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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子]偷心茉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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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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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0: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偷心茉莉 作者:夏子

第一章
  空調系統發揮最大的功效,依舊很難抵擋人們製造的二氧化碳量,熱空氣不斷發散,讓人揮汗如雨,稀薄的氧氣變成一種奢侈品。就連立足的空間也是一樣。每一寸能夠站人的地方都站滿成畦成谷的人,擠得水洩不通。
  熙熙攘攘的人潮來來去去,或是送行或是接機,永不止息。
  桃園中正機場的入境室步出一位金髮男子,黑色的墨鏡很有效的將他的臉部遮住大半,但他俊俏的臉龐,仍不可避免的吸引許多人有意無意的側目。跟在他背後有三名男子西裝革履一絲不苟,目不斜視的以半弧形狀跟隨著帶頭的金髮男子,就是因為這樣的陣仗更讓過往的人們不住飄來好奇的眼光。
  互相傳染、帶動不知是否是群居動物的人類特有的產物,熱鬧滾滾的場所只要有一小角落安靜下來,就會像石子投入水中般激起陣陣漣漪,不斷向外擴散……直到碰到固體才會再回傳。整個機場大廳在幾秒鐘內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到,大家一致調轉注意力,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有那麼不一樣的味道。
  此時悶熱的空氣不再凝滯不動,盡責的空調呼呼的由人們頭上的通氣孔釋放出冰涼的冷空氣,冷卻一室的熱氣。
  像是一道由水底冒出來的空氣,隨金髮男子所到之處皆自動讓出一條走道供他行走之用,毋需他穿越重重人牆忍受人擠人的痛苦。
  許多正值青春期崇拜偶像的十幾歲少女們踮著腳尖引頸而望,猜測是不是外國某個影視圈名人來台,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故意不聲張?愈看他的帥模樣意覺得是,後面還有三個保鏃,的確很有可能,但誰也不敢出去上前確認。
  亞歷山大不受外界影響,還是保持一貫的作風,「南迪!」他以英話輕聲一喚。
  忠心耿耿的南迪.威勒迅速由他身後竄出。
  「你去看看人來了沒。」亞歷山大很清楚自己成為人們圍觀的目標,這些對他而言是稀鬆平常,他大方的順著人群讓出來的一條走道筆直走到機場門口站定。
  南迪才剛消失,一名臉孔俊逸灑脫的男子從後頭的人群裡蹦出來,重重拍上亞歷山大的肩膀,「老大。」他很得意自己算計得一分不差,才剛下飛機看不到來接機的人,老大一定是派得力的部屬南迪去找人。
  沒有受到驚嚇,亞歷山大綬綬轉回頭,迎向一雙晶亮的黑眸,他眼底裝的儘是指責,「你遲到了。」
  這句話他是用中文講出來的,雖然帶有濃濃的外國腔,但也讓人能夠聽得很清楚。
  「老大,老遠從英國不惜搭長程飛機而來,我怎麼敢不準時。」帶著濃濃的失望,東方逸露齒一笑,不改愛玩的個性,回以他一大段的中文。「我是為了回饋觀眾,給這裡的人多點眼福啊。」
  東方逸人如其名,不凡的外表無論走到哪皆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溫文儒雅,一口標準的國語更增添他的魅力,但裡子他可就不如名字給人的印象深刻,愛捉弄人是他最大的興趣兼嗜好。
  其實他早在半個小時前便踏進這個大廳,只不過他為了要目睹亞歷山大的個人魅力才會故意躲在人群中作觀眾。
  「大家都看過了,可以走了吧?」亞歷山大扯扯嘴角,不帶笑意的說。
  「喲,老大啊,你不覺得應該繞場一周再回去比較好嗎?」東方逸沒半點要馬上帶他們去坐車的意思,如果他花大半天來接機卻什麼收穫都沒有,那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昨天拚死拚活就是為了跟元烈爭著要接老大的機,簡簡單單什麼事都沒做那可是笨蛋加三級了,「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在機場這裡招開一個記者會好嗎?已經有很多媒體記者聞聲而來,我把他們請到機場提供的會議室……」他存心找碴,惟恐天下不亂的編出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謊言,非要在機場引起巨大的騷動不可。
  那些從一開始就把持懷疑的人們,早個個耳朵高豎,很快的,有聽到媒體記者這幾個字的人蠢蠢欲動起來,「媒體記者」四個字產生了很大的作用,只要有眼睛的人目光立即閃閃發亮,反應再快一點的人更乾脆拿起照相機猛按。
  一旦有人起頭就會有人盲目跟從,倏地,接連好幾台相機的鎂光燈亦刺眼的亮起,跟著是紛紛圍攏過來的人潮。
  「該死!看你幹的好事。」亞歷山大咒罵,透過黑色墨鏡怒視東方逸。
  東方逸也沒怎麼在意,還笑得很開心,「我是在歡迎你嘛,一個人太單薄,借一下民眾們的力量給你一個最難忘的台灣之行,也讓你瞭解中國人的好客,這樣不是很好?」
  亞歷山大粗魯的揪住東方逸的衣領,「你還有時間閒扯淡,已經達到你的目的了,趕快走行不行?」
  他將東方逸用力推開。
  「幾個月不見脾氣還是沒改?」東方逸仍是慢吞吞,不疾不徐的打著哈哈,「又不趕時間對不對?不如留在這裡簽簽名、拍拍照也不錯,是你才有耶,像我來來回回在這裡出人,從來就沒有人肯多看我一眼,今天就算是讓我沾沾光,享受一了巨星般的光彩,不曉得會不會有人找我簽名……」
  「走了啦!」亞歷山大使勁拍他的肩膀,「還是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東方逸打了個踉蹌,穩住自己,「謝啦!我自己有腳。」東方逸不忘回絕他的「好意」。開玩笑,自己又不是發瘋,還真讓他出手,多幾個分身都不夠死。
  亞歷山大一副貴族氣派的命令他,「那不快帶路!」
  東方逸的腳瞬間像裝上動力齒輪般,飛快住外奔,因為他的眼角看見比蝗蟲過境更可怕的人群已經圍攏過來,「我去開車!」匆匆丟下這句話逃難去也,他的嘴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嘿嘿嘿,他的整人計劃功成。
   
         ☆        ☆        ☆
   
  等亞歷山大坐進東方逸的車裡,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就是因為他沒事找事做,平白讓他們被圍在重重人群裡動彈不得,偏偏他又跑得老快,防不勝防的丟下「我去開車!」就跑得不見人影。又不知是生活過得太過安逸還是怎麼的,去開車的動作活像是烏龜速度,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才把車開到機場門口。
  而且他把車開到門口還吭也不吭一聲,人半倚在駕駛座的車門上很有耐心的等他們,一直到他們其中有人自動發現,排開人群坐上車子為止。
  「南迪,我還以為這次你終於想開,不再亦步亦趨追隨老大的腳步哩。」坐在駕駛座裡,東方逸微微偏過頭,曖昧不明的笑著。
  「少廢話,開車!」南迪狠狠瞪他一眼,外面的人都快把這輛車團團圍住了!再加上對著他們閃個不停的鎂光燈,他還有閒情逸致「閒話家常」。
  「你們確定不下去簽個名,開個記者會?」沒有開車的意思,東方逸的身體更整個扭轉向後。
  南迪額上的青筋浮出,「開車!」
  「太久沒見到我也不用懷念成這樣,人家我會害羞的。」他說得煞有其事,壓根沒把南迪的怒意放到眼裡,更不用說會有愧疚感。
  亞歷山大苦澀的說:「真是感謝你熱烈的歡迎儀式。」確確實實令他印象深刻。
  「不用太感謝我,舉手之勞作環保而已,你們坐好,我要衝了。」說完東方逸放下手煞車踩緊油門,引擎震動起來,車子像顆子彈,沒預警的自槍膛上「咻!一一聲被射出去,除了他之外,車上全數的人全部受反作用力的影響,背部往椅背頂去。
  東方逸發揮他淋漓盡致的鑽功在車陣裡穿梭,車速自始至終保持時速七、八十公里上下的穩定速度。
  等到達目的地,東方逸停下車轉頭往後看,車上的人臉色發白的發白、發青的發青,只有亞歷山大仍面不改色。「耶,你們是怎麼了?才剛來就水土不服?」他一一看過每個人。
  南迪終於他強迸出一句話來,他感覺自己的胃液幾乎都快由喉嚨溢出來,只能以吞口水來壓下胃酸。
  「你都這樣開車?」台灣人都是這樣開車?十幾年前主人還在台灣讀過幾年書,真不知主人是怎麼適應這裡的環境
  「我怕你們不習慣還特地放慢速度,不然我們老早就到了。」東方逸笑嘻嘻的回答。
   
         ☆        ☆        ☆
   
  稍事休息,將旅途的疲憊一掃而空,亞歷山大終於有多餘的力氣跟東方逸談談他此行來的目的。
  除南迪和他一起住進東方逸的家里外,其餘兩名跟他而來的屬下被安排在一家飯店住宿。
  亞歷山大和東方逸的關係可追溯到學生時代,他們都是年少輕狂的少年。同樣是天之驕子的他們在同一年就讀台灣的某一間大學,並成為同班同學,亞歷山大較為特殊的一點是從英國來的留學生。
  當時他們的學校裡有一股邪惡的歪風,原因是某個舉足輕重的黑道老大的兒子在這間學校就讀,一個從小在黑道教條下長大的人,無請走到哪裡滿腦子都塞滿自己是至高無上的想法,認為「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武力可以制人,休想不聽他的話行事。
  只要違背或不聽話的人下場皆落得很淒慘,輕者受傷,重者住院,再者是直接被送入殯儀館。校園裡不再單純寧靜,每天在校園裡晃蕩的不是學生,反而是惡形惡狀的黑道人物,這種情形學校制不了,人家有的是武力,學生只好默默忍受,沒課時盡可能不要出現在校園裡,免得無緣無故惹來禍端。
  如果是男學生那還好,頂多挨打而已,女學生的話還得受盡性騷擾,無論是言語上或肉體上無一倖免,沒人敢出面大聲講話,大家都畏懼始作俑者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手下更是全國出名的狠角色。
  就這樣,因為看不慣校園裡暴力充斥,於是有一群人決定鼓起勇氣出來對抗這股惡勢力,希望能把暴力趕出校園,他們合作無間的組成一個組織,成員清一色都是學生。
  這個組織叫做——「鷹組」,而鷹組是由三個最重要的幹部組成。
  亞歷山大是其中一個,他具有貴族血統,尊雅高貴的翩翩紳士風度,加上天性使然,外交手腕強而有力,故而在捨我其誰的情況下由他出面負責公關,打通各個管道,組織裡一切需要交涉的事務全交給他處理。
  而東方逸的馬路消息多且又正確,再者天生的古靈精怪、點子奇多,所以是組織裡的情報搜集站。
  有好的公關及情報網還不能算是好組織,最後東方逸推薦他的高中好友,一個最具領導相的元烈出來,天生組織能力很強的他是一個做事嚴謹有條理的人,唯獨他這個人個性怪誕,冰冷得令人難以接近,做為一個組織的頭頭需要的不只是領導力而已,唯有高人一等的神姿才能彰顯領導者的地位,繼而鞏固整個組織的根基,所以他當領導人再適合不過。
  鷹組很快在成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殲滅一個足以動搖台灣所有黑道的組織,學校也恢復平靜,再沒人敢在校園裡囂張無度。這個消息傳出,社會震驚,而鷹組也因此穩坐台灣黑社會的寶座。
  他們的成員都很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三歲,都是同一所大學的早生,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人數不多,每人都是精英,在各個知識領域裡都有很好的成就及名聲。
  縱使時光荏苒,大學四年匆匆而過,三位鷹組的領導人同時畢業各奔前程,但鷹組仍若隱若現的存在著,偶爾會有些小動作出現,其成員現在也已隱藏在各行各業中,成為社會上不可或缺的一員。
  亞歷山大回英國接承家業,經營自家牧場,兼掌控一家跨國性企業。
  東方逸成立萬能徵信社,這個萬能徵信社目前已經享譽全國,在台灣的每個大城市皆有設分社,縱使有接不完的案子,他還是會自我挑戰的接幾個國外客戶的大案子,尤其愈是棘手的他愈有興趣。
  元烈則在台灣商業界佔有極大的席位,除了管理鷹組當年殲滅的黑道組織所遺留下來的產業外,還有自己名下幾家餐廳和繼承元家擁有的家族企業郡肯企業。
  「東方,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亞歷山大由房間走出來,全身只等著一條短褲,擦拭著頭上濕濕的頭髮,明顯可知他才從浴室出來不久。
  「找人?」正倒著飲料獨飲的東方逸停下動作,「找誰?」
  他的專長就是在打聽消息,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沒有一樣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就因為如此,知道他的人都不叫他東方逸,而改叫他東方諸葛,面對一個什麼事都知道的人,唯有用神機妙算來稱呼。
  亞歷山大就是信任他的專長,故而特地要他幫忙找人,亞歷山大相信,只要有一點點線索,他絕對有辦法查出白茉莉人在何處。
  「你等等,我拿照片給你。」說著,亞歷山大轉頭回房間,沒多久,他手上多了張照片,「你能幫我找到她嗎?」
  東方逸喝了口飲料,接過他遞來的照片,他喝飲料的動作停頓一下,「你要找她?!」他臉上多了問號,拿下杯子放到桌子上。
  「她叫白茉莉,今年二十三歲。」
  東方逸銳利的眼光掃視過照片上的人兒,他敏銳的直覺開始觸動他的心,「她是……」他試探性的問。要當個消息最靈通的東方諸葛可不是簡簡單單三兩下的功夫,靠的是比常人來得高的警覺性,任何風吹草動絕不能有絲毫鬆懈,隨時隨地都要能保持在最佳的狀態下,免得時機稍縱即逝。
  「朋友。」亞歷山大很鎮定,淡漠的給予回答,他閒適的撥撥尚在滴水的頭髮,拉開東方逸對面的椅子坐下。
  不料他的口吻愈是不在意,愈是引起東方逸極大的興趣,既然是我人,基本上態度根本就不該表現得如此冷淡,有心要找一個人,那個人必定極有份量。
  「別人請你找的?」他不動聲色的打探起來。
  「不,是我自己要我的。」
  亞歷山大的話更加深東方逸的懷疑,更想證實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他故意吊亞歷山大胄口,敲起腦袋,裝作很認真的在思考,「因為——」他沉吟的將音調拖得老長,「最近我自己的事情也很多啦!如果不重要的話,過些日子我再幫你找。」他打從心底就存心要逼得亞歷山大發瘋。
  看到他愛理不理的態度,亞歷山大幾乎為之抓狂,相交多年的老友竟然對他請托的事愛理不理。「如果是錢的問題,儘管開過來沒關係!」
  「小子!你當我真的很愛錢嗎?」東方逸佯怒,自知才幾分鐘的時間已把亞歷山大惹火,他暗自竊喜,更加證明亞歷山大跟照片上的白茉莉不可能單單只是朋友關係而已。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嗯,好期待,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我只是說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拖個幾天再去辦,又不是說不辦,如果真的很急的話,我可以特別騰出時間幫你找嘛。」他就是存心要亞歷山大露出馬腳。
  「那最快什麼時候可以查到?」亞歷山大不悅的緊抿雙唇,對他的指責眼神變得有點陰沉。
  東方逸假裝很仔細專注的端看照片,「我盡量,不過你就只給我一張照片、一個名字,找起來說實在是有點難,全台灣總共有兩千多萬人口,逐一查起來還是有點困難,光是要過濾同名同姓的人就要多花費一倍的工夫在上面,你能不能再提供一點其他有力的線索?」板著臉,他一臉正經,就事論事的說道,沒有半絲馬虎的神色。
  開玩笑!打從他瞄到照片上的人物那刻起,他就已經認出照片上的人是白水仙的姊姊白茉莉,說起白茉莉他可熟了,而且還是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物,見面的次數多如牛毛,隨時要找她並不是件難事,如果願意的話,他還可以立刻把她家住哪和上班地點全數說出來,但是這樣做好像太無趣了點。
  東方逸考慮是否該馬上告訴亞歷山大根本就不用我,伊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再過兩天用不著他親自上門找人,白茉莉就會自動上門。但他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就找理由多拖個幾天,讓老大自己去發現。
  東方逸暗忖,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老大會主動找女人,不是只有女人找他,他忙著甩掉女人嗎?還有一點,跟頌集團的合作案他根本用不著大費周章不遠千里迢迢而來,派個人過來談不就得了。有趣,該不會老大他根本就是假公濟私純粹找人,但又想掩人耳目,就以與頌集團的合作案借口飛來台灣吧?嗯!這件事值得研究。
  亞歷山大靜默不語。
  面不改色的,東方逸轉移話題,「呃,晚上你要不要見見元烈的妻子?」
  「東方,找人有問題嗎?」亞歷山大覺得怪異,東方竟把我人的事丟到一旁,細節都還沒談完,就急著要他見元烈的妻子。
  「亞歷,我人的事情明天再說,晚點我和元烈約好要一起吃個便飯,算是為你洗塵,元烈的太太水仙也會去。」東方逸硬是把亞歷山大找人的事給拋到腦後,想試探他為何會一踏上台灣的土地,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難道白茉莉在他心中真佔有極大地位?還是兩人有啥恩怨未了
  「東方,找人的事很重要,請你務必幫忙找到人。」亞歷山大強硬的轉回他尋人的話題,不肯讓東方逸牽著鼻子走。
  「真的很急?」
  「我跟她有點事沒談清楚。」
  「哦?」東方逸可不記得一個在台灣上生土長的人,會跟大學畢業後就再也沒踏上台灣土地半步,長期居住在英國的人有啥交集。若只是談事情好像毋需大費周章繞過大半個地球嘛,再說如果是來找他們這些老朋友敘敘舊,瞧他那副不挺熱中的模樣,鬼才相信。
  東方逸的散慢態度終究把亞歷山大給惹火了,「你找不找?」他怒顏以視。
  嘖嘖,老朋友好久沒見,還沒閒話家常就擺臉色給他看,唔——有問題。東方逸嘻皮笑臉起來,不怕死的打虎鬚,「你先別急,忙我一定會幫,不過我覺得好像沒這個必要花時間……」
  亞歷山大的手重重擊上桌子,「砰!」放在桌子上裝有飲料的杯子承受不住的跳了一下,接著搖晃的灑出些許液體,「你的意思是我找的人不重要了?如果說她是我太太,那重不重要?」
  東方逸驚訝得屁股滑了一下,重重跌到椅子下,他再也笑不出來,也顧不得痛,趕忙由地上爬起來,臉上忍不住的吃驚表情,「你娶了她?!」他的音量是失去控制的那種,一點也沒有平常那種慵懶、似笑半笑的調調,現在的他是全然的正經,已收斂起平時慣有的輕佻。
  亞歷山大憤怒的眼睛直視人他的眼底,「還沒!」
  「你是說你要娶……」見鬼,他竟然會發抖。東方逸在心中暗斥自己一聲。
  亞歷山大誤解他是看到白茉莉的照片,對她其貌不揚的外表心生嫌惡之意,「我就是要娶她,你有意見?」
  「老大,小的我不敢有意見。」東方逸終於恢復正常,暗自偷笑,「我是想……」
  亞歷山大不耐煩的截斷他,「有屁快放!」
  二話不講,東方逸便拉起他的手,上下搖晃一番,「恭喜、恭喜。」
  「你什麼時候要開始找人?」事關終身大事,亞歷山大希望東方逸能會早行動愈好。他等了漫長的兩個月,如今好不容易拉近與白茉莉的距離,卻因不知人在何處而不能與之會面,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
  東方逸沒有馬上給予亞歷山大正面的回覆,覺得還是不要大早把元烈的妻子白水仙,和他要找的白茉莉是孿生姊妹的事說出,人生最重要的還是要有驚喜不是嗎?生活過得太平淡是最索然無味的事,多點有趣的組合才是世間的美麗。
  「既然是未來的大嫂,沒問題,頂多三天一定會有消息。」他心想.那是當然的結果,白茉莉為了公事一定會主動與亞歷山大聯絡,屆時不期而遇——嘖嘖,真令人期待,結果不知道會如何,真希望自己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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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聲寂靜,亞歷山大因初抵台灣加上時差還未調適,了無睡意的站在窗前仰望蒼穹,今晚的天空萬里無雲,天色澄淨,月華如水,天邊的星子被月光搶走光彩,只剩幾顆稀稀落落的散佈著。
  台灣,這許久未踏上的土地,如今在多年之後他終於又回到這塊學生時代生活好幾年的土地,在這裡他擁有許多美麗的回憶,說他從來沒想過要回到這塊土地是騙人的,但是家族的負擔迫使他不得不拋開個人慾望,在英國經營家裡巨大的企業,挑起聖詹姆士家的重擔。
  他本以為自己平靜無波瀾的心潮沒有人闖得進去,但沒料到愛情來得如此之快,快得讓人碎不及防,等他明白時他愛的人早已離他遠去。但這又如何?他是絕不會因此受挫的,一旦他看上的獵物,他是不可能眼睜睜不做任何動作就放棄的。
  在英國與白茉莉幾天的相處已在亞歷山大的心底種下無名的情愫,以情夫的身份和女人生活在一起對他而言是全新的經驗。她對男女之間的愛慾無知得像天真的小孩,她以為他每天爬上她的床與她同床共枕是為履行情夫的義務,豈知是他對她的身體欲罷不能、無法自己。
  一個月了,從茉莉離開的那天起,他腦海裡無時無刻都是她的影子,她的巧笑倩兮,半夜時分睡到一半,他會突地驚醒,手往旁邊一摸,失望的發現另一邊的床是空的。因為她的出現,他已經習慣擁著人睡覺;因為她的出現,別的女人變得索然無味,唯有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他並不是沒有嘗試過我別的女人,只不過再美的女人都此不過她,不是約會興致索然就是提不起勁,他甚至發現自己會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她的影子,只要是黑髮、瘦小的女人都會引起他的注意,他就是會不經意的多看一眼,以確定是不是她。
  亞歷山大不禁回憶著,白天與白茱莉出遊倫敦各種景點時,她的一顰一笑鯨吞蠶食的一寸寸進佔他內心。他發現她是所有他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一個,她聰敏慧黠的機智是他的女性中最缺乏的。
  不只是他的身體吶喊著要她呵,就連他的心也全縈繞著她,恨不得此時此刻她就能伴在他身旁。
  她以為她能夠在撩撥他的心潮後逃之夭夭嗎?男人的佔有慾是很強的!一旦認定自己的獵物後會先鎖定目標,伺機而動,只要時機成熟就是反撲的時候,屆時他會如惡虎撲羊般不留情的住她撲去,將她牢牢鎖在他的臂彎裡,不再給她有機會逃脫。
  第一次是因為他不懂得自己的心,不懂得珍惜,在失去後才知道自己丟掉的是什麼,是他的人,他的人呵,白茉莉無聲無息的帶走他的心!現在他就要去把他的人——他的女人帶回來,帶回英國去。
  「茉莉,你等著。」對著靜寂的蒼穹,亞歷山大喃喃道。
   
         ☆        ☆        ☆
   
  白茉莉舒展已然僵硬的頸項,唔,真是累人!一個月不眠不休的工作總算獲得報酬,右手邊堆得比天高的文件就是她的傑作,她還以為永遠做不完哩,把每個個案都分析妥當,優缺點都挑出來還真是累人的工作,現在只剩把這些個案全部歸季整起來做成報告書就成了。
  她按下公司內線,「小艾,請你進來一下。」丁秀艾是她的私人助理,平時協助她做事務的推動,負責大部分的文書處理及作總整理,有些瑣碎的事情也多虧有丁秀艾包辦,否則她可能會掛掉。
  她的工作量真的不是常人所能負荷,對所有的資訊都要能瞭若指掌,尤其是數字的敏銳性更要超乎平常人,只要稍稍一個小數位的變動都要能馬上反應出來,因為數字會說話!往往一個零點零零零一的小數點,關係的就是一大筆資金的流動,企業盈虧也就依靠這微乎其微的小數點在跳動。
  「茉莉。」丁秀文很快出現在白茉莉面前。由於她與白茉莉幾乎是同年,加上工作上頻繁的接觸,她們總是以名字相互稱呼對方,縱使白茉莉是經理級,還是無礙於她們之間打不散的情感,於公她們是上司及部屬,於私她們是好友,所以她們很輕易的打破藩籬,以名字相稱。
  「小艾,麻煩你幫我把這些資料匯整起來,另外把每個案件的成本、預期獲利作成直線圖還有堆疊圖,順便把獲利率統整作個比較。」白茉莉指指堆在她桌上高得嚇人的資料來。
  「茉莉,你什麼時候要?」丁秀艾問。
  「明天中午以前可以嗎?其中還有三個案子有點爭議,我要趕在後天早上開會前全部分析完畢,給總經理報告過,請總經理作裁決才行。」
  丁秀艾稍稍打量,在心裡約略估計一遍,「你趕著要的話,下午下班以前就可以完成。」
  「不用,」白茉莉擺擺手,「還沒趕成這樣,你不要太快完成,好讓我有點時間喘口氣。老天,從英國回來後我都還沒時間休息,你還是饒了我。」她討饒的說。她這個人非常重視工作,只要手邊有工作她非趕著把它完成不可,否則會坐立難安,而現在她不認為自己今天還有精力去處理這些事情。
  「那我們聊聊怎樣?」自她去英國出差順便度假回來已經有一個月了,都還沒有會問她玩得如何,趁現在剛好忙裡偷閒,好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丁秀艾有心的想。「你一個人在英國待了一個禮拜,有沒有艷遇?」
  白茉莉被丁秀艾問得有點心虛,「你少來了,我長得一副很愛國的模樣,有人會看上我才奇怪!」丁秀艾不提還好,一提便令她想起在倫敦那段時間她個人專屬的「情夫」,臉上不自覺爬上熱烘烘的燥熱。
  心細的丁秀艾察覺白茉莉臉上輕微的變化,「真的有?!」她驚奇的問,臉上開始凝聚起興趣。哇哇哇,果然單身女子比較容易有艷遇,有機會她也要一個人出國遊玩,試試看會不會遇到帥哥。
  「真的沒有。」白茉莉打死也不承認。以小艾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個性,她只是起個頭,全部的內容一定會被挖得一滴不剩。不行、不行,她得編個故事,不然小艾一定有事沒事來個有此一問,幾次下來難保有一天她不會談溜嘴。
  「茉莉,可是你的臉紅了,不要騙我,你說嘛,反正我又不會講出去。」丁秀艾改變戰術,她想,只要技巧好不怕釣不到「好料」,死纏爛打是最厲害的招術,對忖茉莉只用這一招就很管用。
  「好啦!我在參觀白金漢宮的時候是有一個人跑來邀我作伴,可是我怕對方是壞人,就拒絕他了。」
  白茉莉編派出謊言欺騙丁秀艾,她暗忖,至少自己還是滿足了小艾的好奇,不是嗎
  「就這樣而已?那他有沒有說邀你去哪裡玩?」丁秀艾不放棄,誓不問個透徹絕不放手,白茉莉太簡短的艷遇對她而言實在是失望透頂,原本她還期待是怎樣一個轟轟烈烈的艷遇,至少也要譜個短短的戀愛史,什麼都沒有聽起來太不是味道,簡直此喝白開水還難嚥下口。
  「沒有啊,我都拒絕他了,還能去哪裡?」
  「他沒有留電話、住址給你?」丁秀艾失望之餘,尚作困獸之鬥。好歹也該有聯絡電話什麼的,不然茉莉的英國之行不就白去了
  白茉莉終於得以放鬆,看來她已經接受這個陌生男人搭訕的故事。「小艾,相信我,真的什麼都沒有。」
  「茉莉,你不會覺得可惜?白白放過一個大好機會。」丁秀艾失望的歎息,「耶!他是不是外國人?」
  「對不起,我忘了。」白茉莉歉然的說。
  「想想嘛!我好希望能碰到一個外國人,哪裡都好,只要跟我打個招呼我就很滿足了。」丁秀艾懷著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浪漫憧憬,希冀能發展個異國戀情。
  「現在你想問的都問完了,請問,你可以回去工作了嗎?」白茉莉耐人尋味的問。
  倫敦的一切就像是南柯一夢,亞歷山大這個名字不再出現過,她回到台灣後還沒得到歇息就忙得不可開交,堆積在她案牘上待辦的案件多得不可勝數,忙碌的日子使她沒心思在去想其他,因此她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懷念在英國的那些簡短的日子,小艾的好奇敲醒烙在她心底的回憶……
  的接觸。她搜集很多資訊,目的就是要痛快的優遊其中,豐富自己的知識領域。
  白茉莉特意避開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因為她不是來看全世界每個大城市都擁有的共同點、紛擾的車輛。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大馬路上雖然車多人多,但巷弄裡人、車卻是稀少的,她像貪婪的小鬼,不停轉動眼珠子,在充塞的古老建築裡流連忘返,忘記仔細觀賞之餘該看看左右,分辨她走的方向,以便在回頭時能夠順利找到她下榻的飯店。直到第一盞街燈亮起,不透明的霧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將她圍繞在陌生的都市。
  白茉莉拉拉身上的薄外套。或許她該找人問路才對,她暗忖。環視四周,她絲毫感覺不出有任何似曾相識的味道,十五分鐘前她發現自己迷路了。從小到大,很多事情都難不倒她,唯獨一樣例外——方向,她的方向感奇差,兩位妹妹就曾開玩笑,戲稱就算給她的腦袋裝上一隻指南針她還是照樣迷路。
  依現在的狀況,再如何想還是於事無補,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回去。坐巴士?搭地鐵?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否決掉,為避免坐到最後非但到達不了目的地還坐反方向,還是叫輛計程車來得省事。
  問題是計程車在哪裡?不坐的時候一大堆,要坐的時候偏偏沒看到半個影子!白茉莉不禁抱怨起來。
  街燈蒙朦朧朧、隱隱約約的投射出她的影子,站在十字街頭,她揣測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現在的她已分不清東西南北,寥寥無幾的車流量告訴她,該去找個車子比較多、行人也比較多的路走,然後招輛台灣看不到的古色古香黑色老爺車型計程車順利返回飯店。從踏進這個城市,滿街都是此種類型的車在眼前掠過,她一直沒機會坐,覺得不坐上一回好像有點對不起自己。
  咬咬下唇,白茉莉決定往回走,至少上一條街的人和車輛比這裡多,也安全得多,常識告訴她每個城市裡都會有壞人,專我落單的人下手,尤其像她這種單身女性更容易被列為目標。
  靠近城市的邊緣,街上人車稀少,但每棟建築內燈火輝煌、人影交疊,好不熱鬧,與街上的靜謐成反比。用台灣的特有名詞來說,這裡是倫敦的紅燈區,供男人取樂的場所,出入分子複雜,白道、黑道人物都有。
  閒適的坐在豪華座車後座,背舒服的靠在真皮椅背,亞歷山大像找尋獵物的猛獸般,眼睛銳利而明亮,他觀察她很久了,她就站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從她在現在的位置站定時,他就注意到她了。
  異地而處的話,她的穿著打扮或許與其他人別無兩樣,但是在這條街上,她的穿著卻突兀得有如掉進一群天鵝裡的醜小鴨。他這樣形容不是沒有道理,這條街上出沒的女人,穿著打扮沒有一個不是光鮮亮麗的,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裡的女人若不把自己弄得出色一點,實在很難有客戶上門。
  會上這條街找女人的男人看的不只是女人的臉蛋,往往還會靠穿著來評量,區分等級及價位,瞧她的打扮!八成是新手,不懂得營造自己。
  這時車窗被拍了幾下,打斷他的冥思。
  隨即車窗無聲的搖了下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呈現在車窗外。
  南迪彎下腰,將臉湊向車窗內,「主人,維亞小姐現在有客人。」維亞小姐和他主人之間始終維持斷斷續續的關係,憑他主人的長相及地位,自願倒貼上門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不計其數,但看透其內心無非是想釣個金龜婿,女人的貪婪實在不宜小覷。相較之下,維亞小姐是最不貪的一位,她能夠把交易及私人物慾撇得很清楚,絕不將彼此肉體上的關係帶上台面,一切都是金錢交易,各取所需。
  「南迪,上車。」
  亞歷山大的這一叫著著實實嚇了南迪一大跳。想不到主人今天這麼輕易就平靜接受他帶回來的消息,本來他有心理準備會被謾罵,但結果與預期的相差甚遠,不是他愛被罵,只是這樣的結局使他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
  「還不上車?」
  經亞歷山大提醒,南迪才恍然醒悟,他還站在馬路上。飛快拉開前座車門鑽進去,他聰明的閉嘴不問為何主人沒有任何不悅心情。
  等了好久,亞歷山大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暗暗拉拉司機小傑的衣袖詢問,小傑也只能回以他誰曉得的眼神。
  就在南迪決定冒險一問時,後座的亞歷山大終於開口了。
  「南迪,把她弄去我們住的地方。」他擦去玻璃車窗上的霧氣對屬下下達命令。
  坐在前座駕駛座旁的南迪轉過頭,順著主人面對的方向看去,「站在街燈下的那位?」他的視線主動停在對面人行道上,籠罩在街燈下渺小的身影,這條街上她並不顯眼,穿著打扮與會在這裡出人的女人南轅北轍,仔細定眼一看,他猜想她長得並不高,她是嬌小型的女人,他暗忖。
  亞歷山大微微頷首,「你把她弄回我們的住處,我要去喝點酒。」
  聽到主人的話南迪有點遲疑,依主人的習慣,從未把花錢交易的女人帶回住處過,今天為何一改平常?「帶到我們的住處?分嗎?」雖然質疑主人的命令是僭越的行為,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問。
  「不然要去哪裡?飯店?」亞歷山大不耐的回問。他對生活品質一向很重視,對於惡劣的生活環境非常難以忍受,二流的旅館他是不可能接受,而服務較佳的飯店裡可說是沒有人不認識他,在外界,他的私生活向來就很嚴謹,斷不可能為一名女子毀掉。
  南迪沒有異議,他推開車門下車,並順手將車門關上,目送小傑將座車駛離,車子駛離後另一輛車停在他身旁,電動車窗往下滑開。
  「看到對面那個女孩沒?」南迪抽出一根香煙叨在嘴上,掏出打火機,目光飄向對街站在街燈下的身影。
  坐在車裡的駕駛朝對街望了望,才回頭明白的點頭。
  打火機的火光亮起,在香煙頂端點燃一抹紅星,吸了一口後南迪大大呼出白白的煙,縷縷往上飄,「你先把車子停在離她兩公尺遠的地方等我的命令,我叫你過來你再過來。」說完他退後兩步,讓車子停在他指定的地點。
  他連抽幾口煙才不捨的丟掉,順腳踩熄,接著拉高外套的衣領,跨步朝他的目標而去。
  他是聖詹姆士家的忠實僕人,他的工作職責就是滿足他的主人亞歷山大的任何需要,他也只聽命唯一的主人而已。
  「小姐!」他喚道。
  白茉莉將西向馬路的臉往後轉,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片布料及一排鈕扣後,才想到要仰頭看他的瞼。
  在這條街站十幾分鐘了,她開始感覺到有些不自在,每個過路行人都只是匆匆走過,她壓根沒有機會問路,剛才好不容易有人上來主動跟她搭話,可是竟然想對她毛手毛腳,迫不得已她只得使用本身所學淺薄的防身術擊退企對她不軌的男人,現在又來了一個,她試探的問:「請問哪裡能叫到計程車?」
  她並不漂亮,穿著屬於樸素型,五官充滿東方人的味道,這是南迪對她的第一印象,他懷疑是不是倫敦的霧使他的主人誤以為她是主人喜歡的那一型?沒有亮麗的外貌,沒有光鮮的打扮,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她連最基本應有的條件都沒達到,更遑論是符會主人平時會欣賞的特點,但畢竟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滿足主人的日常所需,只要是主人要的他都會盡力去完成,沒有例外。
  他的眼落在她高聳的胸部,或許主人是看上她傲人的身材吧!他在心裡評論。咖啡色的黑髮、黑色的眼瞳,身材嬌小,她應該是東方人,皮膚不黑,日本人?或是中國人?他揣測她的國籍,在這條完全屬於風化場所的街道,東方人並不常見的「小姐,我們家主人邀你和他共度一夜。」南迪指指他身後停在路邊的豪華型黑色凱迪拉克轎車。好整以暇的等著,他退開幾步,給予她足夠的空間能看到車子的全貌,他知道凡是崇尚名利的人是拒絕不了此一誘惑,而現在社會上又有幾個人能不受金錢所誘?畢竟笑貧的多,笑娼的少。
  白茉莉因聽到他的話,眼睛睜得比銅鈴大,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的意思是要買她回去過夜,可能嗎?自己有幾分姿色她清楚得很,在台灣乏人問津,怎可能在這個異域裡會有人看得上眼?「對不起,先生,」她黑白分明的眼中堆滿問號,她產生懷疑,是否英國的性觀念開放成這樣,當街就跟一個女人說要和她上床
  南迪堅定的指著車子,「小姐,我主人是很康凱的人,我保證事後會給你很滿意的酬勞。」她怕他們裝裝場面事後付不出錢嗎?本來對她的評價就不高,現在他更為她的話在心裡扣下許多分數。
  白茉莉撇開頭,她覺得自己不能忍受這種污辱,剛剛也有男人上來向她問價錢,態度跟神情是輕蔑的,給果被她一拳打得跑掉,而現在竟然還出現一個人模人樣的人,表示他的主人要她,當她是啥?!妓女嗎?她暗暗將鞋跟對準他的腳掌狠狠踩下去,「先生,請你不要污辱我。」命中目標後她連退幾步,預防他可能會有的舉動。
  南迪低垂下頭,腳在地上跺了跺。老天!她的腳勁還真不小,他考慮著是否該放棄,她根本就是在裝淑女,會來這條街的人不是尋芳容,就是找男人做「生意」的女人,正常的良家婦女是不會踏進這條街一步的,尤其是落單的女子。
  有的女人就是懂得故作高貴提高自己的價碼,撐得愈久獲利也就愈高。「好吧!你要多少?」他開口問。
  「我——說——不——賣。」白茉莉由齒縫中擠出四個字來,說完後轉身直走而去。看來她得快點離開這裡,否則依現在的情勢看來,自己可能會很危險。
  但沒三兩下南迪就追上她,「小姐,請你一定要跟我走。」主人交代給他的任務他從來沒搞砸過,他不想自己的完美紀錄就在這個女人身上破壞掉。
  「放開我,否則我要叫救命。」她拍掉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怒視他。
  「不,你不能走。」他堅定的講。
  「你們英國男人是不是都聽不懂人話?」白茉莉被他纏得受不了,斷定他不敢對她有怎麼樣不軌的行動,轉頭就跑。
  他揮揮手要司機把車停到她旁邊,自己則拔腿緊追,硬拖著她把她拖進轎車內,他跟著坐進去。
  白茉莉一被拖進車子裡便機靈的移動身體,意圖要從另一個車門跳出去。
  南迪見狀閒適的說:「從那邊你是出不去的。」地還沒看到主人當然會想反抗,等等回去拿張主人的照片給她看,她就會心甘情願了。
  她不死心的拉拉門把,果然,門是鎖緊的。「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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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1: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白茉莉是被用抓的抓進這裡,從這裡一進來就豪華氣派的景象,她可以斷言這戶人家非富即貴,房子外的景色在黑暗中她很難看得清楚,但她感覺得到進來時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空曠,想必是花園吧,能在一個大都會區營建一個不小的花園並不是一件易事,這在每個大城市都是一樣。
  縱使有點被這裡的氣派驚嚇到,白茉莉仍能維持臉上面無表情,既然會強行把她帶來這裡,代表這裡的主人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大概是爆發戶,單純的以為塑造一個有氣質的環境自己就能提升到高貴之林,尤其她無心欣賞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抓來,要她服務這裡的主人的行事作風。
  押著地的人很快帶她爬上樓梯,並將她丟到一個巨大的房間裡面,且押著她的人不傻,邊推了個巨型的衣櫥堵住房裡惟一的窗子。
  白茉莉銳利的掃視四周,欲尋找逃生的路,她發誓等她逃出這裡以後,她一定會再回來,回來把綁她的人送進監獄裡面去!雖然她只是來倫敦出差,但基本常識她還知道,違反人身自由是不對的,而她現在正被囚禁著。
  惟一的窗戶被巨大的衣櫥封死了,她試過好幾次,始終無法把衣櫃推動,衣櫃像座山似的文風不動,不得已她只好放棄。繼而看到一扇門,她飛快走過去打開一看,她也只有失望的份,那是間浴室,而浴室的出風口是百葉窗型,除非她硬把百葉窗拆了,但她哪來的力氣?看來她只有另找出路才能逃出去,而唯一的出口就是小扇她走進來的門,姑且一試也好,她不死心的想。
  拉開門,她看見兩名身材高大身穿制服的男人,直挺挺的分別站立且在房門口兩側,她苦澀的笑自己好笨,既然將她擄來自然不可能讓她有機會逃走,不是嗎?她竟然還妄想從門大大方方走出去。
  白茉莉退回房內,在無計可施之下她決定製造一些噪音,或許多少有用處吧!
  只是隨著時間的飛逝,根本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囂。
  沉吟會,房間裡所有能摔的全在她的叫囂中順手被她摔得稀爛,再也沒有東西能給她摔了,但她摔東西時也沒有人理她,她懷疑這樣是否真的有用。她再怎麼好說歹說,嘴巴都快喊破,還是沒有人理她。
  全世界的女人何其多,以她的容貌姿色,她有自知之明,只能算是中下程度,沒有具特色的臉蛋,把她丟到人群裡鐵定沒有一個男人會多看她一眼,會有人選上她那可真是匪夷所思,該不會指定要她的人腦袋有問題吧?還是少根筋
  憑良心說,她就是那種說臉蛋沒臉蛋的人,惟一可取的就只有她的腦袋比平常人好而已,她走在路上永遠引不起別人的注意,不像她兩個孿生妹妹,大妹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小妹則擁有屬於自己的個性美。
  論身高她只不過是矮人族中的一員,一百五十二公分的矮小身材是升上國中以後身體懶得再長高的證據,她承認自己是恨天高的女人,怪只怪她天生沒遺傳到父母的高大,家裡六個兄妹中唯獨她像突變種,成就低人一等的遺憾。
  總而言之,她不敢相信被綁架的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深信自己百分之一百絕對、鐵定、一定不是男人劫色的對象,但現在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了,關於這類問題她從未想過,因為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騷擾過,更何況是被追求過,她的腦袋現在全糊成一片,遇到這種問題該如何處理才好,白茉莉苦惱著。
  她寧可存有一線希望,希望下令綁她來的男人在看清她的面貌後,頓時失去胄口,立即放了她。
  煩躁的拉開門,她斜睨站在門口兩側寸步不離的守衛。怎麼辦?她總不能坐以待斃,當真等著「顧客」上門吧?洩氣般,她很沒氣質的當門是她的出氣包,狠狠用力甩上,發出巨大的砰然聲。
  哼!最好把他們這些無法無天,使用暴力把她這個良家婦女硬當成出賣靈肉的阻街女郎給擒來的壞蛋嚇死。白茉莉在心中斥罵著。找門出氣還不足以發洩,她抬起右腳,踢上門板,心想,如果可以的話,能踢出個大洞也不錯。
  但她用力過猛,收回使出的力量後,以臀部先著地的方式順勢倒在地板上,她哎唷一聲,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皺著眉頭,她伸手揉揉跌疼的臀部,不禁再度在心中斥罵,可惡!等她見到幕後指使人的真正面目後,她一定要讓他嘗到苦果,她白茉莉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無預警的,門被推開了,坐在地上的白茉莉抬頭看到來者立即撇開頭不願看他。
  南迪說道:「小姐,這是我們家主人的照片,你看看。」不容拒絕的,他將一張照片放在她鼻端。
  白茉莉沒有起來的意思,她用力抽走他手中的照片,把全副精神放在他拿來的照片上,心中暗忖,好歹看一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主人養出的狗,忠心成這種程度,腦袋裡裝的全是大便,跟他溝通十句只有一句聽得懂。
  南迪很滿意她看到照片後臉部的變化,從來就沒有女人拒絕得了他的主人,她看的只是照片,這張照片還是在主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偷拍下來的。他很有信心,她一定會被照片迷得跟什麼似的,再等她見到本人,相信她會像小貓一樣臣服在主人的西裝褲下,屆時等主人與她辦完事再拿幾張鈔票塞給她,把她丟到馬路上,這樣他就算任務完成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照片隨便去雜誌社找就有一大堆,我告訴你,趕快放了我,不然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出乎南迪意料的,白茉莉竟當著他的面把照片撕成碎片往地上丟。「你這是綁架的行為,不要以為你可以追遙法外,我會永遠記得你這張臉,等我走出這裡你就給我等著瞧!」
  一眼看到照片時她差點失去呼吸,天啊!這個男人長得真俊,簡直是世間少有,值得慶幸的是她及時恢復正常,露出鎮定面不改色的臉孔,才沒讓自己出糗。打死地她也不相信下令綁她來的男人會長得如此俊俏,如果真是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找上她這個比平凡人長得還平凡的人,鬼才相信。
  「隨便你!」南迪對於她的咒罵無動於衷,他轉身拉開門,喚來兩名女僕道:「看著地把身體弄乾淨,如果必要的話,可以叫外面的守衛進來幫你們捉住她。」簡短的囑咐完,他頭也不回的走棹。
  「你敢!」白茉莉叫罵,竟然真的要她跟一個陌生男人上床,還找人監視她洗澡,這算什麼
  門扉是緊閉的,但南迪的聲音無遠弗屆的傳進來,「二十分鐘後我要檢查。」
  「惡魔!你竟敢這樣對待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她罵出一連串腦袋裡所有想得出的髒話。
  無可避免的,白茉莉還是遵照南迪的指示人浴,把身體洗乾淨,因為她聽到他下的命令——要守衛進來幫忙,她活了二十幾年,要她把身體露給男人看,且還要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還不如讓她死了比較快。
  她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在兩名陌生女僕的注視下光裸身體洗澡,待她洗完要穿回原來的衣物時,她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她伸出手向女僕要她的衣服,女僕卻朝她搖搖頭,不發一言的開門走掉。
  失去衣服的她只好在房間裡找尋適當的代用品。
  但她遍尋不著其他的衣物,心中又怕臨時有人會闖進來,尤其是男人,於是她把目標放到床上,床單應該可以吧!她衡量,管他的,只要能把她的身體包起來,有何不可?說做就做,她抽起床單,當做是在包手卷把自己卷在裡面,最後她在胸前打上一個牢牢的結,測試她的代替品是否會很輕易就鬆開,在確定床單不會在她的動作間鬆散後,她拉拉床單的下擺處以便利她行走。
  環視四周,白茉莉發現房間已經收拾過,想必是趁她洗澡時收拾好的,有點氣房間被收拾過自己都不曉得,她的目光又開始找尋可以丟的東西。
  正當她眼睛忙著時,背對她的門開了,南迪手上端著餐盤走進來,「把全部的東西都吃完,不然我會叫外面的守衛進來,用塞的也要塞進你的嘴巴。」他下巴點點守在門口的兩位守衛。
  白茉莉眼睛射向門口,盤算如果她突然衝出去——
  「你別想了,樓梯口我有請人守著。」南迪逕自將餐盤放到房間內惟一的茶几上。「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他上下打量地現在的打扮,「如果他們突然想冒犯你……」他意有所指的道。
  白茉莉倒抽一口氣,眼中堆滿恐懼,她的一生真要毀在這個異國的都市
  「你乖乖待在這裡等我主人回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南迪點點頭滿意他的嚇阻出現了作用,欲退出去。
  白茉莉卻朝他飛快走來,她臉上的盛怒活脫脫衝著他而來,她發誓,她非踹他一腳不可,否則她嚥不下這一口鳥氣,她要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但她並未實現願望,她的腳被拖長的床單絆住,「啊!」了聲,一個不穩,她面朝下跌了個狗吃屎。
  南迪沒有笑她,只是身子背著她稍稍在門口停頓一下,「明天早上就送你回去。」說完人就離開了。
  白茉莉為自己的笨拙握住拳頭重擊地板,手上傳來的疼痛告訴她地板的堅硬,該死的!連他們的地板也在跟她作對。舉高手,她對著疼痛的地方吹著氣,慶幸至少可以確定她明天就能離開這個可惜的地方。
  食物的香味開始引誘她,這時她才想起中午用完午餐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了,下午開完會,把與她同行的同事們全部送上飯店開往機場的專車以後,她就急忙跑出去,想參觀倫敦這個都市,一直一直不停的走,直到她弄不清楚方向,夜幕低垂,最後她就被綁來這裡了。
  能不能離開這裡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她再不補充體力的話,恐怕還沒走出這裡早餓死了,基於理智的考量,她決定不虐待自己,飢腸轆轤的她三兩下就把南迪送進來的食物吃個精光,吃飽之後她撐著肚皮躺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白茉莉感覺從自己體內竄升起擾人的燥熱,生平第一次,她舔舔下唇,心想可能是太久沒喝水的關係,缺乏水分所致,她舉目望去,想起房間的茶壺早被她當成武器摔成碎片,包括茶杯也是。
  最後她不得不承認,現在房間裡唯一的液體就是餐盤上的酒了,她不嗜酒,甚至該說滴酒不沾,但她不想冒著被渴死的可能,她還要把自己的命留著,等明天天一亮獲得自由後,她會先到當地的警察局,要警察來捉這幾個無法無天的人。
  喝了一口酒之後,人喉的辛辣嗆得她淚水直往上冒,她從來不知道酒是這麼難喝,無怪乎失意的人會這麼喜歡喝。
  咋咋舌,白茉莉瞪視琥珀色的液體,心想還是不要喝得好。
  但時間一點一滴消逝,酒也逐漸被吞進她的肚子裡,沒辦法,她控制不住,她的體內像是被放置一把火,不斷燃燒著她,為澆熄那把無名之火,她只得一口一口吞下辛辣難以人口的酒。
  隨著身體的火熱程度,她的意識逐漸薄弱起來,包裹身體的床單一寸一寸鬆脫,但她不在乎,也沒有動手把床單拉緊的意願,只是坐在地板上,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志力,要自己千萬不要睡著。
  慢慢的滑落的床單拂過她細緻的肌膚,她猛抽氣,自己的肌膚何時變得如此敏感?床單竟然能帶給她一絲絲快感,而體內的熱火似乎也稍稍得到宣洩。
  不管如何,白茉莉還是覺得她的身體需要宣洩。宣洩?這個想法一竄上她的腦門!她自己也停住了,可笑的是她連自己需要什麼都不知道,還想到要宣洩?到底是要宣洩什麼?該死的!她不由得詛咒幾句。
  她蠕動著身軀,與床單的摩擦帶給她難以形容的愉悅。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身體彷彿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呻吟出聲,整個人在地板上滾動,每每一動,她的肌膚更不斷戰慄、舒服……
  燥熱不停蔓延,體溫愈升愈高,白茉莉想,她可能生病了,再也不管全身光裸,她拉著床單爬上床,與冰涼的床單舒服的碰觸,躺在上面不停打滾。
  她忘了這個房間隨時可能會有人進來,就這樣忘情的讓身體磨蹭冰涼的床單,讓自己的身體舒服一點。
  亞歷山大推開房門看到的一幕,足足令他一生難以忘懷,粉紅色的身體不著片縷的在雪白的床單上滾動,他的身體是那麼直接,一透過視覺神經的傳導,全身肌肉已然奮起,血液竟在剎那間沸騰到更點,慾火直往全身竄。
  在酒吧喝酒的時候,有好幾次他幾乎想打電話要南迪算了,拿些錢把她打發掉,他沒有上街買女人的習慣,在他的生活中女人是不虞匱乏的,多得是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她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型,但在街燈下看到她如何給上前的男人用力甩一巴掌,並逼退想冒犯她的人,那時的她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直到現在看到她這一刻,他一點都不後悔,她躺在床上嬌動的身軀是那麼誘人、秀色可餐,他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跳上床與她溫存一番……如果可以的話。
  亞歷山大幾個大步來到床沿,站在床沿看她。她的星眸微閉,身體不斷在床上蠕動磨蹭。
  不知過了多久,當白茉莉睜開眼就看到一個活生生由雜誌裡走出來的男人,她眨動眼睛,情急之下連忙用雙手遮住身體的重要部位。不是她眼花?是夢吧!她覺得是自己在作夢,一旦確定這是在夢中,她也就不在乎身體是不是會被看見。
  亞歷山大伸出一隻手碰觸她。
  她無力的想閃躲他的手,命令他走開,但她的嘴卻乾燥得說不出半句話來,直到她的手碰觸到他,像是觸電般,他的手傳來陣陣電流,在她體內竄流。
  忍不住輕聲叫喊,白茉莉希望他不要把手放開。「熱……」她好不容易擠出手,聲音卻帶著嘶啞,「水……」她求救的看著他。
  「你要水?」
  他的聲音是那麼悅耳動聽,恍如天賴,她有點著述,口乾舌燥的點頭。
  亞歷山大急忙走到門口,拉開門,「南迪,拿杯水來。」
  南迪聽到命令,飛快的端著一杯水出現在樓梯口,「主人!」
  接過水,亞歷山大退了一步欲關上門,但南迪擋住不讓他關門。
  南迪低垂下頭,「主人,我請她來的時候因為她不大願意,所以……」他的聲音逸去,該怎麼說?說裡面那個女人不願意上主人的床
  「南迪,講話不要吞吞吐吐,有話快說。」亞歷山大想快點回到床上。
  「所以我下了一點藥……」
  亞歷山大整個人走出房門外,「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是自願?你把她硬綁架來,然後對她下……藥?」
  他的最後一個字是無力的,難道他的魅力還不足以吸引那個女人
  「我把你的照片拿給她看過,可是她還是不要。」
  「所以你就……」他的一隻手爬過頂上的金髮。「你對她下了多少藥?」
  「我不知道你多久才會回來,所以……」南迪在主人的注視之下惶惶不安起來。
  「算了,我自己解決。」這句話表示他們之間的談話結束,亞歷山大退回房裡。
  他重新回到床邊,極溫柔的餵著白茉莉一小口、一小口喝水,「既然我們要相處一夜,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茉莉,我的名字叫茉莉。」她喃喃道,推開再度湊近的杯子!「請你帶我去看醫生好嗎?我生病了。」她的身體好熱好熱……
  「你是東方人?哪裡來的?日本?」亞歷山大順手將杯子放到床頭的櫃子,手開始爬上她的臂膀,輕輕用手背撫弄她。
  白茉莉沒多作掙扎,因為她發現被他撫摸的感覺是如此舒服,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不要停止,而她渾身虛軟,小小的聲音由她喉間滑出來,「我從台灣來。」
  他靠她很近,耳朵貼近她的紅唇,她的聲音細小得不仔細聆聽會錯過而不自知。
  「你不舒服?」說著他的手摸上她的額頭,沒熱。
  「你的手好冰好舒服。」地歎息道。
  「你哪裡不舒服?」亞歷山大看不出她有哪裡不對勁。
  「好熱,我想我一定是發燒了,請你帶我去醫院好嗎?」白茉莉央求著,頭不由自主的在枕頭上動了動。
  亞歷山大的手隨著她的話往下移,落在她的肩膀上,試探的摸著,關心她是否真的生病,「熱?這裡會嗎?」
  他的手所到之處都極盡舒服,白茉莉希望他永遠不會放手,她要,她要他的手撫遍她的全身。「不要放手,還要……」她沙啞的表達意見。
  他馬上想到南迪說過的話,恐怕是藥性發作吧?「讓我幫你洽療好嗎?」說完他彎下腰吻住她的唇。
  結束吻之後,他將身上的衣物脫掉。
  男性赤裸的身體全然在白茉莉面前展現,她潤潤雙唇,「你不是要幫我看病?為什麼要脫衣服?」她迷惑的問。
  亞歷山大以動作代表回答,他坐在床沿,藍眸深情的看著她。「你不喜歡?」他的身體在吶喊要得到她,但他仍極力制止自己將她擁在懷裡的衝動。他在心裡大罵自己!她已經吃下南迪的藥,她會臣服在他的慾望之下,想及此,不悅的心緒卻排山倒海而來,他要的是她打從心底對他的臣服,而不是使用藥物讓她在外力的幫助下才對他臣服。
  「求你救救我。」忍不住體內熱火的燃燒,她求他。
  「是的,我會救你。」亞歷山大低垂下頭,吻住她,身軀大膽的與她的熨貼成一體。
  白茉莉的殘存意識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她不該與一位陌生男子肌膚相親、緊密相合。她無力的抬手想將他推離,但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執意要與他黏成一體。
  他的手展開一連串探索之旅,她無法抗拒,只能配合著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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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1-1-6 00:22: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亞歷山大很早就醒了,他很訝異自己沒有照以往的習慣,完事後馬上離開,他的身軀感應到懷裡柔柔軟軟的女性身軀,全身力量集中至小腹,他又想要她了,夜裡由於藥力的關係,他配合著她要了她幾次,直到藥力消退才擁著她沉沉睡去。
  他的嘴角浮起快樂的淺笑,環著地翻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汲取屬於她特有的馨香,他伸出舌頭舔舐她凝脂肌膚,牙齒輕輕咬嚅,他希望她因為他的叨擾而甦醒過來,昨晚要了她好幾次,但仍不能滿足他源源而來的私慾,他還要不夠她。
  白茉莉直到他在啃咬她的胸前時才幽幽醒來,極度困擾好似有東西壓住她,讓她不能翻身,她試著抬高上半身,而胸前的溫熱嚇到她。緩緩低頭,她看到一顆金色頭顱埋在她胸前,或咬或舔的,不過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想阻止。
  感覺到她的注視,亞歷山大抬起頭,「你醒了?」他藍色的眼珠子對上她。
  有幾秒的時間,她甚至有時間為之停止的感覺,他澄澈的藍眼像一泓靜止的湖水,蕩漾著地的心,且他還頻頻送秋波,她迷失了……
  在她呆怔的同時,他乘機吻上她的唇,接著他像只偷腥的大貓,有一搭沒一搭的舔著她細緻的肩,手也不閒著,更不老實的在她身上探索。
  昨晚的記憶如潮水湧來,白茉莉記起昨晚的遭遇,先是迷路,再來是被關在一個房間裡,她被強迫洗了澡,還吃了抓她來的男人給的食物,再來她因為很熱喝了酒,然後她夢到一個長得很帥很帥的男人,她還跟他上床……
  她猛的自床上端坐起來。
  被甩在一旁的亞歷山大跟著她坐起來,「甜心,怎麼了?」他的手由她身後環抱住她,他還要不夠她,要她再多陪他幾天吧!他想。
  她轉頭看他,「我是不是還在作夢?」她不確定的摸摸他,一摸到他溫熱的身體,她如燙著般縮回手,「你是不是真的?」她將手放在唇邊。
  「我當然是真的,甜心。」他不在意的吻上她的唇角,「你好甜,茉莉。」
  白茉莉拉開頭,拉開與他的唇的距離,「你是誰?」
  「亞歷山大,叫我亞歷。」他性感的說。「再多陪我幾天如何?這幾天我都住在這裡。」說完他在她白皙的臉頰印上一紀輕吻。「我會給你加倍的報償。」他在她耳畔啃咬,試著引誘她,滿足他肉體上的疼痛。
  碎不及防的,白茉莉一把推他跌落下床,「你把我當成什麼?」她大聲斥喝他,「我命令你馬上放了我。」沒有他依在身旁,她赫然發覺自己未著片縷,她瘋狂的想找到一片能遮掩自己的東西,最後在床下看到一隻床單,她衡量著該如何再把床單牢牢綁在自己身上。
  亞歷山大彷彿看透她的想法,壞壞的走去她目光落下的地方拾起床單,「你要這個?」他跟她一樣是光裸的,與她較不同的是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曝露在空氣中,也不在意她是否會觀賞他的身體。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到他身上,他的身軀是修長矯健型,沒有半點贅肉,她想,敢赤裸的曝露,想必他對自己的身體相當滿意。
  就是忍不住,她把焦點全部集中在他男性的重要部位,由於他欲求未得到滿足,所以那裡是鼓鼓、漲滿的,她禁不住羞紅臉。
  「再看你可要承擔後果唷!」亞歷山大挑逗她,蓄意意有所指的說。
  白茉莉的臉頰染上美麗的紅,在他臉上的笑紋加深時更加緋紅。
  「要不要我喚醒你的記憶,提醒你昨晚我們有多親密?」
  她憤恨的從床上衝下來,用力搶過他手中的床單包住自己,「你等著瞧,等我出去以後,我要上當地的警察局抓你們這群壞蛋!」
  亞歷山大挑高眉頭,哦!小貓咪有利爪,「我們是壞蛋?」
  「等我出去,我要告你們非法綁架,還有強暴罪!」她怒聲指責。
  「你是不是搞錯了?昨晚可是你自己站在街頭拉客,要告我綁架和強暴?」他被白茉莉惹怒起來,一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
  「我在拉客?我哪裡在拉客?」
  「不是嗎?晚上會出現在那裡的女人本來就是從事特種行業的,你敢說不是?你自己說,我是你昨晚的第幾個客人?」只要是有腦袋的人都知道,她昨晚出現的街頭都是從事色情行業的人,他看上她是她的榮幸,她竟敢說要上警察局告他強暴?「你開個價,你要多少錢?」
  「第幾個?」白茉莉瞇著眼看他,她的第一次都失身於他了,他還敢問她這個問題。「我說過,我是不賣的,從你的屬下問我時我就說得很明白,誰知道他硬是把我推上車架來這個鬼地方,現在馬上放了我,聽到沒有?」她咬牙切個的說。聽到她的話,亞歷山大想起昨晚南迪說過她不大願意,難道她說的全是真的?他懷疑起她話裡的真實性,可是她的確就是站在那條街上,不是招攬男人的野雞是啥?這時他的眼角不經意瞟到床上一抹深紅的污點。
  他的臉一下子刷白,床上的污點是最好的證據,他竟然奪取了一個女人的清白,處女對他而言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動物,從他開始有性關係起,處女就是他最大的禁忌,他再如何有需要也絕不會去沾惹,而昨晚他顯然破了例。
  「你是處女。」他悶悶的說。
  白茉莉回以他的是一記耳光,「我會讓你付出代價,讓你嘗嘗自食惡果的滋味。」
  亞歷山大知道她會如何做,不知為何,他就是很清楚她不會放過他。「小姐,請你接受我的道歉好嗎?」他對她行最紳士的禮,「請你給在下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對我的屬下及我自己。」
  面對他的道歉,她臨時改變主意,唇角放縱的往上勾勒出美好的弧線,「或許我能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她的主意或許有點偏離正統,但管他的,偶爾來點娛樂有益健康。她吐氣如蘭,緩慢道出在腦中已然形成的譜。「做我的情夫。」
  她大膽而前衛的話甫道出,他彷彿變成銅像,生硬的立在原地不能動彈。
  「我會給你應有的報酬,你不用太擔心,期限不會很長,就我在倫敦的期間而已,等我回台灣,我們之間的關係當然就解除了。」白茉莉視若無睹的繼續說下去,「你不要也行啦!我不勉強,」她裝作不在意的聳聳肩,「我們就警察局見。」
  亞歷山大挾帶山雨欲來風滿褸的暴戾之氣,開始來回在房間有限的空間內踱步。他每跨一步,怒氣便高一截,清早起來的慾求不滿及她威脅的話在他腦海中翻滾,憑他的身份實在是不能答應,但……
   
         ☆        ☆        ☆
   
  南迪很早就在樓梯口等主人出現,長年跟隨在主人身邊,最重要的是瞭解主人的需要,並處理瑣碎的事務。昨晚他帶回來的女人就是瑣碎的事務,他知道主人很不喜歡出錢帶回來的女人第二天仍出現在主人面前,所以他得趁早把昨晚那個女人給處理掉,拿些錢打發她走。
  那個脾氣凶得嚇人的女人,小小的身軀裡竟然蘊藏無限的暴發力,為對付她他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對女人下春藥他還是頭一遭。
  昨晚的她想必讓主人很樂吧!主人到現在都還沒回房間,樓下早忙開了,而二樓卻仍靜得像什麼似的。南迪撇撇嘴想,真便宜了她,想必主人會拿出一大筆錢給她。主人的康凱大家有目共睹,無論是對他或別人,只要取悅了主人報償絕不會只有一點點。
  他低垂著頭盯視鞋面,豎起耳朵,千等萬等,門終於開了!他連忙抬頭飛快走過去。「我馬上把她帶走。」
  「南迪,昨天請她來的時候她有沒有說什麼?」亞歷山大面無表情,目視正前方往隔壁他的房間走去。
  南迪不情願的亦步亦趨跟上去,「昨天請她來的時候,她二話不說馬上拒絕我。」本來他打算事情過去就算了,毋需任何事都詳細跟主人報告,不過既然主人主動問起,他也只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為了完成我給你的任務,所以你就硬把她帶回來?」亞歷山大停在房間門口,他沒要走或進去的意思。
  南迪的下巴僵硬,他坦然的點了點頭代表回答。
  「除了這些是不是還有什麼你漏了說?」亞歷山大暗暗歎口氣,南迪跟在他身邊許多年,樣樣事情都做得不錯,唯一的缺點也是優點,就是太盡忠職守,只要是他下的命令,南迪一定會設法排除萬難完成交代的任務,沒有一次例外。
  「她昨天把那個房間裡能丟的東西全掉爛了,口中一直說她不會出賣自己的肉體,」南迪聳聳肩,「很多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心裡想要得很,卻偏偏愛說違心之論的話。」他才不會信她這種女人說的話,瞧瞧,主人回來後她不就乖得像什麼,女人的話只能信一半。「我把你的照片拿給她看時,她還一副口水快滴下來的模樣,不過……」他不確定是否該說出來。
  「不過怎樣?」亞歷山大追問。
  「她把照片給撕了。」南迪看得出主人聽到他說照片被撕了,臉色變得很難看,也難怪主人臉色會不好,任誰聽到自己的照片被撕成碎片都會有這種正常反應。
  亞歷山大勉強鎮定住自己,「她還有沒有說什麼?」他很失望她竟然對他的照片有這麼大的反感,難道他長得真不足以吸引她
  「她叫我別想騙她,遢說那種照片去雜誌社隨便一拿就有一堆,沒啥稀奇。」
  她以為南迪拿假照片騙她?此時亞歷山大安心起來,重拾信心,他的魅力還是存在,不經意的,一抹笑在他嘴畔隱隱浮現,但也僅僅只有一剎那,旋的他的笑容很快逝去,換上別的表情,「南迪,你覺得被女人包養怎樣?」手放在門把上,他皮笑肉不笑,一本正經的問。
  連眨幾次眼,南迪一時還誤以為是他眼花看錯,主人在笑?不過主人後面問的問題又代表什麼意思
  「主人?」
  「我覺得很有意思。」
  他的臉浮上數不盡的問號,不解亞歷山大為何會有此說詞。
  「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像情夫?」他淡淡的脫口而出。
  南迪擺出正經的臉回答,「不像。」
  「我希望你們能夠適應。」拋下這樣沒頭沒尾的話,亞歷山大拉開門,走進他私人的房間,將南迪留在門外。
   
         ☆        ☆        ☆
   
  白茉莉大搖大擺的坐上亞歷山大為她準備的座車,南迪充當司機,她與亞歷山大則坐在後座,浩浩蕩蕩住她下榻的飯店而去。
  沒過多久,南迪便一毫不差,準確的將車子停在飯店正門口,「主人,到了。」
  亞歷山大點點頭,「你陪她進去拿東西。」他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命南迪同白茉莉一起下車。
  「達令,你不陪我下去?」嬌聲嬌氣的聲音由白茉莉喉間冒出,引來亞歷山大和南迪的注意,其實,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讓人聽了會起雞皮疙瘩的音調,不過她認為自己的初聲之啼頗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至少她博得了在場兩位男士的注意,她開始喜歡上這個新鮮的遊戲,反正只有七天的時間,屆時她只要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的道聲「莎喲娜啦」,從此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互不相干。
  她拉拉亞歷山大的衣袖,「哎呀!你就陪我下去嘛,像南迪那種粗魯的人留在車上看車子就行了。」
  她就是打定主意要他親自陪她下去一趟。
  「南迪,你留在車上,我陪她下去。」說著亞歷山大跨下車子。
  計謀得逞,白茉莉笑瞇瞇的挽著他的手臂,大大方方走進飯店。「我們先去櫃台拿鑰匙。」這是她的特權,不是嗎?她在心中偷笑。
  不料,他們才沒走幾步,一個超級大美女迎面走來,「亞歷山大,」她不偏不倚的與他正對面,「何時回來的?怎麼沒通知一聲,我好去陪你?」她故意不把他身旁的白茉莉放進眼裡,全心全意吸引亞歷山大的注意力。
  淡淡的清香迎面撲向白茉莉,很自然,她抬頭仔仔細細打量眼前這位百分之兩百肯定是她「情敵」的女人,她跟亞歷山大協議過,七天內他專屬於地,沒有別人她就是他的惟一,顯然「情夫」上任還不到幾個小時就出現出軌的嫌疑。
  瞧瞧,那女人看亞歷山大的眼睛火熱得幾乎快燃燒起來,白茉莉發誓,如果這位故意忽視她的美女沒在倒追亞歷山大,她的名字就讓人倒著念!
  娜貝兒.庫伯出生世家,今年二十五歲,在英國算是望族,儘管貴族已逐漸在現今的社會中沒落,不再享有特權,甚至只要有錢,還可以買個公爵、伯爵等等過過有頭銜的癮,但庫伯家在倫敦的社交界仍享有不小的名氣。
  娜貝兒是標準的人工美人,長長向上捲翹的黑色濃密睫毛,隨著她眼睛的眨動沉重的一張一闔,過厚的粉底使她的臉白得沒有半分真意,加上她塗在唇上厚重的唇膏,令人看來不太真實。
  庫伯與聖詹姆士是五代的世交,從古早時代交往就極為親密,所以她與亞歷山大從小認識到現在,很多時候大多數的人都將她與他配成一對,大家都預期庫伯與聖詹姆士在他們這一代會有一個盛大的聯姻,畢竟兩大家族若合在一起,其利益將是難以計數。從她滿二十歲那年開始就人有在揣測,她何時會下嫁他,只是到現在都還是靜悄悄的,沒啥動靜。
  再過幾年娜貝兒便可以順利拿到學士學位,從大學畢業,有心人士又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這對青梅竹馬上,只要稍稍有風吹草動,不是落個滿城風雨就是出現繪聲繪影的謠言,有心人士依恃的是娜貝兒身邊從來沒出現過其他男性,而亞歷山大雖緋聞不斷,但女伴從沒有固定超過一個月以上的紀錄。
  「昨晚。」亞歷山大礙於人情,不得不給予她簡短的回覆。
  「你這次要在這裡待多久?」娜貝兒問起她最關心的問題,既然知道他回來倫敦,她自然就得找機會好好親近親近他。
  「不一定,辦完瑣碎的事我就立刻回馬場。」亞歷山大不喜歡都市的生活,只要可以,他都盡可能留在自家的馬場。而娜貝兒則像是依附都市而生,她對平淡無奇的鄉間生活感到無比厭煩,只要可以,她會選擇在大城市裡出沒。就因為兩個人的價值偏差甚大,他可以大膽放心,不怕她會死糾纏著他不放,只要他躲在鄉間,除非她想不開,否則他就可以享受不受打擾的生活。
  「還住在原來的地方?」娜貝兒甜甜的問。他倫敦的住處她非常熟,從小她就跟著父母一起在那裡出入,久了自然像她家的某個房間一樣。「有空我過去找你,好久沒看到你,找個時間一起用個便飯如何
  」她不放過機會的提出邀請。
  「再說,如果你要找我最好先跟南迪聯絡看看,我不一定每天在家。」他沒多囉唆,拉著白茉莉就要往裡面走。「對不起,我們還有事,先失陪了。」
  像是新發現般,娜貝兒微微側過身,「終於」在他穿過她離開前發現白茉莉的存在。「亞歷,她是誰?朋友的女兒嗎?好小。」她的話十足貶抑人的口吻。
  白茉莉停下腳步,大大方方的彎下腰道:「阿姨好,我叫白茉莉。」她裝出孩童特有的天真無邪樣。
  既然說她「小」,她總不能讓「大人」失望。
  娜貝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因為她無緣無故被叫老好幾歲。「呵……呵……」她乾笑幾聲,擠出陪笑的臉,「茉莉今年幾歲?」她不斷提醒自己,公共場所得注意形象啊!
  「阿姨,我今年二十三歲。」白茉莉笑得好甜,眨動狀似無辜的雙眼。「阿姨,你是亞歷哥哥媽媽的朋友嗎?」白茉莉存心要戲弄她,故意挑女人最忌諱的問題問她,並沾沾自喜不用吹灰之力就把好好的一個人貶損得老裡老氣。
  「茉莉,娜貝兒只比你大兩歲。」亞歷山大抽出手帕掩住他嘴都止不住的笑容,從小過慣眾星拱月的日子,娜貝兒走到哪兒就會有一大堆人爭著稱讚她的美麗,現在竟然活脫脫吃了一記暗虧,還真多虧了白茉莉的伶牙俐齒。
  白茉莉仰頭,把娜貝兒的瞼看個清楚,她以三個人都聽得見的音量喃喃自語,「可是她看起來比我媽媽還老,不可能只大我兩歲。」她的頭部以誇張的角度在半空中搖擺。
  娜貝兒聽了當場想翻臉,又礙於顏面問題不敢有所動作,臉上的血液彷彿被抽乾般蒼白,她的唇顫抖著,欲擠出話反駁白茉莉,卻又想不出半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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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2: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不要妄想我會向她道歉。」在等候櫃台人員找出房間鑰匙的空檔,白茉莉挑明了說,要她去跟一個沒氣質、沒涵養的人道歉,還不加拿一支鐵槌把她敲昏算了。
  亞歷山大的臉堆滿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請問,我有說什麼嗎?」
  「我警……」
  「小姐,您房間的鑰匙。」她威脅的話被櫃台人員打斷。
  白茉莉轉頭伸出手接過房間的鑰匙,向櫃台人員禮貌的道聲謝後,拍拍他,「走啦!」說完她率先離開櫃台。
  亞歷山大遲遲沒移動腳步,他耐心的等白茉莉走到聽不到他說話的距離後,轉頭向櫃台人員道:「小姐,我們要辦退房。」他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櫃台人員。
  「好,請稍等。」恭敬的接過信用卡,櫃台人員便熟練的敲起電腦鍵盤,「請在今天十二點以前把鑰匙交回,謝謝。」不一會兒櫃台人員推出一張信用卡帳單及一支筆在櫃台桌上,「麻煩請簽名。」
  他很快的在簽名區簽上他的大名。
  櫃台人員稍稍對了他的簽名與信用卡上的字跡是否吻合,最後連同飯店的收據、信用卡及信用卡帳單其中一聯還給他。「謝謝惠顧。」
  亞歷山大才把櫃台人員交給他的單據收回口袋,白茉莉已然站在他面前怒視著他,「先生,請你尊重一下,你現在的「女伴」是我,不是剛才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如果你是想安慰她,麻煩自己另外找時間。」她已經走到電梯門口,臨跨進電梯時才發現他不見了,她只得回頭找他,想不到他竟然還站在櫃台前。
  亞歷山大故作不在意的樣子,他聳聳肩道:「我是看櫃台小姐長得不錯……」
  「要約人家出去喝咖啡啊?你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白茉莉聽得火冒三丈,難道連裝模作樣他都不會?她承認自己不是美女,但她是有自尊的人哪!
  他在她面前擺擺手,「你不要誤會,我是覺得那位小姐跟南迪很適合……」
  「是喲、是喲,然後再叫南迪居中穿線,幫你拉皮條。」她不給他顏面,當場奚落他,「你當我是幾歲小孩,笨得讓你耍著玩?你別傻了!」
  「算了,再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邁開腳步,他丟下她逕自朝電梯方向走去。
  「喂!你給我站住,我們還沒說完。」白茉莉很快追上來。
  「我已經說完了。」亞歷山大按下上樓鍵,穩如泰山的站立不動。
  她才開口還要說話,電梯門霍的開啟,走出一堆人,他們等裡面的人都走出來後才走進去,接著後面又蹦出三個人與他們一同搭電梯上樓,她見狀只得把話吞回去。
  上樓進到白茉莉的房間,亞歷山大先發制人的要她把行李全部收拾乾淨。
  她在心中暗斥,呆子才聽他的話!「幹麼要全部收?我晚上還要回來。」她決定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也不看看現在誰是老大,他是她的情夫耶!做情夫的人是沒有立場可言的,他有沒有搞錯,還敢命令她
  他的手指在梳妝台前的鏡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比劃著,「你不收我也不反對啦,不過有件事我還是得先跟你講,我已經幫你辦了退房,如果十二點以前你沒把你的東西收走……」
  「退房?!」白茉莉聲音拔高的尖叫出聲,她飛快走出房間消失不見。
  亞歷山大沒回頭叫住她或看她一眼,他閒閒的掃視這間客房,目光最後落在冷氣機的造風口,兩、三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蕾絲衣物掛在衣架上,被端置在那裡。
  幾個大步,他走過去,以會指挑起其中一件!興味十足的把玩著,光滑的綢緞細膩的貼著他的食指,接著他伸出另一隻手撐開來回測試彈性。
  玩夠彈性測驗後他把它貼近他的臉頰磨蹭,感覺絲質質料所帶給他的舒服感觸,冷不防的,他手中的布料被搶走。
  氣呼呼的白茉莉一路狂奔出去再一路狂奔回來,進門看到的便是這般不堪入目的景象,亞歷這個死變態竟然拿她的內褲當手帕擦汗!「不准你亂碰我的東西!」她把搶回的內褲藏在背後。
  亞歷山大沒回她話,冷靜的瞥她一眼,然後伸出手越過她的頭,收回手時他的手中又是一件如被她搶回去的內褲。這回他舉得很高,身高的優勢沒能讓她再如法炮製搶走。「我覺得這還滿漂亮的,彈性也不錯……」
  「亞歷山大!」白茉莉驚聲尖叫,以十八度的高音放開喉嚨嘶喊,全身的血液全一古腦住頭上衝去。
  天哪!她造了什麼孽,會遇上這種男人?嗚……
  「你是不是生病了?臉好紅。」哪壺不開提哪壺,亞歷山大就是存心不讓她好過,他明知故問的說。
   
         ☆        ☆        ☆
   
  洗了一個舒服的澡,白茉莉打了個哈欠,愛困的瞇起眼睛,半是摸索的拉開被子躺上床。
  但才躺上的身體不到半秒就彈坐起來。「你在這裡做什麼?」男性溫熱的身軀把她嚇得瞌睡蟲跑得一隻不剩。
  亞歷山大慵懶的學她從床上坐起來,只不過他沒有她的倉猝,亦沒她嚇著的狼狽狀,「睡覺。」被單隨他的坐起而滑落到腰際。
  看到上半身赤裸的他,白茉莉有點失控,「你……要睡去你自己的床睡,不要睡在我的床上。」她緊張的用力拉高被單罩住自己!儘管自己身上安全的包裡著睡衣,但他的眼神就是惹她忍不住要遮掩自己。
  由於亞歷山大的自作主張,幫她把房間給退掉,此時正逢旅遊旺季,才一上樓、下樓的時間,她的房間就飛了,除非她想露有街頭,否則只要有地方住她也只好將就,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收拾自己的行李,心不甘情不願的住進他的房子裡。
  被單被白茉莉一拉,曝露出亞歷山大全然赤裸的身體,她更是吃驚,「你……你……」她指著他語無倫次起來,「我……我……這……」
  「喜歡你看到的嗎?」慢條斯理問著,他很自然的不遮掩,一派貴族風範,接著他安適的躺下,手臂彎曲枕在頭部下面,「我當然在這裡,這裡是我的房間,再說,我是你的情夫,當然得來幫你溫床。」沒有半絲的不自在,他侃侃說起來。
  她敢發誓自己的臉一定比猴子的屁股遠紅上幾倍,經他一說她才想起是自己要他做她情夫的,既然是她主動提出,她就應該是採取主動的一方。「那我們……我們……」呃……該怎麼說?唔……好難,真的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就先去租卷A片預習預習,現在什麼都不會,好像有點丟人。
  白茉莉的困窘亞歷山大也明白七、八分,畢竟昨晚之前她還是個處女,就算資訊再發達,性對初嘗禁果的女人而言還是陌生的東西。
  「你要在上面還是下面?」他故作幹練的問她。
  什麼上面還是下面?她聽得模模糊糊,有聽沒有懂。「要……要不要把電燈關掉?」她聲音顫抖的問。
  「隨便,看你。」
  她咬咬下唇想,要怎麼開始?電視劇裡不都是男、女主角吻在一起,然後隔天就發現彼此不小心發生肉體關係了嗎?對了!有樣學樣嘛,她也可以如法炮製,吻他嘛,行動代表一切,先吻了再說。
  不多浪費時間,白茉莉俯下頭,視線與他交纏「亞歷。」她呢喃的叫著他的名字。
  「嗯。」
  她撲上去,用力往他的嘴一親,四片唇膠著在一塊……
  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白茉莉為難的在心裡想。
  不過她的為難是多慮的,此時亞歷山大已經主動採取攻勢,猛的翻身,她就穩穩被他壓在身下,他結實的肌肉抵著地。
  她可以明顯感應到他的灼熱,他的唇很快轉移,烙印在她的頸項,他的手也配合著唇的動作,悄悄住她睡衣的下擺探進去,熱切的撫摸她柔嫩細滑的肌膚……
   
         ☆        ☆        ☆
   
  白茉莉辦公室的門無預警的由外面打開。
  丁秀艾像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飛也似的踩著輕快的腳步進來,「帥!真是帥呆了。」她的臉散發出少女般的喜悅。「茉莉,你應該去看看才對,」她直奔至白茉莉桌前才停下,將雙手分開,十指撐在桌上,「你看過金色的頭髮嗎?我第一次親眼看到,真的是亮到讓人眼睛都睜不開,茉莉,你一定要去看。」
  白茉莉興趣缺缺,丁秀艾很會把事情誇張化,與她相處久了,白茉莉早就自動把她的話打折再打折,以二點五折的價值來聽,這樣才會與實際相吻合,否則大概會有天地之差。「小艾,門。」白茉莉朝敞開的門點點頭。
  「哦!對不起,你等等,我馬上關。」說做就做,她很快跑去把門關上,再迅速跑回來,「茉莉,你一定要去看看,那個從英國來要與我們公司合作的客戶真的長得很帥,比所有外國電影名星還帥。」
  丁秀艾的興奮之情一點都沒影響到白茉莉,「小艾,我請你去業務部借上個月所有客戶下訂單的匯總表,你借回來了沒?」她一本正經的向丁秀艾要東西。
  「哎,我忘了嘛,我才走到人事室門口時,剛好和英國來的客戶正面相遇,我看到就急忙跑回來跟你講。」直到她提起丁秀艾才想到自己要辦的事。「跟你請,一共有四個人,現在總經理正親自在招待他們,那個帶頭的說有多帥就有多帥,真的,連那個會計部的老處女也跑出來看,我沒騙你。」
  白茉莉不得不採取嚴厲的手段,擺出主管的氣度,她想,這年頭主管愈來愈不好當了,有時候還得看屬下的臉色做事。「好吧!就算真的像你說的很帥,請問一下丁大小姐,我的匯總表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是不是要我自己去業務部借?」她真搞不懂,長得英俊的臉能當飯吃嗎?全世界的女人就這麼好騙,憑一張臉就把女人耍得團團轉,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對她一點作用也沒有,因為她太瞭解自己的長相,沒有沉魚落雁之姿,連最平常的小家碧玉都構不上,想去吸引男人?算了,等下輩子吧。
  「對不起,我馬上去做。」丁秀艾記起她的本分,「對了,那個金髮男人的眼睛還是藍色的耶,真漂亮!」轉身之際她還不忘把自己看過最帥的男士形容給白茉莉聽,「外國人真好,眼睛還有別的顏色,不像我們黃種人,黑眼睛、黑頭髮,每個人看起來都差不多,沒啥變化。」她一路叨念著走出去。
  丁秀艾沒看到白茉莉不是無動於衷,她的臉上起了變化,在丁秀艾說起金髮藍眼時,她以為可以藏在內心深處、水遠不再想起的人竟真實浮現出來,亞歷山大這個名字又在她心裡震盪,「會是他嗎?」她無聲的呢喃。亮得讓人眼睛睜都睜不開的金髮,她的記憶中,他的金髮正是如此,尤其在陽光下時更熠熠動人。
  不知呆怔了多久,直到桌前的內線電話響起,白茉莉才恍然驚醒,她拿起電話,「喂!」
  一聽到對方的話,她很端正的坐起來,「是,我馬上過去。」掛斷電話後,她心想,總經理召喚,嗯,究竟小艾所形容的是不是跟本人一樣,等她去一趟總經理室就見分曉了。
   
         ☆        ☆        ☆
   
  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透過透明的窗戶,那熟悉的背影竟像鬼魅般揪住她的心,她寧願這是自己的錯覺,是眼花看錯,她的心開始發顫起來,在她決心將英國的一切遠遠拋在腦後時,他居然又在她眼前出現,她猶疑是否該走進去,心中期盼不是他,只希望這是她胡思亂想的結果。
  此時面向門口的總經理很快的發現她,「茉莉,快進來。」他揮手要她進去。
  事到如今想退也沒得退,白茉莉只好硬苦頭皮走進去,她祈禱上蒼,希望不要是那個人,那個在英國與她有過親密關係的人。
  而在座的其他四個人,很快同一動作的站起來對她行注目禮。
  生平第一次,從小到大身體健康、大病不患的白茉莉竟然以昏倒作收場,她的身體像軟骨魚一樣癱軟下去。
  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亞歷山大很快掩住他的震驚,他暗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伊人就在燈火闌珊處。他感到滿心欣喜,但她看起來有點怪,至於哪裡怪他也說不上來,突然沒預警的,她的身體竟像無骨一般撐不起來。
  他一個飛步,趕在白茉莉倒地前扶住她。「茉莉。」她的名字很自然從他口中溜出來,他的輕輕叫喚中含著無限的思念與憐惜。
  他找到她了,此時的他是欣慰的,這次他一定會好好把握,不再讓她從他生命中悄悄溜走,他在心中自我承諾著。
  「主人?」南迪試探性的叫喚亞歷山大,再度與白茉莉相遇,他的心中更是五味雜陳。當初協議的日期屆滿,他是多麼迫不及待,匆匆忙忙趕載她坐上第一班往台灣台北的飛機,因為在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他每天都自責不已,若不是他搞不清楚狀況就硬是把她擄回他們的住處,主人也不用紆尊降貴的做她的情夫一個禮拜。
  在英國的日子裡,只要看到她,內心的譴責就會跟隨而來緊纏著他不放,他們威勒家世代服侍聖詹姆士家,從他的老祖父開始,每個子孫都以能跟隨在主人身邊為榮,這項殊榮並不是普通人想要就能得到的,從小他就接受嚴格的軍事般教育,學習如何服侍主人,他的行為必須完美無缺,一舉一動皆不能損壞主人的聲譽或讓主人受委屈,犯錯是絕對要避免的,多年來他的確完美無缺未犯過錯,但白茉莉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白茉莉的出現使他的生命沾上一輩子再也洗不去的污點,因為他的一時失察,使主人亞歷山大蒙上不白之菟,掛上強暴良家婦女的罪名,令他悔恨不已,而做出的事已覆水難收,主人也只好強顏歡笑,接受白茉莉開出的條件虛與委蛇。
  南迪心裡很明白,此回主人會親自到台灣來,除了要處理與須集團合作開發的投資案之外,不單單只是要找老同學敘敘舊、重遊學生時代舊地而已,而是另有他因。跟隨一個人久了,或多或少都能夠感覺到主人的需求,他南迪並不是傻瓜,主人心中想的,自然不需多做吩咐他也能理解個七、八分。
  其實暗地裡,他情願主人此行不要找到白茉莉這號人物。難不成主人還要再做一次她的情夫?有損主人的名譽啊。
   
         ☆        ☆        ☆
   
  東方逸暗暗歎息,整個晚上某個人愁眉不展,還存心不良的霸佔他的酒櫃,要喝光他珍藏多年的老酒,都幾歲的人了還會學小孩子耍脾氣,如果再不設法挽救他最珍貴的老酒,最後的下場可能是全數盡人對面那個失去理智的男人肚子裡。
  哎,老酒是在氣氛極佳和慶祝的時候淺酌的,可以品嚐酒的香醇與美味,好心疼,這個人不但要牛飲還識貨的專挑最上等的酒下肚,太沒良心啦!東方逸趕緊道:「跟你說個好消息,你叫我找的人找到了。」
  「用不著,今天我已經跟茉莉見過面了。」沒有理他,亞歷山大猛的又灌下一杯黃湯,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
  女人!禍水啊,他真的很想勒死她,敢裝作不認識他!除非她得了健忘症,否則才短短一個月就把他忘得一乾二淨,鬼才相信。自從見到她以後,他的心情DOWN到最低點,她沒權利影響他的情緒,偏偏該死的,她就是有那種本事。
  難道他們在英國的一切全是他一個人平空幻想出來的不成?她的騙術還真高明,死不承認認識他。
  「難不成你把我的酒當成白開水猛灌就是為了她?」懶洋洋的換個姿勢,東方逸明知故問的說。
  「用不著你管!」亞歷山大斟上滿滿的一杯酒,仰頭飲盡。
  東方逸撥撥垂到額頭擋住視線的頭髮,「要不要我教你什麼叫做再接再厲,一彈彈手指,他朝亞歷山大攤開手心吹一口氣。難得主動追女人就遭到不識相的女人拒絕,他知道這滋味挺不好受,但這樣就借酒澆愁也未免太禁不起考驗。
  「你給我滾到一邊去!」亞歷山大咒罵他。
  「我去查出來。」東方逸也不怎麼在意亞歷山大的態度,他刻意清清喉嚨道。
  抓起酒瓶,亞歷山大斟下滿滿一杯酒,「不需要。」他一口回絕東方逸。查出來又怎樣?他已經不再需要,因為他已經找到她的下落。
  「你要我的白茉莉跟元烈的妻子水仙是孿生姊妹。」他好整以暇的看著亞歷山大,很有耐心的等亞歷山大反應過來,他知道亞歷山大很可能會想殺了他,不過他手中還掌握一條寶貴的資料,只要他處理得當,還是能夠有幸逃過一劫。
  舉起杯子,亞歷山大拿著杯子就口,他沒把酒喝下,「你有種再說一追。」他的神情是凌厲而嚴肅的。
  「白茉莉跟水仙是孿生姊妹。」不怕死的東方逸果真又重複一遍。
  杯子離開亞歷山大的手,他的眼眸瞇了起來,「其實你早就知道她的下落對不對?你故意把我要得團團轉?」他的臀部離開椅子,危險的朝東方逸走過去,此時此刻的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東方逸的骨頭一根根給拆了。
  東方逸狀似無事,他聳聳肩,面帶笑容道:「你不喜歡我留給你的驚喜?」見亞歷山大的陰影逐漸籠罩他,他連忙說:「你不要過來。」他在半空中揮手,開始為自己找路撤退。
  「別想跑,我要宰了你。」亞歷山大摩拳擦掌起來。
  「等等,你先不要動手,否則你會後悔。」東方逸急了,看來他是玩過火,把亞歷山大惹得怒火上升。「好啦!我說,我跟水仙講好了,讓你住到她娘家去……」亞歷山大節節前進,他節節後退,「這樣你就有機會更接近茉莉。」
  見亞歷山大不再前進,東方逸得以吁口氣,還好他講得快,不然現在可能躺在地上發抖,再嚴重一點八成是重傷住院。
  「你是說搬去跟茉莉住在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掛在亞歷山大嘴畔,一掃剛剛的陰霾。
  東方逸優雅的由上衣口袋中抽出淡藍色的紙,「麻煩你過目,並請開張即期支票,受票人務必填上我本人的名字。」
  亞歷山大搶走東方逸手上淡藍色的紙,淡淡馨香散發在空氣中,週遭頓時飄浮著花香,輕輕淡淡、若有似無,「這是什麼?」他驚愕的問。
  東方逸的招牌笑容浮現,他心想,嘖嘖,真懷疑老大是不是英國人,一點浪漫氣息都沒有,還想追女人,難怪會被轟出來,一個人悶得喝苦酒嘍,活該!初次再相逢,少說也得有鮮花什麼的,再高級一點就買顆定情鑽戒嘛!這種小孩子把戲還要人教,到底是不是男人?「老大,你該不會忘了送花這個規矩吧
  呃……你們那裡不是也很風行?」
  「少廢話!」罵歸罵,但亞歷山大還是道:「支票你找南迪要。」受東方逸提醒,他終於醒悟,自己這樣不聲不響出現,人家當然會被他嚇著,茉莉看到他時不是嚇得昏倒嗎?真笨!她把他忘了,他就有義務「喚醒」她的記憶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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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2: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破曉時,清脆宛轉的燕叫聲,在陽台上呢呢喃喃高唱起床號。
  佔據陽台屋簷一隅築起巢穴的一雙燕子,早在陽光照耀大地的那刻起展開一日的工作——覓食,才剛孵出來的幼燕只有幾根稀疏的羽毛,窩在巢裡啾啾叫著肚子餓。
  但陽台上的熱鬧並沒感染到陽台內,床上的人兒仍窩在暖暖的被子裡呼呼睡著,時間滴滴答答過去,分針、時針一步一步踩著固定大小的步伐向前邁進,七點整、七點五分、七點十分……七點三十分,這時響徹雲霄的機器聲準時叫囂起來,床上的人一逕蒙頭大睡,鬧鐘的音調開始變得沙啞,接著另一種聲音加入,這次是唱著早安歌的鬧鐘。
  兩種不同的聲音交相唱著令人慘不忍睹的二重奏,此時床上的人兒只是摸索著,拿起一隻枕頭壓住自己的頭,籍以阻絕這種不堪入耳的噪音。
  二重奏嘶喊不久,又是另一種聲音加入二重奏的陣容,三種調調不同的聲音交雜出變調的協奏曲,終於,味上熟睡的人略略有了反應,不過並不怎麼熱烈,只是伸出一隻手盲目向床頭掃去,碰觸到第一個障礙物便很熟練的找到一顆按鈕,關掉作響的鬧鐘之一。
  旋即,第四個鬧鐘像打雷似的轟轟作響起來。
  踢掉蓋在身上的棉被,白茉莉睜不開眼,她迷迷糊糊的爬下床,走到第一個定點——床尾的櫃子,關掉一個鬧鐘,然後再爬到床下關掉第二個鬧鐘。
  她皺眉,還有聲音?搖搖晃晃走到浴室的門邊,她順利把最後一個盡責的鬧鐘關掉,走入浴室。
  以最短的時間梳洗完畢並換裝後,白茉莉拎起她的公事包緩緩往外走,走到往二樓的樓梯時,腳才往下踩一步,她房內便傳來巨響,歎口氣,她走回房間,將放在梳妝台上面的鬧鐘按掉,停頓一會兒,她又突然想到的蹲下身體,將手伸進梳妝台下面,趕在放在梳妝台下的鬧鐘還未響起前按掉。
  由於只要她一睡著,除非自己醒來,否則外界通常很難干擾到她的睡眠,上班族的她只好借用鬧鐘的威力叫醒自己,而通常一個鬧鐘對她而言作用力不是頂大,要叫醒她少說也得同時用上三個以上的鬧鐘,最可怕的是使用普通的鬧鐘還無效,她需要的是特別強力、禁得起叫的鬧鐘,不能只叫五分鐘便自動喊停,音量低於一百分貝的也不行,就因為她的這個怪癖,沒人敢和她住在同一層樓,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住在機場隔壁也沒睡在她隔壁房間可怕,每天早上得忍受凡人無法擋的噪音干擾,三個以上的鬧鐘同時發出不同音調的音樂叫人,除非是耳聾,否則天天聽准變成發失心瘋,那實在是人生最大的悲裒。
  白茉莉走到樓下,坐上餐桌,「媽,我起來了。」
  「茉莉,你起來啦!今天比較早。」白茉莉的母親朱秀珍端上一盤烤好的吐司。
  「嗯!沒什麼,心裡有點事情煩著,睡不著就早點起來嘍。」
  「怎麼?工作太吃重?」朱秀珍關心的問,有時茉莉工作起來沒天沒夜,天天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窩在公司忙著公事,如果是兒子的話勉強還可接受,女兒的話她就有點於心不忍了。
  「跟工作無關啦!只是覺得有點麻煩而已。」白茉莉聰明的沒談起,她在心中暗罵,該死的亞歷!為何是他?公司跨國合作的客戶竟然會是他,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再遇上他。
  難道英國的邂逅回到台灣還得延續?可能嗎?在英國他們的關係非同小可,要是讓她老媽知道自己的女兒先進到在英國養了一個短期的小情夫,那可真不要命啦!
  唔!這個問題難解決了,亞歷還得在台灣停留三個星期,看來她的日子可難過嘍,任她在公司再怎麼會閃,早晚還是可能會與他碰頭,她昨晚想了一整夜,頭都快想破了,還是想不出具體的解決辦法,無端端得到睡眠不足的後遺症。昨天見到他時,她死都不承認認識他,萬萬料不到他會當著總經理的面一口咬定他們在英國認識,眼巴巴的就是要死黏著她。
  而最最丟臉的是她看到他時當場昏倒在地,醒來時她是躺在總經理辦公室會客用的沙發椅上,包括總經理、亞歷、南迪等,共有五個人圍著她看,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尤其是總經理那對笑得曖昧的眼睛,天曉得她失去知覺時,那個亞歷對總經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總不會要她當犧牲品,硬要她在英國客戶在台期間當總接待吧?說啥她也不幹。
  多尷尬,她「過去的」情夫耶!
  昔日看她臉色的人,今天改由她要看「舊」情夫的臉色,多難過的事,別說面子掛不住,簡直是在污辱她的人格嘛!
  「那趕快把早餐吃一吃,別上班又遲到了。」朱秀珍催促女兒。
  思緒被打斷,白茉莉隨便拿起兩塊烤吐司就塞進嘴巴裡掩飾自己的失神,「大哥呢?」平常大哥白浩柏都起得比她早,怎麼這會沒看到人?她心裡很懷疑,該不會還沒起來吧?嘻,真好,難得有一天比大哥早起來,她高興的想。
  「你大哥早出門了,他不是跟你說過今天要出發去美國的,你忘了?」朱秀珍提醒她。
  白茉莉聽了不禁感到洩氣,真掃興,害她白高興一場,討厭!「喔!對,我忙得都給忘了。」她啜一口牛奶,和著吐司一同吞下去,「對了,媽,你跟爸今天不是也要去澳洲玩?什麼時候的班機?」
  「是啊,你大哥要去一個星期,我跟你爸少說也要去兩個禮拜,放你一個人在家有點不大安心,不過昨天水仙打電話過來說,阿烈有個從英國來的朋友沒地方住,要來借住我們家,想想這樣也好,跟你有個伴。」朱秀珍這。
  二女兒水仙在沒有告知家人的情形下,嫁給她的丈夫阿烈,當初未謀面的女婿上門自稱來我太太,真是嚇煞他們白家,照台灣正統的規矩,娶人家女兒也得先請個媒人婆說項,誰知他們養個女兒,沒聲沒響的,平空就冒出個女婿,又不是孫悟空打石頭中冒出來。
  「水仙?烈的朋友?」白茉莉停下咀嚼的動作,「要來住我們家?」
  「是啊。」
  「意思是要我負責招待人家?」白茉莉頭痛起來,她自己都照顧不好了還要招待別人,好個水仙,派工作給她?嫌她工作不夠忙是吧
  「不用,只是先跟你講一聲,免得你下班回來以為我們家遭小偷。」
  「那就好,不然我就頭大。」白茉莉吁口氣,好裡佳在,不然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媽,那水仙晚上會來嗎?」
  女兒前後強烈對比的反應激得朱秀珍想笑,在事業上,茉莉確實是比另外兩個孿生妹妹的能力強許多,但日常生活中,在待人接物上就比兩個妹妹差許多,上天造人就是這樣,永遠沒有最完美的人,長短處各不一。她忍住笑回答,「不清楚,水仙沒說,不然等你去公司再找個空撥電話給她問問看,最近聽阿烈說她要去考插大,說不定晚上她忙著去補習,沒空來了。」
  白茉莉聽得嘴巴大開,自己沒聽錯?水仙考插大,該不會是她丈夫烈在異想天開吧?有沒有搞錯?叫一個五專聯考連考三年才考上的人去考插大,還不如去撞牆來得快。「媽,你有沒有叫烈勸勸水仙?」
  「有什麼辦法,水仙就是嫌生活太無趣,才會想重新過過學生生活。」朱秀珍歎口氣,兩個女兒都嫁了兩年多,卻沒有一個爭氣,生個外孫給他們兩老抱抱,現在可好,水仙乾脆選擇做個學生,哎!有時間為什麼不生個孩子,家裡好熱鬧些,「媽,時間不早,我得趕快走了。」白茉莉嚥下最後一口早餐,咕嚕喝下剩餘的牛奶。「不會叫烈努力一點,把水仙的肚子弄大,看水仙這個學生怎麼當法。」臨走前她不忘拋下母親早想了很久的話。
   
         ☆        ☆        ☆
   
  白茉莉的心情蕩入谷底,眼前的通知單無異是在判她死刑。
  青天霹靂啊!
  通知單上面所列的名字,光是用看的就夠她抖上半天,她抖並不是因為自己沒能力做好合作投資案,而是另有原因。在昨天以前,亞歷山大這個名字還是她生命中的歷史名詞,現下可好,絕版的歷史名詞重新翻版啦
  此次與英國客戶的合作投資案,總經理竟然下令全權由她來接,從擬案、草案、定案到簽定合約全數包辦,當然,這意謂她得兼做全程的地陪導遊,客戶的吃、喝、拉、撒、睡一律歸她管,真是好啊!好……好得不得了,最怕的事偏被她遇到,難道真的是老天爺在懲罰她離經叛道
  如果可以,她情願去應付公司最難纏的客戶,也不要接這檔「高檔貨」,燙啊!若不是逃之夭夭實在是不符合她的個性,否則她還真想失蹤個十天半個月,避避風頭。看來只得硬著頭皮上啦!希望老天保佑,不要讓她死得太難堪。
  她昨天受到的刺激還來不及消化,今天又出現戲劇性的情節,唔,是不是該從長計議一番?得先提個對策才行。
  就在白茉莉思考的同時,她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敲了幾下門便自動打開來。
  「茉莉,聽說總經理安排由你全權處理英國的客戶?」丁秀艾手舞足蹈的一路舞進來,她可高興極了,根據最新得來的馬路消息,如果無誤的話,那以後她就有更多機會接觸那四個英國來的外國人了,真是天外飛來的鴻福,像業務部搶破頭也想接到這份殊榮,沒想到還是他們開發部厲害,三兩下就得到總經理的御令,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小艾,你還笑得出來?」面對丁秀艾的歡樂,白茉莉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幸福的日子似乎離她愈來愈遠,她寧願面對公司最難纏的客戶,也不要面對那個有著一張俊臉、頭頂金髮的男人,只要她的生活中有他存在的一天,她就不得安寧,除非能早早送他回他的國家,否則她會寢食不安,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茉莉,你不覺得這樣我們開發部的機會就多很多嗎?如果有機會嫁給外國人也沒什麼不好,這樣一來,不用辦移民就可以取得英國國籍,多好,一本萬利耶。」
  「小艾!」
  儘管白茉莉出聲欲阻止丁秀艾,她仍不受阻的雙手撐在桌上,彎下腰,視線與白茉莉平齊,「聽說長得最帥,有一頭金髮的那個就是老闆,不知道他結婚了沒?」她伸出一隻手撥弄放在桌子上的原子筆,「我猜大概結婚了,通常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已婚,除非那個男人生理上有毛病,不然老早被識貨的女人搶走了,哪輪得到我們撿。」她推推圓形原子筆管,讓原子筆在平面上滾動。
  白茉莉在原子筆停止滾動的剎那用手壓住,將筆拿在手心把玩,丁秀艾的話或多或少影響到她,「小艾,你想太多了。」她霍然想起,他結婚了嗎?那她讓他做自己的情夫算不算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的一時衝動會不會因此而鑄下大錯
  「嗯!說得也對。」丁秀艾不好意思的笑笑,「茉莉,你不覺得那個金髮的長得很帥嗎,要是他能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就好,我想我一定會興奮得一天一夜都睡不著。」
  白茉莉翻了個白眼,真拿她沒轍,滿腦子幻想,成天把現實和浪漫混在一起,小艾就是心智太過於單純,習慣把問題簡單化,煩惱只是她腦袋中一溜即逝的影子,從未稍稍駐留,「小艾,好了,該去辦正事了,我們要在今天以前把手邊所有的案子告一段落,該移交的務必在中午以前交給其他部門去發落,可以完成的也要在今天五點以前全數完成。」
  其實白茉莉很羨慕丁秀艾,她希望自己也能跟其他女性一樣,平平凡凡過日子,有時候太過聰明反而是種傷害,現今的社會,有能力的女性嶄露頭角或許不是啥大事,但往往需要花費比平常人還多倍的心力在上面,因為太多人在看了,大家等著看好戲,只要稍稍犯錯,即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也能渲染成震天價響的大事,對於被搶了風頭的男性而言,更是落井下石的大好契機,諸如婦人之仁此類嘲諷的話便會蜂擁而出,試問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這種非人的責難?反觀同樣的錯發生在男人身上,頂多只是遭到上司念幾句就算了事,而同事們也只會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給予諒解。
  太多事情對女性不公平,以她自己而言,她太年輕,本身又是女性,剛在公司上班時很多人都對她抱以觀望的態度,冀望她會重重的由高處跌下來,誰教她太自不量力,自以為年紀輕輕就拿到碩士學位是天之驕子,可以呼風喚雨,不知道理論跟現實是大不相同的。她就是敗在這一點,初由學校畢業,事業才剛起步,在無外貌可靠之下男同事對她視若無睹,女同事更對她保持距離,在同事之間她唯有加倍努力才不致淪為被看不起的高材生。
  丁秀艾咋咋舌,「哦!你不說我還真的忘了,我馬上去做。」突然想起待辦的事,她識相的告退。
  在她拉開門時,門外正巧站了一位巨人,高大的身軀填滿整個門框,她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跳,連連撤退好幾步,嘴唇蠕動著,想發出聲音卻又發不出半個字,「嗯……啊……呃……嗯……」她不會英文啦!
  您好怎麼講
  學校教的英文打畢業後就被她丟到垃圾堆去了,哪還想得到要再去碰英文半個字啊?豆芽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從國中開始只要一遇到英文,她次次都是滿江紅,二十六個字母她每個字都會,偏偏拼湊在一起後她就半個字也認不得啦!
  「請問白茉莉小姐在嗎?」字正腔圓的國語由亞歷山大口中滑出來。
  嘩!好標準的國語,這下丁秀艾更說不出話來,她嚇傻了。
  「小艾,是誰?」白茉莉的視線被丁秀艾檔住,看不到來者。
  聽到白茉莉的聲音,亞歷山大採取主動攻勢,先謙恭有禮的側身越過丁秀艾,「莉兒,是我。」他昂然的挺立在白茉莉面前。
  藏在白茉莉內心深處的某一根弦被撥動,她以為要等到明天才會與他做正面接觸,看來她的災難提前引爆。
  丁秀艾眼中燃起充滿興致的熊熊烈火,直覺告訴她白茉莉跟這位英國來的客戶一定有某種程度的關係。哇嗚,內幕!擺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大內幕,不看白不看,這下她卯死啦!有英俊得不得了的俊男可以養眼,又有精彩絕倫的好戲,可看再笨也要死賴著不走。
  亞歷山大的出現使白茉莉粹不及防,霎時她忘了該如何應對,以平常心待他嗎?還是要……她寧願這只是她個人單純的幻想,而不是真正亞歷山大本人。
  「莉兒,我好想你。」亞歷山大熱情澎湃的直勾勾視進她眼裡,今天他是有備而來,他不會像昨天一樣容許她拒絕他,昨天是他人生裡與女性戰爭中首度嘗到敗筆,失敗只能有一次,今天他就是來攫取他的成功。
  白茉莉幾乎深陷他深情的藍眸中,他富含充沛情感的眼眸不知不覺催眠了她,把她包圍在他富含愛的柔情裡。
  時間像靜止般,定格不動。
  丁秀艾晶亮的雪眸張得更大了,咦!氣氛非常好唷,嘖嘖,她幾乎可以看得到閃亮的火花在他們之間交叉流動,值得研究研究。
  幾百萬伏特的電流加注在他們彼此之間,形成一張看不見的網,牢牢將他們網在一起,他們一寸一寸接近,冷不防的,亞歷山大抱住白茉莉,將她緊緊擁進懷裡,「你還記得我對不對?」不給她回答的時間,他的唇熱切霸道的貼上她的櫻唇。
  他要將自己深沉的思念全數透過吻送給她,好讓她知道他是不容拒絕的,她今生再也無法逃離他的鉗制,他已經認定她是他的,她就不應該把他給忘了。
  他強烈的慾念深深化作熾熱的吻,重重、深深的烙上她的唇。
  白茉莉的意識不明,她的熱情瞬間沸騰,雙手化被動為主動,爬上他的頸項圈住他,將他的頭往下壓,她是如此迫切的需要他,玫瑰般潤澤的唇瓣為他輕啟,她從沒將他忘過呵。
  亞歷山大沾沾自喜的加深他的吻。
  他們的吻是動人心魄的,在一旁光明正大看著纏綿紛惻的熱吻表演的丁秀艾不禁心跳加遽、呼吸急促。好精彩,比電視的還好看很多倍,賺翻了、賺翻了。
  一會之後,終於稍獲喘息,白茉莉像浮出水面的金魚一樣,張大嘴拚命吸氣,她感覺自己嚴重缺氧,胸部急促起伏,不斷擠出肺部的二氧化碳,吸入新鮮的空氣。這時她的瞳孔焦距凝聚起來,亞歷山大的影家由模糊轉為清晰,真實的呈現在她眼底。
  「你……」甩甩頭,她努力要維持清醒,因為她的腦袋還在一團混沌之中,他的出現攪亂了一湖春水。
  「莉兒,我就知道你一定還記得我。」亞歷山大接近呢噥的聲音溫柔的說道。
  逐漸恢復理智的白茉莉撇開頭,印入眼簾的竟是足以讓她吐血的一張臉——丁秀艾充滿研究與戲謔的表情。
  她張大眼瞪視丁秀艾。
  丁秀艾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擺擺手,胡亂找個理由走掉,「我還有事先走了。」她內心有點惋惜,好戲才剛進人精彩階段就散場,真是可惜。
  目送丁秀文的背影離開,白茉莉才轉頭,「不管以前我們之間有過什麼,我希望能夠就此打住,純粹以合作案為主,不要牽涉任何私人感情。」她鐵面無私的宣告。
  亞歷山大對著她雪白的耳骨輕輕吹氣,「莉兒,這點我贊成。」他忍不住伸出一隻手逗弄她的耳垂,「我們可以利用晚上的時間來約會,夜是很長的。」他耐人尋味的道。
  顯然他們彼此的希望大相逕庭,白茉莉只想在工作範圍內與亞歷山大有接觸,而亞歷山大則恨不得能二十四小時跟她黏在一起。
  「你!」伸出一根手指,白茉莉戳著他堅硬的胸膛,「要我再說一遍嗎?我現在鄭重的在這裡跟你聲明,不管以前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事,統統都已經給束了,請你不要妄想把私事跟公事搞混。」
  亞歷山大溫柔的將她停在他胸膛上的手指用五指包圍住,「我怎麼能忘得了?在英國時我們曾那麼親密過,我好想你,你知道嗎?半夜醒來第一個闖進我腦中的就是你。」
  見她沒縮回手的意圖,他得寸進尺的掌握住她整隻手,將她的手掌攤平,穩穩放在他左胸的心臟部位,「瞧!我的心現在只為你而跳,如果我的生命失去你,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接受我好嗎?」他的眼神含情脈脈,編織成一道縝密的細網,深深網羅住她的心,「請你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驀的,電話鈴聲像是殺人於無形的殺手,使亞歷山大刻意營造出來的結果全部付之一炬。
  白茉莉迷失在他為她所設的迷網裡,有幾分鐘,她全然沉浸在他所造就的浪漫氣氛中而不自覺,騫然響起的鈴聲如救命仙丹般,打破她的迷思。
  她閃過他,拿起仍在響的電話,「喂!」
  應付完電話中的問題後,白茉莉抬頭,以一副再正經不過公事公辦的神情道:「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我得在今天內把所有手邊的工作合一段落。」她下著逐客令。
  「莉兒,我不會放棄的,不論如何。我先走了,晚上見。」意有所指的看她一眼,亞歷山大不再留戀,轉頭就走。
  既然他已追來台灣,叫他放棄是不可能的,他不會輕易把屬於他的女人放走,絕對不會。
  亞歷山大的內心燃起更大的火焰,他的生命中沒有失敗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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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2:5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中午休息時間。
  「小艾,你行情不錯嘛,有人送花。」白茉莉拍拍丁秀艾的肩膀,老遠就看到她捧著大束的花,引人注目的穿過最多人出沒的走廊,這妮子還真不怕引人注目,真是大膽啊,難道她不知道全公司效率最高的就是「廣播電台」嗎?「只要一分鐘,給你全公司。」這是公司特有的資產,什麼蟑螂、螞蟻大的事只要是在公司發生的,沒有一個員工會聽不到傳聞,「是誰?還挺大手筆。」
  丁秀艾的半顆頭都淹沒在花叢中,她困難的轉身,「小姐,花不是送我的,我只是幫你簽收而已。」
  丁秀艾二話不說,把花用力塞進白茉莉懷裡。
  基於直覺反應,白茉莉在丁秀艾將花塞過來時很自動的伸出兩隻手接住「送我?」她吃力的由花與花之間的細縫看丁秀艾,儘管這樣,她還是發現有一片大大的綠葉擋住自己的視線,掩住丁秀艾大半邊的臉。
  「不信?」她的嘴咧得大大的,好整以暇等候白茉莉的反應。
  白茉莉搖搖頭,「不可能。」
  「上面有一張卡片,收件人就是你。」丁秀艾以手指戳戳夾在花上面素雅的卡片,眼中堆滿興味,「茉莉,你就承認吧!是誰在追你?想不到被你瞞那麼久,如果你老實說或許我會原諒你。」
  皺皺眉,白茉莉感覺到面前的花草震動了一下,「小艾,真的沒有。」她還是一逕否認,她可不記得自己有認識哪個異性會大手筆到送她花。人們對她的評語從來都是聰明、伶俐、有智慧、慧黠,但從未能夠與美麗搭上。
  出社會開始工作以來,她認識的男性何其多,她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在哪裡,她還沒那種資格會收到追求者的花。
  「不要裝啦!再裝就不像了。」丁秀艾打趣的說,「反正卡片打開來看,有沒有就知道了。」光看這束花就知道價值不菲,若不是追求者送的,還有哪種人會無緣無故花寬枉錢送不相干的人花?還有,早上在辦公室看到的接近限制級鏡頭,她發誓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就是那位帥得不得了的帥哥送的,好羅曼蒂克唷!
  「小艾,跟你說不是就不是,哪會有人送花給我?八成是花店弄錯,送錯地方。」白茉莉仍一逕否認。
  雖然手上捧著花,她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情,反而煩惱起來,不管如何,她還是不能接受有人送花的事實。
  「怎麼不會,我猜是早上來找你的那位金髮帥哥送的。」
  丁秀艾的話不禁讓白茉莉的臉緋紅起來,她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我跟他只是個誤會而已。」
  「真的只是這樣?」
  「嗯,是這樣子啊,不然這卡片你幫我拆開看看好了。」為證實自己並沒說謊,白茉莉光明磊落的邀請丁秀艾代她拆卡片。
  丁秀艾覺得有點為難,「茉莉,這樣不太好吧!這是你私人的隱私……」
  「哎呀!你怕什麼?我都不怕你看了,走啦!到辦公室去看。」說完她率先往辦公室的方向而去。
  「喂!茉莉,等等我,不要走那麼快。」丁秀艾急起直追。
  來到白茉莉的辦公室,拿下附在花上的卡片,丁秀艾小心翼翼的撕開封口的彩色貼紙,恐怕一個不小心把信封給撕破,「茉莉,這個信封還真漂亮對不對?」她邊說邊抽出裡面淡粉色的小卡片,「嘩!還是心形的耶,錯不了,一定是你的愛慕者送你的花啦!」她充滿驚喜的叫著,「茉莉,你確定要讓我先看
  」在翻開卡片之前,她重新確認一遍。
  「你就拆啊,怕什麼,跟你說不是就不是。」白茉莉白她一眼,真是羅囉唆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花。
  「確定?」她又重新再確認一遍。
  「趕快看好嗎?看完我好休息一下,下午事情還很多。」白茉莉依然堅定不移的要她拆開來看。
  於是丁秀艾不再客氣,翻開卡片,她的臉笑瞇瞇的,「看吧!還死不承認,都送花送到公司裡來了,還死不承認。」
  「你別亂說好不好?」白茉莉一把搶過了秀艾手中的卡片,迅速閱覽過一遍,「那個該死的殺千刀!
  」她的臉色愀變。
  丁秀艾喜形於色,有采華的茉莉終於遇到她的伯樂,「茉莉,不要不承認啊,事實擺在眼前。」
  「承認什麼?」白茉莉怒氣沖沖,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樣子。
  「你別生氣啊,有人送花給你是好事,至少有人在追求你不是嗎?來啦!開心一點,想想看,這束花為我們開發部掙回多少面子,全公司只有你收到這麼一大束花耶。」丁秀艾快樂的幫她打氣,「看我,我想要都沒有對不對?」
  「小艾,幫我把花拿出去丟掉。」白茉莉絕情的說。
  「不要啦!這麼漂亮的花丟掉好可惜。」丁秀艾惋惜的講,她搞不清楚,茉莉為啥要為一束美麗的花生氣,還要她把花拿出去丟了?真是可惜,教她怎麼丟得了手?女人愛花是天性,再者,這也是茉莉的追求者送的啊!
  「我說丟掉。」白茉莉無情的重複一遍地的話,「我不想再看到這束花。」
  她好想替這束花求情,把美麗的花丟掉實在有點泯滅人性,丁秀艾不禁再問一次,「真的要丟掉?」
  白茉莉沒有半絲憐花之心,「丟掉!」
  「我可不可以把它留下來?」
  「隨你,只要不要讓這束花出現在我眼前。」
  丁秀艾不怕死的又問一次,「你真的確定不留下來?」
  「丁秀艾!」
  「好啦!我拿出去就是,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大小姐。」丁秀艾捧起大把的花束往外走,臨走到門邊,她又停下腳步,「真的不要?」
  白茉莉瞪著她,「你……」
  「那我拿出去了。」
   
         ☆        ☆        ☆
   東方逸不甚喜歡的皺了皺眉頭,太乾淨、太整齊了。
  果真是老大私人的貼身僕人,效率還真是一等一,他才出去幾個小時整個家都變了樣,環顧四周!原本亂中有序的家起了大變化,報紙乖順的躺在存放報紙的報紙簍裡,它唯一能出現的地方就只有閱讀者的手裡。
  而從地板到桌面無不光可鑒人,套句誇張的說詞都可以當鏡子用了,低垂下頭,他研究著地板上泛著有始以來最亮的光芒,若不是他很確定這是他自己的屋子,他還真會誤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東方逸目光梭巡著他出門前在客廳裡閱讀的雜誌,但前後找了三次仍不見蹤影,他打賭一定是南迪將它收到書房裡去了,「南迪!」他不急著找,而拉開喉嚨呼叫南迪。
  不知躲在何處的南迪給了他一聲回應,並迅速站在通往廚房的門口處,「東方先生,我在這裡,請問有事嗎?」他必恭必敬的問,筆直站立等候他發落。
  「南迪,我放在客廳裡的那幾本雜誌你收到哪裡去了?」東方送也不客氣,開口就問。
  「東方先生,我把它們收到你書房的書架上面了。」南迪不甚有表情,但他對東方逸這種白癡的問題倒是頗有微詞,八歲小孩子都知道書當然是放在書架裡,這還用得著問嗎
  「你說你把雜誌收到書房的書架上?」東方逸點了點頭,可表情卻指責南迪為何要將那種不必要的雜誌費事的收到書架上去,雜誌的東西沒多大保存價值,看完就可以丟到垃圾桶去了,何必多此一舉。
  就算聽到東方逸指責的味道,南迪倒也不怎麼在意,「是的。」他的表情仍舊維持他從廚房出現時的模樣,「東方先生,我把雜誌收進書架時,發現你書房裡的書擺得有點亂,所以我順便幫你整理了一下,所有的書我都大略作了分門別類,相信這對你多少有點幫助。」他目光直直的正視前方,很平順的說。
  當他看到東方先生竟是如此擺放書本時還真有點被嚇到,據他對東方先生的瞭解,東方先生這個人是不大拘小節,但做起事來還滿有大綱的,可是想不到個人的書籍竟如此邋遢不堪,書完全沒有作有系統的歸類,最糟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書是被隨手一塞算了事的。
  害得他也不知道要把雜誌放在哪一格書架上,不得已他只好辛苦一點,費了不少時間在整理書上面。「咳咳咳,南迪,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在說我的書都亂擺亂放,害你浪費了不少時間整理吧?」東方逸明知故間的套南迪,整南迪向來是他必做的一門功課,許多時候他真的很好奇,南迪除了那張正經八百的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不一樣的表情?只是好多年的時間下來,南迪除一臉公事公辦的一號表情,再也沒有其他二號表情。
  「東方先生,我沒這麼說。」
  「南迪,我知道你很不喜歡住在我這裡,但是還是得請你,呃……將就一下,對我這裡有什麼不滿可以盡量說出來,我不會介意。」東方逸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書房被動過,好不容易等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試試南迪的底限究竟在哪裡,他怎能輕易放過
  「既然是主人決定要住這裡,我沒有任何意見。」
  「哦?你完全沒有任何意見?你跟在老大身邊這麼多年,除了他來台灣讀書的時候沒把你帶在身旁,他無論到哪一定都有你跟著,而這回老大為了一個女人硬把你丟在我這裡,獨自追女人去了,你還能無動於裒?」東方逸發揮他個人最大的觀察力觀察著南迪,他等待南迪會有如何的變化,但他終究失望了。
  「東方先生?」南迪不解,為何東方先生會說主人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的存在就是幫主人打點一切日常所需,他的責任範圍非常廣,當然,如果是在英國,在他底下有幾個得力的助手來輔助他完成一切事務,不過因為現在是在台灣,此回來主人只帶了他及兩個不得不帶的公司幹部,所以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只好一切親力親為,自己動手做,而為了能讓主人有個良好的居住環境,他大肆的整頓了東方先生的家,由裡到外、徹頭徹尾無一放過。
  「老大沒跟你說他不住這裡?」東方逸明知故問,就是存心想要看南迪究竟會對這件事有啥反應,他不信南迪還能維持那張數十年如一日的臉。
  結果十分令東方逸失望,南迪對這樣的事並沒有任何異樣表情,「這是主人作的決定,我遵從他的決定。」
  「南迪,我的意思是,老大他待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不會回到這裡來。」東方逸特意放慢說話的速度仔細解釋,他想可能是南迪沒聽懂他的話。
  南迪一逕的不在這件事情上作任何表態,「我明白此回主人來台灣的主要目的,既然他如此決定,自然是有個人的利益衡量在,我不能干涉。」
  「南迪,你……」東方逸長長吁了口氣,他真的被打敗了,「有時候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有情緒,為什麼你能夠做到這樣?我真服了你。」
  「東方先生,我只是一名僕人,我該謹守我做僕人應有的本分。」南迪強調。
  「沒錯,你是一名僕人,但是你所謹守的本分已經超越其他正常人。」這是東方逸難得出自內心的評語,「難怪老大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走到南迪面前,他拍拍南迪的肩膀,「什麼時候想換老闆跟我講一聲,我先跟你預約。」
  南迪被東方逸沒頭沒尾的話嚇著,「東方先生?」
  「沒事、沒事,我是在自言自語。」
  南迪默不作聲轉身欲走,卻又被東方逸叫回。
  「對了,南迪,老大叫我交代你,他暫時不住這裡,要你幫他整理幾件行李,晚點我幫你送過去。」
  「東方先生,是馬上要嗎?」
  「呃……看你,你整理好再跟我說,我再幫老大送過去。」
   
         ☆        ☆        ☆
   白茉莉累得半死的回到家,為了接英國客戶的案子,一整天的時間她都在辦理移交動作,把大部分需要在近期完成的案子轉移給別的部門,但事情不光只是移交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每樣細節都要交代得很清楚,免得屆時案子在運作時會產生困難。
  白茉莉轉動僵硬的脖子,一下子湧進太多事情實在是煩人,她的心靈極度渴望能獲得一個舒緩的空間,而家正是她的避風港,再也沒有什麼比家更能慰藉、洗滌她的心靈了。
  伸手接了一下門鈴,她才霍然想起家裡沒有人,按門鈴是要誰幫她開門?真是的,歎口氣,她認命的拉開手提包,找尋隨身攜帶的備用鑰匙,低頭在手提包裡摸索半天,她終於拉出一大串鑰匙,在一堆鑰匙中找到屬於家裡大門的鑰匙。
  當白茉莉抬頭要把鑰匙插進鎖洞裡時,她發現門不知何時已大大敞開,閒適的依靠在門邊的人竟然是她最不想看到且欲除之而後快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杏眼圓睜,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是事實。
  亞歷山大深情的眼眸對上她不可置信的大眼,「莉兒,你回來了,嗯?」他熱情澎湃的對上她,「你有沒有收到我的花?」
  白茉莉不受感梁,她直覺的退了幾步,「你怎麼在這裡?!」她心中的驚訝大於疑問,想不到經過一天的疲憊後家中竟有如此的「驚喜」等著她,她頓時覺得自己今天衰神上身,請事不順,心想,或許今天出門前應該去翻翻黃歷才對。
  「怎麼,心情不好?誰惹你生氣了?」他瞧她臉色並不是頂好,關心的問,「還是不喜歡我送的花
  不喜歡的話明天我可以叫花店改送別的花。」
  他不提到花的事還好,提到花的事白茉莉就一把火,就是因為那束花,她受到公司上上下下多大的矚目啊!嫌她在公司風頭不夠,再幫她加油添醋嗎?「你少給我提到花的事,不然我會咬人!」她氣呼呼的用力瞪他一眼,「你讓開啦!擋在門口當門神啊?」她很沒氣質的破口大罵。
  「喔!我忘了我們還站在門口。」亞歷山大趕忙閃開身,「莉兒,快進來!」他伸長一隻手,不給她躲避的機會,輕易的就把她拉進門內,並順手闔上被她甩在身後的門,「上了一天班,一定很累對不對
  」他體貼的將她安置在客廳的沙發椅上,「我去倒杯水給你喝。」不一會兒的工夫,他果真從廚房端出一杯水。
  白茉莉驚魂未定,搞不清楚狀況,只能呆愣愣的接過他遞過來的杯子。
  他引導著她的手,將杯子推到她唇邊要她喝下,「喝一口,休息一下,晚上我再帶你出去吃飯。」
  被動的啜了口水,她這才漸漸返回現實,「我爸我媽呢?爸!媽!」頭一個闖進她腦海的想法就是找人。
  「伯父跟伯母他們出去玩了。」亞歷山大大剌剌的往她旁邊的空位一坐,以家人的態度對她說。
  經他一說她才想起早上出門前跟母親談過的話,爸媽想必如預定行程出國遊玩去了。停了好一會,她又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勁,最後終於想起幫她開門的人是他,「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挪挪屁股,拉開與他的距離。
  「是伯母開門讓我進來的。」亞歷山大喜孜孜的說,「好巧,伯母說到她的女兒時我才發現原來是你,真是天涯無處不相逢對不對?」他臉上掛滿喜悅之情。
  白茉莉在嘴中唸唸有詞,「我覺得是冤家路窄才對。「老媽說的客人該不會就是他吧?想及此,她背部的寒毛一根根聳立起來。
  「啊?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亞歷山大側著耳朵,表情疑惑。
  「不要跟我說,你就是烈那位要來我家當房客的好朋友。」阿彌陀佛,希望不是,不然她老命休矣。
  不待他回答,門鈴叮叮噹噹響起來。
  亞歷山大很主動的站起身,「我去開門。」
  不一會,白水仙一個人大大方方的穿過玄關走進來,「他們男人真奇怪,講話就講話,還非得在外面講不可。」搖著頭,她走進客廳,「茉莉,你下班啦?」她手上拎了一包大大的東西,「你跟亞歷應該已經談過了,對不對?從今天起他要住在我們家,直到他回英國為止。」說完她重重的把手上的一大包東西放在茶几上。
  頓時白茉莉身形呈現僵硬狀,「水仙,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懷疑是自己的耳朵機能出現問題,一時聽錯。
  「亞歷這趟來,聽說是要跟你的公司談合作案,剛好我們家又有空房間,所以我就跟媽說讓他住我們家,這樣可以順便幫你的公司打打關係,反正人不親土親嘛,而且他又是烈的好朋友。」白水仙很用力的把臀部往沙發上坐,「我想你上班的時候剛好可以帶他去你公司,省得烈還得花時間繞遠路接送他,這樣算算還真是一舉兩得。」
  隨著白水仙的話落下,白茉莉的臉色更趨慘白,「是烈的朋友,那為什麼不乾脆住你們家就好?我跟他又沒有任何關係,幹麼沒事幫我找事做?」她可不高興了,合作案由她接洽已經夠她煩,現在可好,人搬到家裡來,真的是甩不掉了。
  她的人生開始走進黑暗期了,嗚……為什麼這種倒楣的事她上遇上?難不成真的是在懲罰她的離經叛道嗎?以為在遙遠的那一端,就算是做出有遠道德的事,回到台灣她仍是她,永遠不會改變,沒有人會知道她在英國究竟做了什麼轟轟烈烈的行為。
  今天她終於相信地球是圓的,真的好圓。
  「茉莉,你知道的嘛,我們那裡又不是很大,而且我們家離你公司又很遠,真的不方便。」白水仙拿距離作藉口,「還有,你知道的嘛,最近烈剛好有筆很大的生意還在接洽中走不開,只好作最好的打算啊。」
  「你們作最好的打算,然後就能害我?」白茉莉大聲斥責她。
  「害你?有嗎?」白水仙看似無辜的雙眼直勾勾看著地,「聽亞歷說合作案是你跟他做接洽,這樣的安排我覺得沒錯啊。」
  「沒錯?!」白茉莉只能在心中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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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1-1-6 00:23:1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清冷的早晨,隨著一記轟然巨響劃破諍謐的空氣。
  亞歷山大被這全然陌生的巨響驚醒,他側耳仔細聽,分辨聲音究竟從何處傳來,心中有些不解,再豎起算朵,單一的聲音裡似乎還加入其他怪怪的聲音。
  不安的想法飛快在他腦中升起,他身子俐落的跳下床往外直奔。
  他直覺的奔向隔壁白茉莉的房間,扭開門把就跑進去,房間內除了蜷臥在床上的白茉莉之外別無他人,而聲音在她房裡變得更大聲了。
  亞歷山大想不透究竟是何回事,此時卻又增加了另一記高分貝的噪音,他環顧四周,霍然發現原來是鬧鐘的聲音。
  在床上始終未動的白茉莉終於有了動作,她蠕動的由被子裡伸出一顆頭,一隻手不情願的向床頭摸索,按掉一個鬧鐘,這下巨響仍舊存在,只是音量變小了。
  淡淡的笑容爬上亞歷山大俊美的臉龐,原來他的美人兒會賴床。
  循著聲音,他一一將響得快使屋頂翻掉的數個鬧鐘按掉,就在他按掉最後一個在床底找到的鬧鐘後,房間內靜得嚇人。
  他悄靜的坐在地板上,下巴撐在床沿,眼睛專注的凝視著白茉莉美麗的臉龐。
  沒多久,白茉莉不安的由睡眠中醒來,睜開眼,她嚇得連退好幾尺,身子一個不注意就跌下床的另一頭。
  「哎唷!」這一跌,她的睡蟲全跑光了,坐在地上揉著跌疼的地方,她的眼淚直冒。
  亞歷山大急忙抽身,繞到她掉落的地方,「有沒有怎麼樣?」他神色驚慌,就怕自己心愛的人兒有個萬一,「哪裡跌疼?」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來回摸個不停。
  被疼痛給驚醒的白茉莉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她呆呆的任由亞歷山大的手在她身上來回游移,「好痛哦!」她呼喊。
  「哪裡痛?來,我看看。」聽她一說他的心更急了。
  「頭啦!人家撞到頭了,好痛。」
  亞歷山大連忙抬起頭,伸手摸向她的手摀住的地方,「是不是這裡?來你放手,我幫你看看。」他撥開她的秀髮,露出她潔白的後頸,「是不是這裡?不要動,我幫你揉揉。」說著,他便將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中,認真的幫她減輕疼痛。
  白茉莉也沒多想,她順從的將臉緊緊深埋在他的胸膛中,呼吸中全是他男性特有的麝香,他的味道像是有催眠作用,她忘了身處何處,誤以為他們還在英國。
  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抬起頭,星眸微開的看著亞歷山大,她伸出一隻手,以食指點點他堅毅的唇,慢慢沿著他的唇線刻畫,「吻我。」她著迷的直視進他眼底。
  亞歷山大的藍眼映上她深情的眼眸,他沒拒絕,雙唇主動印上她的紅唇,輕輕咬啃她的下唇,而後在她一聲嚶嚀中探進她口中,汲取屬於她特有的芳香。
  他知道機會來了就要及時把握,他已經等太久了……
  一隻燕兒輕盈的跳上窗台,探著頭,看到無邊的春色正在房內蔓延,它啾叫一聲輕快的跳開,展翅高飛而去。
   
         ☆        ☆        ☆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白茉莉萬分苦惱,脖子上的印記是如此明顯,教她如何敢出門?要是有人問起她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她又轉了個方向,哎!真的完了,印記不只一個,還有三個,要是現在是冬天該有多好,至少還可以穿翻領的線衫,把這些淤痕給遮得一乾二淨,問題是大熱天的,哪有人會穿翻領的線衫
  她懊惱的抬高視線,剛好與鏡中一雙湛藍的眼眸相遇,嚇得她連退兩步,直撞上站立在她背後已有一段時間的男性軀體。
  亞歷山大不客氣的張開他的懷抱,將她摟人他懷中,輕聲喚她的名字,「莉兒。」他的叫聲中飽含歡愛後的沙啞。
  不等白茉莉有所反應,他低頭就對她的肩頭一陣啃咬,在她沒有反抗的情況下,他轉移陣地,緩緩順著她頸項的曲線往上移,他輕柔的用一隻手撥開她耳際的髮絲,露出她小巧的耳貝,伸出舌頭舔舐她的耳垂。
  「莉兒,我好想你,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好難過,跟我回英國好嗎?」他邊訴說著,手也邊不停的撩動她衣服的下擺,悄悄溜進她的衣服內。
  白茉莉忘了該拒絕,她配合著他,將自己展現予他,像只柔順的貓兒將全身的重量交給他,她舒適的靠上他堅實的身軀,享受著他帶給她屬於肉體上的歡愉。
   
         ☆        ☆        ☆
   
  「茉莉,你感冒啦?」丁秀艾關心的問,她看了眼白茉莉身上的穿著。
  「有點,整天待在冷氣房裡吹冷氣,不感冒才怪。」白茉莉不自在的拉拉領口,事實上她快熱死了,可是為了掩飾她脖子上的淤痕,她不得不穿冬天的翻須線衫,這雖然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起碼不會有人發現她的脖子上有其他不正常的顏色。
  像早上的時候,當她和亞歷山大一起出現在公司時眾人朝他們射來的目光是多麼奇特啊!她甚至敢發誓其中有一半以上是來自嫉妒她的女性發出來的,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要遲到以吸引全公司工作同仁的注目禮,天曉得今天她活該倒楣,還沒起床就從床上莫名其妙滾到地上,而滾到地上還不打緊,連頭都給撞了個包,然後被亞歷吻個正著,接著就是……想著想著,她的臉不禁紅通通一片,真是的,兒童不宜啦!
  「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緊?」丁秀艾伸出一隻手摸向白茉莉的額頭,「你也真是的,感冒就不要勉強來上班,撐不了就不要硬撐,要不要我請假陪你去看醫生?」她的手在白茉莉的額頭上放了半晌後,縮回來碰碰自己的額頭,「咦,好像沒有發燒,可是你的臉怎麼一下子就紅成這樣?」
  她不說還好,說了白茉莉突然感覺到臉上熱烘烘的,「小艾,沒什麼,只是昨晚冷氣吹太強,頭有點痛。」
  「那怎麼得了,你看你,臉都紅成這樣,有點怪,我還是請假陪你去看醫生好了。」
  為避免自己所說的假象被丁秀艾給發現,白茉莉連忙推辭掉,「真的不用,喝杯熱茶就好了。」
  「是這樣?」儘管懷疑,丁秀艾還是接受了她的說詞,「那等等出去我幫你端杯熱茶進來,如果真的很不舒服的話,記得要叫我。」
  「我會的,小艾。」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哦!」
  白茉莉連忙點頭。
  直到聽到門「喀!」的一聲賽全關上後,她才老實的舒了口氣,昨咋舌,好險,她拍拍胸脯,為自己完美無缺的藉口慶幸,只是她好熱,天啊!真是造孽!她是做了什麼壞事,老天爺要這樣子懲罰她
  沒多久,丁秀艾閃了進來,這回她手上端的正是冒著熱騰騰蒸氣的杯子,她穩穩的將杯子放在白茉莉面前,「茉莉,這是你的熱茶,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趴一下也沒關係,我在外面會幫你把風。」
  「謝謝你了,小艾。」白茉莉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都老同事了,謝什麼謝?好啦,我要出去了,免得等一下有人闖進來。」
  一旦確定丁秀艾不會再回來,白茉莉立即用充滿敵意的眼光射向面前冒著熱騰騰蒸氣的杯子。要是它是冰開水該有多好?她有點哀怨的想,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辦公室吹著冷氣還會中暑的
  誰來救她?!她在內心中不由自主的吶喊。
   
         ☆        ☆        ☆
   
  白茉莉詛咒老天爺,最近她的運氣實在背極了,什麼道理嘛!難不成她被「衰神」上身了?莫名其妙冒出一個陰魂不散的人死黏著她不放,到底她是造了什麼孽?全公司上下那麼多單身美女他不選,偏偏就愛找上她,該死、該死!真該死!
  白茉莉一直試著要忽略亞歷山大朝她投射過來的灼人目光,她真的很不喜歡他那張曖昧不明、似笑非笑的瞼,每當她朝他的方向看去時,他那張臉就會衝著她笑。
  尤其他更會暗示性的故意將視線停留在她脖子的地方,他每看一回她就覺得好像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毫無遮掩的曝露了,害得她坐立難安,這樣的情況已經不知道有幾次了,她一接到他暗示性的目光便飛快轉開頭,故意不搭理他,因為在她看來,他的行為已接近無賴的舉動,而她豈能輕易認輸
  她轉開頭的動作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神情,全數映入亞歷山大的眼簾裡,他只覺得有趣極了,現在的她就像只生氣的刺蝟,全身的刺一根根豎立起來,他好整以暇的將背部靠上椅背,邊玩弄手中的筆,邊一語不發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的想法單純,只是為了好玩而故意挑弄她而已,光是觀察她的反應就夠他覺得好笑,她的行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把所有對他的喜惡全放在臉上。
  就在白茉莉認為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時,一記敲門聲打破沉默,她像是得到救命符一般飛快站起,但臨時想到什麼又坐下去,以極平靜的語調喊了聲,「請進。」
  先進門的是撲鼻的馨香,花氣濃郁的在整間辦公室裡飄散,接著是一束巨大的花束,在花束後面是拿著花的小姐,花束緩緩向前進。
  白茉莉看得呆愣了一下,直到拿著花束的人連問了幾聲,她才回過神,忙不迭站起來,「呃……是,我是。」
  「白小姐,這是一位先生在我們花店訂的花,麻煩你親自簽收。」
  突然間,她的懷裡堆了滿懷的花,花氣更直撲她的鼻子而來,接著是一張收據擺在她眼前晃了晃。
  昨天的花是丁秀艾幫她簽收的,等她發現時已來不及拒絕,但今天是花店的人親手將花放到她手上,她本人總有權利拒絕吧!白茉莉拒收的主意在心中飛快旋轉著。
  但在她還來不及脫口而出前,亞歷山大搶先幫她答話,「我看她是沒手簽收,小姐,我幫她代簽好了。」也不等送花的小姐同意,他已抽走收據,飛快在上面簽上他的大名,並還給送花的小姐。
  收到已簽收的收據,送花的小姐道了聲謝,不拖延時間就掉頭走人,快得讓白茉莉沒時間也沒機會留她。
  才轉回頭,他發現自己對上了一對極憤怒的眼眸,儘管如此,他還是以很輕鬆的語調對著她說話,「喜歡我送的花嗎?」他的眼神中蘊藏豐富的感情,恍若他已將自己的心意全副寄托在花的身上,籍著花來表達他內心對她深沉的感情。
  白茉莉一語未發,她靜靜走了幾步,毫無憐惜的對準垃圾桶將手一鬆,花束無誤的掉進垃圾桶裡,直立式的卡在垃圾桶開口的頂端。
  「莉兒,你不喜歡我送你的花?」亞歷山大的手指指著被丟到垃圾桶裡的花束,不解的問。
  迅速抬頭瞄了他一眼,白茉莉的神色凝重,「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造成我多大的困擾?」她擺明了不給他好臉色看。昨天一束花,今天又一束,存心要幫她製造麻煩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我在追我喜歡的女人啊!」亞歷山大講得理所當然。
  「誰是你喜歡的女人?」她無情的回刺他,死也不承認他是在追求她。
  「你啊!莉兒,就是你,你是我惟一的喜歡,也是我惟一想追求的女人。」
  她的手在半空中舞動,「當初在英國的時候我們不是講好了嗎?時間一到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你為什麼要來纏著我不放?」
  亞歷山大柔情似水,輕輕的吐著氣,「莉兒,不是我不遵守約定,而是你走的時候帶走了我一樣東西。」
  聽到他的話,白茉莉認真思考起來,她不記得自己有拿他任何東西,當初她帶多少東西到英國,也一樣帶多少東西回台灣。「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拿你的東西?」她的語氣裡充滿他冤柱她的味道。
  他的面孔嚴肅而認真,「是嗎?可是你拿走的是我的心,你說我該如何跟你要回來?」
  白茉莉挺直身體在亞歷山大面前穩穩站立,「是這樣嗎?那好,現在我人在這裡,可以請你把你的心收回去了嗎?」
  「你想收得回來嗎?」亞歷山大說話時所吹出的氣全數吹上她的臉頰,「太遲了,再也收不回來了。
  」他的話接近呢喃,他緩緩伸出一隻手,拂上她的臉頰,他的嗓音因為感情的流露而粗嘎,「莉兒,怎麼辦?你能幫我嗎?」
  白茉莉淪陷了,淪陷在他的柔情裡,她忘了自己的堅持,只能呆呆的任由他的手在她臉頰上游移。
  他們倆獨立的世界被一記戛然響起的聲音破壞掉,理智很快回到白茉莉腦中,「十二點了。」她俐落的說。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那一丁點氣氛卻被殺千刀的午休鈴給中斷,亞歷山大很是洩氣,他的真心表白難道不能讓她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她嗎?該死的,她為什麼就不能如同一般的少女,只要一點點感動就能打動她的心,撤掉她的心防,白茉莉的恢復力很快,她清清喉嚨,「走吧!我帶你去公司的餐廳吃飯,其他的事我們下午再繼續討論。」她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最令亞歷山大為之氣結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鈴聲響起前她的反應及鈴聲響起後她極快的轉變。
  「好吧!」極為不快的,他只好跟著回答。
   
         ☆        ☆        ☆
   
  白茉莉轉了一下眼珠子,她愈來愈受不了公司那些女人了,英國來的又有什麼了不起?中文講得比其他外國人溜又如何?瞧瞧那些女人的行為,因為他有一頭金髮、一雙迷死人不償命的藍色眼珠子就這樣,這是媚外的行為!
  撇開頭,白茉莉真的不想再看下去了,什麼跟什麼嘛!當這張飯桌是觀光聖地還是香火鼎盛的廟宇
  憑什麼她吃一頓午飯還得接受這麼多「觀光客」、「進香團」的圍攻?才扒一口飯到嘴裡,根本來不及咬就被一群女人團團包圍,幸好她不是主角,只是那麼一個小之又小的陪襯,但被這麼多人圍在裡頭誰還吃得下飯啊,尤其光是聽那些噓寒問暖的話就夠她嗆的,肉麻兮兮,一堆垃圾話,哼!就因為坐在她對面這個男人是過鹽水來的,又和藹可親、不擺架子
  這些還不打緊,最教她受不了的是亞歷山大的態度,遇到這種狀況他就只會露出他的招牌動作微笑,這令她覺得他愈來愈像「花癡男」,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反而會替他招來更多的蜜蜂嗎?蜜峰聞到他的香味都紛紛排隊等著他的青睞!而根據這幾天她的觀察,他好像都是來者不拒,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發現有哪個女人被他拒絕過。
  看到那些臉上浮現滿足笑容的女人們,白茉莉氣得垂下頭,努力扒完碗裡的飯,恨不得自己可以馬上拔腿離開。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你們也慢慢聊。」端起用完飯的免洗餐具,她站起來退出去,將她的位子留給另一個迫不及待想佔據她位子的女人坐,很瀟灑的離開員工餐廳。
  負著氣,她低頭走出員工餐廳。
  「茉莉!」
  白茉莉一抬頭,就見丁秀艾站在員工餐廳的門口處叫她。「是你啊!小艾。」她有氣無力的說。
  「茉莉,你今天又收到一束花了,耶!你真好,都有花收。」丁秀艾是一臉的羨慕樣。
  「是啊,是收到了。」她的口吻完全沒有任何收到花後應有的喜悅,活像是單單在討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丁秀艾拉住白茉莉,「你是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二話不說,她冰涼的手即刻放到白茉莉的前額。
  「小艾,我的身體很好,只是覺得有點煩而已,你不要擔心。」拉下丁秀艾的手,白茉莉萎靡不振的說。
  「你真的不是因為感冒的關係才這樣?」不管她如何說,丁秀艾對她反常的反應倍加關注,「茉莉,你真的怪怪的哦!問你是不是生病不舒服,你說不是,可是偏偏又一副死人樣,半死不活的,茉莉,真的不是我在說你,這幾天你還真是怪得可怕。」
  「小艾,有什麼話回辦公室再說好嗎?」白茉莉伸出手指,無力的指向在員工餐廳裡圍成一團的人們,「我問你,那麼多人圍著你吃飯,你還吃得下去嗎?」
  丁秀艾順著她的手望過去,「原來你是被那堆人嚇到?」丁秀艾理解她為何會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後笑笑,「我覺得好像全公司的單身女性都圍在那裡耶。」
  「說得也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弄得發瘋。」白茉莉頭痛萬分的道,就她有記憶以來,除了開會發言還有在學校接受表揚時,她才有機會被眾多的眼睛觀照,但清一色是女性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丁秀艾被她的話惹得笑得很開心,「換作別人不知道要樂到哪裡去,你卻覺得痛苦?再說人家是超級大帥哥,又是英國來的,而且還非常平易近人,天底下像他這種人已經所剩無幾啦!」
  「他真的有像你說的這麼好?我不覺得。」白茉莉搖搖頭,不予承認。
  「茉莉,我跟你說,他現在是我們公司裡評價最高的男性哦。」
  白茉莉滿不在乎,冷淡的回答,「哦?那又關我什麼事?」
  亞歷山大的話幾乎在她的話落下後馬上接下,「莉兒,那你跟我說,什麼事才有關你的事?」
  他的聲音低沉富磁性,在他的言語裡尚聽不出他對她的話有任何不悅。
  快動作轉身,白茉莉赫然發覺橫在她眼前的是一具龐大身軀,非但如此,還跟她近得不得了,她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那是他早上刮完鬍子後慣用的一種古龍水,這是當她還在英國時,跟他同居的那段短得不能再短的時間裡發現的。
  突如其來的香眩感爬上她的感官,這種味道總是能夠影響她的心緒,尤其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白茉莉讓自己的身體退後幾步,直到她覺得自己不會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所影響後,她夾雜著些許的指責開口指陳,「你不知道偷聽別人的款話是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看著她退後的動作,亞歷山大非常不悅,她就非得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才行嗎?尤其是在有人的時候,她必定會與他保持特定的距離。
  他向前走了幾步,拉近與她的距離,「莉兒,這裡是公共場所,任何人經過都能夠聽到你們的談話。」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故意在這裡談論你的事,然後讓你聽見?」
  亞歷山大臉上露出狡猾的表情,「莉兒,你不要隨便移轉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白茉莉丟下話,頭也不回的留下他在原地,「小艾,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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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3: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東方逸反覆看著剛剛才由傳真機上列印出來的傳真。
  看到他的助理傳過來的這份CaSe,一時間他還真有點難以思考,有位客戶竟遠從英國下了一張看似普通,但卻又有點怪異的訂單——至少在他眼中看來是有點怪異。
  裡面的內容寫得很清楚,指名了要求他的萬能徵信社調查一件男女私情,照字面看來這只能算是再普通不過的案件,根本毋需費事的知會他這個負責人最近接了這麼一個案件,因為像這類的案子多不勝數,頂多只能歸類在普通案件,只是這個案件還真有點特殊,被調查的對象男的嘛是他的好朋友,女的嘛巧得很,他也認識。
  逐漸的,東方逸眼中燃起興味的眼神,愈來愈有趣了,老大真是太有魅力,竟然有女人下訂單要調查他來台灣的最近動向。
  看來這件案子不只是接定了,而且還會有好戲可以看,他太期待了,有刺激才會有進步,老大如果再不努力一點,會發生什麼亂子出來,那可就不是隨隨便便能預測得出來。
  不過再想想,老大誰不追,偏偏選一個很難追得到手的女人來追,算是老天爺對他這位得天獨厚的人給予的挫折吧!派一個奇貌不揚但是有內涵的女人與他配對,誰說凡事一定要合乎完美
  東方逸評量著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先通知亞歷山大知悉,後又想想,這樣對他未免太好了點,不如就裝作不知情,讓他自個兒去應付來得妥當。
   
         ☆        ☆        ☆
   
  長髮飄逸是她給人的感覺,正面看去,她的臉上塗著細緻的妝,眉毛細細的,由眉頭畫出兩條咖啡色的月弓,翹而濃密的眼睫毛隨著她眼睛的一開一闔眨動著,嘴唇則有艷麗的紅修飾成櫻桃小口。
  她身著時下樣式最時髦流行的亮綠色洋裝,肩上背著綠色真皮短帶皮包,她輕輕伸手推開咖啡廳擦拭得晶亮的透明玻璃門,目中無人的穿過站在門口的侍者。
  負責在門口接待的侍者在她穿過去時間到淡淡的香水味,他有點失神,但很快的,侍者回過神追上她。
  不太搭理恃者,她逕自為自己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本著顧客至上的侍者雖對她這種近似冷默的行為不以為然,但仍堆出笑容拿出一包濕紙巾及一杯裝有的七分滿的水杯給她,緊接著遞上一本menu。
  不疾不徐的拿起侍者倒給她的白開水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接箸她撕開濕紙巾,將她抹上紅色蔻丹的纖纖素手仔細擦過一遍後才接起侍者拿過來的menu,她草草看過一遍,推開menu略嫌不耐煩的說:「番茄汁。」
  不等負責點餐的侍者走開,她一臉嫌惡的掃視四周,來這種難登大雅的地方吃東西實在是有損她個人的氣質,要不是這家咖啡廳還稍微符合她的標準,她連跨進來半步都不肯哩,光是裝水的杯子,嗯光看就知道是普通的玻璃做的,這麼粗糙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給客人用?哼!
  在她一一評論過所有視力可及的每樣事物後,終於有一位侍者托著一個圓盤,恭敬的將她點的飲料端放在她面前。她伸出手利用杯子上的吸管攪了幾下,低頭吸一口,眉頭頓時皺了皺,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裡的番茄汁根本不符合她的標準,她的內心極度不滿意。
  厭惡的推開面前的飲料,她拿起手提包,拉開拉鏈抽出一隻牛皮紙袋。
  拉開牛皮紙袋的封口,她拿出裡面的紙,鉅細靡遠的瀏覽一遍,愈看她的肝火愈升,竟然有人敢搶她看上的男人?她把最上面那張貼有照片的紙揉成一團,又想到什麼似的將紙攤開,恨恨的瞪視已被她揉縐的照片,她的唇角吐露出危險的笑意。
  她的紅唇咬著白色的吸管,吸取血紅色的飲料。沒有人能搶走她想要的,他是她的,是的,她會不擇手段取得她要的。
   
         ☆        ☆        ☆
   
  亞歷山大連日來的追求,白茉莉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逐漸動搖,他的鍥而不捨讓她成為全公司最熱門的話題,甚至因為這件事而使公司的人員分成兩大派,一派認為白茉莉根本沒有資格受到英國來的貴客如此熱烈追求,因為她的外貌實在是太配不上人家的俊美;另一派則主張白茉莉應該接受亞歷山大的追求,只要雙方處得融洽,外表匹不匹配無關緊要,最重要的還是一顆真誠的心,而他那顆真誠的心大家全看到了,她實在不應該辜負他。
  其實白茉莉並不是真的那麼不解風情,只是她還是很難相信亞歷山大真的會看上她,光憑他自身的條件,要找個比她好上千倍萬倍的女人並不是難事,她寧可相信這只是他對她的一時迷戀,她太清楚人們總是以外貌來評價一個人,至於內在雖然也在評價範圍內,但畢竟不過占區區幾個百分點而已。
  就算她現在真的能夠取得他的全心全意,但以後呢?以後若出現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他不會移情別戀嗎?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她看過太多例子,除非他可以做到令她百分之百全然相信,否則她不可能將此事當真。
  白茉莉邊想追皺著眉朝會客室走去,另外,她想不透有誰會在上班時間來公司找她,如果是她家人的話,有什麼事一定是直接打電話通知她,而不是親自上公司來找她,而若是朋友的話,那機會更渺小了,她的朋友每個人都有各人的工作,犯不著為了找她特地請假。
  推開會客室的門,當她看見坐在裡頭的人時,心裡頓時有些驚訝,她與這位女士有過一面之緣,地點是距離台灣非常遙遠的英國,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她仍記憶深刻。
  白茉莉小心翼翼的開曰問:「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事嗎?」專注的觀察對方臉上的表情,她可不認為自己與這位女人之間有任何瓜葛,但畢竟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那代表一定有什麼事,很快的,她想起,當初在英國會與這女人有過短之又短的碰面是因為亞歷山大,而且當時她一眼就望穿這女人對他的企圖心,可惜他的表現偏偏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女人會是為亞歷而來的嗎?她在心裡暗暗揣測。
  娜貝兒也不拐彎抹角的挑明重點、直截了當說明她的來意,「我聽說你最近跟我的未婚夫亞歷走得很近,我知道是他自己採取主動的,我也不怪你啦!畢竟男人通常都比較風流,老是愛拈花惹草,我不希望你因此受到太大的傷害,所以一得到消息特地從英國趕來台灣,一方面可以當面向你解釋清楚,不讓你愈陷愈深,一方面可以陪陪亞歷,免得他不耐寂寞。」
  聽完她講的話,白茉莉在心裡暗自發笑,她的說詞講得很有一套,可惜自己一句也不相信,如果亞歷真的跟她有任何關係的話,惟一的可能性就是甩不開她。
  「是這樣子嗎?聽你這樣說我突然想到,難怪亞歷在跟我吃飯的時候常常分神,天啊!」白茉莉裝出一副受傷甚深的痛苦樣,並偷偷瞄著對方,看她有無特殊神情出現,「他怎麼能這樣欺騙我?」
  娜貝兒聽了非常得意,果然,她這招出得太是時候了,想來這個白茉莉也很好應付嘛,哼!這種普通角色簡簡單單就可以應付了事,害她還以為很難搞定,上次在英國與白茉莉的短暫交鋒會輸,也不過碰巧因為白茉莉那天運氣好了一點才會有機會佔上上風,她愈想愈得意,解決了白茉莉以後再去對付亞力。她發誓一定要在回英國以前搞定。
  「你也不要太傷心難過!被亞歷欺騙過的女人不只只有你而已,亞歷啊!他就是這種男人,離不開我,可是又老喜歡去招惹一些小女生,我也只好辛苦一點,在他背後幫他收拾這些麻煩。」她假裝是在安慰白茉莉,內心裡可是高興極了,她就不信得不到亞歷的人,機會是要靠自己創造來的。
  「你知道他常這樣?」白茉莉巧妙的用手摀住她的瞼,免得破功。
  娜貝兒走向前拍拍她的肩,「哎!你就不要太傷心難過了,我想你跟他交往也不是很深,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一定會盡我的力量。」
  「可是亞歷明明跟我說好,要帶我一起回英國,然後我們要在英國一起結婚的啊!」白茉莉故意拿話刺她,想試試她會作何反應。
  「他真的這樣說過嗎?難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話?他的話不夠可靠啦!我還是勸你及早跟他分手得好,免得到時候受的傷害更深。」
  「如果亞歷真的像你說的,那為什麼你還打算跟他結婚?你不怕他結婚以後原性不改,照樣跑去找別的女人嗎?」
  「哎!這你就不瞭解了,我跟亞歷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儘管他在外面到處找女人,但終究還是離不開我,無論如何,到最後他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來,我只是怕他的這種行為會對你這樣一個天真的少女造成無法抹滅的傷害而已,而我永遠都會守在他身邊陪著他,等他回頭。」
  「那這樣你不會心痛嗎?」
  娜貝兒被白茉莉的話弄得一時回答不出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對不起,公司規定會客時間不能太長,所以我得回去工作了,恕我不送。」拋下話,白茉莉扭頭就走,不再搭理她。
   
         ☆        ☆        ☆
   
  明知娜貝兒一定會找機會出現在亞歷山大面前,只不過白茉莉沒料到娜貝兒出現時她自己也在現場。
  她正在和亞歷山大討論合約的內容時,樓下的警衛突然打電話上來通報有人來我亞歷山大,過沒多久娜貝兒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更令人吃驚的是娜貝兒竟如此熱情,一看到亞歷山大就不客氣的往他身上一撲,完全沒顧忌是不是還有旁人。
  小心緊捉住嘴角的笑意,白茉莉偷偷覷了亞歷山大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真是強力接著劑啊!她生平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可以不顧形象的死黏一個男人黏成這樣。
  亞歷山大的臉色愈是難看,白茉莉的快樂就愈增加幾分,她有些懷疑他還能夠再撐多久。哎!一個大男人被迫當眾表演活色生香的戲碼,好像有損男人的尊嚴,不過再回頭想想,這年頭這種有點限制級畫面的現場實況轉播實在少見,用不著繳費的好戲不看白不看。
  果不其然,亞歷山大很快用力一拉扯,狠狠的就把娜貝兒扯下來,「娜貝兒,請你放尊重一點!」一旦她不再黏在他身上,他動作迅速的拉開自己與她的距離,直至確定自己不在她伸手可及處才停住,免得他再度陷入難以擺脫的命運。
  「這是對待未婚妻的方式嗎?」存心落井下石的白茉莉半是說給亞歷山大聽,半是說給娜貝兒聽。既然人家都已經對她採取攻擊的態度了,她又何必裝軟弱,讓人一路欺負到底?有機會總得享受一下佔上風的滋味。
  她的話使她收到兩道惡狠狠的眼神,一道是娜貝兒因自己的話言在當事人面前被披露出來而充滿怨憎;一道是他因白茉莉子虛烏有的話充滿指責。
  聽到白茉莉的話,亞歷山大很不高興,「該死!是誰跟你說娜貝兒是我的未婚妻的?」他萬分生氣的怒視白茉莉。
  「是某個人跟我說的啊!既然你都有一個未婚妻了,幹麼沒事又跑來招惹我?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忠實嗎?」白茉莉故作天真樣,眼睛直勾勾的指向娜貝兒的方向,點名就是從她的嘴巴裡聽到的,存心令她想賴都賴不掉。
  亞歷山大一個動作,雙手牢牢固定在白茉莉的雙肩上,「你聽好,如果說有誰是我的未婚妻的話,那一定是你,不可能會有別人,知不知道?」他的話認真而鏗鏘有力,略帶威脅的味道。
  「是這樣嗎?」他這番接近表白的話聽得白茉莉內心竊喜,並為他的話感到些許感動,她甚至在他的言語裡聽出了認真的味道,但她仍舊強按捺住自己,並維持表面上的穩定,「這話你該去跟她說吧!」白茉莉閃避他的眼光,硬生生強迫他去注意娜貝兒。開玩笑,娜貝兒投射在她身上的殺光多可怕,她再不轉移一下雙方的注意力,自己可能會被一個連情敵都構不上的女人的凌厲眼神謀殺。
  「是娜貝兒說的?」亞歷山大的話問得很嚴肅,邊說目光已邊掃向娜貝兒。
  他不敢相借娜貝兒竟然會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連婚約的藉口都使出來了,早知如此長久以來他就不該對她採取溫和的手段,忍受她的糾纏,「你真的這樣做?」夾帶著風雨欲來之姿,他陰沉的問。
  娜貝兒抬高頭,沒有半絲愧疚之色,她認為自己這樣做並沒有錯,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亞歷山大從白茉莉所設的陰謀中拉出來。他只是一時被白茉莉所述惑罷了,而她就是拯救他的上上人選,她一定能夠及時喚醒他。「沒錯!我是這樣子跟她說,我要她徹底對你死心,這樣她才不會死纏著你,天曉得她對你使了什麼毒手,不然你也不會死心塌地,眼裡只容得下她。」地伸出手指指向白茉莉,理直氣壯的指責白茉莉是迷惑他的狐狸精。
  娜貝兒的這種指責令白茉莉聽了直想發笑,難怪人家會看不上她,要換作自己是亞歷的話,打死也不可能會娶這樣一個女人,這麼牽強的理由她也掰得出來。
  他認真的道:「我在這裡鄭重告訴你,莉兒她沒有對我使任何手段。」
  「是嗎?那我問你,到底你看上她哪一點?如果要比的話,我不信自己會比不上她,從以前到現在,追我的人多得甩都甩不完,光是這點和她比起來就綽綽有餘了。」
  「娜貝兒,外貌不代表一切。」歎口氣,亞歷山大慢慢脫口而出。
  「外貌不代表一切?那好,你說啊!我哪一點比不上她?」娜貝兒就是不相信以自己的條件會比不上白茉莉這樣一個外表平庸的女人,從小到大,她對自己最滿意的就是天生擁有一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們眼光的焦點。
  亞歷山大沉默不誥。
  不耐等待,她接著又說:「亞歷,難道你就看不上我!偏偏要喜歡這個沒有特色的女人嗎?我哪裡比不上她?再說我們兩家是世交,兩家聯姻不是很好嗎?相信大家一定樂見其成的。」娜貝兒相信他對白茉莉這個長相平平的女人只是一時迷戀而已,在吃盡大魚大肉後的一個最平淡的調劑罷了。
  「娜貝兒,其實我們彼此都很明白不是嗎?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如果聯姻只是你粗淺的理由,那我可以請你就此放棄。至於我要的女人長相怎麼樣用不著你來評論,我要的不是像你這樣空有外貌的女人,外貌只是賞心悅目而已,我要的是一個有內涵的女人可以陪我度過每個有意義的日子。」
  「憑我的條件難道配不上你?你說,我哪一點配不上你我可以改啊!我可以為你改變我自己,只要你說得出口,我立刻改。」
  亞歷山大猛搖頭,「不!習慣是可以改,但我要的不是一個完全為我量身訂作的女人,我要的是一個可以完全適合我的女人啊!你到底懂不懂?如果真要這樣做,那全世界的女人都可能符合我的條件。」
  娜貝兒不能接受他發自內心的話,她難道就比不上白茉莉嗎?光是外表的條件她就比白茉莉好太多了,無論走到哪裡多得是男人將她捧在手心裡疼,就怕她受點委屈。可是站在亞歷山大面前就完全不一樣,他只當她是一個普通朋友,除了正常的基本禮貌外就再也沒別的了,她要的不是這些啊!她要當他的妻子,跟他一同生活,「是,我就是不懂,難道你就看不出我對你的那份心嗎?」
  「娜貝兒,我想從頭到尾都是你弄錯了,你把大家隨口說說的話當真了。對,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父母彼此都熟識,再加上我們年齡相近,人家就自然而然會想把我們送作堆,我問你,你確定你對我的付出是真心的嗎?還是因為別人的話而當真?」
  「我不相信,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的,不是嗎?亞歷,相信我,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娜貝兒懇求亞歷山大,她不想接受自己多年的等待到頭來竟是落空的結果,一切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聽到這兒,白茉莉再也忍不住插口,「亞歷,難道你聽不出來人家對你是一往情深?你怎麼忍心傷害一個愛你至深的女人?她甚至為了你遠從英國追來這裡。」她實在是太想知道亞歷山大會如何處理娜貝兒,於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直到收到亞歷山大丟過來近似受傷害的眼神,白茉莉才驚醒,她的話對他有多大的殺傷力。
  「你到底要我做到什麼樣的地步才會相信我、接受我?」他丟下話之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不死心的娜貝兒飛快跟了上去,「亞歷,等等我!」她跟在後頭喊著。
  白茉莉只能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真的做錯了嗎?突然間室內的空調令她覺得渾身發抖,冷冷的空氣由她頭上降下,她的心逐漸冷卻。
  她失去他了嗎
  因為一時試探的話把他給推出她的生命
  他會不會馬上就收拾行李回英國
  她的內心沒有答案,心裡唯一想的是如果可以,她會收回自己曾說過的話,但傷害已造成,她能夠彌補這個因她而起的傷嗎,她的雙手不禁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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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6 00:23: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因為颱風的關係,PUB裡略嫌冷清,除了交談的瑣碎聲音外,就數酒保調酒時發出的輕微碰撞聲最為響亮。
  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亞歷山大不猶豫的大口灌下,他的心情猛跌至谷底,再也爬不起來,他的整個心思都沉在白茉莉身上,偏偏她又是一朵不解風情的花,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令他不知該採取什麼樣的策略應付她。
  白茉莉想把他推給娜貝兒的話讓他深覺自己的付出都是白費,到頭來他只得到她一句無情的話。
  他想不透她可以接受兩人有肉體的關係,為何就不能接受心靈層面的契合
  而預定回英國的歸期快到了,他的進展卻只停留在與她發生肉體關係上,這教他如何不愁?現在她的一句話又雪上加霜的讓他升起挫折感。
  陪亞歷山大一同來的東方逸看得猛搖頭,內心暗暗慶幸這不是在他家,否則他私人收藏的珍貴醇酒八成全渡進亞歷山大的肚子裡,化作一攤尿液排到大海裡去。
  這個男人!他愈看愈是搖頭,就區區為了一個女人?真的是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
  「喂、喂!英國來的,請你振作一點行不行?你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有辱國風?」東方逸用手指的關節拍打吧台。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帶他來這種地方,要嘛就帶他去一滴酒都不賣的地方,否則喝醉了多麻煩,還得花力氣把他背回住的地方,浪費體力!
  「你什麼時候這麼注重國際禮儀了?」亞歷山大冷冽的眼神立即射向他。
  東方逸沒有絲毫懼怕的神情,「從我們踏進這裡開始。」說是這樣子說,他的眼睛可是直接射向亞歷山大手中的酒杯。
  「是嗎?」緩緩的掀動眼瞼,他的語氣裡充滿少管閒事的警告意味。
  「不信就算了。」說著東方逸撇開頭,望向門口,「元烈還沒來,我去打個電話問問看,要喝什麼儘管點,我請客。」丟下話之後他飛也似的逃離亞歷山大。開玩笑,他又不是發瘋,哪敢去招惹一個心情鬱悶的酒鬼,說不定一個不好,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是他陳屍在街頭的放大鏡頭,標題點著:惹人喝酒客的悲慘下場!然後他就成為全社會的借鏡。哦!要紅也用不著出此招術。
  東方逸走到公共電話旁,才由皮夾掏出一張電話卡,眼角就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竄出來,他連忙掛上話筒迎上去,「元烈,現在才來?」
  元烈默不作聲,將臉撇向亞歷山大的方向。
  「你說他?我跟他在這裡坐了一個多小時,他吭都不吭一聲,拿起酒杯就當是在喝白開水一樣猛灌。
  」一不小心,東方逸活像怨婦一樣,一張臉充滿委屈,一古腦把他滿腹的心酸淚吐給元烈。
  沒對象講話真是痛苦,要不是因為老大難得從英國來台灣一次,他總得善盡地主之誼,否則他才懶得理老大,早我人吐口水去了。
  「水仙還在家裡等我。」淡淡的,元烈就這麼拋下一句話。
  元烈的話令東方逸的臉垮了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伴,要死至少大家一起死嘛,黃泉路上也能互相照應,他老爺子一句話,意思是他只能晃一下馬上就得走人,什麼態度嘛!難道就自己活該倒楣一個人下地獄?難道他沒聽過至理名言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怎麼忍心拋下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去,娶了老婆就變成老婆的,完全不顧朋友道義
  天啊!地啊!他東方逸是做錯了什麼事,交上這種朋友?一個唯老婆大人為天,一個為情而傷,嗚呼哀哉。
  「元烈,你不能這樣!」東方逸提出他個人最強烈的抗議。
  「你去跟水仙講。」元烈很無情的拋下這樣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往亞歷山大的方向走去。
  東方逸煞有其事的在他身後發出聲音,「喔,好,那我現在去打電話跟水仙說。」
  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元烈猛然回頭,夾帶著滿腔警告的味道威脅東方逸,也算是對他提出警告,「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說不定水仙一聽到我們在PUB裡,她還會要我去接她哩。」他語調輕鬆,完全不受元烈的話所影響。
  想到元烈那個天真可愛又長得迷死人的妻子白水仙,東方逸整張臉都泛著愉快的味道。呵!要是真的帶水仙來不知會迷倒PUB裡多少男子,運氣好一點的話,說不定還看得到精彩無比的畫面,唔!好久沒看到元烈真正發火了,他平常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半個字也不吭,但一講到水仙,嘩啦嘩啦滿坑滿谷的話就這麼給他瀉出來,嘖嘖嘖,真難想像,他是怎麼辦到的?居然可以一整天都講不出話來。
  「如果你的腳敢踏近電話半步,你信不信我會讓你走不出那扇門?」元烈微慍的說,他的手指著他剛剛走進來的門扉。
  但元烈的話顯然對東方逸並不造成任何作用,「唷!說一下不行哦,凶什麼凶,沒凶過?」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誇張的充分利用自己的肢體語言,做出好像很駭怕其實一點都不怕的動作來。
  元烈更加陰沉的朝東方逸逼近,「我警告你,你少去找水仙出什麼餿主意,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嗎?不過我想你該對付的是坐在那裡的那個吧?」東方逸嘻笑著臉以眼神示意元烈向後轉,看一看亞歷山大。
  順著東方逸的視線望過去,元烈不禁在嘴裡嘟嚷,他不再理會東方逸,直直往亞歷山大所在的位置走去。
  「元烈,等……等等……」東方逸飛快的按住元烈的肩膀,暗示他停步,「你看看他喝酒的猛勁。」
  元烈稍稍瞄了東方逸一眼,東方逸回給他很明確的眼神,「他很不對勁。」元烈說出他的直覺。
  何止不對勁而已,東方逸在心裡說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為情所苦,「他啊!」東方逸咧開嘴,笑得很開心,「你想咧,他這樣像什麼?」
  仔細觀察亞歷山大後,元烈的眉頭皴了起來,「他……」頓了頓,有點遲疑,元烈不大確定的緩緩脫口而出,「失戀?」停了一下,他又接了句,「會嗎?」半瞇著眼,他隔著一段距離專注的看著亞歷山大的一舉一動。
  「不會嗎?」東方逸笑笑回答。
  「被拒絕?」元烈小心翼翼問,有些不敢相信東方逸所給的答案,以亞歷山大在女人間吃得開的程度,這種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在他的印象中,亞歷山大的身份一直是女人所追求的目標,當然,他的外貌從來就是吸引異性的最佳武器,用不著他去追求,滿山滿谷的女人便會自動送上門,推都來不及了,哪需要他費盡心思去討好
  「你想呢?」元烈所想的東方逸完全明白。若不是早在老大踏上台灣的這片土地時,他已洞燭先機,不然他心裡所想的也會同元烈一般,女人在老大的生活中是一門課題,但通常不是迎合而是擺脫,故而以基本常識來判斷,若老大真看上某一個女人,理所當然應該用不著多大工夫即可手到擒來才對。
  偏偏老天爺就愛捉弄人,老大已經放下身段,千里迢迢搭上飛機越過千山萬水,尋伊人而來,鼓說是伊人不解風情嗎?或者只是老大個人的一廂情願?嗯,也許不經一番辛苦努力怎知得來不易,又怎知珍惜?對老大來說女人非常輕易便可得到,只要老大願意,以誇張的說法來形容,台灣的高速公路來回不知要排上幾趟呢!
  「有這種女人嗎?」元烈愣住。
  「沒有嗎?」東方逸不急著將女主角攤出來。
  「也許,可能吧!」元烈思索一會,收回他對這件事的愣然,不以為意的說。會有這種狀況出現他不應吃驚的不是嗎?能夠與亞歷這樣的男人匹配的女人,本來就不是能輕輕鬆鬆讓人得到的那種。
  「你不吃驚了?」
  「你知道是誰?」忽略掉東方逸那種似笑非笑的取笑眼光,元烈單刀直人的問,欲由他那裡探出一點端倪。
  「好巧,那個人剛好你也認識,我也認識。」東方逸打著啞謎,存心要吊元烈的胃口。
  元烈拱起眉頭,「哦?是嗎?」他不以為然,腦中飛快轉了一下,將他記憶中存在的少數女性回想一遍,依他的瞭解,太過平凡的女性亞歷山大不可能看得上眼,但有哪個女人既擁有單身的身份又足以特別到被亞歷山大注意,進而喜愛
  東方逸笑呵呵,一語道破元烈的迷惘,「想不到對不對?」誰說做人一定要直接?不讓元烈費點心神未免太低估他的智商,做人啊就是不能夠直腸子,太快告訴對方答案,否則有辱對方,這是一件極不禮貌的事,「再給你一個暗示,水仙也認識,而且還跟女主角很熟。」東方逸存心要刁難他,不讓他好過。
  努力想吧,你就算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東方逸不懷好意,在心裡嘿嘿的笑著。
  元烈很快就識破他的意圖,「你不覺得吊人胄口是很令人不齒的行為?」
  「有嗎?我很令人不齒嗎?」東方逸依舊保持他那張臨危不亂的笑臉,衝著元烈笑得更加燦爛。罵就罵,反正他徵信社的收費已經讓太多人罵過,但罵歸罵,那些顧客還不是照樣委託,乖乖付巨額的服務費?他東方逸就是臉皮厚禁得起罵。
  「你浪費我太多時間了,隨你愛講不講,我無所謂。」元烈擺擺手,臉上表明他沒多大興趣知道。
  人就是這麼犯賤,別人愈不想知道會是要強迫人家知道,當別人想知道時卻又喜歡故作神秘兮兮,轉上一個特大的彎才肯道出,而元烈就是吃定東方逸這點,他用這招欲擒故縱法對付東方逸屢試不爽,沒有一次不成功的。
  「那個人就是你的大姨子,白茉莉。」很不甘心的,東方逸把答案給掀出來。
  最後揭曉的答案有些令元烈訝異,在某些方面白茉莉的確是非常令人刮目相看,並對她個人獨到的工作能力肅然起敬,但是她本人的特質就遠遜於她的事業,並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外表上她不像奇珍異卉,令人一眼即歎為觀止,反而像一株不惹眼的小草,雖然不引人注目,偏偏卻又缺之不可。
  「但她夠格不是嗎?」不再對此話題多作評論,元烈丟下東方逸逕自靠近亞歷山大。
  抬起已略顯迷濛的眼眸,亞歷山大懶懶的說:「你跟東方談完了?」
  「你的事我聽東方說了。」元烈堅毅的下巴點了點。
  亞歷山大高舉手中的杯子,空蕩沒有酒精的杯子裡只剩幾顆冰塊作響,「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陪我喝一杯。」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消極?」元烈動也不動,看了眼握在他手中的空杯子。
  「能做的我都做了,要不是為了她,我何必大老遠從英國飛到台灣來?」匡噹一聲,亞歷山大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冰塊在杯底撞上吧台時承受不住飛跳出去,「再給我一杯!!」他很豪放大聲的命令酒保再在他的杯子裡添滿酒。
  「夠了,不要再喝。」元烈搖頭,很不贊同他的行為,平常理智有餘的他到哪裡去了?就為了區區一個小小的挫折嗎
  「哎!烈,你就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痛快的喝一場了。」亞歷山大持續的邀請元烈。
  「你什麼時候回英國?」元烈仍舊不理會他的話,逕自調轉話題。
  亞歷山大的上半身開始不穩起來,他左右搖晃著身體,並回答元烈的問題,「過幾天,等合的正式簽訂我馬上就走。」
  「你還有時間。」元烈極簡短的說。
  不理會他,亞歷山大趴上吧台,以譏諷的語氣說:「時間?我已經花大多的時間在上面了,現在我決定放棄。」
  「這麼快就承認失敗?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元烈不在意他的舉動,拉了張高腳倚在他身旁坐定,視線直直放在吧台後的櫃子上。
  此時一陣沉默。
  「元烈,你就不要管他了,這傢伙平常就是太有女人緣了,老天爺為了讓他知道並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對他趨之若鶩!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那麼輕易就能夠得到,才會特地派茉莉出來挫挫他的銳氣。」東方逸存心不讓亞歷山大好過。誰不知道老大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出生就掛上安博羅恩公爵的頭銜,光是身價在英國還排得上前幾名,雖然公爵這頭銜在現今這個社會沒有多大的特權,不過是一個英國古老的傳襲,但還是稱得上燙金頭銜,炙手可熱得很,再如何說都是英國赫赫有名的家族。
  「東方,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點?」對於東方逸的奚落,亞歷山大是不怎麼介意,但就是覺得他的話多了點。
  「會嗎?你這個英國來的公爵也不過爾爾而已嘛,又沒啥了不起的,怎樣?覺得我的話說得太貼切
  千萬不要太崇拜我,這個只是我個人最基本的優點而已,我還有更好的優點等著你去發掘。」活像老王賣瓜,沒人稱讚半句,東方逸就是有辦法把自己捧上天。
  「你能不能閉上聒噪的嘴?」元烈狠狠瞪上東方逸一眼。
  亞歷山大伸出一隻手阻止元烈,「不,烈,我想他說得也沒錯,或許是我太過有自信,自以為能夠輕易得到美人心。」
  「亞歷,那你打算怎麼做?還真的承認失敗,準備收拾包袱走人?」東方逸問,他可不期待一出原本預期精彩絕倫的好戲就這樣無疾而終。
  突然間,亞歷山大挺直了腰坐正,「不!這回我打算把戰場移到英國。」他想到另一個能讓他重新開始的理由,他打賭,這真的是很好的一個理由,不過剛開始時可能會有人不是很喜歡,但至少他可以順利達到目的……雖然不保證能夠成功。
  感覺出亞歷山大的情緒不像剛進來時那樣,東方逸直接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亞歷山大的另一側,「對嘛!辦法是人想……」他的話突然被外力阻擋,一個軟綿綿的身體帶著特有的馨香自動投懷送抱投入他懷裡。
  這股香味令他感覺煞是熟悉,接著他只知道對方摟住他的頭,再來他再也發不出聲音,因為他的唇被封住了。
  基於本能的反應,他熱切的回應追記突如其來的吻,沒有排拒,只有全然接受,享受著自有記憶以來最香最甜的吻。
  正當他吻得天崩地裂忘了身在何處時,肩部突然被拍了一下,「看來你是約了人,我跟烈先走了,你跟你朋友慢慢聊。」
  東方逸一抬頭,就見亞歷山大再正經不過的臉龐,他想將美人兒推下也不是,繼續他的香吻也不是,兩廂為難。
  「喂!你們都要走了?太沒有朋友道義了吧?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跟在亞歷山大後面的元烈意有所指的說:「你有她不是嗎?」他動了動嘴角,「視你們玩得愉快!小姐,很高興能有機會再度與你碰面。」話落下,他追隨著亞歷山大的腳步而去。
  東方逸一臉驚愕,什麼再度見面?他低頭將穩穩窩在他懷裡的女人看個仔細,他的腳在瞬間幾乎癱軟。那是一張熟悉的臉,的一年多以前他確確實實遇見過她,而且當時的情形跟目前差不多。
  「你那幾個哥哥在哪裡?」他緊張的四處張望,就是駭怕她那幾個武孔有力的哥哥們出現,然後又要找他幹架。天殺的!他什麼人不好碰,偏偏就是遇到這個殺千刀的女人,真要命!
   
         ☆        ☆        ☆
   
  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裡,白茉莉豎起耳朵聆聽外面傳來的聲音,除了風吹打在玻璃窗產生嚇人的呼聲外,似乎再也沒什麼了。
  她的手環抱著自己,想著亞歷山大會不會回來這裡,打她一回到家她就跑去檢查他的行李是否還在,當她看到他的行李一點都沒有動的樣子,她內心緩緩舒了口氣。他還沒把他私人的物品搬走,那至少代表她還有機會挽留他,而隨著分針運轉了幾圈,他仍舊未歸,她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
  她不停在內心模擬等他回來以後她該如何坦白跟他說,只是台詞改了又改,一直沒想到比較完好的。
  她邊安撫自己的情緒,邊豎起耳朵聆聽外面的聲響。從公司下班回來以後,她發現外面刮起了強風,直到打開電視才知道是颱風來襲,於是她開始擔心未歸的亞歷山大。
  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鐘,白茉莉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而外面的風聲又比她回家時大了許多,這樣的天氣實在不宜外出,可是亞歷會到哪兒去了
  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暗黑的窗戶外,光是聽外面的風聲就多駭人了,再仔細看看窗戶上映著因狂風的刮掃而搖晃得厲害的樹影,如果那只是一團黑黑的也就罷了,偏偏它又呈現出一條一條的細長狀,意看愈是嚇人。
  隨著時間過去,她看向門口的次數愈是頻繁。
  她的心是煩躁的,一方面擔心亞歷山大的行蹤,一方面擔心他會不會接受她遲來的退讓。
  她愈來愈不確定他會不會回來,在她當著他的面把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後。
  當白茉莉開始想著該不該試著聯絡其他人尋找亞歷山大時,門邊乍然發出巨響。
  她飛快的站起身,迅速狂奔到門前,迫不及待的拉開門。
  站在門外的是元烈和亞歷山大。
  元烈仍是一貫淡漠的神情,「他去喝了一點酒,好好照顧他。」丟下話,元烈不等她有任何動作轉身就走。
  「那不送,你慢走。」白茉莉只得拉高音量向他道別。
  元烈只是伸高一手,隨意揮一揮算是回她的話。
  她收回眼神,亞歷山大正好整個人朝她撲了上去,她一個步伐不穩,身子搖搖晃晃的擺動。
  「亞歷,你能站穩嗎?」自認沒有多大的力氣去支撐他的重量,白茉莉試采的問道。
  「我還好。」說著,亞歷山大搖晃著身軀,勉強獨立的保持平衡。
  白茉莉有些心疼的說:「你去喝酒了?」
  「我只是心情不好,喝了兩杯。莉兒,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不然為什麼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感情?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他的身體持續搖晃不定。
  扶著亞歷山大,她擔心他會因為不穩而倒在地上,因此提議,「來,先進屋子裡再說好嗎?」
  「不,我一定要先跟你說清楚,我不准你再說出拒絕我的話,更不可以有想把我推給別人的想法,娜貝兒她跟你說的話都是謊言,我根本沒跟她有過什麼鬼婚的。」
  「我相信,從她來找我的那時候我就知道她所說的話全是騙人的,我想全是我的錯,我不該說話傷你。來,我們進去,坐著再聊好嗎?」
  亞歷山大掀開眼皮,「你說你知道?」
  肯定的直點頭,白茉莉坦承這:「是的,我知道她的話不能信,如果你真的跟她有婚的,上次在英國我跟她第一次碰面時,你就不會對她冷冷淡淡的。」
  「唔……我快站不住了,我們還是先坐下再談。」聽到她的告白,他不覺得有再硬撐的必要,再說他可捨不得她承受他的重量,她太嬌弱了。
  「嗯,好!」收到他的指令,白茉莉趕忙幫著他移動身體,移駕到客廳的椅子上。
  把他安頓好以後,她站直身體,「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解酒藥給你服下,你先坐著別動。」她細心的吩咐。
  她才轉身,亞歷山大卻牢牢的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好嗎?」他孩子氣的要求。
  白茉莉給予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我馬上回來嘛!你等等。」
  「好,那快點,我等你,莉兒。」
  就在這夜,他們兩人相互取得了承諾,在一個風雨欲來的颱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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