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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晞]我有個狂野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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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2:10 |倒序瀏覽
我有個狂野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1】 作者:辰晞

這女人是打哪出現的怪卡?
沒看到眼前的情況有多危險嗎!?
竟然傻呼呼的衝入封鎖線,
跟歹徒嗆聲,
要他放了手上的孕婦人質,
改抓她當人質!?
這下可好,
一個人質已經夠他頭大了,
現在又來一個天兵……
真是夠了!
等他擺平了眼前的情況,
他非好好教訓教訓這不怕死的小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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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2:39
楔子

=白宅=

  整齊又寬敞的客廳,採歐式設計風格。

  華麗的窗簾,高高挂在四大面落地玻璃窗上,陽光穿透窗簾照射進大廳,室內顯得明亮又幹凈。

  高級的全套沙發家具組,大得足以坐數十人;墻上有個五十吋的超大電視螢幕,四周放了數個大型的環繞音響,看來猶如小型電影院般豪華。

  高級的茶幾、書櫃、書桌……全都以同一色係深咖啡為主,顯現出其質感;而由天花板投射下來的燈光呈現放射狀,有數種顏色,使得室內有種夢幻的美感。

  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家喻戶曉,名聲遍布於世界各地的催眠師——白恩。

  現年三十歲的白恩,自從被報章雜志大幅報導,他無人能及的催眠技術後,每天都有數百人前來拜訪。

  傳聞他能靠著催眠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因而有的人因為不滿意自己的個性,便特地上門,請求他以催眠方式改變自己。

  更有傳聞,不少警界人士為了讓罪犯招認罪行,也前來請求白恩的幫忙。

  這一天,白恩難得偷得空閒,悠閒的待在家中,跟著他一同坐在客廳裏的,還有四名年紀小小的孩子。

  “白恩叔叔,你說要和我們玩遊戲,到底是什么遊戲啊?”坐在沙發上的一名小男孩,臉上充滿著期待,睜著大眼,好奇的盯著白恩問。

  “我也要玩遊戲,遊戲!”一旁兩個小女孩大聲的歡呼,跟著跳下沙發不停的跳著。

  另外一名小男孩則乖乖的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他看來像個小大人。

  他臉上雖沒有像其他三個孩子,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但從他眼中所浮現的期盼,看得出他也十分期待大家口中的遊戲。

  這裏的四個孩子都是白恩在孤兒院所領養來的,兩男兩女,男孩子的年紀大約在十歲上下,女孩的年紀則在六、七歲左右,分別叫做白凜風、白天翼、白苡琳和白凈月。

  “來來來,咱們到後院去,到那裏白恩叔叔再告訴你們,要玩的遊戲有多么有趣。”白恩的眼中有著異常的興奮,他比了比屋內的那一扇大門。

  “好啊!要和小豬豬玩,對不對?”其中一名女孩聽了他的話,高興的忍不住大叫。

  她最喜歡去後院了,因為後院有可愛的小豬。

  五人於是一同離開了客廳,走到所謂的後院大門口。

  大門一被開啟,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便快速的衝了進去。

  佔地約有好幾頃的後院,放眼望去像一座林子,裏頭擁有各式各樣的植物和昆蟲,如果仔細的瞧,你會發現,這裏頭還有各式各樣的動物。

  豬、羊、老虎、獅子、猴子、鹿、浣熊……裏頭應有盡有,凡是你所想象得到的動物,這裏幾乎都有。

  沒錯,白恩除了是個十分有名的催眠師外,同時也是個愛動物成癡的瘋狂者。

  對於動物,他有著無法解釋的熱愛,因此他打造了這么一處叢林天地,讓自己擁有這一座小型動物園。

  也許你會覺得奇怪,這么多不同種類的動物,為何能共處一室,卻相安無事?

  別忘了哦!白恩可是個超級催眠師,為了讓大家和平相處,他便把動物們都給催眠了。

  除了較沉穩的白凜風仍留在原地,其餘的三個孩子開始四處亂跑,大叫起來。

  “來來來,大家都來這裏集合。”白恩看著三個孩子猶如脫韁的野馬般,立刻緊張的大聲叫喚他們回來,生怕他們嚇著了裏頭所居住的動物。

  三個孩子乖乖的回到白恩的身旁。

  “聽好了哦!現在我要你們小小聲的,去尋找自己最喜歡的動物,然後帶回來給我看。”

  他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讓在場的四個孩子也跟著認真起來。

  “好——”四人異口同聲的說,接著馬上不見蹤影。

  “嘿嘿嘿……”白恩有些得意的大笑,他越想自己的點子越得意。

  沒辦法 !他就是喜歡動物嘛!在沒有危險性又好玩的情形下,他實在想試試看,是否能將動物的特性催眠給人類。

  如果可以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問他,為何要這么做呢?

  其實也沒什么原因,只是因為他的好奇心作祟,加上他體內的惡作劇因子,不斷慫恿著他……

  雖然要驗收這實驗的結果,還得要等上好幾年,但無妨,他有耐心等。

  “白恩叔叔,我們回來了。”

  不久之後,四個孩子自林內走了出來。

  一個手上抱著一只豬,一個牽著一只羊,一個坐在一只因被白恩所催眠,個性變得溫馴不已的獅子上,最後一個,身旁跟著一匹全身有著銀色長毛的狼。

  “好,那大家現在帶著自己帶回來的動物坐在地上,然後看著它們的雙眼。”白恩用力搓著手,心中帶著期待的命令著。

  “好。”

  四個孩子乖乖的照做了。他們坐在草皮上,和自己所帶回的動物相視著,一動也不動。

  “現在聽我的指令,視線絕對不能和你身旁的小動物分開哦!”他再一次提醒。

  過了將近三十秒後,他又開口了:

  “當我數到三,你們會進入深深的睡眠……

  一、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二、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三、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白恩用力的拍了一下手,四個孩子同時緩緩的閉上眼……

  “記住,當你在意的人對你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後,再經過一個月圓之夜,你將會……”

  下達完催眠指令後,白恩滿意的笑了。

  “現在,當我數到三後,你們全都會醒來,然後自動自發的回到房間去睡午覺,並且忘了方才的遊戲。”

  “一……”

  “二……”

  “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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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2:57
第一章

  “喂!仁愛區的那個楊老先生又打電話來,要求換一個新的鐘點女傭了。”一名女子用帶著濃濃不悅的口氣,捂住手中的電話,低聲的向一旁的女子抱怨。

  “什么?又不滿意了?拜托,這可是這個月來第七個了耶!再這樣下去,咱們可沒有半個人願意去他那了。”另一名女子眉頭吊得高高,顯然也是十分的煩惱。

  “現在怎么樣?回絕他嗎?”拿著電話的女人求救的詢問,她用眼神示意,電話的另一頭還有人在等待她的答案。

  “我看……還是拒絕……啊!等一下。喂!包滿意清潔公司,你好,請問需要什么服務?”被詢問的女人話還沒說完,身旁的電話隨即響了起來。

  “喂!小姐,你們叫來的女人是怎么搞的!?”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名有些年紀的女人,她一聽見有人接起電話,隨即出聲破口大罵。

  “這位太太,請問你是哪一位?”莫名其妙被人兇的女子滿心的疑問,不解的有禮詢問道。

  “我請你們的人來這打掃屋內,聽清楚了,只是要‘打掃屋內’,可沒包括連後頭的庭院也整理!”電話中的女人口氣聽來是氣炸了。

  “只是整理屋子嗎?嗯……哦!我知道了,你是……方太太嘛!怎么了?我們的清掃小姐有什么問題嗎?”接電話的女人快速的翻閱了桌上的預約表,這名方太太確實是有注明,只要將屋子內部整理清潔就好。

  “她竟然把我上個禮拜,才請人來特別整理的庭院,也一並整理了!”被喚為方太太的婦人,講到最後,幾乎已經瀕臨失控尖叫的狀態。

  “整理庭院?那很好啊!”他們可是只收了她打掃屋內的費用,這庭院的清潔費可沒收耶!真是便宜她了。

  “好?好個頭!你給我聽清楚了,這庭院可是我上個禮拜,才請人來特別打造成巴洛克風格的,花了我將近一百二十萬才完成的,而你們的小姐,竟然只花了一個小時,就把我的巴洛克庭院給毀了!”婦人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只要一想到她心愛的庭院被搞成這樣,她就恨不得拿把刀,去找那名多事的女人算帳。

  回頭看著後頭“井然有序”的庭院,婦人的心直滴血。

  刻意設計的、讓各種不同顏色的花混在一塊的花圃,這會呢,同一色係、同一種類的,全整整齊齊的排排站好,圍成一個小圈圈,放眼望去,不多不少,庭院內總共有十個圓圈圈。

  噴水池上原本有兩個可愛的丘比特,他們全身赤裸,手上拿著笛子吹奏。

  這會兒呢,身上多了件可笑的發黃小YG內衣,下頭還包了件可笑的黑色內褲。

  而原本該是噴著水的可愛小弟弟部位,這一會,竟被人用小軟木塞給塞住,還用瞬間膠給黏死,拔也拔不起來……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要怎么辦?你們叫那什么小姐,為什么把我的庭院搞成這副德性!”婦人氣呼呼的吼道。

  “方、方太太,你別生氣,呃……我幫你看看,是哪一位小姐到你那去打掃的。”

  被那婦人這么大聲一吼,女子嚇得差一點把電話給弄掉了。

  她翻了值班表,看了一看。

  “呃……呃……我看看哦!是……是……”

  不看還好,這一看可不得了。

  是哪一個笨蛋,把這家夥安排到只做半套服務的客戶手上!?

  難道大家忘了,她可是包滿意清潔公司裏,傳說中的潔癖女——所到之處,“任何東西”都會收拾得“幹幹凈凈”、“整整齊齊”!

  女子手上的值班表掉落在地上,尖叫聲隨即回蕩在辦公室內——

  “隸小奴——”

 

  “啦啦啦……”隸小奴心情愉快的走在大街上,口中哼著歌,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的很好,尤其是她剛才才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一想到自己將那間房子裏,原本亂得嚇人的庭院給收拾整齊,弄的美侖美奐,又讓站在水池上,可憐到必須全身脫光的兩個小男孩穿上衣服,她的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這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嗯嗯!積功德、積功德。”

  她身上穿著包滿意清潔公司的全套藍色制服,頭上綁著斜一邊的馬尾,未施脂粉的臉蛋上,充滿著活力與朝氣,臉上大大上揚的笑容,讓路過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跟著心情愉悅了起來。

  “現在趕快回去,說不定還有什么好工作可以做。嘻嘻。”她隸小奴可是個認真得不得了的員工哦!

  雖然今天的四個工作都已經完成,不過最討厭臟亂的她,可巴不得幫助全世界,為家中淩亂不堪而感到煩惱的人。

  一想到下一個客人的家中,也許更臟亂不已,她體內的興奮因子就忍不住直往上飆升。

  “擦、擦、擦,刷、刷、刷,東擦擦、西刷刷,整潔亮晶晶,啦啦啦……”也不管路人對她投來奇異的眼光,隸小奴就這么一面朝著公司方向走,口中不停念著。

  是的,眼前這看來天真活潑的女孩,就是咱們偉大的隸小奴,同時也是包滿意清潔公司內的員工,正急欲找尋回來處理善後的女主角。

  雖然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人人手上都有一只手機,而隸小奴身上也有,不過……從來不懂得怎么使用的她,幾乎從來不開機,搞得眾人怎么找也找不著她,只能坐在公司內幹著急,等著她大小姐自動現身。

  從隸小奴的樣貌看來,實在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已經是個二十一歲的女人,她整個人充滿天真無邪的單純氣息,總讓大家誤以為她是個剛成年的女孩。

  “好多垃圾都被丟在地上。”隸小奴嘟起嘴,看著人行道上的煙蒂、喝完的飲料罐,她不加思索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垃圾袋,將地上的垃圾給撿了起來。

  她一面走,一面撿,才短短的一段路,她手上的垃圾袋已經被裝滿了。

  她將手上的那一袋垃圾給綁了起來,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個垃圾袋。

  “真是的,要是把這些全撿起來,可是能賺得不少錢,怎么大家都不撿呢?”她一面念,一面邊走邊撿著地上好似撿不完的垃圾。

  事實上,她撿這些也不是為了錢,只是有潔癖的她,就是受不了四周圍有任何的臟亂存在。

  “如果大家都懂得保持環境的清潔,幹幹凈凈的,看來不是很舒服嗎?”撿起視線中的最後一個飲料罐,她用力的吐出一口氣。

  滿意的站起身,她伸手擦著冒汗的額頭,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笑靨。

  她轉回頭,看著後頭幹凈的人行道,心中浮現一抹成就感。

  “就是要幹凈看來才好嘛!”她用力的拿起手上那兩大袋的垃圾,準備走向正前方的大樓,也就是她隸屬的公司,包滿意清潔公司。

  “啊——”

  突然,前方十字路口正中央,傳來一名婦女的尖叫聲。

  正在等紅綠燈的眾人,包括隸小奴,都朝發出尖叫聲的方向望去。

  只見一個手拿著槍的男人,正挾持著一名女性,在他們的前方還有兩名男子。

  路口前後左右方的車子,全被趕來的員警給管制住,不得通行。

  眾人皆以著好奇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們四人。

  “放下槍吧,江強,你是逃不掉的。”站在歹徒前方的兩個男人其中之一,語氣冷靜平穩,神情不慌不亂的勸著。

  “我聽你在放屁,你們不要過來,過來的話,這個女人就死定了。”被喚為江強的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口中罵著難聽的話語,帶著手上挾持的女人,一步步的向後退到一旁林蔭大道的草皮上。

  “沒有用的,這裏已經被我們的人包圍了,你還想逃到哪裏?”男人又開口說話了,他緩緩的朝著江強的方向走去。

  “走開,不要過來,要是再過來,我開槍了!”他將抵在人質額上的槍扣下扳機,又粗聲大吼。

  “如果你殺了人,罪行可就不只是搶劫這么輕了。把槍放下,這裏的路人很多,要是你再誤傷了人,這輩子恐怕只能在牢裏度過一生了。”男人面無表情地再度勸說道。

  “哼!我為什么要聽你的,我警告你,要是不給我安排一輛車子,小心我眼前這個女人沒命!”江強又是一聲大吼,他一手緊緊地夾著身前女人的脖子,猙獰的臉上浮現一絲狠意。

  “不、不要,救、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和孩子!”被挾持的女人一聽他這么說,害怕的忍不住大聲求救,全身不斷的顫抖。

  “你要車子沒問題,不過請你先把那女人給放了,她大著肚子,你這舉動會讓她受到驚嚇。”

  “放了她?白凜風,你當我是白癡?放了這女的,我還有可能全身而退嗎?要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安全,你就趕快叫車來!”江強又收緊圈在婦人脖子上的手,槍仍抵在她的額上。

  “那抓我、抓我,你放了她。”突然有個女子出聲說道。

  這聲音一出,眾人忍不住的大聲驚呼。

  一個看來很年輕的女孩,不知何時衝破了封鎖線,來到了犯人江強的身旁。

  只見她手上提了兩大袋的……呃,垃圾?

  “喂!你?”被喚為白凜風的男人緊皺眉,壓根沒想到會有人這么跑進來,還不要命的站在犯人的身旁,自願做人質。

  “那你抓我好了,這位太太她懷孕了,而且肚子還圓滾滾的好大一顆,我猜一定是個女生,所以你抓我好了,不然等一下她太緊張,突然要生了,那怎么辦?”隸小奴放下手上的兩大袋垃圾,雙手伸向前,一副等著被上手銬的模樣。

  從她單純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絲的害怕和不安,卻有著為眼前婦人的情況感到擔憂的神情。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白凜風神情凝重的盯著前方男人的一舉一動。

  “走開!”江強粗聲大吼,他懷疑眼前這自告奮勇,看來像個孩子一般的女人,其實是員警的身分。

  “我不能走開啊!都說了要和這位太太交換了,你聽不懂?”隸小奴再一次重申。

  “你看、你看,被你抓的那位太太看起來很不舒服耶!要是等一會你要逃的時候,她要生了,可是會耽誤到你,說不定你還得一邊逃亡、一邊幫她接生。惡!血淋淋的噴的你一身都是,說不定她會大聲的尖叫,害你出現短暫的耳聾現象,最糟的是孩子生出來後,你還得幫忙照顧……

  你想想,一邊逃亡、一邊當奶爸、一邊拿槍、一邊又要幫孩子換尿布,這不忙死你才怪!”隸小奴伸手搓了搓手臂,光用想的,她就能想象出他未來可悲的命運。

  “呃……這……”江強一聽她這么說,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他低頭看了看被自己給挾持住的那名孕婦,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光是用想象的,也知道這孕婦會成為他逃亡時的累贅。

  他又抬起頭,看著站在面前,用著天真無邪的目光盯著他看的隸小奴。

  “你,過來。”江強命令的說。

  “那你要放了她嗎?”隸小奴討價還價的問。

  她可是真的很擔心那位太太。

  “你先過來。”

  “不要,你先放了她,我再過去。”隸小奴比了比他面前的女人。

  “他媽的。”江強放開了那名婦女,轉眼間快速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隸小奴,將槍改抵在她的額頭上。

  婦人快步的衝到警察人員的身旁,眼中對隸小奴投射出感謝之意,沒多久,救護車隨即將她給帶走。

  看著眼前這一場叫人摸不著頭緒的戲碼,白凜風冷著臉不語。

  眼前這女人是打哪一個星球來的?

  雖然她救了那名婦人的舉動,令人感動,不過……這也讓她自己身陷於危險之中。

  但為什么,她卻仍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她該不會以為現在這情況,只是在拍戲吧!

  “白凜風,現在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要是你再不給我準備一輛車,小心眼前這小娃沒命。”江強比了比隸小奴。

  “這位犯人大哥,我不是小娃啦!我已經二十一歲了。”

  隸小奴最討厭人家叫她小孩子,連小娃這字眼也不行,喚她為女人或者小女人還可以接受。

  “你閉嘴。”江強伸手掐著她的脖子。

  “唉呦!犯人大哥,我實在很不想告訴你,不過……雖然你這樣掐我的脖子是很痛,但這點我還可以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你到底幾天沒洗澡了啊?身上好臭哦!你的衣服……有種酸酸的臭味,該不會是剛從垃圾桶走出來的吧!要知道,逃亡可是很辛苦的,要是全身又臭又臟,那心情會更糟,而且很容易生病哦!”

  聞言,白凜風這下非常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剛從瘋人院出來,就是準備要被帶去的那一種。

  她可還真是搞不清楚狀況,人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不可能會出現的舉動,不可能會說的話,她全做了。

  而且……似乎還把犯人搞的心煩意亂的,真是好笑。

  “你敢再說話,小心我打爆你的頭!”江強不耐煩的怒吼。

  這女人真多嘴!

  “惡!打爆我的頭……”一想到那情景,隸小奴忍不住縮了下身子,全身打了個冷顫。

  那女人可終於知道怕了。白凜風冷哼了一聲。

  看她一臉驚恐的模樣,想來是她終於了解,自己此刻的情況有多么危險和不自量力了。

  雖然救人是一件好事,不過像她這種連後果都不去思考,就想當英雄的作法,他實在無法茍同。

  “那不就會搞得很臟……惡!地上全是血……清潔人員要整理,可得花一番工夫耶!這有損市容啦!”

  說不定人家看了還會嚇得暈了過去,她可不想成為破壞城市街景的罪魁禍首。

  “你……”江強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開始後悔拿這個女人當挾持對象了。

  要是他順利脫逃了,說不定也會在逃亡的過程中被她煩到死。

  看著江強怒火中燒的模樣,白凜風緊瞇起雙目。

  他朝著站在江強身後的員警打了個暗號。

  “你想帶著這個女人逃嗎?”白凜風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

  “什么?”江強抬頭警戒的望著他。

  “這女人 嗦的可以,帶著她走,想必你會更麻煩。”他又上前了一步。

  “什么……”麻煩?

  聽見他的話,隸小奴倒抽一口氣,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喻為麻煩。

  但她話才一出口,馬上被白凜風冷冽的目光給瞪得住了口。

  “你住嘴,別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投降,白凜風,我告訴你,就算是帶著這個麻煩的女人,我也一定要離開。”

  “是嗎?看看你的身後,你想自己逃得了嗎?”白凜風比了比他後頭那一群,原本站在封鎖線外的員警,現在都已經來到他的後頭,且將槍抵在他的腦門。

  “什么?”江強身子一僵,後頭的那些人什么時候來到了他的後頭,他怎么不知道?

  “放下槍吧!你已經逃不掉了。”白凜風這時已經走到隸小奴的面前,他的雙目直視著她後方的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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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3:20
第二章

  這男人……一定把牛奶當水喝。隸小奴拾高頭看著眼前的白凜風,他至少高她一個頭以上。

  他有著約一百八的壯碩身軀,全身上下散發一股氣勢,站在他身旁,會讓人忍不住感到敬畏。

  偏偏他又長得很好看,古銅色的膚色,加上如雕刻出來般的臉部線條——深邃迷人的雙目、直挺的鷹勾鼻、抿緊的性感薄唇,再搭配上他那一頭略為淩亂卻很有味道的頭發,要是不說的話,大家也許會以為他是個混血兒呢!

  “哦!你已經被重重包圍了,還是趕快投降吧!俗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隸小奴涼涼的說。

  她就知道,做壞事絕對沒好報,像她這么好心,福大命大,發生什么危險的事,一定都能化險為夷。

  “都是你,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這臭女人故意一直打擾我,害我分心沒注意他們逼近,現在也不會成為這種局面,而你……竟然在這裏說風涼話?我要殺了你這臭女人!”江強惱羞成怒的大吼。

  要死,他也要拖個人下水。

  “小心!”白凜風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將隸小奴拉進自己懷中,滾到地上,又掏出身上的槍,朝江強的手射出一顆子彈。

  “啊!我的手——”江強痛得嘶聲大吼,他跪倒在地上,緊抓著自己受傷的手腕。

  四周的員警在這一刻,迅速的衝到他身旁將他包圍。

  “快一點救我,我中槍了……”江強忍不住的大聲哀號,方才的氣焰瞬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危機解除了,圍觀的群眾紛紛向前聚集,有的人數落著嫌犯江強,有的人則是朝向白凜風的方向跑去。

  “哇!白組長,你剛才那樣子好帥哦!”圍觀的人紛紛將崇拜的目光投射在白凜風身上,大部分是女人。

  看著隸小奴被他緊緊擁在懷中的模樣,女人們紛紛感到扼腕不已。

  早知道她們就上前自願做人質了!

  女人們皆用一臉羨慕的神情望著隸小奴。

  “對不起,請借過。”

  白凜風拉起了和他一起撲倒在地的隸小奴,神情嚴肅。

  他擁緊了隸小奴,自人群中離開,對於周圍女人崇拜的目光和言語,完全不為所動。

  而另一頭——

  “江強,你可真倒楣,什么人不好遇,偏偏遇上白組長經過這,不過……說來也是你的福氣,白組長可是有好幾年沒有親自辦案了,這一辦就是你的案子!”

  將受槍傷的江強抬上救護車時,一名跟隨在旁的員警,風涼的嘲笑著。

  警界中誰不認識白凜風,他至少破獲了百件刑案及數十件大宗案件,是警界的英雄人物。

  他為人耿直,要是哪個沒長眼睛的想賄賂他,下場肯定凄慘。

  憑他輝煌的功績,絕對有當總警司的條件,不過,他本人卻不願意,寧可繼續待在重案組內,當個高階組長。

  就他的說法是,打擊罪犯,為人民服務,遠比做個沒事幹的總警司有趣多了。

  白凜風帶著隸小奴走到了警車旁。

  他放開了擁在懷中的女人,仔細的替她檢查了一番,想確認她身子有無任何的傷。

  隸小奴則像個木頭人一樣,全身僵硬的動也不動,表情看來是嚇傻了。

  很好,這女人終於知道害怕了。白凜風冷眼看著隸小奴。

  “你可知道你方才那樣有多愚蠢?要是有個萬一,他的子彈打爆了你的頭,也是你自找的,活該。”他的語氣平板無起伏,唯有眼中冒出的熊熊火焰,看得出他此刻的憤怒。

  “你……”隸小奴嘴裏不知念著什么,小聲的讓人無法聽清楚。

  “什么?”

  “你能不……不……”

  他低下頭朝她靠近的舉動,讓她原本已僵硬的身軀更加僵硬。

  “你說什么?大聲點。”白凜風皺起眉,這一次,他的臉幾乎要貼到她的臉。

  吸氣——吸氣——隸小奴再次提醒自己大力吸氣,就怕一個不小心缺氧窒息而死。

  她的身子微微的輕顫著,頭低的幾乎快碰到地上。

  白凜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是怎么搞的,見這沒大腦的女人一副害怕不安的模樣,竟感到心疼了。

  她想必是回想到剛才的情景,因而驚嚇過度,回不了神吧!

  “好了,別害怕了,事情已經結束,你也安全了,別怕。”他伸出手拍著她的背,語氣變得溫柔和緩。

  一下……

  兩下……

  三下……

  “啊——”隸小奴在他拍了她的背三下後,終於受不了的大叫出聲,她想也不想的,用力朝他的胸膛推了過去。

  白凜風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在毫無防備之下,就這么硬生生的被推倒在地。

  只見他一臉錯愕吃驚,瞪大眼望著立在他前方的女人。

  “我、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靠這么近。”隸小奴大聲的說,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紅。

  她無邪的大眼裏,此刻除了驚嚇外,還有對他的不滿。

  “你……你在搞什么鬼?”

  這女人……竟然推倒他?為什么要推倒他?他也不過是想安慰她而已。

  “我、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緊?”發現自己把人給推倒在地,隸小奴突然回過神來,她臉上、眼中明顯浮現了歉意,著急的不斷道著歉。

  這男人……他的靠近讓她心跳加快,情緒不定,緊張的不知所措。

  白凜風坐在地上,冷哼一聲。

  要不要緊?他來推她試看看。

  沒想到第一次對女人表現出友善之意,下場竟是這樣。

  這可傷了他男人的面子。

  “我很抱歉,只是你——”隸小奴準備蹲下身子拉他,卻被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記者給推開了。

  “白警官,請問這一次為什么由你親自出馬?江強是你目前鎖定的對象嗎?”前來的女記者蹲下身詢問,手上拿著麥克風,後頭跟著一個手拿著攝影器材的工作人員。

  “白警官,請問這一次案件的詳細情況是?”

  “白警官,人犯的情形如何,聽說他中槍了,是嗎?”

  圍繞在他身旁的記者,你一言我一句,大家都在等著他回答。

  但白凜風只是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臉上毫無溫度可言。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臟污,開口:

  “這一次的對象不是目前鎖定的犯人,他並不屬於獵虎專案內的人。”

  “那么為什么這次由你指揮?”一名女記者好奇的問。

  “碰巧經過這裏,所以順便抓人。”

  “白警官,請問犯人受傷了,是真的嗎?”

  “是的,他正打算對人質開槍。”

  “是你開的槍嗎?犯人的情況目前如何?有生命危險嗎?”

  “是我開的槍,犯人手部中彈,人已送往最近的醫院。”白凜風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平緩無高低起伏。

  “請問人質是否安全?”

  “人質很安全,平安無事。”他抬起眼越過記者群看去,想找尋隸小奴的身影。

  人呢?發現她不見了,白凜風轉移視線四處尋找,卻沒見著人影,就連她所提的那兩大袋垃圾,也跟著不見了。

  “白警官,聽說你拒絕擔任總警司一事,讓高層長官十分不高興,對於這事,請問你有什么看法?”

  “你是不是有受到上面人的打壓?”

  “能不能解釋一下你拒絕任職的理由?”

  “傳聞你收了賄款,是真的還是假的?”

  各家媒體不斷的詢問,但白凜風只是淡淡的撇撇唇,始終不發一語,腦中想的是剛才那個不自量力女人的身影。

  剛才她想說的是什么?

  他身上怎么了嗎?他身上有什么東西,讓她在他靠近時害怕,以至於不得不把他推開?

  沒想到自己竟會對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感到在意,白凜風苦笑的搖著頭。

  回過神,他發現現場的記者都還在,有些新聞臺仍在現場直播中。

  抿起唇,他不發一語的離開了眾人,朝著他的車走去。

  

  誰說隸小奴人突然不見了來著?

  因為案發現場,距離她的公司所在地,不過兩百公尺,所以她早就趁一陣混亂時溜回公司。

  “哈羅……我回來了。”她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整個人看來十分的沒精神。

  “你老大姊可終於回來了。”

  公司內的員工一見著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好累哦!”她全身軟綿綿的趴在桌上,手上提的兩袋垃圾被放在一旁。

  剛剛那個警察到底是誰?很有名嗎?

  原本她想向他解釋,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倒他,不過卻出現了一大堆的記者,害得她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了。

  白凜風……大家是這么喚他的吧?

  瞧他方才的模樣,肯定很生氣她忘恩負義推倒他的舉動吧!

  其實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誰要他身上的那種味道讓她感到慌張,還有,他剛才英勇的救了她一命,害得她面對他就好緊張。

  “下次見到他再和他道歉好了。”隸小奴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什么道歉?人家才不要你道歉好不好,她說要你賠償她,或者把她的庭院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一名神情緊張的女員工,不知何時坐在她身旁。

  “什么?”隸小奴抬起頭,不解的看向她。

  什么賠償?是指也讓他推一下嗎?那他也太小氣了吧!她可是很誠心誠意的想道歉呢!

  單純的她壓根沒想到,根本沒人知道方才的事,哪可能跟她談論這事啊?

  “什么什么東西?我說小奴,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啊!”女員工忍不住翻了一記白眼。

  “你也有下樓去看剛才的情形嗎?”隸小奴點頭。懂!她當然懂啊!不就是害人跌倒在地嗎?

  “什么下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啦!我現在和你說的是,今天你去方太太那幫人家打掃不是嗎?”女員工伸手敲了她頭一記。

  “哦!痛!對啊!我就是剛從方太太那裏回來的啊!你就不知道,她的家好亂,不但內衣褲亂丟,地板上的灰塵也結的好厚,我懷疑她大概半年沒有整理過家裏了。”

  一想到這,隸小奴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雖然她樂於打掃,喜歡把一切弄得幹凈整潔,不過回頭想想,方太太家那猶如第三次世界大戰般的臟亂情景,仍覺得好惡心!

  “是啊!人家強調只要整裏屋內,但你是不是連庭院也一並整理過了?”女員工瞧她搓動手臂的舉動,只能搖著頭嘆氣。

  看來她的潔癖害死她了。

  “對啊!你怎么知道,是她打電話來的嗎?”隸小奴用力的點頭,臉上浮現興奮。

  她開心的繼續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看她那庭院好亂,一點也沒有整齊的感覺,她又說要在晚上的時候,請朋友來家中吃飯,我就想,也許人家也會到她的庭院去參觀,所以就順便幫她整理了。

  你就不知道,她那庭院好亂,亂七八糟的,所有花的種類全混在一塊,可見她一定是沒細心在照料,還有,她水池上的那兩個小男孩好可憐,竟然沒有穿衣——”

  “停!”女員工不想再聽她滔滔不絕了,要是再聽她講下去,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這裏的員工都知道,隸小奴除了是個百分百的潔癖女外,還有一項會令人頭皮發麻的特點——那就是愛碎碎念。

  “我就長話短說了。”女員工一臉同情的拍拍她的背。“人家要你賠償她一百萬元。”

  “什么?”隸小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睜著一雙大眼,小嘴張的大大,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人家方太太要你賠償她一百萬元的重新整修費,我想你也沒辦法把她的庭院,恢復成先前的模樣吧!”

  “為什么?”隸小奴不敢相信的大叫。她可是幫忙把人家的庭院弄得幹凈漂亮,為什么要賠錢?

  “因為方太太說,她的庭院是特意請人弄成那樣的,什么今年流行的巴洛克風格,我也搞不懂。而她今天之所以要請人來家中做客,為的就是想展現她那美侖美奐的庭院。

  這下被你搞成這樣,她也沒辦法請人來做客了,而你……必須賠償她重新整修的費用。”女員工一口氣將話說完,然後看著兩顆眼睛睜的大大,像快要掉出來一樣的隸小奴。

  “什么……巴洛克風格?明明就是個雜亂無章的庭院嘛!”隸小奴大聲喊著冤。

  嚇人家這么說,我也沒辦法。而且看在你將她的屋內,整理得如此幹凈的份上,她已經很善待你了,沒有連那兩個丘比特雕像也要你賠,否則可不只一百萬。”

  什么丘比特?隸小奴的臉上挂著兩串苦瓜,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我……哪有這么多的錢?一百萬耶……”她連十萬都沒有,哪來的一百萬?

  “怎么辦?人家沒那么多的錢……”隸小奴六神無主的拉著女員工的手,用力的搖晃。

  “我也沒辦法啊!”女員工跟著嘆氣,如果她有錢,她也願意借給她,不過……她的存折內好像只剩下七千多塊,她可是月光一族。

  “那……”那她要怎么把錢還給人家?

  什么巴洛克風格?什么丘比特?

  她不懂啦!她只不過是好意幫她把庭院整理幹凈,怎么會落得這下場?

  “我知道了!”女員工突然用力的拍著手大叫。

  “什么?你有辦法嗎?”隸小奴期待的瞅著她看。

  “有三個辦法。”

  “什么什么?”她著急的問。

  “第一,向老板借錢。”反正老板這間包滿意清潔公司也賺了不少,而隸小奴又是個認真盡責的好員工,老板應該會借給她。

  “我一個月才賺一萬八,那要還好久。”隸小奴算了算,大概也要花將近五年的時間。

  “第二,去酒店上班,我聽說每個月的薪水最少十萬哦。”

  “酒店?”她不會喝酒,不過……這錢好像很多耶!隸小奴有點受到吸引了。

  從沒進過酒店的她,以為只要喝酒就好了,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項危險的工竹 。

  “那,還有最後一個辦法……”女員工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輕輕撫著她的頭安慰。

  誰叫隸小奴是這裏面的員工年紀最小的,大家有時雖受不了她的潔癖、愛碎碎念,不過她卻是個不錯的女孩。

  “是什么?”隸小奴眼巴巴的望著她,把一切的希望全放在她最後一個辦法上了。

  “去釣個有錢的男人,讓他幫你付一百萬。”她想過了,以隸小奴這樣天真無邪又可愛的樣貌,應該有那本領迷得男人團團轉。

  啊?

  隸小奴嘟起嘴,升得高高的希望一下又墜到谷底。

  從頭到尾只有第一項是個能用的方法,其他的……算了吧!

  “你這女人,給人家出那什么笨主意。”

  突然,一個年約五十好幾的婦人,出現在兩人的後頭,她朝女員工的頭上敲了記。

  “誰啊!老……老板。”女員工心虛的低下頭,一臉無辜的瞧著她。

  “快去做事。”

  見那名員工走了,包滿意清潔公司的老板拍拍隸小奴的肩安慰:“我先把錢借你,你再慢慢還我。”

  剛才她已經聽見她們的談話,知道這件事情後,她早就準備把錢借她。

  “可是……”

  那要還好久,她會不好意思。

  隸小奴搖頭。

  “不然這樣吧!從今天起,你開始接一些家管的職務,薪水比較多。”老板提議。

  “家管?”什么東西?她是聽過管家,但沒聽過家管啊!隸小奴有聽沒有懂。

  “就是成為人家二十四小時的鐘點女傭,這項職務包含了很多工作,除了整理家務外,主人一切的生活所需也必須由你打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勝任。一個月下來我算過了,將近有四萬左右。”

  四萬?

  “好!我做,做家管,我做。”隸小奴點頭如搗蒜,眼中冒出晶亮光芒,彷佛尋得一線生機。

  “好,那我會幫你注意一下,有哪些人需要家管。”老板滿意的笑了。

  當然,她也會好好替她過濾一下人選。

  她是真心喜歡隸小奴這小女孩,因為她在工作上十分努力又盡責,心思單純、不會與人勾心鬥角,相當好相處。

  聞言,隸小奴高興的大聲歡呼。

  這樣她就不用擔心欠人家錢沒辦法還了。

  家管啊!等著哦!她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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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3:49
第三章

  臺北某山區有一處隱密的地方,裏頭有一個社區,這裏的房子皆屬於高級住宅。

  此處警備十分森嚴,二十四小時都有警衛人員站崗,一些名人為了避免受到打擾,都選擇住在這裏。

  其中一戶人家,是這社區中佔地坪數最大的,主人同時也擁有特殊身分——

  白凜風神情有些疲累的將車子彎進社區大門。

  “早啊!白組長,現在才下班啊!”站在門口的警衛,瞧見才剛回來的白凜風,不禁朝他露齒一笑,有禮的打著招呼。

  “不,回來一趟,馬上就要再出門了。”白凜風朝他點了個頭。

  “但是你的家人來了。”警衛提醒的說。

  他所謂的家人,就是享譽國際的催眠師白恩,以及他的三個兄妹。

  而白家的人從小就很有理財概念,四兄妹年紀輕輕,就開始懂得投資,為自己賺得不少錢,累積至現在,就算不工作,每天躺在家中,錢也花都花不完。

  這也是白凜風能住得起這么高級的別墅的原因。

  “白恩?”白凜風皺起眉,沒有想到白恩會來找他。

  自從他們四兄妹成年後,白恩就決定隱居,不再為人實施催眠的工作。

  現在的他,整日待在他自己所創造出的動物王國內,和那些動物們一塊生活,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除了白先生外,還有你另外三個家人。”說來真令人羨慕,白組長的家人,女的是個個美得不得了,男的則是帥得可以去當電影明星了。

  因為住在這的白凜風,一個月回家的次數,用五根手指頭就數的出來,而他的家人,便時常在他這主人不在家的時候,來這借住個幾天,所以對他的家人,警衛們也必須有所了解。

  凡是要進駐這社區內的警衛,除了得受過專業的訓練外,他們也必須擁有絕佳的記憶力,以便記住出入的人物。

  “其他人?”白凜風這下可更是好奇了。

  大家是何時這么有默契,同時一塊出現在他家?

  “我知道了,謝謝。”

  謝過警衛,白凜風將車子開入內,朝著他的住處駛去。

  來到社區最底處,有一幢高四層樓的獨立別墅。

  不同於其他房子的色調,這一幢別墅主要以銀色為主,外觀看來頗具時尚感,每一樓都有一個不算小的陽臺,霧面的落地玻璃窗,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透出亮光。

  一樓的大門外有一個大大的庭院,只不過白凜風一直忙碌於工作,無暇照料裏頭的花花草草,也沒請人打理,所以長滿了雜草。

  白凜風按下手上的遙控器,一旁的門緩緩升起,他將車子開了進去,而後下了車,走進自家大門。

  “哇!終於回來了。我還在想,如果你再不回來,就要把你家這組高級音響給搬回去,省得擺在這裏當花瓶,真浪費。生日快樂!”白凈月一聽門打開的聲音,趕緊衝向前,說了一串話後,朝他拉了一個響炮。

  “等你等到都快發霉了,你該不會以為別人都不用忙吧!白大組長。”坐在高級沙發上的白苡琳,一副懶散模樣的緩緩開口。

  為了他的生日,她可是新加坡的演唱會一結束,隨即馬不停蹄的飛回來,加上今天,她已經整整四天沒合過眼了。

  而剛從廚房內走出來的白天翼,手上拿著好不容易才挖到的唯一一瓶啤酒,他不發一語,神情冷冽的看向白凜風。

  “對不起,我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被白凈月這么一提醒,白凜風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們四人都是在小時候由白恩所領養來的,雖然彼此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感情卻好得不得了。

  也就因為如此,大家說好了,長大後,不管再怎么忙,也一定要為彼此過生日,逢年過節也一定要回白恩那裏,藉此相聚,聊聊近況。

  “忘記了沒關係,反正我們記得就好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阿風,你已經二十八了哦!哇!正值黃金時期耶!”白凈月拉著他的手,走到客廳坐了下來。

  “什么黃金時期,我看他已經邁入年老階段了。”白苡琳不認同的哼聲說道。

  瞧他現在的生活模式,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每天和刑案生活,過著危險的日子,明明可以當高階長官,卻不願意,根本是在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要是聰明的人,早就高興的點頭答案了,才不會像他一樣,傻傻的拒絕。

  “怎么了?又是誰讓你這么生氣了?蔚森嗎?”白凜風笑著問。

  白苡琳是目前華人世界的知名女星,雖然性情冷漠難相處,但不知為何,眾人就是喜歡她。

  “不要跟我提那個笨蛋。”

  一說到蔚森,白苡琳的火氣就忍不住往上竄。

  蔚森是她的專屬經紀人,過去的他曾是當紅的巨星,前途可說是無可限量,卻在某一天突然間宣布息影,打算以經紀人的身分出發,當時,可有不少的女人哭紅了眼,心碎的不得了。

  而今,除了她之外,蔚傑不接其他藝人,一切以她為主。

  表面上,他是白苡琳的經紀人,私底下,他也是她交往中的男朋友,只是礙於她明星的身分,無法公開。

  “果然是他,他又怎么了?惹得你不高興?你啊!脾氣也得改一改,別老是這么難搞,想想他也是很辛苦,凡事都為你著想。”白凜風伸手拍拍她的頭輕聲勸著。

  “知道啦!不提這個了。”白苡琳翻了一記白眼,示意不想談。“倒是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整間房子都是灰塵?”

  她指著客廳,放眼望去,家具皆布上一層灰,怎么看都像久未有人住過一般。

  “對啊!你看,惡!好臟哦!”白凈月伸出手指頭摸了一下電視上頭,果然有一層灰塵在上頭。

  “沒辦法,整日住在警署裏,根本沒有時間回來,就算回來也只是換個衣服馬上就出門了。對了,白恩呢?”白凜風聳聳肩一臉無奈,他也想讓家裏看來整潔又幹凈,不過心有餘而力不足。

  因為不常在家,所以也沒想過請人來整理,反正他不是很在意。

  “他說要去你的房內,看看有沒有哪個女人忘了帶走而留下的內衣褲。”一說到這,白苡琳忍不住撇撇嘴,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四兄妹從十八歲開始就發現,白恩似乎想當爺爺想瘋了,不然怎么大家才剛成年,就一直問他們有沒有鐘意的對象,有沒有愛人之類的,煩都煩死了。

  “是嗎?”女性的內衣褲啊?白凜風忍不住笑了。就算把他整個家都翻過來,恐怕還是一件也沒有。

  “算了,咱們別理他了。阿風,你的房子這么大又舒適,為什么不找人來整理整理,平時小琳要避難時都住這,如果你不整理一下,怎么能住人啊!而且……這裏的風景很好,有時候我也想在假日的時候來玩個幾天耶!”白凈月皺起眉,嘟起嘴的抱怨。

  剛才她看了一下後頭的洗衣機,裏頭的衣物多的嚇人,聞起來也好臭,想來是很久沒洗了。

  後庭院外還有一籃不知洗好多久,卻忘了曬的衣服,擺在那裏,早成了幹菜,皺巴巴的,恐怕也得重洗了。

  “你們來這住的時候,順便幫我整理不就得了?”白凜風建議道。反正她們會來這住,就代表閒閒沒啥事可做,不如幫個忙,何樂而不為?

  “不要,我自己都累得快挂了,連休息的時間也少得可憐,家裏也亂得嚇人,有時間來你這,還不是因為這裏沒有那些狗仔會來打擾,能好好休息,我幹嘛幫你做家事?”白苡琳理所當然拒絕。

  “我也是啊!放假是為了休息,才不是為了打掃家裏呢!”白凈月點頭跟著附和。

  “那你們可以去天翼那裏。”白凜風把矛頭指向一旁,始終不發一語喝著啤酒的白天翼。

  白天翼冷眼掃過在場的三人,接著冷冷的哼一聲,

  “才不要呢!上次去阿翼那裏害我超尷尬的好不好?他啊!跟女人混在一塊,害我都不知道躲哪裏。”白凈月第一個出聲反對。

  “小姐,那是你自己來我家也不出聲,誰知道你會突然出現,該尷尬的應該是我吧!全身上下差點被你看光光。”白天翼難得的開著玩笑,只是臉上冰冷的神情,讓人覺得很難相處。

  “我才差一點長針眼呢!總而言之,你就是一個大色龜,把女人當衣服換,小心得了病。”白凈月漲紅了臉,努力為自己叫屈。

  “我也不想去阿翼那裏,他的花邊新聞比我還要多,搞不好他家門口多的是媒體記者在外守候,要是我去他那裏,別說是躲媒體了,說不定二十四小時都會被偷拍。”白苡琳冷眼盯著白天翼。

  白天翼也是個名人,只不過他的有名,是在黑白兩道中,因為他算是大哥級的那一種人物。

  他的勢力相當龐大,無論黑白兩道,見著他都得敬他個三分。

  “不會請個幫傭的來。”白天翼冷冷的提議。

  大夥口口聲聲說,都不想到他那裏去,但也該想想,他這個主人歡不歡迎她們出現好不好?

  “幫傭?”三人一致轉過頭看向白天翼。

  “你是指越傭?”白苡琳問道。

  但語言又不通,而且阿風的工作,幾乎是整個月不回家都有可能,要是那些越傭在這大開派對,怎么辦?不安全。白苡琳臉上的表情看來是不讚同。

  “那好像要申請哦!而且家中要有行動不便,需要人照顧的病患或老人才能申請。”白凈月出聲說道。

  “簡單。樓上那個不就是老人。”白天翼比了比上頭還沒下來的白恩。

  “拜托,白恩人好好的,說不定身子比咱們還要好,而且他又不住這。”白苡琳白了他一記。

  “那我上樓打他一頓。”白天翼的口氣聽來不像在開玩笑。

  “這不好笑,阿翼。”白凜風冷了一張臉。

  “好了,別鬧了。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公司每個月都有請人來打掃大樓,下次他們來時,我再順便問一問,他們公司有沒有二十四小時的幫傭。”白凈月揉了揉疼痛不已的額,出聲建議。

  “好啦!既然正事談完,是不是該討論一下去哪裏吃飯啊!我早餐和午餐還沒吃耶!”白苡琳抱怨的說。她可是和蔚森請了一天的假而已,哪來那么多時間耗在這。

  “抱歉,局裏有案——”白凜風一臉歉意,正打算告知大家他得趕回局裏。

  “臭小子!你這沒用的家夥。”

  這時,自樓上傳來一名老人的怒吼聲。

  現年將近六十,看來卻只有四十多歲的白恩,怒氣衝衝的出現在樓梯口。

  “嗨!白恩,好久不見。”白凜風咧齒一笑,大概也知道他在氣什么。

  雖然白恩領養了他們,但他卻不希望大家稱呼他叔叔或是爸爸,而是把他當成朋友一般,直接叫喚姓名就可以了。

  “你、你氣死我了!說,為什么你的家中,連點女人的痕跡也沒有?”白恩想到自己方才在他房內東翻西找的,卻完全找不出半點有女人的蛛絲馬跡,氣得直跳腳。

  “我的女人就是我的工作。”白凜風不在意的朝他笑。

  “狗屁!我可警告你,快去給我愛上一個女人,否則我和你斷絕親情關係。”

  眾人因他的話忍不住翻白眼。

  他說的這話,從大夥十八歲至今,少說也說過有一千次了,哪一次斷絕了?

  “你看看阿翼,女人多得可以從這裏排到萬裏長城去了,叫他找個愛人比較快。”白凜風不怕死的將責任推給白天翼。

  “哼!那些才不是我要的。”白恩想也不想就搖頭。“他啊!這輩子都找不到愛人了。”女人這么多,誰會要一個花心豬。

  “愛?”白天翼冷冷的笑了,絲毫不以為意。

  愛這種東西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價值,想他愛上任何人,除非天下紅雨。

  “好了啦!我快餓扁了,到底吃不吃飯啊!白凜風,我可警告你,今天是咱們的聚會,大夥可為了你請假,你不準給我離開。”白苡琳威脅的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領粗聲警告。

  “對啊!別以為只有你忙,我也是放下手上的一堆工作請假來的。而且白恩可是為了你,和他可愛的小動物分離跑了出來。”白凈月目前在某企業擔任秘書。

  “好吧!好吧!不過吃完後必須放我回警局。”白凜風討價還價的說。

  讓他追查了將近一個月的頭號要犯,似乎露出行蹤了,所以大夥等著他回去開會。

  “耶!那走吧!”白凈月高興的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準備走出門,眾人也跟隨在後。

  “臭小子,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趕快給我找個愛人回來,否則我一定和你斷絕關係。”白恩跟在白凜風的身旁粗聲的警告。

  “好好好,斷絕關係是吧!”白凜風只得無奈的跟著點頭。

  也不想想,哪有人說要愛人,愛人就會馬上出現在眼前的?唉!真是……

  

  隸小奴手上拿著紙條,仔仔細細的瞧了瞧上頭的地址,又拾起頭來,東看看西瞧瞧。

  “是……這裏沒錯吧!”她眼神中充滿著疑慮,懷疑的朝裏頭探了又探。

  手上的紙條是老板給她的地址,聽說住在這的某戶人家,一個月願意付六萬元,聘請一個全能的女傭。

  當然,老板也在先前探聽好這戶人家的身分和背景。

  由於這家的主人是從事警務工作,幾乎都住在警局鮮少回家,所以請這女傭還多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幫忙顧家。

  這樣的條件對隸小奴而言,無非是一件好事。

  一來,薪水高,二來,如果主人不常回來,那她就可以在空檔之餘外出,再兼兼其他的打掃工作,多賺點外快,姦償還老板錢。

  “六萬元……嘻嘻嘻,只要花兩年的時間,就可以還清一百萬了。”不,說不定不用這么久,只要她再多兼幾個清掃的工作,說不定只要一年。

  一想到此,隸小奴忍不住的展開了笑靨,壓在肩頭上的沉重負擔也感覺輕松了不少。

  “好。”她將手上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中,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她會好好把握這份薪水超多的工作的!

  作好了心理建設,隸小奴拿起放在地上的小包包,朝著警衛室走去。

  “先生,你好,我是住在這裏四十三號的住戶,所雇用的女傭。”她拿出資料給門口的守衛人員看。

  “我看看。”警衛打量完眼前看來年紀似乎很小的隸小奴後,又仔仔細細的審視著接過手的文件。

  “嗯!沒錯。白小姐先前也有打電話來通知過我了。”確認了身分後,警衛將鑰匙交給了隸小奴。“從這裏向前直直走,到底那一間就是了。”

  “好的,謝謝。”隸小奴朝他甜甜一笑。

  原來雇用她的人是個女的啊!老板怎么說是男的?剛才警衛先生說了,是白小姐,所以……她是個女警羅!

  “哇!女警耶,好厲害哦!”她已經能想象出一個女人手上拿著槍,和壞人對峙的英姿了。

  不過,說到白……

  隸小奴想起了上次救了她的那個好看男人,他也姓白。

  此刻想到那個男人,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他讓人有種安全感,站在他身旁,她明顯感到安心和平靜。

  “啊!我在幹嘛啊!”隸小奴一面走,一面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

  她用力搖著頭,將腦海中的人影給抹去。

  “工作、工作。”站在大門前,她拿出口袋內的地址再一次確認。

  “沒錯,就是這一間了。”她將門口的柵欄給打開。

  “從今天起,我就要在這裏工作了,請多多指教。”她朝著眼前的房子鞠躬,然後又尷尬的小心張望著四周,看是否有人發現她奇怪的舉動。

  “嘻嘻嘻!沒人看見。”松了一口氣後,她向前走了進去。

  走沒到十步——

  她原本笑嘻嘻的臉瞬間凝重了起來,全身開始輕顫,雙眼睜的大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好臟又好亂……”看得她是直起雞皮疙瘩。

  眼前的庭院看來荒廢已久,除了雜草外……還是雜草,還長得好長!

  而放在架子上的花盆,裏頭只有幹硬的土,上頭……空蕩蕩,連朵花、連片葉子也沒有。

  還有庭院正中央的那棵大樹,也太茂密了一點吧!

  枝葉淩亂無比,看來很久沒有修整過了,主人似乎放任它隨便生長。

  就好比一個人留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卻從來沒有認真的梳過,打結的打結,分叉的分叉。

  “這……該不會又是巴什么的風格吧?”她的雙眉緊皺,想起之前慘痛的經驗。

  “一、呼……二、呼……三、呼……”她閉上眼,要自己忍耐,千萬別激動。

  “這一位女警小姐一定真的很忙,所以家裏才會這么亂……呼……”

  隸小奴決定了,等一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姦好的整理整理這可怕的庭院。

  門面、門面!門面是最重要的,所以……這裏是必須先整理好的。

  忍著內心的衝動,她將鑰匙插入門孔。

  門一打開,她人還沒走進去,便隨即的快速關上門,緊接著彎下腰,用力的咳著。

  “咳、咳!怎么裏頭……咳!都是……咳!都是灰塵……咳……的味、味道……”隸小奴蹲下身,用力拍著胸口直掉淚。

  沒辦法,她的味覺比一般人還要敏感,尤其是對名為灰塵類的東西,她更受不了。

  “看來這、這一間房子……咳!真的是我所碰過最恐怖的屋子。”以她在包滿意清潔公司工作了兩年,為將近百來位客戶清理過屋子的經驗,隸小奴十分的肯定。

  “不行,裏頭必須先整理。”她從行李內拿出了一個口罩,罩住自己的口鼻。

  “好,一鼓作氣的先進去將全部的窗戶打開!”抱了必死的決心,她一手緊抓著行李,一手緊抓著門把,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快速的打開了門,將自己的行李往沙發上一丟,然後二話不說,快速往所有有窗戶的地方衝了過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簾子拉開,然後把窗戶全打開,好讓空氣流通,使外頭陽光照射進屋內,把裏頭的霉味全殺光。

  “這間房子肯定有半年……不,一年沒有整理過了。”看著屋內四處飛散的塵埃,隸小奴嚇得差點腿軟。

  她這輩子,從來沒看見過這么壯觀的灰塵大隊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轉過頭,朝連接著客廳的長廊走去,來到了浴室。

  “這裏真的有人在住嗎?”她懷疑這裏根本沒有住過人,連洗手臺、馬桶、浴缸和地板上,也布上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根本沒有人用過。

  她二話不說,拿了挂在架上的毛巾將它擰溼,又快速的走到客廳。

  “清潔劑和消毒水在哪?”她放下手上的毛巾,走進廚房,再走到另一間空蕩蕩、什么都沒有的儲藏室。

  “沒有!沒有!這裏什么都沒有!”隸小奴不敢置信的大吼。

  這裏到底是住了個什么樣的人,屋內不但什么也沒有,剛才她還發現後院的桶子內,裝了滿滿未洗過的衣服,另一桶則是洗好卻沒曬,現在早巳變成鹹菜幹的衣服。

  “難怪她要請個全能女傭。”這一刻,隸小奴可發現自己的責任有多么的重大了。

  她走到行李旁,拿出裏頭的皮包和房子的鑰匙,走出房子。

  “不先買些清潔用品,什么都做不成。”她決定了,先下山去把一切所需的東西買齊。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廚房內那個又大又豪華的新款冰箱內,肯定也空無一物。

  既然她要住在這裏,就必須買些可以祭五臟廟的食物才行,還有……庭院的植物和花,也必須好好整頓一番!

  “好忙、好忙!快、快。”她有好多的事要做呢!不快一點不行。

  隸小奴快速的走著,臉上認真嚴肅的神情,看來好像有什么大事等著她去辦。

  今天睡覺前,她一定要把家裏給清理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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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距離上一次回到家的日子,已是五天前,也就是他生日的那一天。

  那一天,白凜風和家人一塊出外,吃了一場約三個小時的生日大餐,當局裏的人員,以著索命連環Call的方式,不斷的打給他後,他的那些家人才勉勉強強的放行,讓他得以先行離開。

  白凜風將自己的西裝外套甩在肩後,嘴上叼著一根煙,另一手拿著一袋這幾天在警局內換下來準備清洗的衣物。

  他關上了車門,神情顯得有些許疲憊。

  追了最近的目標嫌犯劉逸一個月了,原本已鎖定了他的行蹤打算逮人,沒想到就差這么一步。

  似乎有人和他勾結,把警方的消息透露給他。

  參加這次行動的,加上他有七個人,這代表他以外的六個人之一,有一個是那個告密者。

  白凜風冷冷的勾起唇。

  看來又是為了錢吧!這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過那個人,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哼!躲得過一時,卻躲不過一世,所以他並不為此次圍捕失敗而感到憤怒。

  不如就守株待兔,將他們一網打盡……

  邊想著,邊走進自家大門口,他拿出鑰匙正要打開門,突然,眉緊緊皺起。

  他是不是看錯了……

  白凜風向後倒退了幾步,目光望向一旁的庭院。

  眼前庭院的景象令他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原本空蕩淩亂,又雜草叢生的庭院,這一會……竟變得整齊幹凈又……漂亮得像個花園?

  一株株開得燦爛又嬌傃的花朵,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五顏六色的,將整個庭院裝點的美侖美奐。

  而那棵枝葉茂密雜亂的大樹,也被修剪的整整齊齊,就連一旁那座已幹枯的噴水池,也被重新啟動了。

  “這是誰弄的?”白凜風摸不著頭緒的走向庭院,看向池子內。

  此刻裏頭有數只他叫不出名稱的魚,正悠閒的遊動著。

  微微的風輕輕的吹送,陣陣的花香味也跟著飄送人他的鼻間。

  這個家最常來光顧的,除了自家那兩個女人外,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會來,又可以自由的進出。

  但依照她們一個比一個還要懶的個性,連自己家都未必會打掃,白凜風一點也不相信眼前這幅景象,會是她們兩人其中之一的傑作。

  那……是誰?

  白凜風刻意的繞到後院,打算從那裏的後門進入屋內,沒想到又見著了另一種景象。

  他的衣服……原本放在洗衣機內還沒洗好的,以及洗好的放在桶子內未曬的……還有,連穿都還沒穿過的……都全曬在衣架上。

  “這到底是在搞什么?”為什么連他的衣服都有人洗了?

  白凜風想也不想的直接打開了後院的窗子,謹慎又小心的跳了進去。

  如果說是有人闖空門,他可不信有哪個笨賊,會呆到連他的家都幫他清理幹凈。

  屋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空氣清新、幹凈的味道,白凜風發現自己的家……煥然一新。

  該是布滿灰塵的家具,都被擦拭的幹幹凈凈,還重新上過保養油,看來和新的沒兩樣,放眼望去,室內似乎一絲絲的灰塵都沒有。

  他十分確定這裏是自己的住所……但是,卻又不像是他的家。

  “咦?”白凜風提得高高的眉,這下又挑得更高了。

  他聽見了有人在哼歌的聲音,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還有……一陣陣香噴噴的鹵肉味撲鼻而來,這讓他想起自己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有兩餐沒吃了。

  想也不想,白凜風直接走到廚房。

  果不其然,有個陌生的女人正背對著他,手裏拿著勺子,攪動著爐子上頭的鍋子,口中哼著讓人聽不懂的歌。

  “你是誰?”確定那女人沒有攻擊性後,白凜風雙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的開口。

  “啊——”一聽見有人的聲音,正自得其樂的隸小奴被嚇得大叫出聲。

  她拿著勺子快速的轉過頭,眼中帶著微微的恐懼。

  “是你——”那個讓她忍不住心跳加快的警察?

  “是你——”那個笨得讓人想狠狠罵一頓的女人?

  同時看見彼此的兩人,忍不住的大叫出聲。

  男的呢,比較鎮定些,他除了微微挑高了眉,眼申明顯浮現些許的吃驚外,倒沒像眼前的女人一樣,一副下巴快掉下來的模樣,還用拿在手上的勺子指向他。

  “你、你為什么在這裏?”隸小奴口吃的問。

  “我才要問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裏?”白凜風好笑的問。

  “我?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啊!”她說的理直氣壯,嘴巴翹得高高的。

  “你工作的地方?”白凜風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說這是她工作的地方?但這是他的家耶!怎么他這做主人的卻不知道有她這名員工?

  “是啊!我在這裏做全職的家管,負責這裏的清潔工作。”她以最快的速度解釋,但話一說完,她又覺得奇怪,為什么自己得向他解釋。

  “家管?整理這?”

  “嗯!是一位白小姐雇用我的。”隸小奴話一說完,便快速的放下勺子衝向樓上,不一會,她拿來一張合約書,證明自己沒說謊。

  一看見她手上的合約,白凜風這才想起,前幾天凈月似乎有打電話給他,但他正忙著開會沒時間接,後來她在他的手機內,留言說什么請到人來為他顧家了,原來就是她。

  “喂!那你為什么出現在這裏?”隸小奴質問他。她可沒聽見有人按門鈴,也沒發現有人開門。

  該不會……她突然瞪大了眼,向後退幾步,整個人縮在一塊,抱住自己的胸前。

  “你……闖空門?你要做小偷?不可以哦!你是警察,警察要是犯案,罪可是比一般的平民老百姓還要重。”她好心的提醒。

  一來是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張合約,沒有半點防身用具,他的塊頭又這么大一個,她想抵抗大概也沒辦法打敗他。

  二來,她可是這裏的家管!合約上寫著,她得負責家中的清潔和安全,所以……她必須保護這個家。

  “怎么了?那一天對抗拿槍的嫌犯,你不是很英勇,自告奮勇地做人質?怎么這會變膽小了?”白凜風見她這害怕的模樣,突然玩心大起,想戲弄她。

  “那天人很多啊!又有警察在,那名太太也很可憐,所以……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而你這個警察又是壞蛋……”沒有人瞧見,沒有人可以幫她,她……她當然會怕。

  更重要的是,先前面對他,她就會緊張了,這會,在只有兩人的情況下,她當然更不安了。

  “原來如此,我懂了。”白凜風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前,用一臉酷酷的模樣盯著她看。

  他和她可真是有緣!

  先是在那種情況下碰上,而這一次,她竟成為他雇用的鐘點女傭。

  瞧她此刻不安的模樣,要是讓她發現,自己將是她未來的雇主,那豈不是更好玩了?

  呵!想到她的反應,他就覺得新鮮有趣。

  看來他未來的日子應該會有趣不少。

  隸小奴睜著大眼,神情略為無辜的盯著他瞧。

  “你……不打算走嗎?”他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我、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報警,你……快一點走好不好?”她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

  如果可以,她真想跑走,和他兩個人單獨相處在一塊,怪恐怖的。

  不過她不能走,因為這裏的薪水很豐厚,再加上她都簽了為期一年的合約,如果毀約,她可得賠更多的錢。

  “外頭是你整理的?”白凜風不理會她的問題,反問她,比了比外頭的庭院。

  “是、是啊!”

  “嗯!”很漂亮,他喜歡她整理得如此好看的庭院,就連家中,也被她清掃的一塵不染。

  這可是他從住進這以來,這裏最幹凈像個家的一次。

  而且……

  白凜風想到,未來的日子,將有個人為他在家中等門,那感覺實在好得不得了。

  不只是家的感覺,還有一種淡淡的感動,原本空蕩蕩的屋內,將有一點人氣、聲音和活力……

  “喂!”她開口。

  “你在煮什么?”突然,他的肚子因聞到她煮的香味,而咕嚕咕嚕的叫著。

  “啊?我?牛腩。”她據實回答。

  “那我也來一碗好了。”

  “為什么我得分你一份?”他可是闖空門的壞人,有哪個笨蛋,會為專門來偷別人東西的賊準備吃的?

  她手擦在腰間,語氣微怒的模樣,讓她看來像個愛生氣的小女孩。

  “為什么?”白凜風挑了挑眉。

  一想到她也許會因為自己接下來要講的話,又吃驚的張大嘴,他就想笑。

  頭一次,他的人生中出現了一個有趣、讓他不得不注意的女人。

  “因為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而我,就是雇用你的對象。”他扯著嘴角淡淡的笑了,笑意直達眼底。

  下一秒——

  “你說什么?你?雇用我的人?”讓她每個月領六萬薪水的老板、金主、大爺?

  “不可能。”打死她都不相信。隸小奴想也不想的用力搖頭。

  “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白凜風好奇她為何會說的如此斬釘截鐵。

  “因為老板說是一位白小姐雇用我的。”

  “是一位白小姐幫我找人沒錯。”

  他一向不習慣家人以外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不過,眼前這有趣的女人……他倒是不介意,而且他還十分期待有她的生活。

  “你有什么證據?”隸小奴雙眉打結在一塊,想到要和這男人—塊生活,她心裏就相當不安。

  “有,那名白小姐是我的妹妹,而要工作的地方是這裏,地址也寫這裏,而這裏是我的家,我呢!則是那位白小姐的哥哥,白凜風。這下,你還有什么問題嗎?”他好笑的等著她變臉。

  如果他沒猜錯,一分鐘後,這間屋內將有個女人會大聲的哀號,然後……欲哭無淚的後悔自己接下了這份工作。

  隸小奴微微顫動著唇,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上的合約,又看看朝她含笑點頭的白凜風。

  “嗚嗚嗚……唔哇——”

  她、她不要六萬了,能不能不要和他兩個人住在一塊?她會緊張!

  能不能不要算毀約、能不能給她另一個六萬塊薪水的家管職務、能不能不要在這裏工作啊——

  還用問,當然是不行。

  這是隸小奴在這工作的第二個星期了。

  這天,一大早,她先是為自己準備了一頓豐盛無比的早餐,接著來到庭院澆花,順道做了個舒服的晨光浴。

  在這裏的工作算是十分的輕松,不但自由自在沒人管,更好的是和她當初所預期的不太一樣。

  “還好那時候沒有一時衝動辭職。”她一面擦著電視櫃,一面哼著歌。

  雖然主人的性別和原本想的不一樣,不過大致的工作情形,倒和老板說的沒啥不同。

  身為警務人員的白凜風,真的很少很少待在家中,一個星期頂多三天。

  而且他每次回到家,若是晚上,就會先吃完她準備的晚餐,若是一大早回來,便會先享用她準備的早點,接著就會回到自己的房內,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就又出門了。

  不過,隸小奴搞不懂,當初的她,怎么會笨到以為洗衣機內那幾件大到不行的襯衫,會是屬於女人的衣物?更沒察覺那些貼身衣物屬於男人?

  唉!想來可真是糗大了。

  “擦擦擦,這裏擦一擦,那裏擦一擦,幹幹凈凈……”揮開這些小小小的煩惱問題,她心情可說是愉快得不得了。

  總是她一個人的屋子,感覺像是她自己的家,更且比她自己的家還要好,要舒適許多。

  只除了……

  每一次白凜風回來的時候,她總是緊張得能躲就躲,能和他避免談話,就盡可能閃得遠遠。

  其實人家也不是什么大野狼,只是她一見到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要是他再靠近她一些,她全身就會僵硬得像木頭一樣。

  而且,他對她算是很大方了。

  他告訴自己,雖然他不一定每天都在家,不過仍會在薪水之外,每個月給她五萬元的家用打理費,隨便她如何使用。

  五萬元耶!當她一聽見這數字時,腦中浮現的是一大堆的錢漫天飛來飛去,多得讓她驚訝不已。

  想想她自己平時一個月的花費,絕對不會超過五千元,這會人家競要給她五萬元!?

  而他這主人卻不是每天在家吃住,這根本就太多了!

  但他卻說應該的,因為她必須負責家中的一切開銷。

  雖然他給的金額過多,但像她這樣的好寶寶,絕對不會把錢拿去做私用。她總是仔仔細細的記帳,把用的每一塊錢都老老實實記下來。

  “哇!幹凈了,整理完了。”隸小奴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整齊又幹凈的屋內,裏裏外外一塵不染,連一絲絲的灰塵也沒有,這才叫做家嘛!

  “都做完了,那現在要做什么呢?”看著被打掃幹凈的屋子,她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衣服?早洗好了,也曬了。

  廚房?她也重新擦過了。

  庭院?清過了。

  魚?喂過了。

  那……

  “好吧!整理樓上的房間好了。”

  她說完馬上行動,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提著裝有清潔劑的水桶,朝樓上的方向走去。

  一個人雖然自由自在,不過沒人可以和她說話,她倒是有一點點感到寂寞,只能自言自語。

  尤其她不算是個安靜的人,一整天下來,沒半個人和她聊天,她想自己遲早會變得自閉!

  來到二樓,隸小奴打開了白凜風的臥房,接著走了進去,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這一間呈現暗色調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墻上的衣櫃,和一間不小的浴室外,裏頭什么也沒有。

  真要說是幹凈嗎?不如說是單調到無趣。

  冷冷清清、呆呆板板的,連點活力也沒有。

  如果是她的話,一定還會在這加上一個書櫃,上頭放滿自己喜愛的書,接著買幾副畫回來挂,讓它有點生趣。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白凜風的為人了。”簡單少言。隸小奴撇撇嘴,自言自語的說。

  她拉開了他的衣櫃,將裏頭挂在衣架上的襯衫,重新整理過一次。

  裏頭排放整齊的衣物,是她昨天的傑作,因為她實在太無聊了,所以只好把它們全部重拿了出來,再整理一次。

  因為除了這個房間和她自己的房間外,樓上就沒別的房間可以整理了。

  走廊上和他房間相對的是她的房間,當初她來到這時,因為沒有任何人在,所以她便自己挑選房間住。

  他的房門上了鎖,三樓看來是書房,四樓的兩間房間,則連張床都沒擺,所以她理所當然的住在他的對面,那是唯一有家具的房間。

  “總而言之,這個家好冷清!”她大喊。

  連一點溫度也沒有!

  沒辦法羅!沒人嘛!

  “唉!看來不用半年,大概一個月我就要變成自閉兒了。”

  她現在已經會和庭院中的魚說話了,唉。

  “為什么會變成自閉兒?”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自後頭傳來,嚇得隸小奴差點叫出聲。

  她一轉頭,看到男人的臉孔,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拍拍自己胸口。

  這男人怎么搞的,老愛嚇人,走路也不出聲。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抱歉,我沒想到會嚇到你。”剛才從警局回來的白凜風一臉歉意的說。

  他的臉上明顯有著疲憊,看來又是兩天沒睡了。

  “算了,你吃了嗎?還是要先洗澡?”看他累成這樣,隸小奴也不打算和他計較。

  她知道他身為警務人員,一定很忙,且壓力很大。

  她拿起抹布和水桶,將它放在門外,接著從衣櫃裏為他取出一套幹凈的衣服,知道他馬上就得走了。

  “我先洗,洗好了得請你幫我準備一份吃的帶走,我趕著回警局。”

  這幾天,他正忙於暗中調查,是哪一個警察泄露情報的事情,所以已有三天沒有回來了。

  其實先前的他原本就很少回家,有時在警局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如今有她在後,連白凜風自己也沒察覺,只要一有時間,他幾乎都會回來,也許時間待的不長,不過,回家這件事對他而言,已經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了。

  “哦!好,水正在放,你待會就可以去洗了,我下去幫你做些吃的。”隸小奴將衣物放在浴室內,又幫他將水注入浴缸內,交代完後,然後轉身離開他的房內。

  “謝了。”白凜風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白凜風和隸小奴都沒發現,兩人間的相處模式,不像主仆關係,反而更親密一點,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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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數十分鐘後,白凜風身上穿了件幹凈的襯衫,頭發略帶溼意的走下樓。

  撲鼻而來的咖哩香味竄入他鼻間,肚子跟著忍不住咕嚕咕嚕的叫。

  “咖哩嗎?真香。”

  她來這工作之前,白凜風從未體驗過有人在家為他準備食物的滋味。

  小時候,白恩也幾乎都帶他們到外面的餐館,解決夥食問題。

  而今,看著自己家中的廚房,有個女人正在為他料理著食物,他的內心浮現了前所未有的感動。

  白凜風靜靜的坐在餐桌前,看著廚房內女人的一舉一動,心頭充滿溫暖。

  “是啊!你不喜歡?”隸小奴趁著空檔轉頭問。

  “不,我很喜歡。”他搖著頭笑著。

  “是、是嗎?”隸小奴有些尷尬的回過頭,雙手略為僵硬的切著肉片。

  她有沒有看錯?他剛才對她笑耶!害得她的心又開始跳得好快好快。

  “你的家人……他們知道你在做這工作嗎?”白凜風想起,對她的身分,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她在清潔公司上班外,其餘的都不清楚。

  “我?我沒有家人耶!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發生車禍離開人間,我便住在孤兒院。十八歲的時候,我離開了孤兒院,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包滿意清潔公司上班,然後就一直待到現在啊!”隸小奴的臉上無任何難過痛苦的表情,她雲淡風輕的口吻,好似在閒話家常一般。

  “你……一點也不難過、寂寞嗎?”他以為她是故作堅強。

  雖然自己同樣也是個父母不詳,出生未滿一歲就被遺棄在警局前的孤兒,不過他卻幸運的被白恩收養,同時還有三個兄妹作伴。

  “難過?寂寞?不會啊!為什么要難過、寂寞?”隸小奴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倣佛他的問題才奇怪。

  “因為你只有一個人……抱歉,我不是故意這么說的。”白凜風有話直說,說完後卻發現自己這樣太過直接的說法,也許會傷了她。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寂寞。”隸小奴毫不介意的搖頭笑了笑。“我知道父母不是故意丟下我一個人的,而且他們人在天上,也會一直看著我,保護我。

  我有很多的朋友,孤兒院的人對我很好,也很疼我。還有包滿意清潔公司內的同事和老板,都對我很好,我一點也不感到寂寞。”

  她真心這么覺得,所以對於他方才所提的問題,絲毫不覺受傷。

  所以她看起來才會如此樂天?如果她沒說,他根本無法想象這樣生氣勃勃的她會是個孤兒。

  “好了,快一點吃吧!你還要趕回警局不是嗎?”做好了兩人份的午餐,隸小奴脫下了身上的圍裙,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吃起自己的午餐。

  兩人安靜的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就此沒有再交談。

  結束了午餐,白凜風又離開了。

  而隸小奴在他一離開的同時,不禁跟著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告訴白凜風這些事,只是話在說出口後,她才驚覺,自己競能在他面前自然的說著話!?

  將兩人的盤子拿到了水槽,她目光有些呆滯,邊想著,邊機械化的洗著手上的盤子。

  其實……

  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

  雖說他的存在讓她不自在,但對她,他總是有禮且和她保持著距離。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的問題,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她就是搞不懂,為什么每每見到他,她都好緊張,心像快跳出來一樣……

  

  一大早,白凜風將車駛進家門。

  一下車,他朝庭院的方向瞧了一瞧。

  沒人。

  想來她該是在屋內。

  自從隸小奴來到這後,他似乎習慣回到這個有人等待的家。

  空蕩的屋子裏突然之間多了個人後,他這才發現,原來先前他的家中是這么的寂靜又無趣。

  雖然工作的關係,讓他從來沒有好好的住在這裏幾天,總以警局為家,吃那、住那,但他最近越來越喜歡家的感覺,尤其是舒服的待在家中,享受溫馨的早餐。

  有時,他會在空檔時期偷溜回家,為的只是吃她所準備的三餐。

  不是因為她做的東兩有多么好吃,事實上,隸小奴所做的食材都相當簡單,不是什么特別的山珍海味。

  但他就是喜歡這種倣佛家的感覺,讓他覺得幸福和滿足。

  過去,他從沒像現在這樣的強烈渴望見到一個人,享受和她相處的時光,哪怕只有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也好,他就像受到某種力量牽引一般,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回來,只為和她相處在一塊。

  他看了下手上的表,時間指向九點半。

  白凜風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該是起床了。

  拿出鑰匙,他輕輕的將門給打開。

  屋內呈現空無一人的狀態。

  白凜風轉身上樓。

  來到隸小奴的房門口,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裏頭沒人回應,他發現門並沒有關上,且輕輕一推,便緩緩的開啟了。

  他由外頭看向她的房內,裏頭同樣無人。

  “人到哪了?”難道是出去了?白凜風發現內心竟浮現了小小的失望,還以為能見著她。

  “下山去採買了嗎?”他懷疑的低喃。

  不過應該不可能。

  因為她來這的第一天,笨得在這沒有公車的山上,獨自一人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才走到下頭的市場購買民生用品,然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自山下走上來,幸好中途遇到同社區的好心鄰居,願意順道帶她上來,否則這來回一趟的行程,恐怕得花上四、五個小時。

  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就告訴過她,如果須外出,可以打電話給他,或者等他回來時再送她去,否則一個女人走在人煙稀少的山上,很容易出事。

  所以下山這可能性,被他推翻掉。

  那她去哪了?

  “串門子?”也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沒什么事做,所以跑到隔壁去了。

  這很有可能。

  於是,白凜風打算先衝澡打發等她回來的時間,也許待會一下樓,她人就出現了。

  他走進自己房內,門一打開,他首先愣在門口。

  雖然她已來了一些時日,但他仍是有些不習慣自己的房間變得如此。

  他的房內……依然是幹幹凈凈,且整整齊齊,連一丁點的灰塵也沒有。

  但不同幾日前的是,床鋪被換上了新的床單,棉被被平平整整的鋪在床上,房內更充滿著一股清新幹凈的氣味,原本仍在櫃上的衣物消失一空,多出了一只插上百合的花瓶。

  房內的窗子被開啟,溫和的微風自外頭吹進,感覺溫暖和舒爽。

  白凜風緩緩的走進房內,拉開自己的衣櫃。

  如今,裏頭的衣物已不再和先前一樣雜亂,而是被燙過,且整整齊齊的挂在衣

  架上。

  他打開櫃子下方的抽屜,裏頭的內衣褲也一樣被整理過。

  白凜風有些失笑的搖搖頭。

  這個家好似全變了個樣,舒適得讓他感覺不是自己原本的房子。

  沒想到看似迷糊,少根筋的隸小奴,竟然能做到如此讓人滿意的地步。

  數十分鐘後,當他洗好澡,換上幹凈的衣物走下樓時,仍不見隸小奴的蹤影,這情形讓白凜風開始擔心了。

  在這她人生地不熟的,真怕她有個萬一。

  突然,後院傳來哼唱聲。

  對了,他方才竟遺漏掉後院,原來她人在那裏。

  他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

  ***  *** ***

  隸小奴手上拿著清洗好的幹凈衣物,想趁著烈陽當頭的時刻,將它們全吊在曬衣架上。

  此刻的她看來猶如一個貪玩的孩子——

  她頭上包著頭巾,身上穿著一套簡單又樸素的洋裝,未著脂粉的臉上,有著可愛又甜蜜的笑靨,被陽光曬得暈紅的臉頰,看來像熟透的紅蘋果。

  她手上拿著白凜風的襯衫,一面哼歌,一面有節奏的移動腳步舞動著,好不快樂的模樣。

  白凜風靠在門旁,饒富興味的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此刻的她看來還真像個長不大、天真的孩子。

  渾然不覺有人在一旁盯著看的隸小奴,用力甩開手上的襯衫,再將它吊上衣架。

  溫暖的和風吹送,一件件幹凈馨香的衣物在半空中飛舞,這讓她看了心情忍不住愉快起來。

  將全部的衣服全挂在架上後,隸小奴看了看手上時間。

  “糟了!”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光洗個衣服就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且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玩。

  “不得了,我都忘了白凜風等會會回來,我竟然什么都還沒準備,完蛋了。”以過去的經驗來看,他通常在這時間就要到家了。

  她快速的將籃子拿起,再將另一旁準備收起來的衣服全放進籃子內,打算進屋去。

  “赫!你回來了?”轉過身,她驚訝的發現白凜風的存在。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怎么沒發現?他站在那裏多久了?該不會她剛才拿著他的衣服在跳舞的情景,他也瞧見了吧?

  隸小奴拍著胸口,帶著些許的心虛和不自在。

  “回來好一會了,也洗好澡了。”白凜風笑著回答。

  “是哦!那、那我去幫你準備早點。”她抓緊籃子,低下頭,連瞧他的勇氣也沒有,快速的從他身旁走過。

  好糗!他一定看見了。隸小奴嘟著嘴,想不通自己為何在他面前,老出這種糗。

  白凜風正打算跟著走進屋內時,突然又回過頭,看了看衣架上吊著的衣物。

  上頭有他的衣服,還有她的,兩人的衣服在半空中飛動著……這副景象竟莫名的讓他心頭浮現一絲絲的溫暖……

  

  認定白凜風這一次回來後,下一次回家,將是兩天後的事,隸小奴於是又開始過著每天努力打掃、自言自語的生活。

  第三天的早上,隸小奴早早的起了個床,準備了兩份早餐,因為她確定,白凜風今天會回來。

  墻上的時間走到十一點半,坐在客廳等著他回來的隸小奴又走進廚房,她將早上的兩份早點留給了自己,又準備了一份午餐。

  “也許白凜風等一下就回來了。”她這么告訴自己,然後將做好的午餐放進鍋內保持著溫熱,為的是等他一回來,能馬上吃到熱食。

  她一個人默默的吃著眼前的三明治,一面看著墻上的時鐘,一面又不時張望著門外,看是否有他車子的蹤影。

  下午兩點了,白凜風依然沒有回來,隸小奴再一次肯定他一定是晚上回來。

  她走上樓,再一次整理兩人的房間、再一次到庭院去查看,是否有落葉掉落在地。

  最後,她實在是無事可做了,只能坐在客廳沙發上,瞪著天花板發呆。

  “算了,睡個午覺好了。”她站起身,走上樓梯,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躺在床上將近一個小時,最後,她瞪著身旁的時鐘,看著它緩慢的走動著。

  時問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指針指向五點整,隸小奴依然瞪大著一雙眼,連一絲絲的睡意也沒有。

  “好,時間到,做晚餐去。”她走到樓下的浴室內洗了個臉,讓自己看來有精神些,接著口中哼著曲子往廚房方向走去。

  看著墻上的時間緩緩的移動著,空蕩蕩的屋子內,除了她的聲音外,安靜得嚇人。

  她從來也不會去和附近的人交談,因為白天都沒人在,在的都是一些說著她一點也聽不懂的語言的外國傭人。

  “日子過的太輕松也好無聊。”隸小奴感到有些小小寂寞的嘆息說道。

  她的如意算盤真是打錯了。

  原以為可以再另外接一些工作,沒想到老板竟然說怕她累,盡管她再怎么的否認,老板就是不相信,堅持不給她其他的兼差工作。

  沒錯啦!待在這的薪水是很多,可是……

  隸小奴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頭看著空蕩蕩的屋內……

  夕陽緩緩西沉,看著昏黃的亮光照進屋內,除了她一個人以外,半點人影也沒有……

  “唉!”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刻……她真的有種孤獨的感覺。

  突然,大門外傳來女人的說話聲,以及鑰匙插入門鎖內的聲音。

  “真是的,竟然這么不小心,害得大家跟著擔心。”白凈月對著身旁的男人說。

  “也還好有人通知,否則我看他大概不會讓你們知道。”她身旁的男人對她投以一抹寵溺的笑容。

  “說的也是,進來吧!咱們還得趕去醫院。哇!這裏變得好幹凈。”白凈月將手上的皮包甩在沙發上,驚訝的說道。

  “請問……你們是……”隸小奴自廚房內走出,臉上充滿疑問。

  “你是……”白凈月一愣,完全沒想到家中會有個女人出現。

  “我是這裏的女傭,請問你是……”

  “哦!對了,你是我幫阿風請的,不好意思,我都忘了。難怪這裏會變得這么幹凈,原來是你整理的。”白凈月猛然想起,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你姦,我是白凈月,白凜風的妹妹。”她友善的和隸小奴打著招呼。

  “你好,我是隸小奴。”她有禮的朝白凈月九十度鞠躬。

  “住在這還習慣吧?”白凈月關心的問。

  “嗯,這裏很好,謝謝。”隸小奴靦腆的笑著。

  “小月,衣服。”白凈月身旁的男人提醒。

  “哦!對。隸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給我幾套阿風的換洗衣物?”

  “你叫我小奴就好。你說,你需要白凜風的換洗衣物?”隸小奴通常都是這么喚他的。

  “是啊!他昨天在圍捕嫌犯的時候,為了救幾個孩子,被嫌犯的槍給打中,現在人在醫院裏,所以——”

  “什么?白凜風中槍了?傷的嚴不嚴重,要不要緊?人醒了沒有?有沒有生命危險?”隸小奴激動的問,神情顯得緊張又擔憂。

  他中槍了?白凜風竟然中槍了?怎么會呢?

  “呃……他情況沒有很嚴重,人已經醒了,所以沒有生命危險。”白凈月沒想到她會如此激動,對她的反應感到驚訝。

  “是嗎?人沒事就好。”她這么一說,隸小奴才松了一口氣。

  她用力的吐著哽在胸口的氣,安心的拍著自己的胸口。

  原來他到現在還沒回來的原因,是他中槍,人在醫院裏。

  “呃……小、小奴?衣服能不能請你幫我拿一下?”白凈月提醒的說。

  “哦!對,衣服。”回過神來的隸小奴快速的衝上樓。

  不一會兒,她又喘吁吁的走下樓,手上多了兩個包包。

  “這么多啊?”白凈月看著她手上的那兩包,明顯的感到吃驚。

  以她對阿風的了解,最討厭醫院味道的他,大概只會住個兩三天就回來了,並不需要準備這么多的衣服。

  “我也要去。另一包是我的衣服。”隸小奴拿起桌上的鑰匙,理所當然的說。

  她是這裏的全職女傭不是嗎?她的工作是負責照顧雇主的生活起居,現在她的金主……不,是雇主人在醫院裏,她當然有責任去醫院照顧他,這是她的工作。

  “什么?你也要去?”她有沒有聽錯?白凈月瞪著大眼,張大嘴叫著。

  她記得……當初她請的是整理家中的管家,顧名思義就是把家裏照顧好就好,不包含其他啊!比如說看護工作。

  小奴這樣的舉動……真的讓她覺得阿風和她之間有點可疑哦!

  “小月。”一旁的男人見她似乎想再問什么,連忙對她打暗號,要她不要雞婆。

  “拜托,請帶我一塊去。”隸小奴哀求。

  “這……”白凈月看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男人讚同的點頭。

  “好吧!”

  “謝謝你。”隸小奴高興的提著身旁的兩袋衣物,跟著一塊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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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說阿風啊!早告訴過你別這么賣命,你就是不聽,看看自己現在這樣子,受傷了吧?好好的總警司你不當,把自己搞成這樣!”白恩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嘴上雖說得輕松,但從他微微糾結在一塊的眉頭,不難察覺他對白凜風的關心。

  “這一次是意外。”白凜風不甚在意的勾出笑痕,他看著腿上的傷口,絲毫不在意。

  幹這行本來就該有心理準備,有一天會受傷,而且他腿上這只是小傷,休息個一、兩天就沒事了。

  更何況會發生這一次的受傷事件,主要也是因為局裏頭的姦細,在他追捕罪犯劉逸時,從後頭朝他開槍,他人雖是中了槍,不過那姦細也被制伏,還在槍戰的過程中中了槍。

  而劉逸也中了他一槍,目前還在加護病房裏做觀察。

  白凜風的語氣冷淡,倣佛對自己生死毫不在意,白恩聽了則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指控他的無情。

  “意外?你竟然說這只是個意外?虧我辛辛苦苦、把屎把尿把你拉拔到大,你該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這道理吧!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不過好歹也把你當作自個的兒子一樣,你要真的受了什么重傷,怎么對得起我!?”

  “別裝了,你的眼中沒有淚。”白凜風冷冷瞄了他一眼,對他如此誇張的舉動感到莫可奈何。

  如果可以,誰會願意讓自己受傷?

  只不過,他身上的傷真的只是輕傷,沒有誇張成這樣。

  之前,每次受傷的時候,他都特別要求警局內的同仁保密,要不以他目前的知名度來看,肯定會有許多的媒體,將他受傷一事大幅報導,然後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被他給識破的白恩清了清喉嚨,裝出一臉正經說道:

  “我可是告訴你,撇開阿翼那混小子不談,你們兄妹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雖然為人無趣了一點,不過以你目前的知名度來看,應該有不少的女人愛慕你吧!

  所以,你可千萬別給我出事啊!我還等著看你結婚生子。”

  “等我結婚生子?”白凜風擰著眉,“什么時候變成結婚生子了?”他發現白恩的話有語病。

  先前他老是追著他問,有沒有喜歡的女人,現在竟改口變成結婚生子了?

  “以我目前的身分和工作,有誰敢嫁給我?”別說是結婚生子,說不定只是要交往,都會因他的工作太過危險而放棄。

  “你要自己去找啊!難道你身邊沒有任何人選嗎?”白恩一臉不相信。

  他的問題讓白凜風腦中浮現一抹人兒的身影……

  一想到她,他想起自己該在今天回家,而她也應該在等他回去吧!

  看看窗外早已昏暗的夜色,凈月應該已經到家了,而且遇見了隸小奴。

  不知當她告訴家中那女人他受傷了,那女人會作何反應?

  也許她會樂得大笑吧!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浮現淡淡的溫柔笑意。

  從她來到家裏開始,他發現自己回到家的次數比以往還要頻繁。

  不為別的,只為感受那種家中有人在為他等門的溫暖。

  不容置疑的,隸小奴真的是個優秀的女傭,幫他把家中打理的一塵不染,任何細微的地方她都不放過。

  不同以往,現在回到家,他才真正得以放松心情、舒緩壓力,再加上身邊有她的存在……

  雖然她老是距離他半公尺遠,但那種家裏有人的感覺就是不同。

  何以不同?差別在哪?他不知道,只知道滿身的疲憊在見著她後,也消失了一大半——

  “阿風、阿風,我和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啊?發什么呆。”白恩走到他面一叫,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你說什么?”白凜風回過神來。

  “我說你工作也別太努力,趕緊找個女人才是重要,也不看看自己幾歲了。”他的怪異舉動引起白恩的注意,但他卻沒有多提。

  “我?你呢?還不是自個兒一人。”白恩五十多歲了,仍舊孤家寡人一個,哪有資格責備他?

  “我?我可不同。”白恩撇撇嘴說。

  “來了來了。”

  這時,白凈月自門外走了進來。

  “嗨,白恩。”她身旁的男人見著白恩,有禮的同他打著招呼。

  “我的衣服呢?”白凜風見白凈月兩手空空,不禁糾起了眉。他可是要她去幫他拿衣物來的。

  “不就在那嗎?”白凈月伸手比了比門外。

  他向外看去——

  只見隸小奴略顯不安的緩慢走進病房內。

  “你?怎么會來這?”看見心中所想的人出現在眼前,白凜風有些吃驚。

  “我、我聽說你受傷了,所以過來照、照顧你。”隸小奴放下手上的東西站到他眼前,眼中明顯有著擔憂。“你沒事吧?”

  看著他被包扎的腿,她心中有著小小的心疼。

  “沒事。你要照顧我?”

  “對啊!”隸小奴用力的點頭。

  “不用這么麻煩了。”他想也不想的回絕。

  他還沒到需要人來照顧的地步。

  “不可以啦!我的工作就是負責照顧你的起居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隸小奴用力的搖著頭,眼中有著堅持。

  “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原本聽她說要照顧他,還有一點高興的白凜風,在發現她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才這么說後,不知怎么的,心情大受影響。

  “這女人是誰?”一旁的白恩好奇的打量著隸小奴,走到白凈月身旁問。

  “阿風的女傭。上次在聚會時不是有提過了,要幫他找個顧家的女傭,就是她了。”

  “喔……是嗎。”白恩搓著下巴,仔細審視著隸小奴,眼中冒著算計的精光。

  “不可以啦!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要照顧你。而且你現在只能待在床上,如果沒人在一旁照顧你,要是有了個萬一怎么辦?”隸小奴打定主意後,便將帶來的東西放進一旁的櫃子內,接著開始準備工作。

  “你要幹嘛?”白凜風質疑的盯著她看。

  “你那個水瓶內的水是什么時候的?”

  “水?”他怎么知道,一住進這裏時就有了。

  “是嗎?那我重倒好了。”他現在是病人,絕不能喝不幹凈的水。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時候穿的?”她又指向白凜風身上那件病患的專屬衣物。

  “呃……”

  “你有沒有洗澡?我記得你好像習慣兩天洗一次哦!嗯!不是我愛說,而是這

  樣真的好臟你不覺得嗎?像我啊!如果流汗了,一定馬上洗澡,夏天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身上要是溼溼黏黏,我會全身不對勁。”因為他都是兩天才回來一次,所以她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兩天才洗一次澡。

  “等一下……”白凜風伸出手,表示有話要說。

  “還有,你現在是病患,一定要非常注意衛生,要不細菌跑進你的傷口內,導致傷口惡化,那可糟了。”

  一旁的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女人……真是不容小看,剛才明明還一副膽小模樣,此刻卻讓白凜風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看看還需要些什么東西……啊!我看我還是去問問醫生你的病情好了,有沒有哪些事情需要注意的,像吃的那些東西,我好為你準備。”話一說完,隸小奴就打算走出病房。

  “你給我站住!”白凜風大聲暍止她打算離去的舉動。

  站在門口的女人停下了腳步,一臉疑慮的看著他。

  “還有什么事嗎?”

  “你,坐下。”白凜風比了比他身旁的位置。

  “可是我……”她困擾的搖頭。她有很多事要忙!

  “先過來坐下。”白凜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試圖和緩即將爆發的怒火。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氣什么,一聽見她說了這么多,出發點全是為了工作,他就有氣。

  “我看……還是我幫你問問醫生吧!”白恩不知何時出現在隸小奴身旁,他一臉笑吟吟,讓人看了實在懷疑,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哦!這位是……”隸小奴好奇的問。

  “我是阿風的父親。”白恩和善的衝著她笑了笑。

  “你好,白老先生,我是隸小奴,是白凜風雇用的鐘點女傭。”一聽見是父親,隸小奴可嚇了一大跳,原因在他們兩人完全不像。

  “好啦!你就快去坐著吧,他看來是生氣了。”

  從沒見過白凜風生氣過,白恩對眼前的隸小奴可是刮目相看了,竟有本事把一號表情的白凜風給惹火,而且還只是為了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看來阿風對眼前的女人頗為在意哦!

  為了讓阿風早日陷入愛河,也為了早日驗證他多年前就計畫好的催眠實驗,他這做父親的,怎么可以不從中推一把呢!

  白恩話一說完,人隨即離開病房。

  “那個……”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又詭異,白凈月發現自己和身旁的男人好像變得有點多餘了。“我們還有點事要辦,呃……要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她話一說完,便拉著身旁的男人快速的離開。

  隸小奴站在大門口,看著三人先後離開。

  眼下病房內只剩下她和白凜風兩人,而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人的目光非常不善哦!

  嗚……她也有種想溜的衝動。

  “過來坐下。”白凜風又再度說了一次。

  “我、我站著就好。”她是不是說錯話了?隸小奴十分牽強的笑著。

  “別再讓我說一次,過來這裏坐下,不然的話……”

  “坐、坐。我這就坐。”她立刻乖乖的坐到他的身旁,像個規規矩炬的小學生一樣動也不動,筆直而坐。

  他看起來明明是面無表情,怎么她老覺得他的眼神有一滴滴可怕。

  “你覺得照顧我是工作?”白凜風口氣有點冷。

  “是工作啊!你每個月付我六萬元,我的責任就是照顧你的起居生活,兼顧家嘛!”她小聲的說。

  她還是不改先前的說法,這讓白凜風聽來莫名的不是滋味。

  “如果對你而言是種麻煩,那你可以不用照顧我,當初雇用你的目的,只是為了有個人能幫我整理家而已。”

  “不要,你受傷了,行動也不便。”她看著他的腿,心中有了一絲絲的難過。

  “這只是一點小傷,沒什么大不了。”

  “可是……”

  “我沒有脆弱到需要人照顧,在這待上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接下來我得馬上回警局。”

  “啊?不要這樣啦!”一聽他又要工作,隸小奴的小臉瞬時變成苦瓜。“你……還是待在家中休息休息啦!”

  “為什么?”白凜風一點也不懂她的意思。

  “這樣……一來你可以靜養一段時間,當警察的必須要讓自己的身子永遠保持在最佳狀態,你現在有傷,又是在腿上,要是抓犯人時跑不快,那不是很傷腦筋嗎?”

  她的話讓白凜風失笑。

  她似乎不知道,他很少在外頭追著犯人跑吧!也許是因為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情況,再加上這一次的中槍事件,才讓她誤會。

  “再說……呃……如果你能待在家中休息一段時問,我、我也不會這么無聊。”這才是隸小奴的重點。

  說完,她一臉尷尬的瞅著身旁的男人看。

  “你很無聊嗎?”白凜風看著她不好意思的臉紅模樣。

  “嗯!好無聊哦!都沒事可以做,又沒人可以和我說話,房子那么大,空空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晚上的時候最可怕了,靜悄悄,怪嚇人的。”隸小奴用力點頭。

  白凜風從來沒有睡在家中過,整間屋內就只有她一人在。

  平時白天還好,到了晚上最恐怖了,尤其是下雨天的夜晚,外頭的雨聲和風聲,不斷拍打著玻璃窗,害她總是不敢睡。

  先前她獨自住在租屋處時,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也許是因為房子很小,而且又不像在山林間這么悠靜,許許多多的車子在深夜時,仍然不停的在她家門外呼嘯而過,雖然吵了點,不過卻也不會那么嚇人。

  關於這點,白凜風倒是沒想到。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敢一個人待在家中。”家中那兩個女人閒來無事時,最喜歡躲到他的住所去,所以他以為隸小奴也和她們一樣,沒想到她會害怕。

  “唉呦!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啦!住不慣大房子。”他一臉內疚的模樣,讓隸小奴有點不好意思。

  怎么說她也是被雇用的,怎么可以跟雇主說這些。

  “以後我會盡量在晚上的時候回去。”他指的是開始工作後。

  “哦!”她點點頭,臉上浮現可愛的笑容。

  雖然她從沒想過自己這么說,白凜風會給她這樣的答案,但在聽見他說以後晚上會回家,讓她不至於這么無聊,她的內心是高興的。

  “白組長,傷口還好嗎?”

  這時,主治醫生和白恩一塊走了進來。

  “我想應該沒什么大礙。”白凜風點著頭,事實上,他身上的傷根本沒有多嚴重。

  “醫生,請問一下他什么時候可以出院?”一旁的隸小奴問著醫生,臉上顯露著擔憂。

  “我剛剛問過,他說馬上就可以,你說是不是啊?醫生。”白恩忙著插話,還伸手用力拍了下醫生的肩,像十分熟識一般。

  “呃……”醫生先是微微一愣,接著點點頭說道:“可以出院了,不過得回家靜養。”

  “靜養?”白凜風抬起眼對上醫生,眼中浮現絲絲的疑惑。

  他的傷自己最了解,並沒有嚴重到需要“回家靜養”的地步吧!

  “是這樣的,當初子彈打中你的腿時,傷到了阿肌裏腱,如果沒有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以後恐怕會導致後遺症,更嚴重的是,有可能令你在往後的日子無法奔跑。”醫生慢條斯理的說道,表情認真。

  “無法奔跑?那可不行,一定要休息,等到傷完全好了才行。”隸小奴一聽,神情瞬時僵硬,她不知道白凜風的傷會這么嚴重。

  “可是……他真的不用待在醫院多觀察幾天嗎?如果在這做復健,不但有醫生和護士小姐照顧,還有許多器材可用,不是更好。”而她也會留下來照顧他,這才能讓他好得快一點。

  “這可不行,小奴,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們阿風最討厭待在醫院裏了,尤其是這裏的藥水味,最令他受不了。”白恩出聲說道。

  “白組長,我看你還是回家靜養會比較好,今天早上有間雜志的記者打電話來,詢問你人是否在這。

  看來,不是你受傷的事消息走漏,就是有人刻意將這事情發布給他們知道。我想不用太久的時間,眾人都會知道你人在這。”醫生也在一旁幫腔。

  到時,醫院外恐怕會被媒體記者給擠爆,不但影響醫護人員的工作,恐怕連傷患都會很難出入。

  “好吧!”白凜風想也不想的點頭,他的眼中透著精光,彷佛發現了什么一樣。

  “可以嗎?你確定?”聽見他的答案,隸小奴皺起眉詢問他。

  “就像白恩說的一樣,我討厭醫院的氣味,與其這樣,不如回家休養比較好,再說,要是因此妨礙醫院救治病患的話可糟了。”白凜風順著眾人的話說,只是他那一雙眼,卻緊緊盯著白恩。

  “這樣啊……那、那我和醫生一塊出去,順道幫你辦理出院手續。小奴啊!就麻煩你幫阿風收一下東西,我們待會就回去。”

  說完,白恩快速跟著醫生溜出病房。

  這死小子,該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這么一想完,白恩又隨即搖頭,

  “不可能,我可是享譽國際的催眠大師,憑那小子,怎么可能看出不對勁呢?”

  他跟上醫生的腳步,在醫生的耳旁輕聲的說:“醫生,謝謝你的幫忙啊!現在,當我在你的背上拍三下,暗語就會解除,你也會忘了方才發生的事。”

  接著,白恩便在醫生的背上拍了三下。

  “醫生,你是說白組長可以直接出院了?”白恩一改先前和他稱兄道弟的熟識模樣,恭謹的問道。

  “是的,白組長其實沒什么大礙,只是一點小傷。”醫生面帶笑容的點頭,已把先前的事給忘光光了。

  “是嗎?那我去幫他辦理出院手續,謝謝。”白恩道完謝後,隨即離開,到櫃臺去辦理手續。

  “再來呢……就是打電話給楊警司,請他幫個忙,讓阿風休息一段時間。”

  好不容易,阿風身旁出現了個女人,而那女人一看就知道單純的不得了,他看了實在喜歡的不得了,和阿風也很相配。

  “這么好的機會實在不能放過!”

  一個小時後,白凜風和隸小奴坐在計程車內,朝著回家的路上前進。

  而白恩呢?

  嗯!被某個發現他詭計的男人給趕回家了,沒法去湊熱鬧,只能獨自一人,可憐兮兮的坐在自己的賓士車內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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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要不要先回房去休息?”到了家中,隸小奴小心翼翼的扶著白凜風,就怕一個不小心害他摔倒了。

  “不用了,我坐這就好。”白凜風比了比沙發,一點也不想獨自一人關在房內。

  他一手搭在隸小奴的肩上,慢慢的走向沙發的位置。

  也不知是刻意的,還是真有這么一回事,白凜風看來似乎走得很吃力,身上有四分之一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

  “小心一點,小心一點,我們慢慢走。”瞧他走得很痛苦的模樣,隸小奴擔心的不斷提醒著他。

  她的心思全放在擔憂他的傷口上,完全忘了之前自己在面對他時,有多么不自在,尤其此刻,兩人間的距離又是如此的接近。

  “謝謝。”兩人終於來到了沙發旁,白凜風一坐下後,神情顯得舒緩許多。

  “別客氣啦!你在這坐一下,我去煮飯。”她將門外的東西給拿進來,又直奔進廚房。

  看著她小小忙碌的身影,白凜風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劃過心頭。

  這一切,說來還得感謝白恩。

  白恩還以為自己沒發現,方才他對那名醫生作了催眠術,說他需要回家靜養是騙人的,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待在家中。

  白恩這樣做,無疑是過分了些……

  說白恩過分,那他自己呢?是不是更過分?

  明知自己的情況,卻順著白恩的意,順理成章的繼續當個病患。

  或許,在他的內心中,也想這么做吧!

  不為什么,只因他似乎喜歡上有她陪伴的日子。

  雖然她來這裏的時間不長,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輕易讓他養成喜歡她陪伴的習慣。

  也因如此,方才,當他聽見她將照顧他一事,當成責任和工作時,會這么生氣。

  又在聽見她說希望有他的陪伴時,內心感到十分喜悅。

  環視著井然有序、一塵不染的屋內,這裏讓他開始有家的感覺。

  是因為她在的關係嗎?

  過去他並非沒有和女人交往過,只是交往了幾個對象後,他的內心越來越感覺有種無法填滿的空虛,最後,他發現沒有一個女人,能填補他體內那抹空洞,便將全部的心力擺在工作上。

  白凜風的目光看向隸小奴的方向。

  而今……她卻輕易做到了,在短短的時間內,她已成為這個家的一分子。

  “來了來了,這是炒飯,你先吃,待會我再燉個雞湯給你補一補。”這時,隸小奴正好走出廚房。

  她快速的做了幾樣簡單的料理,又煮了一碗蛋花湯,她將食物拿到客廳,擺在他的面前。

  “只有一份?那你呢?吃什么?”白凜風看著眼前的東西問。

  “我?我不餓,你自己吃,等會我幫你放水。”隸小奴理所當然的說,這是白凜風每次回到家,她的工作之一。

  白凜風聽了她的話後,看了看自己被包扎起來的腿。“我不以為這樣的我有辦法洗。”

  “哦!對不起,我忘了。”隸小奴突然想起他目前的情況。“那……怎么辦?”

  “今天就別洗了。”他理所當然的說,接著吃起眼前的炒飯。

  “不行!會有細菌。”她快速的搖著頭,眼中有著堅持。

  “那你說,該怎么辦?”他瞧向她,有趣的問。

  “不然,擦一下身子好了,等會吃完飯你就回房,我幫你提一桶水。”

  “好。”

  “那我先把這些衣服拿去——”隸小奴將原本帶去醫院要換洗的衣物拿出來,準備朝後院走去。

  “小奴。”白凜風喚住她。

  “嗯?”她沒發覺他對她改變了稱呼。

  “坐下來陪我聊一聊。”白凜風比了比身旁的座位。

  “可是我……”還有工作。

  平時她就不是個會偷懶的人,現在他這老板人就在她面前,且還是她來到這後,第一次準備住在家裏,她說什么也得盡好本分。

  “先擺著吧!回到家自己一個人吃怪不習慣。”

  “哦!那……好吧!”隸小奴緊緊拿著手上的衣物,快速的坐在他的對面,和他大眼瞪小眼。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到一個事實——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這段時問,自己將每天和他相處在一塊!

  緊張嗎?有一點,尤其是今天,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容易一見著他,就心跳加快,緊接著呼吸困難,再來就忍不住想逃。

  矛盾的是,她卻又喜悅的不得了,有他的陪伴,她將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中,有個人能陪她說話,有個人能在她身旁,有個人能讓她排解孤獨,而那個人是他……

  擁有這樣復雜的心情,讓她心裏又是緊張又是甜蜜,雖然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甜蜜什么。

  “你……很怕我嗎?”白凜風發現她不知神遊到哪一處去了。

  “不、不會。”她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競看著他的臉發呆,困窘的用力搖頭。

  “我很難相處?”因為她面對他時,說話不是結結巴巴,就是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皺了皺眉,偏著頭想了又想,接著又搖頭。

  “你習慣和每個男人保持距離?還是只針對我?”她的不語讓他用力的嘆了一口氣。

  除了方才攙扶他時,她和他相當接近外,其餘時間,她對他總是戰戰兢兢,就像現在。

  “我……呃……”隸小奴低下頭扭動手指,猶豫該不該跟他承認,每次見到她,她總會緊張。

  “算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要相處在一塊一段時間,如果每次見到我,你都害怕成這樣,會讓我誤以為自己是毒蛇猛獸。”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無奈,好似因她的舉動而感到受傷。

  說受傷其實沒這么誇張,只是有一些失落,但他還是故意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對不起。”隸小奴低著頭,感到內疚。

  明明人家是這家的主人,該是她去迎合人家才對,而不是讓人家來配合她。

  她好想告訴他,自己其實並非真這么怕他,只是在他身旁,她會緊張,心跳加快,不知所措,連她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情形,又怎么跟他解釋呢?

  她的不安,白凜風看在眼底,他自口中緩緩逸出嘆氣聲。

  “算了,你上去吧!”必須一步一步來。

  也許在第一次見著她時,他對她太兇,導致她對他心存恐懼也說不定。

  “我、我……那我上去了。”她想說些話,卻難過的發現自己不知該說些什么。

  隸小奴無神的走上樓梯,不時回頭看著獨自一人,默默坐在沙發上的白凜風,心中的內疚和自責更加嚴重。

  隸小奴,你到底在幹什么?人家都對你釋出善意了,你還在那裝模作樣的,這樣的你真的很討人厭!她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起自己來。

  不行!走在樓梯上的人兒停下了腳步,她冷不防轉過身,眼中浮現了某種堅定的決心。

  “白凜風,我告訴你!”她用力吸了一口氣,大聲喊出。

  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想聽她要說什么。

  “其實我不是怕你,也不是討厭你,事實上這只是我個人的問題,因為每次見到你,我、我……我就會……啊——”隸小奴太激動的向前走了一步,卻忘了自己人正站在樓梯上,一時不察,踩了個空,眼看就要自樓梯上摔了下去。

  完了!

  她緊緊閉上眼,等待摔倒在地上後疼痛的感覺。

  出乎她意料之外,該有的疼痛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軟軟的感覺。

  “咦?不痛?”她可不記得家中的地板上有鋪上墊子。

  “你不痛,我可痛了。”在她的下方,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出。

  “什么?啊——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么樣?”隸小奴驚呼出聲,白凜風微微勾起嘴角,比了比她的身子,—不意她最好起身。

  幸好他警覺性夠快,衝過來充當她的軟墊,要不她可憐的小臉蛋恐怕已吻上堅硬的地板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啊——”她掙扎的想起身,沒想到又被他的腿給絆倒,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

  然後……和他的唇吻上!

  兩人同時吃驚的瞪大了雙目看著彼此。

  下一秒,白凜風微微笑了,他清楚感覺到腦中此刻浮現的想法。

  而隸小奴則是驚愕的動彈不得,任由兩人的雙唇繼續緊貼在一塊。

  她、她、她到底在幹嘛?瞧她讓自己出了什么樣的糗!

  她吻他!她竟然不小心親了他!?老天!

  她回神,慌亂的自他身上爬了起來,白皙的臉蛋此刻如被煮熟的蝦子般漲紅,心跳也不停加快。

  連她自己都能聽得見,此刻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有多么嚇人,更何況方才人在她身下的白凜風,他一定也聽見了吧!

  嗚……她為什么會出這樣的糗?

  他該不會以為她在吃他的豆腐吧?

  嗚嗚嗚……這樣她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他了啦!

  如果可以,隸小奴真有股衝動,幹脆一頭撞墻死算了。

  低頭,她發現躺在地上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一手撫著受傷的腿,看來是在救她時扯到傷口了。

  “你沒事吧?我扶你,對不起,明明你都受傷了,還讓你救我。”顧不得此刻的難為情和丟臉,隸小奴伸手將白凜風給扶了起來。

  “沒關係,要是連你也受傷了,誰來照顧我?”白凜風皮笑肉不笑的安慰她。

  原本沒什么大礙的腿,在接下她時被她狠狠的壓了一記,看來是真的受傷了。

  “我、我帶你去看醫生好了,還是……”她拿出口袋裏,方才白恩留給她的電話。“我打給你的父親,請他送你到醫院。”

  “不用了,請白恩更麻煩。”一提到白恩,白凜風想也不想的搖頭。

  真要讓他知道了,說不定白恩會以照顧他為由住進這裏,然後以他愛動物成癡的個性,他的家不久就會變成另一所動物園。

  “那……那你的傷……”隸小奴急得紅了眼,淚汪汪的雙眼緊緊盯著他瞧,神情顯得無助又自責。

  他明明受了傷,才從醫院回來的,為什么她會這么不小心,為什么會這么不注意,讓他還得救她?

  “別自責,我沒事,真的,扶我到沙發上就好。”他的語氣像怕嚇著她般的輕柔,眼中帶著溫柔,溫暖的笑意同時浮現在他嘴邊。

  看!這樣的情況不是很好。

  白凜風突然慶幸方才奮不顧身救了她,才得到這樣的結果。

  “痛不痛?”終於,他坐在沙發上,隸小奴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察看他的腿傷。

  淡淡的血漬滲出,透在白色繃帶上,讓人看了很刺眼。

  “流血了……”一定很痛。

  隸小奴朝他的傷口輕輕吹著氣,嘟起的小嘴微微顫動著。

  “不會痛。”這點小疼痛,比不上他內心逐漸升高的喜悅。

  他伸出手撫上自己的腿,卻感覺手臂吃痛了起來。

  “怎么了嗎?啊!你的手也在流血!”隸小奴看見他的右手臂處,似乎被劃到,出現一道傷口。

  “看來是剛才急著救你,不小心弄到的。”他一面說,一面看著她快速拿出醫藥箱,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為他處理傷口,

  “都是我,笨手笨腳的才會害了你,”血不停的自他傷口處流下,隸小奴又是難過又是心疼。

  他連指責她一句都沒有,害得她罪惡感持續加深。

  終於,她將他手上的傷給包扎好。

  “還很痛嗎?”

  望著她眼中的心疼和不舍,白凜風含笑的搖搖頭。

  她這樣的舉動,早讓他忘了傷痛。

  “來,我喂你好了。”隸小奴拿起桌上的碗。

  他的手被她包扎得緊緊的,右手恐怕無法靈活動作。

  白凜風什么話也沒說,任由她一口一口,將眼前的食物送入他的口內。

  這對他而言無非是種享受,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的心意後。

  沒錯,就在剛剛,他發現自己對她似乎有了特別的感情。

  而那種感情似乎越來越強烈,一股深深埋在他體內的熱情似乎逐漸蘇醒,快速充滿全身。

  看著她的臉蛋,他內心有著幸福滿足的感覺。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將牽動他的目光及心情。

  隸小奴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臉龐,看著他俊帥迷人的剛毅線條,她實在無法移開視線。

  但隨即,她想起方才的那一吻,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飄動目光,再也沒有看他的勇氣。

  倣佛過了一世紀這么長,才把食物喂完。

  隸小奴松了一口氣的看著已空的碗。

  “要上樓去休息嗎?”

  “好。”白凜風點頭笑著。

  他的視線始終盯著她瞧,她的無措和尷尬明顯浮在臉上,她不停的扭動手指,透出此刻的不安和慌亂。

  但在他看來,卻是這么的可愛和迷人。

  他在意她,且非常肯定,自己對她投注的感情將越來越深。

  白凜風實在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發生,過去交往的女人,從未有人讓他有過這樣深刻的感受。

  “我扶你。”顧不得內心的慌亂和加快速度的心跳,她伸出手來抓住他的手,就怕一個萬一,又讓他受傷了。

  兩人相握的那一刻,彷佛有一股電流劃過彼此心頭——

  隸小奴心一驚,連忙收回手,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白凜風也驚愕的盯著自己的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呃……我、我們上樓吧!”隸小奴尷尬的笑了笑,又再一次扶住他,只是這一次,她小心的不再握住他的手,改為扶著他的手臂。

  “好。”甩開腦中浮現的疑問,白凜風任由她扶著上樓。

  剛才的那一次接觸,他相信她也感覺到了,只是令他不解的是,為何兩人會發生這種怪事?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2 07:5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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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7:57:09
第八章

  夜半人靜的時刻,從來不曾失眠的隸小奴,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她翻了一個身,口中逸出微弱的嘆息聲,依然有神的大眼望著大門。

  她用力的閉上眼,想甩開不斷在腦中運作的想法,無奈,卻怎么也無法成功。

  一想到白凜風正睡在門對面的那頭,她就是難以人眠。

  這是她從在這裏工作開始,第一次兩人睡在同一個屋檐下,她是怎么樣也沒辦法自在。

  不是擔心他的人格,怕他會偷襲,因為經由這幾次的相處,她對他多少也有了些了解。

  再加上今天晚上,有報導白凜風的新聞,隸小奴這才發現,自己先前對他做出的那些行為和態度,無疑是在羞辱他的人格。

  也不知是哪家的八卦雜志,竟然在跟拍他的同時,發現他受傷的消息,因此現在,各大媒體都爭相報導有關他的事。

  從他從事警務工作開始,立下不少大功,破獲不少大宗刑案的事跡,到現在成為人人口中的英雄,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舉凡有關他的一切事跡和名聲,都被大幅報導出來。

  隸小奴花了一個晚上,看了將近五臺的新聞,才將這些事給全拼湊在一塊。

  “沒想到他這么厲害……”

  外界的人稱他為二十一世紀的包青天,因為他辦案公正,為人剛正不阿,想要賄賂他,等於是親手將自己送進監獄。

  除了是人民心目中的完美保母外,他更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男人,只因他除了正義感十足外,還擁有俊帥的外表,與過人的身手。

  更讓隸小奴吃驚的是,原來他也是個孤兒,才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母給丟棄,只是他比她還要幸運,因為他被人給領養了,對象還是赫赫有名的國際催眠師白恩。

  “白恩是催眠師啊……真看不出來。”想到今天才見到傳聞中的名人,隸小奴就覺得好光榮。

  電視上說白恩已退出催眠界,對眾人而言,想見到他本人,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比登天還難。

  而她呢?輕輕松松就見著了,還有眼不識泰山的喚了人家“老先生”。

  “唉!我看我今天是做了多到數不清的糗事……”尤其是和白凜風的那一吻……

  “啊——”一想到那一吻,隸小奴忍不住的小聲尖叫,臉頰也浮現紅潮,怎么又想起那個了啦……

  她用力的自床上坐起身,一手抱著被子,一手用力抓著發絲,臉上充滿煩惱。

  就是它,就是它害得她夜不成眠,就是它……

  “嗚……好煩……”她跪趴在床上,用力拿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不過是一個吻嘛!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沒有在意啊……誰說我在意的……人家根本沒有在意嘛!”

  “可是那是我的第一個吻耶……”竟然是在跌倒的情況下,獻出第一次的吻……更糗的是,還是她自己去吻人家的……

  她吻了男人,吻了一個男人?她吻了白凜風?

  “嗚啊——別再想下去了。”想到當時的情況,她的臉不自覺發燙,腦中的畫面滿滿是兩人接吻的情景……

  “再這樣下去都不用睡了……嗚嗚嗚……我好可憐……”煩都快煩死了。

  她從小到大從沒發生過這樣的情形,每每都是一躺就睡死,哪有像現在這樣過,躺在床上快三個小時,瞌睡蟲還不找上門……

  如果不把這事給忘了,她看明天也別想面對他了,再看見他,她一定又會想起,然後……然後她一定又會做出更多的糗事。

  “到底要怎么辦嘛!”隸小奴煩惱的抱頭,盯著門看的她,再一次想起白凜風此刻正在不遠處的另一道門內,臉頰也持續紅透……

  

  一夜無眠的後果是……

  隸小奴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全身上下又酸痛的不得了,她勉強打起精神,在廚房內為兩人準備早餐。

  “早,這么早就起來了?”白凜風身上穿著幹凈的休閒服,一跛一跛的走來。

  隸小奴懶懶的抬起眼,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意興闌珊的和他打聲招呼。

  原來把自己搞得累的半死,再見到他,就完全緊張不起來了。她自嘲的想,一雙手忙著煎蛋。

  不過也還好,她現在是這種頭昏欲裂的狀況,否則面對他,她肯定連話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此刻的白凜風,看起來是帥的讓人看了就有氣,不但神清氣爽,光彩煥發……總之,該死的好看極了。

  今天的他一改先前老穿著的襯衫、西褲,改穿起休閒服,身上那一套白色的休閒服,更顯出他的年輕帥勁,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迷死人的味道。

  再看看自己……隸小奴垂頭喪氣的又嘆了一口氣,雙肩無力的下垂。

  她真的失眠了,而且還是一整晚,天都亮了,但瞌睡蟲說不來就不來,害得她現在有氣無力。

  而這一切都該歸功於……

  隸小奴盯著朝她走來的白凜風,他一臉笑吟吟,看來是睡得舒服極了。

  “需要幫忙嗎?”白凜風的語氣透出此刻的好心情。

  一大早起來,想到是身處在自己的家中,且有個他喜愛的女人,正為他準備早餐的感覺真的很好。

  “不用了。你先坐一下,馬上就好了。”隸小奴瞧了他一眼,用力的搖了搖頭。

  她話是這樣說,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來——

  放眼望去只有蛋在鍋中,火腿沒煎、生菜沒切、果汁沒打、肉片仍在結冰中、面包仍在一旁未拆封……想吃到這一餐,恐怕得等個一小時。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白凜風察覺她的不對勁,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被他困擾了。她搖著頭否認,總不能說,因為他的關係害得她整晚無法入眠吧!

  “是嗎?”明知她是睜著眼說瞎話,不過她不說,他也不好再詢問。

  白凜風靜靜的走到沙發坐了下來,一雙眼直直盯著她的方向瞧。

  從發現對她的感情後,白凜風的心情一直處於大好狀態,一切真的很好,好的不得了。

  感情是件很奇妙的事,他從來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就發現自己愛上一個女人。

  這讓他想到,幾個星期前,白恩催促他,要他快找個愛人時,他還笑說愛人哪能說要就馬上出現。

  沒想到這會,這人真的這樣出現了,這樣愛人的經歷,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對於過去的對象,他從沒想過要長久在一塊,當然對未來也未曾考慮。

  而這次,他只花了一晚的時間,就確定了自己的感情,花一晚的時間,就想到兩人的未來,也只花了一晚時間,他就決定要和她共組一個家庭,讓她永遠屬於她。

  家庭啊……這至今仍是他最渴望的。

  雖說白恩給了他一個衣食無慮的家,但深深隱藏在內心的寂寞,卻未曾被完全填補過。

  而今,當他一想到,如果能和她擁有個美滿的家庭時,心中那滿滿的幸福感,竟輕輕松松的就排解了他內心的寂寞。

  這讓他更加認定她是屬於他的,同時也將會是他快樂的泉源。

  只是,他該如何讓她明了他愛她的事實?她對他又是如何的想法呢?

  明白自己不是個善於表達情感的男人,也因此,這令他感到困擾……

  隸小奴用力的吐著氣,心跳因為白凜風毫不掩飾的目光而加速。

  她是很想裝作什么都沒發現、沒感覺,但她就是沒有辦法忽視那樣灼熱的視線。

  “呃……白凜風。”終於,她受不了了,停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望向他。

  再這樣被他盯著瞧,她連半點事也做不下去。

  “怎么了?”他投給她一抹溫和的微笑。

  “你……腿傷還好嗎?”她實在不知該和他說些什么,尤其是看見他臉上那抹笑容,讓她更加心慌。

  “腿傷?沒什么大不了的。”根本沒什么大礙。

  只不過,既然已經向上級呈報休假,他不如藉此機會,讓兩人好好相處。

  “離早餐做好還要一些時間,也許你可以到庭院去澆花、喂魚。”

  雖然那些工作是她必須去做的,不過再這么被他看下去,隸小奴肯定自己絕對連早餐都做不好,更別說是接下來的事情。

  “好。”白凜風二話不說的答應,跟著,他快速起身走到大門外。

  人一走,隸小奴吐了一口氣。

  太好了,他終於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內了。

  心情跟著放松不少,不過……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瞄向窗外,透過玻璃看著外頭的男人。

  不曾對個男人如此在意,白凜風卻奇妙的大大影響了她的情緒。

  “今天才第一天,就表現成這樣。”一星期後,她肯定會因工作表現不佳而被轟出去。

  “不行不行,這樣還得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肯付她六萬元薪水的工作,而且要離開這,她還真不舍。

  沉醉於煩惱中的隸小奴,突地讓電話鈴聲給喚回神。

  放下手上的工作,她快速接起電話。

  “喂!你好。”

  “小奴啊!”電話的另一頭先是一陣寂靜,接著才出聲。

  “白恩先生,你好,你要找白凜風嗎?”一聽這聲音,隸小奴馬上就想起昨日才見過面的白恩。

  “不、不、不,我不是找他,我找你。”白恩連忙說道。

  他可是特地打來找她的,要是讓那死小子發現他打了電話來,那還得了。

  “找我?”找她做什么?

  “對對對,我找你。”他沒想到自己這么幸運,電話一響就是她接的,要不他原本打算,要是是那小子接電話,就馬上將電話挂上。

  “找我有什么事嗎?”隸小奴不解的問,一雙眼望向窗外,看著正澆著花的男人。

  “是這樣的啦!你要仔細聽我說……”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彷佛充滿魔力,務必要讓隸小奴專注的等著他開口。

  雖然很對不起她,不過白恩實在等不及了。

  原本想,他們這些孩子要找個愛人是件容易的事,沒想到一個比一個還難。

  而他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當初對他們的催眠效果到底為何,所以只好犧牲隸小奴了。

  誰要他發現阿風這小子對小奴似乎特別有感覺,而以他看人的本領,要小奴這小女人,對阿風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恐怕得花上好幾年啊!

  就可憐可憐他這個再活也沒多久的老人,讓他在有生之年,能親眼看看自己所做的實驗,是否得以完成。

  “現在,當我喚了你的名字後,你將醒過來,接著就照我剛才說的話做,去找白凜風。”

  白恩不知給她下了什么樣的催眠指令,只見隸小奴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接著緩緩的點點頭。

  “小奴,沒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哦!好。”聞言,隸小奴 地回過神,接著挂上了電話。

  奇怪……她偏著頭皺起眉。

  剛才白恩對她說了些什么?怎么她全忘了呢?

  她走向前,準備朝廚房走去,繼續做先前的早餐,但不知為何,雙腳競似有自主意識的朝大門走去。

  “咦?怎么會——”她的雙腿竟不受控制的朝著大門方向前進。

  話還沒話完,她突然變了個表情,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有精神,異常的活力充沛,和方才差了個十萬八千裏。

  她臉上帶著溫柔的嬌笑,淡淡的一抹暈紅浮現在臉頰上,晶澈的大眼裏,含著濃烈的愛意。

  她打開了大門,望著站在庭院裏的男人的背影,一股強烈的情感自體內涌出,急欲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快速的朝他前進。

  “白凜風。”

  正拿著水管衝向大樹的白凜風轉過頭,不解的望向隸小奴,對她眼中那異常的情感,感到懷疑和不解。

  “怎么了嗎?”

  隸小奴抬起頭望著他,臉上浮現一抹可愛又燦爛的笑靨,她緩緩伸出手,緊緊挽著他。

  “小奴?”

  “我愛你。”她用細細、嫩嫩、柔柔的嗓音說,臉上的笑容甜美,大大的雙眼和他四目相望。

  “你說……什么?”白凜風怔愣的睜大眼,不清楚自己到底聽見了什么。

  “我愛你。”她又說了一次,這一次她傾向前,踮起了腳尖,朝他的唇上輕輕的印上一吻。

  白凜風睜著眼,盯著和自己如此貼近的隸小奴。

  他沒想到她會有這般的舉動,腦中似乎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心底像是有個封印被解開……

  隸小奴離開了他的唇,而後轉過身回到屋內。

  留在原地的白凜風,手上的水管不知何時已掉落於地面上,他愣愣的盯著離去人兒的身影。

  太奇怪了……

  當隸小奴進入屋內五分鐘後,白凜風突然回過神,他猛然發現,這根本是種怪異現象。

  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該是個突然敢對他說愛的女人。

  平時一見著他就臉紅、結巴的女人,怎么可能轉眼間,就變個人似的,來到他面前說愛他?

  這不像她會做出來的事情,這種大膽的舉動根本和她沒辦法聯想在一起。

  不管地上的水管仍舊噴著水柱,白凜風擰起眉,神情嚴肅的步向屋內。

 
  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正巧將兩人的早點準備好的隸小奴,轉過頭看著白凜風。

  “好巧哦!我正好準備出去叫你進來吃早點了。”隸小奴依然是一臉疲憊不堪,有氣無力的模樣,和方才的模樣差別甚大。

  白凜風話也不說的朝她的方向走去。

  “咦?你的褲管怎么溼成這樣?要不要去換一條,等會把傷口弄溼了,很容易發炎哦!”她指著他的褲子叮嚀,才一抬頭,她便嚇得睜大了雙眼。

  他、他、他做什么靠她這么近?而且看起來很兇,是不是她做錯了什么?

  “白凜風……有、有話好說。”隸小奴緊緊握著小手,不安的勸阻著看來一副要發火模樣的男人。

  隸小奴縮著頭,緊閉上眼,瞧他這模樣,根本就是在生氣,而且還是生好大的氣,是她……做錯了什么嗎?

  “睜開眼看著我。”白凜風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充滿命令的語氣。

  隸小奴用力的睜大眼,眨也不敢眨。

  沒有。仔細檢查了她的雙目後,白凜風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仔仔細細的凝視著她。

  兩人近距離的接觸,讓隸小奴想起昨日的情形,她臉蛋微微泛紅、發燙,心跳這會更快了。

  “你記得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情嗎?”從她的眼神中,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對勁,也許……

  “我?做早餐。”不懂他為何這么問,不過隸小奴仍老實的回答。

  “只有做早餐?你剛才在外頭對我說的話還記得嗎?”真是這樣就太奇怪了。

  “外頭?你是說庭院嗎?我從頭到尾都在這,根本沒有出去。我有和你說什么嗎?”

  她一臉認真的態度,看來實在不像在說謊,白凜風糊涂了。

  剛剛在外頭所發生的事,難道是他在作夢?

  不,當然不可能。

  他實在很不想想到某人,但以這情況來看,讓人不得不懷疑。

  “你昨天和白恩單獨接觸過?”能讓人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做任何事,這本領除了白恩外沒人有了。

  “白恩?沒有啊!”她和白恩哪有機會單獨接觸?她都緊緊跟在他身旁啊!

  “真的沒有?”那她是什么時候被他催眠的?以白恩那愛捉弄人的個性,白凜風十分肯定,隸小奴會有這樣的舉動,全拜白恩所賜。

  “沒有嘛!人家都一直跟在你身邊,哪來的時間和他相處。”更何況她做什么要和白恩獨處呢?

  白凜風收回自己的手,嚴肅的沉思。

  他太了解白恩了。

  “不過……剛才我好像有接到白恩打來的電話哦!”隸小奴這才想起。

  “他打來?”就是這個!

  “對啊!他剛打來時,說要找我,可是他和我說什么我全忘了。”說也奇怪,她什么都不記得,記憶只停留在白恩要找她的片段,接下來的事……她沒半點記憶。

  聞言,白凜風眼中迸射出怒意,口中不知低咒了些什么。

  “算了,別想這些了,先吃吧。”他揮了揮手,朝餐桌方向移動。

  那男人,似乎是以整他為樂……莫非他發現自己對小奴的情愫?

  白凜風打算待會打個電話去,好好質問他,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凜風完全陷在自個兒的思緒內,一邊的隸小奴只能靜靜的、小心翼翼的吃著眼前的早點,然後三不五時抬起頭來瞄他一瞄。

  他在氣什么嗎?為什么神情這么樣的凝重?還是他在煩惱什么?

  隸小奴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因為此刻白凜風臉上的兇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結束了早餐後,白凜風二話不說的,直接上樓進入自己的房內,用私人電話撥打到白恩家。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為什么要催眠小奴?這樣玩很有趣嗎?”電話才剛被接起,白凜風劈頭就質問道。

  “兒子啊!別告訴我小奴剛才這么對你說,你一點也不高興。”白恩先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後低聲含笑的揶揄道。

  “這是兩碼子事。”事實是他高興極了,只是事後想想,這不是出於小奴本意,所以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可是好心的拉你一把,要不以你這種木頭個性,再加上小奴的後知後覺,要等她告白不知要等多久。”白恩說的義正辭嚴,似乎一點點的罪惡,心虛感也沒有。

  “這是我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白凜風撇撇嘴,不相信他會這么好心。

  “這當然關我的事,活了這么一大把歲數,我可還等著抱孫,誰知道你們一個比一個還要不爭氣,只知道賺錢,也不可憐我這孤獨老頭,生個孩子讓我來玩玩。”

  “孤獨?”白凜風冷冷的笑了。

  也不想想他老人家,擁有那么一大座動物園,裏頭有那么多的奇珍異獸陪伴,還敢說他孤獨?

  想來,他不是沒事找事做,就是以玩他為樂。

  “要是你真覺得孤獨,不如我把你隱居的所在位置,發布給眾人知道,讓他們陪你。”

  白恩雖然已淡出催眠界,不過仍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尋找他,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他的催眠技術無人能敵。

  “喂!我這是出於好心,你做啥氣成這樣?枉費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拔長大,唉!真叫人心寒……可憐我這老頭……”一聽見他要泄漏自己的行蹤,白恩頭皮就發麻,立刻用苦肉計。

  他可不想又成為眾人追尋的對象。

  “要我不說可以,條件是不準再打我和小奴的主意,我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

  “知道了,我絕不再打擾你們,不過……之後要是需要我幫忙的話,我可不幫羅!”白恩意味深長的說。

  他只要在後天滿月過後,偷偷去瞧瞧他的情形,確認自己期待已久的實驗是否奏效,然後……溜之大吉,玩下一個孩子去!讓他找不到人。

  到時,阿風這臭小子可就明白他的重要性了。

  “絕對不會有這么一天。”白凜風肯定的說。

  最好他老人家離他遠遠,姦好去過自己的晚年,整日和他心愛的動物們快樂的生活在一塊。

  “哼!話別說的太早,到時可就該我拿喬。”這渾小子竟然看不起他,沒關係,等著瞧,到時等著他來求。

  “好了,就這樣了。”得到答案,白凜風便將電話給挂上。

  “喂喂?臭小子,你竟敢給我挂電話?哼!沒關係,後天滿月你就慘了!哈哈哈——”白恩對著無人回應的電話狂笑著,他可是期待著那天的到來。

 
  夜晚,陣陣的冷風自窗外吹進房內,白凜風躺在床上,整晚都轉轉難眠。

  滿月的月光照進幽靜的房內,投射在白凜風的臉上,一個聲音開始在他腦海中回蕩,喚醒多年前深埋在腦海中的指令——

  “一、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二、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三、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記住,當你在意的人對你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後,再經過一個月圓之夜,你將會擁有如灰狼般狡猾狂妄的個性,對於所愛之人,將不惜任何代價,將她獨佔擁有,讓她永遠留在你身旁……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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