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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夙雲]取悅我的搗蛋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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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2:23 |倒序瀏覽
取悅我的搗蛋女 作者:夙雲

哎呀,上官繪淳這個女人實在太不識抬舉了!
竟然敢和他們公然為敵,阻撓他們的計劃?
季風野被公司指派,負責要「擺平」這個燙手山芋。
原本還在思考要如何下手,不料一見到這位美麗俏佳人,
季風野的視線竟然再也離不開她──
他徹底地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她那俏皮的模樣和靈動的明亮大眼在在勾動他的心,
即便她老愛欺負他、惡整他,他也絲毫不在意~~
上官繪淳一見到季風野,就先給了他好幾頓排頭吃吃。
不料這個傢伙不但知難不退,還愈挫愈勇!
哼哼,沒關係,她上官繪淳有的是法子逼走他!
瞧他那跟前跟後、緊迫盯人的模樣──
她又想到法子來惡整他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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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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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2:50
第一章

時光流逝,一轉眼間,季風野已經三十歲了,在因緣巧合之下,他遇見了全天下最不可理喻,超級野蠻的「野蠻女」……

清晨的舊金山,在空氣中仍然殘留著昨夜的繁華,整座城市被濃霧籠罩著,呈現出一股朦朧的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夢中的城市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舊金山到處是起伏不平的丘陵,所有的房子,都沿著山坡而建。而雄偉壯觀的貝氏環球集團大樓便位於其間。每當夜晚來臨時,大樓的燈光會全部亮起,那燦爛耀眼的模樣,吸引了所有過路人們的視線。

季風野站在窗口往外眺望,遠處是著名的金門大橋,及一大片美麗的海灘。

舊金山是個容易起霧的城市,每當霧氣出現時,到處都變成一片霧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一旦太陽升起時,雲霧就會漸漸散去,霧中的美景就慢慢地浮現了出來。不論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或是萬里無雲的天空,都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迷人的風采。

這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也是一個充滿文化氣息的地方。

季風野最喜歡享受著這樣的早晨,一個人站在窗邊,嗅著清新的空氣,欣賞著日出的美景。

一夜未眠,讓他看起來十分疲憊,他真想好好洗個熱水澡,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個覺。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都等到明天再說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至少黎弦巖就不會放過他。

今年三十歲的他,已經是貝氏企業在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了,這些年來,貝氏企業擴展的十分迅速,從研發武器、系統化的電腦,到生化醫療上,都發展得有聲有色,因此貝氏很快就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企業,而貝氏總裁貝柏烈也蟬聯了好幾皆的世界首富。

貝柏烈很喜歡季風野,也很欣賞他的才華,因此將貝氏在美國的企業交由他和黎弦巖一起掌管。

而原本就英俊瀟灑的他,更是所有名媛淑女所心儀的對像。

此時黎弦巖突然從門外走進來,手中的報紙,正不偏不倚地朝他的頭飛了過去。「喂!別作白日夢了,最棘手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他們兩個人已經開了一整晚的會議,可是仍然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方法,真是令人困擾不已。

季風野摸著後腦勺,氣憤得轉過身來瞪著黎弦巖。

黎弦巖有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的小男生。可是事實上他已經三十三歲了。每個人在知情之後都大吃一驚,紛紛向他請教保養之道。

其實黎弦巖是學生化科技的,也是貝氏生化醫療方面的負責人,所以保持年輕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們一定要想出一個好方法來……」黎弦巖苦惱地說

「那你打算要怎麼做呢?」季風野倒在沙發上,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我們已經開一個晚上的會了,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我們想不出辦法來,那貝氏企業就休想打入中東市場。而且,她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黎弦巖只要一提到這件事,便氣憤不已。

「說實在的,我真搞不懂,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季風野實在累壞了,他真想好好地洗個澡,在巴哈的小提琴樂聲伴奏下,沉沉入睡。

「天啊!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黎弦巖驚訝得目瞪口呆,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因此而失業的話,你也別想好過!」

黎弦巖的話,讓季風野不得不冷靜下來,正視問題。

他仔細地看著報表上的記錄。

上官繪淳。台灣人。在中東長大,父親是富甲一方的石油大亨。繼承了父親龐大的遺產後,年僅二十三歲的她,已經躋身世界女富翁排行榜之列,成為歷年來最年輕的女富豪。

因此上官繪淳在中東的原油市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此時,貝氏正打算要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阿曼,設立分公司,想要在石油市場佔有一席之地。這原本是貝氏企業的年度計劃之一,所以早已投下了大量的人力及金錢,而一切的規劃也都順利完成,可是上官繪淳卻突然出面干涉此事,阻擾貝氏在阿曼的發展。不但如此,她還揚言將用盡一切的力量,來阻斷西方的勢力,不讓他們入侵。

她利用豐沛的人脈及龐大的勢力,不斷地破壞貝氏在阿曼的發展,使得貝氏在中東完全施展不開。這讓季風野和黎弦巖傷透了腦筋。在苦無對策之下,他們不得不從上官繪淳身上下手。

「我想……」季風野望著上官繪淳的照片,那是從網路下載下來的。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仍無法遮掩她美麗的外貌及迷人的魅力。尤其是她的笑容感覺十分甜美,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住了,就連季風野也不例外。可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她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能有什麼作為呢,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你這個該死的沙文豬!」黎弦巖氣得破口大罵。「是啊!為了一個小小的女人,我們竟然開了一整晚的會,要是貝柏烈知道我們連一個小女人都擺不平,那我們的臉要往哪裡擺!」

一聽到黎弦巖這麼說,季風野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再怎麼說,他都不能讓他的一世英名,毀在一個莫名其妙女人身上。

「奇怪!你為什麼這麼怕她?」他不解地問道。

「聽說這個女人脾氣十分古怪,又很野蠻,什麼事都不按牌理出牌,讓人捉摸不清。」黎弦巖突然匝低了音量,小聲說道:「我聽人家說,她對僕人十分嚴苛,一不高興就拿鞭子打人。而且她還養了許多狗,那些狗不但兇猛,還動不動就咬人。而她自己更是蠻橫霸道,以欺負人為樂……」

季風野聽了倒抽一口氣,在尊重人權及講究法律的美國生活久了,他實在很難想像這世界上有如此粗魯而野蠻的人。

「我決定了!」黎弦巖下定了決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由你來負責!」

「為什麼是我?」季風野立刻不服氣地叫了起來。

「為了證明你的魅力,和你的大男人主義啊…」黎弦巖理所當然地說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所以當然要由你出馬才行!」

「記住!這可是只准成功,不准失敗的。如果失敗了,你可是沒有退路的喔!」黎弦巖不忘提醒著他。

可惡!

黎弦巖的話說中了季風野的弱點,他確實沒有退路可言。他不像黎弦巖,不但出身富豪世家,還有個漂亮的未婚妻。他如果失業了大不了回家倚靠父母吃吃喝喝的,根本不用擔心。

可是季風野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孤兒,被官澤湧撫養長大,官澤湧雖然對他照顧有加,可是還是希望他凡事靠自己,不要靠別人。他好不容易才成為貝氏企業的執行長,有了自己的事業。如果的失業了,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望著桌上的報表,清楚地記載了上官繪淳的行蹤,讓他知道她會在固定的時間來舊金山的聯合廣場大肆採購一番。

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只有硬著頭皮去找上官繪淳了!

聯合廣場位於舊金山的市中心,是採購的聖地,也是消費者的天堂。

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廣場裡到處穿梭,享受著購物的樂趣。而熱情的商家也都頻頻招呼著,提供最好的服務。

上官繪淳在街道上漫步著,雖然人潮洶湧,可是季風野仍一眼就認出了她。

因為她實在太耀眼了,就像是一個發光體般,吸引著人們的注意。

只見她漫不經心地走著,一副慵懶的模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隨著步伐輕輕地晃動著。她的肌膚白皙而光滑,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芒,她就像是完美的藝術品般,令人讚歎。

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朝季風野的方向走過來。顯然停在季風野身邊那輛法拉利跑車正是她的!由此看來,她真的很會享受,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家千金。

季風野原本以為,在親眼見到她之後,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因為,她不但有著窈窕的身材、絕佳的外貌,還擁有一身高貴的氣質,及迷人的風采。

這輩子,除了宗曉凡以外,他從來沒有注意過任何女人。可是眼前的上官繪淳,卻深深地吸引著他。她看起來十分高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又流露出一股天真的氣息,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般,讓人心生愛憐。

他想不通,一個女人的身上,怎麼可以融合這麼多種面貌;時而天真,時而驕縱,時而野蠻,時而稚氣。就像是千面女郎一般,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也好!就讓他來看看她的真面目,看她到底有多刁蠻?

季風野激起了好勝心,決定要好好地挑戰一番。

他故意用自己的別克轎車,擋住她的跑車,讓她進退不得,只得跟他正面交涉。

而他早已擺出迷人的架式,想藉著自己的魅力來吸引她的注意。他相信,上官繪淳很快就會注意到他,並且接受他。

可是,此時天空卻下起雨來了!綿密的雨絲擋住了視線,讓所有的景象都模糊起來。幸好此時上官繪淳已經來到眼前,於是季風野露出迷人的笑容,溫柔地注視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上官繪淳似乎失了神,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

兩人的臉不知何時開始紅了起來,季風野隔著窗戶,靦腆地打了個招呼。「嗨!」

她淋著雨,露出嬌羞的笑容,彷彿是一朵帶露的玫瑰花。他連忙打開車門,下了車,準備好好地自我介紹一番。

雨絲不斷地灑落下來,一顆顆晶瑩的雨滴,在她的身上凝聚著,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精靈般,美麗極了。

當兩人終於面對面時,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她便舉起了腳,用力地往他的胯下踢去。

他立刻發出劇烈的哀號,整個人痛得差點跌倒在地。可是為了維護他男性的尊嚴,他忍痛站直了身軀,緊緊地靠著車門,不讓自己倒下去。

而她劈頭就是一頓痛罵。「你以為擋住我的車子,就可以跟我搭訕嗎?哼!你別想,還不快把車子開走!」說完,她還作勢要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此時,兩人的身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仍是一副驕傲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季風野忙不迭地道著歉,趕緊上車,加速離去。

才第一次「交手」,他就吃了敗仗!這下他可徹底地領教到她的脾氣了,看來黎弦巖所言確實不假,她真的是一個野蠻的女人。

不過他雖然被打,卻一點也不生氣,這讓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難道他有虐待狂?

他回憶起剛才的景象,想到她那蠻橫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輩子,他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野蠻的女人,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這激起了他的好勝心,他就不相信以他的魅力無法擄獲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屬於他。

他當下打定主意,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地得到她的心。

每次來到舊金山,上官繪淳都習慣在咖啡廳裡消磨時光。她總是望著窗外的人群,享受著難得的悠閒。

咖啡廳的裝潢十分特別,是以黑色為主,看起來十分神秘。裡面散落著各式桌椅,讓人們可以自由選擇,舒適地談天。

而她卻一直是一個人,孤單地坐著,直到他的出現。

只見他大大方方地朝她走過來,並且在她的面前坐下。

「你……」

他究竟是誰?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她開始仔細地端詳著他,發現他長得十分英俊而他結實壯碩的身材更充滿了迷人的魅力。他有著一股高貴的氣質及開朗的笑容,就像是燦爛的陽光般,散發著熱力。

而他也毫不畏懼地看著她,眼神中泛著一股溫柔,好像想將她給融化似的,讓她的心思不住怦怦地跳了起來。

「你別擔心,我沒惡意,我只是想要認識你。」季風野友善地說。

「可是我卻不想認識你。」她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不想認識任何人,也不想認識你。」

「不要那麼絕情,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真心地懇求著。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她諷刺地說道。「這就是你的一貫作風嗎?」

這種處處留情,自以為是的男人,她可是不屑極了。如果他再不識相、不懂得知難而退的話,她可是會不客氣地給他一點苦頭嘗嘗!她在心裡暗笑著,準備好好地修理他一番。

而他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全身開始警戒起來。

此時,在昏黃的燈光下,她就像是一個精緻的洋娃娃般,可是誰會想到,在她美麗的外表下,竟隱藏著蠻橫不講理的個性。

「我看你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她冷笑著。

「你可以盤問我啊!問我的名字、家世背景……」季風野興致勃勃地說。

「我沒興趣。」她迅速地打斷了他,一個絕妙的點子已經在腦海中成形。「好吧!既然你如此有誠意的話,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真的!那太感謝你了!」他高興得笑了起來。

「這裡有很多種點心,如果你能夠找出讓我滿意的甜點,那我就願意和你做個朋友。」她輕描淡寫地說。

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逗逗他,來打發點時間吧!

「這太簡單了!有什麼問題呢?」他自信地說著。「舊金山什麼沒有,就是點心特別多。據我所知,這家咖啡廳是以正統的日式甜點,及道地的法式點心而聞名。所以,有很多可口的點心,包你吃得讚不絕口,大聲叫好……」

「是嗎?」她一副懷疑的模樣。

「不信你試試看。」他伸手招來侍者,點了餐廳裡所有的點心和蛋糕。

首先端上來的栗子燒,這是日本天皇所喜愛的點心,也是京都的名產。接著是著名的和果子——春子及燒果子等。上完了日式點心後,接著送來了法式甜點,有白酒燒、卡蕾多、達克瓦茲、莎蕾特、黑傑克等,都是數一數二的知名甜點。

每一道點心端上來時,她都淺嘗了一口,便立刻皺起眉頭,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並且大聲直呼難吃死了,再用力將點心推到他面前。

「這種點心也能上桌,真是笑死人了!」她不客氣地批評著,而且還不忘嘲笑他。「你的品味真是差透了!」

她故意百般挑剔,極盡所能的羞辱他,看他是否能知難而退,不再出現。

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今天是我在舊金山的最後一天,卻吃了一大堆難吃的點心,真是倒楣透了,我看我還是快點走吧!」她拿起皮包,準備離去。

「等一下。」他卻突然拉住她,不讓她離開。

「放開我!」她用力地甩開他,大聲地斥責著。

「既然你都不滿意,那我親自下廚做蛋糕給你吃,好不好?」他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什麼?」她呆愣了半晌,才瞭解他的意思。「你要掌廚?在這裡!有沒有搞錯?」她輕蔑地說道:「你是誰啊?人家為什麼要讓你掌廚?」

「你不用管,只要坐著等就好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話剛說完,立刻一個轉身往廚房走去,根本不管上官繪淳的反應。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看傻了眼,也冒出了一股怒氣:

沒關係!他既然找上了她,那她就奉陪到底!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可不是好惹的,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季風野其實是個烹飪高手,這與他的生長環境有著極大的關係。因為官澤湧希望他能凡事靠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因此,舉凡燒菜、做家事等生活瑣事,他都自己打理,不假他人之手。

久而久之,他竟然愛上了烹飪,閒來無事時,他就在家中鑽研食譜,研究各式佳餚。因此,他的廚藝日益精進,什麼菜都難不倒他了。

他走到廚房,開始和店長商量起來。因為他的身份十分特殊,再加上大筆的金錢,讓他一下就如願以償進入廚房,大展身手了起來。

時問一分一秒的流逝,上官繪淳開始感到不耐煩,就在她的耐性即將用盡,準備離去時,季風野終於現身。

只見他捧著蛋糕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她立刻聞到一股香味,那是用多種果仁所做的千層蛋糕,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讓她忍不住偷偷地嚥了口口水。

「請品嚐吧!」他誠摯地邀請著。

可是她卻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這是什麼蛋糕,難看死了,我根本就不想吃!」

他目光一凜,命令地說道:「吃下去!」

「不!我才不要吃呢!」她仍不為所動。

「我叫你吃——下——去!」他提高了音量,再次重複道。

「不,一看到你做的蛋糕,我就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她決定抗拒到底。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在沒有多作思考的情況下,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臉頰,讓她張開嘴巴,一把將蛋糕塞進去。

「好吃嗎?」他得意地問著。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想要將整塊蛋糕吐出來,吐到他的臉上給他難堪。可是才一入口,那香甜的滋味就蔓延開來。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那鬆軟滑順的口感,讓人忍不住再三回味。

「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千層派嗎?」他慢條斯理地說著。「因為這代表著你的心,就像這一層又一層的蛋糕般,令人費解。」

「你到底有何居心?」她好不容易了半塊蛋糕,便迫不及待地質問著。「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想得到你。」他坦白地說。

「該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哼!想跟我搭訕的男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她氣呼呼地說著。

離去前,她還不忘抓起剩下的千層蛋糕,一把塞進嘴裡。

嗯!這蛋糕真是好吃極了!好吃得讓她感動。

這真的是他自己做的嗎?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他到底是誰?

究竟是何方神聖?

居然可以在咖啡廳裡來去自如?他是這裡的老闆嗎?還是這裡的廚師……可是看他的穿著打扮又不太像,他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吧!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忘了他。

因為他不但費盡心思來取悅她,又有著絕佳的手藝,實在令人難忘……

幸好她明天就要離開舊金山了,否則面對他的攻勢,她真的難以招架。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對自己沒有把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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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3:09
第二章

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阿曼

在中東,石油就等於黃金,只要你擁有油田,那就有一輩子用不完的錢。

上官繪淳的父親在死後留下一大片油田,也留下一筆龐大的財富!因此年紀輕輕的她,便成了世界級的女富豪。

上官繪淳一早就從舊金山飛回阿曼,回到了自己的家。

阿曼是靠近波斯灣的大港,雨量十分充沛,是沙漠裡的綠洲。

上官繪淳的家座落在一片枝芽茂密的樹林裡,佔地十分廣闊,建築得富麗堂皇,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宮殿。而她,就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房子裡到處是金碧輝煌的,看起來十分壯觀。大廳的天花板上還鑲嵌著天空的模樣,讓人感覺像在戶外。從陽台望出去,就可以看見遠處的海洋、港口,及廣大的沙漠,熱鬧的城市,所有的美景,都盡收在眼前……

午後,她慵懶地躺在涼椅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叫著,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果樹的清香。

她最喜歡這種柑橘的香味,因此不惜花下大筆金錢自希臘引進,種植在庭院裡,好隨時聞到這令人舒爽的味道。

今天的天氣十分晴朗,讓她不自覺地開朗了起來。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海浪聲,那規律的節奏,讓她開始神遊起來。她不經意地想起他,不論是他微笑的樣子,或是他溫柔的神情,都慢慢地浮現出來。

天啊!她突然叫出來,她是怎麼了……竟會想起他!

她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想將一切都拋到腦後。可是不論她如何努力,他的身影都揮之不去,這讓她沮喪極了,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突然傳來一陣狼狗的叫聲,她立刻警覺起來。

是誰敢闖入上官家?

她查看監視器,發現竟然有人穿越過十五公尺高的圍牆,爬向西側的樹林。

「真是不要命的傢伙!」她不會饒恕這種自尋死路的人。她迅速按下開關,打開鐵門,將狗放了出來。

「狗兒,好好地警告他吧!」她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動也不動地注視著閉路電視,等著隨時收拾善後。

只見幾十隻狗兒狂奔而去,朝著陌生人大叫起來。

她耐心地等待著,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沒有任何動靜。她看了看閉路電視,這才發現那個人正身手敏捷地朝樹上爬去,而且迅速地爬到樹的頂端。任兇猛的狼犬們不斷地狂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可惡!」她氣得咬牙切齒,一把抓起身邊的獵槍,不顧一切地狂奔過去,隔著茂密的叢林,對準來人,準備開槍。

此時從樹葉裡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驚慌地大叫著:「不要開槍,是我,我投降了!」

「是你?!」

她又驚又喜,難以置信。但隨即又將心中的喜悅壓抑下去。她憤怒地大喊著:「你難道不知道,在中東是不可以隨便闖入別人家的嗎?如果不請自來,主人是有權利開槍打死來人的。」

「我本來要正式登門拜訪的,可是你家實在太大了,根本找不到入口。我走了好久,已經快要走不動了,只好試著爬牆,看能不能找到捷徑,可以進入你家。」他狼狽地解釋著。

而她仍是一臉的懷疑。

「你不相信嗎?不然你讓我下來,你就會明白了!我保證我絕無惡意。好嗎?」他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他無奈地說道:「請叫你的狼犬退開好嗎?」

誰知,她不但不肯發號施令還故意說道:「這些獵犬對陌生人向來是充滿敵意和攻擊性的,看它們的樣子就知道它們不歡迎你。既然有本事來到這裡,就自己跳下來吧!不過,如果摔得粉身碎骨,或是被狗咬傷,那可不關我的事喔!」

「你實在太狠心了,好歹我們也認識,又不是陌生人,何必如此呢?」他氣憤極了。

「那又怎麼樣?」她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你一番,看你還敢不敢這麼驕縱任性!」他信誓旦旦地說道。

「什麼?」她錯愕極了。

他一咬牙,一個翻身,迅速從樹上跳了下來,狼犬們立刻撲上去。只見他舉起拳頭,用力地揮出去,而一雙腿也沒有閒著,拚命地向狼犬掃去。沒一會兒,那群狼犬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個個不支倒地。

一瞬間,所有的狼犬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

望著眼前的情景,她簡直不敢置信。沒想到,他竟輕易地擊退了所有的獵犬,難道他有練過功夫嗎?那他會不會對她不利?她整個人不斷地往後退,嚇得說不出話來。

而他卻只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上官小姐,得罪了!」

他穿著一身正式的西裝,看起來十分英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正注視著她,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讓她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而他的身上似乎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隨時要吞噬掉她。

「說吧!你到底是誰?」她了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他禮貌地伸出手來,自我介紹著。「我叫季風野,是貝氏集團的……」

「不用說了。」她不客氣地打斷他,還用力地將他的手給揮開,不屑地說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來意,你可以回去了。」

季風野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見季風野仍佇立不動,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我真不明白,貝柏烈已經是世界首富了,為什麼還不知足,想要入主中東的石油市場,賺取更大的利益?你知道,中東是一個貧窮的國家,石油是我們唯一的黃金,那是老天賜給我們的,是要讓我們生存的,不是為了要用來滿足你們的私心、賺取利益的。」

看著她激動的模樣,他開始解釋起來。「上官小姐請別生氣,我不是為這件事來。不過開採石油的事是公司的政策,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改變的,如果因此而冒犯了你,那我真的很抱歉。」

「道完歉之後,你就可以走了!」她毫不留情地說著。

「不!我還不能走。」他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摸摸凌亂的頭髮,鄭重地說道:「我來找你,與貝氏集團無關,是為了我自己。」

她聞言,錯愕地回過頭,不解地望著他。

「我來——是想要得到你!」他坦白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得到我!」她驚訝得張大嘴巴,不敢置信。

「是的,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得到你!」他堅定地說著。

「你瘋了……」震驚過後,她開始哈哈大笑,笑得眼淚幾乎都流了出來。

「隨便你怎麼說吧!」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額頭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我沒發燒吧!這證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終於止住笑,認真地看著他——在他的眼底,她看見了真心與誠意。這讓她開始迷惑起來,他說的是真的嗎?

而他仍耐心地解釋著。「從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牽引著我,讓我想要跟著你。那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也無法解釋的,連我自己都困惑不已。所以,我決定留下來,釐清自己的感覺,也讓你有機會可以認識我。」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愛上了她?

不,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愛」這個字,而且她每次看到他,都沒有給他好臉色過。不但如此,還拚命想辦法捉弄他,他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哼!他不過是一個油嘴滑舌的愛情騙子罷了!她才不會上當呢!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的口才是很好,可惜對我起不了作用。你一定是想借此迷惑我,好使我讓步,答應貝氏在阿曼的石油計劃。」她冷哼了一聲,輕蔑地說道:「可惜你不見得有本事可以留下來。」

那群兇猛的獵犬經過一陣休息後,已經慢慢恢復元氣,在身邊圍繞著。

「你是說這群狗?」他指指身旁的一隻狗,輕輕地摸了摸它。奇怪的是,狗兒竟然安靜下來了。

她立即怒目而視。

「狗不是你的護身符,我才是。你需要的是一個強壯的男人。」不顧一切地說道。

她立刻湧起了一股怒氣,不過隨即又按捺下來。因為,她已經想出整他的方法了。只見她滿不在乎地說道:「既然你堅持要留下來,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謝謝你!」他感激地說著。

「你然有本事可以馴服這群狗,那我就等著看你的表現了,等它們都接受你之後,再說吧!」

話一說完,她立即轉身離去,不再理會他。

一向古靈精怪的她,又想到了一堆點子可以好好地整整他。哼!他以為住在這裡就能得到她?實在太小看她了。她一定會讓他知難而退,不再苦苦糾纏。

而他卻對著她的背影,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會好好地『訓練』它們的——讓它們明白,誰才是它們真正的主人!」

西班牙式的大廳裝潢得富麗堂皇,巨大的銅飾吊燈高高地掛在天花板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大廳裡的地板都是原木的,在精心的保養之下,閃動著亮麗的光澤。而圓形的樓梯層層向上延伸,似乎看不到盡頭。

土耳其女僕帶領著季風野來到客房。他環顧室內,空間十分寬敞,佈置得相當優雅。精緻的手工傢俱,在銀藍色的襯托下,呈現出高貴的氣質。而同色系的窗簾及被單,更在室內營造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簡單的梳洗後,他換上輕便的襯衫和牛仔褲,準備出去走走,好好地欣賞一下這棟美麗的豪宅。

他推開厚重的大門,走入充滿陽光的後花園。人眼處,到處是一朵朵鮮艷的花兒,讓他不自禁地放慢腳步,慢慢地欣賞起來。

野葡萄籐在架子上努力地攀爬,小噴泉旁的楊柳輕拂著水面,玫瑰花和大百合在風中搖曳著,百里香和茴香草則散發出淡淡幽香,百靈鳥在枝頭飛舞,輕快地唱著歌。真是一副美麗而動人的景象。

他抬起頭,無意間看到了她。他立刻浮現出笑容,高興不已。

她正慵懶地躺在沙灘椅上看書,一身性感的蕾絲薄紗,包裹著她姣好的身材。沒有遮掩的雙峰,正若隱若現的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而季風野也頓時衝動起來,他不顧一切地爬上二樓陽台,走到她的身邊。

「嗨!」他露出笑容,友善地說道:「我沒有想到,沙的風景竟然這麼美,你更是有如沙中的寶石,令人迷醉。」

「Stop!」她抬起頭,兇惡地瞪著他。「不要靠近我!」

他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

「不行。」她放下書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書朝他頭上扔過去,幸好他早有準備,機警地將頭一縮,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書,幽默地說道:「安可!正中紅心!」

「我們是敵人,不是朋友。請你搞清楚!季、先、生。」她板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此時,女僕送來了dough,那是中東獨特的清涼飲料,是用乳酸菌加冷水調製而成的,喝起來十分自然爽口,很適合在沙漠中飲用。

她獨自大口大口地喝著,完全不理睬他,而女僕基於禮貌,也遞了一杯給他。季風野伸手拿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品嚐著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喝呢!」

「不!難喝死了!一點都不好喝。」她似乎故意和他唱反調。

「為什麼?」他不解地問著。

「因為你覺得好喝,所以我就說難喝!」她那如孩童般的稚氣舉止,讓他哭笑不得。

「嘿,把書還給我!然後——好好管理我的狗兒!」她不客氣地用手指著他,頤指氣使地叫嚷著。「如果你無法馴服狗兒,那你就等著吃苦頭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管你,是你自己要留在這個地方的,我也沒辦法!」

他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恭敬地說道:「是的,我現在就去訓練狗兒,馬上就去!」然後把書還給她。

一拿到書,她便將書本放在臉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幾十隻獵犬,竟全部被他訓練得服服貼貼的,溫馴不已。

他只是溫柔地摸著它們,狗兒便能感受到他的心意,知道他是一個真心關愛它們的好主人,不像脾氣暴躁的女主人,動不動就對它們又打又罵的,好像把它們當成出氣筒似的。

在感受到他的善意之後,狗兒便一直黏著他。無論他走到哪裡,狗兒都跟在身邊。甚至連他打盹時,它們也聚集在他四周,跟著一起打呼了起來。那副溫馨的景象,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

當她親眼目睹到這神奇的景象時,簡直不敢置信,這一群兇猛的狗兒,竟然全都背叛了她。

「好了!」他已經用事實來證明一切,連狗兒也難逃他的魅力!「我已經訓練好狗兒了,希望也讓你滿意。」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盼望地說著:「你打算要如何獎勵我?」

他居然還敢跟她要「獎品」?真是太可惡了!

「別急!」她露出詭譎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會準備一根鞭子。」

「鞭子?」他詫異極了。

「是的,我準備拿鞭子,好好地鞭打這一群忘恩負義的狗兒!」她怒不可遏地說著,隨即掉頭離去。

他則是站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來。

雖然她對他十分不友善,不過對他的招待倒是很周到。

像今天的晚餐就是享用道地的中東佳餚——烤乳豬!

他知道有烤乳豬這道菜,也吃過豬排,可是將整隻活生生的豬,搬到桌子上烘烤,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只見上官繪淳看著烤好的豬肉,只要中意了,立刻用手一指,留著大鬍子的廚師便立即將肉片削下來,再加上番茄沙拉及自製的薄餅,送到她面前。她似乎很喜歡吃辣,不但加了許多紅辣椒和鹽巴,還喝著紅酒,一副豪邁的模樣。

相形之下,季風野可是文明多了,他禮貌地向廚師點頭示意,再將餐巾圍在胸前。他的善意立刻贏得了廚師的好感。他刻意選了最可口的部位,沾上洋蔥、黑胡椒及生菜沙拉等遞給他,表達出異國人的友誼。

當芳香四溢、柔軟細緻的肉溶入他口中時,他感到說不出的美味。他驚喜若狂地拋下傳統的禮節,丟掉刀叉,學她直接用手抓著肉吃,嘴裡還不斷地叫著:「真是好吃!實在太好吃了!」

他滿足地笑著,盡情地享用美食。

而她則是氣憤極了。她特地讓他親眼目睹烤活豬的過程,好嚇嚇他。再故意放肆地大吃大喝,希望能引起他的反感。沒想到他非但不受影響,還不斷地稱讚食物的可口,這讓她不得不開口嘲笑他。「只有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覺得好吃。」

「你真是不知足!」他正色地說道。「不過沒關係,如果你嫌廚師煮得不好吃,以後就由我來掌廚吧!」

「你掌廚?」她頓時呆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啊?

「在嘗過我親手烘焙的千層派後,你應該相信我的手藝不是蓋的吧!」他自信滿滿地說著。「所以,以後廚房的事,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以後?

天啊!還有以後?

見她沒有反對,他立即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溫柔地說道:「做美食給你吃,也是討好你的一種方式啊!」

對許多女人而言,能夠吃到愛人所做的食物,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可是對她而言,卻是一種可怕的宣示,這讓她全身緊繃了起來。

不!絕對沒有以後。

既然趕不走……

那她就離開這裡!

她決定明天就到希臘去。反正愛琴海有數百座小島,她就不相信他能找得到她。

決定了之後,她放下心中的大石,整個人也輕鬆起來。可是當她不經意地抬起頭看到他時,一種莫名的悸動,卻迅速地在她心裡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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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清晨,一陣刺耳的引擎聲傳來,驚醒了睡夢中的季風野,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想找尋聲音的來源,可是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腦海。

是誰這麼大膽,敢一大早就製造噪音,不怕吵醒了女主人會挨罵嗎?

季風野呆愣了幾秒鐘,突然若有所悟,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難道是上官繪淳她——溜走了?

他打開房門,直衝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服侍他的土耳其女僕。他一把抓住瘦小的她,著急地問:「你的女主人呢?」

「出國去了。」土耳其女僕據實以告。

「出國?」他愣了一下,隨即追問道:「她去哪裡了?」

女僕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地位卑微的她,怎麼會知道女主人的行蹤呢!她看著季風野焦急的模樣,好心地提醒他,或許司機會知道小姐的去向。

她帶領季風野到了車庫,詢問輪值的司機。但司機只知道上官小姐去了希臘雅典,其他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希臘那麼大,我要到哪裡去找她呢?」季風野真是頭痛極了。

想不到她會突然來個臨陣脫逃!看樣子要找到她,恐怕得大費周章了。

此時,司機們在一陣交頭接耳過後,操著不流利的英語對季風野說道:「你可以去問問管家,也許他會知道主人下榻的飯店。」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季風野沮喪地點了點頭。

女僕和司機們熱情地陪同他,一起來到書房。他們友善的舉動,讓季風野感動極了。

當管家波依洛見到一大群人出現在面前時,整個人頓時警戒起來。

這幾十年來,她一直擔任上官家的管家,也是繪淳最信任的人。

「你可以告訴我上官小姐的行蹤嗎?」季風野按捺下滿心的焦慮,彬彬有禮地問著。

「有什麼事嗎?」波依洛警覺地問道。

「我希望能找到她。」

「可是她不希望有人知道她的行蹤。」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可以告訴我嗎?」

看樣子,波依洛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好吧!」季風野歎了口氣,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我是要對她傾吐心中的話,也要許下最神聖的諾言。這些事情可以說給你聽嗎?恐怕不大適合吧!很抱歉我無法對你說出一個男人對女人最重要的那個字,因為我自私的想保留到適當的時機對繪淳說。」

波依洛愣了一下,臉上慢慢浮起了笑意。

她看得出季風野的焦急與真心,也感覺得到繪淳的慌亂與不安。否則她又何必急匆匆地離開,一個人前往希臘呢!

她知道繪淳心裡在想些什麼,也知道她在懼怕些什麼,更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麼。所以在略經思考後,波依洛便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就算這只是一場短暫的戀情也罷,甚至季風野的追求根本無法成功,但只要有機會讓繪淳快樂,她都願意這麼做!

「孩子,」波依洛露出了笑容,慈愛地說道。「她是在希臘的Paros島上……」

季風野萬萬沒想到,他竟輕易得知上官繪淳的行蹤。他哪裡知道,這群僕人都盼望能有一個男人,能用深情與溫柔,來感化他們古靈精怪,又驕縱任性的女主人。

「我不能保證你到了Paros島,就一定能找得到她,因為她是很有可能隨時改變行蹤的。」波依洛好心地提醒著。

「無論如何,謝謝你們!」他在波洛的額上輕輕一吻,表達心中的謝意。

在轉身離去之前,他還不忘給大家一個飛吻,然後便帶著滿臉的笑容和堅定的信,大步離去。

愛琴海和愛奧尼亞的海上,散佈著數百座小島,這些小島在陽光的洗禮下,散發出無限的浪漫與熱情。

來到小島度假的遊客們,都換上輕便的衣服,從事各種水上活動。有的就直接躺在沙灘上,享受著日光裕

陽光照在海面上,帶來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一望無際的沙灘上,躺著穿比基尼泳裝的女郎。這裡是男人心目中的天堂,可是,季風野卻完全不為所動,專心地找尋著上官繪淳的芳蹤。

沒多久他便發現了她。只見她一個人在較遠的海邊,開心地玩著。

她披著一件蕾絲的沙籠,在沙灘上跳躍著,追逐一波又一波的浪花。嘴裡還喃喃地唱著一首美國童謠:

"3 little monkeys jumping on the bed,
If oil off and bumped hishead.
Mamma called the doctor and doctor said:
'No more monkeys jumping on the bed!'
2 little monkeys......"

她不顧艷麗的驕陽,將自己完全曝曬在烈日下,似乎想要充分享受陽光。

而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走向她,追尋那天真、活潑又可愛的陽光女郎。

當她發現站在眼前的季風野時,頓時變了臉色。

艷麗的陽光似乎開始毒辣起來,空氣中也泛超了火藥味。

「是誰出賣了我?」她憤怒地叫嚷著。

為什麼從遇見他之後,一切都變了,連她的親信也出賣她?

「是我猜的。」他努力地編織謊言,希望能平息她的怒氣。「我看到你們家的庭院裡,種有許多希臘的植物,所以我猜你一定很喜歡希臘,尤其是希臘的海邊,及一望無際的藍天……」

「誰說我喜歡的。」她賭氣地說,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海邊,可是心裡卻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昨天當她離開家時,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好像失落了什麼似的,又好像有著無限的孤單與寂寞。

現在,當他突然出現在面前時,那種驚喜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她要緊緊地抓住,可是又怕一切只是幻影,隨時會消失不見。

季風野不發一語地跟著她,深怕一不小心,她又悄悄溜走。到時候,他還能這麼幸運地找到她嗎?

他看著眼前的美景,一棟棟依山而建的白色小屋,出現在面前。這裡真是一個世外桃源,難道她就住在這裡?

她按捺下心中的感覺,獨自朝白色的小屋走去。這裡是Paros島上最高級的飯店,也是她習慣下榻的地方。

她走到樹蔭下坐了下來,溫暖的海風不斷地吹送過來,令人昏昏欲睡。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灘椅上,順手拿起腳邊的土耳其紅酒喝了一口,卻立即吐了出來。原來炙熱的太陽,早已經將紅酒曬得失去原味,還變得苦澀不堪。

此時,她瞥了瞥身邊的季風野,一個念頭又浮上來。「季先生,既然你這麼喜歡我想討我歡心,那我現在想喝到攝氏17℃的紅酒,你有辦法變出來嗎?」

季風野當然知道紅酒在17℃時,是最香醇可口的,但是現在的溫度至少也有37℃,他要如何來降溫呢?

他略一思索,便胸有成竹地說道:「這個容易!」只見他拿著紅酒,走到了海邊,挖出一個小洞,將紅酒放進去,讓冰冷的海水來降低紅酒的溫度。

很快地,紅酒便冷卻下來。

繪淳迫不及待地從他手上接了過來,喝了一口,一陣清涼的感覺,頓時湧上來。

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她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她怕怕身上的沙,沒好氣地說道:「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他趕緊迫問著。

「沙灘的盡頭。」她隨口答道。

「沙灘是沒有盡頭的。」他認真地提醒著。

「好!如果我走到盡頭,我會回來告訴你的。」

她頭也不回地朝沙灘走去。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下山,美麗的夕陽照在沙灘上,閃爍著金黃的光芒……

而他隨即邁開步伐,快步跟上。

一大早,她就匆匆地退了房,在希臘各島嶼間穿梭。可是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跟在身邊,就像是她的影子般,揮之不去。

而她,也刻意地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她絕對不能讓他看出她心中的恐懼。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絕不理睬他!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街道上只剩下幾隻野貓在翻動著垃圾,到處都是一片寂靜。她一個人在街上走著,他仍尾隨在後,只見她在——陣觀望過後,突然走進一棟破破舊舊的旅社裡,似乎打算投宿。原來,她又想出了一些點子,打算好好地整他一番。

希臘是一個文明古國,到處都有古跡,有些老舊的建築更是早已成了廢墟,所以穿鑿附會的傳說便開始流傳著。

走進旅館後,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又長又暗的木梯,每走一步就會嘎吱作響,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上了樓梯之後,轉角處懸掛著一盞昏黃的小燈,帶來微弱的光亮。燈泡下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你打算住這裡嗎?」他懷疑地問著。她不是一向非五星級的旅館不住嗎?

「有的時候換換口味也不錯。」她甜甜一笑,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然後轉過身去,大聲說道:「老闆,給我兩個房間。」

付了錢後,老頭吆喝一聲,便見到一位老婦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只見她不斷地打呵欠,還頻頻揉著惺忪的睡眼,似乎是剛從睡夢中醒來。她懶洋洋地走到架子前取下兩把鑰匙,領著他們走進黑暗的走廊裡。當她打開第一間房時,繪淳就立即跑進去,並一把關上房門。季風野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跟隨著老婦人,走到長廊盡頭。

當老婦人打開房門時,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立刻迎面而來。他馬上走到床邊,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可是仍吹不散居中奇怪的氣味。累了一天的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在簡單的梳洗後,就熄燈上床睡覺了。

半夜裡,他突然覺得不大對勁,似乎有人在哭泣。他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裡亮起小燈,有一個人站在他面前。

「是你害死我的,納命來……」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髮的女人,站在他面前。還伸直了雙手,要掐他的脖子。

他嚇得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他真的遇到鬼了!看樣子那些靈異的傳說都是真的。

他嚇得直打哆嗦,整個人不斷地往床角縮去。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地上居然有兩個影子,一個是他的,那另外一個呢?他鼓起勇氣,張大眼睛,仔細一瞧,女鬼的身上,居然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而空氣中,瀰漫著陣陣的香水味,這實在太奇怪了。

於是,他立即恢復鎮定,挺身向前,挑釁地說道:「來啊!來掐我吧!找我償命啊!」

眼見女子的手就要掐到他的脖子,卻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可不想跟他有什麼「肌膚之親」。

此時,季風野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撥開她的長髮,望著她臉上的面膜,哈哈地笑了起來。「半夜不睡覺,居然裝鬼來嚇我?」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一想到她所露出的破綻,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虧她想得出這種點子,真是幼稚極了。雖然他差點被嚇到,可是她畢竟不夠專業,還是露出了馬腳。

「可惡!」她氣得臉色發青,準備轉身離去。

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詢問著:「你是怎麼進來的!」

她拚命地掙扎,想要掙脫他的手,嘴裡還不斷地叫著:「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手,還威脅地說道:「你不講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看樣子他是認真的,於是她只得乖乖地道出一切。「我買通了老闆,拿到房間鑰匙,等到你睡熟了,再偷偷進來嚇唬你。」

「這老闆如此輕易就被人買通,隨便地將房間的鑰匙給人。看來這間旅館真的很不保險,我們得小心一點才行!」出門在外,他一向是以人的安全為第一。

「誰像你!我才不怕呢!」她倔強地說道。

「奇怪!你為什麼老是要捉弄我?」他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

「誰說的?我才沒有呢!」她心虛地反駁。「我要走了——」

「休想!」只見他突然擋在她身前,不讓她離開。

「什麼?」她愣住了。

「你以為你可以隨便在我房裡來去自如嗎?」他理所當然地說著。「你既然不請自來,那我怎能輕易讓你離去?」

「你要做什麼?」她緊張得全身僵硬了起來。

「我要你留下來。」他肯定地說著。

「什麼?」她開始慌亂了。

「留下來,跟我一起睡。」他輕輕地說道。

她看著房裡唯一的一張床,驚慌地說著:「你要幹什麼?如果你想亂來的話,那我可要大叫了!」

「叫啊!」他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我想,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而且,你主動跟老闆要了我的鑰匙,搞不好老闆會以為——你是來追求我的呢!這樣他更不會來救你了。」

「不!」她尖叫起來,拚命往牆角縮去,全身顫抖不已。「你……不要亂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終於露出恐懼的一面。

「我不會亂來的,我一定會溫柔地對待你。」他走到她面前,突然一把抱起她,將她安置在床上,還小心地替她蓋上被子,再順手整理她凌亂的秀髮。而她卻緊張得動也不動,不敢看著他。

他輕輕地卸下她的面膜,貼在自己的臉上,擺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來逗她。

見她整個人放鬆下來,他才放下面膜,輕輕地摸著她的臉,溫柔地說道:「好好地睡一覺吧!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保護我……」她的心底湧起了一股暖流。她已經很久不曾享受過有人關心的滋味了。

他在床邊的沙發上躺下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而她卻一夜無眠,有一股不安的情緒,悄悄地蔓延開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是因為他在身邊嗎?還是……

她摀住臉,不想再想下去了,有什麼事,都等到明天再說吧。

「不准動!」一陣低喝聲來,她睜開眼睛。

她好不容易在天亮時才朦朧睡去,卻一下就被吵醒了。而且,她發現脖子上還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她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把刀。看樣子是有小偷闖入了。

她想到季風野所說的話,還真的應驗了,這種旅館實在太不安全!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誰教她要故意賭氣呢!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現在是跟他睡在同一個房間裡,若是她獨自一個人的話,那可就不堪設想了。」

「不准叫!否則,我就殺了你!」歹徒操著不甚流利的英語,命令地說道。「不准吵醒他,快下床!打開行李箱!」

「我……沒有力氣……」她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無力,根本沒有力氣下床。

對方咕噥一聲,一把抓住繪淳,死命地拖她下床。

而她「砰」地一聲,跌到了地上。這巨大的聲響驚醒了季風野。

「季風野……」她急呼出聲,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子,又更貼近一分,她連忙住口,不敢多說話。

「你要開行李箱是不是?我來開!」他鎮定地說道,並打開行李箱,拿出一堆衣服給歹徒,只見對方拚命搖頭,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季風野這才乾脆地說道:「我知道你要錢,是不是?」

對方點點頭,滿意地笑了起來。

「錢在我的西裝外套裡,你等等,我拿給你。」季風野慢吞吞地取來外套,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美金。歹徒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要嗎?」季風野揮著手上的美金,故意問道。

歹徒忙不迭地點頭,臉上滿是貪婪的神情。

「那就給你吧!」季風野突然將美金撒向天空,再趁小偷不注意時,一把將繪淳拉到身邊,接著往小偷的身上撲過去。

小偷手裡拿著刀子,在季風野的前面揮舞著,季風野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奪下刀子,只見兩人在地上翻滾,那驚險的模樣,讓繪淳緊張得心臟幾乎要跳了出來。在一陣扭打之後,季風野拿到了小刀,將它扔得老遠,繪淳才拍撫著胸口,放鬆了下來。

小偷眼見失去武器,也開始緊張起來,一拳揮向季風野,卻被他輕易地躲過。而季風野乘機大展拳腳,不一會兒,便將小偷打得不支倒地,跪地求饒!

繪淳見狀,大聲拍手叫好,忍不住稱讚道:「你真英勇!」

正當兩人高興不已,躺在地上的小偷突然起身,用力地推了季風野一把。而站在前面的季風野,一時站立不穩,便從窗戶飛了出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繪淳嚇得尖叫起來,她一聲又一聲地叫著,驚醒了旅館裡的人,而小偷也趁亂逃走了。

「風野——」她淒厲地叫喊著,並用雙手摀住眼睛,不敢望向窗外。「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一大群人湧進來,圍在繪,淳身旁。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問著。

只見繪淳用著顫抖的手指向窗外,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有人掉下去了嗎?」

「在哪裡?」

一個膽子較大的日本房客,擠到窗口正要往下一看——

季風野卻突然出現了。

當他出現在窗口時,每個人都驚訝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而繪淳好奇地張開眼,卻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

「怎麼可能?」她簡直不敢相信,季風野竟好端端地出現在她面前。「我以為……你已經……」

「我飛出去時,剛好抓住樓板,算我命大吧。我穩往了身體,才慢慢地爬上來。」季風野連忙解釋著。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高興得鼓掌叫好。

「你好厲害……」繪淳高興得叫了起來。

她多想衝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他,來表達心中的感激與慶幸。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卻在此時退縮了,只能不斷重複說道:「你好厲害,你真的好厲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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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3:56
第四章

薄霧圍繞的早晨,兩人在街上漫步著。

經歷過昨夜的驚魂後,他們一大早就趕緊退房,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一路上,上官繪淳終於不再排斥他,願意和他走在一起。可是兩人仍然沒有交談,只是靜默不語。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終於深深地體會到單身女子的安全有多麼重要。所以也不再拒絕他的陪伴。

可惜,兩個人的旅程並不順利,在旅遊手冊的誤導下,他們來到了一座蠻荒小島。

島上只有一間空無一人的小教堂,及一大片海灘,其餘什麼東西都沒有,連個人影也不見,這讓他們失望極了。

等到傍晚,他們才終於回到米克諾斯島。這座島近年來以「超級天堂海灘」而聲名大噪,也就是傳說中的「天體營」。

米克諾斯島一到了夜晚,就擠滿了人。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擠進酒吧裡,享受著狂放的夜晚。

上官繪淳進入一家迪斯可酒吧,這是一個以鏡子聞名的酒吧。裡面到處都是鏡子,在夢幻的鏡子裡每一個人都化身成數十個人,在瘋狂地跳著舞,享受著放縱的樂趣。

而上官繪淳一進入酒吧,便閉上雙眼,隨著旋律瘋狂地扭動起來。

相較之下,季風野就顯得拘謹多了,他一個人退到角落裡,靜靜地欣賞著一切。

上官繪淳很快就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就連季風野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他欣賞著她狂野的模樣,那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一面。只見她賣力地扭動著身軀,似乎要將所有的熱情都釋放出來。

舞池的燈光閃動,變化出五彩繽紛的顏色。刺耳的音樂聲不斷地響起,讓人興奮不已。透明的地板下,放射出迷炫的光芒,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有如維納斯的化身,美麗極了。

在她的帶動下,許多年輕人也開始亢奮起來,紛紛跳下舞池,跟隨著她舞動。而這一群人,就在舞池大秀舞技,每個人都瘋狂不已。

沒多久,便有人跳上吧檯,一群人也立刻跟著上去。這讓季風野大驚失色,想要衝上去阻止她。卻又怕她大發雷霆,做出更狂野的事來。於是只得按捺下情緒,小心地看著她。

此時酒保從容地移開吧檯上的雜物,好讓大家玩得更盡興。

這個時候,她開始搔首弄姿起來,紅色的薄紗裙在不斷的旋轉下,不停地飛舞著,露出白皙的大腿及渾圓挺翹的臀部。看得一群男人們心蕩神馳、如癡如醉,簡直恨不得把她給吞下去。

此時,一個西方女孩,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男孩的褲子拉鏈給拉下來。而那名男孩竟然也不慌張,只是從容地拉起拉鏈,繼續舞動著。

這大膽的舉動,刺激了早已瘋狂的人們,他們彷彿失去理智似的,不斷地大喊:「脫!」、「脫!」、「脫!」。

而上官繪淳竟真的做出要脫衣的樣子,用手拉了拉裙子,隨即往旁邊退去。

正當大家鼓掌叫好時,她卻跳下桌子,朝季風野走過來,伸手邀請他一起上台表演。

「你敢上去跳舞嗎?」她挑釁地問著。

「又來了!你又要整我了!」他拚命地著頭,不敢答應。

舞廳裡有許多從各地來的同性戀,早已頻頻向他「示好」,他可不想再惹麻煩了。

「我怎麼敢整你呢!」繪淳故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況且,我有辦法可以整你嗎?我出的難題,不是都被你輕易地化解了嗎?那你還怕什麼?」

「你想用激將法,你以為我不敢跳?」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計謀。

「不是嗎?你不是一直躲在角落裡,動也不敢動一下。」她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好!那我們就來比比看,看誰最狂野吧!」他立刻起身,跟她上了台。

兩個人在桌子上跳了起來,可是季風野卻仍是扭扭捏捏地放不開,不像上官繪淳一直大方地跳著,完全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在一個旋轉過後,她突然伸出手,拉住季風野的長褲,想要將它扯下來。而機警的季風野,早有防備,他順勢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著:「想脫我的褲子?」

她卻露出一臉無辜的笑容,裝傻地說;「我有脫下來嗎?」

「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放你走了。」他緊緊地貼著她,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慾望。

「你要做什麼?」她開始慌亂起來。

「我想吻你——」

「不……不……」她極力抗拒著。

可是,不管她如何掙扎,都掙脫不出他的懷抱。他低下頭,將嘴印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十分霸道,好像在宣示自己的主權似的。而他還用柔軟的舌頭,在她的耳邊挑逗著。「是你要我跟你一起上台的,享受這甜蜜的結果!」

她發出了一陣呻吟,想逃開這難耐的折磨,卻被他緊緊地抓住,完全無法動彈。此時,他的舌已經移向她的粉頰,不斷地在上面游移著,讓她不自覺地引起一陣又一陣的顫動。

酒吧裡掀起一陣興奮的尖叫聲,為他們兩個忘情的演出,大聲喝采著。

這就是她「處心積慮」的下場嗎?

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嘛!她居然因此而失去了初吻……

可是當夜晚來臨,她躲在被窩時,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手不斷地在唇上輕撫,感受著他的溫柔與甜蜜。她渴望快點進入夢鄉,好在夢裡與他相會。

他們找了兩天,終於找到舉世聞名的「超級天堂海灘」。那兒據說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也是著名的天體營。

可是因為它的位置太過偏僻,許多旅遊雜誌和報紙也都沒有貝體的描述。就連希臘人也不見得知道它在哪裡,所以,很多人都懷疑那只是個美麗的傳說,根本沒有這樣的地方。可是,也有許多人並不死心,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地方,而上官繪淳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兩天的烈日烘烤後,上官繪淳終於看到在遠方的沙灘上,有一座金黃色的山丘。山丘上有一群人影,正不停地在移動著……

「哇!那可能就是超級天堂海灘了!」她興奮地叫嚷起來,跑了過去,果然看見一大群光著身體的人,在沙灘上奔跑著。

她立刻拋下季風野,迎向他們。

這裡的男男女女,都是赤裸的,他們完全展現出最原始的身軀,享受著陽光的洗禮。

溫暖的風在耳邊吹拂,炙熱的陽光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大家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讓身體做最徹底的解放。

一向嚮往原始及自然的她,真是興奮極了。於是她立刻決定,入境隨俗吧。

「你要幹麼?」季風野抓住她的袖口,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

「來到這裡不脫衣服要幹麼?」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赤裸裸的人們,只有他們兩個人穿著衣服,那種感覺實在很奇怪,好像變成異類似的。

「不准。」他死命地搖著頭。

「你說什麼?」她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問著。

「我不准你脫衣服給人家看。不准,不准就是不准……」他開始大發雷霆了起來。

「你幹麼對我大吼大叫的?神經病啊!這裡的人都沒有穿衣服,我可不想與眾不同。」她沒好氣地說道。

眼見勸阻無效,他只得採取強硬的方式。「你如果真的想做日光浴的話,那我帶你到別的地方!」

他突然伸出手,將她抱了起來,她拚命地掙扎著,卻掙脫不出他的懷抱。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你要幹麼……」他不顧她的喊叫,抱著她離開超級天堂海灘。

一路上有許多夫妻或情侶,手牽著手在沙灘上漫步,那種幸福與甜蜜的模樣,讓人羨慕不已。

「我要綁架你啊!」他故意嚇她。

「你要帶我去哪?」她放聲大叫。「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會剝光你的皮……」

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裡沒有赤裸的天體營,只有成群的椰林,及一望無際的海灘。

「這裡叫『天堂海灘』,雖然和『超級天堂海灘』有些差別,不過,還是可以做日光浴。」他將她從肩膀上放下來。

「這是什麼爛地方,怎麼跟超級天堂海灘比,簡直差太多了!」她一副不屑的模樣。「要我在這裡做日光浴,實在太無趣了!」

他理所當然地說:「只有在這裡,才沒有人會看見你,這樣我才放心。隨便你做多久的日光浴,我都不在乎!」

聽他這麼說,她反而全身警戒了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看她雙手揪住衣領,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忍不住露出笑容,邪惡地說道:「你要露,就露給我一個人看!」

他的話讓她充滿不安,頓時改變了心意。「算了!我現在不想做日光浴了,只想回旅館睡覺。」

他立刻目光一閃,充滿妒意地說道:「奇怪,你不是一直想做日光浴嗎?剛才就迫不及待地想脫衣服,也不在乎有多少人會看。怎麼?現在反而不願意了……」

「我……」她咽嚥口水,倔強地反駁著。「脫不脫衣服是我的權利,你管不著!」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好像要看穿她心裡真正的想法,這讓她緊張得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不知該如何是好。許久之後,他才挑釁地說道:「我看你是害怕吧?怕單獨面對我。」

「誰怕你啊!我才不怕呢!」她嘴硬地說著。

「那就脫啊!脫光了做日光浴啊!」他故意刺激她,好讓她受不了而投降。「脫啊!脫啊!脫啊…」

「你以為我不敢脫?」她果然上了當。

「不是我以為,是你真的不敢啊!」他懶洋洋地說道。

該死!現在弄得她騎虎難下,別無選擇了……「不過,我的身材很差,怕把你給嚇跑了!」

「拜託!」他誇張地笑了起來。「我見過的女人可多著呢!哪那麼容易被嚇跑?!況且,就算你平胸凸腹,我也不在乎。」

他的話讓她氣得立刻褪去了全身的衣物,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她一向認為裸體是最自然、最美的,因此,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反而昂首注視著他。

沒想到她真的脫光了,他訝異得倒抽一口氣。

她的身材真是甜美極了!

她的曲線十分玲瓏,胸部豐滿而堅挺。纖細的腰身,搭配著一雙修長的美腿,看起來完美極了。豐潤的下唇,烏溜溜的大眼睛,還有狂野的長髮——她是許多男人心目中所嚮往的性感女神,也是他所見過最美麗、最動人,又最能激起他慾望的女人。

她抬起下巴,驕傲地看著他,看到他眼中散發出異樣的光彩,似乎想要將她吞噬一般。她的肌膚開始發燙,身體也緊繃起來。

「你也要脫啊!這樣才公平——」她故意激他。「除非,你的身材實在太差了,見不得人!」

「好!要脫,就大家一起脫。」沒想到,這時候他竟然灑脫起來,不再扭扭捏捏地放不開。

他毫不遲疑地脫個精光,展現出壯碩的身材。

他的身材十分健美,結實的肌肉,在身上畫出優美的線條。而強壯的身軀,更散發出男性的魅力。」她的目光在他身上瀏覽著,並且一路往下移去,當她看到他的男性特徵時,立刻瞪大眼睛,心臟狂跳不已。她只得迅速轉過身子,裝作若無其事地躺了下來,做著日光浴,而他也立即跟進,躺在她身邊。

沉默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直到他終於忍不住先打破僵局。「感覺……不太對。」

「不會啊!我覺得好極了!」她故意跟他唱反調,可是卻不敢直視他。「你一定是工作狂,不懂得享受。不像我,自從在巴里島度假後,就愛上了裸體這玩意!」

「以前的巴里島,女人習慣露出乳房。現在也還經常見到一群女人,齊聚在聖泉邊洗澡,就算被別人看見,她們也不在乎。而其他人也不會大驚小怪的。」她認真地說道。「我一向覺得裸露是最自然的,並不是為了流行而刻意解放。」

「這是你的想法。對我而言,我一直以為做日光浴是極大的享受。可是做了之後,卻覺得沒有想像中的美好!」他不解地說道。「這裡雖然有陽光,還有海浪聲,可是卻好像在烤箱裡,不但被烤得全身通紅,還拚命地流汗,我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玩的?」

「你說這話,是在嘲笑我嘍!」她沒好氣地說道。

「難道你不覺得無聊嗎?」他無辜地反問著。

「那你走啊!」她一把扯掉了墨鏡,凶巴巴地說道。「你以為我稀罕和你一起做日光浴啊!要不是你一直黏著我,我現在早就在超級天堂海灘,跟大家一起做日光浴,也不用受你的氣了。」

兩人的目光因此而交會,只見他靜靜地凝視著她,露出一個神秘笑容。

「現在我終於知道這裡缺少什麼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不耐煩地叫了起來。「一直嫌東嫌西的,我沒嫌你就不錯了……」

「別急,聽我說。」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我現在缺少的是一個甜蜜的吻。」

話一說完,他立刻低頭吻住了她,並且在她還來不及抗拒時,便將舌頭伸進去,貪婪地吸吮著她的甜蜜。這個吻迅速挑起了他們的慾望。

「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可是卻掙脫不開。

「請原諒我。我真的放不開了——」他無奈地說著。

她氣得用腿往他的胯下一踢,他卻立即閃躲開來,並用大腿緊緊地夾住她,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她感受到他強烈的慾望。「我已經快要失控了……只要一面對你,我就把持不住自己,想要得到你的慾望,一直在心裡燃燒著,無法克制……」

他的嘴開始親吻著她的胸,這真是最難耐的挑逗,他每一次的親吻都掀起了一股熱流,讓她輕顫不已。當他的嘴來到另一顆蓓蕾時,她的腹部立刻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開始喘不過氣來了。

此時,他的嘴往她的小腹移去,她開始不安地扭動起來。他深情地望著她,然後突然起身將她的兩腿分開,用手指愛撫著她。

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她恍惚地看著他,感覺到身上的每根神經都在悸動著。

「我好需要你,我好痛苦……」他閉上眼睛倚偎在她胸前,喃喃自語著。

「那就痛苦到底吧!」她將手深入他兩股之間,用力握住他男性的驕傲,還不時用力地咬著他。

「你居然會咬人……」他痛得叫了起來,並且一把吻住她,用舌頭和她狂野地交纏著。她頓時覺得無法呼吸,體內開始刺痛起來,她不自覺地呻吟出聲,並用力地環住他的肩膀,不肯放開。

他的手覆蓋住她的女性核心,不停地撫弄著。「天啊:你好緊……」

當她感覺到他的手指正準備更進一步的探索時,她立刻叫了起來。「不要——」

「不要?可能無法如你願……」

「才怪!」她詭異地笑了起來。

「什麼?」

她推開他,坐到他的身上,驕傲地說著:「男人天生是要被女人征服的。所以,是我征服你才對!」

她憑著本能抬起了臀部,迎向他。當一陣撕裂般的痛苦襲來時,她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見她痛苦的模樣,他驚悚地想退開,卻被她緊緊地攀附,不肯放開。

「天啊!你會殺了我……」她緊密的依附,讓他失去了控制,他抓住她的臀部,開始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衝刺,每一次都帶給她強烈的感覺,讓她震撼不已。

她很快就失去了方向,只能緊緊地抓住他,迷失在狂亂之中。而他的眼睛一直緊閉著,享受著那狂喜的感覺。並且不時地散發熱力,在她的體內流轉著,最後,那一道強烈的電擊,將兩人帶往幸福的高峰。

激情過後,他仍緊緊地摟著她,不想放開。

她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想移動,因為一切實在太美妙了。

「別動!」他緊張地皺起了眉頭。「我有沒有傷了你?……該死!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處女……」他開始哽咽起來。

聽到他啜泣的聲音,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見他眼中的霧氣。「你怎麼哭了?」

他無法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一向驕縱任性的她,竟然將她的第一次,獻給了他。

「因為我很感動你帶給我的一切!」他連忙拭卻淚水,真心地說道。

「感動?」她頓時愣住了,卻立刻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有什麼好感動的!」

其實她的心裡也震動不已,她居然將自己的貞操獻給了他?她不是一直很排斥他的嗎?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噓!別再說了。」他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再用一條大浴巾,緊緊地包裹住她,準備離開。

「你要帶我去哪?」

「你別管,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休息一番!」

她想反駁他,可是一落入他的懷抱,她就開始眷戀起來,根本不想離開。

就把自己交給他吧!讓他來安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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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4:21
第五章

百靈鳥在空中輕快地飛舞著,黃鶯也在枝頭上嘰嘰喳喳地叫著。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昨夜,他們褪盡了衣物,全身赤裸地躺在一起,享受著親密而放縱的感覺。

從她的身上不時地散發出動人的幽香,激起了他性的渴望,讓他無法克制,一次又一次地要著她。直到她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他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微笑。只貝她微微張著小嘴,似乎睡得十分香甜。他就這樣默默地凝視著她,直到強大的睡意襲來,才進入夢鄉。第二天他一醒過來,就想到昨夜的甜蜜,這讓他來不及睜開眼睛,就想擁她入懷,於是他將手伸了過去,想碰觸她,誰知她卻比他快了一步,用著柔軟的身軀,在他的身上磨蹭著。

一陣舒服的感覺傳來,他整個人都舒暢極了。沒想到經過昨夜之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竟然如此溫柔,這讓他十分高興,更盡情地享受起來。當她的手一路往下,來到雙腿之間,他漸漸感覺到異樣——

只見她先是用舌頭舔舐著,讓他亢奮不已。等到他的情慾漸漸高漲時,竟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刺著他……

「啊—」

他倏地張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繪淳正一絲不掛地站在門邊,笑嘻嘻地望著他。

他疑惑地低下頭去,頓時發出淒厲的叫聲。

在他身上的竟然是一隻貓。而且,這正伸出銳利的爪子,準備朝他的要害抓去。他立即一腳踢開貓,再快速地從床上爬起來,對著她破口大罵。

「你又在搞什麼鬼?」他真的要氣炸了。「那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地方,萬一真的受傷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那種情景,忍不住又大吼道:「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望著他生氣的模樣,她脹紅了臉,沉默不語。沒一會兒,便一個轉身,往外跑去。

他立即在後面跟隨著,只見她加快步伐,一下子就跑到海邊。此時,她突然騰空一躍,然後便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見她停了下來,他更加奮力地跑著,只想快點抓到她,根本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當他終於來到她面前時,腳下卻突然踩空,整個人跌進一個洞裡。

她立刻大笑起來,臉上充滿了得意的神情。

他乘機四下打量著,只見這個洞既深又廣,不但足以容納得下兩個人,還綽綽有餘。

他拍拍身上的沙子,抬起頭來望著她。只見她已經止住了笑,在洞口邊坐了下來。

「這個洞是你挖的嗎?那隻可怕的貓咪,又是從哪裡來的?」他無奈地問著。

「這個洞是我花錢請人挖的,而貓咪是我順手撿回來的。你放心,我已經將它洗乾淨了,不會有傳染病的。」她得意地說著,還不忘嘲笑他。「誰教你睡得那麼熟,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她以為他會因此而惱羞成怒、氣憤不已。誰知他卻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過了一會兒,他開始用力地捶沙堆,沮喪地說道:「昨夜我用了畢生的精力來滿足你,結果一睜開眼,竟然得到如此的待遇,唉,真是可憐啊…」

他那自怨自艾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笑彎了腰。他立刻乘機一把抓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拉。她一個站立不穩,便掉下洞穴,落入他的懷中。

在她還來不及開口罵人之前,他已經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她頓時全身顫抖,不自覺地回應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放開她,溫柔地問著:「為什麼你這麼調皮?總是愛捉弄我……」

「我哪有?」她極力地辯解。「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吧!」她的眼神中,似乎閃過一抹哀傷。

「你一定是一個孤單,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憐惜地說著。

他的話似乎說中了她的心事,讓她一下子沉默下來。許久之後,她才幽幽地說道:「我確實是個寂寞的孩子。我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就難產死了!我爸爸因此而傷痛欲絕,終生未娶。聽管家說,我跟媽媽長得十分相像,也許是因為這樣,爸爸總是很少在家,怕看到我就會想起媽媽。所以我就成了家裡的小霸王,沒人管得住我。」

「所以你就常常調皮搗蛋,好吸引你爸爸的注……」他恍然大悟地說。

「才沒那回事呢!」她脹紅了臉,極力掩飾著。「你別自以為是,好像你多瞭解我似的。」她轉身想爬出洞穴,可是在心慌亂下,任她如何努力,就是爬不上去。

而他突然笑了起來,高興地說道:「我發現了一件事,你之所以拚命捉弄我,是因為你在乎我,才會想盡辦法整我,來引起我的注意。」

他的話讓她一時腿軟,整個人從沙壁上摔落下來,掉進他的懷裡,她望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投入他的懷裡。

「好吧!既然你那麼在乎我,那我決定了,就讓你繼續搗蛋下去吧!」

他輕輕地將她轉過身子,深情地凝視著她。只見她早已經羞紅了臉,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明亮的雙眼像是一種無言的誘惑,微啟的紅唇更是引爆了他的慾望。他狂烈地吻住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天使。

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秀髮。還用他的唇,在她耳垂上親吻著,然後一路往下,來到她的胸前……

他的熱力,很快地感染了她,只見她扭動著身軀,不斷地呻吟著。他感受到她強烈的需求,立刻毫不猶豫地迎向她,滿足她,帶她共赴快樂的天堂。

接下來的日子,是充滿甜蜜與快樂的。

每天,他都不斷地取悅她、滿足她,想出各式各樣的花招來討好她。

而她,則享受著不同的驚喜,品嚐著幸福的滋味。

她慵懶地躺在沙灘椅上,欣賞著一望無際的海洋,感受那份平靜之美。

遠處有一片草叢,開滿了不知名的花,有紅色、紫色、藍色、黃色……各種繽紛的色彩。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鮮艷的色彩,看起來美麗極了。

她靜靜地享受著大自然的美,心裡有說不出的滿足。這幾天,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也是她最珍惜而留戀的回憶。

此時,他突然一臉興奮地來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個剛出爐還微燙的麵包。

「這是什麼?」她詫異地問著。

「這是土耳其的香烤羊腸漢堡。嘗嘗看!是我精心製作的,」一提到烹飪,他整個人就興奮起來,像是看到心愛的人似的。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其實是一個著名的企業家,還以為他是一個有著絕佳廚藝的大廚師呢!

「羊腸?」她愣了一下,想到了台灣的糯米腸。那香Q滑順的口感是羊腸可以比的嗎?

她懷疑地咬了一口,頓時瞪大雙眼,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

「我知道你喜歡品嚐各地的美食,所以我特別學了幾道中東菜。」他眉開眼笑地說著。

望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他滿足地笑了起來。

「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她迫不及待地問著。「我要叫我的廚師好好地跟你學一學才行。否則我的胃,遲早會那又酸又辣的食物給弄壞了!」

「能夠讓你滿意,是我最大的榮幸!」她的挑剔是出了名的,能得到她的讚賞,簡直是不可思議。

「快!」她當場取出紙筆,要他將做法寫下采。可是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這樣好了,你當場示範給我看,我才能教導我的廚師。」

她那焦急的模樣,讓他立刻帶著她走進廚房,慢慢地教導她。

他耐心地說明步驟。「首先,將羊腸子一一剪開,洗乾淨後,放在紅炭上烤熟。」

「原來是用炭烤的,怪不得皮會那麼好吃。」她舔舔嘴唇,懷念著那味的味道。

「當外表呈現出焦褐酥脆的時候,裡面就會流出香濃的肉汁,將肉汁淋在麵包上,再撒上一點胡椒鹽,放上烤好的羊腸,就成了好吃的土耳其羊腸漢堡。」他敘述得十分詳細,可是她還是一臉茫然。

當香Q可口的羊腸漢堡再度滑入她的肚子裡時,她早已忘了如何調製。她摸摸飽實的肚子,不好意思地說:「老實說,我看了老半天,還是看不太懂,畢竟我從來沒下過廚,一點概念也沒有。我看我還是請廚師直接向你請教算了——」

「需要這麼麻煩嗎?」他意有所指地說道。「我願意做你的廚師,一輩子做給你吃——」

可惜他的心意她並不瞭解,只見她手裡抓著羊腸漢堡,一口一口地吃著,細細品嚐著那美妙的滋味。等到又吃完一個羊腸漢堡後,才漫不經心地問道:「為什麼要當我的廚師?」

「有人說,要掌握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掌握住她的胃。」他提醒著她。「況且,我要取悅你啊!」

「你真好玩,這應該是女人對男人說的吧?」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時代不同了!」他揶揄著。「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顛覆了傳統,掌控龐大的企業,並且高高在上,對男人不屑一顧。不但如此,許多男人還得靠你生活才行,不是嗎?!」

她翹起了嘴巴,驕傲地說著:「那倒是,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可會打人喔!」她突然伸出了拳頭,一拳揮到他的面前,讓他頓時措手不及,連忙往後退去。

「該死!」他怒罵一聲,可是眼裡卻洋溢著笑意。「你是故意的。」

而她的拳頭仍在他身邊揮舞著,一個沒注意,就往他的背上打了下去。可惜女人就是女人,她的力氣小,那小小的拳頭落在他身上簡直和小雨點沒兩樣。他順勢拉住她的手,將她背了起來,再一個箭步把她丟到床上,一把壓住了她。「你的花拳繡腿是沒有用的,瞧!我三兩下就把你給制伏了。」

「是嗎?」她嬌喘著。「那什麼對你才管用呢?」

「你的吻。」他深情地凝視她。

夏日豐盛的陽光,在他們身上照耀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她泛著幸福的笑容,慢慢地靠近他,閉上雙眼,送上自己的櫻唇,融人愛的世界中。

早上起來後,她在枕頭下找到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一首情詩。

「在夜裡一根接一根的點燃三根火柴

第一根想看你的臉

第二根想看你的雙眼

最後一根想看你的嘴

隨後完全湊黑

摟你入懷

讓我回味這一切」

她捧著他的字條不斷地吻著,心中感動不已。她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浪漫,讓她享受到意外的驚喜。

此時,窗外突然下起雨來,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氣息,她一時興起,跑到庭院裡,手裡拿著一朵玫瑰花,嘴裡還輕快地哼著歌,任一陣陣的細雨灑在身上,帶來清涼舒暢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彷彿和小雨融為一體,那感覺是如此快樂。當雨停了,隨即,溫暖的太陽公公也很快地露出笑臉,與她一起享受著幸福的滋味。

他站在一旁呆呆地望著她,心裡終於明白,她那純真而自然的個性,是如何地吸引著他。她為他的生命帶來了色彩,也喚醒了他沉睡的心。

隔天,她又在枕頭下發現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

「情人

我要在白天撫摸你

我要在夕陽中湊近你

我要你永遠在我臂彎裡」

他的表白讓她快樂不已,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以享受著愛人的情意。

她喜歡坐在他的大腿上,悠閒地度過一個下午。

他會用葉子做成笛子吹給她聽,那清亮的笛聲在四周迴盪著,讓心情也隨之飛揚不已。「嗶——」,「嗶——」

然後,他會教她吹笛,兩人輪流吹著葉子,吹奏出愛的樂章,那感覺真是甜蜜無比。

直到天色暗了,他們才意猶未盡地漫步回家。

「你肚子餓了嗎?想吃些什麼?」

他熟悉各國的佳餚,每天都能變換不同的口味,將她餵得飽飽的。

「你這樣會寵壞我的,有一天我一定會變成一隻小肥豬!」

「你會怕胖嗎?」他歎口氣,無奈地說道。「我想女人都怕胖的。」

「所以我決定今天節食,什麼都不吃。」

「可是我肚子餓了,那該怎麼辦?」

「那你就自己吃啊!」

「那我就吃你了。」他用舌頭在她的脖子上愛撫著。而他的雙手,早已經不安分起來。

此時,她才明白他的涵義,於是幽默地說:「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他的一隻膝蓋慢慢伸到她溫熱的大腿間。他的手在她的胸前游移著,尋找著那嬌嫩蓓蕾。她的腿在他的身上摩擦著,帶來了一陣陣的熱流。

他不自覺地出聲,飢渴地尋覓著她雙腿間的花瓣,並且熱情地迎向它。

她抬起身體,迎接他的每一個動作,跟他一起搖擺。他則是用著狂野的節奏,將她帶往天際,共享那至高無上的快樂。

當激情過後,兩人筋疲力竭地擁抱在一起,帶著滿足的感覺沉沉睡去。

他們在破曉時分醒來,靜靜地啜飲著清新的空氣,及自然的花香,享受著幸福的感覺。

「今天不要整理床鋪。」他突然開口說道。

「為什麼?」她伸了個懶腰,赤裸地坐起身來。清晨的陽光照映在她身上,形成一道金黃色的光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美麗極了,像個金黃色的小仙子。

「因為我想保留床鋪的原狀。這樣,才能清楚地看見我們之間愛的痕跡。」他深情款款地說著。

他的話讓她感動不已。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用心地愛著她。

「我今天也不打算打理自己,我要讓一切都保持著最自然的形狀。」

「我真搞不懂你……」她無法理解他的用意。

「我怕你昨天留在我身上的氣味會被洗掉,也希望你的親吻仍留在我的唇邊。」

「喔!」他動人的情話,讓她為之沉醉。她嬌嗔地說道:「真不知該如何說你,那我們今天只有在床上度過嘍!」

「這真是太好了。」他滿意地笑了起來。「甜心,愛我吧!」

她閉上眼睛,將手指伸入他濃密的髮中,害羞地說道:「你也愛我吧!」

當「愛」字從她口中迸出來時,她感覺到極大的震撼。

難道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他了嗎?

「季……」

「繪淳,叫我風野,你早該這樣叫我了!」

他溫熱的手握住了她挺直飽滿的雙峰,她立刻就融化起來。

「風野,我們之間……」她困惑地問著。

「噓!不要說話,讓我好好愛你!」他低頭親吻她的蓓蕾,啜飲著她的甜蜜。

而她似乎若有所悟,緊緊地抱著他,再也不肯放開。

希臘美麗的葡萄樹、澄淨的藍天、一望無際的海洋,及純淨涼爽的微風,都在眼前消失了。因為,在他的堅持下,房間的窗戶全都關了起來,只剩下一片黑暗。

想起他昨夜所說的話,她不禁甜蜜地笑了起來。「不要打開窗戶,免得記憶會隨風而逝!」

室內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她忱在的臂彎裡,聆聽著遠處的浪潮,迷迷糊糊地作起夢來。

在夢裡,她變成了一條魚,在海裡快樂地游著。四周都是透明燦爛的藍光,沒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強光,吸引著她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季風野竟然出現在那道強光裡。於是,她拚命地向前游去,想要抓住他的身影,可是不論她如何努力,都抓不到他,反而浪潮越推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嗶!嗶!嗶嗶。一陣急促的鈴聲突然響起,該死!那是什麼聲音……

他迷糊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是他的手機在響。

這些天下來,他早就忘記有手機這個玩意了,他將它藏匿在房間的角落裡,試圖讓它完全斷訊,這樣一來,就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他。沒想到這手機的收訊功能實在太靈敏了,不論在如何隱密的地方,都可以收得到訊號。

他的手機是限量生產的,也是最新的電子通訊產物。這是利用太陽能來發電,而且永遠不會斷電,所以根本無法關機。而這支手機,除了結合所有的高科技功能外,裡面還暗藏了一個追蹤器,甚至還有一個硬碟,在必要時可以下載秘密文件。整支手機也具有防禦的功用,隨時可以展開攻擊。

這一款新穎的手機,目前只供給貝氏少數幾個人使用。

除了貝柏烈和官澤湧外,他和黎弦巖也各有一支。

吵他的那個人不管是誰,季風野怒氣沖沖決定先痛斥他一頓。怕繪淳被驚醒,他跌跌撞撞、匆忙爬起來接電話,躲進浴室裡,然後奔到廁所內帶上門。

「喂!」他沒好氣地接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是黎弦巖。

「你終於出現了,你可知道你失蹤了多久?」

「是嗎?」他搔了搔頭,心裡十分納悶。他不是才與繪淳在一起沒多久,怎麼一下就過了好多天。

是因為希臘的風光太迷人了嗎?還是和她在一起,就會忘記時間的流逝?

「難道不是嗎?」雖然距離如此遙遠,但黎弦巖的聲音聽來十分清晰,好像就站在他的身邊似的。「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

「別裝蒜!貝氏在中東的石油計劃,到底進行得如何了?」電話那頭,傳來黎弦巖的吼叫聲,那提高分貝的音量,震得他幾乎要耳聾了。

喔!對了!那是他主動結識上官繪淳的原因,也是攸關貝氏是否能在中東立足的關鍵……如果這件事沒弄好,不但沒有面子,可能連工作也保不住了。

「我會解決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道。

「解決?你打算怎麼解決?那個上官繪淳呢?跑到哪裡去了?」黎弦巖的口氣充滿不耐。「這兩個星期裡,你不但莫名其妙地斷了訊,連追蹤器也查不出你的行蹤,你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完全不見蹤影!」

黎弦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等待!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屬於他的女人……

季風野原本不想多說,可是看樣子黎弦巖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於是他只得小聲地說道:「她現在跟我在一起。」

「什麼?」黎弦巖呆愣了半晌,才高興得狂笑起來。「真有你的!小子,辦得好!你已經徹底的將她制伏了嗎?你真了不起啊!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是!你別誤會了,我……」季風野急忙解釋著。「我不是利用她,我是真心——」

可是黎弦巖卻立刻打斷了他,快速地說道:「我一直擔心著你,沒想到你卻早已身陷美人窩裡,捨不得回來。不過,看在你立了大功的分上,我先原諒你!一切等企劃案順利進行後再說。」

「不是,你聽我說……」

「那我就放心了!你可別忘記,在她沒有利用價值後,就趕快回來。 貝氏可是少不了你啊,你是貝氏缺一不可的大人物!」

「聽我說,我是想和她談條件的——」季風野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黎弦巖早已掛上了電話,不再理會。他想撥電話過去,說個清楚,又怕被繪淳聽到,只好作罷。

季風野無奈地打開了門,小心地走了出去。可是他頓時發現,整個房間竟空無一人,不見她的蹤影。

她到哪裡去了!怎麼會突然不見呢?

他拚命地找著她,可是都遍尋不著。

他這才明白,她已經不告而別了!

其實她並沒有真的睡著。

當手機的鈴聲大作時,她早已被驚醒。而當他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開始講電話時,她也偷偷地爬起來,悄悄地走到浴室門口,將耳朵貼了上去。

可是她的好奇心換來的卻是殘酷的事實。

當真相大白時——

幸福早已逝去,愛情也隨之消失。

她不禁嘲笑自己的天真,她竟然曾經相信愛情是存在的。

她用著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帶著重要的證件及機票,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車子很快地將她帶離了旅館,她留戀地望著窗外,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卻只是欺騙,這讓她情何以堪?

淚水在她的臉上狂瀉,徹底地傾訴著心中的哀傷。

當車子開到機場,確認了機票後,她立刻搭機回家。

一切就當它沒發生過吧,她會努力地忘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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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4:49
第六章

她不再關心任何事,也完全提不起勁來,常常就一個人坐在窗邊,靜靜地沉思著。

對他的思念就像是一張網子般,緊緊地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也不能思考,整個人痛苦不堪。

她不斷地回想過去,想著那永難忘懷的往事,她無法相信所有的甜蜜都只是一場夢幻,只能成為回憶……

所有的僕人都察覺到女主人的改變,自從她回來後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不但常常沉默不語,還會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她對僕人的態度變得和藹許多,不再動不動就發脾氣,這讓大家嘖嘖稱奇,驚訝於她的改變。私底下則議論紛紛,作著各種的猜測。

而他們就這樣不再聯絡失去了彼此的消息,讓一切都消失在茫茫的大海裡。

失去他之後,她再也沒有力氣去爭鬥了。她想起以前堅持不讓貝氏入主中東的事,現在看來真是無聊透了。她再也不想管任何閒事,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她不想猜測自己的改變是為了什麼?反正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她無法克制地想著他!這種感覺讓她十分痛苦,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自由、不受任何拘束的。但自從認識他之後,她彷彿中了魔咒似的,總是不停地牽 掛他,不斷地思念煎熬,真是痛苦極了。

而隔著海洋的另一邊——

在靜謐的夜裡,季風野靜靜地想著她。

他不明白她為何忽然消失無蹤,但從她離開的那天起,他便開始想她。

思念像是一個千斤頂般,重重地壓在他心上,讓他無法呼吸,不能喘息,只能不斷地想著她!

一個人究竟要愛到什麼程度才行呢?是不是一定要失去自我,心甘情願地投降為止……

她美麗的身影一直在他的心底揮之不去。只有在夢裡,他才能緊緊地擁著她,訴說著永恆不變的愛意。

上官繪淳是個幸運的女孩。

她有著動人的美貌、絕佳的身材、高貴的氣質及傲人的財產。光父親留下的油田,就可以讓她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很多人都認為她十分幸福,也非常地羨慕她。

可是她的心裡卻十分明白,縱使她擁有得再多,也無法彌補失去親情的遺憾。

沒有父母關愛的小孩,是幸福的嗎?她常常問著。

一向高傲的她沒有什麼朋友,唯一的知己藍寶,是她在美國唸書時所認識的,也是唯一肯真心與她交往的人。

她忽然十分想念起藍寶來,她真想立刻飛到舊金山柏克萊的附近,飛到藍寶的身邊。

可是一想到舊金山,思念便如潮水般地湧上來,讓她忍不住落淚……

藍寶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孩,自幼在台灣長大。她的家庭並不富裕,之所以能夠出國唸書,全都是靠獎學金,所以她十分節儉,謹慎地使用每一分錢,好順利完成學業。

而上官繪淳卻恰好相反,在她前往舊金山之前,父親早已為她購置好豪宅,還買了一輛全新的跑車,又找了一大群的傭人來侍候她。讓她可以專心唸書,不必為瑣事分心。

當她出現在藍寶自己經營的"BLUE BABY"花店時,她立刻聞到一股花香。

花店裡植有各式各樣的花,在互相爭妍鬥艷,而空氣中散發陣陣花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好香喔!」她用力地、深深地吸了—大口氣,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起來。「Bluebaby!」她親暱地叫她。

「是你……」藍寶驚喜若狂。「天啊!淳!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

「我好想你喔!真的好想你。」繪淳開始激動起來。

「淳——」藍寶懷裡抱著一個盆栽,興奮地跑過來,誰知不小心一個踉蹌,整個人竟跟著盆栽一起倒下去。她立刻急呼道:「你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是、是。」繪淳連忙跑過去,想移開藍寶身邊的盆栽,好讓她爬起來,無奈那盆栽實在太重了。「Shit!」她索性直起身,用力地踹著盆栽,而盆栽竟神奇地移動開來。

「真有你的!」藍寶爬起身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想不到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竟然也行得通!」

「知道就好。」她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兩人立刻放聲大笑起來,並且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淳!你會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藍寶瞭解地說道。「大家都以為年輕多金的你一定很幸福,沒什麼煩惱,可是我知道並不是這樣。」

「還是你最瞭解我。」繪淳感動極了。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簡單的一句話,道出了兩人深厚的友誼。

她們在柏克萊校園裡漫步,這裡到處是枝芽茂密的大樹,調皮的在草地上穿梭著,尋找著落葉。艷麗的陽光從樹葉間灑落,形成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

兩人手裡拿著一大塊蔬菜披薩和一大杯可樂,當作午餐。雖然只花了美金十元就解決了一餐,可是藍寶還是覺得昂貴。要不是上官繪淳遠道而來,她是不會這麼浪費的。

「我們之間的差別實在太大了。」兩人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藍寶突然有感而發。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扮,一條寬鬆的七分褲和簡單的襯衫,看起來十分休閒。而繪淳卻是穿著名家所設計的針織上衣,及質地細緻的紅色紗裙。那優雅的線條及俐落的剪裁將她整個人襯得高貴不已。

「光看我們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我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裡的人。」藍寶突然開始嫉妒起來。

「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開始自怨自艾,覺得老天爺實在太不公平了。」藍寶終於坦白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大概只夠你買上一件名牌服飾罷了!我還記得你帶我參觀你們家時,那種富麗堂皇的景象,讓我深切的領悟到,原來每個人的命,都是不同的!」

藍寶不自覺地陷入了回憶裡。「到了你家,看到那佔地廣大的庭院及豪華的建築,我才明白古代的宮殿是什麼模樣。而成群的僕人,每天輪流地侍候著你,討你的歡心,你簡直像個公主似的,在自己的王國裡,恣意地享受一切。至於你那寬敞氣派的臥室,及堆滿各式精品的衣帽間就更不用提了。那是每一個女人終生嚮往,卻又難以如願的美麗夢想再加上你絕佳的外貌、姣好的身材,讓人不得不羨慕你,老天爺彷彿將一切最美好的東西都給了你,怎能不讓人嫉妒?」藍寶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哎!跟我比起來,你真是一十名副其實的小公主。而我現在雖然實現理想開了間小花店,可是每天還是要辛苦的打拚,才能維持生計。」

「可是你並不知道,我一直很羨慕你。你一向獨立自主,凡事都靠自己,不但完成了學業,還有自己的事業。生活雖然簡單,但心裡卻很充實。」繪淳激動地說道。

「好羨慕我!這真是諷刺極了!」藍寶十分詫異。「我現在才知道,有錢的人不見得幸福。而沒有錢的人,也不見得不快樂。」

「幸福?幸福是什麼呢?」為什麼她總是抓不住?

「當你願意為另一個人付出全部的愛,那就是一種幸福吧。」藍寶單純地想著。「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能真心地對一個人應該會很快樂吧!」

「是嗎?」繪淳仍是一臉懷疑。「那麼他對我……」

「他?」藍寶疑惑地睜大了眼。「他?他是誰?你有男朋友了?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去愛一個人,因為你實在太幸福了,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我自己也不明白!」繪淳無奈地搖頭,娓娓道出一切。「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和他單獨相處了好些日子,而且還和他……」一想到那些激情的畫面,她就害羞得脹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你跟他……」藍寶張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樣子,你是愛上他了!」

「唉!」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和他在一起時,每天都快樂極了,那種幸福的感覺令人害怕,怕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幻,隨時會消失不見。那就好像是美麗的花朵一般,當它盛開時,也意味著即將枯萎。」

藍寶認同地說道:「這也許是人們喜歡看煙火的原因吧!雖然只有瞬間的美麗,可是在綻放的剎那,卻讓人讚歎不已。對某些人來說,只要曾經真心付出就夠了,即使只有一剎那,也可以化成永恆。你和他,雖然只有短暫的相逢,但也許就是一生中最美的回憶吧!」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永恆不變的愛情嗎?」當生命消失時,愛還會存在嗎?繪淳悲哀地說道。「遇見他對我而言,到底是幸或不幸?」

藍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地說道:「既然事情都發生了,再想也沒有用。而他也沒來找你,那就證明了這種男人是不值得留戀的!以你的條件還怕會沒有人追嗎?只要你願意打開心防,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好男人出現的。到時候啊,你根本就不記得那個臭男人了!」

「算了吧!我現在哪有心情想這些。」繪淳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別太快下定論!感情的事很難說得準,不要太固執了!」見繪淳仍鬱鬱寡歡,她立刻轉移話題。「你知道鼎鼎大名的華裔導演羅凡,要到柏克萊演講嗎?」

羅凡?

一聽到他的名字,她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

「我知道他是你的偶像,也是你崇拜多年的對象。在大學時,你曾經非常迷戀他,甚至還打算暗戀他一輩子,不是嗎?」藍寶揶愉地說道。

「很難想像他曾經伴隨著我成長,陪我度過孤單的時光。」繪淳心地說道。「雖然他並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現在也不再迷戀他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

「那就去聽聽看吧!看他講些什麼。」藍寶鼓動著。

「當然。」讓自己忙碌,也是止痛的方法之一吧!「反正我閒著也沒事嘛!」

上官繪淳不論走到哪裡,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這不但是因為她絕佳的外貌、姣好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她那不落俗套的裝扮,讓她總是在人群中耀眼不已。

羅凡一直認為,電影就是一種藝術。所以他除了掌握影片的真實感外,更追求那種精緻細膩、充滿夢幻的美感。

他總是用跳躍性的思考,做大膽的嘗試。他喜歡將場景弄得詭異,又充滿了意識型態,讓大家在觀賞時,可以發揮無限的想像空間。

羅凡自電影學校 畢業後,便怕了許多作品,他特殊而大膽的運鏡方式,讓他很快就一舉成名,成為國際知名的大導演。而他的作品不論是什麼樣的題材,都贏得觀眾的喜愛,締造了絕佳的票房。

羅凡不但在藝術上有著絕佳的天賦,更具有出色的外表。他的輪廓十分分明,有深邃的雙眼和高挺的鼻子,飽滿而厚實的唇,總是緊緊地抿著,看起來迷人極了。而他那長而鬈曲的頭髮,及放蕩不羈的神情,更是風靡了所有少女,贏得了她們的芳心。

他成為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更是影迷瘋狂追逐的對象。

一場演講下來,羅凡輕易贏得滿堂彩,大家對他精闢的分析,及獨到的見解更是佩服不已。上官繪淳卻發覺羅凡一直在盯著她,眼神中散發出無限的仰慕及渴望。

藍寶早已替繪淳準備好一大束的蝴蝶花,好讓她獻給羅凡,來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

因此在演講結束後,上官繪淳便大方地走上講台,將花束獻給了他。「羅導演,您在電影界的成就,是大家所公認的。而我也非常佩服您的才華,我可以說是看您的電影長大的,您可是我的偶像呢!難得有機會可以見到您,所以我一定要獻花給您。」

羅凡捧著花,高興地笑了起來。「謝謝你對我的讚美,我實在不敢當。能得到美女的青睞,是我最大的榮幸。尤其是你,上官小姐,你美麗出眾又聰慧大方,是許多男人心儀的對象。而我竟能成為你的偶像,真是幸運極了。」

「您……認識我!」繪淳十分詫異。

「別忘了,現在媒體有多發達,而且你又是世界知名的女富豪,不是嗎?」

「我太驚訝了……」羅凡竟然「認識」她?繪淳不禁臉紅了起來。

此時羅凡低頭看看手錶,禮貌地問:「上官小姐,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能請你喝咖啡?」

「那當然!」她高興極了,忙不迭地點著頭。「能和國際知名的大導演一起喝咖啡,這可是我的榮幸啊!」

午後,下著微雨,窗外一片迷濛。

兩人靠窗而坐,悠閒地啜飲芳香的曼特寧。

這是一棟由紅磚所砌成的平房,庭院中種植著幾株老樹,圍牆上爬滿了五顏六色的花。

咖啡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浮著,吸引過往的行人。而悠揚的樂音不停地傳送著,輕撫人們的心。

繪淳不自覺地神遊起來,她彷彿又回到希臘小島上,和季風野共度著歡樂時光。她想到季風野所調製的各國咖啡,不論是徽酸的曼恃寧,或是濃郁的藍山,喝起來都可口極了。只是過往的一切,如今都只能成為回憶,再不能重現了。

想到這裡,她心裡滿是苦澀,忍不住又點了一杯意大利的黑咖啡。當咖啡端上來時,她輕啜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

她沒想到咖啡竟會如此苦澀,就像她逝去的愛一般,讓人無法承受……

羅凡也一直保持沉默,一個人靜靜地沉思著。他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落寞。

羅凡一向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可是繪淳卻發現,他應該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不像許多男人總是自以為是,動不動捏出一副驕傲自大的樣子,看了真令人作嘔。所以她總是對那些男人不假辭色,甚至想辦法來整他們,好讓們知難而退;就像她第一次遇到季風野時,他不就落荒而逃嗎?一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驚醒了羅凡,他好奇地問道:「你在笑什麼?」

「羅導演,你……」繪淳關心地問著。「為什麼你……看起來十分沮喪,甚至有些絕望?」

「你看得出來我有心事!」他訝異極了。

「是的。」她肯定地說道。

「你相信我嗎?上官小姐。」

「啊?」她頓時愣住了。

「我的意思是,」羅凡真誠地說著。「請你相信我,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他的眼裡似乎透露著寂寞與哀傷,及一種莫名的沮喪。這讓她開始同情起他來了,她不明白,是什麼讓他那麼絕望?

「我相信你。」她毫不猶疑地說道。「如果你真的對我不懷好意,我一定會一腳把你踹到太平洋的!」

羅凡被她的話逗得失笑起來。

「說真的!」繪淳老實地直言道。「我覺得你似乎有滿腹的心事,如果你願意把我當成朋友的話,你大可以說給我聽!」

羅凡聞言,閉上了眼睛,一副猶豫的模樣。

繪淳則靜靜地等待著,等他說出心中的話。

「我結婚了……」在幾番掙扎過後,他終於決定吐露實情。

繪淳呆愣了一下,隨即開心地說道:「那很好啊!這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不過你真是保密到家,好像都沒有人知道呢!」

「可是我發覺,荷荷並不愛我……」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滿是痛苦的神情。

「荷荷?」

「我的妻子關菱荷。」

「啊?」繪淳驚呼出聲。「她可是青少年的偶像,也是青春玉女兼搖滾天后。不過,她好像大半年沒出現了,原來是跟你結婚去了!既然她都願意嫁給你,為什麼你還懷疑她的感情!」她不解地問著。

「因為她的眼神十分遙遠,似乎看不見我!」他難過不已。「我看得出來她並不快樂,也不幸福。雖然她不承認,但我無法欺騙自己。」說到傷心處,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你而言,實在太殘酷了!」繪淳同情地說道。

他露出一絲苦笑,自嘲地說道:「可是我卻十分愛她,不能沒有她!」

「你真可憐!」沒想到身為國際大導演,在事業上有著絕佳的成就,可是在感情上,卻有著莫大的缺憾。「原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們?」羅凡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你長得如此美麗,會有人忍心拋棄你嗎?」

「你不明白,這一時不清楚。」她避重就輕地答道。

兩人只能相視苦笑。

難道他們的愛情,注定要受到折磨嗎?而且就算他們擁有了一切,也得不到愛人的心。這是老天爺和他們開的玩笑嗎?還是命運的試驗,要他們在痛苦之中,明白愛的真諦

許久之後,羅凡才尷尬地說道:「上官小姐,我想請求你——」

「你要我怎麼幫你呢!羅大導演。」繪淳熱心地問道。

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你願意扮演第三者嗎?」

「什麼?」她萬萬想不到,羅凡竟會提出這麼荒謬的要求。

「如果我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對荷荷而言,應該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那我就可以乘機試探她的感情了,看她到底愛不愛我?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演戲罷了!」他焦急地解釋著。「你別擔心,不會弄假成真的。只要一確定她的反應我們就立刻分手,從此之後絕無瓜葛,互不相干!」

「為什麼你會選擇我?」繪淳呆愣半晌,才開口問道。

「因為你長得十分漂亮。當一個女人遇見強勁的對手時,就會激起她的好勝心,想要和對方一決高下。如果她真的愛我,就更會擔心,我會被別的女人搶走,那她就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挽回我。況且,」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看起來十分嬌縱任性,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天啊!他居然把她說得如此不堪!繪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我太急了,以至於口不擇言,你千萬別介意!」羅凡立即連聲道歉著。

「沒關係。」她瀟灑地一笑。「你說對了,我就是那種人。一向我行我素,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我想做的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而我看不順眼的人,就一輩子也別想翻身。不過這種個性,讓我吃了大虧,也害死了自己!」她忽然有所感觸起來。

「你知道嗎?自從和他分手後,我一直鬱鬱寡歡的,為了不讓自己消沉下去,我才會飛到舊金山,來找我的好朋友;也借此換個環境,重新開始生活,如今,既然有機會認識你,又能幫得上忙,那我當然十分樂意……」繪淳苦笑著。「也許我會因此而忙碌起來,甚至忙到把他忘掉。」

「那你是答應了?」繪淳肯幫忙,羅凡真是感動極了。

「反正我閒著也沒事嘛!」繪淳聳聳肩,自我解嘲著。「如果因此能讓你們夫妻解開心結,那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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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1 00:25:11
第七章

繪淳突然發現,原來假裝談戀愛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因為她可以借此回到過去,還可以欺騙自己,假裝是跟季風野在一起,享受著幸福而浪漫的時光。

她開始和羅凡頻頻約會,不論是到郊外踏青,或是到海邊戲水,她都刻意地裝扮自己,希望用最美麗的一面,來引起人們的注意。

而她的苦心也沒有白費,很快地,報紙上就刊出了他們一起出遊的照片,只見他們在遊艇上開心地笑著,看來就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似的,親密極了。

而羅凡結婚的事並沒有公開,所以沒有人出面指責繪淳的不是,反而認為他們郎才女貌,是極為相稱的一對,紛紛給予祝福。

黎弦巖鐵青著一張臉,心裡痛苦極了。

當他知道羅凡居然有外遇時,簡直快要抓狂了。他不明白荷荷為什麼要嫁給那個花花公子。而他們才新婚,他就在外面亂搞,他真擔心荷荷會承受不了。

一想到荷荷那傷心的模樣,他便開始方寸大亂起來: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荷荷受到傷害,而坐視不管呢?

季風野抓著報紙,整個人呆楞住了。那上面刊登了上官繪淳的照片,只見她甜蜜地笑著,一副幸福的模樣,這讓他嫉妒極了。

他的心開始痛起來,苦苦壓抑的思念,也無法克制地氾濫開來……從她離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想忘了她。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如願。她的身影,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讓他痛苦不已。

望著她嬌羞地倚偎在羅凡的懷裡,他的雙眸中噴出了怒火。他真想立刻衝到他們的面前,好好地修理羅凡一頓。

失去愛人所帶來的痛苦,讓他想到了官澤湧,他也曾經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地傷害他。如今,他終於能體會到那傷心的感覺,也為此愧疚不已。

幸好官澤湧已經和曉芃結婚了,還過著十分幸福的日子。否則他不會原諒自己所造成的遺憾。

季風野強逼自己打起精神,忘記一切,畢竟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他到了公司,佯裝若無其事地說著:「弦巖!希望我沒遲到,我知道下午有一個重要的會議——」

誰知黎弦巖竟突然一個轉身,用力地將報紙丟過來,並且破口大罵著。「季風野,你這該死的東西,你可知道上官繪淳已經另結新歡了!」

「那又怎麼樣?」季風野故作瀟灑地聳聳肩,表示不在乎。

「你可知道羅凡已經有老婆,他不久以前才剛結婚!」黎弦巖大聲咆哮著。「上官繪淳是介入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破壞了羅凡的家庭,是羅凡的情婦,哪裡是媒體所形容的完美情人!」黎弦巖激動不已。「而且,荷荷實在太可憐了!」

她竟然介入別人的家庭,成為外遇的對象?他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這一次,她實在玩得太過火了。

同時,剛剛那個熟悉的稱呼,閃過他的腦海,他不解地問道:「荷荷?她是誰?」

黎弦巖目光一閃,責備自己在情急之下竟然說溜了嘴。他只得輕描淡寫地說道:「就是關菱荷,也是羅凡的妻子。」

關菱荷?就是那個出名的玉女明星?

「你叫她荷荷?」季風野懷疑地問,隨即又想到一件事。「對了,你的未婚妻不是也叫做「荷荷」嗎?」

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黎弦巖的未婚妻,也不知道她長得什麼模樣。可是每次聽黎弦巖提起,都是一副幸福的模樣。

「她們只是同名罷了,你別想太多。」話一說完,黎弦巖立刻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我不曉得你對上官繪淳是否真心,不過我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害荷荷的!」

事到如今,只好再派季風野出馬來打擊羅凡了!

黎弦巖直視著季風野,挑釁地說道:「你要是有本事的話,就把她給追回來!」

其實,季風野早有打算。

他一向認為:愛是自由的!

當她想離開時,他就讓她自由。

他會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如果有一天她累了,想要回到他的懷抱,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接納她。

這就是她失蹤後,他不急著找她的原因。

可是當他得知她竟和有婦之夫交往時,他再也無法忍受了,他決定要喚醒她,讓她回到他身邊。

「你不必激我,我已經打算要這麼做了!」季風野盯著報紙上的照片,肯定地說道。

「那太好了,公司的事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在。」黎弦巖拍著他的肩膀,高興地說道。

「那我可以有幾天假期呢!」

「無止盡!直到你結婚為止。」

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又來臨。

在美國,每一年的萬聖節都有許多盛大的慶祝活動,在這一天裡,大家都穿著奇裝異服,戴上可怕的面具盡情狂歡。而許多店家,也乘機推出各種活動,來吸引人們的目光。因此在萬聖節時,各地郡陷入一片瘋狂的氣氛中。

一看到這些可怕的鬼怪面具,上官繪淳就不自覺地陷入回憶裡,她想到了在「鬼屋旅館」的那一夜……

她和羅凡站在街旁,等待遊行隊伍的出現。

「你打算拍鬼片!」繪淳關心地問著。

「早就拍好了!只是想趁萬聖節的時候殺青,看能不能借此而炒熱票房。」他信心滿滿地說著。

站在他們前方的是一對小情侶,只見他們在等待的空檔,竟擁抱了起來,而且還不停地親吻對方,讓他們好生尷尬不已!他們想轉過身去,避開眼前的景象。卻發現身邊到外都是親密的愛侶,根本無從躲避。

「我們還是去片廠吧!」她忍不住開口要求。

「當然。」

羅凡趕緊帶她離開。

他們在街道上漫步著,一片片枯黃的樹葉,不斷地從天空中灑落下來。 冰冷的風在耳邊吹拂著,帶來陣陣寒意。

「荷荷知道我們的事後,有什麼反應嗎?」

「她啊,」羅凡整個臉黯淡下來。「她什麼都沒說。」

「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繪淳驚訝極了,她沒有想到,—個做妻子的人,竟然可以對丈夫的外遇無動於衷!「這樣看來,她似乎真的不在乎你。」

「我懷疑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她根本不愛我……」每次一提到這件事,羅凡就痛苦不已。

「好像真的是這樣。」繪淳點點頭,不得不承認。「看樣子,她真的不愛你!所以才會不在乎。」繪淳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

「那你打算怎麼辦?」

「等她開口!」

「等?又是等?」

難道一定要持續地等待,才能得到幸福嗎?

「除非她開口要求離婚,否則我絕不放棄!」羅凡堅決地說道。

「那如果她真的開口了,你就會答應嗎?」

「我……」猶豫了好久,他才垂頭喪氣地說道:「我還是做不到。」

「真是的,堂堂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麼提不起、放不下啊!難道一碰到感情的事,就英雄氣短了嗎?」繪淳嘴裡念著羅凡,可是心裡卻十分明白,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還不是對季風野念念不忘,根本放不下。

「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吧!萬一……」她住了口,突然再也說不出話來。

迎面而來的,竟然是季風野?

他們居然再度相逢了——可是卻成了毫不相干的路人。

羅凡的心思全在妻子的身上,根本沒有察覺到繪淳的異樣,更洩有注意到季風野的出現。

兩人擦肩而過,在那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下來,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但兩人雖然相距咫尺,卻沒有停下腳步,任一切隨風而斷,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人了!

他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長得像季風野的人罷了。她一定是因為太想念他,才會一時眼花,認錯了人。

而季風野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身邊走過去,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原來,她已經將他當成陌生人了。

望著她和羅凡親密的模樣,季風野忍不住心起來。

他的心碎成數片,在汨汨地淌著血。

他突然想起了曉莧,她一直堅持自己的信念,不肯輕易放棄。到最後終於和所愛的人,長相廝守……

他應該要學習曉芃,堅持下去,永遠不放棄己的愛情!

不論她是否早已將他忘懷,他都要繼續下去,讓她重新回到他的懷抱。

「到底有沒有人會來?」他們來得太早了,首映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當然有。只是我沒有邀請太多的人,」羅凡苦惱地說道。「因為我怕我們的緋聞會越鬧越大,到時候如果無法收拾那就槽了!」

他開始後悔自己竟然想藉著「婚外情」,來測試妻子的真心。他完全沒想到荷荷根本不在乎,這下弄得他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是好。

「羅凡,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繪淳氣得跳腳。「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老婆卻毫不在乎,那我不是白白犧牲了!」

她想到新聞鬧得那麼大,季風野一定知情,這就是他突然出現的原因嗎?算了!她搖搖頭,別自抬身價了,他怎麼可能會在乎她呢?況且那只是一個長得像他的人罷了!

「為了顧及你的形象,我只邀請幾個重量級的人物前來,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滔滔不絕地念出幾個耳熟能詳的人名,最後還加上一句。「對了,貝氏企業的季執行長也會來。」

她頓時呆楞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是說季風野嗎?」

「是啊!你認識他嗎?」羅凡疑惑地問,完全不知道繪淳和季風野的關係。

「貝氏一向是發展生化科技的企業,怎麼會和電影扯上關係?」繪淳故作鎮定地問著。

「這說來話長了!簡單地說——」羅凡耐心地解釋著。「我弟弟羅傲是貝氏的重要成員之一,他目前被派駐在亞洲。他一直認為娛樂事業是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也是下可或缺的一環。所以他積極地參與我的事業,看是否能和貝氏結盟,替貝氏創造出另一種獲利的行業。」

「而季執行長是貝氏在美國的負責人,所以當然要由他出面了!」羅凡坦白地道。「況且,如果真能得到貝氏的贊助,對我而言,絕對有莫大的幫助!」

「所以貝氏也有要發展娛樂事業?」她冷靜地問著。

「沒錯。你應該知道,迪士尼樂園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述說了起來。「華德?迪士尼在推出第一部米老鼠卡通時,就獲得極大的好評,也讓米奇成為全球最受歡迎的卡通人物。後來這實現了他的夢想,也讓他有開創事業的機會。而之後各種經典的作品,更將他推上了事業高峰,讓他可以建立起夢想的王國——迪士尼樂園,帶給人們無盡的歡樂與想像,這不就是夢想與現實結合的最佳典範嗎?」

「顯然,貝氏想要跨足的行業,真是越來越多了,」她諷刺地說著。「而你,其實也是為了圖利自己罷了!」

「誰會拒絕財富呢?」羅凡理所當然地說道。「就連貝氏,都已經富可敵國了,還是不放棄賺錢的機會,更何況是我呢!而且,在商言商嘛!有錢大家賺不是很好嗎?」

她實在懶得理羅凡了,想不到他竟如此庸俗,滿身的銅臭味。她一想到季風野可能會出現,就開始擔心起來,她該如何面對他呢?

她可不想讓他以為,她真的是羅凡的情婦,是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她好擔心季風野會誤解她,甚至瞧不起她。她知道自己有多在乎他,在乎他如何看待她。

「我們兩個真的要一起露面嗎?這可是一個十分正式的場合,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出現。」她實在不願意這麼做。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真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羅凡抱歉地說道。「上官小姐真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可是沒想到卻弄到這種地步。」

「都怪你出的餿主意啦!不但沒有挽回老婆的心,還害慘了我!」她欲哭無淚。

而羅凡也有滿腹的苦水。「你別說了,我比你還慘,事到如今,你大不了跟我分手,我們一拍兩散,互不相干。可是我卻要面對我的妻子、我最心愛的人,誰知道她會不會因此而傷心欲絕,離我遠去。到時候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庭就完全破碎了,你叫我情何以堪?」說到傷心處,他忍不住哽咽起來。

「你說說看,到底是誰的損失比較大?」而繪淳也不甘示弱地吼了起來。「你說的是什麼話,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我們兩個還要來爭執誰比較可憐嗎?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呢!結果一碰到事情,就表現出一副窩囊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你到底是在怕什麼?」羅凡不明白,她為何變得歇斯底里,胡亂就發起飄來。「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嗎?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一場首映會而大發雷霆呢?」

「你不瞭解。」她臉色一沉,黯然地說道。「我不想強迫自己,看到不該看的人。」

「不該看的人!」羅凡呆住了,不解地問道:「是誰啊?」

「我不想見季風野。」

「為什麼?」

她用力地咬住下唇,沉默不語。

「難道是他?」羅凡的心抽了一下,緊張地追問著:「你可別告訴我,他就是拋棄你的男人!」

只見繪淳眼裡閃過一抹痛楚,許久之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喔!老天爺……」羅凡發出哀嚎。

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難怪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副不可理喻的樣子,原來都是為了季風野啊!

此時清脆的鐘聲響起,告訴他們已經七點整了!

在不知不覺中,夜晚已經來臨。

「現在該怎麼辦?」繪淳慌亂不已。

「我看你先走好了。」羅凡突然變得機警起來,他好心地說道:「等一下工作人員來了之後,會先打掃一番。到了八點,那些貴賓和媒體才會入常到時候我會告訴他們:你身體不舒服,已經回家休息了。」

「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立即轉身準備離去,可是卻忽然臉色大變,腳步踉蹌了起來。

天啊!

是季風野!

他居然就站在她的面前。

「很抱歉,我沒看清楚入場的時間,就提早來了。」他微笑著,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沒關係、沒關係,季執行長能大駕光臨,是我們的榮幸;不過工作人員都還沒來,現場有點凌亂,讓您看笑話了!」羅凡趕緊出面來打圓場。

「現在怎麼辦?」她在羅凡的耳邊低語著。

「只好隨機應變了!」羅凡僵硬地一笑,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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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繪淳,這個世界真小!」他大方地打招呼。

看他一副熱絡的模樣,好像和她十分熟稔似的,這讓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只能睜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

「你們認識?」羅凡故意裝傻。

「不但認識,而且還熟得很呢!」季風野意有所指地說著,兩眼還毫不客氣地盯著羅凡。「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某個晴朗的早晨,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而且居然和你在一起……」

「是嗎?」季風野那犀利的眼神,讓羅凡直冒著汗。「很抱歉,季執行長,我並不知道你和繪淳小姐……」

季風野冷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羅導演,據我所知,你是個愛情騙子,不但到處玩弄女人還已經結了婚,只是沒有公開罷了。可是你卻借此欺騙繪淳,誘拐她。其實你根本不愛她,只是想玩玩她罷了!」

沒想到季風野竟對他的事瞭若指掌,看來他是有備而來的!羅凡不禁謹慎地打量著他。季風野氣得脹紅了臉,一副憤怒的模樣。「我告訴你,我不但要揭發你的惡行,還要將繪淳給搶回來!」他宣示自己的決心。

「住口!」繪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指著季風野毫不留情地說道:「我早就知道羅凡結婚了,他一開始就告訴了我。他不像你——你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利用我來達到目的。你接近我,只是為了想要讓貝氏能在中東設廠罷了!」

他終於明白她離去的原因。「原來你偷聽了我和黎弦巖的對話?」

「對,我不但偷聽,還聽得一清二楚。你不是在向他炫耀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嗎?讓他知道,你已經征服了我。喔,對了!不是還有什麼交換條件……」她毫不猶豫地說出一切。

「你錯了!我是打算如果貝氏若能順利在阿曼設立石油總部,那我會建議貝柏烈採用當地的員工。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替中東製造就業機會,還可以減少管理上的困難。這對雙方而言,都是有利的。」季風野忙不迭地解釋著。「可惜我還來不及告訴你,你就已經消失不見……」他想說的話還有很多,包括來不及對她表達的愛意。

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羅凡趕緊制止他們,哀求著。「你們不要吵了!有人來了!如果你們還沒說完,可不可以等結束後再說,免得讓人看笑話!」

他話才一說完,一群人便擁了進來,只見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爍不停。記者們立刻包圍住羅凡和上官繪淳,搶著採訪他們。

季風野雖然也令人矚目,並且他的出現,代表貝氏集團將跨足至演藝事業,可以為羅凡的新作品帶來無限光彩。可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羅凡和繪淳的身上,根本無人理會季風野,氣得他咬牙切齒,不知如何是好。

這場首映典禮似乎十分特別,只見羅凡導演帶領大家往片場走進去。

「我要帶各位主實際體驗一下拍攝的現場。」羅凡神秘兮兮地說著,帶給大家無窮的想像空間。

羅凡帶領眾人走進電梯,準備進入他精心設計的幽靈世界裡。

電梯裡又黑又冷,什麼都看不到,讓人覺得好像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出了電梯後,迎面而來的是一條時光隧道。此時,一陣陣哭叫聲傳來,大家立刻被包圍在黑色的迷霧中。只見一具具的骷髏不斷地在眼前出現,有的凌空而過,也有的掉落在地面,隨即又消失在沙土中,當骷髏終於不再出現、大家正鬆下一口氣的時候,各式各樣的鬼面具又飛了出來。這些鬼面具有的是齜牙咧嘴,也有張開血盆大口的,更可怕的是眼睛凸出,一副血淋淋的模樣。這讓大家嚇得擠成一團,不知如何是好。有幾個大膽的人仍強裝鎮定地繼續往前走,誰知才走沒幾步,一個巨大的棺材便從空中掉落下來,裡面還跳出一個臉色慘白的殭屍……

顯然,羅凡導演是刻意在考驗大家的膽量!

可是季風野卻完全不受影響,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可是他發現繪淳的臉色卻十分不對勁。

繪淳在心底咒罵著自己的膽小,她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好怕的,而且,她不是也扮演過鬼來嚇人嗎?

可是明明心裡知道,身體卻忍不住地顫抖起來。此時,一個厲鬼突然出現在季風野的身後,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用力地揮著手,要鬼魂趕快離開。他那鎮定的模樣,讓大家佩服不已,紛紛喝采著。

一群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懸崖,只見陣陣冷風吹來,大把大把的冥紙,自高空不斷地盤旋撤下來。

一串串招魂的鈴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著一聲又一聲呼喊。那淒厲的聲音,好像在考驗著大家的耐力。

繪淳再也無法忍受,她簡直快要崩潰了,她決定要跳下懸崖,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再受折磨了!

季風野一直注意她的動靜,見她臉色慘白、全身不斷地抖動,彷彿就快要崩潰似的,他立即走到她的身邊,想要陪伴她。可是他慢了一步,繪淳已經縱身一跳,筆直地往懸崖下掉去。他立刻跟進,和她一起跳了下去。

「啊—」巨大的呼喊聲響起,每個人都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實在太悲慘了。

此時,片場突然大亮,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大夥兒這才看到原來懸崖只不過是個道具罷了,道具——它不但只有一層樓高,而且下面早已經放好了墊子,只見上官繪淳和季風野毫髮無傷地躺在上面。

可是上官繪淳早已嚇得全身顫抖,站不起身來。

見大家都在看著他們,季風野趕緊扶起上官繪淳,若無其事地解釋。「剛剛上官小姐是鞋子打滑,才會不小心摔下去,我本來要扶她一把的,誰知道卻來不及,所以也跟著她掉了下來。」

他那心虛的模樣,讓大家忍不住偷偷笑著,卻不敢表現出來。

而羅凡則高高興興大叫著:「好了!現在請大家來欣賞我的電影,進入奇幻的世界中吧!」

「等一下,羅大導演——」季風野突然出聲制止,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

「什麼事,季執行長?」羅凡恭敬地說道。

此時眾人已圍在他們身邊,等著看一場好戲。

「羅大導演,我很不欣賞你的安排!你是要讓大家嚇得魂飛魄散的,才開心嗎?」季風野不客氣地指責。

「季執行長……」羅凡試圖解釋,可是季風野卻不讓他說下去。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是萬聖節呢!」季風野火冒三丈,「就算是萬聖節,也不用裝神弄鬼到這種地步,非要把人嚇昏不可嗎?還虧你是國際知名的人導演,居然想出這種爛點子來整人,你不怕貽笑大方嗎?」

「我……」羅凡罵得啞口無言。

而季風野竟突然走到他面前,在毫無預警下,朝他揮出兩拳,羅凡立刻被擊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

「這兩拳是警告你。」季風野似乎仍餘怒未消,纏續道:「以後開玩笑之前要先想想,不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好事的媒體記者立刻舉起攝影機捕捉這難得的畫面。而眾人更是議論紛紛、討論著精彩的話題。

「繪淳,我們走吧!」季風野一把抓起她的手,將她往外拉去。

「淳……」

羅凡不斷地呼喊著,似乎很痛苦的模樣,其實他心裡十分高興,如果挨一頓揍,可以讓季風野跟繪淳和好,那一切就值得了。

而且他也不用對繪淳心懷歉意,更不必愧對妻子了。

一片又一片的烏雲飄了過來,慢慢地遮住陽光,天空一片陰霾,不知何時會下起雨來。

那一天,他雖然一直陪著她,可是等她的情緒恢復後,她就立刻離開,不敢再面對他。雖然一切誤會都已經解釋開宋,她還是多所顧慮,不敢留在他的身邊。

因為她深怕再相處下去,萬一證實了在希臘小島上所發生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一場虛幻的話,那她將無法承受……

現在她住在舊金山貴族山丘旁的高級旅館裡。

貢族山丘早期是舊金山的高級住宅區,那些因淘金或建造鐵路而致富的富豪們,在這裡興建了許多精緻華麗的豪宅。而這些豪宅,現在都已經變成高級旅館供旅客住宿。山丘旁有個著名的景點,那就是以道路彎曲而聞名的「倫巴底街」。街道上,到處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當它們爭相綻放時,那種美麗的景色,令人讚歎不已。

繪淳挑了一間位於山頂的高級旅館,並且指定住在頂樓,好欣賞優美的風景。剛開始的時候,她確實常常站在窗口眺望著美景。可是這幾天她卻將窗戶關上,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她完全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做任何事,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發呆,任思念淹沒一切……

此時窗戶外傳來一陣水聲,那是飯店清洗玻璃的聲音。為了讓旅客可以飽覽舊金山的風景,飯店每天都會派人清理窗戶,維持玻璃的乾淨。

只見清洗窗戶的工人坐在雲梯車上,緩緩地往上移動,好像在表演特技一般。那是一項高難度的挑戰,也是十分危險的工作,只要稍微一不留神,就會從高空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洗窗戶的時間又到了?她坐在沙發上,無聊地看著牆上的鐘,時針指著三點正,這是每天清潔到她窗戶的時間。

可是今天似乎跟平常不大一樣,因為窗外傳來的不是強大的水柱聲,而是猛烈的敲擊聲。

「幹什麼?」敲打聲不斷地傳來,讓她忍不住怒火上升,就在沙發上站起來,破口大罵道:「敲什麼敲!再敲,我就把你推下去,看你還敢不敢吵!」

她一把拉開窗簾,美麗的藍天立刻映人眼簾。窗外的陽光明亮地灑著,微風輕拂著樹,綠葉在空中舞動著。一切仍是如此地美麗,令人讚歎。

正當她沈醉於美景時,季風野卻突然出現在眼前。

「是你——」她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因為你不肯見我,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這幾天來,他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見她一面,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不能如願。他真是沒想到,憑著自己如今的地位,幾乎沒有辦小到的事,卻獨獨搞不定上官繪淳。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得買通飯店員工,扮成洗窗工人來接近她。

「你又在耍什麼招?」她諷刺地說著。

「你不覺得驚喜嗎?」他嘻笑地望著她。

只見她猶豫了一下,沉默不語。哼!她才不要讓他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那你捨得把我推下去嗎?」他柔聲地問著。

她忙不迭地搖搖頭。捨不得!

「那讓我進去好不好!」他一副可憐兮片的模樣。

她考慮了一下,隨即拒絕了。「不好。」

她才不要讓他進來,只要他一進來,那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倒在他懷裡。

「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他仍不死心。

「你要說什麼?」她心裡的怒氣突然一湧而上,滔滔不絕地說著:「就算我誤會了你,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反而丟下我一個人獨自生著悶氣。」

「既然你不想聽我解釋,那我就長話短說。」他凝視著她,輕輕地吐霹出心中的愛意。「我愛你!」

「不!不!不……」她立刻大驚失色起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我以為你不要我——」

「你喜歡自由,我就給你自由,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的羈絆!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回到我身邊,我會張開懷抱等著你,迎接你的到來!」他深情地說道。「我只想讓你知道,這就是我愛你的方式。」

他的話讓她感動得掉下了眼淚,可是一想到這陣子所受的委屈,她又忍不住開罵起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瞭解你愛人的方式。更何況我們才相處短短幾天,我怎麼能猜得透你的心呢?」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他試探地問著。

「我沒有……」她心虛地辯駁。「好吧!也許有,因為我突然發現,我根本無法掌握你,也猜不透你的心思,這讓我十分害怕,不知如何是好!」

他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心裡滿是喜悅。

「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你卻早已深入我的靈魂,帶走了我的心,我想我早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她坦白地道出一切。

「你真傻,你太不瞭解我了。」他正色地說道。「你以為我是一個隨便跟女人上床的男人嗎?當我將自己交給你的時候,也就獻出了我的心。」

聽到他的告白,她終於笑了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也是對愛的渴望。

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了她……

這個吻,突破了兩人的心防,讓他們開始互相傾訴起來。

「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那一天,我跟黎弦巖在通電話時,我正打算要告訴他我對你的愛意,卻被他給打斷了……」

「我也要告訴你,其實我跟羅凡之間根本什麼也沒有。我只是看他可憐,才答應他,聯手試探他妻子的真心……」

兩人相視一笑,在誤會冰釋後,迎接著他們的是美好的未來。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他提醒道。

「當然!」她用力地點著頭。

「和你分開後,我真的想你,想得幾乎快要發狂了。」他捧著她的面頰,訴說者心中的思念。

「我也是一直想著你,想著你微笑的樣子、你說話的聲音,想著你的氣息。」倚偎在他的胸前,感受著那份溫暖。

「喔!感謝老天,讓我們重逢,可以說出彼此心中的愛意。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了,我要永遠地守在你身邊,做你一世的情人。」他深情地許下愛的諾言,這讓她感動不已。

「吻我……」她喃喃地說著。「用你的愛來包圍我。」

他立刻吻住了她,他的吻,讓她不自覺地發出低吟,雙手緊緊地環抱住他。他則是以更深入的吻來作為回應,這讓她全身開始顫抖起來,火熱的慾望在體內爆發開來。

她緊緊地擁著他,感受著他的一切,他是如此的強壯,也是如此的溫柔。他總是能輕易地挑起她的慾望,牽引著她的心。

不知何時,兩人都已經褪去了衣物,赤裸地擁抱在一起。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際啜飲著她的芳香。「老天!你看起來真是美好極了!」

他的手輕輕地覆蓋著她的乳房,勾起她強烈的渴望,她不禁扭動著身軀,等待他更進一步的解放。

他將手慢慢地移開乳房,用嘴撫弄著她的蓓蕾,她發出了愉悅的呻吟,拱起身體,無言地邀請著他。

他把她抱到床上,充滿愛意地看著她,只見她的嘴微微地張著,雙頰發紅,那性感的模樣讓他忍不住讚歎道:「老天!你是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

「不!」她嬌羞地說道。「我是最愛你的女人!」

她的話激起了他的熱情。「那就讓我帶你到屬於我們的快樂天堂吧!」

他用膝蓋分開了她的腿,試著慢慢進入她的身體,他想要溫柔地愛她,可是她卻希望他用火熱的衝刺來包圍她。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雙腿盤住他的腰,狂野地扭動起來。而他則是配合著她的節奏,讓一波波的浪潮淹沒彼此。

當他的熱力終於爆發時,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兩人一起攀附到世界頂峰。

「剛剛實在太美了——」她回味地說著。

「是啊!和你在一起時,所有的事都是最完美的!」

他們緊緊地倚偎著,聆聽對方的心跳聲。他靜靜地凝視著她,一股無法克制的慾望又湧了上來。他抬起她的下巴,再次品嚐她的芳香……

誰知,她卻突然一個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充滿笑意地看著他。

「喔!你把我當成馬騎了!」

「我以前曾經騎過馬,不過,你可比馬溫柔多了!」她坦率地說道。

「你這是在讚美我嗎?」他皺皺眉,故意反問著。

「當然是啊!而且——」她嫣然一笑。「我現在很想騎你這匹馬!」

他唇上泛起一抹笑意。「看樣子,我無從選擇了!」

於是豪放的她,將他帶入不可思議的野蠻世界裡。

她溫柔地包圍住他,讓他盡情地深入,享受著難得的狂野……

在極度的歡愉後,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髮,溫柔地說道:「我要帶你回家——不!應該說是『我們的家』。」

「家!」

「對,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讓她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她才猶豫地說道:「我不是不肯嫁給你,也不是不愛你,而是……」

兩人竟不約而同地說了起來。

「我一向驕縱任性慣了,怕你無法忍受……」她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你是怕我會受不了你的脾氣……」

沒想到這絕佳的默契,讓他們互看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出來。

「嗯!你以前確實比較刁蠻,不過現在已經越來越溫柔了。」他捏捏她的鼻子愛憐地說道。「所以這沒什麼好擔心的,不是嗎?」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感動極了。

「因為我愛你啊!愛一個人,不就是要愛她的全部嗎?這才是真愛!」

「沒想到我竟會如此的幸福,能得到你的愛和全心全意的付出,我真是全天下最快樂的人了……」

他們喜歡待在家裡,待在完全屬於兩個人的世界裡。

「你不在的時候,整個屋子都冷清了起來,好像沒有一點人氣似的。而我的心情也十分低落,完全提不起勁。就連一向愛喝的咖啡,也變得難以下嚥,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了喝黑咖啡,那又濃又苦的滋味,就像是她苦澀的心一般。

而現在,季風野又開始親自調配咖啡,只見他將咖啡粉慢慢地倒入濾杯中,不一會兒,整個房子裡就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咖啡香。

咖啡的香味,喚起了他們的記憶,讓他們想起那個希臘的早晨,以及許多美麗的回憶……

在他的調教下,她也慢慢地學會調製咖啡了。不過她的技術仍不純熟,所以總是無法調製出美味香甜的咖啡。可是對他而言,只要能品嚐到她泡的咖啡,他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常常拿著精心調製的咖啡,互相凝視著,無言地訴說著彼此的愛意。

「你調的咖啡真好喝!我終於可以喝到你親自泡給我喝的咖啡了!」她甜蜜地道。

「是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泡一輩子的咖啡!」他深情地望著她,娓娓地道出浪漫的情話。

「我還可以為你做一輩子的飯!」

「我願意做你一個人專屬的廚師。」

「我願意做你一個人專屬的饕客。」

他們的愛已經不需要言語,也不需要諾言,他們只要此生緊緊相隨,做彼此永互不變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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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上官繪淳來到花店找藍寶,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哇!看你一副幸福的樣子,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啊?」見繪淳手裡拿著一張帖子,臉上浮現興奮的神采,藍寶便忍不住開玩笑地說道:「我們驕縱又任性的大小姐,終於有人要了。」

「什麼話嘛!」繪淳跺著腳,嬌嗔地說著。可是她親密地挽著藍寶的手,要求道:「藍寶,你是學美術的,我要你幫我設計喜帖。」

「我已經很久沒有設計東西了,畢竟光靠設計是養不活自己的。」她現在是一個腳踏實地的生意人,對藝術的狂熱早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我一直都很羨慕你是學藝術的呢!」

「是嗎?」藍寶轉移話題。「這裡是美國,你幹麼設計中式的喜帖呢?」

「因為他是台灣人啊!」

藍寶好奇地將繪淳手上的喜帖拿過來,才看了一眼,便叫了起來。「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呢!有綠色的喜帖嗎?」

「你忘了我喜歡原始嘛!不管是原始的叢林,或是原始的大地,只要是自然的東西,我都喜歡——」

「可是這是結婚用的,怎麼可以開玩笑呢?我看我還是幫你改成亮紅色的好了……」藍寶好奇地打開喜帖,隨即驚呼出聲。「原來你是要嫁給季風野?」藍寶當然聽過季風野的大名,因為他在美國可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呢!

「對啊!他是我唯一的男人。」繪淳嬌羞地說道。

「原來之前和你一起在希臘度假的人就是他啊!」能嫁給這麼好的男人,藍寶真是羨慕極了。「對了,你們是怎麼復合的?」

「這說來話長。」

「你慢慢說,我剛好利用這個時間來設計喜帖——」藍寶熟練地取出畫筆,開始動手設計起來。

「是這樣的……」繪淳起身泡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藍寶,另外一杯則是自己喝的。這讓藍寶驚訝下已,一向有人侍候的千金大小姐,居然開始做家事了?

看樣子,愛情的魔力實在太大了。

「就這樣……他出現在飯店的窗外,對我訴說著愛意……」繪淳陷入了回憶裡,一副甜蜜的模樣。

「真好!沒想到愛情會有那麼大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個人。而愛人似乎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它可以讓人得到喜悅與快樂,讓你變得更加神采飛揚,容光煥發。」藍寶忍不住心生嚮往,道出對愛情的渴望。「我真羨慕你,希望我的真命天子也可以趕快出現!」

「會啦!會啦!」繪淳隨口安慰著,並好奇地問道:「我真的有改變嗎?」

「難道沒有?」藍寶笑嘻嘻地反問。

「好像有。」繪淳點了點頭,老實地說道:「我好像不再那麼刁蠻了,開始變得比較溫柔。雖然還談不上是賢妻良母,不過我現在會泡咖啡給他喝了呢!」

「喔——」藍寶羨慕得叫了起來,哀怨地說道:「我快要嫉妒死了,我要什麼時候,才能享受這種幸福啊?」

「別這樣嘛!」繪淳趕緊拿了一朵玫瑰花送給藍寶,討好地說著:「希望這朵花能帶給你幸福快樂!」

「算了!」藍寶聳聳肩,不經意地說道:「既然你們都要結婚了,那你知道他的一切嗎?」

「什麼意思?」繪淳呆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

「比如他的家世背景,還有過去的戀愛史啊!」

「我——沒聽他說過。」

「你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嗎?」

「說得也是。」藍寶認同地點了點頭,繪淳是一向不在乎這些事的。

「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好奇呢!」繪淳被激起了好奇心,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你是不是有聽到些什麼?」

藍寶一向很羨慕豪門世家,因此總是特別留意他們的消息,尤其是他們之間的戀愛史,她更是感興趣。雖然她明白自己並不是大美女,沒機會嫁人豪門,可是正因如此,她反而更關心有錢人的生活。

「我說了,你可別在意,畢竟這只是個傳聞罷了。」藍寶先提醒她。

「快!」繪淳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真相。

藍寶只得娓娓道出一切。「季風野好像是個孤兒,是被世界安全顧問首腦官澤湧扶養長大的。聽說他曾經和官澤湧同時愛上華裔小提琴家宗曉凡,兩人還為此反目。最後,宗曉凡選擇了官澤湧,並且和他結為連理。可是季風野仍不死心,一直深愛著宗曉凡……」

「宗曉凡?」繪淳當然聽過她的大名,更知道她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也非常喜愛她的演奏。可是沒想到她竟會是季風野心儀的對象,而且季風野竟然還為了她和自己的養父反目。由此可見她在季風野心目中的地位,這樣看來,他是不會輕易忘了她的。

一想到這裡,繪淳的心都涼了!

「繪淳……」看她沉默不語,藍寶開始緊張起來。「這只是個傳說罷了,你可別想太多。況且這已經事隔多年,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而鬧得不愉快吧!」

「我不能忍受……」繪淳的臉沉了下來,氣憤地說道。「我居然不是風野的初戀!」

「繪淳,誰沒有過去?你不能太要求別人必須完美——」藍寶苦口婆心地勸著她。

「我就沒有過去。」繪淳振振有辭在說。「季風野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在認識他以前,我根本沒有談過戀愛!」

「可是……」藍寶萬萬沒有想到繪淳竟然如此在意,而且無法忍愛。

「藍寶,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有事先走了——」繪淳突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瞭解真相。」

「拜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這樣做對季風野是不公平的,你知道嗎?」藍寶試圖打消她的念頭。

可是繪淳卻完全不為所動。對她而言,她所愛的人必須要完完全全地屬於她才行,她下能忍受有任何的瑕疵。

只見她發動了跑車,絕塵而去,留下藍寶一個人在原地懊惱不已!

「我要找黎弦巖——」繪淳站在櫃檯前,霸道地說著。「現在、馬上、立刻!」

櫃檯小姐見上官繪淳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不敢大意。「請問您是——」

「上官繪淳。季風野的未婚妻。」繪淳簡單地介紹自己。

趁著季風野到東岸去開會,繪淳便迫不及待地來調查真相。

櫃檯小姐在連絡上黎弦巖後,即客氣地說道:「很抱歉,黎執行長現在正在召開緊急會議,要到五點才結束。請您稍待!」

「他在幾樓開會?哪一間會議室?」

「二十四樓,第五會議室。」

「你告訴他,我現在就上去找他。」

「上官小姐……」

櫃檯小姐試圖阻攔,可是卻被繪淳用力地推開,然後地便直奔電梯,往樓上而去。

繪淳一到了二十四樓,便直接衝進會讓室,不顧一切地叫了起來。「黎弦巖,我有急事找你!」望著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模樣,繪淳不耐煩地催促著。「快點,我快等不及了!」

黎弦巖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心底直嘀咕著,真不知道季風野到底喜歡上她哪一點,她看起來根本就是個蠻橫而不講理、超級野蠻的女人,才會害得他顏面盡失,難堪不已。等到季風野回來,他一定要向他告狀,叫季風野好好地管管她。

在繪淳的逼迫下,黎弦巖不得不解散會議。

當人潮終於散去時,繪淳一把關上了門,迫不及待地問道:「宗曉凡和季風野之間……」

「他們?」黎弦巖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們都相處得很好,也經常保持連絡,就像一般家人一樣。」

繪淳固執得想知道一切,她不容許她的愛情有一絲殘缺。「我想知道的是,風野是不是還愛著宗曉凡——」

「不會吧!他那個時候才二十出頭,不瞭解真正的感情,才會一時迷惑。可是他現在已經三十歲了,經過了大風大浪,他應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才會選擇你——」黎弦巖耐心地解釋著。

「為什麼?」繪淳不解地問道。

「一個男人在事業成功後,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在背後支持著他,給他一些力量。所以,一定是他深愛著你,才願意娶你,你應該相信他。好了!我言盡於此。」他伸出手,下著逐客令。「等到風野從紐約回來後,你們就要結婚了,他又要請一段長假。到時候所有的工作都落在我的頭上,我肯定會累死!」

原來,即使找到了黎弦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她就是一個有「感情潔癖」的人!她非常在意季風野的過去,也不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她要他整個人、整顆心,都完完全全地屬於她才行。

她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最愛!只要季風野曾經愛過別人,即使已經成為過去,她都不能忍受!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眼前的幸福總有一天會消失。這幸福來得太快,又太美好了,讓我忍不住擔心一切是不是一場夢,轉眼就會消失。」繪淳啜著黑咖啡,喃喃自語著。

「你別那麼擔心!我覺得你只是在作繭自縛而已,他對你的愛,是如此的專注與強烈,那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你這樣對他實在太不公平了。」藍寶苦口婆心地勸慰著。

「風野明天就回來了……」

「你想他嗎?」

「嗯!」繪淳用力地點點頭。「我非常地想念他,恨不得能立刻見到他。」她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我現在才明白,思念一個人的滋味,那是分分秒秒的折磨,與時時刻刻的等待——」

「這種感覺我實在無法體會。」藍寶無奈地說道。

此時,繪淳突然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好計謀。「藍寶,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只要能讓你好過一點,不管什麼忙我都幫。」藍寶一口就答應了。

繪淳猶豫了一下,才下定決心說道:「那你可不可以在他回來的時候,假裝成應召女郎勾引他。」

「什麼?」藍寶驚訝得叫了起來。「你要我脫光衣服來誘惑他?這種鬼主意,虧你想得出來!」

藍寶簡直不敢置信,可是繪淳仍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他對我是真心的,那他就一定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來,如果他本來就三心二意,那他就不會拒絕突然飛來的艷福。」

「天啊!你這是什麼想法?我覺得季風野真是太可憐了。」藍寶開始同情季風野了。

「Bluebaby,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你一定要信守諾言!」繪淳提醒著藍寶,她知道藍寶最重視承諾了。

「可是,我有這種本錢嗎?」藍寶試圖打消繪淳的念頭。「我長得不夠漂亮,身材也沒你好,叫我去勾引季風野,他會上當嗎?」

「你太自貶身價了,瞧你把自己說得多一文不值啊!你哪有那麼糟糕,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繪淳看了她一眼,信心滿滿地說,「而且你只不過是不喜歡打扮自己罷了!只要你肯配合,我一定將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在繪淳的精心打扮下,藍寶搖身一變,成了妖艷性感的火辣女郎。

只見她穿著一身緊身的透明衣,再罩上細肩帶的金色小洋裝:頓時將她美妙的身材表露無疑。而她蓬鬆的長髮加上金色的彩妝,讓她看起來充滿了野性美及致命的吸引力。

「我都不認識自己了。」藍寶照著鏡子驚訝地說到。

「我會躲在衣櫥內,觀看外面的動靜。萬一真有什麼狀況,我會立刻跳出來,你不必擔心!」繪淳再三保證著。「藍寶,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是嗎?」藍寶哭喪著臉,整個人不安極了。

此時,電鈴響了起來。

「風野回來了!」

兩人趕快各就各位,一切照計劃進行——

當季風野推開大門時,便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

「繪淳呢?」他四處張望,疑惑不已。

「是她叫我來侍候你的。」藍寶鎮定地說著。

他正納悶繪淳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不但沒到機場接他,也聯絡不上,他只得獨自一人回家。沒想到她卻安排了一個妓女來迎接他,真不知她又在搞什麼花樣?

「季先生,你是要先喝酒,還是要我先服侍你?」藍寶強忍著心中的羞怯,故意表現出一副淫蕩的模樣。

可是季風野卻完全不為所動,直率地說道:「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快點離開!你可以告訴我,繪淳究竟在哪裡嗎?」

「你怎麼這麼說呢!」藍寶忽地站起身來,一把將衣服給脫了下來,赤裸地站在他的面前。

而躲在衣櫥裡的繪淳正伺機而動。她就不相信,男人到一個赤裸的女人會無動於衷!

「小姐,」季風野一副不屑的模樣。「請你趕快穿上衣服吧!我對你不會有興趣的。」

此時響起了電鈴聲,黎弦巖走了進來。

「我猜你應該到家了,所以過來看看——」他立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

「這個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幫幫忙把她帶走,好不好?」季風野彷彿看到救星似的,開口求救著。

「沒問題。」黎弦巖上下打量著藍寶,一副色迷迷的模樣,「雖然我已經有未婚妻了,不過,我很樂意接受你的『服務』我們走吧!」他作勢邀請著。

「不要!」藍寶嚇得尖叫。「繪淳,救我!」

這下子繪淳不得不從衣櫥裡跳出來,當她看到季風野時,整個人頓時尷尬不已。

「這是一場誤會。」繪淳心虛地解釋。

「誤會?」季風野忍不住叫了起來。

藍寶趕緊披上單,哭哭啼啼地道:「繪淳,你害死我了!」

「我……我……我……」繪淳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種局面,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我看,我們還是先走一步吧!讓他們好好地談一談!」黎弦巖識趣地說道。

「你要帶我去哪裡?」藍寶緊張極了。「我可是良家婦女,你不可以亂來!」

「我知道。放心吧!我只是要送你回家啦!」望著她那驚慌的模樣,黎弦巖忍不住笑出來。

「送我回家!」太好了,她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不必再此難堪了。

「是的。快去穿衣服吧,『公關小姐』。」黎弦巖調侃著她。

「我可是有名有姓的,才不是什麼『公關小姐』!」她氣呼呼地反駁著。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藍寶,繪淳都叫我bluebaby。」

「Bluebaby?真是一個有趣的名字!」黎弦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笑意。

藍寶則是趕緊穿上衣服,在季風野的怒視下,和黎弦巖快步離去。

「這件事嘛,說起來十分複雜……」繪淳在客廳裡不停地走著,試圖提出合理的解釋。

「不要再逃避了!繪淳,我已經將自己完全交給你了,這樣還不夠嗎?你一定要不時地搗蛋一番才行嗎?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開玩笑的,如果玩過火了,會造成無法收拾的下場,到時候該由誰來負責呢?我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跟看著就要結婚了,你卻又開始作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行?」季風野忍不住斥責了一番。

「說就說嘛!」她嘟起了嘴,氣憤地說道。「我懷疑你還愛著宗曉凡——」

季風野聞言,頓時瞪大了眼,整個人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找一個假的應召女郎來『測試』我?」

她心虛地點了點頭。

「是誰告訴你我愛曉凡了?當年我們是玩在一起,可是那是因為我們年齡相當,自然走得比較近。可是後來她愛上了我『爸爸』,而且還嫁給了他,你認為我還能對我的『媽媽』心存幻想嗎?說起來,曉凡從小算是我的偶像,我一直想學小提琴,可是都不能如願,所以自然會羨慕她、親近她,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愛她啊!」季風野耐心地解釋著。「而且,那個電影導演不是你的偶像嗎?那你又該如何跟我交代?我都沒跟你追究了,你還跟我算舊帳!」

「那是不一樣的。」繪淳強詞奪理。「羅凡是我求學時崇拜的對象,可是我現在對他已經沒有感覺了,我的心裡只有你!」

「我也是啊!曉凡是我的家人,我總不能不和她來往吧!況且,我這次去紐約,還特別去拜訪他們,請他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季風野再次強調著。「我的心,早已經完全奉獻給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喔——」她感動不已,立即投入他的懷抱。不過他卻仍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她立即緊張地問:「你還在生我的氣?」

「對!」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已經知錯了!下次不敢了。」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懲罰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亂來。」他似乎真的餘怒未消,只見他走進房間,拿出一條皮帶。

「你要打我?」她害怕地問著。

「對,我要好好地打你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搗蛋轉過身去,把衣服脫掉!」季風野雙眼冒著怒火,大聲命令著。

繪淳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得乖乖地轉過身,準備接受處罰。

她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著。沒多久,背後便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一陣輕柔的愛撫,在她身上蔓延開來。

這讓她全身立刻酥麻起來,一股興奮的感覺湧了上來。

而他的手就像是頑皮的精靈般,在她身上輕快地跳動著,當他的手來到她雙腿間,她立刻為之一顫,整個人陷入強烈的慾火中……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她小聲地說道。

「我是,」他親吻著她。「可是,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處罰方式,可以給你更多的折磨……」

他趴在她的雙股之間,用舌頭輕輕地撫弄著,讓她忍不住全身戰慄起來。她感到一股渴望在體內爆發,於是她帶領著他。一起激發出燦爛的火花。

當激情過後,她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她知道——她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了。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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