬戲演員,那小丑發誓要報復,到了晚上那小丑吹響了一支魔笛,將那些孩子全部從睡夢中喚醒,引到深山里。等到第二天人們在山里找到孩子時,那些孩子們都已經或多或少的缺少了肢體,而且已經全部沒有了記憶,也不覺得疼痛,竟然拿著自己的身體當做玩具,正在互相打

    鬧。傳說中那首曲子可以使人沉睡,並且不知疼痛。那不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迷魂術”嗎?可是我在夢里怎麼還會受到這曲子的影響,難道我竟然不是睡著了,而是……?!

    正在被迷魂???!!!

    周楚楚一想到這里,就想盡力睜開眼楮,然而卻怎麼也不行,那乞丐似乎也感到了什麼,旋律再次單調下來,並且慢慢朝周楚楚走了過來,身後緊跟著一群面無表情的兒童。周楚楚更加緊張起來,她集中自己所有的意志對自己暗示︰你能醒過來的你能醒過來的你一定能醒過來的。這種心理暗示所帶來的強***力使她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醒”這件事情上,耳朵里慢慢听不到乞丐的笛聲,也看不清乞丐的面孔。乞丐的眼光變得狠毒,笛聲也隨著淒厲了起來,後面那群孩子的臉開始扭曲,突然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朝周楚楚撲了過來。然而周楚楚已經不再注意這些,她的神智正在逐漸恢復清醒,她已經能夠抬起手指,能夠轉動身體,眼皮也不再沉重。乞丐失望地放下手中的笛子,猛地發出一陣狂笑。

    周楚楚大喊一聲,醒了過來。王風和許煥听到的就是這一聲厲吼。她猛地坐直身子,耳旁仿佛還回旋著乞丐邪惡的笑聲,很奇怪的感覺,那笑聲似乎在哪里听過。周楚楚定了定心神,卻發現哪里是“仿佛”?那笑聲明明就是從CD中傳出來的,而且隨著音樂聲起伏不停,是的,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但是現在听來卻是那樣的陌生。周楚楚匆忙從袖中抽出一道符,一把就按在了前檔板的音箱上,那笑聲卻仍然在繼續,但卻不是那麼清晰了,就好象一個人被別人捂著嘴笑一樣,尤其是貼上去的那張符紙,竟然還鼓起塌陷著,似乎下面真的有張嘴出氣一樣。周楚楚不敢遲疑,右手捏定護身訣,將“OPEN”鍵一按,隨即跳下車來到車尾,將剛剛退出來的CD拿起來看。

    王風和許煥這時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看到周楚楚呆呆地站在車外,手里拿著一張CD在沉思什麼。王風急急地問︰“你怎麼樣?剛才怎麼了?”

    “沒事,剛才有人想用迷魂術迷失我的心智,被我破了。他就是用的這個施術的!”周楚楚將手中的CD遞給王風。王風伸手接了過來,許煥也湊過來看,那是一張很普通的CD,紫色的底上寫著兩個銀字,好象兩條游動的小蛇︰魔笛!

    許煥咂咂嘴說︰“以樂攝魂,音聲相和,前後相隨。厲害厲害,我還以為這辦法早已在中國失傳了呢?”

    王風和周楚楚疑惑地望著他,許煥解釋說︰“這是最古老的引魂術的一種,開始是用來馴獸的,就好象印度的耍蛇人可以通過一支笛子來控制毒蛇的行動,在西方也有類似的傳說。後來就有人經過研究,可以控制人的心靈。雖然類似于催眠術,但是用起來卻比催眠術容易多了,不過從漢代開始就再也見不到記載了!”

    周楚楚唔了一聲,王風的臉卻變了,許煥望著他好象也想起了什麼,兩個人同時大喊了一聲︰“沈容?”周楚楚連忙回頭看車里。車後座上空空如也,就在周楚楚拼力抵抗對方樂術的時候,沈容本就微弱的神智受到蠱惑,已經被人引走了。

    三個人都楞在了那里,王風還不甘心,將車門打開,在車座上胡亂摸索著。周楚楚和許煥也手足無措地圍著汽車繞圈子,想找到一點線索。然而夜晚的狂風早已將地上所有的痕跡都吹散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沈容是朝哪個方向走去了。最後三個人都沮喪地停止了努力,絕望地倒在車里。沒想到剛從醫院里面跑出來,就又把人給丟了,現實為什麼總是這樣殘酷,為什麼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王風頹然倒在車座上,一句話也不說地看著永遠也看不到邊的天空。

    看著王風無神的樣子,周楚楚不由內疚起來,她低下頭說︰“都是我不好,你們讓我照顧沈容,可我卻把她給丟了。”說完她就開始抽泣。王風斜眼瞟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嘆了一口氣說︰“這不怪你,如果是我們兩個在這里,結果可能更失敗。”許煥也走過來安慰她說︰“就是就是,要是我兩個在這里,那失蹤的就是三個人了。打起精神來,你好好回憶一下,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麼來?”

    周楚楚抬起粉面,珠淚盈眼,真如她的名字一般楚楚可憐。王風突然發現這性格堅強的女子也有讓人心動的一面,他將手放到周楚楚的肩膀上,卻不想周楚楚哇的大哭了起來,而且順勢撲到他的懷里,雙手緊緊摟住了他的後腰。這一下把王風弄得手足無措,兩只手都沒有地方放,就象剛才那些僵骨一樣朝前伸著,不敢落下。同時不停地向許煥使著眼色,許煥卻早已扭過臉去,假裝看不到這里。王風想推開周楚楚,卻沒有地方著手,臉早就紅了個一塌糊涂。全身也僵硬得象棵木頭,平時的伶牙利齒早就變成了笨嘴拙舌,只是一個勁的說︰“好了,不哭了,你……唉……咱們……?

    許煥扭回臉來,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好了,周小姐,哭也不解決問題,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剛才的事情,包括你那個夢,或許從那里我們可以知道沈容的去向。”

    周楚楚這才止住悲聲,卻沒有離開王風的懷抱,將面上的眼淚在王風的衣服上胡亂擦拭了幾下,然後抬頭看王風。王風正用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她,周楚楚的臉驟然也紅了,她猛地推開王風說︰“你老抱著人家干什麼?”王風立即睜大了眼,張開嘴想說什麼。許煥趕緊接過了話頭︰“好好好,外面這麼冷,咱們還是坐到車里談吧!”

    周楚楚仔細回想著自己剛才所做的夢,並且詳細地敘述給王風和許煥,兩個人听得驚心動魄,尤其是最後听到那乞丐率領孩子們追過來的時候,正好外面風刮得樹葉嘩啦啦的響,三個人都噤口不言了,轉而陷入了沉思。王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周楚楚︰“你能分清剛才你在夢里那個村寨是什麼時期的建築嗎?比如說它是古代的還是現代的?”

    周楚楚想了一下說︰“絕對不是古代的,因為那些人穿著的衣服和我們現在差不多,只不過樣式和顏色比較單一,還有就是他們的發型很奇怪,後面頭發很長,但是前面卻光溜溜的。就好象美洲的許多印第安人那樣。不過他們可都是中國人。”

    “印第安人?”王風在腦子中想了一下她描述的發型,剛想說什麼,許煥已經說了出來︰“是不是挺象清朝的人被剪了辮子?”

    “對對對,豈止是象,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就是剛剛剪了辮子的清朝人。”周楚楚叫了起來。

    王風和許煥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問對方︰“民國?”許煥挺直身子說︰“周小姐,這樣看來剛才你並不是做夢!剛才那人利用CD施法時,目的是想將你和沈容魂魄攝走,這樣你們就只會听他一個人的安排,而且即使你們的肉體消亡了,魂魄仍然要替他做事。但是他沒料到你體內的長樂符已解,雖然魂魄已經離體,但是還保留了一絲清

    明。我猜大約在民國時期,附近一定發生過一次兒童失蹤案件。而且那些兒童最後都變成了那人的工具供他驅使。所以當他再一次施法時,那些幽魂借此機會重復演示他們的死亡過程,卻讓你無意間看到了他上一次施法時的情景。所以如果你記得那些人是朝哪個方向走去的,我們趕緊追上去肯定可以找得到的。”

    周楚楚又陷入了沉思,王風和許煥連大氣都不敢出,眼巴巴地望著她。周楚楚為難地說︰“誰在夢里還記得方向啊?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記得他們朝山里走去了,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影子?對了,月亮在他們左邊。”周楚楚猛然抬起了頭。

    王風和許煥大喜,兩個人打開車門,一左一右跑到車後座,將周楚楚一把拉了出來︰“還等什麼?趕快發動汽車追啊!你不會連月亮在哪兒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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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1: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汽車發動了起來,明亮的光柱打在了車前的空地上,周楚楚將汽車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著南面慢慢行駛,王風和許煥眼楮緊緊盯著外面的情況。里程表顯示他們已經行駛了將近十公里,然而什麼發現也沒有。周楚楚一邊開車一邊注視著外面,嘴里問︰“咱們這麼找好象也不是個辦法啊?咱們走的是大路,萬一沈容不在路上走,那這怎麼也找不著啊?”

    許煥眼楮看著外面,嘴里也嗯嗯著表示贊同,王風心里也很著急,但是又不忍心讓他們更緊張,便開玩笑說︰“早知道應該給沈容安一個定位器,這樣她走到哪里,我們都能知道,說不定她現在就在我們身邊的樹林里呢?”

    許煥和周楚楚沒有搭碴,只是看了他一眼,臉上都是無奈,心中都明了王風的心情。許煥揮手拍了一下王風的腿,褲子口袋里的符紙刷啦啦直響,許煥一楞,猛然大叫一聲︰“停車!”

    車嘎的一聲停下了,王風和周楚楚都迷惑不解地望著激動的許煥,許煥緊緊盯著王風說︰“你忘了,沈容住院後一直昏迷不醒,她的魂是咱們給寫的,那人現在就是攝著那個假魂走了,只要咱們能找到那個假魂,就能找到沈容了!”

    王風恍然大悟,三個人都激動起來,興奮地相互看著,王風的笑容卻突然凝固了下來,半晌才說︰“可是我不會追魂術啊!”

    人的魂魄因為內在或外來因素的影響,有時會脫體而出或是封存在三丹田中,這時整個人都不醒人事,好象一個植物人一樣。如果是前一種情況,就需要招魂返體;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通常是寫一個假魂,先讓人能夠行走站立。還有一種辦法是借魂,也就是用法力捕獲游魂暫存體內,但是這種辦法很危險,因為無法確認游魂的情況,如果不慎借來惡靈又或是將來本魂歸來無法驅逐,對失魂人的身體影響非常大,經常有兩魂附體的情況出現。所以王風當時只給沈容寫了一個假魂,靈性極弱,將來本魂復甦的時候,只要稍加努力就可將其排斥于人體外。因為假魂是法師自己寫的,高明的法師可以通過追魂術來感知它的存在,但是王風恰恰不是什麼高明的法師。

    王風問周楚楚︰“你法力比我高,你來試試怎麼樣?”周楚楚搖搖頭︰“如果是我寫的假魂,或許我還可以感應,可那假魂是你寫的,我還沒有這樣的法力!”三個人都沮喪起來,低著頭誰也不說一句話。周楚楚不停地看著王風,眼中滿是埋怨的神情。許煥也在一邊偷偷看著,最後說︰“王風,記不記得剛才在陽山的陣里,你念出了你本來不能使用的回魂咒,我覺的你這次也應該試一試。你知道人的意志力有時候會大大的超過你想象。而且我想我們現在離沈容應該不遠,很容易感應到的。”

    王風將頭仰在靠背上看著車頂,雙手抱上去說︰“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我知道那是行不通的。我根本沒有那樣的法力,在陣中能念動回魂咒可能和當時的氣氛有關系,現在讓我再用追魂術,難道奇跡還會重現?”

    周楚楚看著他忍不住爆發了︰“既然你曾經用過你不能使用的法術,說明你對自己的法力認識還不夠,現在你再試一次又怎麼樣?回魂咒比追魂術凶險多了,你都用了。難道你忍心看沈容也被那人控制,生不如死?王風,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連試一試都這樣猶豫。你要是不試,那我來!就算是魂飛魄散我也認了!”說完她就開始在身上摸索符紙。

    “不行!”許煥和王風同時阻止她。王風看了看她,周楚楚的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燒。王風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來。你不知道我現在還在疑惑,剛才在陣中我怎麼竟然可以念動回魂咒?”

    周楚楚轉怒為喜,許煥的臉色也舒展開來。王風將車窗搖下來,抽出一張符紙,匆匆在上面寫了一道追魂律,心中默默念里幾遍咒語,伸手取出打火機說︰“如果真的有用,你就順著我指示的方向開,千萬不能開錯了!唉,我是真的不信我能用這法術!”他苦笑著看著許煥。

    許煥伸手重重按上他的肩膀,眼光堅定地望著他說︰“王風,你一定行的。雖然你法力不夠,但是憑你對沈容的感情再加上堅韌的意志,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的!”周楚楚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轉頭開始發動汽車。王風將符紙點燃,火苗吞吐之間,王風的眼光也變得灼熱,他閉上眼楮聲音沉重地念道︰“來既有形,去亦有蹤,上天入地,何去何從?”

    符紙很快燒盡了,黑灰撒了王風一腿,周楚楚從後視鏡中緊張地看著他緊閉的雙眼,許煥也焦急地望著他,甚至忘了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王風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表情嚴肅,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全身都在用力。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看得出他在盡力用自己的靈力來追尋那道符跡。車里面很靜,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時間也許很長也許很短,因為誰也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王風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眉頭一挑差一點睜開眼。周楚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王風睜開眼的話那就絕對沒戲了!但是王風隨即平靜了下來,只稍稍向左側了側頭,似乎看了誰一眼說︰“左面!走吧。”

    周楚楚緩緩轉動方向盤,車子向左邊調過頭去慢慢向前行進,車子已經離開了道路,進入了森林,周楚楚仔細听著王風的指引,不斷避開對面阻攔的樹木。稍微轉右……、前進……、再轉右……、好了前行……、對就是這里,一直朝前……!王風肯定地說。汽車加大了馬力,在叢林里急速朝前走去,樹木越來越稀疏,而且有一點燈火在前方開始閃現。突然王風睜開眼,三個人同時都喊了出來︰“沈容!!!”

    這是林中的一片空地,周圍的樹已經被砍伐殆盡,只留下中間孤零零一座小屋,剛才他們看到那昏黃的光芒就是從小屋中傳出來的。前燈的光影中,一個呆滯的身影正慢慢慢慢朝前走著,完全沒有理會身後強烈的燈光。盡管看不到那身影的正面,但是三個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穿的衣服,那就是沈容,被人攝了魂的沈容,正一步步向那小屋走去。

    周楚楚踩下了剎車,但還是慢了一步,王風早已跳了出去。周楚楚和許煥也跳下車,許煥的臉色蒼白,周楚楚不由得看了他幾眼。三個人急急朝沈容跑過去,剛跑了幾步,大家心里就是咯 一下,每個人都感覺到了怪異。沈容離他們並不是很遠,以他們的速度應該很快就趕上了,但是幾分鐘都過去了,距離似乎一點也沒有縮短。王風已經使出了全力奔跑著,但是他越是跑心情就越是沉重。因為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距離跑起來卻遠隔天涯,無論如何加速也追不上沈容,眼看著她已經快要到達小屋了,剛剛氣喘吁吁追上來的周楚楚和許煥相互看了一眼,周楚楚一臉駭然地說道︰“縮地成寸術!?”

    “不錯,就是縮地成寸術!”許煥伸手拉住王風,三個人都停了下來。王風絕望的看著沈容清晰的背影,扭頭問許煥︰“有沒有什麼辦法破這法陣?不管有多凶險,我***這次也拼了!”許煥同情地看著狀如瘋虎的王風,搖了搖頭︰“縮地成寸術已經不是簡單的、可以通過學習來獲取的法術了!在道法中已經屬于仙技了,據說只有立地飛仙才可以使用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們遇上了?看來這次我們的對手真的是夠強大啊!”

    “沈容,沈容,快回來,沈容!”王風掙脫開許煥,又跑了上去,嘴里還大聲喊著,但是一切都是徒勞,雖然他離許煥和周楚楚已經很遠,但是還是沒有能追到沈容。這時,沈容已經走到了小屋前,窗戶上有一個影子顯了出來。王風看著那個影子,突然就停了下來,于此同時,許煥听見周楚楚充滿疑問地“咦”了一聲。

    燈突然滅了,整個空間瞬間沒有了一絲光亮。在黑暗前的一瞬間,王風看到沈容仰頭倒在地上。隨後小屋的門開了,咯吱吱的門軸轉動聲在這漆黑中听上去令人牙酸。有人走出門外,返身又咯吱吱的關上門。三個人立在那里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冰冷。許煥試探著朝前走想找到王風,但是那黑暗是如此濃厚,仿佛一張黑幕將每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眼楮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許煥走了兩步就放棄了努力,他憑記憶又退了回來,他不想連周楚楚也找不到了。

    有腳步聲踩在樹葉上沙沙作響,屋里的人在移動。王風豎起耳朵听著,沙沙沙沙沙殺殺殺殺殺,腳步聲停止了,盡管大家都看不見,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屋里的那人已經停在了沈容的身邊。王風驟然攥緊了拳。無邊的黑暗和寂靜,時間仿佛停頓了下來,誰也不知道在沈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王風忍不住又叫了起來︰“沈容、沈容。”

    火光亮起,光亮開始朝四周擴散,三個人又恢復了視覺。眼楮一齊朝火光來源處看去。

    沈容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那人背對著王風他們蹲在沈容身邊,手里燃燒著一團火焰,那光亮就是從那里傳過來的。他披著一件兜頭的斗篷,加上背對著王風,誰也看不到他的臉。火焰還在繼續燃燒,那是一張靈符,已經快要燒到了那人的手指。那人卻仍然沉思著。三個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如果那是一張長生符的話,而且種到了沈容的身上,那以後只有大羅金仙才可以破除了。周楚楚掩口發出了一聲尖叫︰“不要!!!”

    那人的肩膀猛地一震,似乎被這聲尖叫嚇了一跳,然後他就毫不遲疑地將那團火焰塞入了沈容的嘴里。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王風完全絕望了,他伸開雙手殉難一般趴在了地上,清晰地听到地下有人在嘶聲輕笑,有人在痛苦哀號,中間似乎還夾雜著沈容的呻吟聲。是的,那是沈容的呻吟聲,不過不是從地下的亡靈中傳上來的,而是躺在那里的沈容嘴里發出的。王風一旦確定這點就跳起身,朝剛才沈容那里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人已經離去了,晨曦透過樹木的縫隙飄了進來,剛才那包圍一切的黑暗已經蕩然無存了。沈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嘴里呻吟著,突然坐了起來,抑制不住地開始嘔吐。王風心里一動,拔腳朝沈容跑了過去,才走了兩步,他就驚喜地發現,這里已經不受縮地成寸術的影響。很快他就趕到了沈容的身邊。一把將沈容扶了起來。沈容仔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跑過來的周楚楚和許煥,再看看周圍的環境,疑惑地問︰“王風,我怎麼在這里啊?我記得我在學校的水房啊!”

    周楚楚伸手按上沈容的寸脈,仔細號了一下點頭對王風說︰“三丹田已經被打通了,她的真魂已經釋放了出來,你給她寫的假魂也被逼出來了。現在她完全清醒了!”王風激動地一把就將還在莫名其妙的沈容抱住。周楚楚和許煥識趣地站到了一邊,周楚楚看看地上沈容的嘔吐物,那里面還混合著符紙燃盡的黑灰。周楚楚輕輕對許煥說︰“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人為什麼要救沈容啊?”

    許煥搖搖頭,經過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夜,他已經很累了,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轉身朝汽車走去。路過王風身邊時,朝他一笑說︰“走吧,哥哥,家里有床有被子的,干嘛在這幕天席地啊?”周楚楚卻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

    回到家,三個人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因為不敢告訴沈容真相,怕她一驚之下再將魂給嚇回去,王風和許煥都言語含糊地解釋。沈容自然是不大樂意,隔一會就推醒一個問問題,有了新問題時就再推醒一個,把兩個人折磨得痛苦不堪。到了後來連做的惡夢都是被沈容推醒,經常一個翻身坐起,恐懼地大叫一聲︰“別推我,求求你讓我睡覺吧!”還好她不敢怎麼招惹周楚楚,以為她仍然要陷害王風,周楚楚也沒有精力解釋,一個人裹著毛毯睡個不亦樂乎。直到黃昏三個人才依次醒來,吃完沈容買回來的夜宵,這才有點清醒。圍坐到桌旁,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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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已經降臨了,沈容過去拉亮了燈。過來發現自己在周楚楚身邊坐,連忙站了起來,躲到王風的那面,王風苦笑了一下說︰“我的沈大小姐,你怕什麼呀?周楚楚現在是咱們的人了!你昏迷的那幾天,我們兩個大男人伸不上手,都是人家給你換洗的。瞧你現在人好了就忘了別人的恩情了?”

    “是嗎?”沈容半信半疑地問,突然又想起了問題︰“我昏迷?我怎麼會昏迷的?你告訴我,王風,你告訴我!”沈容猛烈地搖動著王風的胳膊。王風頭立刻就大了,他苦著臉看許煥,許煥在他說了那句話之後早就側過頭去看窗外的萬家燈火了,還是周楚楚過來解了圍,她笑了幾聲以後說︰“好了,沈小姐,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還是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整理一下思緒,再想一想以後怎麼辦吧!”王風連忙點頭,同時向周楚楚投去感激的一瞥。

    王風這時才詳細地將自己和許煥在林中的遭遇講了出來,周楚楚听得花容失色,沈容越听問題越多,看沒有人理她,賭氣跑到了旁邊開始看電視。三個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周楚楚疑惑地說︰“這麼說來陽山真的是一個陣地,那屋里的人很可能就是陽山主持人,不過他為什麼要救沈容呢?還有那個人我好象在那里見過,而且就是近期才看到的,但是我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呢?”周楚楚沉思著,王風的神情也沉重了起來,他說︰“是啊,那個人真的很怪,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對了,你回家拿回名片夾了嗎?”他問周楚楚。

    “啊,我拿過來了,”周楚楚起身從自己行李里拿出一個厚厚的名片夾遞給王風,王風只看了一眼就呻吟了一聲︰“大姐,你該不是讓我在這麼多人里面猜那個建築師是誰吧?龔大偉是生意場上的,這里面少說也有500張名片,難道讓我一個個打電話去問!”

    周楚楚哼了一聲說︰“告訴你吧,這些還是我整理出來的呢,凡是我能肯定不是的,我都已經抽出來了,里面本來還有你的名片呢!一個一個打就怎麼了?我看只有這個辦法了。”

    王風住口不言,隨手將名片夾翻開看了看。龔大偉既然是做生意的,認識的人也是三教九流,那些花花綠綠的名片上寫著許多陌生的名字,安著的頭餃也是五花八門,天南海北哪里的人都有。有些人的資料還比較詳細,電話手機地址電郵俱全,有的卻只寫著一個名字,留著一個隨時可以更換的手機號碼。王風匆匆翻了一遍,抬頭無奈地看了一下許煥和周楚楚說︰“還真是沒有辦法,來吧,咱們一起打吧!反正就這樣多,從現在開始打,明天總能打完了吧!”

    許煥眨巴著眼問︰“這辦法行嗎?機會太渺茫了啊,萬一那人沒有給龔大偉名片,或者他的號碼變了,又或者他的名字改了,而且我不知道周小姐是根據什麼標準挑選出來這些名片的,如果那人和你一樣,掛著大學教師的名頭,卻是個陰陽師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我們這樣做我總覺得象大海撈針!”

    王風嘆了口氣一言不發,周楚楚卻反駁道︰“那也總比坐在這里等死的強,雖然我不知道那人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們,但是如果我們不趕快解決掉那個十殺陣,恐怕結果比我們死還要慘。”許煥看了看她笑了笑說︰“好好好,周小姐言之有理,開工嘍。”三個人各分了一摞子名片,手機電話齊上陣就開始了。

    “喂,你好,請問是張先生嗎?……啊,你好你好,我是龔大偉的朋友,龔大偉您認識嗎?……對對對,就是那個龔大偉,哦他很好,我想問一下,是您幫他設計的那個酒廊嗎?……不是啊!唉,看來是龔大偉告錯我了,對不起啊,再見!”

    “喂,你好,請問你是劉女士嗎?……啊,她不在啊,那您知道她怎麼聯系嗎?我有一點事情想請教她?……好的,我記一下,謝謝你,再見!”

    “喂,你好,請問是王先生嗎?……哦打錯了,對不起了!他給我的就是這個電話,那您知道……喂,喂喂!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你所呼叫的手機已經欠費停機!您所呼叫的用戶已經被取消服務!”

    整整一個晚上,房間里就充斥著這樣的聲音,凡是能打通的都否認自己曾經參與了建築,而且也無法給出線索,打不通的一大半都無法聯系,只有少部分無人接听和關機,無奈只能先記了下來等以後再打。沈容無聊地坐在一旁看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出西鄉酒廊那晚倒塌的報道,有一個警察正在那里接受采訪,正在接受警察盤問的王風在屏幕上一閃而過,沈容興奮地大叫起來,王風卻無神地看著電視屏幕。許煥終于也完成了任務,疲倦地從地上站起(原來是盤腿坐在地上的,因為他沒有手機,只能抱著座機打),癱倒在沙發上。周楚楚卻還沒有打完,畢竟是女孩子,打電話的時候也不忘文明禮貌,不象王風和許煥,一听不是想要的答案,直接就掛了,連再見謝謝都懶得多說。她卻彬彬有禮得很,每一個電話都要寒暄、問候、記錄、道謝、辭別。結果現在手頭還有一大堆名片。房間里面除了電視的聲音就是她甜美的語聲,許煥看著王風緩緩地問︰“王風,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我也有一肚子問題不知道找誰問呢?你問吧!”王風的眼皮都耷拉下來。

    “你還記不記得原來你給學生們講的那個故事,就是關于雙水屯的,我想知道是誰講給你的?”許煥輕輕地說。

    “這個我還記得很清楚,”王風回憶了一下說︰“幾個月以前我曾經到雲貴采風,有一次在去思茅的火車上,坐在我對面的是一個清矍的老年人,他知道我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以後,而且還在這里教風水學,就給我講了這個故事。他是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在道法方面的修行似乎很高,可惜後來就沒有他的消息了!”王風的心里一酸,想起了趙淳也曾經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可是自己那時居然敷衍了他,也許他魂飛魄散的時候,心中還有一絲遺憾吧?

    “他沒有說別的嗎?”許煥小心翼翼地問。

    “哦,他講完這個故事後,發現我好象不是很往心里去,就嘆了一口氣說,如果對教書工作不是很愛好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在這里教書,而且他還提醒我說,如果將來踫到什麼怪事,千萬記得想辦法找到他。我當時感覺很奇怪,問他會有什麼事情?他卻不敢看我的眼楮,只是喃喃地說,你挺象的你挺象的,也許真的就是你,唉,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跑不開的。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事情該怎麼發生還是要發生的!後來等我一覺醒來,他就不見了。只給我留了一張我現在都不認識的符紙。”

    “那符紙還在嗎?”

    “在,我一直都保存著。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只見過他一面,但是我相信他說的話,幸而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我並沒有踫到什麼事。而且他只說有事情找他,卻沒有給我留下他的聯系方式,真是高人啊,做事誰也琢磨不透!”王風嘆氣說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許煥追問道。

    “哦,他很高傲,說象他那樣的人隔一個朝代才會出現一個。正好他姓唐,所以他給自己取名叫做……”

    與此同時,周楚楚又拿起了電話機。

    “喂,你好,請問是唐元清先生家嗎?”

    唐元清!?這三個字听上去好象是兩個人同時說出來的!

    王風的眼中立刻有了神采。他猛地撲到周楚楚身邊,搶過她手中的名片,只看了一眼就叫道︰“沒問題,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西鄉酒廊一定是他設計建築的。”

    電話中傳出持續不斷的嘟嘟聲,那條線路早已不復存在。周楚楚掛斷了電話,朝王風無奈地一聳肩︰“現在知道是誰了,可是還是找不到這個人啊!”王風的眼中卻閃亮出光采,他看了周楚楚和許煥一眼,表情神秘的說︰“一定可以找到的,我想他就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城市,因為我見過他!!!”

    “什麼?”兩個人都驚訝地跳了起來︰“你見過他,那你怎麼沒有和我們說過,你就在這里見過他麼?”

    王風點點頭,他的眼光移向電視前面的沈容︰“昨天晚上,在陽山的森林里,當那小屋中出現那個人影時,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那個人和我認識,但是我當時心都放在了沈容身上,(沈容在旁邊哼了一聲,臉上卻泛起了幸福的紅暈)所以也沒有用心去想,剛才我們一說到他的名字,我立刻就想了起來,小屋中的那個人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才有那樣的法力。只是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在那里出現,既然在那里布下了縮地成寸來阻擋我們,可是又怎麼會救了沈容?難道他也跟這十殺陣有關?算了,不想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去電視台登個尋人啟示去找他吧,還有我知道這人有一些古怪的嗜好,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些來找到他!”

    王風越說越興奮,許煥的臉上卻有了一些憂慮,他站起身在房內來回踱著說︰“王風,咱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那唐元清是友是敵還不知道呢?尤其他在陽山的陣地出現,很可能他就是陽山的主持人,我們貿然去找他,那還不是引狼入室,開門揖盜?這事情要考慮好了再說。”

    周楚楚也幫著腔︰“是啊,我們也進那小屋看了,那就是原來剛剛種下樹木時,簡單搭建的一個木房,已經多少年沒有人在里面住過了。倒是有好多老鼠,把我嚇得!”她掩住口,似乎又想起了那些令她生厭的、滿地都是的、吱吱亂叫的耗子。

    王風卻堅定地說道︰“昨天晚上那一定是他,雖然小屋中沒有過人的痕跡,也許也是他用道法將痕跡消滅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對我們絕對沒有惡意,如果他要是有的話,就不會救醒沈容了,再說了,他要是想加害咱們,憑咱們這九只腳根本不是個兒!”

    周楚楚疑惑地說︰“什麼九只腳?”許煥不耐煩地說︰“他意思說咱們都是三腳貓。不過王風,”許煥冷笑了幾聲說︰“他之所以沒有加害咱們恐怕是另有原因吧?要不他沒事干跑到那荒郊野外干什麼?總不會是專程去拯救咱們的?”

    “什麼另有原因?”王風的語氣生硬地說到,空氣中的氣氛緊張起來,王風也感覺到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說︰“總不見得是害怕我有強大的意志力?所以不敢過來取我的性命,怕我突然又使出我本不能使用的法術?”一听這話,許煥的臉就變得煞白,狠狠瞪著王風,你你你個不停,卻說不出話來。

    三個人爭吵了起來,王風堅決要求明天就開始找唐元清,許煥雖然沒有很站得住腳的理由,但是反對的態度也很執拗,周楚楚在旁邊打著圓場,沈容也無奈地來回勸著。最後大家都安靜下來,兩個好朋友互相對視著,誰也不說話。房屋里一片寂靜,只有電視機在喋喋不休地播放著晚間新聞。許煥終于平靜下心情,看著從長大以後就沒有紅過臉的好朋友王風,主動伸出手去︰

“好了,王風,咱們也別爭了!我所以不讓你去找他是因為咱們不了解這個人,現在這情況你也知道,如果稍有閃失,咱們幾個就都挺在這兒了。從小咱倆就一起長大,你的脾氣我很了解,你決定的事情是誰也無法改變的,我呢,也無所謂。只是這兩個姑娘?”他握住王風伸過來的手,眼楮瞟了瞟周楚楚和沈容。

    周楚楚立刻表了態︰“我也無所謂,反正已經落到賊船上了,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我和你們一起干!”她把手放在兩個男子漢握緊的拳頭上,看著沈容。沈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再看看王風,遲疑地將手也放了上去︰

“唉,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有什麼事情,我一個人也好過不到那里去。何況……”她看了看王風,鼓足勇氣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老鼠滿地走,王風都去了,我能不去嗎?”說完這番話,她的臉早紅透了半邊天。王風也一把將她摟到懷里,臉上都是無法形容的喜悅。

    幾個人就這樣,手和手緊緊攥在一起,眼光中流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情,他們每個人的血液中都有友情在燃燒,信任在激蕩。不需要說話,話語在此時是多余的,只要互相看看對方的眼楮,一切盡在不言中了。王風眼中開始有淚花閃動,他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說︰

“那好,明天我們就去找唐元清,我一定要搞清楚這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一起點頭,每個人都斗志昂揚,忍不住又緊緊擁在了一起,下死勁地收縮著自己的臂膀,兩個女孩子都叫喚了起來,房間里一片歡樂的氣氛,就在這時,外面的天空閃過一道閃電,將房中照耀得明亮無比,狂風過處,沒有關閉的窗戶被吹得來回晃蕩。桌上輕巧的東西唏哩嘩啦都落到了地上。四個人分了開來,王風去關門,許煥去關窗戶,周楚楚收拾著地上被吹落的東西,沈容走到電視前面,晚間新聞正在緊急播報剛剛收到的消息,沈容只看了幾眼就大叫一聲︰

“快過來看!”三個人都圍到電視前面,隨著播音員一字一句機械地念著新聞稿,四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現在播送本台剛剛收到的消息,今晚九點左右,我市城南陽山林場突發火災,本地武警官兵和消防隊員接警後火速趕往火災發生地,采取了緊急滅火措施。到記者報道時為止,已經初步控制了火情。陽山林場是我市林木業的主要基地之一,已經實現了機械化生產,所以沒有造成大的人員傷亡。火災原因正在調查中,不排除人為縱火的可能。在林場廢棄的木屋內發現了一具尸體,據林場派出所查證,死者名叫唐元清,抵達本市後曾神秘失蹤,火災發生時已經死亡,警方正在調查其死亡原因,並請有關知情人提供線索。本台將繼續關注本次事件,同時提醒廣大市民,風干物燥,注意防火!”畫面切換到唐元清的尸體上,無論是誰也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被火燒死的,因為他的身上根本沒有一點點燒灼的痕跡,最令四個人驚訝的是,他居然真的穿著一件套頭斗篷,和他們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畫面在唐元清的臉上掃了一下,做了一個清晰的特寫,他居然是笑著死去的。與此同時,周楚楚大叫一聲,把另外三個本來就全身發冷的人都嚇了一跳,他們一起看向周楚楚,周楚楚的臉嚇得煞白,一只手顫抖著指針電視屏幕上那張詭異的笑臉。

“我想起來了,我認識他,他就是那天晚上在酒廊失蹤的客人!!!”

又是一個閃電劃過夜空,仿佛在四人人本已雪白的臉上再下了一層霜,樹葉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暴雨沖刷著大地,空氣驟然寒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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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 、 、 !”有人一肚子官司地敲著門,沈容過去打開了門,外面是垂頭喪氣的王風,一言不發地擠開沈容,進了屋內。許煥和周楚楚從沙發上站起來,征詢的眼光望向他。

    所有的人一晚上都沒有睡著覺,最後終于決定了,第二天讓王風以朋友的身份去警察局探听一下有關唐元清的情況。不過現在看王風這樣子,估計也是一無所獲。王風進屋後誰也不看,一頭就扎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楮。沈容關上門,走到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頭發柔聲問︰“有沒有什麼發現啊?”

    “沒有,什麼發現也沒有。據法醫檢測後說,唐元清早就死了,不過因為那木屋人跡罕至,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罷了。要不是昨天的一場大火,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死在那里。警方推測他就是在在西鄉酒廊失蹤的那天死亡的。”王風沒有睜開眼,疲倦地說道。

    “怎麼可能,那個小屋我們也進去過,里面根本沒有人啊?”周楚楚驚訝地說。

    “這我可沒有敢說,警方正全力尋找那天晚上去過樹林的人呢,我看好多人都在那里接受調查,你不是也想去被盤問一下吧?再說你要說你還進去過,那警察就更懷疑你了。我听警察說,他們到達現場時,那小屋是從外面用木板釘上的,釘子都已經銹死在里面,警察是撞爛門才進去的。”王風睜開眼,環視著眾人說︰“要不是我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我真的以為那天晚上是夢游呢!”房間里沉默了下來,每個人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卻又無計可施。

    許煥打破了沉悶的氣氛︰“那現在怎麼辦,本來想從唐元清的身上找出線索的,沒想到他已經死了。現在我們真的是毫無頭緒啊!難道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王風伸手捂上臉︰“就這樣結束吧!誰也沒有辦法了,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知情人都一一死去,先是龔大偉、再是唐元清,下一個又會輪到誰呢?”他松開手,眼光在另外三個人的身上掃過,每個人被他看到的時候都有點不寒而栗。沈容輕輕走到他的身邊,依偎在他身上,王風似乎也沒有感覺。周楚楚卻大聲說︰“怎麼就沒有線索了呢?這件事情的疑點還有很多,為什麼就不繼續追查了呢?難道我們就坐等著那人將十殺陣完成然後發動嗎?”

    “除了等,我們還有什麼辦法?”王風再次閉上眼︰“我也很想知道那人布陣想干什麼?也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將那陣破掉?還有那人為什麼三番五次想要沈容的命?為什麼好多次我完全已經束手待斃了,但是總能化險為夷?為什麼龔大偉寧肯犧牲自己也要將我救出來?唐元清如果真是陽山陣地的守陣人,為什麼不將我們一網打盡,反而幫沈容恢復了神智?西鄉酒廊最初建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還有那人既然法力如此高深,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去做,非要假手于人,結果被我壞了好事?還有一個人如果生存在這世界上,怎麼可以無聲無息地、隨心所欲地控制人和鬼?我的疑問多了,但是這些問題誰能給我答案,或者我又該怎麼樣找出答案?”

    王風不由得激動起來,其他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被他連珠炮般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良久許煥才謹慎地說︰“王風你不要激動,我想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你先冷靜下來,別自己就把自己搞得一團亂麻,還沒有怎麼樣自己陣腳就亂了。自從你插手此事以來,那人的計劃就遭到了重大挫折,我想那人也不會就此罷休的,只要我們小心謹慎,等他下一次行動時一定會露出馬腳。”沈容也在旁邊解勸著,周楚楚卻一言不發地看著牆上的鐘發呆。

    “好了,我要睡覺了,昨晚就沒有怎麼睡好,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公安局,好累啊!”王風搖搖晃晃走到床邊,背對著眾人躺下,很快就發出均勻的鼾聲。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周楚楚伸手挽住沈容的胳膊︰“我們去逛街吧!要不在這屋里吵得他睡不著覺,你不心疼啊!”沈容大怒,伸手去胳肢周楚楚,嘴里不依不饒地說︰“我心疼不心疼我自己不知道啊,要你來說,嗯,要你來說?”周楚楚嚇得滿屋亂竄,屋里的氣氛緩和了許多。許煥企求地望著她倆說︰“帶上我好不好?”兩個女孩子都笑了起來,沈容說︰“哦,正好我還有些衣服沒有洗,你們兩個去吧,記得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兩個人穿好衣服出去了,房屋里只剩下沉睡的王風和沉思的沈容。

    沈容走到窗戶旁邊朝外張望,樓下周楚楚和許煥已經拐了彎,她突然走到王風身邊,使勁推著他的身體,嘴里還叫著︰“王風,王風,快醒醒,快醒醒。”王風轉過頭來,睡眼惺松地問︰“嗯,怎麼了怎麼了?”沈容笑了笑說︰“還裝呢?別以為別人看不出來,你自己不知道罷了,你睡覺從來不打鼾的!”王風依然裝傻充楞︰“說什麼呢你?我累得很,我要睡了!”說完就扭回頭去睡,沈容猛地將他揪了起來說︰“早晨八點就出門了,兩點才回家,整整六個小時你就都在公安局,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告訴你王風,你走了以後我不放心,趁中午他們兩個出去買菜的時候,我也去了一次公安局。主管這個案件的刑警隊長姓林是不是?他說你最多九點半就走了,你老實說你那段時間干什麼去了?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得瞞著誰?”

    王風不說話了,直直看了沈容幾眼,翻身下床,在屋里逡巡了一遍,然後又朝窗外張望了幾眼,走過去打開電視機,坐到沙發上,示意沈容也坐下。這樣無論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也是兩個人在看電視,而不是在交談。等到沈容也坐下了,王風的眼楮看著電視,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說︰“沒錯,沈容,我早早就離開公安局了,之所以這樣晚才回來,是因為我去見了一個人!”

    “誰?”沈容也盯著電視問。

    “唐元清!”王風一字一字地說。

    “什麼?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沈容嚇了一跳,扭頭看王風,王風擺擺手示意她繼續看電視,同時給她講述了上午的遭遇。

    王風早早就來到了公安局,打听到昨天晚上的案件是由一位姓林的警官主管的,他便順著別人的指點找到了林警官。林警官正坐在那里喝早茶,看到有人進來不耐煩地說︰“出去出去,還沒上班呢,都進來干什麼?”王風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八點半了,可是林警官已經看開了報紙,不再理會他。王風無奈地站在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他偷窺到林警官已經喝完了茶,就又走了進去。林警官皺了皺眉頭問︰“找我有什麼事啊?”

    “我叫王風,是昨天晚上死在林場的那個唐元清的朋友。想向您打听點事情。”王風畢恭畢敬地說。

    “王風?”林警官的眼楮立刻瞪圓了,他挺起胸問︰“你是不是在大學教書的?”

    “是啊,您怎麼知道?”王風驚訝地問。

    “砥@藝嬲夷隳兀 繃志 俚奶 然漢土誦磯啵 疽饌醴繚詼悅嫻囊巫由獻攏骸白蛺煸謁勒叩納砩戲 忠環廡牛 廈嫘醋哦 鞜笱 醴緗彩κ眨 頤腔勾蛩憬裉烊夷懍私庖幌慮榭瞿兀 媚憔屠戳耍 愕紉幌攏 夷媚欠廡鷗悖 繃志 僬酒鶘碓諍竺嫻奈募萇銑槌雋司磣冢  廈嫻南咄罰  環廡諾莞醴紜M醴縞焓紙庸矗 欠廡磐餉嫣鬃乓桓鮒鎪芰洗 醴緋僖傻廝擔骸拔夷芸純綽穡俊br />
    “看吧,不過上面也沒寫什麼?”林警官大大咧咧地說。

    王風從塑料袋中取出那封信,不禁一楞,那信紙竟然是黃色的,而且上面的字是用紅色的筆寫就的,打開仔細看。果然如同林警官說的那樣,那是很簡單的一封信,連日期都沒有,在王風和唐元清的名字之間簡短地寫著幾句話︰“還記得我們最近一次見面的地點嗎?收到信後請速速到那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王風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這張紙上只有這麼一點東西了,他疑惑地問林警官︰“只有這麼點?”林警官點點頭︰“是啊,我們找你就想問一問,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還有你們最近一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王風苦笑了一下︰“我和他僅是一面之交,不過兩個人算得上還是投緣,昨天在新聞中看到他死去的消息,所以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讓我到火車上去等他不成?”林警官也笑了,他說︰“是啊,這封信雖然沒有日期,不過看樣子是寫了很長時間了!為什麼沒有寄出去可能是他忘了吧?好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啊?”王風想了想說︰“能不能將這封信給我?好賴和他相識一場,就把這封信給我留做紀念吧!”林警官笑了笑說︰“拿走吧,這本來就是寫給你的嘛。來,在這里簽個字!”

    王風走出公安局,緊走了幾步,直到確定沒有人再注意他的時候,他才重新掏出那封信看著。腦海中有念頭在不停翻滾︰“最近一次見面的地點?難道他說的是陽山林場的木屋?對,一定就是那里!”王風揮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朝陽山林場疾馳而去。

    在林場的外圍王風付錢下了車,因為昨晚剛剛發生過火災,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在這里看熱鬧,隔幾步還有武警戰士站著崗,王風沒有理會這些,他悄悄避開人群,繞到小屋的後面,小屋被撞爛的門上貼著封條,一個武警戰士在屋子周圍來回巡邏了,王風屏住呼吸,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頭由窗戶扎了進去。

    屋子里空蕩蕩的,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和他們那天晚上看到的久無人跡大相徑庭。為了不讓屋外的巡邏戰士發現,王風彎著腰在屋內走動著。拐角有人用白粉灑了一圈,象一個人的形狀,王風知道這里就是唐元清的尸體被發現的地方。他停在那里,從懷中掏出唐元清留給他的那封信,再一次仔細地看了一遍。沒錯,應該就是在這里了,唐元清一定是在這里許過什麼願望,隨後留給了他這封“還願符”。只要收到這封信的人按照信上的話去做,應該就可以得到唐元清留在這里的信息或者其他東西。但是唐元清為什麼要將願還在他王風身上呢?王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沒有猶豫很長時間,伸手摸出打火機就點燃了那封信。

    一片烏雲飄了過來覆蓋了太陽,天色猛然間就暗了下來。接著一陣狂風刮過,飛沙走石。遠遠傳來了人們驚叫的聲音,瞬間一道閃電隨後就是隆隆的雷聲,豆大的雨點 哩啪啦地落了下來,打在木屋的頂上好象急驟的敲門聲。屋內開始漏水,天色更暗了,屋頂的木梁似乎不堪重負一樣吱吱響著,即將倒塌,王風的全身一凜。

    一根木頭折斷了,直直扎在王風的面前,地上那個白色的人影似乎抽動了一下,王風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剛才那個白影的左胳膊已經不見了,也許是被雨水沖走了吧?又有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前後左右都是掉落的木材,王風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誰知道什麼時候一棵茬口鋒利的木材就會插在自己的頭頂啊?就在這時,在眾多沉重的木料墮地聲中,有一樣東西落下發出溫柔的“撲”聲,王風敏感地捕捉到這聲音,他的眼光也隨著聲音來的方向望過去。

    一個黃綾包裹隨著落下的木料躺在地上。一定是這個了,王風也顧不得許多,站起身來朝那個包裹跑過去,他感覺自己就象跑在一條即將沉沒的船上,整個屋子都搖搖欲墜,王風盡力保持著身體的重心,終于他的手踫到了那個包裹,他剛剛將那包裹抽了出來,一根巨大的木料就砸在包裹原來的位置。王風將包裹塞在自己懷里,扭頭朝那個白影看去,雨水已經將他的身子全部沖刷得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個頭在那里,水流過的痕跡好象唐元清微笑的臉。王風從來時的窗口一躍而出,跑到了森林中。身後的木屋訇然倒塌了。

    王風講到這里沉默了,沈容也似乎被電視吸引了一樣呆坐著,半晌才問︰“那包裹里是什麼?”

    “那里面是他留給我的一封信!”王風輕輕地說,站起身來將房門關嚴,然後從後腰上取出了一個黃色的包裹,打開來,將那封信遞給沈容,再次包扎好包裹,又塞回到後腰。沈容拿起信,那是一封長長的信,有好幾頁,唐元清的字很好看,一看就知道小的時候受過嚴格的書法訓練,但是在這飄逸靈動的字體中,偶爾也會有長長的停頓,似乎那人在寫每一個字的時候,都思考了很長時間,顯而易見寫這信的時候他的心情很沉重。

    王風︰你好,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你是已經用掉我寫給你的還願符了,而且也拿到了我留給你的東西。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想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我也將竭盡所能得來告訴你。

    我自幼便開始接觸道法,也受過許多大師的訓誡,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驅魂捉魄這樣的事情已經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了,在那愚昧的小城中,人們對我都是很尊敬的,時間一長,我就驕傲自滿起來,自認為法力已經相當高深,決意到外面的世界去闖蕩一下。開始還好,雖然也踫到了許多困難,但是最終都化險為夷了,而且在這過程中,我的法力變得比以前更強了。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把我從此就打入了萬劫不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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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2:36 |只看該作者
.   那時我一路南下,有一晚借宿在黃河支流一個小村寨中,那是北方最普通的一個小村子,有著北方農村一切的特點,但是我才一踏進那個村子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平靜的空氣下翻涌著險惡的激流。那時還是白天,我也無法確認到底是什麼事物散出的戾氣。等到夜色降臨的時候,村里的老人臉上都泛起了驚恐的神色,我忍不住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問我借宿農戶那家的男主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人一開始不相信我,什麼都不說,等到我給我表演了幾手幻術之後,他終于相信了。他讓他的兒子和女人先去睡覺,然後就給我講了曾經發生在他們村里的故事。這個故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還在民國的時候這個村寨的人,因為羞辱並驅趕了一個遠方乞丐,結果晚上被那乞丐以樂攝魂,將村里所有的兒童全部都引到了附近的山里,等到村里的人找到那些孩子的時候,他們已經全部痴呆了,而且被那人或多或少地剁去了手足。將這些殘廢的孩子領回各家以後,孩子們就相繼死亡了。但是從那以後,每次一入夜,那些父母就能听到自家孩子在窗外哭泣,雖然知道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有那思子心切的父母不顧一切地去尋找,結果他們自己也都沒有回來。更令人頭疼的是幾十年了,還是有孩子不斷地在晚上失蹤。所以,這個村里的人都開始害怕入夜,惟恐一覺醒來,自己家的孩子不見了。

    我听到這里,心里很是不以為然,因為這種法術听起來很凶,其實卻是相當簡單。只不過是法術高明的法師布下的一個陰陽陣,以前被攝取的兒童魂魄因為沒有地方可去,所以每天都會將那晚的事情重復一次,想將自己臨死的時候那種無助驚恐的感覺發泄出來。只要有人能將那些亡魂全部超度,這陰陽陣就會不攻自破,于是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那家人,今晚將會施法將那些孤獨的亡魂全部引離這個地方。那天晚上我和那家的男人一起等在屋子里,等著哭聲出現。

    我們一直等到了大概十二點鐘,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因為長時間的打坐,那男人都已經開始打盹了。我站起身來,推開窗子向外看,月光灑在地上整個地面都是白刷刷的,空氣也是分外的清新。我抬頭看月亮,象一彎斜鉤掛在天上,又象一個微笑。我正在想今天晚上恐怕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卻听到房門開啟的聲音,我扭頭朝門口看到,是那個男人開的門,我想可能他是去上廁所了?這麼一想我好象也有一點內急,就張口問他︰“廁所在哪里?”

    但是那男人沒有回答我,徑自一個人就出去了,我心里一動,從他身後趕了過去,仔細看他的臉,心里又是一驚︰他竟然是閉著眼的!我連忙伸手想將他拉住,但是他的力量大得可怕,差點把我帶得閃倒在地,那一剎那,我的全身都冷了下來︰就在我的身旁,有人無聲無息地使用了驅魂咒!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沒有任何征兆、任何反常就將驅身咒加諸于對方,而不驚動身邊的我?我連忙捏了一個闢咒訣,左手拇指中指無名指縮回到掌心,食指和小指翹起如同一只牛角一樣,戳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右手同時抓出一把朱砂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那男人的身體一頓,兩只眼楮也睜了出來,與此同時,朱砂上也出現了一串腳印,那是使用驅身咒的人給這男人定下的路線。那男人醒了醒神問我︰“咱們怎麼出來了?剛才我听到我兒子的哭聲了,你听到了嗎?”

    我搖搖頭,那時我的內心已經很是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法力會高深到如此地步,看來我是低估了對手了。我扶著那男人往回走,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小孩子已經站到了門口,他的臉泛著青色,眼神中說不出的狠毒,嘴里紅紅的舌頭象噙著一汪鮮血,他的左胳膊已經沒有了,但是他的右手里竟然提著一只胳膊。我無法知道那是不是他自己的胳膊,因為我不相信一個人被人撕下胳膊後,可以這樣毫無痛楚的感覺,而且竟然可以若無其事地舔那斷口上的鮮血。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我攙扶著那男人身體里的氣血開始翻涌,並且向那孩子伸出一只手去︰“兒子,來過爸爸這里來!”他的聲調淒楚而且生硬,並且掙脫我向那孩子走去。那孩子也不再舔血,嘴角的肌肉抽動著,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然後就朝院子外走去。男人緊緊跟了上去。我驚訝地看到那孩子身後是一個紅色的影子,而那男人的影子正逐漸變得透明,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完全失去自己的魂魄,完全迷失神智。

    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我趕到男人和孩子之間,左手握拳,拇指由食指和中指間伸出,捏定一個定魂訣捺在那個男人的天庭,並且加大了法力,這樣他將會沉睡到清晨,而不必擔心再次被人施術。然後我收斂自己的精元,將魂魄全都收入三丹田,偽裝成中了驅魂咒的男人,隨著那孩子一路走去。那時在我的眼里,月亮就是紅色的一道傷口,而我的影子也是鮮紅鮮紅的。我就這樣隨著那孩子一路來到了山里。最後我們停在了一群肢體殘缺的孩子中間,我偷偷朝四面看,卻听到有人說︰“唐元清,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時我立即明白我落入了一個圈套,我想釋放三丹田中的魂魄,但卻做不到,那人的法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樣,讓我窒息。接著他走到我面前,給我種了一道長樂符。”

    寫到這里的時候,唐元清明顯猶豫了很久,因為在下一段的開頭,筆尖的墨水已經干涸,他在旁邊劃了好幾道的痕跡清晰可見,繼續寫下去︰作為一個陰陽師,被人種了長樂符那簡直是生不如死。等到那人解除了法力,我恢復了魂魄的時候,我真是萬念俱灰啊!寫到這里,我依然無法控制自己顫抖的手,因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在干什麼?然而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觀察我的思想、控制我的思維!你可能會奇怪,為什麼要給你講這麼多過去的事情?這些好象和你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沒有任何聯系,但是我只能給你講這麼多,因為如果我給你講到事件的核心,我怕會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脈而被那人發現,我自己死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如果不能把事情全部講給你,那我的死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你應該還留著我給你的那道符吧?那是我的本魂符,在我死後你可以利用它來和我溝通。人活著有時候真象是一場玩笑,活著的時候卻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只有在死了之後才可以暢所欲言。這不知道是我們的悲哀還是整個人類的悲哀?

    也許你已經猜到了?不錯,我就是陽山陣地的守陣人,那乞丐控制了我之後就死去了,但是那人對我的控制卻沒有任何減少。是的,你們一直以為他是一個人,其實他是一個法力強大的游魂!!!而且因為我的法力相對高一點,除了替他守陣之外他還經常派我去執行別的任務。西鄉酒廊確實是我設計建造的,而且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建成了墳地的格局,而且因為這個陣勢和以前不同,是在鬧市區建造的,為了避免好奇的陰陽師誤闖此陣,還特別套了一個陰陽陣;東海株式會社的陣地是那人在日本人入侵的時候,就迷失了指揮官的神智建成的另外一個陣地;除了這三個陣地之外,還有一個陣地卻連我也不知道。

    王風,我想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那人布的這個陣勢叫做凶冥十殺陣,也知道這個陣最初是在什麼情況下出現的。你一定曾經想過,那人想要困住誰?還有誰值得他去困?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也曾經想是誰曾在遙遠的過去將法力如此強大的他擊敗,讓他千百年來都難以忘卻地仇恨?但是隨著他讓我干的活越來越多,我逐漸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他布陣的目的竟然是想……?直到有一天,他讓我去辦一件事情,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我不能這樣干!所以我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離開了陽山的陣地,想遠遠躲開這件事情。但是我在路上踫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切全都沒有辦法避免。人活在世上就是這樣,有許多事情我們明明知道他就要發生,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去阻止!這時候逃避永遠都不是辦法,只能勇敢地面對!所以那天當你睡熟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不再受那人無休止的驅使,寧肯悲慘地死去,也不苟且求生。後來我不辭而別,因為每一個新陣成立的時候,那人都會在那里守陣,所以我知道只要我在西鄉酒廊一定可以踫到他的。那晚我回到了西鄉酒廊默默守候著。很奇怪,這回守陣的居然是那個叫周楚楚的姑娘,看得出來她也是被人控制的。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人就在附近,可惜因為法力相差懸殊,我還沒有分辯清他到底附在誰的身上,就被那人驅使我陣地上的亡魂強行將我拉了回去,我也想反抗,但是原來我自己套的那個陰陽陣,這次卻被對方利用了,消耗了我大部分的法力。詳細經過你一定已從周楚楚的嘴里知道了!

    不過這回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許是他的整個陣勢已經快要成了吧?他對我的叛變並沒有表示很氣憤,只是將我的魂魄驅出體外,以縮地成寸術將我困在林場的小屋中。我知道我遲早都要被他殺死,不過在臨死之前,我一定得把我所知道的傳達給你!所以我寫了這封信,封存在屋頂的木料中,並且用舌間血許願,然後書寫了那道還願符。這些其實都是以防萬一的,因為隨著你們的追查,總有一天會找到林場的,到那個時候,憑我的修為雖然費力一點,但還是可以破除縮地成寸直接將事情告訴你們的。

    你一定也很奇怪,為什麼在你身上發生了那麼多難以置信的事情?是的,如果沒有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整個事件中是如何地關鍵?關于這個陣勢,以及那人布陣的目的,我也僅僅是猜想,這事情太駭人,太不可思議,有時我甚至想,如果我的猜想是錯誤的該有多好啊,但是那人所有的舉動都一步步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不能再說什麼了,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關于雙水屯的故事嗎?我提醒你有時間去看看關于那件事情的資料,等到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點燃我的本生符,我會一一解答你的疑問。

    祝你好運。

    沈容默默地看著信,王風也默默地看著電視,耳朵卻注意傾听著房外傳來的聲音。終于沈容看完了,她將信還給王風,王風重新將信掖進後腰,沈容看著電視問︰“你打算怎麼辦?”

    “唐元清在信中說,讓我去看看關于雙水屯的資料,我想只有去圖書館翻翻校史了。因為咱們學校就是在東水村的基礎上建造的,或許校史上的記載比較詳細。”

    “我也去!”沈容突然說。王風一驚︰“你去干什麼?我害怕周楚楚和許煥知道了之後也要去,才不告訴他們的。因為我擔心圖書館了恐怕有什麼危險,你想有很多人都翻過校史的,但是從來沒有人提過這件事情,這里面應該有古怪!”

    沈容走了過來,依在王風的懷中,伸手撫摸著他的臉︰“如果真有什麼危險,多一個人總是好一點,再說,你不放心讓我去害怕我出事,我卻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王風心里一動,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沈容,兩個人深情地凝視著,距離越來越近,終于一個火熱一個冰涼的嘴唇踫到了一起,並且馬上吻了起來,哪管西北東南。

    門突然開了,周楚楚和許煥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門口,許煥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大叫起來︰“哎呀,白晝宣淫了!非禮勿視啊!”並且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楮,手指間的縫隙可以飛過去一只麻雀,周楚楚卻楞了一下,臉上仿佛罩上了一層陰影。王風和沈容尷尬地分開,沈容早已滿面羞紅地跑到了別的屋,王風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你們回來得可真快!看看買什麼好吃的了?”他伸手去接周楚楚手里的袋子,沒想周楚楚卻一把將那袋子扔在他的懷里,嘴里還說︰“討厭!”然後就跑進了屋子。

    王風無辜地看著許煥,許煥更加無辜地看著他,片刻之後才撲哧一笑︰“你小子走桃花運了啊!”王風不敢接岔,伸手從袋中摸出食品大嚼。許煥也拆開袋子吃著,嘴里說︰“王風,剛才在外面逛,我突然想起件事情來!”

    “什麼事情?”王風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問。

    “我記得原來你和我講過關于趙淳的事情,他曾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翻看學校建校史,上面說你們學校原來的名字就叫雙水屯,但是日本人來的時候已經荒廢了。而趙淳所把守的那個陣地,就是東海株式會社那個陣地,是日本人來了之後建立的;周楚楚以前把守的西鄉酒廊卻是近期才建立的;我們去過的陽山那個陣地,是在日本人來之前就建立的。王風你來看,”許煥站起身來,在桌上一張紙上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張草圖︰“這條河的兩邊是東水村和西水村,這里河的下游南面是陽山陣地;西鄉酒廊在這里,就是原來的西水村;你們學校北面這片空地上是原來的東海株式會社;但是這里面有很多問題,比如東水村的人當年既然已經回家了,為什麼又會突然跑到陽山里去?還有西水村的人最後為什麼會瘋?誰也沒有答案!我想咱們應該去你們圖書館看看,或許能夠有所收獲?”許煥看著王風說,王風靜靜傾听著,沒有說話,許煥繼續朝下說︰“你看,我們現在大概可以將這些事情串起來了。這凶冥十殺陣需要建立三十六個陣地,至于這陣地位置的選擇其中有什麼講究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憑現在我們已經發現的陣地來看,並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建陣的!我們知道的最早的陣地是陽山的陣地,西水村的人在這里踫到了瀕死的東水村男人,並將他們全部都吃掉了;接下來是東海株式會社,那是日本人來了之後建立的,可能也是在那人的授意下;然後是在西鄉酒廊,建造成墳地的格局,不過還沒有成功就被你破了。所以我想,很可能那些最後瘋掉的西水村人也被布成了一個陣地,那就是他們最後死去的地方!”

    王風扭頭看他,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許煥的邏輯︰許煥猜得不錯,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陽山那個陣地卻不是由那些被吃掉的東水村男人構成的,而是原來被那乞丐拐跑的兒童構成的。至于東水村的男人為什麼會跑到那里,這就是一個迷了!他嘆了一口氣說︰“不行啊,學校放假了,圖書館也關門了,就算是想看也只能再過兩個月,等到開學才能進去看了!”

    “你得了吧你!”許煥不由得笑了起來︰“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想去游泳,但是晚上游泳池就關門了,有一天半夜你跑到我家,拉著我翻牆進了游泳池,我睡得是那樣迷迷糊糊,居然完全忘了我不會游泳,隨著你就跳進了四米多深的水……哈哈哈哈。”

    王風的臉上也泛起了笑容,許煥接著說︰“小時候跟著你偷雞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怎麼這次就裝正人君子了?除非你是不想去,要是你想去,我看誰也沒有辦法攔得住你!”

    王風呵呵笑了起來︰“行了行了,我是怕去了以後嚇著你,要是你真想去,那咱們準備一下,等天黑了就去吧!把周楚楚和沈容也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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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王風一行四人重新回到了學校,等在圖書館外面的草坪上。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因為沒有人,學校的路燈也沒有點亮,王風讓許煥蹲下身子,他踩在許煥的肩膀上,站穩以後許煥站起身來,這樣王風就夠到了圖書館的窗戶。王風從口袋里掏出玻璃刀,在窗戶玻璃插銷位置劃了幾下,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然後順著切口打破玻璃,伸手指進去打開了這扇窗子,王風隨後爬了進去,然後將剩下的三個人一個一個拽了進來。返身將窗戶關上,四個人朝圖書館中間走了幾步,打亮了手中的小電筒。

    圖書館中靜悄悄的,腳下的木地板在四個人的腳下吱吱做響,王風憑著記憶來到了歷史類,那是長長的一溜書架,王風皺皺眉︰“許煥,你和沈容在那面找,我和周楚楚在這面,凡是有關于學校歷史的書都挑出來,放到那面的桌上,一會我們集中看。”

    四個人坐了下來,學校建校時間並不長,所以找出來的書也不是很多,四個人各拿了一本就開始翻著找,然而結果很令人沮喪,大部分的書籍都是描述學校建校之後的輝煌,就和一個暴發戶編寫的家譜一樣,生硬地將許多名人歸到自己名下,引經據典地給自己披上一層歷史底蘊深厚的面紗,似乎這樣就能證明自己的根紅苗正。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被他們淘汰的書也越來越多,許煥嘆了一口氣說︰“王風,看你們學校講得這樣子,好象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在你們這里接受過教育一樣,我看北大清華也不過如此嘛!唉呀,屁股碾得好疼!”他拿起一本書翻了翻,自嘲地說︰“豎排本的,看不懂!”就一把墊到了屁股下面。

    王風抬頭瞟了一眼,雖然那書僅僅在他的眼中飄了一下,但是那本書上幾個字仍然吸引了了他的眼神,他從許煥屁股下將那書一把奪過,嘶啦一聲有幾頁被撕落了。王風仔細一看封面,不禁大喜!那本書很薄,只有短短幾十頁,已經老得發黃了,封面因為長時間的風化已經開始剝脫,但是名字還是依稀可辨︰奇怪錄。王風迫不及待地翻開看了幾眼,忍不住一聲低呼︰“就是這本了!”另外三個人都圍了過來,四支手電直直射在書上。那本書是一本雜集,都是原住民的一些會議,其中有一篇《雙水屯雜記》僅有短短幾百余字,王風看的就是這一篇,每個人都屏息靜氣地看著,那段被塵封許久的歷史又再現在每個人的腦海。

    “余幼居雙水屯,逢清明十五,父母皆攜余至山中探墳,同村之人莫不如是。墳有大小二座,大者為歷代祖宗,小者余不知何許人也。嘗以之問父母,但涕泣不語,心中長存疑慮。

    七歲時,有客夜投宿于家中,坐談于父。客能奇術,吞火不覺痛,眼視可移物,坐地飛升于天不落,某深羨之。父驚遂以事相求,客慨然應之,父驅某避之眠。某甚惑,潛聞于屋後,始知以往之事。

    吾村愚民曾逐惡丐,向晚小兒盡失。及獲,肢殘體缺,目不識人並痴不知痛,後均亡。由此後每晚哀號不絕,心智稍弱者皆失其蹤影。村中小兒亦不能免,至今不絕。

    客笑並慰父︰此易耳,君且共坐,待某禳之。吾立于屋後不覺寐,晨始得醒,父昏于地,客不見。庭院零亂有血跡。父語客奇人也,必能治之,此後遂不聞夜哭之聲。

    倭人來犯之日,欲建營于雙水,晝起夜塌以為怪,遂于北建東海堂。其人惡,專食小兒,附近居民惶惶不敢出。後戰事不絕,時為八年。倭人逃歸海外,存東海堂于此,人近則寒不可當,心胸煩惡,由是無人打理而荒蕪。

    後黃河泛洪,毀村寨,村人分居于河兩岸,以東水西水名之。某遷于東水,人多地稀,秋後男丁均逃荒于外,藏種于野。某亦隨之。歷數年無事。

    有年秋盡,母病重,父囑某守之,遂去。年關將到之時,聞西水男丁已歸,唯吾村人無音訊。有婦甚惦其夫,越河而問,晚不得歸。村人懼,再探之無音信。有雲被西水人分食之,後遂怪事連綿。西水之人群起而瘋,狀如口傳之兒童。自食其肢體,晚皆越河繞屋而行,天明即死。以為瘟疫,吾村人恐而盡遷之,散不知下落。吾父亦不歸,攜母逃。後聞二村皆亡,河水斷流。

    余身懷舊地,嘗重游之,適建國學于東水村舊地,地下挖出骸骨無數,且有大糧倉深埋于地,距東海堂數百米。疑為吾村人原埋種之所……

    後面的被撕掉了,王風看看許煥示意他將屁股底下那幾頁拿出來,許煥笑笑站起身,將那幾頁湊了上去,可是那已經是另外的文章,王風數了一下,發現確實短了好幾頁,不過圖書館中的書大都是這樣。大家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王風又仔細看了幾遍,低頭陷入了沉思,他想寫這篇文章的人,或許就是唐元清當晚投宿那家的兒子,被他父親趕著去睡覺以後,又悄悄來到屋後偷听,所以這一段歷史才能記載下來。許久他才將那本書合上,然後看著大家說︰“這件事情我已經理出了一點思緒,咱們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許煥疑惑地問︰“怎麼在這里不能講嗎?”周楚楚卻已經反應過來︰“王風,你是說這圖書館里有古怪對不對,這樣一本書放在這里,也有很多人借閱過,但是從來沒有听人說起過?難道這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四個人手中的電筒同時熄滅了,眼前一片漆黑。從走廊的兩頭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頓,每一下都好象踏在心髒上。而且那腳步聲有著一種奇怪的節奏,所有的人都在漆黑中握緊另外一個人的手,感覺到對方也是滿手冷汗。王風嘶啞著嗓子問︰“誰在哪里?”沒有人回答,只能听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王風在黑暗中左看一片漆黑,右看漆黑一片,心髒已經被那腳步聲共鳴得顫抖不已,仿佛有人拿著一把小鉤子一下一下地牽動。王風閃過一個念頭,他伸手一把將捏住自己手中不知道是誰的手的脈搏,不錯,對方心跳的頻率也和自己一模一樣。與此同時許煥張開嘴喊道︰“大家小心,對方用的是攝心術。你們盡量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要和對方的腳步聲步調一致,千萬不要!!!”

    共鳴是一種神秘的物理現象,兩個頻率相同的鈴鐺,一個天南一個海北,當一個震響的時候,另外一個也會嗡嗡做響。在封閉的環境中,如果一個高音歌唱家引吭高歌,無意中達到了玻璃杯的震動頻率,並且引導著它不停震動,當玻璃杯無法承受的時候就會炸裂。正常人的心跳是有一定頻率和節奏的,因為二者的不同,所以血液的流速也有所不同,血管壁的厚薄也有所差異。如果因為外在的原因或神經的興奮,而導致心跳加快血流過速,血管壁經受不住這突然加大的力量就會破裂。因此密宗中流行一種攝心秘法,利用共鳴原理,先用恐懼來紊亂對方神經,然後控制對方的心跳達到共鳴。現在王風他們就是陷入了這種困境。

    許煥話一出口,幾個人都意識到了不妙,是的,自己的心跳現在已經被對方的腳步聲停止,王風仿佛能看見自己的心隨著那節奏一上一下地跳動。這時那腳步聲逐漸加快了節奏,所有人的心也跟著激動起來,狂跳不已,無論如何也無法自己控制。那腳步聲一左一右好象拉鋸一樣,扯動著每一個人的心,左邊才落下,右邊又響起。許煥呻吟著,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從心髒中噴涌而出,勢不可擋地沖擊著自己的血管,全身都在隱隱作痛;沈容驚叫一聲,她平時的心跳就比較慢,已經無法忍受這樣快的心跳,胸膛好象一個風箱一樣起伏著,手指尖和臉上已經感覺到了針刺一般的疼痛,那是毛細血管破裂的感覺;周楚楚也快撐不住了,腦中似乎有一面大鼓,訇然作響。心髒似乎是浪尖上的小船,猛然被抬到了高高的頂點,瞬間卻有急速落下,還沒有落到谷底又被新一波浪峰沖了起來,整個心都似乎被顛簸著苦不堪言。她張口想叫,卻只吐出一口血來。

    突然有一星光芒自四人中間產生,那是王風被鮮血濺上的護身符。剎那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溫暖緩和了身體上的疼痛,王風趁此機會,勉強站起身來,伸手抽出一張符紙,那張紙也隨著腳步聲顫抖著,王風不由暗驚,這股力量竟然可以控制天地之間所有事物的頻率。王風點燃了符紙,那光亮卻泄不出去,只照出了四個人驚恐的臉,周楚楚的嘴角已經有血流下,許煥的臉煞白,沈容的耳垂已經是暗紅色,王風心里默默念著護身咒,用盡自己所有的法力來幫助火焰伸展。然而周圍的空氣似乎都不流動了,火苗已經快要熄滅了。許煥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怪異的神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然後他猛地咬牙,隨後一口鮮血就噴到了那燃燒的符紙上。

    火光暴漲,空氣似乎開始了流動,熊熊的火焰讓每個人都一窒,心跳也停止了一兩秒,隨後就開始了正常的搏動。王風舒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又變了,腳步聲是已經停止了,但是發出腳步聲的東西已將他們四人圍在了兩排書架間,一陣冰冷的氣流緩緩舔上王風的臉,那是誰的呼吸?王風一時間感覺自己被一群露著尖牙的瘋狗包圍,又好象落入了一灘猛鱷肆虐的沼澤。雞皮疙瘩由頭皮一下泛到了腳背。這種寂靜是最可怕的,你知道危險就在你的身邊,但不知道哪里會成為他的襲擊對象,是頭還是眼楮還是脖子還是——?沈容猛然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

    王風立刻行動了,他大聲叫著︰“將書架推倒!”身體同時朝後退,撞上了書架,並且用力朝後擠,四人大力地擠著,在危險的環境中產生了驚人的力量,書架嘎吱吱地移動著,沈容仍然顫人心弦地叫著,龐大的書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終于摔落在地板上,上面的書掉得滿地都是。四個人都隨之滑倒在地上。借著窗外透進的夜晚的微光,王風舉頭看去,心頭就是一凜。

    那是兩具僵尸,好象被一種巨大的力量突然拉長一般,皮膚都寸寸桀裂,露出血糊糊的筋肉。他們的臉看上去象個孩子,但卻透著一種成人才有的狠毒,兩排小小的牙來回磨著,好象一根根針在玻璃上劃過;全身上下磷光藍磣磣的,那是沒有長齊肌肉的骨骼發出的鬼火。王風突然想起趙淳曾經說過,在圖書館的底下有兩具僵尸,可惜自己來的時候竟然忘卻了。那兩具僵尸的手里緊緊拽著沈容,一個人正緩緩地將手抬起,向她的腦後摸去。

    許煥大叫︰“快用化尸符!”王風和周楚楚同時抽出了一張符紙,縱身而起朝那僵尸撲了過去。符紙才一踫到僵尸的身體就迅速燃燒起來,僵尸發出狂嘯聲,地面上所有的書都翻來來,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在急急翻找一樣,刷啦啦刷啦拉,這樣輕微的聲音在每個人听來都好象有千百只鐃缽在耳中鳴響,又好象一支鋒利的錐子直插耳膜,讓人忍不住發狂。王風和周楚楚拼命忍受著,將那張符紙牢牢貼在了僵尸的臉上。這時,僵尸的手已經觸到了沈容的後腦。

    僵尸猛然放開了沈容,沈容無聲無息地委倒在地,已經昏了過去。王風搶上前去,將手放到沈容的鼻子前一探,放下心來。他抬頭在看那兩具僵尸,它們想伸手揭下自己臉上的符咒,但是那符咒已經狂烈的燃燒著,將他們剛剛生長起來的肌肉一一燒損,隨後是脖項、肩膀、胸膛、腰部、雙腿、最後他們痛苦地倒在地上,留下一個燒焦的人形黑影。幾個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最後那黑影也慢慢地沒入了木板的紋理,只留下了若有若無的污跡。等到開學的時候,恐怕只有最有想象力的人才能認清那是一個人的形狀。

    許煥閉上眼粗重的喘息著,他似乎比王風和周楚楚還累。過了好一會他才說︰“他們還會不會出來啊?要是再出來的話,我寧可去死,剛才好象有人一下一下重重敲著我的心,那叫一個難受啊!”周楚楚勉強笑了笑說︰“應該不會有事情了,這樣也好,我們化了它的尸體,也好過他死了以後還要繼續生長的苦痛!”

    沈容悠悠醒來,轉頭看看四周,奇怪地問︰“不是來找書嗎?你們怎麼都坐在那兒不動,咦,誰這麼大勁把書架弄塌了?”幾個人相互一笑沒有說話,心里都知道沈容剛才那一段回憶已經被看守此處的僵尸抹去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以後做惡夢。看看那滿地的狼藉,幾個人無奈地一笑,轉頭從原窗戶爬了出去,沈容依舊大呼小叫著要完成任務。王風喝一口茶壓壓驚,看看驚魂未定的別人,笑了笑說︰“這件事情現在雖然不敢說是雲開霧散,但是離水落石出也不遠了。通過剛才那零零星星的記載,我大概已經猜出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了!”幾個人都定楮注視著他,王風將唐元清給他的那封信拿出來遞給許煥和周楚楚傳看了一遍,許煥不由大叫道︰“好啊,王風你這小子,居然和我們藏私!”周楚楚也氣得將信摔在桌上,嘟著嘴不說話。王風陪著笑臉說︰“我主要是害怕大家有危險,所以本來想自己去圖書館看看(沈容插嘴說,還有我呢!王風說,你還當真了呢?我本來想先哄你睡著再去的!沈容也氣得嘟起了嘴),結果許煥也提出了相同的看法,所以我想還不如都去,萬一真的有個什麼事——靠,結果還真有!那也比我孤軍奮斗要強得多,大家原諒啊!”

    周楚楚哼了一聲,依然不理他,許煥卻笑了出來︰“早知道就不和你說了,讓你一個人去看,到時候灰頭土臉的被人家消了記憶回來,就象沈——”他看看王風警告的眼神,連忙住了嘴。王風看看沈容似乎沒有注意這句話,咳嗽了幾聲說︰“好了,同學們,下面我給大家系統地講一下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三人紛紛唾罵。

    “我們現在知道了,以前我們以為那人是一個人,其實他並不是人,而是一個凶魂,也是他苦心積慮地要布這個凶冥十殺陣,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絕對不是要困住一個人這樣簡單。這個凶魂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以它如此強大的法力,為什麼竟然不能夠重生?當初又是被誰取了它的陽魄?它從什麼時候開始經營這個十殺陣的?這個陣勢現在已經成功了多少?這些我們現在都沒有答案,但是我相信,隨著我們繼續堅持不懈的追查,這一切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很多年以前,大約是在民國初期,雙水屯那時還是黃河邊的一個小村子,因為村里的人驅趕了一個外來乞丐,被那乞丐晚上用樂音攝魂法,將村里所有的孩子都引到了山里,並且加以殘害。據唐元清說,這個乞丐其實是被那凶魂附體的。當它發現唐元清更適合替他做事時,就用長樂符將唐元清困住替它做事。隨後他舍棄了乞丐的軀體。我想他一定是去辦別的事情了,他去忙什麼事情呢?我想大約就是要重新布一個陣。而在布這個陣的時候,乞丐的身份明顯已經不適合他出面了,所以他一定重新找了一個人附體。當然這個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一次它成功地將一個陣布在了東海堂株式會社那里。我們今天看到那書中記載︰其人惡,專食小兒。其實就是那人使用法術攫取嬰兒尸體然後埋在地下建陣的;後來日本人雖然走了,但是這陣勢卻留存了下來。這時那人就找到了趙淳讓他看守這個陣地,然後它就又去尋找下一個陣地的位置。在此其間,有洪水發生,將原來的雙水屯沖毀,剩下的人在河的兩岸分別居住,就是東水村和西水村。因為人多地少,每天打下的糧食根本不夠吃,所以兩個村子的男人每年都需要外出去逃荒。故事發生的那年,東水村的人經過商量,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將種子埋在了東海堂附近。等到他們逃荒回來的時候,可能是擔心種子被田鼠之類發現而去原來的地點觀看,但是因為大雪,地面被完全掩蓋,參照物又不是很明顯,他們誤挖到了日本人埋下的嬰兒尸體,我想他們當時一定大吃一驚,因為那些僵尸今晚我們都見到了,它們是會自己生長的。趙淳隨後按照凶魂的吩咐,將所有東水村的人都抹去了記憶,放逐到了陽山那里。結果他們在那里踫到了同樣逃荒回來的西水村男人,因為饑餓或者別的原因,發生了人吃人的慘劇。”

    王風沉默了半晌,接著朝下推理︰“當日周楚楚帶我們去陽山,因為那里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我和許煥也回到過去,看到了當日發生的事情。不錯那里確實是一個陣地,不過早在慘事發生之前,那里就是一個陣地了,這點是我們所沒有想到的。緊接著周楚楚和沈容被凶魂以樂攝魂,因為沒有低估了周楚楚的抵抗力,被你看到了很早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加上唐元清奮不顧身的幫助,我們再一次脫離了危險;西水村的人吃了東水村的人之後,東水村的冤魂不散,整夜地在西水村徘徊,並且對他們進行了報復,後來西水村的人成批成批的瘋狂,並且晚上在東水村冤魂的帶領下,越河來到東水村並死在那里。等到最後,西水村的男人也都死光了,兩個村子里剩下的女人和孩子因為沒有來年的種子,被逼舍棄了自己生活了一生的土地,分散地流落到各地。東水村和西水村也荒蕪了。後來隨著時間的發展,河流也干涸了,兩個村子又連成了一個整體。在東水村的舊址上建起了我們現在的學校——東水大學,在西水村的舊址上卻發展出了一個城市,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城市,陽山變成了林場,而東海堂卻依然是一片待開發的土地。

    大約在幾個月以前,那凶魂回來觀看留在此處的陣勢,並且發現雙水屯那些亡魂的怨氣也非常強盛,所以他讓唐元清把西鄉酒廊設計成墳地的格局,並且將周楚楚從別的地方掉來,作為這個陣地的守陣人。至于周楚楚,”王風轉向周楚楚問︰“你是怎麼被招到西鄉酒廊做領班的?我沒有問過你,你也沒有說過!”

    周楚楚想了一想說︰“好象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被那凶魂指使著來到了這里,並且去西鄉酒廊面試,那時酒廊剛剛開,三個股東都在,對我進行了一下了解,就進來當領班了。”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那人一定是控制了股東們的判斷力,並且將你植入了他的潛意識,讓他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王風喃喃地說,心中卻還在不停思考著,過了一會他接著說︰“西鄉酒廊建成以後,那凶魂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也許他自己不方便出面,他讓唐元清去辦一件事情,而唐元清也早已對凶冥十殺陣心懷疑慮,並且有一個可怕的猜測。听到那人要他去做的事情之後,他更堅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並且逃離了陽山那個陣地。我和他就是在雲南的火車上認識的,但是很奇怪,他看到我之後卻改變了主意,並且又返回了西鄉酒廊,他在那里想同凶魂攤牌,但是那凶魂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出現,只是召喚來陽山陣地上的亡魂將他拉了回去,唐元清也想反抗,可是那個曾經困住我的陰陽陣卻散去了他大部分的法力。他就在那里神魂分離了,隨後他被對方用縮地成寸術困在了木屋內。直到看到我們的出現。

    隨後的事情大家就比較清楚了,我和沈容在西鄉酒廊,無意中對西鄉酒廊的格局說了幾句,被龔大偉听到,而我卻發現他的臉上已是黑氣入骨,死相逼身了。好心提醒了幾句,結果就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情。”

    王風停止了走動,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茶,其他幾個人听得大氣都不敢喘,屋中一片寂靜,只有掛鐘滴滴答答地響著。沈容湊到王風身邊,緊緊抱住他不放,王風心中一陣感動,也回手緊緊抱住她,心中想自從沈容被唐元清救醒之後,比以前溫柔多了。不再象以前那樣動輒拳腳加身,殺聲不絕了。也許人和人之間就是要經過這樣共同的災難,感情才得以鞏固吧。他低頭在沈容額上輕輕一吻,沈容不由呻吟了一聲。王風感覺一股火焰在心底燃燒,連忙深呼吸將那股邪火壓了下去。對沈容一笑。

    許煥抬起頭來問︰“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王風的臉色也沉重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說︰“剛才那些說穿了都是我個人的推理,要想真正知道它的準確度,恐怕我們必須去找一個真正知情的人問一下!”

    許煥哦了一聲說︰“知情人?好象現在最知情的就是你啊?”王風笑了笑說︰“唐元清不是說過了嗎?要想知道陣勢的真正秘密,必須去問他。原來我們在火車上認識的時候,他也說過這話,看來在那時,他就知道以後要發生什麼事情。而且他還將他的本魂符留給我,我只要利用這符招他的魂魄前來,想必他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周楚楚的臉變了︰“你要請亡靈?”

    王風點了點頭,周楚楚斷然道︰“不可以,用本魂符召靈必須去那人神魂分離的地方,而且必須布下陰陽陣。難道你還要重回西鄉酒廊,再入陰陽陣不成?”

    王風再次點了點頭,周楚楚哼了一聲說︰“王風,唐元清在信里已經告訴你了,那陰陽陣可是整個陣勢之外另套的,連唐元清法力如此高深的人到了那里都不能幸免,何況是你?”

    王風沉重地點點頭,但是表情卻很堅定。周楚楚看著他,許煥也看著他,沈容也看著他,沒有人說話,四個人都一動不動地相互注視著,最後周楚楚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也去,雖然我對路線也是一知半解,怎麼說我對那個陣勢也比你熟一點,萬一真的有什麼事情,也能少浪費點腳力!”說到這里,她想起了原來王風在陰陽陣中的情景,好象一頭抓瞎的耗子一樣忙亂地跑來跑去,不由得笑了起來。王風听到她的話卻是一楞,眨了眨眼說︰“唉呀,累了,我先睡覺去了。”說完轉身回到房間。

    許煥呆呆地看著王風的背影閃進了屋內,扭回臉來苦笑著問︰“你們兩個去探陣,我和沈容做什麼啊?是不是就等著警察將你們的尸體送回來?”沈容呸呸了幾聲,周楚楚卻不置可否,三個人又調笑了一會兒,也都回房間睡覺了。

    周楚楚人雖然躺在床上,眼楮卻睜得大大的。外面的夜空很亮,正是八月的天氣,周楚楚覺得身上燥熱難當,她剛想翻身脫去身上的衣服,卻听到對面床上的沈容輕輕叫她的名字︰“楚楚、楚楚。”周楚楚想回答,心里一動,假裝睡著了。接著沈容躡手躡腳地走到她的床前,手在她的臉上晃來晃去,周楚楚心里好笑,但是仍然不動聲色,最後沈容確定她已經睡著了,便悄悄打開房門出去了,緊接著就傳來王風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周楚楚張開眼,眼楮無神地望著牆壁,突然將身上的衣服幾把抓下,就扔了過去。

    王風在睡夢中醒來,感覺到房內多了一個人,“誰?”他伸手打亮了床頭燈,不由一楞。沈容赤著腳站在當地上,滿臉都是紅暈,嘴角是一彎淺淺的笑,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那熊熊的火焰立刻在王風的胸中燃燒了起來。他跳下床將沈容抱起,兩個人瘋狂地吻在了一起,並且倒在了床上,隨後一只手伸過去關掉了床頭燈。

    王風從沈容的身上抬起頭,幾滴汗珠由他的額頭滾落,沈容閉著眼楮,微張的嘴里發出一陣陣的呢喃,王風再次激動起來,他伸手拉過被子將兩個人都罩住,只看到被子不停地起伏。王風閉上眼,腦中閃過了一些片段——龔大偉眼巴巴地看著他……面色慘白微笑的人影緩緩俯向龐偉的後背……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奔跑,身邊是摧人斷腸的歌聲……周楚楚恐懼的臉……趙淳逐漸透明的身體……沈容張開的嘴驚呼著什麼……許煥永遠的微笑不停閃現……躺唐元清將將燃燒的符紙塞入沈容的嘴……全身都閃著藍光的僵尸正將一只手伸向沈容的後腦……自己從一個又一個夢中驚醒,但每次醒來都發現還在夢里面……誰的腳步聲正逐漸逼近,一個好象用鋸拉在玻璃上的聲音得意地笑著,感覺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是那凶魂!是那凶魂!!是那凶魂!!!

    王風猛然睜開眼,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沈容的兩只手還勾在自己的脖子上。王風疲憊地埋下頭,一動不動地睡過去。身下一直閉著眼的沈容卻突然張開眼,嘴角泛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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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3:1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因為不想驚動白天路過的人群,他們決定等到傍晚的時候再來。再說經過一夜的狂歡,王風也有點疲倦,整整一個白天,他們都呆在家里,王風呼呼大睡,其他三個人都看電視。周楚楚在沈容的耳邊說著什麼,沈容羞紅了臉追打她,卻看到許煥也在笑。

    王風和周楚楚站在西鄉酒廊的廢墟上,身邊是偶爾經過的人群,但是誰也沒有再向這面看上一眼。人是善于遺忘的動物,無論如何引人注目的事情經過一段時間就象沙子一樣沉到河底。周楚楚看著廢墟上零散的物體,那是她曾經熟悉的東西,但是現在卻躺在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開發商將這些記憶全部運走,在這上面重新建立一座廢墟。周楚楚看了看王風︰“準備好了嗎?”

    王風點點頭,小心地將唐元清留給他的那到符拿在手里。周楚楚伸手出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復本清原咒,嘴里念道︰“大不終,小不備,既往萬物皆現,咄!”一指點出,一陣風刮過,王風和周楚楚都閉上眼。路人紛紛掩鼻疾行,有那眼快之人詫異地看著這面,心想剛才那兩個人哪去了?

    輕風拂面,但是整個環境中沒有一點點的聲音。王風和周楚楚都睜開眼,西鄉酒廊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以前那些熟悉的景物都歷歷在目。王風一時間恍惚起來,似乎自己過去幾天的經歷是一場惡夢,他再仔細看,終于還是否定了自己的幻覺,酒廊還是酒廊,但是周圍沒有一個人,身邊的路上也是漆黑一片。周楚楚拉了拉他,兩個人並肩走了進去。

    酒廊里的擺設依舊,但是空蕩蕩的,幾盞朦朧的壁燈,幾點零星的燭光,若有若無的爵士樂飄動著,周楚楚環視著這一切,不由得觸景生情。王風看著她惘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我要請亡靈了,你可記得給我護法啊。”周楚楚猛醒,嗯了一聲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可告訴你,一旦進了陰陽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帶你出來,到時候還要憑運氣了。”王風點點頭,燃著了唐元清的本魂符。

    火光燃起,空間驟然一亮,王風和周楚楚看著那跳躍的火光,臉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王風悄悄問周楚楚︰“你記不記得咱們上一次請亡靈的時候,居然沒有請來龔大偉的亡靈,而是請來那凶魂?”周楚楚點點頭說︰“記得,我也很奇怪,怎麼了?”王風假裝輕松地說︰“不知道這次又是誰的亡靈被請過來?”談笑間,符紙已經燃盡,剛才還圍繞著他們的燈光和燭火已經消失殆盡,一陣陣刺骨的寒冷朝兩個人襲來,周楚楚悄悄伸過手去,拉住了王風的胳膊︰“別動!”

    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地面向上噴起,吹得兩個人的頭發根根豎起,仿佛有冰水從腳面開始逐漸上漲,王風咬著牙忍受著,周楚楚的牙已經咯咯作響,一個蒼老的聲音仿佛從水面上飄來一樣,越來越近,哼著一首滄桑的歌謠,那聲音中滿是淒涼和悲憤︰多少恨,夢里繞神州,縱使相逢亦不識,

    放眼江山憶舊游;

    許多愁,醒時踏赤縣,

    欲把熱血淬莫邪,

    斬不盡,如水流……

    隨著歌聲越來越近,那種讓人窒息的寒冷逐漸消退,牆壁上的燈和桌子上的蠟燭都自動點亮,一個寂寞無比的背影坐在前面的沙發上,燈全都亮起來之後,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轉過身來,皺紋縱橫的臉上記錄著他所有的歷史,他向兩個人笑了笑︰“你們終于來了!”

    三個人全都坐下,面對面地互相打量著。對于王風和周楚楚來說,這都是第二次見唐元清。尤其是周楚楚,以前見唐元清的時候,只把他看做一個比較怪異的顧客,直到後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她才逐漸了解到這個老人竟然是一個法力高深的前輩,不由得產生了敬仰之情,盡管自己曾在這里工作過好幾個月,現在卻有點拘束起來。倒是王風毫不在乎地甚至有點失禮地逼視著對方。唐元清微笑著,似乎並不在意,三個人就這樣坐了一會兒,唐元清張口說道︰“王風,你去過圖書館了嗎?”

    王風呼出一口氣,挺直自己的身體,沒有回答唐元清的問題,反問道︰“唐先生,您現在是人還是鬼?”周楚楚大驚,她剛想指責王風的粗魯,眼光卻不由的看了一眼唐元清的身後,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唐元清的身後竟然沒有影子。她不由得伸手掩住了口。

    唐元清微微一笑,干脆站起身來,在兩個人的面前來回走了幾圈,周楚楚仔細再看,不錯,沒有影子,唐元清的腳底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唐元清坐了下來,伸手在桌面上拂過,一股濃郁的咖啡味道飄散開來,剛才還是空空如也的杯中現在已經注滿了咖啡。王風和周楚楚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居然揮袖即可生物,這唐元清的法力真是讓人無法估量。唐元清伸手拿起一杯咖啡,在嘴邊抿了一口道︰“對我來說,只要有一個自由的思想,是人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將我所知道的一切都盡快告訴你們!周小姐,那次你也看到了,我被那些僵尸將我從這陣中拉了出去,那以後我的身體不知道被那凶魂放在了那里,但是我的魂魄卻被他囚到了陽山,那時我就意識到我從此再不能夠靈肉合一了,所以我給王風你留下了還願符,希望你到時候來,我就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這一切都告訴你!”

    王風的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情,他也伸手端起了咖啡︰“唐先生,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值得你這樣去做?還有,謝謝你救了沈容!”

    唐元清一楞︰“沈容?對,我是救了她,不過那個女娃似乎有什麼古怪,我也不好說,一切還得你自己去揭示。王風,你感覺她自從醒過來之後有什麼異樣的地方沒有?”

    王風不由想起了昨晚瘋狂的一幕,臉上一紅,連忙掩飾地喝了一口咖啡︰“沒有沒有,她和以前一樣!”唐元清緊緊盯著他沒有說話,老半天才點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王風,想必你已經到圖書館去看過資料了,這件事情在你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了吧?”

    王風詳細地將自己根據所有的事情推斷出的結論告訴了唐元清,唐元清一邊听一邊點頭,眼中滿是贊許的神色。等到王風講完了,用征詢的眼神地看著他,他才緩緩說︰“王風,你推理的很好,我果然沒有托付錯人。不過這里面有幾個問題,你有沒有仔細想過?”

    “哪幾個問題?”王風邊問邊想。

    “比如說,哪人既然可以控制我、控制周楚楚為什麼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控制你?雖然你法力還不足以很它抗衡,但是你接二連三地破壞他的計劃,他為什麼不干脆將你散了魂或者消去你的記憶,讓你永遠都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還有,這個凶冥十殺陣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沈容既不是法師也不是知情人,為什麼從一開始那人就苦心積慮地非要將她也拖進來?雖然已經發現了三個陣地,但是其他的陣地在哪里?它們之間又有什麼聯系?這些問題你都有答案嗎?”唐元清連續不斷地問。

    王風搖搖頭,其實這些問題他也想過,但是有無數種可能性,但是僅僅是可能性,並不能因此就有了答案。唐元清繼續說︰“你現在已經知道凶冥十殺陣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出現的了嗎?”

    王風點點頭,將那天听許煥說的那些東西講述了一遍。唐元清一言不發地听完,接著說︰“但是你知道凶冥十殺陣的實質是什麼嗎?”看著王風搖了搖頭,唐元清繼續說了下去︰“佛祖當年在修羅地歷難時,法力已經通天徹地,但是被自己的心魔所困,徘徊不得解脫。後來自吸心魔方成正果。這心魔卻不是別人設計來阻止佛祖修行的,而完全是他自己產生的,這凶冥十殺陣名字雖然凶惡,也被凶魂所利用,但是它的始作俑者實在是佛祖啊!”

    兩個人都大吃一驚,呆呆地看著唐元清不說話,唐元清鄭重地朝兩人點點頭,繼續說︰“所謂十殺,其實就是人類十種惡劣的品德,想要修成正果,必須完全毀棄這十種品德。佛祖當日要棄世而升,卻又沉溺于十殺中不能自拔,虧得他大徹大悟,化身而出,才能夠獲得重生。佛祖臨走之日,曾將陣勢摧毀,但是那心魔卻未滅,被佛祖以無上法力迫出體外之後,仍然殘存于天地之間,它就是那個凶魂!也就是它這許多年來,怨氣沖天,在世界的各個地方助長邪惡勢力膨脹,以戰爭、瘟疫、災難等手段來逐步恢復這個十殺陣,但是這次它的目的卻不是要困住誰!而是要……”

    唐元清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似乎直到現在他都不敢說出自己的判斷,他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額頭上沁出了細微的汗珠,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來。王風和周楚楚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用期待的眼光望著他,唐元清喝了一口咖啡道︰“自從我被它控制以後,它曾經指使我干了很多事情,一開始我也只是疑惑,對它布陣的目的也只是猜想,直到有一天,它突然來找我,交代我去干一件事情,我才恍然大悟。你們一定想知道它讓我干什麼?”

    王風和周楚楚一齊點了點頭,唐元清看著王風輕輕地說︰“它讓我去找一個人,它說那個人是這個陣勢發動的必須條件。十殺陣雖然是用無數尸體組成的,陰毒之氣相當的大,已經足以困住如佛祖之類法力高深的人,但是還不能達到它想要達到的目的。所以我必須去找一個人,這十種惡德在他的身上都幾乎不存在,將這個人引到陣中之後,他一定會反抗會掙扎,而陣勢中的怨氣在反作用力下會千萬倍的增長,遠遠超于原來的陣氣。而它就趁此機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兩個人都楞住了,過了一會兒王風苦笑著說︰“唐先生,我相信您說的,但是您一直都沒有說您猜測那凶魂的目的是什麼啊?”

    唐元清沉默了一會兒說︰“王風,你不要著急,我對凶魂的目的雖然只是一個猜測,但是你卻有辦法知道!”王風和周楚楚一楞,臉上都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唐元請接著說︰“已經很多年了,我已經知道那凶冥十殺陣的大概布局了。它是以九九方位排列的,遍布世界各地。所謂九九方位,就是在每一個地方都集中排列四個陣地,組成九個方塊,而這就個方塊再以河洛龜背圖組合。二四為肩、七三為腰、六八為足、頭一尾九五居中。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西鄉酒廊就是‘九“那個方塊的一個組成部分。別的方塊是否已經成功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近期凶魂經常在這個地方出現,想來是別的地方已經準備妥當,只等這個地方陣地一成,整個陣勢就可以啟動了!”

    王風突然問道︰“唐先生,你剛才說每個方塊都有四個陣,但是現在我們好象只發現了三個陣,還有一個陣在什麼地方?”

    唐元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還不知道嗎?你想想看,北面是東海堂,南面是陽山,西面是西鄉酒廊,依此類推,在這三個陣地的正東是什麼地方?”王風眼楮望向天花板,周楚楚也伸手在桌面上劃著,兩個人的全身都是一震︰“你是說東水大學?可是那里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啊?從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大規模的死人事件”

    “不錯,就是東水大學,王風你想想看,陽山陣地是在大約二十年代的時候建造的,東海堂是在大約四十年代的時候建造的,西鄉酒廊是才剛剛建立的,現在是九十年代;前兩個陣地之間的間隔大約是二十四年,而西鄉酒廊和東海堂之間相差剛好是四十九年,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在東水村建造一個陣地,會是什麼時候?

    王風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猛地想了起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可能發生過中國歷史上最為慘痛的一件事情。而那時的東水大學也是兩派人馬武斗的戰場,直到現在,還能在學校老房子的門楣上扣下變形的彈頭,難道那也是凶魂計劃的一部分。唐元清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點了點頭說︰“不錯,王風,那凶魂自身雖然不能作惡,但是它可以控制人的思想和行為,並且將人類那些惡劣的品德變本加厲地暴露出來。人類有很多美好的品德,比如善良、勇敢、誠實、正直、忠誠、樸素等等,但是人類同時也貪、驕、慳、欲、誑、昏、疑、色、嫉、諂。這十種惡德一日不除,恐怕這十殺陣就不能完全滅絕!”

    三個人的心都沉痛了起來,是啊,雖然僅僅是人類的十種弱點,但是又有多少大智大賢就是無發參透其中的一種,更不要說這凶魂建成這十殺陣,這惡德更是大行其道,氣焰囂張,誰知道以後人類還能不能存有那些美好的品德呢?可是僅憑他們幾個人又怎麼能解決這龐大的問題?其實這問題又有誰能夠回答呢?王風再次苦笑了一下問︰“那這麼說,這十殺陣就是無法可破了?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建好陣,然後讓這些惡德將人類包圍,那時的地球就不再是人類的世界,而是魔鬼的游樂場?”

    唐元清搖了搖頭︰“我早說過了,只要這十種品德不滅絕,那麼這十殺陣就會繼續存在下去,但是我們雖然不能將這陣勢破掉,卻還有辦法來拖延。這凶冥十殺陣要想完全布齊是很費精力的,既要挑選合適的地點,時間方面還有一定的限制。你想想看,自佛祖涅?到現在都多長時間了,那凶魂的陣勢也才剛剛有個雛形。所以我們只要能夠將其中的幾個陣全部毀滅,那就可以拖延它發動的時間,而且那也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我們只能希望在那凶魂再次成立陣勢之前有比我們靈性更高的人出來,用比凶魂更高的法力將其封存或者能夠想出破解十殺陣的方法。”

    周楚楚扳著指頭開始算︰“西鄉酒廊的陣還沒有建好就讓王風無意中破壞了,東海堂的那個陣地有兩具僵尸在圖書館已經被化了,只剩下陽山的陣地和東水大學的陣地,如果能夠找出那些陣地下埋著的尸體並加以化解,這個方塊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唐元清點了點頭︰“陽山的陣地我早就做了手腳了,要不王風你那回誤用離魂符也不是那樣快就可以逃離的,十殺陣境由心生,變如隨風,一旦陷了進去,根本無路可循!”

    王風點了點頭,心里卻泛起了一個問題,那個疑問在他的心中稍瞬即逝,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王風又仔細想了一遍,仍然沒有想起來,只是在心里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他轉過頭問唐元清︰“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唐元清的面色憂慮起來︰“我們現在就應該去破了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可惜我也不知道那里的守陣人是誰?因為我不肯替那凶魂去尋找陣勢啟動的引子,它就把任務轉交給了東水大學的守陣人!所以我想,可能他的法力和我不相上下!”

    王風哦了一聲,又問道︰“從這個事情發生開始,我就覺得很奇怪,第一次我身陷陰陽陣,龔大偉寧願自己萬劫不復也要救我出去,還有就是那凶魂從來也沒有直接找過我的麻煩,似乎他不敢和我照面一樣?您不是說那凶魂的目的我能看到嗎?可是我現在還是一頭露水啊?”

    唐元清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向王風和周楚楚示意跟他來。兩個人疑惑地站起身,唐元清領著他們來到了門口那面鏡子旁邊,看到那面鏡子,唐元清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孩子,臉上洋溢出了笑容,他用手摸著那面鏡子說︰“這就是我在建造西鄉酒廊的時候,另外套的陰陽陣。一般的陰陽陣都是通過物品的擺設和光線的變換來構成的,但我在建造這個陰陽陣的時候,別出心裁,通過鏡子反射屋外的景物和對光線的折射構成。普通的陰陽陣說穿了是一個循環的圈,而陷入我這個陰陽陣卻好象進入了一個封閉的球。無論怎樣都在球面的某一點上。”

    周楚楚和王風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唐元清為什麼將話題又扯到這個上面去了。唐元清的眼中閃出了光芒,他向兩個人神秘的說︰“我設計的這個陰陽陣最大的特點是,可以使人的某一種能力無限地加強。比如說,當你在其中感覺到恐懼時,恐懼就會不斷地增長;而當你感覺到自信時,你的信心會越來越足。王風我說你能看到的那凶魂的目的,而且說你在整個陣勢中起著十分關鍵的作用,就是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通過遙感來預知陣勢的將來,但是每次當我感覺的觸角伸向最關鍵的時候,那凶魂似乎就發現了。我試過很多次,但是都失敗了。但是我想如果你去試一下,應該能夠比我探得更遠。”

    說完這話,唐元清的神情就嚴肅下來,看著王風不說話。王風思考了一下說︰“我該怎麼做?”唐元清沒有回答他只是又問道︰“記住,王風,無論你看到什麼?都是事件依據現在的發展軌跡進行下去的結果,而不是一定會發生。這就好象人類現在還在孜孜不倦地對地震火山等自然災害進行預測,其目的並不是為了讓我們躲避,而是要在危險來臨之前就消除。就我所看到的東西已經是駭人听聞了,我想你看到的或許更不可思議,那時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感覺,不要停留在已經看到的事物上。你千萬要記住!”

    王風點點頭,唐元清還是看著他,王風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唐元清似乎才放下心來,回頭對周楚楚說︰“你也來吧,和我們一起走會安全一點。”說完,他就伸展雙手,在自己的身前劃了一個圓,口中大聲地念動一道咒語。屋內剎時就沒有了光明,空氣中一片寒冷,一陣陣人的哀號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此起彼伏不絕于耳。有東西從身邊飄過,冰冷的肢體在他們的臉上重重滑過,濃濃的血腥氣一絲絲地鑽入他們的鼻孔,中人欲嘔。王風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又來到了那天晚上被困的那個陰陽陣,不過這回比那次好一點,上回是自己孤零零一個人,而且要面對法力比自己強的敵人;這次敵人已經轉化為朋友,而且還多了一個法力高深的伙伴。王風慢慢放下心,就听得身邊的唐元清對他說︰“王風你閉上眼,在心里不斷地想你的疑問,當你在腦海中看到什麼景象在遠處發生時,就嘗試著走過去。記住,看到什麼也不要睜開眼,不然感覺就收回來了。你要讓自己不斷地朝前走,不斷地問著你的問題!”

    王風閉上眼楮,深呼吸了幾次,抑制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然後將自己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個陣勢的目的是什麼?……”這樣想著,他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已經完全听不到外界的聲音,也感覺不到身邊飄飛的鬼魅,甚至都無法知道自己的手現在是握著拳還是張著?那九個字在他的腦海中如同寫在一幅巨大的黑布,而且開始發光,凸起,最後變成了金黃色,許多強烈的光線撕裂了那幾個字所在的黑布,一幅畫面出現在王風腦海里。

    一條大河旁的河岸上,有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傘如冠蓋,在這樹根下的石座上坐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勢如三千界無敵之英雄,旁邊是十個面目可憎的魔兵,正舞刀弄槍地圍著那人轉動。有的魔兵手捧著金銀珠寶拋灑在男子身上;有的魔兵幻化為身著褻衣的妖女,舞動著淫蕩的旋律,做出種種不堪的姿勢;有的魔兵附在男子的耳邊,悄悄進著讒言……那男子臉上的肌肉抽動著,幾次都想睜開眼,額上的汗一滴一滴地朝下落,看得出他在盡力抵制那誘惑。突然之間,他張嘴吐出一朵朵潔白的蓮花,那蓮花隨風飄舞著,那些金銀珠寶踫到以後就變成了石頭瓦塊;那妖女踫到就變成了一具骷髏;剩下的魔兵紛紛爬在地上,就在這時,天上傳了一陣巨響,許多怒目金剛揮舞著降魔杵,腳踏著七彩祥雲而來。一股黑氣從男子七竅中竄出,隨著那些逃竄的魔兵逃了出去。

    那男子站起身來,身後的光環耀人眼目,天上諸神都合掌膜拜,口稱“無能勝明王”,接著一行人就向西方飄去。

    畫面一變,那是一座陰森森的地牢,一群人正在被酷刑所折磨。他們有的被木枷鎖住了雙手和脖子,那木枷的邊緣都是銳利的由外釘入的釘子尖;有的穿著一雙鐵鞋,那鞋下面竟然是一盆炭火;有的被綁在椅子上,另外的人正拿燒紅的烙鐵朝他的身上按去。皮膚被燒焦的味道一陣陣傳出,慘叫聲和得意的笑聲混合在一起,仿似人間地獄。那股黑氣彌漫在他們上空,從黑氣中發出哧哧的笑聲,接著就飛走了。

    畫面又一變,這是一座海島,上面滿是不知名的飛鳥和溫順的小獸,還有許多淳樸的土人,有許多頭上插著羽毛的人從一艘船上走下來,相互交換著眼神,突然跑上前去,殺人放火劫掠無惡不作,有人在島上放起了火,所有人都哈哈狂笑著走上了船,那是一艘被黑氣環繞的船。

    ……………………

    王風的腦海中不停閃過這些慘不忍睹的畫面,那些畫面自古到今,由中國到外國哪里的事情都有,每一次這樣的殘暴都是由于某些人的惡念而為,每一次這樣的事件過後,那股黑氣都狂笑著離去了,世界歷史就這樣被這些人一次一次染上了污點。王風看得是觸目驚心,他想不到那凶魂的力量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同時他更強烈地想知道,那凶魂做了這麼多慘無人道的事情,來布這個凶冥十殺陣,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他不停地走著,身邊已經出現了那跳舞的乞丐、正在埋嬰尸的小胡子、神情狂熱的年青人,現在他已經看到了西鄉酒廊,東面遠遠火光熊熊,似乎在舉行什麼儀式。王風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在那個問題上,整個人不知不覺地離那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已經可以看到那是一個木板搭成的台子,在這種氣氛下它更象一個祭壇。有一個人背對著王風站在那里,王風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煩亂或恐懼,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王風才這樣想,眼前的景物就模糊了!糟糕!不能想別的問題,王風重新集中注意力,他和那祭壇的距離又逐漸拉近了,那人開始活動起來,他焦急地望向東面,似乎在等待什麼?接著王風就看到一個人背著一個女人跑了過來,那是一個熟悉的背影,王風僅僅這樣感覺了一下,就趕緊停止了考慮,向前向前再向前,距離在不斷拉近,又有一個黑影向那兩個人追來,那個背影給王風的感覺很怪異,他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卻又熟悉無比,似乎自己每天都能踫到,但是從來沒有留意過一樣,靠近靠近再靠近,前面那個背影已經將那女子放在了祭壇上,後面的黑影還在不斷追來!奇怪,這人究竟是誰,我應當很熟悉但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距離又遠了,集中注意力,王風在心里默默念著,完全忘了自己劇烈的心跳。那人將手放在女子的肚子上,女子的肚子很快膨脹起來,仿佛十月懷胎的婦女,哦他要干什麼?那人突然倒在地上,一股黑氣從他的體內冒出鑽入女人的肚子!後面那個黑影已經快要到祭壇了!前面那個黑影突然伸手在那女人肚子上一劃,女人的肚子爆開來,一個血淋淋的嬰兒被前面那個黑影抱在了手中,能清楚地看到那渾身血污的嬰兒在笑,那是何等邪惡的笑容!王風突然明白那凶魂要做什麼了,它要利用那曾經困住佛祖但也讓佛祖涅?的十殺陣來重生!就好象西藏活佛要尋找合適的人選來轉世一樣,它也要尋找合適的人來投胎!但是那人是誰呢?王風想靠得更近一點看,但是有許多肢體殘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活尸、僵尸、骷骸從地上紛紛冒出,一聲不吭地圍著那祭壇開始轉圈。仿佛在慶賀勝利一樣,王風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那些人越轉越快,王風感到了一陣眩暈,胸中煩惡的感覺一陣陣往喉嚨口冒,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周楚楚和唐元清看到王風全身一震,然後大叫一聲就睜開了眼楮,周楚楚伸手過去握住王風的手︰“你怎麼樣?看到什麼了?”王風失神地叫道︰“它要投胎,是的,那凶魂要利用十殺陣的怨氣來快速成長,它將不再是一個游魂,也不必附在影響它法力發揮的普通人身上,它要尋找最合適的男女象轉世靈童一樣投胎。這個十殺陣的最終目的就是要產生一個能和佛祖相抗衡的萬魔之宗!是不是這樣,唐先生?”

    唐元清憂慮地說︰“不錯,你看得確實比我遠,我從來都是只能到祭壇就被對方發現了。那麼王風你認出那凶魂現在附在誰的身上了嗎?”王風搖搖頭說︰“我也只是看到那凶魂投胎再生之後就無法再朝前走了,別的人我都沒有認清!”唐元清沉默了半天說︰“看來我是弄錯了,那這事情的難度就更大了!唉,走吧,我們還是趕到東水大學去破那個陣地吧?”說完,他就拉著王風和周楚楚以一種奇怪的步法走了起來,只是一轉眼,三個人好象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眼前一花,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就消失無蹤了,他們還是站在酒廊的鏡子前面,似乎一直都沒有移動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唐元清又仔細看了看王風,那眼神很怪,似乎充滿了疑問。王風被看得全身發毛,強笑著說︰“唐先生,怎麼了?”唐元清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禮,哦了一聲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唉,走吧!”他在前走去,周楚楚想跟上,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發麻,哎喲一聲差點跌到在地,雙手扶著鏡子走不動了,王風連忙趕上一步扶住她慢慢向前移動,這時王風感覺到身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沒,王風立即回頭,什麼也沒有,那是自己在鏡子里的一個背影。是的,沒有幾個人曾經仔細端詳過自己背影的,所以才會以為那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王風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真是草木皆兵了……!?這個念頭還沒有完,王風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剛才在陣中看到的情景,不由啊地一聲大叫!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掐住周楚楚的腰。周楚楚倒抽一口涼氣,唐元清也轉回頭來,兩個人同時問道︰“怎麼了?”

    王風呆若木雞一樣站到那里,眼神渙散,嘴唇抖了半天才說︰“我想起來了,後面的那個身影是……那個身影是……是我的背影!?啊!前面那個人是……是許煥!!!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她是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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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3: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三個人一時間都呆在了那里,王風的身上的衣服瞬間就被自己的冷汗所浸濕,周楚楚感到了一陣迷惘,全身都感到無力,加上雙腿酸麻不止,順勢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唐元清卻還不是特別清楚,他驚訝地問︰“誰是許煥?誰又是沈容?難道你們認識?”

    王風猛然揪住唐元清的領子,使勁將他拉到自己的眼前,兩只眼楮中閃著狂怒的火焰,瘋了一樣地朝他吼道︰“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就是那凶魂選定的那個人?為什麼會是我?為什麼會是沈容?你說,你說!!!”周楚楚驚訝地看著他,王風一貫在她的眼里都是很冷靜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的王風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周楚楚從地上站起來,忍著腿上好象螞蟻輕嚙的感覺,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抓住王風的雙手勸他先將手放開。但是王風那瘦小的身體中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周楚楚使足力氣也無法將他的手拽開,而且她恐懼地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猛然大聲喊道︰“王風,沈容和許煥現在還在一起,而且昨天晚上你和沈容……?”她說不下去了,但是唐元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伸出一只手,在王風的眼皮上輕輕朝下一捋,王風所有的力氣似乎就都消失了,那雙緊緊抓著唐元清領子的手軟軟地溜了下來。整個人也癱倒在地,昏睡了過去。

    周楚楚驚訝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風,又看看整理衣服的唐元清。唐元清說︰“沒事,我只是對他進行了一下催眠,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你快把你知道的事情給我說說!”周楚楚也著急起來,盡量短地將事情的大體都講給了唐元清,唐元清越听臉色越白。等到他听周楚楚說到沈容昨天晚上悄悄跑到王風房里過夜的時候,全身猛然一僵,他伸出手指急速掐算了幾下說︰“那許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周楚楚回憶了一下說︰“就是在沈容的魂魄被堵到三丹田的那天,他突然跑來找王風,從那以後他就和我們在一起了!”

    唐元清伸手在王風的臉上一拂,王風嗯了一聲醒了過來,他似乎知道掙扎也沒有用,也沒有站起身來,只是靠著牆壁坐在那里,兩眼無神地望著西鄉酒廊外,眼中的痛苦和無助讓人心碎。唐元清對周楚楚說︰“如果我沒有算錯,你們的那個朋友許煥應該就是東水大學的守陣人。那凶魂一開始給我交代任務的時候,我曾經進入這個陰陽陣,看到了王風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但是那凶魂惟恐我離得太近,連它現在的樣子也認出來,所以它不讓我近前,只讓我遠遠地看了一眼那些奔跑的人影。我當時也猜測它是要利用這個十殺陣來定魂投胎,那個念頭讓我不寒而栗,所以我就躲了出去,沒想到卻在火車上踫到了王風,那時我就肯定王風就是嬰兒將來的父親,沒想到我跑了那樣遠,他還是來到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才又回到了這里,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

    王風眼楮雖然一動不動,耳朵卻一字沒落地听著唐元清的講話,他疲倦的心現在也開始了活動,所有以前那些想不通的問題現在都雲開霧散了,所有的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一個個殘酷的現實擺在了他的面前,剛才在陰陽陣中看到的那一切再一次活生生、血淋淋地出現在他的腦海。是的,許煥就是東水大學陣地的守陣人,當那凶魂發現已經不能再指使唐元清的時候,就將唐元清困在了陽山小屋中,而另外選擇了許煥來完成任務。他想起了原來在陽山自己被困,無奈之下念動回魂咒時許煥緊緊抓住自己的雙手,那一定是他將法力傳導到自己的身上,那回魂咒其實是他自己念的;他又想起了在林中點燃自己施展追魂術的時候,許煥緊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想到從車里跑出來之後,許煥那精力透支的樣子;想到在圖書館被攝心術所困,許煥臉上那怪異的表情;難怪自己听到唐元清說十殺陣隨心而動,無路可循時曾經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十殺陣確實無路可循,但是這也難不住十殺陣的陣主啊!

    這樣一想,許煥的許多舉動都帶上了疑點,在圖書館中想必是他專門將那關鍵的幾頁毀去了,當他們被僵尸包圍的時候,也是他噴出一口鮮血破除了攝心術的。至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也完全有了答案。他之所以來到自己身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不斷地去發現十殺陣的秘密,只有這樣,十殺陣中那些冤魂的怨氣才能在反作用力下迅速增長,更有助于那凶魂的重生;他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要促使自己和沈容結合,怪不得自從他來了之後沈容對自己的態度要比以前親密許多,想來一定是他趁自己不注意,對沈容施了法術。難怪昨天和沈容歡好的時候,自己的腦海中竟然會閃過那麼多人的臉?但是那凶魂為什麼選定自己和沈容結合?還有沈容和許煥現在哪里?那個陣主又會是誰?王風腦海中浮現出許煥那張永遠微笑的臉,以前听人說總是笑著的人心機最為陰沉,沒想到……!

    想到這里,王風從地上一躍而起,他要去救沈容,十殺陣的怨氣會讓沈容腹中的胎兒迅速生長。如果稍遲一步,恐怕沈容就要遭破腹之災了,而且整個人類世界將從此萬劫不復。一定要阻止它!一定要阻止它!王風腦中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他悶頭朝門外沖去,卻被唐元清攔了回來。唐元清看著王風已經充血的眼楮說︰“王風,你不要急,我們還不知道東水大學那個陣地在哪里?而且這個方塊的四個陣地已經被破了三個,只剩下那一個陣地是無法讓整個十殺陣啟動的,而且就算真的進入十殺陣,你也不能進去,你進去只會助長陣勢邪惡力量的增長!”

    “哈哈哈哈……”突然在整個空間中傳來一陣刺耳的狂笑聲,那笑聲穿透人的肌肉骨骼,腐蝕著三個人的骨髓︰“唐元清,你說錯了,我早已準備了另外三個陣地,你們以為將陽山、西鄉酒廊和東海堂的陣地毀了就可以拖延我重生的時間,真是荒謬,這幾個陣勢既然都被你們知道了,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唐元清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他向四處張望著,想找到那聲音的來源,嘴里同時喊道︰“不可能的,每一個陣勢要想布成都需要很長時間,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再布三個陣地呢?”

    那個聲音飄來飄去,誰也听不出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同時身體的內部仿佛有萬只蜜蜂在狠狠蟄著每個人的骨頭︰“那就要感謝你們人類了,我剛剛從釋迦摩尼的體內逃出的時候,人類的道德力量還是如此強大,我每建一個陣都需要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但是越到後來,我建陣的速度就越來越快。因為你們人類自願拋棄那些美德,變得貪婪、驕橫、慳吝、盲目、猜疑、嫉妒、小器……根本不需要我去影響,你們自己就給我貢獻了無數尸體。你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時時刻刻,處處都在發生著戰爭、災荒、罪惡和陰謀,你們人類為了自身的享受,將千畝良田變成了追歡逐樂之所;你們狂熱地膜拜金錢,為了那冰涼的金屬甚至可以殺妻弒子;你們寧願躲在冰冷的鋼筋水泥里象一只等死的蝸牛,也不願意在養育你們的田野上奔跑;你們耽于淫欲,無病呻吟,為了一己之私不惜挑起全世界範圍的戰爭,你們還能叫人嗎?你們雖然有著一副我們沒有的皮囊,但是如果將你們的靈魂放出來,恐怕也是丑陋無比;有多長時間你們沒有照鏡子了,那張原來生動的臉現在肌肉僵硬得已經面無表情,不用我做什麼努力,你們自己就變成了僵尸。唐元清,王風,周楚楚,你們停止努力吧,僅憑你們幾個或許可以破壞掉我現在建好的陣勢,但是你們能阻止人類那源源不斷的惡行嗎?何況王風你也看到了,如果你進了十殺陣,就好象一個善良的人類在直立行走的肉食動物中生存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放棄吧,放棄吧,繼續戰斗下去是沒有意義的,你們人類的未來就是你們所說的世界末日,哈哈哈哈……!時間已經到了,我要趕去重生了,希望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還沒有被你們的同類吞噬!”

    笑聲倏然逝去,三個人站在那里,心如死灰,面色鐵青,誰也不說一句話。許久王風才伸出雙手,插向天空大聲喊道︰“天哪,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他的語聲越來越低,到最後已經象是受傷的野獸低鳴,一行淚從他的眼角溢出,啪啪地落在地上。周楚楚也沒有說話,只是站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是的,那張臉和他們見過的僵尸別無二致。不同的是僵尸遠遠沒有自己眼中的那奸詐,什麼時候自己那張巧笑倩兮的臉變成了這樣,誰也不知道?周楚楚試著笑了一下,那笑容更是令人心寒的狡猾。她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臉也抽泣起來。

    唐元清的表情也很沉痛,他看著酒廊外黑乎乎的景物,緩緩得說︰“它說得沒錯,不過王風我們並不能因為世界的丑惡就放棄努力,世界的本原是善,雖然偶爾會有惡為禍人間,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喪失信心。人類的發展是充滿了血腥和暴力,但是天地之間正氣依然長存。我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就好象黎明前的黑暗,或許我們會有暫時的彷徨和困惑,但是太陽總會升起來,陽光將普照大地,一切黑暗籠罩的罪惡都無所遁形。你看,天亮了!”

    王風和周楚楚擦擦眼楮,站到唐元清的身邊,舉頭凝望著東方,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柔和地照在每個人的身上,那如春般的溫暖如同沐浴一樣從頭到腳,每個人的精神都是一振。腦還仿佛被清水蕩滌了污垢,如醍醐灌頂般的空明,四肢骨骸中也有新力在躍躍欲試。王風挺了挺胸,意氣風發。周楚楚的臉龐也變得祥和,她不由自主地展開了一個如花般的笑靨,王風正好朝她看過去,差點被那美麗窒息了。

    唐元清轉過身對他們說︰“現在我們就趕到東水大學去,可惜我們不知道那個陣地的具體位置,如果趕不及,恐怕那一切真的就發生了!王風,你覺得那個陣地最有可能在學校的什麼地方?”王風的腦中急速地想著,半天搖了搖頭說︰“我們學校好象那里都挺象的,再說它又那樣大,我們還是先趕過去,既然那里群魔聚集,用符紙應該可以測出來的。”

    “那不行!”唐元清斷然說︰“那凶魂如此狡詐,難道它不會將故意布下一個迷陣,引開我們。現在事情已經萬分緊急了,我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再仔細想一想,那里既然是一個陣地,你又是風水學老師,應該曾經感到過不對勁的!”

    王風再次沉思起來,許煥那張微笑的臉又出現在他面前,是的,曾經有一次自己在校園里以為看到了他,那是在階梯教室里,就是那里。剛才在陰陽陣中自己看到木板搭的那個祭壇就是講台,那里一定就是東水大學陣地所在。現在正是放假時間,那里沒有一個人,而那凶魂一定等在那里,等待許煥將孕育著自己精血的沈容送到那里,它將在那里重生。

    快走,三個人顧不了許多,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學校。

    學校里靜悄悄的,整個校園中滿地都是無人打掃的落葉,風吹過一片蕭瑟。唐元清匆忙奔在前面,王風和周楚楚一左一右並肩緊緊跟著,王風不停指點著道路,三個人義無反顧地跑到了階梯教室的後門口。門上還上著鎖,唐元清嘴唇動了幾下,伸手一指,那鎖就開了,們也自動張開。三個人如旋風一般沖進了教室,眼楮齊刷刷地望向講台。門隨即自動關閉了,屋內的光線似乎都逃了出去,有人拍了拍掌,熊熊的火炬在周圍同時點燃。那情景和王風在陣中預感到的一模一樣。

    講台上站著一個人,一襲長袍將它的身體裹的嚴嚴實實的,他低著頭,從後面只能看到他後腦勺上的頭發,王風突然又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莫名的煩亂或者是恐懼!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這個人,這個凶魂附體的人王風一定見過,他是誰呢?王風心里想著,由不住邁步朝前走,才走了幾步就發現自己離那人的距離並沒有縮短。王風的心里一沉,身後的唐元清已經趕上前來揪住了他,唐元清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台上的那個人說︰“別走了,王風,它在這教室里施了縮地成寸術!”周楚楚的眼神卻變得驚異,她張大了嘴,用一只手指著台上那人說︰“你……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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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4:04 |只看該作者
.   那人哈哈狂笑起來,一邊轉過身子一邊說︰“你們還是來了,不錯是我,我是龔大偉。也就是這個十殺陣的陣主!”

    王風和周楚楚都感到一陣眩暈,誰也想不到,這個早已死去的人竟然就是凶魂的附體!王風強自鎮定下驚愕的心情,將以往發生的事情全都串了起來。當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時候,那些過去的回憶終于都浮出了泥沼。不錯,只有龔大偉最適合了,西鄉酒廊是他提出建造的,唐元清不是說過嗎?每一個新陣建立的時候,他都會在那里出現!怪不得他知道陰陽陣的走法,因為那本來就是他自己的陣!也只有假裝自己死亡,才能避開王風,不然時間一長,馬腳就會露出來,畢竟一個被附體的人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難怪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有一種煩亂或者恐懼,難怪自己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不對勁,難怪自己請他的亡靈時卻請來了凶魂。難怪周楚楚去應聘的時候,如此容易。一剎間,王風的思緒如潮。

    龔大偉鎮定自若地站在講壇上,望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王風,你現在一定覺得自己很失敗吧?沒關系的,失敗的不僅僅是你,而是你們整個人類。你們現在被我困在縮地成寸術中,雖然近在咫尺卻是遠隔天涯,很快我東水大學的陣主就要帶著那女人來,你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完成我想要的一切!”龔大偉說完這話,扭回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三個人急躁難當,王風不停地向前跑去但是永遠都無法再靠近那講壇一步,教師外已經傳來了一陣沉悶的、一步一頓的腳步聲,那是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在跑!王風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扭頭問唐元清︰“我記得在陽山,我們曾經被困在縮地成寸術中,是你救了我們,你一定能破這個法術,一定可以的!”他用一種熱切盼望的眼神看著唐元清。唐元清嘆了一口氣說︰“王風,我那時神魂已經分離,沒有強大的身體,僅憑精神力量是沒有辦法破除法術的。那法術其實是許煥破的,你們沒有注意罷了!不過我倒是知道破除的方法,也許你可以試一下,不過依你的法力……?”

    王風早已急不可待︰“別管那麼多了,你快告訴我!”階梯教室的後門就在這時打開了,許煥陰陰笑著出現在門口,肩膀上背著昏迷不醒的沈容,一步一步地從後趕上,和王風他們擦肩而過。王風伸手去抓他,但是那手始終和許煥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許煥仍然大踏步向前走,已經走到了講壇向龔大偉微一躬身,然後把沈容平平放在了講壇上。龔大偉伸出雙手向上一抬,沈容的身體就平平升起到了龔大偉的面前,懸浮在空中。王風的心也同時懸了起來,唐元清厲聲喝道︰“王風,不要去看那里免得影響你的心智,听我給你講這縮地成寸術的破解辦法!”

    “無論是誰一旦被對方施了縮地成寸術,就只能看到眼前的景物,但是永遠都過不去。就好象在沙漠中看到的海市蜃樓一般。雖然你看到了,但是其實你和對方並不在一個層次的空間里。你一定見過轉籠中的小豚鼠,當它受到驚嚇奔跑時,感覺自己已經跑了很多路程,但是在我們看來,一點都沒有變化。無論你怎樣努力,都還沒有到達對方所在的空間。如果你被這幻象迷惑,不停地朝前跑的時候,最終只會精疲力竭。所以,要想破除縮地成寸術,必須先通過你和對方之間的那層障礙,也就象小豚鼠必須沖破那鐵牢。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失去身體之後無法通過那層障礙了吧?小豚鼠要想通過鐵籠的空隙,第一要有毅然決然的勇氣,其次還必須要忍受身體被柵欄擠壓的痛苦。如果你想破除對方的法術,也必須同時滿足這兩點。王風你能做到嗎?”

    王風沒有說話,只是堅定地、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唐元清緊接著說︰“那好,現在你慢慢朝前走,用心去感覺對方在你身邊用法芒布下的網狀障礙,並且挑一個最大的往過擠,記住,在這個過程中千萬不能有別的想法,如果你在穿越法芒的過程中失神,整個人都會被鋒利的法芒切成碎片的。去吧,王風,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王風深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地朝前走去,他將全身都放松,進入了三昧禪定無念清靜的狀態,在他的眼前突然閃出一張彌天蓋地的網,網格的邊緣寒光閃閃,網線上滿是銳利的芒狀尖刺。王風瞅準一個較大的網眼,深深地扎了進去。與此同時,龔大偉已經把手放在了沈容的肚子上,全身都彌漫出黑氣將兩個人包圍,沈容的肚子正逐漸向上膨脹。

    王風的臉上已經被扎出了細細的血點,全身的衣服呲呲響著開始破裂,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一道道的血痕,他似乎在荊棘群中行走;緊接著,他的臉開始變形,仿佛有什麼東西緊緊擠壓著他的身體。王風感覺自己好像從一個狹小的洞口向外鑽一樣,全身都痛苦得抽搐著,他再次深深吸氣然後大口呼出,盡量讓自己的胸腔能夠通過那網眼。地上的鮮血逐漸凝聚成小小的一汪,而且還在不停蔓延。周楚楚不忍心看下去了,她轉頭問唐元清︰“讓他回來吧,如果這樣下去,恐怕還沒有破除了法術,他自己就死過去了。”唐元清卻目不轉楮地看著,嘴里輕輕地說︰“佛經一千零八難始得放逐心魔,或許命中注定王風該有此劫難吧!有一種美麗的蝴蝶,當它飛舞的時候,翅膀張開足有一米,好象鳳凰一樣,人們都驚羨于它的美麗,叫它為鳳凰蝶。但是這鳳凰蝶的羽化卻是慘烈無比。因為蛹的開口小而幼蟲的個大,每次爬出蛹的變為成蟲的時候都是血肉模糊,而且這個過程長達幾十個小時。有的人實在不忍心看它如此受罪,就將那開口替它擴大,但是這樣出來的鳳凰蝶再也沒有那如翼的翅膀。因為它的翅膀只有在與堅硬的蛹殼不斷摩擦的過程中才能生長。沒有這一番苦難,鳳凰蝶不能展開美麗的翅膀,王風又何嘗能夠取得勝利呢!”王風上身的衣服這時已經片片碎裂,皮開肉綻的區域已經擴展到他的腰部,王風的速度似乎加快了,地面上破碎的片片衣衫浸上了鮮血,好象一只只血蝴蝶。講壇上沈容的肚子已經膨脹得好象即將臨盆的婦女,看不清龔大偉的表情,只能看到許煥狂喜的表情,臉龐扭曲的如此丑陋。

    王風猛然呼出一口長氣,大叫一聲朝講壇上沖去,他已經沖破了縮地成寸的束縛。龔大偉的肩頭微微一聳,一股有形的黑氣從他的脖子沖出,慢慢探向沈容的肚子,龔大偉的身體隨之倒在地上。沈容肚子里的東西開始蠕動,似乎即將破體而出。許煥已經朝逼近的王風迎了上去。教室的地板開始震動,從地上伸出無數干枯的、殘缺的、流血的手臂象灌木一樣攔在了王風的面前,並且不斷向上冒起,終于那一具具骸骨和活尸都挺出了地面,並且繞著那講壇開始轉圈,人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那強大的氣流朝四周擴散著,王風剎那間須眉皆張。他知道由于自己想要毀滅十殺陣的意志力已經引起了陣下那些冤魂的反抗,那旋渦越轉越快,所有的那些尸體都不由自主地被牽引著旋轉,重量的增加再一次讓它加速,仿佛宇宙間的黑洞一樣散出強大的引力,王風身體盡量後仰抵抗著那吸引,腳後跟已經踩裂了地板,並且摧枯拉朽向旋渦一分分靠近。

    唐元清和周楚楚驚心動魄地看著這一切,卻無法幫助他,急得不停朝前跑。唐元清大聲喊道︰“王風,凶冥十殺陣已經啟動了,心魔已經將你包圍。還記得釋迦摩尼是如何破解的嗎?”

    王風的心里一動,腦海中靈光一閃,也不管周圍凶險的環境,盤腿坐在地上,以昔日佛祖涅?之氣概,心懷拜望一切如來之願望,于萬惡包圍之中進入了禪境。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為他所動。眼前只看到了天、龍、夜叉、尋香、金翅鳥、人非人、大腹行和瓶腹等天龍八部飛翔。完全達到了無我、無常、法定的金剛禪界。慢慢有光芒從他的身上逸出,並且越射越遠,那旋渦的速度慢了下來,並且在光芒的包容下逐漸隱退,那些活尸體和僵骨低聲憤怒地叫喊著,但是卻依次消失在光亮中。許煥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驚恐,他步步朝後退著,退到了沈容身邊,突然並指如刀向著沈容的高挺的肚子劃了下去。

    光芒大盛,如同有十萬個太陽在瞬間亮起,唐元清和周楚楚閉上眼,只听到那一團熾白的光團中許煥發出一聲慘叫。隨後就是一聲響亮的嬰兒哭聲。周楚楚驚愕地張眼看去,然而由于剛才受到強烈光線的刺激,造成了視盲,她什麼都看不到。她只覺得有一股氣流從她的耳邊飛過,並且有聲音輕輕對她說︰“你們還是對付不了我的,哈哈哈哈……!”那是心魔的聲音。

    一年後的清明節市內某公墓。

    王風領著沈容在一個小小的墳前靜立,上面供著一束鮮花。沈容輕輕挽著王風的胳膊,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都在想什麼問題!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轉身離去。遠遠的有一個女子坐在長椅上。

    “王風。”

    “嗯?”

    “為什麼在結婚以前你沒有告訴我,你曾經結過婚?”

    “我本來就沒有結過嘛!”

    “那你怎麼會有一個孩子?哦,是不是你原來收養過的?”

    “不是,他是我親生的!如果活到現在應該一歲了!”

    “你還真會開玩笑,一年以前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出去給別的女人留情了?快,老實交代!”

    “呵呵,那怎麼能告訴你呢?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的!”

    “不說算了,哎,王風,你有沒有覺得我現在記性很差,我總覺得在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還有我肚子上怎麼會有一道疤啊?哎,問你話呢,你別老看別的女人!你再不說話我買把刀砍了你!”

    “不是,你看那邊長椅上的人象不象周楚楚?”

    “是挺象的,對了,很長時間沒有周楚楚的消息了!她現在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後來她好象去什麼學校教書了!我守著你一個人就夠了,哪還有心思去打听別的女人的下落,哎喲你別掐我……!”

    話聲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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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0 00:04:28 |只看該作者
尾章
    同學們好,歡迎你們來听我的課,今天我主要講一下風水學在建築中的應用歷史。古人將風水學稱作堪輿術,在起土興建之時通常都要找陰陽師來看一下風水如何,是否有犯凶或沖煞之處,居住者的生活往往要受陽宅周圍環境的影響。

    比如,不要在死胡同的底端建屋,那里常年沒有陽光。因為人世間的陽氣過盛,那些游魂無處可避,大都聚在死胡同的末端。《古今五行記》載︰丹陽石生,赴京試五年未第,還鄉建屋于弄底,終日恍惚,夜盜汗遺精不絕,三十而歿。

    屋前不能有大樹,年齡古老的大樹有靈氣,容易產生木魈樹精,阻擋陽氣生機進入屋內,而且有血光之災。《甄異錄》載︰秋村張鍇,建武二年建宅于千年槐後,每夜風聲颯然,葉落庭內化血,光不得進,魅聲許許。後雷雨夜全家遭殛,尸骨無存。

    應該和左右的屋子高度保持一致,出頭的椽子先爛嘛。《幽怪異談》載︰工部張侍郎,被貶還鄉,建私第高宅,四鄰勸之不听。未幾,長孫溺亡,幼孫獨游失其蹤。每夜號于窗外。合家驚懼,香火遂絕。

    不要在Y字路口三角地起屋的大廈中經商,容易發生火災或者車禍,而且永遠不會掙到錢,如果是家庭居住在那里,那就更加不幸了。《探氣訣》中說︰有路行來似鐵叉,父南子北不歸家;更有一言須牢記,典賣田園難免他;婆妒媳淫妯娌仇,垂髫小兒紛紛亡。

    不要讓水流經過自家的庭堂,家道中落,家人外出必不得歸。屋子周圍不要種桑樹,因為“桑”和“喪”同音,主有意外之災。

    建屋之前一定要看看地基下有沒有樹根,因為樹是要向上生長的,如果因為被屋子壓住會產生怨氣。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怪力亂神的東西,下面的學生一個個听得張口結舌,眼楮一動不動,卻不知道是听入迷了還是看那年輕漂亮的女教師看呆了。女教師轉過身來,她是周楚楚,她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看著窗戶外一棟正在興建的高樓說︰“明天就要放假了,最後,要告訴大家的是,建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地下是否埋有三十六具尸體,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一個姓王,一個姓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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