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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晞]我有個霸道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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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2:19 |倒序瀏覽
我有個霸道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2】 作者:辰晞

要不是這個臭男人,
她的童年生活不會一片黑暗!
要不是這個臭男人,
她的青春年華不會黯淡無光!
照理說,
她應該恨他恨得緊才對呀!
可是……
為什麼當他真的如她所願,
離開她的身邊時,
她非但沒去買鞭炮回來慶祝,
反而終日恍惚,
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呢?
嗚嗚……
中邪了!她一定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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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7:45
要不是這個臭男人,
她的童年生活不會一片黑暗!
要不是這個臭男人,
她的青春年華不會黯淡無光!
照理說,
她應該恨他恨得緊才對呀!
可是……
為什麼當他真的如她所願,
離開她的身邊時,
她非但沒去買鞭炮回來慶祝,
反而終日恍惚,
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呢?
嗚嗚……
中邪了!她一定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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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8:23
第一章

  「小凱,別跑遠了,等會記得回來吃點心。」由大理石砌成的豪華別墅內,婦人細聲地叮嚀。

  一名年約八歲的小男孩快速的衝出屋子,小臉上有著無比興奮和期待,充滿活力的笑容直直盯向不遠處的一幢大房子。

  這一處猶如世外桃源般的高山上,從前只有他們這一戶。因為父親是某國際企業總裁,公司觸角延伸各大國,時常在外,沒辦法陪他,再加上母親喜愛大自然的生活,因此父親為她在這裏建造了間房子,一來杜絕媒體雜志的幹擾,二來這裏人煙稀少,房子四周又有無數的警衛留守,他們能生活無憂。

  這裏的空氣清新,安靜無人打擾,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附近沒有任何和他年紀相倣的玩伴,這情況常讓他感到孤獨。

  好不容易,一個月前出現了一幢新房子,母親說住在裏頭的人赫赫有名,是個好厲害的催眠師。

  更棒的是,那裏還有四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孩子。

  一聽見了好消息,男孩便準備在今天結束課程後,到那一幢新蓋的房子,找那些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玩,和他們做朋友。

  只要一想起以後自己就不會孤獨,還有很多的同伴,他就好快樂。

  終於,他來到房子的大門前。

  看著眼前的大房子,說實在的,他還是有一點吃驚,只見他張開了嘴,一雙眼瞪得大大的。

  「這房子好大哦!」誇張的是,房子後頭有一個超大型的半圓形球體,頂部越過房子冒出,由正面看,實在很難看出那半圓體內到底是什么。

  好奇歸好奇,小男孩卻一點也不在意,佔滿他腦中的,依舊是那四個玩伴。

  他伸出手來按了按門外的電鈴,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人出來開門。

  「媽咪明明說他們已經在昨天搬進來了,怎么會沒人?」小男孩的臉靠著門縫,想看看裏頭的情形,不過卻什么也看不到。

  他還以為,今天可以和新朋友玩,沒想到人都不在家……

  帶著失望,小男孩步下樓階,神情有些落寞的朝家的方向走。

  兩間房子中間隔著一大片的林子,那一大片的林子在黃昏時,可以聽見許多的蟲鳴聲,讓人聽了心情跟著大好。

  但此刻對他而言,像極了正在嘲笑他。

  「沒關係,明天再來。」男孩振作失望的心情。明天沒人他就後天來,每天每天來,他相信終會有見到人的一天。

  正當他穿越林子,即將到家門口時,突然有個東西跑到他的腿旁,不斷地磨蹭著。

  男孩低下了頭,看清腿邊的東西後,他忍不住額邊浮現三條線……

  「這是……豬?」不過和林間偶爾出沒的那種具有攻擊性的山豬不同。

  他蹲下來,看著身旁超小的迷你豬,想象不到這種家豬為何會出現在這。

  小豬的眼中帶著可憐兮兮的膽小目光,牠一面磨蹭男孩的腿,一面又伸起前肢,靠在男孩的腿上,一副在祈求他抱的模樣。

  「你從哪裏來的?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哦!我帶你回家好了。」他將小豬給抱了起來放在懷中,突然瞧見小豬的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項圈。

  「這是什么?」他好奇的拿起牠身上的項圈看著。

  「小月?你叫小月?好奇怪的名字。」小月、小月,像在叫人一樣。

  「小月……你在哪裏?快點回來月月的身邊,小月……」突然,不遠處傳來小孩子的大聲呼喚。

  是小孩子!男孩快速地回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一個小女孩紅噗噗的臉頰挂著豆大的眼淚,有些著急地朝他的方向跑來。

  「小月,嗚嗚嗚……月月保證不再讓你穿小裙子了,你快一點回來……嗚嗚嗚……」小女孩用力的抹去淚水,另一手上還拿著一件小小的碎花裙。

  「她在叫你嗎?」男孩看了看懷中的小豬,發現牠在聽見小女孩的叫喚聲時,十分激動的想自他身上跳下。

  「小月……你在哪?月月找不到你……小月……」小女孩大聲叫著。

  終於,小女孩來到男孩的所在處,當她瞧見面前出現一個陌生小男孩時,先是一愣,眼神中有著小小的恐懼,想轉身離開時,卻發現自己的小月在他懷裏。

  「喂!那是我的小月,把牠還給我。」小女孩生氣大叫,眼中浮現不小的怒氣。

  「是你的小豬?你要怎么證明牠是你的?這只豬是我剛才撿到的,所以是我的。」男孩臉上帶著笑容,看著比他小的女孩,壞心地說。

  「那是我的小月,把牠還給我。」小女孩聽不懂他說的證明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找了好久的小豬被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孩給抓住了。

  「是嗎?牠是你的?喂!小豬,你是這個小娃娃的豬嗎?」男孩煞有其事的對著懷中不斷掙扎的迷你豬問。

  被喚為小月的迷你豬不斷的叫著,不停扭動身子,似乎想回到主人的身邊。

  男孩哪能輕易放掉懷裏的豬,眼前的小女孩是他住在這後四年內唯一見過的一名孩子,說什么他也要她陪他。

  「我不是小娃娃!」被人說小,小女孩的眼中凈是不甘心,先前的微微懼意因他的話一掃而空。她握緊拳大聲喊,好似「小」這字眼對她而言是項大忌。

  家中四兄妹中,她的年紀最小,所以每次都被小鬼、小鬼的喚,久而久之,大家都叫她小鬼。

  小鬼、小鬼,這聽來多么讓人感到討厭,就算她小又怎么樣?憑什么老因她小,而這不準那不準,連平時大家有什么冒險活動、白恩叔叔舉辦的試膽大會,她都因為年紀而被限制不準參加。

  而為了彌補她每次遊戲時被大夥流放邊疆,只能坐在一旁幹瞪眼,白恩特地從國外幫她帶了只超迷你型品種的小豬,給她作玩伴。

  第一眼見著小豬時,她好高興,並為牠取名為小月。

  現在呢?小女孩嘟了嘟嘴,對眼前的男孩怒目相向,他竟然抓了她的小月,她唯一的玩伴,還很沒禮貌的叫她小娃娃!

  討厭的臭男生!

  「不是小娃娃,那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緩緩笑著問,她臉蛋氣的紅噗噗,看起來好可愛,長長的卷發綁成了兩撮,隨著她的動作不斷搖晃著,如果可以,他真想伸出手來拉拉她的頭發。

  從小到大,他幾乎都是跟媽媽待在這裏,就連讀書,也是父親親自請老師來家中。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十分有錢,等他長大,必須接下父親的全部公司,所以他連一點點玩樂的時間也沒有。

  他從來沒有上過學,該有的知識,全是從那些專程聘請來的專業老師身上得到的,媽媽常常說,從小他的智商就高,他今年才九歲,但課業已經擁有國中的程度了。

  雖然擁有這些知識,但他時常覺得孤獨,沒有人能陪他玩,沒半個朋友,除了家人外,他不懂該如何和人相處。

  現在……看到眼前的小女孩,他心中因而出現了期待,期待能和眼前的小女孩一塊玩。

  「我叫白凈月,哥哥和姊姊都叫我小鬼,我住在那間房子裏面,如果你不把小月還給我,等一下我就叫哥哥他們來打你。」雖然她不懂自己幹嘛要老實告訴他,不過,她仍回答了。

  「白凈月……」

  男孩腦中記下的只有她的名字,其它的話都左耳進右耳出。

  臉上多了些溫和的笑容,他是真的想和她成為朋友,不過聰明的他發現小女孩臉上對他的敵意,想也知道要是把豬還她,她一定會馬上離開。

  「小月說牠不想和你一塊回家。」男孩忽然這么說,而且還指著手上的豬。

  「你騙人,小月才不會說話。」

  「牠會說話,而且牠還告訴我你很過分,明明牠是個男生,你卻要牠穿裙子,所以牠現在很生你的氣,不想理你。」男孩胸有成竹地說,一面說,還一面將耳朵湊在豬的嘴旁,彷佛很認真的在聽牠說些什么。

  「是真的嗎?小月真的這樣說?」白凈月有一點點相信男孩的話了。

  她以為讓小月穿裙子這事情,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而已,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在找牠時,已經說過了。

  而且,她也沒說小月是男生,眼前的這個男生竟然知道,想來一定是小月跟他說的。

  「是啊!牠還說牠會跑掉,是因為你都一直逼牠做不喜歡做的事。」男孩繼續說著,但手上的豬卻用力的反抗,似乎在對男孩的話做無言的抗議。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吃肉,還以為小月什么都吃,那肉一定也會吃才對,所以就丟給牠,誰知道牠不要。小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以後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白凈月委屈地望著男孩手上的豬,以為小月跟男孩說了上次她給牠吃豬肉的事,只見她雙手合十,一臉誠心的向牠道歉。

  「拜托拜托,你幫我跟小月道歉,叫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白凈月相信了男孩的話,不斷懇求,就怕自己心愛的小豬不理她,那她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好,我幫你跟牠說。」小男孩煞有其事的在小豬的耳邊說著悄悄話。

  白凈月不知何時已經靠近男孩的身旁,她期待的緊緊盯著男孩。

  「不行,牠說牠還很生氣,而且短時間內氣不會消。」小男孩拉著白凈月坐在草地上。

  「那怎么辦?」她急了,而且真的很後悔欺負小月,如果小月肯原諒她,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把不愛吃的東西丟給牠,也不會再要牠穿裙子、戴花圈和玩辦家家酒時當媽媽了。

  瞧她眼中的淚水有愈來愈多的跡象,男孩有一些的不舍。

  「沒關係,別哭,我再和牠說說。」發現自己為了留下小女孩而玩得有些過頭,他慌亂的伸出手來,拍拍女孩的肩安慰。

  可想而知,男孩的詭計得逞了,一整個下午,白凈月和他就為了和豬溝通而膩在一塊。

  直到天色暗了,男孩才面有難色地告訴白凈月,她的小月還在生氣,今天打算住他家,要她明天早上再來這裏,和他一塊說服她的小月。

  白凈月怕小月更加不理她,只能含著不舍和難過的淚水,讓牠和男孩一塊回家。

  男孩陪著她一塊走到家門口,也就是那一幢讓他方才撲了個空的人家。

  「你今天晚上要幫我跟小月說好話哦!」白凈月再一次叮嚀,眼中充滿傷心的凝望著男孩手上的豬。

  「好,我的家是那一邊有燈光的那一幢,明天你要記得準時來哦!晚上我會幫你拿好吃的水果給小月,不要擔心。」男孩一臉好心的笑了笑,還輕輕的摸著她的頭。

  「大哥哥,謝謝你。」白凈月感激的說。

  「不要叫我大哥哥,我叫齊紹凱,你可以叫我小凱。」男孩借機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謝謝你,小凱哥哥。」

  「嗯,那我們明天見了!」他手上抱著豬,離開她家門口。

  「拜拜,月月。」

  走在半路回頭時,發現白凈月仍站在門口看著他,齊紹凱高興的朝她揮了揮手,接著又快速的轉身跑回家。

  他有朋友了,有朋友了……

  男孩興奮得大笑,還發出快樂的尖叫聲。

  雖然他看她年紀小,有點趁人之危地騙她,不過他的出發點只是為了和她玩,跟她認識,所以他一點也不內疚。

  挂在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他心情跟著喜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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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8:37
第二章

  亦天科技集團,以獨創的晶片研發科技,成為業界龍頭,年凈利以兆為單位,臺灣總公司旗下有員工數萬人,世界各地員工幾近百萬,分布於全球企業更多達百間。

  亦天科技總公司位於臺灣企業菁華地段,佔地二百五十坪,高四十六層樓,員工採人性化自管制度,各級主管對底下員工完全信任,只看結果,不論過程,如果你有能力只花一天將工作進度完成,研發出最新一季產品,就算前頭放了二十九天假,也無所謂。

  進入亦天,代表你的身分、地位、能力、知識高人一等,而這裏的獎金制度採分紅制,紅利為個人所研發出的科技產品鎖售額的百分之三十。

  好比說某個員工研發出的航太晶片由美國NASA採用買斷,成交金額七千萬美金,研發師能分得的紅利為兩幹一百萬,不僅聲名大噪,還因此成為小富翁。

  亦天科技的新一代總裁齊紹凱,接下他父親,也就是上一任老總裁的位置已有三年之久,當年總裁位置換人時,多數業界名人不看好當時年紀才二十七的齊紹凱,甚至預言在一年內,亦天會因齊紹凱接任而衰退。

  事實證明眾人的評論錯得離譜,齊紹凱接任後,亦天內的菁英由三年前的千人增加至數萬人,每年為亦天賺進的錢,足以買下一國家。

  而這會,亦天有意將觸角延伸至半導體科技上,據估計不出兩年,亦天將正式佔領半導體這塊大餅,同時成為唯一正式授權代理各國生產的科技企業集團。

  亦天新一任總裁,齊紹凱,現年三十,單身。

  在外界,眾人喚他為冷面剎。這三年來,從沒人看過他的笑容,他冷面剛毅的帥氣臉孔,彷佛從不曾擁有溫度。

  嚴肅平板的語調加上不茍言笑的態度,時常讓周圍的人猶如由酷熱的熱帶掉進極寒的雪地。

  亦天內的員工常說,他的情況和上一任的總裁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此可看出他們是真的父子。

  沒有人能待在冷面剎身旁太久,就怕多待一秒即被他給凍傷,即使他身價數十億,是女人心目中理想的黃金單身漢,時代雜志上當紅的風雲人物。

  不過,有個人卻例外。

  白凈月,自齊紹凱接任亦天這三年來唯一的一位私人秘書。

  眾人對於白凈月的感覺,除了冷淡外,還有一絲不茍。她雖沒有齊紹凱難相處,卻是笑容中不帶溫度的那一類型。

  何以如此說?

  也許是待在齊紹凱身旁太久了,所以白凈月總是冷漠著一張臉,雖有細膩動人的甜蜜嗓音,講起話來卻正經八百。

  而白凈月也是世上唯一一位敢對齊紹凱大聲說話的女人。

  不過讓人錯愕的是,齊紹凱對於她的怒氣,卻一點也不在意。

  眾人更私下傳言,齊紹凱對白凈月幾近溺愛的態度,不只是因為她工作能力超人一等,每天的工作量是一般人的四到五倍之多,事務繁雜,她卻從不叫苦,更能如期完成,條理分明的她從來不會命令下屬,非得親力親為。

  聽曾和冷面的兩人一塊出過差的某主管說,他曾聽過齊總裁和白秘書大聲的爭吵聲,而爭吵的原因,竟然是咱們傳說中的冷面剎撒嬌的跑去敲白秘書的房門說要取暖,結果被白秘書給狠狠刮了一頓。

  那名主管敘述,當時的那兩入,一整晚的時間用了七種不同國家的語言爭吵。

  說是這么說,但事實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只因隔天一早的兩人像沒事一般,一樣神情淡漠、不茍言笑。

  再者,要他們相信個性猶如大冰塊般的兩人會有吵架一整晚的記錄,說什么也無法叫人相信。

  星期一的早晨,對眾人而言,每個星期的這一天是大家的職業倦怠日,同時也是最不想上班的一天,不但如此,公司上下更是彌漫著一股低氣壓,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前一天晚上狂歡後所留下的疲累。

  這樣的情形在下一秒,當齊紹凱和白凈月同時走進公司內後,瞬間消失。

  齊紹凱沉著一張無表情的臉孔,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未曾改變,而他身旁的私人秘書,情形也差不了多少。

  眾員工看待他們的平板神情,好似兩人每天都過著低氣壓的日子。

  其實就算大家一臉懶散模樣讓總裁瞧見也無所謂,他既不會指正你,也不會開口罵你,更不可能把你叫上去訓一頓。

  不過,他會記住你,同時在季後結束查看你的工作績效,為公司帶來多少的利益,如果他認定的結果是滿意的,那么一切平安,要是相反,哈!你可以東西收一收,準備找下一份工作去了。

  齊紹凱穿著一套三件式的黑色西裝,身高達一百八的他,給人一股十足十的強烈壓迫感,銀框鏡後有一雙深邃凝人的赤目,高聳的鷹勾鼻加上抿直的薄唇,不茍言笑的嚴肅氣息讓他更具威嚴。

  站在他身旁的白凈月,同樣一席純白色的平板套裝,原本烏黑及胸的飄逸長發整整齊齊的扎在後頭,有神的雙瞳透著和齊紹凱一般不茍的態度。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公司,低溫的公司頓時又降了幾度,直到通往總裁辦公室的私人電梯開了門,眾人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電梯內,齊紹凱轉過頭,瞧了瞧從頭到尾站在他身後,一臉不悅到極點的白凈月。

  「怎么了?還在生氣嗎?沒見過這么愛生氣的女人。」

  他的語氣中有著眾人想像不到、和外界傳聞完全不同的溫柔語調,看來嚴肅的臉孔微微化為溫和,嘴角出現淡淡的笑意。

  白凈月只慢慢的抬起雙目瞄了他一眼,在朝他投射出不滿的電波後,隨即降下眼簾,不再理會。

  她手上拿著工作用的筆記型電腦,心中不下千次暗罵他小人。

  「我敲了門,誰要你自己沒聽見。」齊紹凱好聲好氣的解釋,精銳的眼中有著一絲絲對她的寵溺。

  所以你就可以未經人家同意直接打開人家的門?白凈月忍不住哼了一口氣,充分表達對他的不滿。

  「我也是擔心你在裏頭也許發生什么危險的事情,又或者有哪個對你居心不良的小偷闖入,打算對你不軌,才會直接打開你的房門察看。」一講到這,他的臉上多了點獲得戰利品的得意笑容。

  誰要她睡覺的時候房門不鎖、誰要她身上只有一件小女孩才會穿的小豬內褲、誰要她又正好被子掉在地上,整個人冷得縮著身子。

  他也不過出自於一片好心,想為她取暖,所以才會跳上她的床,打算藉由自己熱情的體溫,暖和她顫冷的身軀。

  這世上唯一會居心不良,在我的房子進出自如、通行無阻的小偷,非你莫屬。這一次白凈月用著鼻子噴出十分不滿的氣息。

  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明明有間超級大的豪宅等著他進駐,他卻不要,偏偏到她隔壁當她的超級好鄰居,還把她的家當成自己的一樣,三餐外加消夜在她那裏解決,就連洗澡、看電視和辦公都佔用她那裏,要不是她堅決轟他出去,只怕他連睡也要睡在她家了。

  也不想想他買在她隔壁的那一間、足足大她三倍的房子,裏頭應有盡有,幹嘛老愛來她這裏擠,害得她連自己私人的空間都沒有。

  更過分的是,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竟然偷偷打了一把她家裏的鑰匙,這下他連她家都能自由出入了!

  「月月……別氣了哦!雖然你這樣子好可愛,不過愛生氣的女人容易變老。」齊紹凱朝她的身子靠近了幾步,逼得白凈月跟著後退幾步。

  「不準叫我月月。」一聽見自己過往的稱呼,白凈月終於出聲。

  這男人……就是愛挑她的怒火點,明知她討厭人家這么叫,他老故意用此惹她發火。

  她咬著牙,心裏又開始對他展開了一連串的咒罵了。

  「好、好、好,不叫月月,那么……小鬼?」齊紹凱的眼中帶著捉弄,看著她生氣,心情顯得大好。

  「齊紹凱,你還說!」這一下子,怒火爆發了,只見她手叉著腰,一副打算開戰的姿態。

  她都幾歲了,還這樣叫她,好似她永遠長不大一樣,也不想想,人家她現在可是亦天的秘書,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笨小鬼了。

  「OK!不說了,別生氣哦!看你生氣我會心疼的。」他一臉正經,但充滿笑意的眼,還是透露出他真正的想法。

  「鑰匙還我。」

  白凈月用力吐出悶在體內的怒火,對他伸出手。她可不想未來的日子裏,每次睡覺的時候還得擔心他會突然又進入她的房內。

  「那有什么問題。」

  齊紹凱二話不說,將鑰匙給她。

  他這么幹脆的態度令白凈月起疑,不過她也懶得再想太多了。她低下頭,小心的把從他手上接過的自家鑰匙放進皮包內。

  看著她這番小心的舉動,齊紹凱嘴邊又浮現一抹不易令人察覺的得意。

  反正她家的鑰匙,他已經同時打了好幾把,而且放在他的保險箱裏,還她這一把,他還多得很。

  「從前你都不會叫我齊紹凱,每次都喚我小凱哥哥,然後整天跟在我身後追著跑,還會和我撒嬌,現在怎么變得這么不可愛呢?」

  他的這番話,讓她緊繃的神經下一秒斷裂,白凈月握緊拳,怒視著前方的男人。「齊紹凱、齊紹凱、齊紹凱,怎么樣?我就是想這么叫你。不準和我說過去的事。」

  她白凈月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過去那個白癡到極點的自己,尤其是跟在他屁股後面跑的那段笨蛋歲月。

  這臭男人不知怎么討好白恩的,竟然讓他點頭答應她跟著他一塊學東學西的。

  十歲正值無憂無慮的玩樂時期,她竟然得跟在他身旁學那堆有看沒有懂的英文、日語、法文、德文、義大利文、拉丁文外加希臘文。

  拜托!那時的她可是連中文這項基本語言都還有說沒有懂的好不好,害得她每日的生活被語言這項可怕的課程害得整晚作惡夢,好一段時間每當她知道要考試時,她就會哭上一整晚,不敢入睡。

  結果呢?齊紹凱才花了兩年的時間就將全部的語言學完,而她呢?既沒有比別人高的才能,也沒有舉一反三的反應力,足足花了五年時間,才終於脫離苦海。

  原本她還樂的以為自己從此海闊天空,能和一般少女一樣,正式的上高中,交一大堆的朋友,自由自在享受生活。

  誰知……接下來才是她恐怖夢魘的來臨。

  想上高中?門都沒有,她還是一如過去五年般,接受專人的家教教育課程。舉凡經濟動向、理財概念、科技技術、商業規畫、產品設計外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美姿美儀課,任何她覺得莫名其妙的東西,全變成了她需要去學的課程。

  其中最令她不滿的是,她還得實習秘書的工作。

  想想,才一個十五歲的天真無邪女孩,居然要去做人家的私人秘書,而且可不是玩玩而己,而是真正的實戰操作。

  嚇人的是她還是去當亦天前一任總裁,也就是齊紹凱父親的秘書。

  而齊紹凱那個始作俑者呢?竟然跑到哈佛去攻讀研究所,把她一個人放在臺灣,任他父親摧殘。

  當了他父親秘書四年後,齊紹凱回來了,一回來馬上接下亦天的位置,而她也順理成章的變作他的私人秘書,這一做又是三年。

  想想,她這一生似乎都被他打亂了,所以這恨……她可是累積了不少年了!即使她現在薪水再高,也彌補不回她失去童年的遺憾。

  「怎么了?為什么不說過去呢?過去對我而言,可是一項美好的記憶。」齊紹凱逗笑的說。

  聰明如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眼前這小妮子對他將她推入火炕一事有多么的不滿,更甚至到憎恨的地步。

  「那是你,對我而言,過去除了你這一號人物之外,我沒有半個朋友,這輩子遇上你,算我倒了八輩子的楣。」她握緊著拳,毫不客氣的說。

  也不想想,他自己一個打算耍自閉過日子,幹嘛連她的人生也跟著賠進去?最糟的是,那時的她只懂得認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那樣的人生,直到現在,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唉!總歸一句,就是她太笨,不會用大腦思考。

  「還有,不準靠我太近,否則包準你吃不完兜著走。」

  齊紹凱、齊紹凱,她的人生中除了齊紹凱這一號人物外,半個人也沒有,好似跟她有關的,一定和他扯得上關係,她到底要如何才能把他這一號惡夢自她的人生掃除?

  電梯的門終於開了,白凈月狠狠送了他一記白眼,二話不說快速的衝出電梯外。

  「真巴不得一輩子都別再見到他這討厭鬼。」白凈月快速的走進辦公室內,邊走,邊低咒著。

  但,事與願違,她所進入的辦公室,也就是總裁辦公室。也就是說,總裁辦公室和秘書室在同一間。

  在這最高的樓層中,除了總裁辦公室外,還有專屬會議室,以及一座擁有十七道關卡,以防炸、防彈藥攻擊技術所制作出的金庫,以備不時之需。

  誰說亦天的總裁齊紹凱是冷面剎?誰說他不茍言笑?又是誰說他看來冷漠駭人又無溫?只是你沒有見過他充滿柔情的模樣而已。

  該成為冷面剎這封號的人,其實該是白凈月,因為從她十歲過後,遇見齊紹凱後,就未曾再開心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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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8:55
第三章

  三月,亦天開了全年度第一次研討會,世界各地分公司的高級主管全到齊,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自信和得意的笑容。

  分布於全球的亦天,在齊紹凱接任後的這三年,都以當季營運較勁,這其實又是亦天人性化培育員工的方針之一。

  除了總公司外,凡當季營收和開發專案獲利最多的公司,全體員工將可得到亦天二十分之一的獎金。

  曾經,日本駐地的公司以一百八十三億的高價獲得當季營收之首,扣除開發人員所得的百分之三十後,剩餘的二十分之一則為日本分公司員工的獎金,算算金額近億。

  結果可想而知,日本分公司的全體員工總數一萬多人分批出遊各大國半個月,全額沒有花半毛錢,全由獎金支出。

  因此,每一季研討會對各分公司而言,可是一項艱困緊張又刺激的戰役。

  為數近萬名的主管分四天交叉開會,每次開會量是四分之一的人數,一來是每間分公司的主管想求得各家分公司的季營額,二來是眾人可藉著三個月一次的集會相互得到最新資訊和消息。

  尤其是總公司,一般來說,非研討會期想到總公司來的機會少之又少,總公司內部的科技資訊和人才高人一等,所接下的研發案件,都屬高技術。這是因為總裁齊紹凱總是親自挑選每個員工的關係,想進總公司的員工,個個智商必須超過一六九,同時具備四國以上語言能力,再提出一項自行研發出的產品,得到認可,才算過關。

  在這日新月異的時代,亦天即為高地位的象徵,即使曾在亦天待過,之後因能力不足被解雇,仍有各大公司搶著要。

  當然,他們是付不出如亦天般優渥的薪資,不過外人眼中,曾任於亦天,就是優秀的表徵。

  會議室大門開啟,眾人一見著來者,馬上站起身。

  終於到了會議的第四天,前三天的交叉開會方式,讓各分公司的主管級人物從中獲到許多的資訊,看來之後的三個月,亦天又將有最進一步的研發技術,獲得更高得利。

  齊紹凱淡然地環顧來自世界各地分公司的主管,朝大家點了下頭。

  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無人不曉的總裁秘書白凈月。她手上拿著筆記型電腦和記事本,筆直地跟著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對她投以敬佩目光,跟在總裁身邊,工作量比一般人大上好幾十倍,看來也只有她能應份得了,尤其是每每總裁到哪家分公司巡視,她都必須二十四小時待命隨行。

  「坐下吧!」

  齊紹凱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坐在主位上,跟著在身旁的還是白凈月,她快速打開筆記型電腦,將行事歷放在桌上。

  會議室內燈光瞬時暗了下來,各分公司主管陸續將自己內部當季所開發出的產品作簡介,做為新資訊交流。

  「怎么樣?你猜誰會成為當季之冠?」

  齊紹凱一面看著臺上正詳細講解新品開發資訊的主管報告,一面偏著頭問著身旁專注記錄中的白凈月。

  「怎么?又想和我賭了?」白凈月手上的工作沒停,目光停留在臺上,口中即是詢問他。

  「當然,這是咱們三年來的娛樂,不是嗎?猜猜看。」齊紹凱點頭,嘴逞勾起一抹淡淡笑痕。

  眾人全神專注在臺上,想當然爾沒發現他們的總裁正在笑,而且和白秘書講著悄悄話。

  「這次賭什么?」

  一說到賭這件事,她可是自信滿滿,尤其是她對自己的判斷力十分有自信。

  這三年來每次的賭注,她從來沒輸過,每次的獲利可不少。

  「你想賭什么?」

  上頭來自韓國的主管報告結束,換了個來自歐洲的主管上臺。

  「賭我的工作。」白凈月藉此說。

  「你的工作?什么意思?」他挑了挑眉,神情略為疑惑。

  她的工作有什么好賭的?

  「每次都賭吃飯、放假、金錢,對我實在沒什么吸引力。」白凈月蠻不在乎地說。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其實她在說這些話時,眼中含著怒氣。

  「為什么沒用?我輸了,不也特地帶你到日本吃了龍蝦大餐,那一頓可整整花了我兩百多萬。」

  事實上是,那一天他們兩人住在日本六星級飯店裏猶如皇宮般的總統套房,享用一五六O年的頂級紅酒。

  「那又如何?只去了兩天一夜就回來了。」

  她一點也沒享受到,淩晨一點就被他挖起來,在睡眼惺忪的情況下上了私人飛機。

  在上頭睡了三個小時後就回到臺灣,累得她連一點食欲也沒有,睡眠也沒補足,他這大老板也不想想她之前才跟著他出差到法國,整整兩天沒睡。

  「好吧!那一次是我不對,那么賭假你怎么說?」他自認理虧。

  「哼!你還敢說。」白凈月朝一副無辜樣的齊紹凱送了一記惡狠狠的白眼。「做你父親私人秘書那四年,你知道我累積了多少假了嗎?」

  他搖搖頭,真的完全不知道。

  「一百二十二天,聽好了,不是十三,也不是二十二,而是一百三十二天,結果呢?」白凈月不平的哼了一口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是嗎?」原來這么多,齊紹凱恍然大悟地點頭。

  「是嗎?你就只回了我一句是嗎?」他的回答讓她更生氣了,手上的筆十分用力的朝他手刺了一下。

  齊紹凱可憐兮兮地撫著手。

  「知道我當了他三年的秘書,論年資,再加上前三次賭注各為八十天的假日加起來,我有多少日子可放嗎?」

  她直視著他,毫不在意讓他察覺她的不滿。

  他又是無辜的搖了搖頭。

  「三百四十天,我想你也不知道這七年來我所擁有的假超過一年了吧?哼!雖然我的假愈來愈多,卻連放假的機會也沒有,那我還和你賭做什么?

  還有,你說賭錢,這三年來,我從你那裏嬴了三幹多萬,拜托,有三千多萬卻不能出去玩,也不能放假,到哪花去?全放擺在銀行生蚊子,對我根本沒用。」他不說還好,一提到這些,她就有氣。

  「你可以買房子啊!」

  現在的房子可是貴得很,有這么多錢不拿來買房子多可惜。

  「我只有一個人,買這么多房子幹嘛?」

  而且她只喜歡租屋,住不同的房子,想走人,隨時離開,幹嘛買?

  「所以你所謂賭你的工作是指什么?」

  「我贏了,讓我從下個月起開始放假,為期一年半的假全部放完。不僅如此,每個月的薪水再加上這一年內我的生活開支,全部由你包辦,外加到世界各地旅遊的費用和花費。」白凈月自信滿滿的說,擺出勝利者姿態。

  反正他這三年來從沒嬴過她,這一次肯定不例外,不好好、狠狠的敲他一筆,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齊紹凱沒說話,他沉思般的面容帶著些許的不悅,似乎為她的提議深感不滿。

  這女人可真狠啊!為期一年半的假一次放完,她一點也不會舍不得他是嗎?

  虧他每次都在下賭時讓她,難道她從未發現,每次都只有她自己一個在猜測,而他單純聽她說,除了想測試她的觀察度是否降低,更多時候是為了讓她從中得到好處,好犒賞她的辛勞,要不,她真以為她能嬴過他?

  看來不給她一點教訓,她是不會知道他的厲害。

  「如果你輸了呢?」

  「我輸了?」

  這怎么可能!

  他的問題讓她想發笑,只可惜她已太久沒有笑過,不知該如何笑了。

  「對,假使你輸了怎么辦?」

  她一臉得意自信,讓齊紹凱不禁在心中為她默哀。

  「你決定,看你想怎么樣。」她誇口說。

  反正這場賭局,一定又是她勝利。

  「我決定?你確定?」

  他可是好心的提醒她了。

  「是。」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即使腦中出現危險警訊,她仍相信自己的能力。

  「好,既然這樣咱們賭大一點。你贏了,以上你所要求的全部兌現,我另外再送你半年的假,等於兩年的時間,任你愛到哪就到哪,全部的花費由我出,此外,我再送你信義區那一幢價值一億三千萬的豪宅。

  如果我贏了,一年半的假全部取消,以一天三萬折現,還有,今年的特休取消,我記得好像有五十多天吧!那就以五萬元一天取代。

  還有……明天開始,我的三餐由你負責,中午咱們可以吃外食,早點、晚餐以及消夜你必須親手包辦,除非狀況外的事情發生,否則一天部不能推拖,怎么樣?」他可是計算得好好的,這么好康的事,她不可能不答應。

  「等一下,賭注都是你自己決定的,為什么我也得跟進?再說……你說三餐由我負責,請問要履行到何時?」白凈月終於聽出他的語病了。

  沒錯啦!她是很喜歡他那一幢價值不菲的豪宅,不過……沒道理讓自己當煮飯婆吧?要是她輸了……

  甩甩頭,她可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怎么?不敢?好吧!不敢就算了,我也不勉強,那就……」

  「誰說我不敢來著,就照你說的算吧!賭就賭,誰怕誰?」她白凈月的字典裏可沒有不敢這兩字。

  她可真好騙啊!輕輕松松一個激將法就上勾,一想到等會某個人一副欲哭無淚的可憐模樣,他就興奮得不得了。

  「好,我看看哦!」

  賭注己決定,事關自己未來兩年的大假,白凈月可不敢馬虎。

  她看著手上的記事本,又查了查筆記型電腦內的新品資料,腦袋快速轉動,思考哪一家分公司將是那匹黑馬。

  由於今天只是讓眾人研討新商品開發成果,完全沒有說明獲利有多少,因此白凈月只能用猜測的。

  「我猜這一間。」齊紹凱趁著還在評估的同時,指向她筆記型電腦內的某間分公司。

  今天已是會議的最後一天,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早在腦中確切的預估出這一季之冠,是由哪一分部得手。

  「他們?你確定嗎?他們的這組品片只用在機器人上,其餘對廠商而言,可是一大成本,我想根本沒有多大的通路!」

  白凈月一點也不看好他所選擇的韓國分公司。

  「是嗎?成本高不一定沒通路。」

  尤其是日新月異,各國家愈來愈以機器自行制造產量為主,有了那一個晶片,或許未來的日子根本不需要人工操作。

  「好吧!隨你,那我選這一間好了。」

  她指向日本分公司,他們主要的通路是為美國NASA專業研發團,只要攸關於太空總署的科技產品,從來都以高價額買斷,獲利十分龐大。

  「好,就這么定了,結果明天就分曉。」齊紹凱淡淡的說,內心卻樂得很,巴不得馬上衝回辦公室大聲歡呼。

  這女人……還太嫩了。就是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這道理啊!

  他可等著看好戲了,一想到她可憐兮兮的哀怨樣,他心情就大好,誰要她這么巴不得離他遠一點。

  他偏偏不順她的意,就當作是給予她的小小懲罰吧!

  隔天早上十點整。

  各分公司二級以下主管紛紛回到屬於自己的國家,只留下一級主要幹部,為的是聆聽誰是這一季之冠。

  眾人屏氣凝神地專注聽著臺上一一發布出的鎖售總額,不少原本自信滿滿的分公司主管,在聽見其他家比自己的銷售額還要高時,不禁垂頭嘆著氣。

  「日本福岡會社,兩百三十二億點八。」

  臺上的人員正確無誤的公布,瞬暗,臺下發出不小的喧嘩聲,這樣的驚人數目和上一個最高額度相比,差了一倍多啊!

  一聽見這數字,白凈月充滿自信的臉上連點笑容也沒有,只是理所當然地點了下頭。

  她挑釁般地瞧著身旁的男人,想必他在聽見這數字時也嚇了一大跳吧!

  這結果可是她早預料到了,美國和俄國老是在爭第一,看哪一國的科技能力比對方強,過去當美國登上月球時,俄國不落人後的也搶著上去,而後兩國的太空技術研發愈來愈喜歡比較,既是如此,以日本目前的技術,當然雙方也會搶著要,也就是說,她當初的猜測沒錯。

  美國完全買斷了日本所有的研發技術,當然,他們所付出的金額恐怕是天價中無人能比的,看來有人沒做功課哦!

  這場賭局,勝負已揭曉。

  齊紹凱不為所動地盯著臺前,看來似乎沒受影響。他好整以暇的聆聽臺前公布的金額,對於這樣的結果深感滿意。

  看來……有人要輸了!

  才兩百多,那絕對贏不了,他所做出的估計,韓國方面該是多了一半吧!

  「韓國富北科技……呃……」臺上的發布人員看了看手上的金額資料,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以這樣的金額來看,它可是和總公司的季銷額差不了多少呀!

  「呃……」臺上的人員和臺下的韓國一級主管又作了確認。「韓國富北科技,三百七十六點一億……也就是說,這一季之冠是韓國富北科技。」

  話一出口,眾人的驚呼聲更加大了許多,有些人更甚至緊張得翻了翻這幾天來寫在資料上的筆記,察看富北科技主要研產為何。

  機器晶片……就這樣?查到資料的人目瞪口呆。這一季來他們只單單研發出這一項而已,就成為亦天之冠,這……怎么可能?

  齊紹凱滿意地挑了挑眉,這金額和他所預估的果然相同,微微上揚的嘴角顯示他目前的心情。

  這表示……他瞧了瞧身旁的女人,接著聳了聳肩,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白凈月的筆當場掉在地上,無法置信的眼中透著明顯的震驚。

  三百多億?!這……怎么可能?

  明明該是她贏的才對,機器晶片就目前的市場,應該不被看好才是,為何……為何突然大爆冷門?

  齊紹凱站起身走向臺前,接過了司儀手上的麥克風,神情略為嚴肅的望著臺下的騷動。

  「很多人不看好富北科技這一季研發出的機器晶片,想當然爾,他們的成功讓人吃驚,不過……也許你們該想想這時代為求進步,在科技產業上,買家所需要的是什么。

  如果單純把機器晶片歸類於制造科技人,也許富北這一次完全沒有勝算。想想,各國許多大型企業所需花費的人力成本一天有多少?以機器晶片而言,這些將在未來取代人力,就連亦天也是一樣,你們每一間的工廠目前所做出的精密晶片,是不是同樣取用於機器自動操作?而富北只是將這些自動操作的機器給予生命力,將一種指令一個動作,轉變為一種指令多次行動。

  被機器晶片取代的程式,只需將數據輸入,由它自己去解讀作調整,公司不需要再花大量的成本制作新品機械,也不需由人力在一旁監視測試。也就是說,這是一次富北之所以成為之冠,是因為他們研究出能一機多用的晶片功能,而這正是目前市場上所缺乏的。

  日本福岡的凈額不少,但他們將所研發出的東西賣斷,只能交由總署,這是一項好事,卻也是壞事。如果把他們所研發出的東西售於全世界,我想這一季之首非他們莫屬。散會。」話一說完,他放下手上的麥克風。

  白凈月不知何時已走到臺下,兩人一同自會議室內離去。留下的人除了圍繞在這一季之冠的韓國富北科技的主管身旁外,其他的則是忙碌地拿出手機,急著打回公司發布消息。

  可以想見的,明天一大早全球各大報將大篇幅報導這一項消息,然後,亦天的股市、外匯市場、科技產業基金,都將在明天全面飆漲,最樂的人恐怕是那些投資的小市民。

  走出會議室後的齊紹凱心情好得不得了,不是因為這一季眾人又為亦天賺了大錢,而是他身後的那個小女人神色看來凝重又難看。

  千萬別看她此刻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事實上,也只有他才看得出來,深深埋在她眼底下的那一簇不小的火苗。

  想必她氣得不得了吧!

  想及此,齊紹凱的心情更加愉悅,不過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雖然她的智商不如他的好,反應能力差他一截,不過……經過這幾年待在他身邊的訓練,再加上從小就被各個名師指導,她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可比一般人還要強上許多。

  兩人靜靜的一前一後走著。

  自白凈月身上散發出濃濃熾熱的火焰,識相點的話,最好此刻別有哪個瞎了眼的人來惹她,否則肯定被她炮轟。

  低著頭,不發一言的女人,眼中帶著不甘和哀怨,抿緊的雙唇透著強烈的怒火。

  她輸了?真的輸了?

  昨天一整晚沒睡,她熬夜趕出的環遊世界計畫表,還安安穩穩的擺在房內的桌上,就連行李,她都因自信滿滿而準備好了。

  她的法國、巴黎、義大利、日本、紐西蘭……全泡湯了!更慘的是……從明天開始,她還得包辦某個討厭鬼的三餐!

  她、她、她想殺人了!殺了前方那個扮豬吃老虎的可惡男人。

  別以為她真這么笨,都輸了還沒反應過來,其實早在他一上臺時,她就察覺了。

  這三年來,從頭到尾,她都被眼前這只臭豬耍著玩。算算十二次的賭注中,他一次也沒有特別指定哪一個分公司會贏,開口的永遠只有她。

  也就是說……今天她之所以會輸,全是他設計好的,看她把自己的籌碼全拿出來了,他決定通殺,所以在她昨天猜測前,這可惡的男人沒有像先前一般給予她暗示,還搶著先開口。

  她被設計了!是的,她被徹徹底底的設計了!

  從小開始就是如此,當初,要不是他挾持了她的小月,欺騙當年年紀小不懂事的她,她也不會一頭栽進無底的深淵,以為他是個好人,整日繞在他身邊,活像個跟屁蟲,到最後還得和他一塊學東學西的,她今天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

  白凈月用力甩著頭,怒火攻心的她只能強壓體內的火焰。

  給我等著……

  她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前方走得輕松,看來就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男人。

  總有一天,一定換我拿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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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09:13
第四章

  清晨六點,客廳外的電話便不斷作響。

  清夢被擾的人兒痛苦的將被子蓋在頭上,打算對外頭電話鈴聲來個相應不理。

  現在不管是誰打來,肯定都沒好事。白凈月用力的搗住雙耳,緊閉著雙眼,內心暗自祈求電話鈴聲快些停止。

  她昨天可是忙到接近淩晨兩點才上床,這會兒當然累得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

  終於,在響了將近五分鐘之後,鈴聲停止了。不再受到幹擾的她滿意的繼續和周公嗑瓜子去。

  不一會,又有聲響了,只是,這一次不是電話聲,而是門鈴聲。

  「吼!」白凈月又是拉起被子來蓋住自己的頭。

  門外的人不管是誰,趕快滾了吧!

  既然屋內沒人開門,那人就該識時務的知道,要嘛裏頭的人正作著春秋大夢中,要嘛沒人在家,就別再按了。

  也不知是眾神聽見了她的祈求,又或者門外的人放棄擾人清夢,電鈴總算是不再響了。

  白凈月仔細聆聽了好久,確定不再有聲音打擾到她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今天是星期日,好不容易她可以休息,把前六日的疲勞一次補足,因此她打算今天一整天哪兒都不去,只窩在被窩裏,睡她的大頭覺。

  舒服、舒服!這床軟綿綿、熱呼呼,像白白嫩嫩的棉花糖一般,讓人一躺就此黏在上頭,起不來了。

  她全身上下只穿上一件單薄的蕾絲睡衣,滿足地在羽毛做成的枕頭上磨蹭,雙腿緊緊夾住同是頂級羽毛所制作的被子。

  這可真是一大滿足啊!尤其是現在還是有些冷的時節,這樣窩在被裏最享受、最捧了。

  「看來你這張床可比我的舒服多了。」

  突地,她上頭出現一道低沉的嗓音。

  「是啊!」她毫無所覺地輕聲低喃。

  想當初她可是花了一百多萬才買到這一整套由澳洲空運來臺的床,床墊不但標榜著冬暖夏涼,由百分百頂極羊毛制作而成,就連這被子也是由純天然百分百的羽毛和蠶絲制作而成。

  下一秒,她驚悚地清醒了過來,睜開了眼,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簾。

  「又是你!」

  這下她可清醒了,再多的瞌睡蟲也因他的出現而一下全跑光。

  白凈月二話不說,快速用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她明明把她家的鑰匙拿回來了,為什么他可以出現在她的家中,身上還穿了件居家睡袍?

  「你怎么進來的?」她神情呈現備戰狀態,口中滿是對他的不滿。

  「我?走進來的啊!難道你以為我昨晚住在這嗎?」齊紹凱一臉慵懶無害的衝著她笑。

  他可真是幸運!這一個月來已經兩次大飽眼福。

  瞧他一副像中了頭獎般得意的模樣,白凈月真想狠狠衝上前,撕下他臉上的表情。

  「我當然知道你是走進來的,我的意思是明明門被我上鎖了,房門也一樣,為什么你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家、我的房內?」她的語氣比以往尖銳,發火的程度比以往更高。

  「我?」

  齊紹凱對她此刻怒氣衝衝的模樣毫不以為意,只見他含笑的坐在她的床上,雙眼直盯著她嫣紅的臉蛋瞧著。

  「不準笑了,快一點回答我。」她討厭他的笑容,感覺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他慢慢的將睡袍內的鑰匙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啊晃。

  「這不是被我拿走了嗎?」

  「是被你拿走了,不過我先前已經多打了一副。」他說的理所當然又得意不已。

  「你……你……這天殺的。」她二話不說的伸手將鑰匙給搶了去。

  她就知道,他這姦詐的老狐狸,不會那么輕易放過她。

  「那我的房門呢?你是怎么開的?」她可沒忘記自己在睡前確認過房門己上了鎖。

  「哦!這個啊!當然是……」他的笑容又再一次擴大了不少。「你看。」他從睡袍的另一口袋內拿出另一把鑰匙。

  「這……該不會……」

  「沒錯,我連你房門的鑰匙也打了一把。」他點頭回答了她的問題。

  事實上,除了家中大門、她的房門外,還有她家浴室、另外兩間沒人在住的客房,以及她自認為最重要的保險箱鑰匙,他全部有。

  而且她那一年打開不到一次的保險箱裏,有的可不是只有她的存褶、金飾、股票等東西,還有他的,包括房子所有權狀、亦天股份和總價十分龐大的支票,林林總總加起來,金額可多羅!

  只可惜,她這女人從來沒發現。

  不過這也沒辦法,那女人視金錢為無物,得到任何貴重的東西,只例行拿出鑰匙,打開保險箱、看也不看便丟進裏頭,從來沒有仔仔細細審視過。

  「齊紹凱!」

  「嘿!別生氣哦!我說了,容易生氣的女人老得快,你忘了嗎?」齊紹凱好心的安慰,從他臉上的表情不難發現,這男人一點也不內疚。

  「還有沒有?」白凈月哪管得了他那么多。只見她充滿懷疑的目光直直盯著他看,語氣中帶著質問。

  「有沒有什么?」

  「鑰匙!凡是屬於這間房子的,包含大門、房間、浴室的任何鑰匙,你身上還有沒有?快給我拿出來。」

  「沒有了。」齊紹凱想也不想的搖頭。

  「真的?」她不信。

  「真的。」他伸手掏了掏口袋,還作勢要發誓。

  「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又在我家來去自如,我肯定和你沒完沒了。」白凈月威脅道,看來是說到做到。

  齊紹凱一點也不懷疑她話中的可信度,因為過去他就曾有一次把她給惹火,還把她的警告當玩笑,結果呢?她真的出手,毫不留情的送了她一拳。

  「現在,給我滾出去,本小姐我要睡覺。」她做事有條理,工作和生活也分得很清楚。

  在公司,他是老板,她是員工,所以她必須對他恭恭敬敬,即使被他再怎么惹火,也要咬緊牙根忍下去。

  公司外,他是陌生人,對她而言,能不見他就最好別見著,對他也不用太有禮。

  「你還想睡啊?我的早餐呢?」齊紹凱想也不想的問。

  「現在才早上六點而已。」

  也就是說,她從來不在早上六點的時候做早餐。

  打賭輸了,她當然會實現諾言,不會不認帳,不過……

  得要在她清醒不想睡的情況下,而不是一大早被挖起來,這會讓她十分的不爽。

  「你一大早闖進我的家門,為的就是跟我討早餐吃?」她低著頭,語氣輕輕淡淡,讓人無法察覺她在想些什么。

  「是啊!這只是其……」中之一。

  他話還沒講完,立刻快速地跳離她的床,站在房門邊。

  呼……好險!剛才她竟然真的對他出拳了,好在他有所警覺,反應夠快,不然要是又被她給打著,他可是會很傷心的。

  小時候被她打,他也就認了,這一次要是又被打,他面子該往哪擺?那可不是笑一笑就算了的哦!

  「你有這么餓嗎?非得要這么早就把人給吵醒,只是為了一份早餐?我說會做就會做,只是先讓我睡一下嘛!你又不是豬投胎的。」人家她的小月也沒有這么愛吃好不好。

  「豬?你是說小月嗎?呵!你也有好幾個月沒有回白恩那裏了,想必也沒打電話回去問問小月的情況吧!」

  齊紹凱伸出手搖了搖,一副她消息不靈光的模樣。

  「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她皺了皺眉,顯然開始擔心起小月。

  「你家那只可愛的迷你豬小月先生,它呢……該怎么說呢……呃……讓我想一想哦……」

  他伸手在下巴下磨贈來磨贈去的,十分認真的在思考。

  「快說,不要慢吞吞的。」她其實有打電話回白恩那裏,想向他詢問小月的情況,只是白恩人好像不在,打了好多次都沒人接聽。

  當初就是因為這裏是公寓,沒有辦法養豬,即使只是一只體型小小又可愛得不得了的迷你豬,她仍不想帶給別人困擾,再加上她工作繁忙,沒有時間陪小月,所以她才沒把它給帶過來。

  與其把它關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間,既不能東跑西跳,也不能常常出門,不如讓它住在白恩的那座森林內,要自在多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恩說你的那只迷你豬現在儼然已經成為一只不折不扣的大豬公了,每天吃好玩好,體型由先前的小巧可愛一下爆肥了許多。我看要不了多久,它就一點也不可愛了,說不定還可以宰來吃。」他煞有其事的說。

  「你胡說!小月才不可能變成這樣。」什么大豬公?呸呸呸!她家的小月才不會變成那樣。

  「我沒騙你,這可是白恩告訴我的。」

  「他什么時候告訴你的?你又沒有聯絡他的方式,連我都找不到他的人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她十足十不相信他的胡扯,說不定他又別有居心想騙她,又或打算設下什么陷阱,等著她侵傻的再跳下去。

  她可不會再這么笨了,經過過去幾十年來的經驗,明確的教會她一件事,那就是相信齊紹凱的話,等於是把自己送入地獄去。

  「不信你問問他本人。」齊紹凱兩手一攤,神情無奈的說。

  唉!這女人,該提防的時候後知後覺,不該提防的時候又特別精明,他可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想著怎么欺負她啊!

  「怎么問?又找不到人。」

  如果可以她早問了。白恩也真是的,沒事幹嘛愛亂跑?明明已經退休了,卻不乖乖待在家裏,好像比她還要忙。

  「誰說找不到的,他人不就在……」齊紹凱比了比外頭,頭一轉,即看見後頭出現了一個老男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才聽你們兩人在抬杠,不好意思出聲打擾你們,請繼續、請繼續,就當我這個老頭不存在!」

  讓人尋找已久的白恩突如其來的出現,笑吟吟看著在場的兩人,顯然樂得不得了。

  這可又讓他看到一對冤家了吧!看來他這一次離開探望眾人,成果豐碩。

  「白恩?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進來的?」

  白凈月一見著來者,忘了先前正急著找他,只是擰著眉,搞不懂自己的家何時變成想進來的人隨時能進來了?

  「小鬼啊!這怎么久不見,還是這么有精神,呵呵……看來阿凱把你照顧得很好。」白恩不疾不徐地回答,仍是一副好心情。

  「你帶他進來的?還是他也有一份我家的鑰匙?」

  她是不介意白恩也有她家的鎖,不過如果答案是後者,那她是不是該考慮把家中全部的門鎖給重新換過?要不哪一天,說不定連其他兄妹們也能在她家來去自如。

  「我方才想告訴你,你又不聽。」齊紹凱一臉拿喬。

  「快說。」

  對他,白凈月總有不知從哪來的怒氣可以爆發。

  「小鬼,我到你家門口前打了通電話給你,你沒接,按了你家門鈴,也沒人回應,我真擔心你在裏頭出了什么事,正好隔壁的阿凱開門察看發現是我後,就幫我開了。

  不過我可沒想到,你們兩人的感情竟然進步神速到這地步,連你家鑰匙他都有,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兩人的關係這么親密了,不如住一塊比較方便嘛!」白恩自顧自的說,沒發現有人在他說話的同時,臉色愈來愈差。

  「誰和他關係親密?誰和他感情進步神速?是他偷了我的鑰匙!」

  一想到自己被人誤會和那臭男人的關係,白凈月心中滿滿都是氣焰。

  「什么?你偷了她的鑰匙?」白恩好奇地追問一旁的齊紹凱。

  被指名的人點點頭,一點做錯事的內疚也沒有。

  「小子,幹得好。」白恩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讚同。

  「喂!你在說什么?」她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

  「好了好了,小子,我看咱們還是先到外頭去等等小月吧!我猜她自己都忘了,她現在暴露得讓我們一老一少都快看光光了,唉!你看了還不打緊,不過我怎么說也是她的父親啊!我可不想被人家誤以為做人家父親的偷吃女兒的豆腐。走吧!」白恩將手搭在齊紹凱的肩上,兩人一塊離開白凈月的房內。

  聽見他的話了,白凈月這才突然大聲尖叫,一張臉瞬間漲紅不己。

  她披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已滑落而下,單薄的蕾絲衣讓身材曲線一覽無遺。

  唔……她快氣死了,好好的一個假日,本想好好休息一番,沒想到齊紹凱突然出現,又加了個老頑童白恩,她、她、她……好想殺人!

  

  「小子,趁著現在小鬼還沒出來,咱們也明人不說暗話,該把事情講清楚了。」白恩一走進客廳,神情變得嚴肅不少。

  「有事?」

  齊紹凱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對面,早料到他這一次一定是為了某些事情,才會出現在這。

  「當初你要求讓小鬼待在你身邊時,是怎么跟我說的?」

  「喜歡她,要她成為我未來的妻子,亦天的總裁夫人。」

  「沒錯,當初也是因為你這么信誓且旦的向我保證,所以我才讓她跟著你,無論學習、生活、居住,我幾乎未曾說過一句反對的話。」白恩認真的眼中有著質問和不滿。

  「不過看看你都幾歲了,小鬼也多大了,為什么連點音訊也沒有?更重要的是,當初咱們說好,不能以強迫的方式讓她和你在一塊,想得到她,必須讓她愛上你,真心誠意想和你在一塊才行,你忘了嗎?」

  「我沒忘。這些都是當初你對我要求的,而我也說過絕對會遵守約定。」齊紹凱不慌不忙的說,對他的質問和懷疑一點也不擔心。

  「不過你和小鬼現在的情形看來實在很糟,我一點也看不出她對你有任河意思,請問你何時要收服她的心?等她二十歲?四十歲?還是五十歲?我可告訴你,我等不到那時候。如果要和她在一塊,請你趁早行動,否則逾時不候。」白恩撂下狠話,一點情分也不給。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齊紹凱彷佛能看透人心的雙目緊盯向白恩。

  他可不是笨蛋,從以前開始,他就懷疑白恩心裏打著什么算盤。

  「我?呵呵呵……你想太多了,我可是個五十歲的老人,手無寸鐵的,能打什么主意?」他神情自若的從容笑著,內心裏卻捏了把冷汗。

  「沒有最好,雖然未來你將是我的岳父大人,不過……要是你敢欺負我的人……我可是會拿你最寶貝的動物園開刀哦!」

  齊紹凱淡淡的笑了,笑容中充滿著駭人的威脅氣息,這神情,可不是每個人都看得見的哦!

  至少某個跟在他身旁幾十年的女人,就從來沒瞧過他這一面。

  「我當然知道,她可是我的女兒,我才不會欺負她。」

  白恩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突然覺得自己四周被一股冷氣團給包圍,駭得他心驚膽跳。

  催眠這事可不算欺負吧?是純粹的好意哦!

  「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擔心。」齊紹凱冷淡的說。

  他的感情事,實在沒必要和任何人報告,尤其是他早決定這幾個月過後再付諸行動。

  「反正你只要記得我說過的話就行了,千萬不準強迫她,一定要讓她愛上你、對你感到在意,這樣兩人才會幸福。」白恩再一次的提醒。

  他這樣說得夠婉轉了吧?

  齊紹凱似乎發覺他話中有話,直視著白恩的雙眼,想從他眼中探得一絲絲的答案。

  「喂!你們坐在這幹嘛?」

  白凈月自房內走了出來,換了件居家的休閒服。

  「當然是等你煮幸福的早點羅!」

  一聽見她的聲音,齊紹凱變回先前她所熟悉的模樣,和先前的冷冽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

  「知道了。白恩,你呢?吃什么?」她轉過頭問另一個。

  「隨便吧!反正只要是小鬼你煮的東西,都是美味可口得不得了,自從你離開家後,我可慘了,整日吃些營養不良的食物,你看看我,是不是消瘦、枯老了許多?」白恩可憐兮兮的問。

  「好啦!等會幫你燉十全大補湯好了。」白凈月淡淡的勾起嘴角,冷冷的盯著白恩。

  「什么十全大補湯?」白恩一聽見好像是好吃的東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用十種動物做成的大補湯,有羊腱、牛肚、雞肝、老鼠肉、烏龜尾巴、兔子心、蛇膽、鹿鞭、熊爪還有猴腦,用大鍋熬煮十二個小時,十二杯水熬成一碗菁華中的菁華,包你喝了之後,再多活個三十年。」白凈月冷冷的說,盯著前方臉色劇變的白恩。

  「老天!這是哪門子的大補湯?好惡心。」白恩一副想吐的模樣,用力拍著胸膛。

  以上她所說的,都是最可愛的動物,她、她怎么可以說的這么可怕!嗚嗚嗚……惡……

  齊紹凱在一旁聽得嘴角微微上揚。想也知道這女人還在對白恩記恨,恨他當年

  把她丟給他,害得她從此趺入無底的地獄深淵。

  呵……這可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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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直升機準備好了嗎?」齊紹凱神情凝重又嚴肅的對著和他有著同樣神情的白凈月說。

  「好了,已到達天臺等候。」

  白凈月拿著屬於他的公事包,手臂上挂著兩套西裝,跟著他快速的搭乘電梯到頂樓。

  「這裏的事由公關課去操勞就好。」他拉了拉西裝上的領帶。

  「知道了。」白凈月一板一眼的附和。

  「還有,我不在公司的這些日子裏,別一個人加班,知道嗎?」因為住在隔壁,通常都是他跟她一塊回家。

  「嗯。」

  白凈月看著手上的筆記,察看是否要帶的東西都帶了。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位於日本的分工廠發生大爆炸。

  而這一次發生的大火,很有可能影響亦天下個月的出貨,事關信用問題,更嚴重的情況是,未來的一年在重建日本廠的過程中,很可能會耽誤許許多多的訂單,以至於令亦天的股市、匯率、基金大跌。

  「你確定不和我一塊去?日本那裏正在下雪,也許咱們可以再一次重遊舊地。」齊紹凱突地轉過身來看著白凈月,神態嚴肅,看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辦事要緊。」白凈月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他的提議。

  拜托,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跟她五四三的,也不想想他這一次去日本是為了什么事。

  工廠爆炸可是件嚴重的事情,雖然沒有任何人員傷亡,不過對亦天而言,這損失可不小!

  「你在擔心亦天會破產?」齊紹凱問。

  日本廠出事,對亦天而言只是當季少了個幾千萬而已,不至於到破產這么嚴重,她該是最清楚不過的。

  「當然不擔心,日本廠發生爆炸的損失,對亦天而言只是冰山一角的小事,不過總是不好。」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想去回想上一次的日本之旅,就像她所說的,那回憶沒有多好玩又有趣,而是只有一個累字,而且這次她一個人待在臺灣,這對她而言,無非是最棒的好消息。

  「好吧!事情一處理完,我會盡快趕回來。」他可是十分的不舍和她分開的。

  「不急,慢慢處理。」

  最好一個月後再看見他,不過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哦!」

  要不是時間很趕,他真的很想留下來和她一塊抬杠。

  「對了,大衣沒帶。」

  日本現在正在下雪,不是嗎?

  「沒關係,到了那裏我再讓人買新的就好。」見她打算再衝下樓,齊紹凱拉住了她的手。

  「自己小心點,回家時注意安全。」

  「知道了。」白凈月點頭。

  齊紹凱緊緊盯著她,隨後快速的朝直升機方向走去。

  看著直升機緩緩的升空,白凈月抬起頭望著機身,心中有一般奇怪的感覺。

  這時的她也想到了,從他自國外讀書回來後的三年間,她和他……似乎從來沒有分開超過一天,就連出國前的十多年間,她和他都是形影不離的!

  

  中午時分,餐廳內滿是人潮。

  白凈月看了看手上的時間。這時候齊紹凱應該已經到日本北海道的工廠所在地了吧!

  「不知道情況嚴不嚴重……」她低喃著。

  「歡迎光臨,小姐請問一個人嗎?」服務生有禮的走向她。

  「嗯。」

  「請跟我來。」服務生為她找了個兩人座,順便將菜單交給她。

  白凈月坐在座位上,抬起頭看著四周圍的座位,大家都是一群一群的,男男女女,一面用餐、一面談天,只有她是自己一個人。

  在公司,她幾乎沒有什么朋友,最常在一塊的對象,除了齊紹凱,沒有任何

  人,兩人上下班一起、吃飯一起,就連工作也在一起。

  而現在……

  白凈月皺了皺眉,發現眼前的位置空蕩蕩,只有她一人……這感覺實在不好。

  平時雖然她討厭和他一塊用餐,因他總是點了一大堆東西要她全部吃下去,也不管她是否飽了。明明是休息的時間,他卻老愛打擾她,和她抬杠,害得每次放在眼前該是可口美味的食物,一下子變得難吃不已。

  不過……

  她的目光越過眼前的菜單,又落在前方的空位上。

  他有沒有好好的吃東西?還是忙著工廠的事,所以胡亂吃了呢?

  平時他點一大堆的東西來時,吃的都是她,等到她發火時,他才會把她吃剩的東西,全送進自己的口內。

  而這會……他有沒有好好的吃午餐呢?

  看著眼前的菜單,白凈月心中浮現了淡淡的愁緒。

  她……有多久沒有自己點餐過了?每次吃東西,齊紹凱總是知道她愛吃的是什么,不用她選擇,桌上永遠都是滿滿她愛吃的東西。

  「小姐,請問你要點什么?」服務生拿著單子走了過來。

  白凈月有些茫茫然地抬頭望著他。

  「小姐?」

  「給我一份沙朗,七分熟。湯……」她看著菜單上的奶油海鮮和蔬菜什錦,兩個都是她的最愛……

  「奶油海鮮湯、法式生菜沙拉、紅酒。」

  一點完,她快速的將菜單還給服務生: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感覺……好累人!從來沒想到點個餐會這么的累!

  「好的,馬上來。」

  餐廳裏吵雜熱鬧,卻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寂寞在她心中不斷加速蔓延,彷佛與世隔絕、彷佛孤獨,心的溫度緩緩下降,逐漸冰冷了起來……

  

  電話在半夜兩點的時候響起。

  在它響起之前,早該上床睡的白凈月雙腿曲在沙發上頭,一雙眼緊緊盯著一旁的電話,動也不動。

  直到它發出第一聲響時,她立刻想也不想的快速伸手接起。

  「喂。」

  「還沒睡?」

  齊紹凱有些吃驚,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將電話給接了起來。

  「嗯。」

  白凈月皺了皺眉,一聽他這么說,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反常。

  通常這時她早該上床睡了,尤其是今天難得正常下班,七點就到家、難得沒有一個男人未經她允許,擅自開了她家的門,把這當他自己的家一樣,大剌剌的走了進來,更沒有明明累了個半死,還得負責為他準備晚餐,氣他霸佔了她的電視,浪費了她休息獨處的寶貴時間。

  他看了看墻上的時間,日本和臺灣的時差只有一個小時,他這裏現在是清晨三點,也就是說她那裏已經兩點了,過去的她早該上床,更別提明天一大早還得工作。

  「怎么了?該不會是在等我電話吧?」

  他的語氣帶著玩笑意味,十分濃厚,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管她的答案為何,他都會把它當成肯定的。

  「你想太多了,日本廠那裏怎么樣了?」白凈月立刻否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等他電話,就算是,也是因為她擔心日本廠的問題,今天的工作又一點也不累人,導致她連一絲絲的睡意也沒有。

  不過……

  一聽見他的聲音,她……卻開始有點累了。

  忍不住的,她打了個無聲的哈欠。

  「沒什么大礙,工作人員在發生大火前,就已經將倉庫裏的貨物提前搬了出來,只是一些機械沒能逃過爆炸,所以再買一些新的機械,晶片一樣能如期交。」

  齊紹凱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將裏頭的水一飲而盡。

  從他臉上的神情看來,顯然也有些疲倦。

  放下水杯,他松了松領帶。「今天有正常吃東西嗎?」

  「嗯……」白凈月沒想到他會問這問題,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

  事實上,她今天除了一大早兩人一起吃的早餐外,中午在餐廳內點的東西,她才看了一眼就沒食欲,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她連煮都沒煮。

  而這一切的原因,她把它歸究在難得放了一天的假,幹嘛要做事情?

  「吃了什么?」聽見她含糊不清的回答,齊紹凱皺了皺眉。

  「中午……吃了牛排。」

  「晚餐呢?」

  「晚餐……吃……」她掰不出來。

  「東西要吃,別餓著了。」他了然於心。

  「那你吃了什么?」白凈月突然很想知道。

  「中午嗎?日式料理、生魚片。晚餐是神戶牛排。」

  「是嗎……」

  聽他這么說,白凈月竟然發現自己內心有著莫名的失落。

  她以為……以為……她要以為什么呢?

  「我在這裏大概得再待上兩天左右,你那裏既然沒什么事,就待在家中休息吧!」

  反正她是總裁秘書,既然總裁人不在公司,她這做秘書的當然也不用去了。

  「好。」

  「別這么晚睡,早點休息了。」

  「齊紹凱。」

  「怎么了?」

  「你……感冒了是嗎?」從方才她就覺得他說話的聲音有點怪怪的。

  「嗯?沒有,也許是口渴的關係。」他愣了一愣,隨即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你到了那裏……有買大衣穿嗎?」

  她實在不想問,不過……在她發現的時候,已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有。」

  他轉頭看了看放在沙發上,布滿融雪的外套,仍舊是今天早上從臺灣出發時穿的那一件。

  「是嗎?那……沒什么事了,晚安。」白凈月輕聲的說,將話筒握得死緊,似乎一點也不想放手。

  「晚安。」齊紹凱挂上了電話,浮現於嘴角的笑容濃厚。

  看來這一次的小小分離,收獲也許不少。

  胃在此時咕嚕的發出聲,他撫了撫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

  忙了一整天,除了早餐外,他都還沒進食呢!

  沒辦法羅!沒有她的陪伴、見不著她享受美食滿足的模樣,他連點食欲也沒有。

  

  亦天科技產業日本廠發生了大火,各家媒體爭相報導,儼然引起許多投資者的恐慌。

  業界原以為亦天會因這一次的大火,造成股市匯率重大創傷,誰知事情一公布後,股市不僅沒有下跌,反倒大幅度的往上飆漲。

  主要的原因在於亦天隸屬的公關部門,在第一時間內召開了記者會,讓眾人了解日本廠並無任何的損失,當季的營運一切正常,穩固了投資者的信心。

  白凈月盯著電視,看著各家的新聞報導。

  方才的那一場記者會,在在的顯示亦天員工的工作效率和做事態度,想來這也是亦天之所以會成功的原因吧!

  當然,也有幾間專門挖企業集團八卦,專門捕風捉影的媒體記者,特地跑到日本廠去一探究竟,察看公關部說的是否屬實。

  想當然爾,他們的報導也是一大助力,因為亦天對外公布的事情,從來不誇大其辭,更不會刻意隱瞞事實。

  白凈月手上拿著電視遙控器,不斷在幾間跑到日本廠採訪的新聞臺中,仔細搜尋。

  她看著人來人往的記者不斷追著一些高級幹部探問。但,每個人都出現了……就是沒有齊紹凱!

  白凈月擰了眉,又轉了另一臺,就在這時,她看見了。

  齊紹凱身上穿著她為他準備的西裝,正走出發生大火的工廠。她的目光緊緊盯著螢幕,看著記者一發現齊紹凱後,便緊追在後頭。

  從他精銳有神的目光中,白凈月突然發現,齊紹凱不管在哪裏,總是充滿著自信。

  白色雪花緩緩落下,沾附在他的肩、發。白凈月這時突然丟下手上遙控器,快速地衝到電視機前,目光緊緊盯著他的面孔。 、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敢騙我。」她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怒意,似乎發現了某件事。

  別管他、別管他!就當作沒看見、沒瞧見、沒發現。

  他的死活不幹她的事,她該趁著他不在的時間好好休息偷懶,能不動最好別動,最好整天坐在沙發、躺在床上,千萬別離開家門一步,別管那個笨死了的臭男人。

  她握著雙拳、皺著眉、緊咬著唇,理智和衝動在她心中持續交戰。

  她千萬別多管閒事,省得給自己找麻煩,別理會了,把他給忘了吧!

  掙扎了將近一分鐘……

  「啊!該死的家夥。」她憤恨地大罵出聲。

  白凈月一臉不爽到極點的站起身,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著桌上的電話。

  「我是白秘書,馬上幫我準備直升機,三十分鐘後往日本福岡出發。」不等人反應過來,她又快速的將電話給挂上,衝進自己的房內換了套衣服,手上拿著兩件大衣出了門。

  天曉得她到底在幹什么!幹嘛沒事找事做,為什么明明放假還要給自己找麻煩,幹嘛管他沒有穿上大衣,幹嘛管他是不是看起來一副生病的模樣。

  啊!她到底在幹什么?豬頭!想來她不是瘋了,就是哪根神經不正常。

  不對!她只是盡她做秘書的義務,為他送件大衣去而已,因為他要是感冒,倒楣的還是她,她得負責做更多屬於他的工作分量,還得分心照顧他。

  對,只是這樣,如果她不幫他把衣服送去,人家會說她這秘書未盡職守,對,一定是這樣。

  三十分鐘後,白凈月坐上直升機,手上除了兩件厚重的大衣外,其餘什么也沒帶。

  如果她夠聰明,她就不該衝動行事,因為今天的舉動,將會是她過去至今最最最為後悔做的事。

  但她什么也無心去探索,腦中的畫面,從頭至尾都是一個男人,他身上穿著單薄的西裝外套,任雪花沾溼了他的肩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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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機器已經訂購了,預估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到貨。」工廠最高主管一五一十的向站在一旁指揮工廠重新建造的齊紹凱報告。

  「嗯。」齊紹凱輕聲咳著點頭。「工作進度如何?」

  「恐怕還得再一個星期左右。」

  「把下星期該送出的貨品拿到另一分社去,品管級的員工一並帶去,告訴他們,願意直接待在那留守趕貨的,吃住公司全包。」

  「是。」眾人快速散去,沒多久,接駁車內坐滿了人,待人員全到齊後,車子緩緩的出發,朝向另一分社駛去。

  齊紹凱又咳了一陣,感覺頭微微的昏沉。

  雖然不願承認,不過看來他是生病了!

  他緩緩的抬頭看著天空,白色的雪花如紙片般不斷飛舞,美得撼動人心,卻也冷得在一觸及皮膚時,忍不住讓人想打冷顫。

  她到哪去了?有沒有在想他?今天一早他打了三通電話到她的家中,全沒人接,一開始他以為她還在睡,但現在都已下午一點了,再怎么嗜睡的人也該醒了。

  因此他推算她是出門了,但她去哪了?

  既然他都已告訴她別到公司,想當然她絕不會在放假的時候還這么勤勞特地跑去。

  那么她人在哪?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分離,他為此得到不小的收獲,卻也苦了他自己。

  他沒想到這樣兩天沒見著她的人,竟是這樣的想念她。想著她的怒顏,想著她沒好氣的口吻,還有更多更多和她抬杠的畫面。

  她的存在,猶如他的呼吸和心跳,少了她,他渾身不自在,彷佛這世界少了空氣,讓他埋在內心深處的思念因子一下子全冒了出頭,幹擾著他的理智,恨不得馬上、立刻飛回臺灣把她接過來。

  盡管她也許會生氣、憤怒他言而無信,但無所謂,至少他見著她,讓她陪在他身邊。

  過去的分離是逼不得己的,為了讓自己愈發成長,為了了解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選擇和她分開四年,到國外取得雙博士學位。

  分開的那段時日,他發現自己的感情,不是因為兩人總膩在一塊所形成的幻象和習慣。

  因此,他將七年才能完成的學位以四年快速結束,接著二話不說接受父親的要求,成為亦天的新接班人,回到她的身邊。

  雖說她認為自己的人生因他而改變,從此昏天暗日、萬劫不復,但她又何嘗不是支配了他的人生,令他的喜怒哀樂只能跟著她走。

  她的一顰一笑在在影響他的心情,看著她快樂,他為她高興;她痛苦,他心疼。

  他不擔心她討厭她,因她也是最懂他的,所以在兩人相遇後,他想盡一切的辦法讓她只能待在她身邊。

  他是亦天的接班人,未來需要的另一半除了必須能輔助他外,還必須能叮嚀他一切事,更重要的是能在他後頭,當他倦了、累了、倒了的時候,在後頭撐他一把。

  不管她是否喜歡,他已經認定她是他的未來,任何她所覺得痛苦的,他毫不給機會的要她照單全收,也許殘忍,卻是他的一片苦心。

  他不相信任何人,商場上沒有所謂的朋友,所以他只有她,也只要她。

  兩人過去的種種快速自他腦海中飛逝而過,一景一幕,他全記得清清楚楚,只要和她相關的,都是他最重要,也是最寶貴的回憶。

  她,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奪。

  而除了她之外,也沒人能令他敞開心房。

  一想到這,齊紹凱又拿出手機,撥打她家的電話,但等了很久依然沒人接。他又撥她的手機,卻依然轉入語音信箱。

  她到底去哪了?

  此時,一架直升機自遠方緩緩飛來。齊紹凱瞇起眼看著天空,發現那架直升機上頭有著亦天的標志。

  是誰來了?

  他將手機給收了起來,發現直升機打算在他站的空地降落,他離開至另一地方。

  直升機安然的降落在地面上,門被打開了。一見著由裏頭走下來的人後,齊紹凱顯然受到不小的驚嚇。

  是她?那個前一秒他還在想念的人兒!

  白凈月關上機門,伸手壓著不斷飛舞的長發,低著頭小心的快速跑著。

  她身上穿著一套簡單的休閒服,看來是慌忙中隨意穿上的,外頭還有一件厚重的大衣。

  未施脂粉的臉蛋上,明顯看得出她與實際年齡有著差別,如果眾人不清楚她的身分,必定以為她只是個剛成年的少女。

  及胸的烏黑長發猶如有生命般漫天飛舞著,與她平時在公司刻意將長發給扎了起來,及在家中拿個夾子將整頭長發給束在後頭的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凈月?」齊紹凱緩緩向前走了一步,仍無法相信自己思念的人兒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終於,白凈月佇立於他的眼前。

  「你怎么在這?」

  白凈月拍了拍落在肩上和發上的雪,一抬頭,沒好氣的皺了皺眉,瞪向一副無辜模樣的男人。

  「笨蛋。」她想也不想的開口罵了他這么一句,爾後伸出手來,動作一點也不溫柔的將他身上所能看得見的雪給拍了下來。

  瞧她發現了什么?這笨得過頭的男人,身上都被雪給沾溼了,也不知道要換下衣服。還有,他的嗓音明顯的出現變化,還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笨!笨死了!比豬還要笨!人家她的小月和她一塊睡的時候,還懂得躲進她的被窩裏取暖。

  「我才打了電話到你家。」齊紹凱動也不動,任她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他一說完話,又忍不住咳了一聲。

  「那一件溼了,脫下來,快穿上這個。」白凈月以著命令口吻將手上的大衣拿在他眼前。

  齊紹凱微微一楞,看著眼前的厚重大衣,他被動的接過了手,又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換她手上那一件。

  這一穿上,溫暖瞬間自體內蔓延開了,不知是大衣的溫暖,還是她。

  「這我帶回去,你已經感冒了,多休息、多喝溫水,沒事別一直跑來跑去,工廠沒你監督也不會有人敢偷懶。」白凈月順手將他外套給拿在手上,二話不說,便轉身打算走回正在等待的直升機。

  她來的目的只是幫他送件大衣,要不,等他回臺時,恐怕也病得可以直接上醫院去了。

  她……來這是只是為了幫他送件大衣?

  溫暖瞬時滑過心頭,微徽的熱度再一次因這項認知而飆高,融化了他體內最後一處的寒冷。

  「等一下。」看她轉身打算走了,齊紹凱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白凈月不解地回頭。

  「既然你人都到了,不如留下來吧!」他正好也後悔沒帶她一塊來。

  從早上到現在,他和許多人交談,卻沒人發現他身子的異樣,但她……卻因他的一句話而輕易察覺,這感覺……是多么令人感到窩心不已!

  「不要,我現在放假。」白凈月蹙起眉拒絕,卻在話一出口的同時,內心感到一絲絲的後悔。

  瞧他現在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她知道他這是裝的,從小到大,他的這號表情她看過太多遍了,每次都是在對她有計謀時所耍的手段,她當然不會再被他騙了。

  「我生病了,有點痛苦,怕要是晚上發高燒又或者昏迷不醒,沒人會發現。」齊紹凱展開脆弱攻勢。

  「叫人陪你一塊睡。」她其實不想這么說的,但她這張嘴就是控制不住,害得她有點想打自己的嘴巴。

  「我沒有隨便找人一塊睡的習慣。」齊紹凱伸手無奈的說。

  白凈月朝他送了一記白眼。

  「要不這樣吧!我命人送來你最愛的帝王蟹和松葉蟹。」

  「你在賄賂我?」白凈月擰了擰眉。

  「不,是希望你留在這好好快樂的玩一次,不像上次一樣趕著回去。」順道陪我一塊。」

  「不好。」她寧可待在家中睡大頭覺……

  是嗎?真是這樣?

  「任何消費我都包了。」他又拉高條件。

  「不好。」她的心情顯然有一絲絲的愉快,但臉上的神情依然冷得嚇人。

  「在這待上一星期,盡情做你想做的事,這一次不會再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她搖頭。

  「再加一個月的假。」

  「三個月。」伸出三根手指,她趁機敲竹杠。

  「兩個月。」這小妮子,對她讓了一步,她竟拿喬!

  「三個月,外加取消幫你準備三餐的賭注。」她可一點也不退讓,反正是他要求她留下,她當然能獅子大開口。

  「不行。」齊紹凱想也不想地拒絕。

  「再見。」她二話不說又轉身打算走到直升機處…

  「小月。三個月的假,外加再準備一個月的三餐就好。」嗚嗚……他可是已經讓步很多,誰要他有求於人,又想她想得緊。

  「半個月。」白凈月又說了。

  「二十天,不能再降了。」齊紹凱咬緊牙說。

  「成交。」白凈月快速的朝直升機方向揮了揮手,示意不回去了。

  直升機內的駕駛員收到她的訊號,直接離開。

  「那走吧!我很餓了。」第一次和他交戰勝利的感覺,讓她心情好得不得了,連肚子也餓了。

  齊紹凱聳聳肩,嘴上露出一抹笑容,跟在她後頭。

  反正來日方長嘛!現在落得下風,也是個不錯的經驗。

  他咳了咳後,又快速的走在她的身旁,兩人的身影慢慢隨著落下的白雪,消失在空曠的廣場上。

  

  為了彌補前一次兩人在匆忙的情形下遊了日本,這一次齊紹凱特地帶著白凈月來到廬之湖。

  住在能盡情眺望遠方富士山美景的飯店內,雖然天色昏暗,讓人無法真正將富土山看清,不過那忽明忽暗的美景,再加上眼前這一座美麗的湖景,也小有一番趣味。

  享受完一餐美味又豐盛的帝王蟹大餐後,白凈月泡了溫泉,正舒服的坐在庭院.前的拉門旁,望著窗外的景色。

  她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一頭溼發,一手拿著客房服務送來的煎茶喝著。

  這可真是一大享受啊!她滿足地閉上眼,深深嘆了一口氣。

  想想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享受到安心休息的滋味了,自從和齊紹凱認識之後,每天都過得很辛苦,現在她回想起,仍忍不住感到頭皮發麻。

  沒關係!她的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反正她今天已經為自己扳回了一城。

  而她相信,未來的日子中,她也會一步步的朝勝利邁進,總不能老讓自己位居下風吧!

  隔壁的另一間和室是齊紹凱住的地方,不過令她十分不解的是,就對他的認識,他應該和前次一樣,堅持和她住在一塊,然後經過兩人的鬥嘴後,才放她一馬才是,但這一次卻提議兩人分開住。

  雖然這樣的結果令她滿意,但她卻因他突然的轉變,而感到不習慣。

  他不是最愛逗她的嗎?更以見她困窘為樂,為何這一次卻反常呢?

  這樣的情況令她不解,最重要的是,晚餐過後至今已過了兩個小時了,也不見他敲門來抬杠,從他房外經過時,她更是注意聽著裏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該不會是出去了?」她實在不得不如此想。

  只是,他要是出去了,會是到哪去了呢?怎么也沒告訴她一聲?

  一思及此,白凈月皺了皺眉,臉上浮現無法認同的不悅。

  「我幹嘛管他到哪?他那么大一個人,要去哪與我何幹?」她甩甩手,輕哼了一聲,試圖讓這事拋到腦後。

  「算了,今天奔波一天也果了,不如好好休息吧!」加上今天,她可是整整兩天睡不安穩,想必等會一躺下,肯定一覺到天明。

  才這么想,白凈月放下手上的毛巾,關上了灌入冷風的窗子。

  她走到服務生早已鋪好的床旁,打算早早休息,不願再被其他的事給煩惱。

  躺在溫暖的被窩,外頭傳來颼颼冷風吹過的聲音,這音調彷為催眠曲一般,傳進她的耳中。

  深夜,隔壁傳來一陣巨大聲響,驚醒了熟睡中的白凈月。

  她快速地睜開雙眼,腦中仍迷糊又混沌,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天還沒亮……」她抬頭看了看窗外依然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墻上的時鐘。

  才淩晨一點!

  「剛才那是什么聲音?」

  才這么想著,隔壁又再一次發出巨響,這一次白凈月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了。

  「這聲音是從齊紹凱的房內傳來的。」她拿了件外套,穿在身上後,打開了房門,朝隔壁方向走去。

  「齊紹凱。」她敲了敲門,輕聲的呼喚著。

  等了一分多鐘後,都沒有人回應。

  「難道睡著了?」那剛才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放眼望去,這一層樓只有兩間房,既然不是她,那當然一定是他了。

  「該不會出了什么事?」

  有小偷闖入?不可能。白凈月想也不想的推翻猜測,要是小偷的話,他該闖的是她這女人的房門,而不是他。

  突地,房內又再一次傳來更大的衝撞聲,這一次她十分確定聲音是自齊紹凱房內傳出的。

  「不管了。」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將房門給打開。

  如果是壞人也無所謂,她可是空手道、跆拳道黑段,真要發生什么事,也能自保。

  心裏雖是這么想,不過……白凈月似乎忘了一件事。

  齊紹凱也同樣是空手道、跆拳道、柔道、搏擊、西洋劍、射擊高手,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呢?

  由於這一層樓只有他們兩人注,而且門又是拉門,因此無法上鎖,白凈月當然輕輕松松就將門給打開了。

  「這是什么情形?」

  她快速的走進房內,映入眼簾的,是今她吃驚不已的景象,心也跟著所見的情景急速跳動,著急和慌亂令她一時之間只能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齊紹凱……」不安的尖叫聲自她的口中溢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佔滿心頭。

  齊紹凱整個人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緊閉雙眼的臉上看來痛苦萬分,胸口急速起伏。

  他的銀框眼鏡掉落在另一處,地上還有破碎的杯子。

  回過神,白凈月想也不想的向他的方向衝去,地上的玻璃碎片刺入她的腳底,她卻感受不到疼痛,小臉上滿是對他的擔憂。

  他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會倒在這?有人來過嗎?

  一顆心七上八下,不斷加速竄動,眼中的不安顯而易見。

  她好怕,怕他發生什么事了!

  「齊紹凱?齊紹凱?」她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老天,你怎么這么燙?發燒了是嗎?」

  發現他全身上下燙得嚇人,卻連一點流汗的跡象也沒有,一定是因為這兩天下雪,又沒保暖的關係。

  白凈月快速衝向電話旁,請服務生帶醫生來。

  挂上電話後,她又轉向浴室內,拿了條毛巾,走到庭院內挖了一塊雪,包在裏頭。

  「你可不準給我有事,否則,我和你沒完沒了。」顫著嗓音,她小心翼翼地將他身旁的碎玻璃給撥到一旁,不管它是否弄傷了自己的手。

  她又拿了枕頭放到他的頭下,將包了雪的毛巾輕輕擺在他的額上,接著,她又將通往庭院的拉門給打開,讓冷風能適度的送進房內,保持通風狀態。

  這時,服務生進來了,還帶了個醫生。

  白凈月看著他們合力將齊紹凱自地板搬到床墊上。

  她的雙手握的死緊,緊閉的雙唇不安的顫動著,一顆心隨著醫生的診治,起伏不斷。

  鮮紅的血自她的手上滴滴落下,腳上幾處明顯的傷口也溢出了血,染在地面上,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心思全放在齊紹凱的身上。

  「三十九度四,他恐怕已經發燒好一段時間了。」醫生對著動也不動僵在一旁的白凈月解釋。

  「他昨天晚上就在咳嗽了。」白凈月想起昨晚兩人通電話時,他的聲音怪怪的。

  「沒關係,等會我替他打一針退燒針,可是晚上恐怕需要人來照顧,要不要把他送進醫院去?」

  「不用了,我來照顧就好。」如果齊紹凱上了醫院這事被媒體記者發現,恐怕又會引來一堆人擠進醫院,害得醫院無法運作。

  「那今晚恐怕要請你辛苦一點,尤其是退燒後千萬要注意。」

  「好的。」白凈月感謝地點頭。

  「小姐,你的手和腳都受傷了,要不要先看一下?」一名客房人員發現白凈月的手和腳上正滴著血,看來嚴重得不得了,不禁吃驚地大叫。

  「不,先看他,他比較重要。」白凈月搖頭拒絕,此刻她擔心的是齊紹凱。

  寒冷的深夜,白雪依舊下個不停。女人守在男人的床旁,神情凝重的小心照料著。

  她拿著棉花棒,沾了沾杯裏的水,再溫柔又有耐性的將它沾在男人蒼白的唇上。

  呈現昏迷的男人,額上冒著汗,她放下手上的棉花棒,取來放在一旁水盆內的溼巾,細心地為他擦拭,接著,伸手輕輕蓋在他的額上,確定溫度已明顯下降後,她放心的松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走至庭院的拉門旁,外頭的天空漸漸出現明亮,她嘴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接著將拉門給關上,又回到男人的身旁,動作輕柔的為他將棉被蓋好,繼續坐在他的身旁,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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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什么東西感覺冰冰涼涼?原本令他痛苦不已的熱度,因這冰冷而舒緩不少。

  他抿了抿唇,清涼的水緩緩滲入他的口中,接著,溫柔的手覆在他的額上,那一陣淡淡的涼意,讓他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是誰在他的身旁?

  他想伸手將放在他額上的那只溫柔小手緊緊抓住,無奈他連一絲絲力也使不出,只能任由她離去。

  然後,他的大掌緊緊被一雙柔軟細嫩的小手給緊緊包覆著,似乎想藉此將力量傳給他。

  是誰?到底是誰?是誰在他的身旁?他吃力地想睜開眼,但如千斤重的眼皮就是不願稱他的意。

  一咬牙,他終於勉強地睜開了眼。

  「小……月……」進入他視線的,是那個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

  「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她的嗓音輕柔,好似生怕太大聲會嚇著他般。

  「小月……」

  「好一點了嗎?要不要水喝?」白凈月見齊紹凱醒來,頓時安心,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

  她還以為他會昏睡個兩三天,沒想到才過一天就醒了過來。

  「餓嗎?我請人煮碗粥。」她站起身,打算走到電話旁,卻發現自己動也不能動。

  白凈月轉過頭,一臉不解的望著緊握她手的齊紹凱。

  「怎么了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小月……」齊紹凱嘴邊浮了抹溫柔至極的笑容。

  是她!是她陪在他的身旁;是她溫柔的手放在他額上,促使他睜開眼;是她緊緊握著他的手。

  在他需要時,她一直在他的身旁!

  她現在這樣子,令他想起小的時候,有一次為了幫她抓樹上的蟬,不小心自上頭摔了下來時,她一臉擔憂又不安的哭泣的模樣。

  結果,他因傷口發炎而發燒了一整晚,在他昏迷時,她也和現在一樣,一直守在他身旁,一刻也未曾離開。

  當時她同樣伸手緊握他的手,一見他醒來時,語氣中充滿著抱歉和擔憂,哭泣又無助的小臉上除了內疚外,還有更多的放心。

  之後,她大哭的要他以後要小心,絕對、絕對不能離開她。

  而他立刻的答應了。

  現在想想,他們的緣分和到現在的互相牽引,是從她當時所說的那句話開始的,只不過那時的她才六歲,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他早已把她的話當真。

  「齊紹凱,你還好嗎?」他的不語令白凈月擔心,好怕他會燒壞腦子。

  「小月。」齋紹凱伸手朝她揮了揮。

  「什么?」她不明就裏的低下頭,將耳朵靠向他。

  「我……愛你。」他該行動了。

  嘴上帶著無比滿足的笑容,話一說完,他合上眼,沉沉睡去。

  白凈月彎著身,睜大眼,腦內一陣混沌。

  她……是不是聽錯了?他剛剛說愛她?他……愛她?

  腦內亂成一片,發熱滾燙的血液在體內四處亂竄,影響了她的心跳、呼吸頻率。

  愛她?他真的愛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他對她這么說!

  看著齊紹凱沉睡中的面容,她內心掙扎交戰著。

  該相信他說的?還是這又是他另一個計謀?亦或者他神志不清,隨口胡認?

  是的,一定是這樣,是他隨口胡謅的!

  從任何角度來看,他都絕不可能愛她,說是在開她玩笑還差不多。

  是的,一定是如此,她想的肯定沒錯,現在的他還沒完全清醒,說過些什么都不清楚,方才的那一句愛她,肯定、絕對、保證是意識不清下胡扯出來的。

  但為何……為何她有一種失落和難過?

  齊紹凱嘴邊的那一抹笑容,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刺眼得很,像在嘲笑她,只因他的一個玩笑便認真了起來。

  白凈月甩著頭,想把不斷重復出現的那一句話拋出腦海中。

  忘了吧!忘了他所說的這一句玩笑吧!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否則等他醒來,她會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更怕他會因此而取笑她。

  是的,忘了吧!就當作沒發生過。

  閉上眼,白凈月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再一次睜開眼,她雙眼透著深深的寒意,猶如以往。

  這幾天的她變得太奇怪、太陌生,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不該這樣子的,這一點也不像她,而她恐懼、害怕、討厭這樣的自己。

  把這幾天的反常給忘了吧!

  等他再度醒來,她還是過去的那個白凈月,是的,一定是如此。

  

  太奇怪了!

  這真的太奇怪了!

  辦公桌前的齊紹凱,神情專注地盯著正站在他辦公桌前向他做簡報的女人。

  白凈月看著手上的資料,語調平板無溫地跟他確認今天的工作事宜,神情冷漠,和往常沒多大的不同。

  瞧瞧她此刻的模樣,這叫他真的很難接受。

  從日本回來到現在,都過了五天。這五天來,她面對他的神情一如以往,這叫他開始懷疑,當初在日本生病時,她那溫柔的面容,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幻象?

  答案是肯定的,他沒記錯,也不是幻覺,奇怪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自從他發燒醒了過來後,她面對他時,總是維持眼前這模樣,連一絲絲的笑容也吝於施舍。

  枉費他生病時對她做出真情告白,沒想到有人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下午三點,新加坡、加拿大分公司越洋連線,四點半,內部討論會;六點,日本廠的新建工程進度報告;今天晚上七點半,半導體成立酒會……」

  「我剛剛在門外看見幾個女員工從你手上拿過幾束花,是怎么一回事?」齊紹凱提出了一個不在討論中的事情。

  白凈月突地噤聲,抬頭冷眼盯著他瞧,對他的問題感到十分不悅。

  「九點,晶華酒店記者會。」她接下去講,一點回答他問題的意思也沒有。

  「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前天、大前天好像也有不少員工送花給你,甚至邀請你一塊晚餐!」齊紹凱挑了挑眉,嘴上露出冷冷的笑容。

  敢情那些人是不想活了,敢在太歲爺上動土,不知好歹,連他的女人都敢碰!

  他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讓樓下那些男人突然開竅,發現白凈月的好,展開猛烈追求,不過原因為何不重要,他們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是成功的勝算。

  「等一下十點的會議,德國科產有意成為亦天旗下分部,法國半導體也有意加入。」

  「剛才研發部的哪個人打來邀你吃午餐?」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生氣了,她放下手上的資料,略帶怒意質問。

  「有,那你有沒有在聽我問?」齊紹凱放下手上的筆,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向她的怒顏瞧。

  她略帶敵意的目光,加上不服輸的執著神情,令他看了忍不住讚賞,同時頗有成就感。

  一向沒人敢這么對他,面對他時,哪個人不是唯唯諾諾?平時和她相處時,他總是嘻嘻哈哈,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這會兒可不同,他認真的神情在在的告訴她,他不是在和她玩笑,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呵呵……想來是跟在他身邊太久,不把他這只獅子當一回事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懶得理他。

  「這裏只有我們兩人。」就算偷懶也沒人知道。

  「我的私事。」別管。

  「我太閒了。」偏要。

  「豬。」她惡狠狠地瞪他。要是他識時務就閉嘴,沒道理她連自己的私事都得向他報告。

  「在叢林裏,也是你的最愛。」他說的是小月。

  「滾。」她的意思是十點整,該開會了,而她不跟進。

  「你的答案?」他一點也不在意把開會的時間延後,她一個小時不回答,眾人就等他一個小時再現身,反正他是老板,拿喬也沒人敢說話。

  「與你何幹?」他要知道,她偏不說。

  「重大關係。」他指兩人情況。

  「沒意義。」她也指兩人關係。

  他搖搖手。「意義深遠。」

  「豬。」白凈月懶得和他說。

  「你的最愛,我剛說了。」

  「滾去開會。」他要番到什么時候?

  「讓他們等,答案呢?」

  「我的事情沒必要向你報告。」她動怒了,但仍用力吸著氣,不打算一大早讓自己心情差到極點。

  「我說了,咱們倆的關係重大,可不容你說不相幹。」他再一次提醒。

  「我的自由,憑什么向你一五一十地報告?你又不是我的家人,幹嘛告訴你?」

  「現在不是,未來是,所以我必須知道。」他說的義正詞嚴。

  「什么未來?我和你有什么未來?少在那裏鬼扯。」她反對到底,否決他的話。

  「我告訴過你了。」現在他可十分確定她不當一回事了。

  「沒有。」

  「有。」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她大聲吼。

  「我愛你。」他不介意再說一次。

  事實上,要他對著她說愛這字眼,就算每日念上五十次,他也樂在其中。

  「你……你發什么神經?」她再一次感到暈眩,站不穩的腳微微顫動,大有下一刻便會倒下的可能。

  「我沒有發神經,我說我愛你。」齊紹凱突地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神情嚴肅,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我、我可不是你拿來消……消遣的對象。」她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覺得地面在動,眼前的事物不斷搖晃。

  「我沒有消遣你,你以為我會隨便對個女人說愛?還是連愛人這種事也拿來胡亂開玩笑?」他又前進了一步,這一次的口吻更加認真,精銳的目光充滿著濃濃情感。

  「這是你的計謀……對,肯定是計謀,你一定又設了什么陷阱,等著我往下跳。」

  老天,誰能不能叫他別再晃來晃去?她的頭好昏好昏,好難受!

  「我沒有任何的計謀,也沒開玩笑,我非常認真。」

  他知道自己給她很多不好的印象,可沒理由連親口對她告白,還被誤認為是玩笑啊!

  瞧他一副無辜樣,她絕不相信他的話。

  白凈月伸手撐著發暈的頭,這舉動讓他瞧見她手上的傷口,那是她在他發燒的那天受的傷。

  聽當時的飯店服務生說,當初醫生要先替她處理傷口時,她說他比較重要,要醫生先替他診治。

  但,除了她手上那包扎起的傷口外,就連兩腳上也有無數個傷口,事後處理的醫生也說了,那時她的腳內扎了不少的玻璃碎片,她怎么能受得了?

  這些傷讓他看了,心疼得無以復加。

  「看著我。」齊紹凱索性伸手握住她的雙手。

  「我愛你,你認定那是計謀也好,覺得我在開玩笑也罷,總而言之,我愛你,是真的。」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你……」她被逼得只能正視他。

  一抹嫣紅浮現在她的頰上,她感覺耳根不斷發燙,心跳急促跳動,那音量大得肯定連他也聽見了。

  「放手!放手好嗎?」白凈月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確定眼前的人不再讓她感到昏眩後,她輕聲要求。

  齊紹凱放開她的手,但灼熱的目光依然是緊緊地盯著她的容顏。

  隔了一世紀這么久後,白凈月再一次抬起頭迎向他的目光,原本慌亂無措的神情已不在。

  「開會了。」她提醒著,已經十點七分了。

  「你想逃避?」他不得不懷疑,也肯定她對這事很難接受。

  是嗎?真的難接受?

  「不,只是開會重要。」有哪個老板會為了談愛情而把公事拋下,雖然他現在有這舉動令她受寵若驚,不過這一點也不像他,更不是她所想要。

  她無措的神情,他看得十分清楚。

  她想必迷惘得不得了吧!畢竟愛情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好,不逼你,你慢慢想想,但,不能太久。」

  他說完話,就這么轉身離開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頓時靜了下來。

  白凈月無力地坐在沙發上,試圖讓加快的心跳平緩,混雜的心思依舊是亂烘烘一片,無從好解。

  他愛她。從他方才的行為舉止看來,真的不像在開玩笑。但她實在是被他騙到怕了,不敢隨意相信他的話。

  愛情到底是什么東西?她既看不著也摸不到,要如何去談愛?

  他認真執著的表情烙印在她的腦海中,揮也揮不去,內心除了陣陣恐慌不安外,還有另一種叫作甜蜜的情緒佔據。

  如果可以,她好想找個懂得愛的人為她解惑,教教她何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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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1:32
第八章

  「愛情?」白苡琳冷哼著開口,臉上浮現質疑神情。

  當天晚上,在白凈月家,和她一樣從小被白恩收養的白苡琳,手上抱著抱枕,語氣充滿疑慮地瞪著面前一副茫茫然的白凈月瞧。

  她問的白癡問題,讓她連想回答的意願也沒有。

  「嗯。你懂嗎?」白凈月期待地望著她,祈求她能給予她一個答案。

  「怎么?有人打算和你談戀愛?該不會你愛上某人吧?你家那座冰山呢?他知道嗎?沒出來幹預?」

  白苡琳目前是當紅的明星,擁有一張冷死人不償命的面孔。她的個性和她冷漠外表一樣,十足十難相處,但盡管有話直說,得理不饒人,其魅力仍風靡全亞洲,無論男女老幼,皆為她如癡如狂。

  「我家那座冰山?」白凈月不解地偏頭。她手上緊緊捧著熱茶,神情略為無助。

  「齊紹凱嘛!怎么不去問他?要是你問他,說不定他樂得向你解說,順便再扒了你一層皮,至於那個會讓你想到愛情這事的男主角,嗯……我看大概不出一天,就會被丟到外海喂魚去了。」白苡琳涼涼地說。

  「問他?」白凈月嚇得灑了手上的熱茶,顯些燙著自己。

  他就是那個害得她煩當不已的罪魁禍首,她怎么可能跑去問他?

  「是呀!我又不是愛情專家,別忘了,我才剛從日本巡回演唱回來,每天忙到快瘋了,哪來的時間在那裏談情說愛的?」她有點心虛的回答,腦中閃過某人的身影。

  「原來你也不懂……」她還以為,只有她一個人對這事迷惑。

  「要不,我幫你問齊紹凱好了。」白苡琳以著看好戲的心情說。

  她很肯定,要是那大冰山知道他的小月開始煩惱男女問題,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不動如山。

  「不……不用了!」白凈月忘了白苡琳壓根不知道齊紹凱的電話,也不清楚他人已搬來她家隔壁,只是見她拿起電話準備打的舉動,就緊張得像什么似的,急忙阻止。

  「喂!你這樣很可疑哦!幹嘛一提到你家那冰山,你就激動得不得了?」白苡琳發現白凈月怪異的舉止,懷疑地問。

  「你不要亂來啦!還有,不要東一句你家的冰山、西一句你家的冰山好不好?他和我又沒什么關係。」白凈月將電話緊握在手中,埋怨道。

  「本來就是你家的冰山,你從小和他黏在一塊,每天不見人影,他不是你家的冰山是什么?」白苡琳挑著眉嘲笑地說。

  自從認識齊紹凱後,白凈月便整日不見人影,醒來就是往他那裏跑,晚上時還賴著不肯回家,直哭著要跟他一塊,每次都是等到她睡著了,白恩才前去把她抱回家,然後隔天一大早她人又不見蹤影。

  相同的戲碼每天上演,他們大家都習慣了,還私下開玩笑說凈月打算成為齊紹凱的老婆。

  「我、我哪有!」白凈月委屈地大叫。

  她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好不好,也不想想後來的日子中,她過著多凄慘的生活。

  「沒有嗎?那是誰從小就一直說要做小凱哥哥的妻子?」白苡琳可沒忘這事,當時白恩問過大家的夢想,眾人不是說要賺大錢、當大老板,就是說要開一間好棒的店,就只有凈月直嚷著說要當齊紹凱的老婆。

  為了完成她的夢想,白恩才會接受齊紹凱的請求,讓白凈月跟在他身邊,學著成為齊家人該具備的才能。

  「我才沒有,你、你別胡說。」白凈月漲紅了臉,大聲抗議。

  這一點她從來沒有印象,更別說承認。

  「沒有才怪,反正就是這樣,想知道愛情問題,去問問你家那冰山,順便告訴他這壞消息,我還真想看看第三次世界大戰發生。」

  「神經!你再這樣亂說,小心我待會打電話給蔚傑當報馬仔,告訴他你人躲在我這裏。」白凈月警告地說。

  蔚傑是白苡琳的經紀人,從前的他也是個巨星,不知為何在演藝生涯正值巔峰時期,毫無預警地宣布退居幕後,成為白苡琳的專屬經紀人。

  「哼!別跟我提那個霸道豬。」整日被他操死操活的,連想放個假還得以偷溜的方式,看看她這個大明星有多可憐。

  「喂!」白凈月突然抬頭,語氣中充滿警告和不滿。

  「那只臭豬,沒事老找些忙死人的事煩我,也不想想人家我可一點也不想當明星,是被誰拉去的?結果呢?害得我慘兮兮。」

  「你別豬豬豬的叫好不好?」她最愛的動物可是豬耶!拿豬來罵人,她可是聽了就刺耳。

  「哦!對哦!我忘了,你最愛的就是小月哦!凡是你最愛的東西,你都叫他豬,不過也真奇怪,為什么你會喜歡那種動物呢?搞不懂。」

  白苡琳說的某句話聽在白凈月的耳裏,有那么一絲絲的剌耳,她緊皺著眉,不滿的盯著她瞧。

  什么她最愛的東西她都叫豬?那這幾天來她不知罵了齊紹凱豬幾百次了,不就代表她愛齊紹凱嗎?

  去!這怎么可能!

  「好啦!不煩你了,我好困,要去睡了,在我沒醒前千萬別叫我,我看得睡個三天三夜,才能補足先前的勞累。」白苡琳伸著懶腰,打著哈欠說。

  她可是為了不受媒體記者打擾、不受蔚傑摧殘,才逃到她這來的,怎么說也得好好休息一番。

  不知為什么,每次她一見著滿月,心裏就跟著發毛,好似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由目。

  待白苡琳進去房內休息後,白凈月走至窗遏,抬起頭來看著月光,月色皎潔明亮,美得令人著迷。

  她又轉過頭,望了望未點燈的隔壁。看來有人還沒回到家!

  「對了,今天有酒會。」而她這個秘書……先落跑了!

  這可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工作上未盡職守。

  白凈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再一次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似乎在祈求得到答案。

  

  夜晚,陣陣的冷風自窗外吹進房內,白凈月躺在床上,整晚都輾轉難眠。

  滿月的月亮照進幽靜的房內,投射在她的臉上,一個聲音在她腦中出現,喚醒深埋在她腦海中的指令——

  「一、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二、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三、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記住,當你在意的人對你說出『我愛你 後,再經過一個月圓之夜,你將會擁有小豬般單純的個性,會將所有的心神目光投注在所愛的男人旁上,他將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將信賴他、愛戀他,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不放求眼中……

  一……

  二……

  三……」

  

  清晨。

  「啊——救命啊——」

  白凈月家傳出一陣喊叫聲,一分鐘後,她的房門被人衝破——

  「月……致琳!你怎么在這裏?」齊紹凱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白苡琳。

  「齊紹凱?你怎么也在這?」白苡琳摸不著頭緒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他的動作也太神速了吧!

  「剛才是你在叫嗎?」他還以為方才尖叫的那人是白凈月。

  「是、是啊!快、快報警,有個奇怪的人闖入我的房間,剛才被我這么一叫,他嚇得躲進浴室內了。」一想到這事,白苡琳忍不住頭皮發麻。

  那個闖空門的人竟然偷偷爬上她的床,對著她又摟又抱的,太可怕了!

  「凈月呢?」一聽她這么說,齊紹凱第一件事想到的,是心中的人兒是否安全。

  「在隔壁睡,她把床讓給我,自己睡在……喂!等一下,先救我啊!」她話都還沒說完,那個急急忙忙衝進來的男人又消失不見了。

  「凈月?」齊紹凱走到隔壁客房內,尋找白凈月的身影。

  他打開門,卻發現裏頭連個人影也沒有。他又走到另一間客房,裏頭同樣沒人,就連廚房、浴室、陽臺,都沒有她的蹤影。

  「凈月!」他站在客廳大叫。

  「齊紹凱,你先來救我吧!」躲在床上的白苡琳哀怨地大叫。

  這男人!明明可以先救她,卻把她一個丟在這裏。

  剛才她可是嚇壞了,睡夢中突然感覺有人爬上她的床,把她緊抱著,就算她再怎么困,也會嚇得驚醒吧!

  原本打算在這睡個三天三夜的,現在她可打算一得救就先溜再說了。

  齊紹凱走了進來,緊皺的眉鎖看來心情很糟,他一雙眼直盯著房內的浴室,隱約聽見裏頭傳來哭聲。

  一見他人來了,白苡琳快速衝下床,「如果你見著凈月,告訴她我先走了。」話一說完,她一溜煙的就消失無蹤。

  她還是去白凜風那裏睡好了,以他警察的身分,應該沒人敢亂闖空門,唉!真可憐,她只不過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睡個安穩的覺,竟然這么難!

  齊紹凱一雙眼緊盯著浴室的門。既然犯人在裏頭,那么他可有罪受了,如果不把他的月月交出來,看他還見不見得到今晚的月光。

  他快速地走向浴室,毫無預警地伸手將浴室的門給拉開。

  「啊!救命!嗚嗚嗚……」只見一名身形看來熟悉得不得了的女人緊緊縮著身子,雙手捂著小耳朵,緊閉著眼,正哭泣著。

  她無辜又可憐的哀泣聲是這么的脆弱無助,一點也不像闖空門的犯人。

  「你……」齊紹凱被搞迷糊了。

  「救命啊!不要抓人家啦!」女人可憐兮兮地哀求,哭得凄凄慘慘,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齊紹凱緩緩蹲下身,目光鎖在她的臉上。

  她膽小地微微拾起頭,臉頰仍懸著淚水,神情看來頗為無助。

  「月月?」齊紹凱二話不說地將她拉了起來。

  「你……小凱哥哥,好可怕哦!剛才有個女人叫得好大聲。」白凈月突地放聲大哭,接著躲進齊紹凱的懷中。

  她只是覺得好冷,才想到隔壁去和人一塊擠,誰知道不但被尖叫震得耳膜好疼,還被莫名其妙的狠狠踢下床。

  小凱……哥哥?齊紹凱愣得動彈不得。他剛才聽見了什么?她喚他小凱哥哥?還……撲在他的懷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月?」他快速回過神,將她帶到浴室外,讓她坐在床上,又快速的拿出衣櫃內的幹毛巾,開始在她被沾溼的發上擦著,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感冒了。

  白凈月睜著十分無辜的大眼,盯著他嚴肅的臉,她一下可愛地皺了皺眉,一下嘟了嘟嘴,還偏著頭,仔仔細細地盯著他。

  這女人……在玩什么把戲嗎?

  別怪他小心眼,而是……昨天一聽他說愛她,就嚇得蹺頭的女人,怎么可能才隔了一天就變了這么多?

  這太奇怪了,他還想今天再和她來一個深談,沒想到她突然大轉變,該不會……

  齊紹凱懷疑地低頭望著她那雙黑溜溜的無辜大眼。

  這是她為了逃避面對兩人的關係、為了躲避和他相處才做的把戲吧!雖然她這情形和舉動他十分喜歡,卻不希望這是在她裝傻的情況下發生的。

  「別鬧了,月月。你別以為這樣做,昨天落跑的事情我就可以不計較。」齊紹凱好心提醒。

  「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小凱哥哥,你原諒月月好不好?」她睜著內疚又無辜的大眼,一副真心認錯的模樣。

  「月月,你怎么了嗎?」齊紹凱這才發現不對勁,平時她不讓他這么喚她,這會兒卻一點也不在意,不但喚他小凱哥哥,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個樣。

  「沒有啊!哈啾……好冷哦!」白凈月苦著小臉,緊抓著溼淋淋的衣服,抖著身子。

  「看看你,來,快換上。」忘了自己仍對她處於懷疑的情況,齊紹凱快速自她衣櫃內拿出新的衣物。

  「謝謝小凱哥哥。」白凈月高興地拿起手上的衣物,站起身來,朝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後,帶著甜蜜的嬌顏快樂地走進浴室內。

  齊紹凱靜止在原地,動也不動……

  剛剛那又是什么情形?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向浴室的方向,裏頭的人兒怪異的舉動,讓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她竟然……親了他?在他的印象中,那是小的時候她才會有的舉動,而這會……

  想來不是她病了,就是他出現幻覺,病名就叫腦袋不正常導致異常幻象,因為他還看見了她的笑容!

  笑?他的月月在笑?老天!

  長大後,他有多久未曾見她笑過?沒有,以他過人記憶,數十年來,她未曾再開心笑過,更別說是現在這么可人又甜美的笑靨。

  這真是太奇怪了!為什么她會有這種異於平時的舉動?她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這樣的結果他一點也不喜歡。

  齊紹凱突地神情認真無比,這一刻,他發現事情嚴重了。

  如果她是生了什么病才變這樣,他一點也不會快樂,他得帶她去給醫生瞧瞧,說不定就能知道原因了。

  對,就是這樣。

  「我好了,小凱哥哥。」白凈月自浴室內走了出來,身上換了套休閒服。

  她高興地在他面前轉著身子,向他展示身上的衣物,似乎正祈求得到他的讚美。

  「走,跟我走。」看著她的舉動和異狀,齊紹凱兩眉緊揪在一塊,實在快樂不起來,他二話不說地拉著她出門去。

  「去哪裏啊?小凱哥哥!」她好奇地追問。

  「看醫生。」

  「看醫生?你生病了嗎?小凱哥哥。」

  「跟我走就是了。」

  從來沒有任何事可以令他如此慌亂,就連工作上的事也一樣。

  只有她,白凈月,只要遇上她的事,他就忍不住緊張、擔憂和慌亂。

  後頭的白凈月乖乖的跟著他,望了望他高大修長的背影,又看了看被緊緊拉著的小手。

  跟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厚實的大掌,她很放心。

  但是,令白凈月十分不解的是……為什么他要穿著睡袍出門呢?這樣很奇怪耶!

  

  「這位小姐沒有生病。」齊家的專屬醫生在經過了一連串密集檢查後,看著手上的資料,給了齊紹凱這樣的答案。

  「沒病?」齊紹凱盯著眼前的老醫生,又看了看依在他懷中,早已熟睡的白凈月,凝重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是的,她很健康,身子沒有任何問題。」

  「那為何她性情變這么多?」齊紹凱冷著下張臉緊盯著老醫生看。

  「這……你是說她性格改變?」

  「沒錯。」

  從齊紹凱小時,老醫師就是齊家的家庭醫生,他從來沒見過齊紹凱有如此慌張的神態。

  尤其是在他剛進來這時,對身旁這名女子可說是保護到極點,不但在她拒絕讓他檢查而哭鬧時輕聲安撫,更令人吃驚的是,一向以冷冽聞名的他,竟對她溫柔到極點,看在他這老醫生的眼裏,可真是大吃了一驚,畢竟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情,要是將這消息賣到報社去,肯定大賺一筆。

  「這……我看看。」老醫生嚴肅地盯著熟睡中的白凈月瞧。

  他拿著檢視燈,對著睡著了的白凈月照了又照,又仔細地檢查了她的雙眼,接著,他突地臉色凝重。

  「怎么?發現了什么?」齊紹凱低沉的語氣中有著憂心。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恐怕是……」老醫生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著。

  事實上,從白凈月身上完全探不到任何結果,唯一令人懷疑的只有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在遇到強光接近時,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對普通人而言,根本不可能!

  所以老醫生幾乎能肯定,這答案只有一個。

  「是什么?」

  「催眠。」老醫生神情凝重地說。

  「催眠?」齊紹凱怔愣了一下。

  「我想應該是這原因沒有錯。」

  齊紹凱低下頭,專注地凝視白凈月。

  這……也許很有可能,否則她不可能在一天內突地變了個人似的。

  那么,是誰催眠她?

  突然,齊紹凱腦中浮現某個人說過的話。就是白恩。

  「這影響會有多大?情形會持續多久?」

  「依我看,如果催眠者沒有將這指令解除,她很有可能永遠就這樣了。」

  「副作用呢?」這是他最關心且在意的。

  「沒有。」醫生肯定地說。

  「沒有?」那代表她只單單改變了個性?不過到底為了什么要催眠她呢?又是在什么情況下發生的?

  如果他記得沒錯,前些日子白恩出現時,他也在身旁,並無發現他對月月有任何奇怪的舉動呀!

  雖然摸不著頭緒,但齊紹凱相信,白恩肯定知道原因,且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接下來,只要把他給抓來審問,不就得了。

  齊紹凱靜靜地將白凈月給抱了起來,走出診療室,無視於在場眾人吃驚的眼神,離開了醫院。

  雖然這么做有點缺德,不過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想,他也許能趁著月月改變的同時,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呵!其實可愛又甜蜜的她也不錯,雖然平時那愛和人拾杠的性格,他也愛極了,不過假使他能利用現在,把原定的計畫實行就更好了,因為那會少很多麻煩。

  只是,他已說過愛她了,但她可還沒有,必要時,他會為了確定她對他的感情,而要求白恩把催眠的指令解除。

  所以目前當務之急,是先把白恩給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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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8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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