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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辰晞]我有個壞壞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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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5:50 |倒序瀏覽
我有個壞壞老公【完美老公俱樂部3】 作者:辰晞

這個男人真是自大又煩人,
她根本不想當什么歌手,
他卻一直死纏著她,
為了讓他死心,
她決定提出一個很機車的條件——
“你退出歌壇,做我專屬的經紀人。”
哈!這男人絕對不可能為了她拋棄他的偶像身分,
那她就能擺脫他了……
惡魔!這男人是惡魔!
他竟然答應了那個該死的條件!
也讓她從此過著水深火熱、失去自由的生活……
更過分的是,他改變她的人生不夠,
現在,他竟連她的心也要一並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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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6:10
前言

 白宅

  整齊又寬敞的客廳,採歐式設計風格。

  華麗的窗簾,高高挂在四大面落地玻璃窗上,陽光穿透窗簾照射進大廳,室內顯得明亮又幹凈。

  高級的全套沙發家具組,大得足以坐數十人;墻上有個五十吋的超大電視屏幕,四周放了數個大型的環繞音響,看來猶如小型電影院般豪華。

  高級的茶幾、書櫃、書桌……全都以同一色係深咖啡為主,顯現出其質感;而由天花板投射下來的燈光呈現放射狀,有數種顏色,使得室內有種夢幻的美感。

  這幢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家喻戶曉,名聲遍布於世界各地的催眠師——白恩。

  現年三十歲的白恩,自從被報章雜志大幅報導,他無人能及的催眠技術後,每天都有數百人前來拜訪。

  傳聞他能靠著催眠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因而有的人因為不滿意自己的個性,便特地上門,請求他以催眠方式改變自己。

  更有傳聞,不少警界人士為了讓罪犯招認罪行,也前來請求白恩的幫忙。

  這一天,白恩難得偷得空閒,悠閒的待在家中,跟著他一同坐在客廳裏的,還有四名年紀小小的孩子。

  「白恩叔叔,你說要和我們玩遊戲,到底是什么遊戲啊?」坐在沙發上的一名小男孩,臉上充滿著期待,睜著大眼,好奇的盯著白恩問。

  「我也要玩遊戲,遊戲!」一旁兩個小女孩大聲的歡呼,跟著跳下沙發不停的跳著。

  另外一名小男孩則乖乖的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他看來像個小大人。

  他臉上雖沒有像其它三個孩子,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但從他眼中所浮現的期盼,看得出他也十分期待大家口中的遊戲。

  這裏的四個孩子都是白恩在孤兒院所領養來的,兩男兩女,男孩子的年紀大約在十歲上下,女孩的年紀則在六、七歲左右,分別叫做白凜風、白天翼、白苡琳和白凈月。

  「來來來,咱們到後院去,到那裏白恩叔叔再告訴你們,要玩的遊戲有多么有趣。」白恩的眼中有著異常的興奮,他比了比屋內的那一扇大門。

  「好啊!要和小豬豬玩,對不對?」其中一名女孩聽了他的話,高興的忍不住大叫。

  她最喜歡去後院了,因為後院有可愛的小豬。

  五人於是一同離開了客廳,走到所謂的後院大門口。

  大門一被開啟,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便快速的衝了進去。

  佔地約有好幾頃的後院,放眼望去像一座林子,裏頭擁有各式各樣的植物和昆蟲,如果仔細的瞧,你會發現,這裏頭還有各式各樣的動物。

  豬、羊、老虎、獅子、猴子、鹿、浣熊……裏頭應有盡有,凡是你所想象得到的動物,這裏幾乎都有。

  沒錯,白恩除了是個十分有名的催眠師外,同時也是個愛動物成癡的瘋狂者。

  對於動物,他有著無法解釋的熱愛,因此他打造了這么一處叢林天地,讓自己擁有這一座小型動物園。

  也許你會覺得奇怪,這么多不同種類的動物,為何能共處一室,卻相安無事?

  別忘了哦!白恩可是個超級催眠師,為了讓大家和平相處,他便把動物們都給催眠了。

  除了較沉穩的白凜風仍留在原地,其餘的三個孩子開始四處亂跑,大叫起來。

  「來來來,大家都來這裏集合。」白恩看著三個孩子猶如脫韁的野馬般,立刻緊張的大聲叫喚他們回來,生怕他們嚇著了裏頭所居住的動物。

  三個孩子乖乖的回到白恩的身旁。

  「聽好了哦!現在我要你們小小聲的,去尋找自己最喜歡的動物,然後帶回來給我看。」

  他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讓在場的四個孩子也跟著認真起來。

  「好——」四人異口同聲的說,接著馬上不見蹤影。

  「嘿嘿嘿……」白恩有些得意的大笑,他越想自己的點子越得意。

  沒辦法 !他就是喜歡動物嘛!在沒有危險性又好玩的情形下,他實在想試試看,是否能將動物的特性催眠給人類。

  如果可以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問他,為何要這么做呢?

  其實也沒什么原因,只是因為他的好奇心作祟,加上他體內的惡作劇因子,不斷慫恿著他……

  雖然要驗收這實驗的結果,還得要等上好幾年,但無妨,他有耐心等。

  「白恩叔叔,我們回來了。」

  不久之後,四個孩子自林內走了出來。

  一個手上抱著一只豬,一個牽著一只羊,一個坐在一只因被白恩所催眠,個性變得溫馴不已的獅子上,最後一個,身旁跟著一匹全身有著銀色長毛的狼。

  「好,那大家現在帶著自己帶回來的動物坐在地上,然後看著它們的雙眼。」白恩用力搓著手,心中帶著期待的命令著。

  「好。」

  四個孩子乖乖的照做了。他們坐在草皮上,和自己所帶回的動物相視著,一動也不動。

  「現在聽我的指令,視線絕對不能和你身旁的小動物分開哦!」他再一次提醒。

  過了將近三十秒後,他又開口了:

  「當我數到三,你們會進入深深的睡眠……

  一、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二、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三、腦中記住你現在所看到的動物。」

  白恩用力的拍了一下手,四個孩子同時緩緩的閉上眼……

  「記住,當你在意的人對你說出『我愛你 三個字後,再經過一個月圓之夜,你將會……」

  下達完催眠指令後,白恩滿意的笑了。

  「現在,當我數到三後,你們全都會醒來,然後自動自發的回到房間去睡午覺,並且忘了方才的遊戲。」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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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6:34
第一章

  這裏,是某個演唱會的會場大門外,無論男男女女,每個人的眼中無不散發期待又興奮的心情,手上拿著門票,等待大門開啟。

  為了追星,有些歌迷在一個星期前,就已在會場門口扎營,為的只是能在演唱會當天搶佔一個離心目中偶像最近的好位置。

  這時,一臺黑色的廂型車行駛向會場。

  蔚傑,被喻為頂尖實力派歌手,出道三年,雖然只出過三張唱片,卻造成大轟動,成為眾人心目中的超級偶像。

  他擁有一張輪廓深邃的臉孔,勾人心魂的電眼,只要他的一個笑容,即能令人著迷。

  他的粉絲分布各個年齡層,小至七、八歲的小孩,大至六、七十歲的老人,都難以抵擋他的魅力。

  他的歌喉低沉沙啞,含情脈脈的目光,再加上他個人創作的唱片,無論是五、六○年代的復古風,還是八、九○年代的嘻哈樂,他皆能以多變的型態呈現給眾人,且撼動人心。

  「蔚傑,今天這場演唱會,你待會得來一次小小的彩排。」說話的男人是蔚傑的經紀人。

  說好聽是經紀人,事實上,他——蔚克,是蔚傑的弟弟,由於整天無事可做,因此蔚傑讓他來幫忙做雜務。

  不過,蔚克其實也不是不務正業,而是……他的工作就是當駭客。

  他專門侵入各大企業的計算機,為他們找尋公司網絡的破綻,然後重新設計一套防備完善的軟件。

  算算,尉克一年的營收非常可觀,可惜他實在太閒了,閒到每天待在家中無事可做。

  「知道了。」蔚傑慵懶地將雙手交疊在胸前,閉著眼回答,連睜眼也懶。

  自己所做的歌曲,就算不彩排,他也有自信在演唱會上不會出差錯。

  「怎么了?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該不會是沒睡好吧!」蔚克聽出蔚傑口中濃濃的疲憊。

  「不,只是有點倦了。」他睜開眼說道。

  「拜托,什么叫倦了?大明星,別忘了待會你要做的事情,要是你現在就有了倦意,那待會的演唱會怎么辦?」蔚克嘴邊挂著笑,一副早知你三分鐘熱度的表情。

  「你這經紀人哪時變得這么積極了?我記得每次想推掉通告時,最樂的可是你。」蔚傑毫無笑意地嘲諷。

  「廢話!也不想想我是因為掉進你的陷阱,才下海當這個狗屁經紀人,你覺得我該感到快樂嗎?」

  明明可以閒閒沒事做的,卻被抓入火坑,說到底,還不是他的錯。

  蔚克和蔚傑兩人雖然長得十分相似,但個性卻大大不同。

  蔚傑是個會與人保持一定距離的男人,蔚克卻像個熱情過度的大男孩。

  但,即使個性不同,兄弟倆的情誼卻濃厚得很。

  從小父母就為了事業,長年住在美國,留下兩兄弟獨自定居在臺灣,一家四口能聚在一塊的時間,只有過年那幾天。

  「是嗎?我瞧你和那些女星打得很火熱。」蔚傑忍不住吐槽。

  雖然他的弟弟為人和善,不過就是太博愛了一點,對倒貼的女人來者不拒。

  「哪像你,虔誠的和尚,我看你就差沒吃齋念佛了。」蔚克也不是好惹的。

  「別忘了我的身分,要是把倒貼來的女人照單全收,恐怕惹來一身腥。」蔚傑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

  他不火不慍的語氣,好似將人生看的相當平淡,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心中的火花似的。

  他這種淡漠、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個性,曾讓某些媒體雜志暗喻他是同志。

  「少來,誰不知道你心裏想什么?你不在意任何事,人生觀除了凡事不用太認真之外,還有一項就是過得像自己。所以,我看你大概從沒對任何事認真吧!」就連當歌手這事也一樣。

  明明蔚傑擁有多項天賦,卻老抱著玩票心態,擺出一副他的人生沒有什么值得去珍惜、努力的樣子。

  如果可以,蔚克倒是十分想見見他這老哥,有一天對某一人、事、物認真的模樣。

  「你知道就好。」蔚傑含笑點頭。

  不愧是他的親弟弟,把他的個性摸得如此透徹。

  蔚傑不否認,從出生懂事至今,確實沒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興趣。

  連唱歌這事也一樣,只是無聊玩玩,卻莫名其妙得到各家制作人的青睞,讓他成為眾人心目中的偶像。

  而他呢?半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成就感、少了得失心、這身分可有可無,他的人生……乏味得令人愛困!

  「好啦!別再煩這事了,快到了。記得哦!待會要是遇到歌迷,請露出你那假死人不償命的笑容,OK?」

  車子即將抵達會場後方的入口,那裏是私人的隱密入口,應該不會有其它人知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蔚克仍提醒他。

  「了解。」蔚傑用力嘆了一口氣。

  唉!他的人生……哪天才有新鮮?

  車子緩緩彎入一條小巷內。

  這一間位於市中心地的大型私人會館,從建好至今,從來不外借,許多歌手為了租借這場地都吃了閉門羹。

  而蔚傑就幸運多了,會館的主人不知為何,竟然願意把這會館借給他當演唱會的會場,同時還好心的把他的私人入口一並告訴他,讓他能免於遇上瘋狂的歌迷。

  蔚傑臉上戴著墨鏡,自車內走了下來,蔚克走在他的身旁,兩人朝向私人入口前進。

  一路上,果然半個人影都沒有。

  「呵!沒想到還真的沒人,看來這次你幸運多了,沒有歌迷的鹹豬手會侵犯你。」蔚克揶揄的嘲笑。

  他可沒忘了,上一次的高雄演唱會,有多么可怕。

  也不知是哪個愚蠢到家的工作人員,竟然將他們預定的路線說溜嘴。

  當天一下車,可怕的粉絲便蜂涌而至,還把蔚傑身上的那套價值近百萬的打歌服給扯得稀巴爛,好象得到他身上的一塊衣料,是多么讓人興奮的事。

  結果一進入到休息室時,蔚傑身上除了內褲之外,其餘的衣物都被毀了。

  更可怕的是,他老大哥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說:「還好內褲沒被扒掉,否則真得『露鳥吹風 。」

  可是,最糟的情況還不是這個。

  當他打算再換上一件新的褲子時,竟然發現自己的大腿上,有一個鮮紅的唇印。

  當下,蔚克額上冒出數十條黑線,而他老哥卻還是一樣,只酷酷地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來這位施主可辛苦了,身高矮成這樣,還不怕被人一腿踩死。」

  「誰說沒有人?喏,不就有一個女人在那裏。」蔚傑看了看入口處外,一個女人頭低低的站在那,不知在做些什么。

  「女人……」蔚克順著他的方向看了去,果然有一個女人站在入口處。

  「追星族?」蔚克猜測。

  「也許。」蔚傑點頭,也如此猜測著。

  蔚克四處打量,確定除了眼前那一個女人外,沒有其它人後,才松了一口氣。

  「反正才一個而已,沒關係。」

  走近那個站在入口處的女人,兩人聽見一陣歌聲,那柔柔的嗓音,令人感到無比舒服。

  蔚傑吃驚地挑了挑眉,突然好想看看那女人的模樣,是否如她的嗓音一樣,令人如沐春風。

  當蔚傑和蔚克走至入口處時,那女人終於抬起頭了。

  她沒有表情的臉上,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全身散發出冷傲的氣息,一點也沒有見著蔚傑的喜悅。

  這樣的人……實在很難讓他們相信她是追星族。

  蔚傑緊盯著她,眼中浮現一抹驚傃。

  不過,善於掩飾心情的他,當然沒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異樣。

  當兩人正打算越過她,進入會場時,她纖細修長的腿就這么伸了出來,阻擋他們的去路。

  「小姐,請問有什么事嗎?」蔚克笑咪咪地問道。

  「進去?」女子冷冷地比了比入口處。

  蔚克愣了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是的。」

  他到目前為止,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和她一樣,看他們的眼神,像在看白癡一樣。

  以往,看到他和蔚傑的女人,就算不露出害羞靦腆的表情,眼中至少也會帶著些許迷戀和崇拜,哪像她,冷得像北極!

  「搬家。」女人冷淡地低下頭,倣佛該辦的事辦完了,她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手中的書籍上。

  「呃……」搬家是什么意思?她在搬家?

  但這裏明明是演唱會會場,她不可能住在這裏吧?

  還是說……會場要搬了?這更不可能。

  蔚克額上當場冒出三條……呃,不對,是四條黑線。

  「演唱會呢?」蔚傑突然出聲了,他緩緩越過蔚克,站到女人的面前。

  低沉和緩的語氣自她上頭傳來,女人微微抬頭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男人。

  「晚上八點開始。」

  「我是表演者,該進去彩排幾次。」眼前的女人,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禁不住想和她多說點話。

  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溫度、氣息,和他……不謀而合。

  不是他自誇,以他目前的名氣,他一點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他的身分,但她卻表現出如此冷淡的態度,頗令他意外。

  「想進去?」蔚傑的多話讓她有點厭煩了,她用力地合上書,抬眼。

  「是。」他含笑點頭。

  「誰幫你們收屍?」女人冷冷地瞧了瞧他們的身後——沒有半個人。

  裏頭有成群體積龐大的動物等著要出來,他們一進去,不正好被踩個半死。

  「會場外多的是人。」他指的是那些目前仍站在場外,等著參加他演唱會的歌迷。

  終於,女人緩緩將阻擋他們的腿給收回來,嘴上勾起一抹譏嘲的冷笑。

  她做出了個請的動作……不,其實她只是瞄了瞄入口,但蔚傑就是懂得她的意思。

  「走吧。」

  蔚克先向前走,他一面走,一面用力撫著不斷顫抖的雙手。

  「真是的,這兩個人的波長怎么一樣,都冷得嚇人……」蔚克一邊碎碎念,一邊回頭看著後頭仍盯著彼此的兩人。

  突地,蔚克的前方出現了某個東西,讓沒在看路的他一頭撞上,跌了個狗吃屎。

  「是哪個不長眼的……媽啊——」

  跌痛的蔚克原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一抬眼,他便急急地連退三步。

  一只臺灣黑熊正佇立在他的眼前。

  不僅如此,此刻黑熊還瞪著他,似乎在對他說:「哼!膽小鬼,看見我就嚇成這樣。」

  「熊、熊啊——」好端端的,怎么會有熊出沒?而且還是很大只的那一種。

  「吼!」黑熊突地大吼出聲,慢慢地朝蔚克靠近。

  就在蔚克還沒被嚇得心臟病發作時,黑熊身後又出現了獅子,同樣也是看來很兇猛的那一種。

  獅子的身上還有兩只猴子,接著,身後出現了幾只鹿和老虎。

  見狀,蔚克臉色發青,瘋狂大喊:「蔚、蔚傑——」

  蔚傑一聽見他的叫喚聲,快速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女人冷眼看了下,又翻開手中的書籍讀了起來。

  當蔚傑來到蔚克身旁時,也被眼前的一群動物嚇了一跳。

  這時,一只白色的小綿羊緩緩走到蔚傑身旁,一雙眼直盯著他瞧。

  「咩……」

  「連羊也有……」蔚克精神恍惚,顫著身子低喃。

  蔚傑蹲下身和羊四目相對,發現它對人類一點也不感害怕,反倒親近得很。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搬家。」想起方才那女人說的話,蔚傑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為何會有這么多的動物住在這裏?

  這裏明明是個私人會場,而且聽說從來不外借的……呵,他大概知道這裏不外借的原因了。

  「花朵。」

  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蔚傑轉過頭,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已走過來。

  他身旁的綿羊聽見她的聲音後,越過他,走到女人的身旁。

  「別和陌生人太靠近,待會吸到不幹凈的空氣,會生病的。」女人眼中充滿溫柔,她蹲下身子,在羊的頭上輕輕拍著,溫和的樣子,和方才面對他們時的態度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咩……」綿羊撒嬌地對女人磨蹭。

  「喂!坐在地上的男人,怎么,嚇得腿軟了是吧?不想讓你們的演唱會開天窗的話,就快閃到一邊去。」

  女人站起身,溫柔的神情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方才那冷淡的表情。

  當初說好蓋這個會館,是為了讓動物們除了家中後院外,能多一個活動的地方,誰知道卻讓一堆人老打這裏的主意。

  但,白恩也從來不將這裏外借給別人,所以她也一直無話可說,只除了這一次……

  白恩竟然說:「我欣賞這歌手,所以要把這裏借給他。」

  害得她得忙著將這些出來透透氣的動物們再趕回去。

  也不想想這距離有多么遠,真愛麻煩人!

  突地,入口處出現了幾臺超大型的卡車,蔚克連滾帶爬地站起身,緊靠在墻邊,動也不敢動。

  「好了,大夥別玩了,快點向前走。大黑,你再頑皮,今天就別想吃到蜂蜜!」女人指著黑熊警告。

  黑熊聽見「蜂蜜」這字眼,先是用力從鼻間噴出一口氣,又瞪了瞪蔚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前走。

  其它動物們見狀,紛紛乖乖跟隨,陸續上了大卡車。

  蔚傑直盯著她,腦中浮現了某種念頭。

  然後,他笑了,那笑容中充滿了決心。

  「我是蔚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他走到女人身旁。

  「不能。」女子輕鄙地瞧了他一眼,狠狠地拒絕。

  「我不是壞人,你該知道的,不是嗎?」他自認自己的名氣夠響亮。

  「知道,色鬼。」

  「呵!」沒想到她回答得這么酷,連點顏面也不留給他。

  「好吧!那我用另一種方式問你好了。小姐,有沒有興趣成為歌手?」這問題早在他第一眼見著她後,就想問了。

  她的個性冷淡,卻擁有渾然天成的美麗,再加上一副特別的好歌喉,一定會成為眾人心中的巨星。

  唱歌?女人懷疑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音癡。」她一點也沒興趣當歌星,所以這么說道。

  「只要唱我作的曲子,就算是音癡,也能大賣。要是再努力一點,成為世界級歌手也不是問題。」他自信滿滿地說。

  「人生不用太努力,過得像自己就好。」這是她的人生觀,也是她活在這世上的理念。

  話一說完,看見最後一只動物也上了車,女人轉身打算離開。

  蔚傑聽了她的話後,瞬間愣住,腦中轟隆作響。

  一樣……

  他緊緊凝視著女人的背影,內心浮現激動,快速起伏的胸口正感受著陌生又奇異的感動和驚訝。

  她的話……和他說的一樣……

  他們兩人的想法竟完全相同。

  「小姐。」蔚傑又向前拉住她的手。

  這一次,他是緊緊握著不放,生怕一放手,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白苡琳不耐煩地皺了眉,回過頭打算喝斥他一番,卻在和他四目相接的同時怔愣住了,開不了口。

  從他眼中,她發現了執著和堅持,一股從沒有過的奇異感受蔓延她全身。

  正當雙方沉浸在這一股微妙的氣氛中時……

  「誰要我家苡琳當歌星啊?」

  兩人後頭出現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接近銀色的白發,還有一張未因年紀大而失色的帥氣臉孔,可以想見年輕時有多么迷人。

  「我是苡琳的父親,小子,你是混哪——蔚傑?」白恩原想質問道,但下一秒發現他的身分後,立刻興奮得猶如年輕小女生。

  「幸會幸會,我好喜歡你的歌,真是不錯的青年,有前途哦!連我那些寶貝們也愛聽你的歌。」他的寶貝是指剛才離開的那些動物。

  「你好。」

  「我是這座會館的主人,就是我把這裏借給你的,所以待會要幫我簽名哦!」白恩用力撞了撞他的手臂,期待地要求。

  「那有什么問題。」蔚傑含笑點頭。

  「喂!可以放手了吧!」瞧自己依然被蔚傑緊抓著不放,白苡琳生氣了。

  「請你務必考慮一下我的要求。」

  蔚傑雙眼又對上她,臉上那迷死人的笑容,對一般女人而言,無非是致命的吸引力。

  可惜,對白苡琳來說是例外。

  「不要。」

  「好啊!為什么不好?」白恩開口讚成,好似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

  「什么?」白苡琳瞪向白恩。

  「我說小琳啊!人家可是當紅的大歌星,能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氣。」

  「那你去唱。」

  「如果人家要我,我也想,可你看,我都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了,想當明星誰要?」

  「可我不要。」她畢生的願望是自由自在過一生,反正她靠投資賺的錢,已夠她悠哉過一生了。

  「別這樣嘛!考慮一下啦!」白恩不死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哀求著。

  「休想。」她依然不留情面地搖頭。

  她現在過得好好,對人生也滿足得不得了,沒什么事特別渴望或在意的,幹嘛沒事給自己找麻煩?無聊!

  「怎么樣才能讓你答應?」蔚傑突然出聲。

  他想留下她,無論如何都想把她給留下來。

  她有著和自己相似的個性、相同的想法,也許對別人而言,這根本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世上有幾億的人口,一定會有相似的人,但是……

  蔚傑神情復雜,目光緊緊凝視著白苡琳。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放開她、不想讓兩人只有一面之緣,他對她起了興趣、對她有著好奇。

  一個老男人哀求的神情,一個年輕男人執著的態度,讓白苡琳感到厭煩極了。

  她不是笨蛋,從他身上,她明顯感受到他對她另有所圖,她才不會傻傻地往他設的陷阱裏跳……

  下一秒,腦中突然出現了某種好玩念頭,白苡琳突地向白恩問道:「他很有名?」

  「是。」白恩點頭如搗蒜。

  「你的事業目前如日中天?」她又望向蔚傑。

  「沒錯。」蔚傑也點頭。

  他這么肯定的回答雖然有些自傲,不過,這是事實。

  「我懂了。」白苡琳冷冷地笑了。

  「要我答應可以,有兩個條件。」她挑了挑眉。

  她是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令這個叫蔚傑的男人如此堅持,不過,想要她接受他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她發現蔚傑給她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如果這一答應,和他的瓜葛恐怕是一生再也切不斷。

  而她更不想把任何人、事、物看得太重要,這樣要是失去了,她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從小被父母拋棄的那種傷痛,她不能也無法再承受一次。

  「什么條件?」

  「你退出歌壇。」她冷冷開口,上揚的嘴角顯得得意不已。

  「什么?」白恩大吼地瞪著她瞧。

  她怎么可以開出這種條件?

  「再來呢?」蔚傑僅是挑了挑眉,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做我專屬的經紀人。」

  「我說小琳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要想一個事業到達巔峰的男人,放棄過去所做的努力,退居幕後!?這根本不可能嘛!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如果我答應了,我該到哪找你?」蔚傑面無表情的臉上,讓人探不出他的想法。

  「問他 !」白苡琳用力掙開了緊抓她不放的手,向前走去。

  緊盯著她背影的蔚傑,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的笑容迷人又危險,倣佛獵物即將到口。

  退出歌壇?

  他可求之不得。

  成為她的經紀人?

  原本他還在擔心即使把她留在他身旁,他該以什么身分時時跟著她?現在她可為他找到了好方法。

  呵,她以為開出這兩個條件,就能逃得過他的掌心?

  不,她想太多了。

  這世上,從來沒有任何人讓他如此渴望擁有,她是第一個。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定她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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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7:25
第二章

  一年後

  某電視節目現場——

  「今天,我們很幸運地邀請到一位目前當紅的歌手,她出道至今才一年,推出兩張唱片,共計銷售百萬張,可說是風靡全臺。

  現在,讓我們來歡迎這位特別來賓——白苡琳。」

  臺下的歌迷聽見主持人的話後,無不放聲尖叫,用力地揮動著手上的人像扇牌。

  有著一頭及腰紅長發的女人,自舞臺後頭緩緩走出來。

  她身著高領削肩的黑色緊身衣,低腰緊身喇叭褲,暗色係服裝將她嫩白的肌膚襯得更為細致,倣佛吹彈可破。

  「白苡琳,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節目。」主持人帶著親和的笑容說道。

  「謝謝。」白苡琳微微地點了下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們節目可真幸運,竟然能邀請到你來參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出道至今,從來沒有接受過節目的邀請,這一次為什么會來參加?」主持人得意地問。

  「你想知道?」白苡琳冷聲開口。

  主持人感受到她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不禁顫道:「呃……是的,請你告訴我們。」

  「因為蔚傑拿我的羊——花朵威脅我,說什么不上臺,就把我的花朵宰來煮羊肉爐。」

  白苡琳一開口即是一連串的抱怨,她一雙眼掃視著臺下最前端的座位,尋找著那個惡魔。

  「所以……這是你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的原因?」主持人不禁傻眼。

  「是的。」

  白苡琳從不出現在任何場合,這是第一次。

  傳聞中,白苡琳是個超難相處的藝人。

  「從你的語氣聽來,你似乎對你的經紀人蔚傑有很大的不滿。

  不過,就我們所知,兩年前的這個時候,他毫無預警地宣布退出歌壇,轉戰幕後,為的也是你,不是嗎?」主持人試探性地問,心中也多了分惋惜。

  畢竟蔚傑是實力派歌手,姑且不論他的長相有多迷人、擁有上萬死忠歌迷,他對音樂的敏銳度奇高,所創造出的歌曲不知令多少人陶醉,他的退出,對歌壇、對音樂界都是一大損失。

  當年蔚傑決定退出歌壇時,多少喜愛他的歌迷流下淚來,不少人更是在他的經紀公司守候,為的就是希望他取消決定。

  在他退出歌壇後的第二個月,他以經紀人的身分出現在各大媒體眼前,同時宣布已簽定一名女子成為旗下歌手,而未來除了她之外,他將不再為任何人制作歌曲。

  「為了我?」白苡琳挑了挑眉,目光卻完全停留在那個害她此刻必須站在這的罪魁禍首身上。

  鏡頭同時轉到臺下的蔚傑身上——

  瞧他一手拿著一堆草,另一手則牽著一只羊。而那只笨羊還緊緊靠在他身旁,一雙無辜大眼緊緊盯著他手上的那堆草。

  觀眾見到蔚傑果然牽著一只羊出現,都忍不住笑了。

  原來白苡琳說的都是真的,她真是因為自己那只叫花朵的羊被挾持作人質,才不得不上臺。雖然歌迷覺得她有些可憐,卻更感激那個逼得她得出現在這的蔚傑。

  「我當初只是開玩笑說要他當我的經紀人,誰知道他會把我的玩笑當真。」一想到這,白苡琳心裏就有氣。

  「照你這么說,你對蔚傑而言很重要 !」主持人聽她說完,又問出來更勁爆的問題。

  沒辦法!誰教他們一個是前天王歌手,現為紅牌作曲家兼經紀人,一個是擁有如天籟般美妙歌喉的歌手,兩人光看就很速配,實在很難相信他們不是一對。

  但兩人的行蹤相當難捉摸,不少跟拍的狗仔,每每不是把人跟丟,就是遍尋不著他們,所以他們永遠是眾人熱烈討論的對象。

  「我對他很重要?」她見鬼般地睜大雙眼。「那我恐怕得少活幾年了。」

  她的回答和動作,令底下的歌迷忍不住哄堂大笑,大家是怎么也不相信一向為眾人崇拜的蔚傑,竟讓白苡琳如此討厭。

  「這么說,你是很討厭他 ?既然如此,你也可以來個翻臉不認帳,不是嗎?」

  「我也想,不過我的人格不容許自己說話不算話。」白苡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她本人討厭這種沒有自由的生活,不過,她的座右銘包含了「說到做到」這一句話,她無法讓自己成為言而無信的人。

  「所以,你和蔚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是說,除了經紀人和藝人之外,你們不是一對嗎?」主持人試探地問。

  「我?和他?一對?」白苡琳瞪著大眼看著臺下的歌迷,又瞧了瞧一臉興味地在臺下等著她答案的蔚傑。

  「你說呢?」她斜眼瞪向主持人,似乎認為他提出了個很笨的問題。

  「呃……我想答案是否定的。」瞧她眼中迸射出利箭,主持人打了個冷顫,但卻不怕死地補充道:「只不過,要是你和蔚傑在一塊,支持你的歌迷說不定會很高興。」

  臺下的歌迷一聽,也跟著大聲歡呼。

  白苡琳不予置評地瞄了下臺下的蔚傑。

  他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那雙迷人的眼也帶著笑意,感覺心情很不錯。

  這死家夥,又被他猜中了。她心中不斷碎念著。

  「是啊!他也這么說。不過,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太老姦巨猾,又壞心地設計我跳進他挖好的陷阱,成為一名歌手,要是真和他在一塊,被欺負的肯定是我。又不是腦袋有問題,幹嘛為自己找這么大的麻煩?

  而且,和他在一塊,大家會祝福我們?祝福什么?一個被欺負得很快樂,一個快樂地欺負人?」她冷冷地回答。

  他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這……接下來,就請白苡琳為支持她的歌迷們獻唱這首歌——『靜思月 ,請大家掌聲鼓勵。」

  不知該如何接話的主持人,立刻轉移話題,請她唱歌。

  柔和的旋律緩緩響起,舞臺大燈跟著變暗,只有盞盞霓虹燈閃爍著,幹冰這時自四周冒出,白苡琳閉上眼,開始陶醉地唱著——

  寂靜的夜 冰冷的心

  人煙稀少的街頭 無人踏尋的彎道

  只剩孤寂的我 獨步上頭

  沒人存在的空間 有著無止盡思念

  無你陪伴的日子 帶著對你的追憶

  除了我 還有誰能憶起那段無法成就的情

  除了你 還有誰能令我真心期盼長久未來

  暗淡的月 孤獨的我

  在沒有你的日子 承受著對你的思念

  是否只要將你遺忘 心才不會碎落

  是否該擁有你之後 人生才能圓滿

  風兒能否告訴我 深愛的你 人在何方

  月兒能否將我的情意 傳達給尋覓不著的你知

  如果愛上你是出沒有結局的悲劇

  愛上你之前 我絕不傻傻的踏入

  如果愛上你是場撼動人心的可悲

  愛上你之前 我定轉身逃離

  愛情令人痛苦 愛情令人沉醉

  愛情令人如癡如狂 該如何才能將你遺忘

  飛吧 將我的回憶全帶走

  飛吧 將我對你的思念傳達給你

  飛吧 也許有天能將你遺忘

  飛吧 情情愛愛只不過是場夢

  讓擁有你的回憶遠遠淡去

  讓屬於你的天空從此遠離

  消逝在無止盡的夢中

  回程的路上,白苡琳坐在賓士跑車內,神情顯得有些疲累。

  「怎么?累了?」

  正在開車的蔚傑,一頭短發微亂,嘴上還叼著一根煙。

  白苡琳連頭也懶得轉,她雙手交疊在胸前,閉上雙目,打算對他的問題來個相應不理。

  該說是不悅嗎?

  不,是不甘心,因為她老是輸給他那張能言善道的嘴,以及他那該死又精準的判斷力。

  突地,後座傳來幾聲羊叫聲。

  「花朵,你別吃太多了,小心吃死你。」白苡琳終於開口。

  它雖然是她的寶貝,不過……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之所以會這么凄慘,全都是因為它,她就有那么點不爽。

  渾厚的笑聲自蔚傑喉間發出,迷人的眼中帶著對她的寵溺。

  她說出這話,算是回答他的問題了。

  她不累,而是很生氣。

  尤其在簽合約時,她曾說過絕不出現在公開場合。

  沒想到她還是被迫出現在大眾面前,而理由竟是因為她的寵物被挾持。

  「不準笑,再笑掐死你!」白苡琳瞪著笑開懷的男人。

  也許是相處一年多後,兩人早有了默契,有時不須將話說完整,就能意會彼此在想什么。

  紅燈了,蔚傑停下車,轉頭看向一旁的女人。

  「其實你該感激我,要不是這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你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有這么多的歌迷喜愛你。

  剛才制作人說你一出場時,收視率就向上飆了好幾個百分點。」

  蔚傑的神情非常驕傲,而從他愉快的語調也不難發現,這樣的結果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那我是不是該抱著你的大腿,感謝你的提拔和栽培?還是興奮地搖下車窗,對著外頭大喊萬歲和勝利之類的話?」白苡琳投以一記冷眼。

  「不,我想你應該是在心裏狠狠地罵我吧!」蔚傑趁著紅燈時,側轉過身子,咧嘴衝著她笑。

  「成名對你而言,是一個麻煩,不但代表你以後出門得躲躲藏藏,甚至可能連買東西也得透過網路。」

  「你既然知道,幹嘛搞出這麻煩?是看不慣,還是羨慕我過著平淡的生活?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

  「雖然你與主持人話不投機,且會搞冷場,不過,你有副好歌喉和迷人的臉蛋,再加上我所創作的歌曲太動聽,三者搭配在一塊,怎能不收服眾人的心?」

  不過……他寫的歌雖然引起熱烈的回響,但有更多的歌迷是衝著她本人來的。

  要知道,在這是非、流言很多的圈內,像她這樣忠於自己的個性,不被外界所響影的藝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而且,她拒絕接受專訪、通告、電視節目,單單靠歌喉和一張冷到不能再冷的臉蛋,卻能紅遍港、中、臺三地,更是史無前例。

  「不過,有件事我很好奇。」

  綠燈了,蔚傑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還有一項打賭算誰贏?」

  白苡琳挑了挑眉,眼神投射出疑問。

  「忘了?看來你非但脾氣不夠好,還有一點選擇性失憶症。」

  「喂!講話就講話,別拐彎抹角罵人行不行!?」她語氣略帶怒意,氣他提醒她那個她一點也不想拿出來討論的問題。

  又遇到一個紅燈,蔚傑再次停下車來,也再次轉頭看向她,這次他的眼中多了一絲絲的侵略和……

  邪惡。

  糟了!

  他的這眼神只有在某些時候才會出現,而那同時也是她最無法抗拒的時候。

  暴力?揍人?虐待?

  不不不,蔚傑絕對不會這么對她。

  而是……

  他在她來不及閃開前,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

  「為什么不向他們承認,嗯?」

  他嘴邊帶著詭笑,倣佛一只一步步朝著獵物進逼的狼。

  看著她的同時,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他們的車子後頭、出現了幾部跟蹤他們的車輛。

  太好了,這些狗仔總算有些長進,能夠跟蹤到他們,也不枉他刻意放慢車速。

  蔚傑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緩緩朝她逼進。

  「承認?承認什么?」

  心中警鈐大作,不斷催促她逃命。

  「承認什么?女人,你太會裝傻了。」

  蔚傑笑了,像從地獄來的惡魔,他雙眼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既駭人又充滿吸引力,逼得她的心快速跳動,呼息急促,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吻住她的唇。

  是的,他,蔚傑,當紅的作曲家,也是她的經紀人,和……

  她的男人,他們是未公開的地下情人。

  然而……

  當主持人問及他們的關係時,她為何不承認?

  這都是因為蔚傑猜測眾人絕對會把他們看成一對情人,而她就唱反調地跟他打賭,沒有人會認為他們是情人,還信誓旦旦說,沒人會覺得他們相配。

  所以,此刻,她——

  打死也不承認和他是情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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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7:58
第三章

 清晨時分,太陽盡責地照亮大地,鳥兒的嗚叫聲在林間回蕩,像音樂般悅耳動聽。

  昨晚,為了懲罰她的刻意隱瞞、不願承認和他之間的關係,他要了她一整夜,讓她現在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嗯……」白苡琳呻吟一聲,翻過身子,繼續酣睡。

  剛從浴室走出來的蔚傑,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水珠從他還沒擦幹的發上滴落在他古銅色的胸膛。

  看著她嬌美的睡相,他的眼中又燃起熊熊的欲火。

  原以為要了她一整夜後,他該要滿足了,沒想到只是瞧著她睡著的模樣,他的欲望又再次蘇醒。

  他似乎永遠要不夠她,盡管兩人在一起已好幾個月,但她……依然是這么的誘人,每一分一秒都緊緊鎖住他的目光、他的心思,令他只能深陷其中。

  誰想得到,曾經是超級巨星、被女性喻為最渴望發生一夜情的對象的他,這一輩子只擁有過一個女人。

  而那女人還是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勉強和他交往的,更甚者,兩人的情事只能地下化,不得公開?

  呵……蔚傑臉上浮現一抹無奈。

  問他為何只有過一個女人?

  是因為他有潔癖,不想和不喜歡的人發生關係?又或者是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

  不,想太多了。

  他不是個有潔癖的男人,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疾,他只是不想隨隨便便和一個女人交往,真要談戀愛,就必須選擇一個他喜歡,而且了解他的人。

  只不過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所以他也一直是單身。

  直到認識了白苡琳。

  可惜,他發現,她對愛的觀念和一般人都不同。

  認識她後,他才知道,她非但不渴望愛情,甚至非常鄙視和憎恨「愛」這個東西。

  想到這,蔚傑的眼中有著濃濃的心疼和不舍。

  他坐在床邊,神情專注地凝視床上的人兒。

  他知道她有一個不愉快的過去,身為孤兒這件事,帶給她非常大的影響。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才會在一出生就被人拋棄。

  也因此,她不相信愛,因為她認為愛是不能長久的,所以對任何人,她永遠保持距離,不曾和人深入交往。

  為了怕自己受傷,她從不表現出真正的自我,以冷漠作為保護色,別人向前一步,她就退後兩步,從不讓人侵入她的領城。

  「如果人的心中有愛,就不會隨隨便便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丟棄不顧。」

  這是當她看見即將唱的歌詞時,不屑一笑後所說的話。

  「也許是有困難,也許有什么難言之隱,也許他們愛你,不忍你跟著受苦,才把你送給孤兒院。」這是他當時說的話。

  「如果愛我,為何這么多年從來沒來看過我?

  憑什么他們的愛情該換來我的痛苦?憑什么自作決定讓我擁有一個孤兒的人生?

  我雖然感激白恩領養我,讓我擁有了一個家,但生下我的人拋棄我,卻已經讓我對愛完全的不信任。

  愛?你能真正明白地向我解釋何謂愛嗎?

  即便有了愛,你能保證這份愛能持續到永遠嗎?

  從出生到現在,我還沒有體會過這樣深刻的愛,更沒有感受過真正的愛情,請問我要怎么把這種感覺給唱出來?」

  是啊!一個心中不懂得何謂愛的人,要如何詮釋這樣令人痛徹心肺的歌曲?

  但事實證明,她唱得出來,且發揮得淋漓盡致,引起歌迷們廣大的回響。

  因為她以著渴望得到愛的心情,來訴說歌曲中的情感。

  其實,在為她打造這首歌時,他同樣也是以這樣的心情將它寫出來的,和她不同的是,除了渴望得到愛的心情,他的心中更多了一份愛——對她的愛。

  他愛她,在第一次見著她,發現兩人是這么的相似後,他便明白確認了自己的感情。

  只是她拒絕接受這樣大膽明白的感情,他只好使出讓她無力招架的手段,讓她在被動又不知所措的情況下,答應和他交往。

  也因此,對她,他總不敢將自己的深情表現得太清楚,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探索她的心思,慢慢走進她的心房,得到她的在乎,也讓她習慣他的存在、陪伴。

  低下頭,他將溫熱的唇印在她的額上。

  「你不願意承認和我之間的關係無所謂,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讓全世界的人了解。這一輩子你都逃不掉了,就算想逃,也沒有半點勝算。」

  蔚傑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樣的柔情、深情,只為她展現……

  星衛藝能,這是一間許多人都知道的藝能公司,從這走出去的藝人,在演藝界都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此刻,蔚克正坐在總裁辦公室內,他將目光精神全放在電腦上。

  他神情專注,快速滑動著手上的滑鼠,在鍵盤上快速飛舞著,從早上一進到公司後,他就忙著這一項工作。

  不久——

  「哈哈哈!我贏了。」看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大聲歡呼著。「還以為是多厲害的反侵程式,看來也不過爾爾嘛!才花了兩個小時就破解了。」

  他用力地拍了一掌,神情頗得意,忍不住大笑。

  「是啊!還以為你有多忙,原來忙著玩電腦。

  真奇怪,怎么星衛交在你手上卻沒有倒,我還以為只要一個月就差不多挂點了說。」

  一個女人的譏笑聲緩緩自他後方傳來,嚇得蔚克跳起身。

  「哇!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

  他快速地轉身斥問,沒想到竟看到白苡琳。

  白苡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後頭,臉上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琳琳?你怎么來了啊!呵呵!我都沒聽見你進來的聲音,莫非你是從那裏進來的?」蔚克比了比她身後那道打開的窗。

  「對!真厲害,你怎么知道我是騎著我的寶羊,靠著它那兩朵小到不能再小的耳朵,一路從樓下直接飛到三十五層樓來的?

  笨豬,我當然是從門走進來的,竟然連我和花朵進來都不知道。」冷冷說完,白苡琳比了比在他身旁的那只小羊。

  蔚克轉過頭。

  果然,看見一只羊,它正低著頭,不知在忙些什么。

  「嗨!花朵,有沒有想克……花朵——那不能吃!這可是一紙很重要的合約,快還給我!」

  他不看還好,一看,竟發現花朵從他的桌上叼走了一張價值將近五百萬的合約走到一旁,正要吃掉它。

  「活該,誰要你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直接丟在桌上。看來你是忘了上次花朵吃了你七百多萬的支票的事。」白苡琳滿意地勾出一道笑痕。

  她一臉涼涼無事地走到沙發上坐著,欣賞著一人一羊的爭奪大戰。

  憑什么她得這么忙地當個藝人,不能出門,不能採購,要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而蔚克這個老板可以整日舒服地坐在辦公桌前玩電腦。

  「喂!叫你的花朵把口中那堆紙還我!」

  「不要。對了,膽小鬼,你知不知道蔚傑把我的那份合約放在哪?」白苡琳看著手指甲,毫不在乎地問著。

  「我怎么知道……花朵!快還我!還有,我叫蔚克,不是膽小鬼。」他一手搗住花朵的眼,一手努力想將花朵的嘴給打開。

  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因為被她那群動物給嚇得跌在地上,事後便被她稱為膽小鬼。至今,蔚克仍感不甘心。

  試想,這世上有誰突然發現一只高大嚇人的大熊站在你面前,不會感到害怕的?不尿一身褲子就很不錯了。

  「不知道?你可是這間公司的老板,關於藝人的合約,都是你在保管的,不是嗎?」

  「是挂名,挂名你懂是不懂?真正的老大是蔚傑,只是他不想讓人發現,且只想專心當你的經紀人,才要我來這裏的好嗎?」

  當時蔚傑要他來公司時,是這么和他說的:「我不當歌手了,已經不需要你這經紀人,你也無聊,不如你來我的公司當老板。」

  就這樣,他才莫名其妙地成為這間藝能公司的老板。

  「哦!對了,我忘了你只是個仆人,專門打雜的那一種。」白苡琳壞心地嘲笑。

  「這還不是要怪你,當初是你要我老哥當你的經紀人,所以他才會為了你成立這一間公司,害我也倒楣得被拉下水。」蔚克邊和羊抗爭,邊轉頭對著白苡琳抱怨一番。

  「是嗎?又是我害的?」這一句話聽在白苡琳的耳裏實在刺耳得很。「花朵,那張紙不要了,媽咪方才看到桌上還有好幾張更甜美的哦!」她冷冷地笑著說,又伸手比了比桌面。

  可愛的小羊似乎聽得懂主人說的話,馬上將口中緊咬的紙張放開,又朝桌子的方向走去。

  「別、別這樣,大姊,算我怕了你了,可以吧!別這樣欺負我了啦!」蔚克想也不想,快速轉身將那幾張重要合約護在胸口。

  「除非你告訴我,被蔚傑騙著簽下的那紙合約在哪。」

  「就跟你說了,我不知道嘛!」蔚克大喊。

  拜托,這是他們兩人的事,她幹嘛每見他一次就問他一次。

  「你想要那合約,不會去問我老哥,問我幹嘛?」

  他怎么可能知道嘛!

  雖然旗下藝人的合約確實都擺他這裏,可唯獨她那一張不是他保管的嘛!

  這女人不是番仔,就是姓番。蔚克哀怨地瞪著白苡琳,不知自己是招誰惹誰了,得面對這女羅剎。

  「真的不知道啊……」白苡琳一臉困擾地皺了眉。

  那……到底在哪裏呢?家中每一個地方都被她翻遍了,她就是找不著那張賣身契。

  「你不會自己去問他。」蔚克一副「你是笨蛋」的神情看著她。

  同時,好不容易她那只笨蛋花朵……呃,是可愛花朵,終於放棄吃他重要的合約,蔚克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膽小鬼,你很笨耶!要是能問他,我來煩你做什么?」白苡琳朝他投以一記白眼。

  要是給蔚傑知道她老打那紙合約主意,他不就知道她的計謀了?怎么這么笨!

  「那你也別老來煩人嘛!還有,要跟你說幾次你才懂,我是蔚克、蔚克,不是什么膽小鬼。

  我老哥的名字你就叫得這么順,為什么對我老是膽小鬼、膽小鬼的叫。」蔚克老大不高興地撇撇嘴。

  「喂!膽小鬼,那你幫我問問你哥把它藏哪?不過千萬別說是我要知道的,你看怎么樣?」白苡琳突然想到這好方法,她一臉笑咪咪地要求。

  「不要,我老哥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再說,要是讓他老哥誤以為他對未來的嫂子有意思,他肯定吃不完兜著走。「還有,叫我蔚克,你再亂為我取名字,小心我把你的花朵挾持去賣了。」

  反正現在也快冬天了,不少羊肉爐也需要些上等的好羊肉。

  「你敢——你們兄弟倆老是想欺負我家花朵,小心我砍死你!」一聽見自己的花朵又成為被威脅對象,白苡琳可真是火大了。

  「是是是,小的就算有十足的膽量也不敢……等一下!你是怎么來的?我哥呢?」

  他終於發現老是跟在白苡琳身旁的蔚傑竟然沒有出現。

  白苡琳冷笑一聲。

  這不提還好,一提她就有氣。

  「他?你問我,我問誰?」她怎么知道?明明是他雞婆得非要帶她來的,但她一下了車,他人也不知跑哪去了。

  「那你怎么來的?」蔚克搞不懂,這女人在氣什么?

  「當然是他開車送我來的。」雖然她會開車,但那男人卻不讓她自個出門,去哪都非要他載不可,根本是把她當成溫室內的花朵一樣小心保護著。

  也不想想,當初沒遇到他前,她可是出了名的飆車女呢!

  想當初,那男人第一次坐過她開的車後,嚇得連連對她怒吼,說什么她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還下令絕不準她再碰方向盤這玩意。

  哇!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開車嘛,就是要盡情享受刺激,感受飆車的快感。

  更何況,她雖愛飆車,可卻是十分小心翼翼在駕駛,因為花朵每次都會坐在後座陪她,就算她再怎么過火,也不會拿寶貝花朵的生命開玩笑。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喂!你一次說完好不好。」

  怎么他問一句,她就只答一句,這女人真難相處,他真佩服自家老哥可以和這女人相處快兩年年,而且兩人還正在交往中。

  「他在哪裏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裏的蛔蟲,你想知道他在哪,不會自己打手機問他,問我幹嘛!」

  整天都跟他相處在一塊已經夠惱人了,一起生活、一起吃飯,連睡也得睡在一塊,現在她還得當他的保母?

  她被他給騙來當藝人已經夠可憐了,結果又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被他給吃了,只好成為他的情人,受他欺負。

  說什么兩人有了關係,他就得負起責任。

  和他辯論,她說不過他,而他又相當堅持,所以她也只好由他了。

  不過,她也明確告訴他,就算兩人交往了,她也不可能和他一輩子在一塊,更別說是結婚了。

  反正他是男人,對於感情事應該不會這么在意,且憑他的身分和現今的地位,要多少女人還怕沒有嗎?

  所以啦!他們兩人目前就是這樣子,她和他之間沒有公開,他則堅持說她是他的女人。

  那么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老實說,她不知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待他、怎么看待他們兩人間的關係。她只知道,她和他只能是一場遊戲,她不能也不想交付真感情,因為那只會讓自己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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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8:10
第四章

 一個小時候,蔚傑終於回來了。

  只見他手上大包小包的,不知買了一堆什么東西。

  「老哥,你到哪去了啊?竟然這么狠心地把這個女魔頭丟給我一個人顧。」

  蔚克一見著蔚傑,便像驚見救世主般,快速地衝到他面前不停的抱怨,只差沒哭倒在他身上了。

  「琳琳呢?」無視於某人哭得悲慘欲絕,蔚傑一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便在辦公室內尋找著白苡琳的身影。

  「我怎么知道她到哪去了。你看看我的這些文件,都是她的寵物造成的。」蔚傑拿出藏在抽屜內,方才被花朵咬得破破爛爛,現在被他用膠帶小心翼翼貼好的合約。

  那女魔頭真可惡,他又不是故意要問她和自家大哥的關係,只是兩人總是形影不離,連報章雜志也老在捕風捉影,討論他們兩人的關係,那讓他這老弟知道一下會怎么樣?

  更何況……他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大嫂了,當然會關心一下嘛!

  這女人真狠毒,嗚嗚!可憐了他最珍愛的合約。

  「不知道?她沒有說去哪嗎?」蔚傑冷眼瞪著自家兄弟,語調冷颼颼,大有他再給他否定的答案就死定了的意味。

  「呃……我、我看她走出辦公室,人雖沒說要去哪,但肯定不會走遠。」蔚克額上冒出了冷汗。

  他是招誰惹誰啊?先是被女魔頭威脅,這會兒連自家兄弟也要欺負他!嗚嗚嗚……他是全天下最不幸的男人了。

  「你怎么肯定?」

  「當然,你看。」蔚克比了比坐在一旁地上休眠中的花朵。「它在這,她當然不可能跑出去。」

  凡是認識白苡琳的人都知道,這只名為花朵的小羊是她的寶貝,無論她人到哪,絕對都帶著。

  也是為了花朵設想,她才會住在那種接近森林的別墅,好讓它可以自己行動,不用整日關在家中。

  蔚克的這項猜測讓蔚傑十分認同,花朵確實是琳琳的寶貝,而且是很珍愛的那一種。

  說不定……比他還重要。一想到此,蔚傑的神情變得冷然許多,心情也一下降到谷底。

  「我想要是叫那女魔頭把你和花朵放在天秤上,花朵肯定比你還重要。」蔚克開著玩笑說。

  他一說完,正打算笑出聲,但瞄了身旁蔚傑一眼後,他立刻笑不出來了。

  「呃……我是開玩笑的,呵呵!你可別太在意。」自家兄弟身上渾身散發冷氣團,看來是因他的話大受打擊。

  「你說的沒錯。」蔚傑臉色難看到極點。

  方才他也是這么想的。

  想想他蔚傑真可憐,竟然比不上一只羊,雖然花朵和她從小一塊長大,不過……好歹他也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黃金單身漢,竟然會輸給一只只會吃和叫的羊!?

  蔚傑瞪著躺在地上,安穩舒服地睡著的花朵,突然嫉妒起它來了。

  「你回來了?跑哪去?」白苡琳在這時走進辦公室內,一抬頭就正好瞧見蔚傑的背影。

  「那你又到哪去了?」

  蔚傑轉頭看著白苡琳,她臉上有著愉快的笑容,看來似乎發生了什么好事情,這樣的她讓他的心情又更差了一點。

  「沒啊!到樓下的培訓場瞧瞧有哪些人。」

  樓下的培訓場看來可真不是蓋的耶!不但有個超大型的舞臺,燈光、設計也都屬國際級的,還有那些在臺上演練臺步的人員,都是超級名模耶!

  「沒事別亂跑,你忘了不少記者都在樓下訪問那些模特兒,要是被他們發現你人在樓上,想躲也躲不掉。」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知名度有多高,要是被記者發現,包準她到半夜都還離不開這裏。

  「沒看到我頭上戴著鴨舌帽嗎?這樣還有人會發現我的身分才有鬼。」白苡琳充滿自信地對他甩了甩頭。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道理她不懂嗎?

  「沒有萬一,這樣的機率連萬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也沒有,也不想想整日把我關在家中,什么地方都不能去,我都快悶死了,讓我在自家公司內逛一逛會怎么樣,反正出事,你一定會救我。」

  她說得理所當然,蔚傑則聽得有些高興,因為她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

  「但我方才不在。」

  「那只是打個比喻,你是沒聽懂是不是!?比喻,也就是假如、可能、也許的情況,沒有一定會被人發現。」

  「還是小心一點好,我可不想你有個什么閃失。」

  「我哪會有什么閃失,連去個便利商店都不行的人,哪會有什么閃失?真要有個什么閃失,也是被關在家中變成癡呆,或者活活無聊死在家中。」

  「有我在你身邊,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他又露出一抹疼愛的笑容。

  「誰說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那么無聊,為了防止你癡呆,我不介意每晚到你房裏陪你。」他一臉曖昧,語氣充滿暗示。

  「誰、誰在跟你說這個,無聊。」

  有人臉紅了,神情不自在得很。

  「是你自己亂想好嗎?我足說每晚到你房裏陪你聊聊天,解解悶,你想到哪了?」

  蔚傑爽朗地大笑出聲,神情看來頗為得意。

  「蔚傑,你真的很可惡,每次都故意捉弄我,以取笑我為樂。」

  「你誤會了,誰教你這么可愛,又這么好欺負,看你臉紅是我的興趣,你不知道嗎?」

  「你這個討厭鬼,這一輩子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蔚傑皮笑肉不笑,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沒關係,我最喜歡你,就算你討厭我,還是每天得和我相處在一塊,更別說我們兩個人的關係……」

  「閉嘴!」

  「怎么了?我是說我們歌手與經紀人親密不可分的關係,你又想到哪去了?」

  「你、你這個壞心邪惡的男人!」白苡琳漲紅著臉怒聲大叫。

  「是啊!不過我這個壞心邪惡的男人,不但是你的經紀人,也是你的情人,這樣你不也成為壞心邪惡的女人了?」

  「你還說?說好了,不準在其他人面前提這個的,你為什么老是這么故意?」

  「我沒故意啊!蔚克不是其他人,他是我弟弟。」

  「你、你、你……」

  「拜托,你們能不能別在一個目前處於失戀狀態的可憐男人面前打情罵俏?這樣會傷害刺激到我脆弱的心靈耶!」蔚克受不了了,忍不住低聲抱怨。

  「誰和他打情罵悄,看不懂就別亂說話。更何況,你會失戀一定是報應,老天爺看不慣你老是玩弄女人的心,才會給你這懲罰。

  告訴你,這失戀算是小小的報應,要是你再繼續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哪天肯定會不舉!」

  「喂!大哥,你看看自己的女人,說話這么惡毒。」蔚克不平地指著白苡琳。

  「算了,她心情不好,就讓讓她吧!」蔚傑好心地給他臺階下。老實說,除了他之外,似乎沒人和她鬥嘴鬥贏過的。

  「對了,我買了早點,你快點去吃吧!你跟我來,我有點事和你討論。」蔚傑指了指桌上的早點,一旁則是他方才去賣場買的一些生活用品。

  蔚克跟著他一塊坐在辦公桌上,討論著公司的事情。

  「皮蛋瘦肉粥?蛋餅?還有豆漿?耶!真棒。」都正好是她現在想吃的東西。白苡琳開心地笑了。

  看在他為她買愛吃的東西份上,剛才的事,她勉強原諒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東西全拿了出來,坐在沙發上高興地吃了起來。

  偌大的辦公室,除了白苡琳發出的滿足讚嘆聲外,還有蔚傑和蔚克兩兄弟低沉的討論聲。

  微微的和風自窗外吹進,淡藍色窗簾緩緩擺動。

  蔚傑伸手撥著被風吹亂的發,以著精銳的目光看著桌面上的合約,仔細聽著蔚克所作的報告。

  此刻,他充滿陽剛味的男性臉龐不如方才柔和,多了些嚴肅,身上剪裁合宜的西裝,則將他健碩的體態襯得完美不已。

  不可否認,他的外表是這樣的出色,單單以著迷人帥氣的長相,只要勾勾手,肯定有不少女人會臣服於他,再加上他目前的名聲、地位及擁有的財富,任何他所想要的,肯定都能得到。

  白苡琳手上拿著豆漿,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雙眼直直注視著不遠處的蔚傑。

  沒來由的,她的臉上略過一抹紅潮,腦中浮現的是前幾天,那個讓她想忘也忘不了的激情夜晚……

  他強而有力地將她緊緊擁在身下,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火熱又強勢,幾乎要將她吞滅。

  足以令人窒息的強烈快感烙印在她心中,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腦中浮現的激情回憶,讓白苡琳身子忍不住輕顫,她突地口幹舌燥,渾身發燙。

  盯著他的唇,白苡琳的臉蛋再次如蘋果般紅透了。

  她的心跳加快著,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似乎察覺到她火熱目光,蔚傑趁著蔚克不注意時,轉過頭,和她的視線交會在半空中,一抹誘人又性感的笑容,緩緩浮在他的臉上。

  見狀,白苡琳快速撇過頭看向他處,羞於和他四目相望,她像做錯事般,感到有些心虛和尷尬。

  她伸手拍了拍發燙的臉頰,心中有個聲音不斷警告她,要她別再想了。

  「白苡琳,你在幹嘛!沒事發什么神經。」她忍不住低聲責備著自己。

  她竟然看他看到恍神,還被他這個當事人抓個正著。

  是的,不可否認,蔚傑是個容易讓人心動的男人,不只是他的外表和財富,還有他對待她的溫柔及小心的呵護。

  即使再怎么不想承認,她依然無法否定他的存在對她確實有著影響。

  這個男人惹不得。早在她第一次遇見他時,心中便有個聲音這么警告她。

  她不想去招惹他,偏偏他不給她逃的機會,設下陷阱讓她跳進去。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倣佛一生一世再也逃不開他了……

  用力甩著頭,白苡琳有些無奈地笑出聲。

  老天,她在想什么?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嘲笑自己想太多。

  她和他雖然目前在一起,但這只是暫時性的。

  兩人總有分開的一天……

  是的,也許兩人只有這短短兩年的交會而已,是她想太多了。

  思及此,白苡琳竟感到有些失落,露出了惆悵的表情——

  「大哥,大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啊?怎么連開個會,你的眼還是直盯著琳琳瞧,真是。每天都相處在一起還看不夠嗎?我怎么不知道你哪時變得這么惡心癡情來著?」蔚克的大叫聲傳來。

  方才他不經意地抬頭,竟發現當他正講解得口沫橫飛時,他那老哥竟然看女人看到發呆!?

  蔚克的話,將蔚傑的思緒全拉了回來。

  而驚覺自己竟在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白苡琳懊惱地皺了眉。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你、你們慢慢聊。」白苡琳打算不再繼續待在這氣氛尷尬不已的空間,她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直到她人走出門外,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蔚傑才帶著略為得意的笑容,將視線調回到蔚克老大不爽的臉上。

  瞧他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快發火的模樣,他不介意地笑了笑,又問了蔚克一次:「抱歉,你剛才說了什么?」

  「你、唉!請認真的給我幾分鐘就好,說完,你想怎么看她、怎么抱著她、怎么樣和她談情說愛,我絕對不打擾你。」蔚克無力地嘆了氣。

  他知道自家老哥在想什么。

  從來沒對任何人、事、物認真過的蔚傑,這下遇到克星了,整個心思全放在人家身上了。

  「我說,這個女的不錯,要不要也帶她?」蔚克比了比放在蔚傑眼前的那份資料。

  「紀潔?」蔚傑低頭看了面前的文件。

  下一秒,他立刻回答:「不要。」

  他說過了,只做琳琳的專屬經紀人。

  「喂,別那么快下結論,看一下她的資料吧!這女的可是今年度歌唱大賽的冠軍,算算,這女的比了將近一百次才贏得第一名,而且……」

  蔚克神秘兮兮地朝蔚傑伸手勾了勾,要他靠自己近一些。

  「她在這些比賽過程當中,可是完全沒受專人指導和訓練。也就是說,這女的肯定是個超級實力派,要是網羅她,星衛的名聲會更響亮,要是不把她納入旗下……」蔚克瞧了瞧門口,確定沒人會再進來後,他朝蔚傑方向挨近,音調小小又神秘地說:「那女的可就會成為琳琳的敵手。」

  這可是他擔心的。

  也不是說琳琳的歌藝有多差,只不過她根本沒啥企圖心,一點想努力的鬥志也沒有,連自個兒的名聲地位也毫不在乎,這可是一大致命傷。

  而那女的……野心很大,還誇下口說要打敗目前當紅的歌手。

  而那當紅歌手,非琳琳莫屬了。

  「有競爭才有衝勁,這很好。」蔚傑笑了笑,不在意地揮揮手。

  「那也要看某人有沒有衝勁啊!信不信,要是我告訴她這事,她肯定高興地雙手捧上自己的寶座讓人。」

  聞言,蔚傑皺了眉。

  他十分認同蔚克的話,以琳琳的個性,她大概會真如蔚克說的那樣,雙手奉上自己的地位。

  「所以你要我接下她?」蔚傑的表情明顯透露著拒絕,卻不得不認同他的說法。

  「只是暫時性的,要不幫她寫歌?」蔚克見他心意略為動搖,再加把勁慫恿。

  要是打著蔚傑的名號,再加上那女人的才能,嗯嗯!星衛肯定會又一次成為各大報社的注目焦點。

  雖然當初接下星衛這工作,蔚克是百般的不願意,不過……他對工作有一定的要求和執著,既然接下了,就一定好好做。

  「休想。」蔚傑嚴厲拒絕。

  他所寫的歌,都是有感情的,要他幫一個自己完全沒感覺的人寫歌,只是在殘害他的創作靈感。

  「那……先收她當旗下藝人。」

  蔚克退讓一步,知道自家兄弟的底線在哪。

  「好,不過別太長的時間。」他可不想因多了個人,而害得他和琳琳相處的時間變短。

  「她會答應嗎?還是生氣?」蔚克可沒忘了自家大哥是白苡琳專屬經紀人一事的合約。

  「她會高興地歡呼。」蔚傑搖搖頭,苦笑。

  因為白苡琳早後悔提議要他只當她經紀人一事,原因在於,他因此整日都待在她身邊!他老把心思放她身上,對她而言,是件非常痛苦,又讓她感到不自由的事。

  「是嗎?她會高興?我還以為能藉此給她一點刺激。」蔚克不認同自家老哥的說詞。

  他以為琳琳會生氣,也會拒絕這提議,因為蔚傑是她的情人,不是嗎?

  就他看來,那兩人的關係不該如此疏冷,也許經過這次的事後,能讓琳琳明白自己的心意。

  

  「紀潔?」

  坐在露天陽臺上,白苡琳手拿著即將推出的新歌曲目,一邊耳朵還挂著耳機,她挑高眉盯著坐在面前的男人。

  「嗯。」蔚傑面無表情,目光卻緊緊盯著她的反應。

  「你當她的經紀人?」放下手上的歌詞,白苡琳微微皺了皺眉,語氣中充滿著疑問。

  「暫時,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那問我幹嘛?況且這是你要做的事,關我什么事?」

  白苡琳話一說完,即低下頭繼續看著手上文件,從她淡漠的表情看來,她確實是一點也不在乎,不,該說她認為不關她的事。

  「你沒有任何話要說?」蔚傑平淡無波的臉上蘊藏著不易察覺的怒氣。

  她的反應雖早在他預料之中,卻沒想到親眼見到時,是這么的令人難受。

  「沒有。」她淡淡的語氣,倣佛認為他問了一件非常無意義的事情。

  「是嗎?她也得住在這你也沒關係?」他又試探性地問。

  聞言,白苡琳再一次放下手上的稿瞪著他。

  這一次,她的眼底出現了不讚成和抗拒。

  這代表家裏又將出現一個陌生人?

  這對她而言,實在是件可怕的麻煩事。

  再加上……這代表她和蔚傑相處的領城會有他人分享,這令她不好受。

  「我接下她之後,她和我這經紀人多少得培養些默契,蔚克提議讓她暫時待在這裏。」

  事實上,蔚克會這么提議,並不全然是為這原因。

  因為白苡琳把蔚傑和她之間的關係看得可有可無,那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看了實在非常不滿意。

  怎么樣他老哥也是眾女人心目中的第一白馬王子,又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執著認真,卻被她這么冷漠對待,他心中或多或少為老哥感到不平,所以他才這么提議。

  白苡琳無言,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看。

  他不該是她專屬的經紀人嗎?為什么還要暫時代理其他經紀人的工作?

  「你——」

  「原本我是不想接下這職務的,不過想到你老是抱怨我一直跟著你,給你制造不少困擾,又要我別把心思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想想也對,既然你本人不在意,那我又有什么好拒絕的呢?」蔚傑攤手無奈地笑著。

  「是、是沒錯,確實帶給我不少困擾。」他的話讓她無法問出心中的問題,只能假裝毫不在意地附和他。

  還好有他的提醒,否則她可自打嘴巴了。

  白苡琳大力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都決定了,也別再問我了。她想住這就住這,反正這裏是你租下的,錢也是你在付,就算她想長住,我也無話可說,只要別打擾到我。」

  她想把一切看得輕松,無奈即使她的表情偽裝得好,心中卻不好受。

  這一年來,她未曾聽過蔚傑想要幫過哪個人,他也很少因為蔚克的要求,而接受他的提議。

  也就是說,他之所以接受提議,是因為他本身也想這么做。

  會促使他這么做的原因,除了那個叫什么紀潔的是個人才外,還有其他的嗎?

  她不知道。

  但心中某種異樣的酸意卻不斷撥酵,讓她感到有一些些的難受和厭惡,但她拒絕承認。

  她知道,只要她向他承認自己的難過,他就會得意地認定她在乎他。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苡琳,絲毫沒發現蔚傑的異樣。

  如果白苡琳夠注意的話,她會發現眼前的男人,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那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奏。

  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竄燒著,他一副想伸手掐住她脖子的模樣。

  隨便他?太好了,好個隨便。

  她在他的心中連這么點分量也沒有?她竟連一點點的質問、關心也沒有?

  太好了,這可真把他給惹火了。

  她那副可有可無的態度他已經受夠了。

  他絕對要改變目前的情勢,試探出她對他的真正想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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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8:31
第五章

  兩天後,家裏出現了一名不速之客,至少對白苡琳來說是的。

  那就是蔚傑先前提過的紀潔。

  當蔚傑帶著紀潔從屋外走進來時,就看見白苡琳正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還將頭枕在同樣在沙發上的花朵身上,看著某知名日劇。

  此刻的她穿著輕松的牛仔短褲,一雙修長細直的腿,就這么大剌剌地翹在桌上,看來愜意得不得了。

  原本面無表情的蔚傑,在發現白苡琳後,便收起臉上冷淡的表情,挂起了笑容。

  「來,小潔,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白苡琳。

  琳琳,這位就是我和你提過的紀潔,她將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無視白苡琳一臉的不悅,他硬是牽起紀潔的手,擋在電視機前。

  白苡琳冷冷地瞪了前方的男人一眼,又瞄了下他牽著紀潔的手,不發一語。

  「琳姊你好,我是紀潔,很高興認識你,一聽見將和你成為同門師姊妹,我好高興哦!」紀潔雙手緊握在一塊,一臉興奮地說。

  她有著細細嫩嫩的嗓音,還擁有一張姣好的臉蛋及一頭長發,身上穿了件十分透薄的緊身衣,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包覆在小塊布下的豐滿身材便會輕易讓人瞧見;下半身則是一件超迷你的短熱褲,腿上穿著網狀褲襪,再搭配上妖傃的粧……

  白苡琳只是淡淡一瞥,心中馬上肯定自己絕對不會喜歡這女人。

  她看起來太前衛、太妖嬌,太……虛假。

  她甚至覺得這女人的笑容也是假的,眼中的敵意才是真的。

  別以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從兩人一進門,紀潔那道銳利的、打量人的目光,她早就清楚感受到,只是懶得動、懶得說、懶得理會。

  「琳琳,你不和人家打個招呼嗎?」蔚傑蹙起眉。

  雖然明白她的個性本就淡漠,但人家怎么說也禮貌地先拜會了她,不給面子太說不過去。

  白苡琳淡淡地瞧了瞧蔚傑,瞧見他那一副質問和命令的神情,心中更不悅。

  「不用了,反正也沒什么交集。」

  她的話讓蔚傑瞇起了眼。

  而紀潔則是露出一副可憐、受傷的模樣。

  「琳琳——」蔚傑的音調含著些微怒意。

  其實他也不是真這么生氣她不給人面子,他氣的是她仍一副冷漠神情,好似對一切壓根不在乎,包括他。

  「沒、沒關係啦!蔚傑哥,我想……可能是我剛來,不懂禮數,又或者有什么地方讓琳姊不滿意的。對不起,琳姊,如果我讓你不高興,請你原諒。」紀潔可憐兮兮地低下頭,小聲道歉。

  白苡琳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只是緊緊盯著怒視她的蔚傑。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算了。」白苡琳累了,她嘆了一口氣,神情顯得不耐煩,最後幹脆伸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給關上。

  「花朵,走了。」

  她自沙發站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接著朝庭院方向走去。

  要是再繼續得在這,恐怕會惹人嫌。

  她就是不懂得如何做表面工夫,不行嗎?

  她就是這么難相處,這么不討人喜愛,連那種嬌滴滴的語調也裝不出來,不行嗎?

  反正……反正她本來就這么令人討厭,不行嗎?

  她的舉動讓蔚傑不滿,但僅僅只是不滿,他並無太大的舉動。

  蔚傑瞥了眼身後露出可憐模樣的女人,然後閉上雙眼,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眼前這女人想耍什么花樣,卻不願點破,畢竟,他還需要她來刺激琳琳。

  雖然第一次的測試不算太成功,不過……有的是機會!

  

  「啊……蔚傑哥,你好討厭,這很難耶!人家不要學這個啦!」紀潔不依地嬌嗔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正以撒嬌般的口吻及動作,竭盡所能地施展魅力。

  「你的音準原本就比一般人還要好,把這練一練,這會成為你最大的特點之一,不少人想擁有此能力還得不到,乖,去練習。」蔚傑溫柔地伸手揉揉她的頭,語調輕柔地說。

  「可是人家……你能不能陪我一塊練,自己一個人待在錄音室內,好可怕。」紀潔伸手拉了拉蔚傑的衣袖,可憐兮兮地哀求,無辜的神情頗令人動容。

  不清楚眼前這情況的人,也許會以為他們兩人正處於甜蜜的戀愛階段,尤其是此刻的蔚傑,看來實在溫柔得讓人跌破眼鏡。

  不過,這只是假象,因為錄音室內,不是只有兩人的存在,還有一個人……

  從早開始,也跟著一起在這位於別墅內的私人錄音室內錄音的白苡琳閉上眼,用力地吐出一口氣。

  白苡琳感到心中的怒意已瀕臨爆發邊緣,她捏緊手上的詞稿,在心中不斷從一至十默念著。

  每天、每天都在上演著同樣的戲碼,那女人……無論說話語調、動作神情,真快把她給搞瘋了。

  再這樣下去,她要不就得精神病,要不就是悶在心中的那座火山爆發。

  那女人那矯揉做作的聲音,聽在她耳裏真的很刺耳。

  是誰說女人說話一定得嬌滴滴?

  是誰說女人在面對男人時,一定得把自己搞得像花瓶,摸了怕壞、碰了伯碎?

  又是哪一國的人說女人想誘惑男人,就得把自己穿得像要接客的女人一樣?

  最氣人的是,又是哪個頭腦內裝滿大便的男人,說那女人待在這裏,絕對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豬、豬、豬,而且還是只豬八戒投胎轉世的色豬!

  她竟然被蔚傑給騙了,說什么身為經紀人,必須和旗下的藝人待在一塊,才能熟識彼此?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色性大發,想假經紀人的名義,行吃豆腐之實才作的決定吧!

  太好了。

  她轉頭微微朝身旁的人一瞥,嘴邊浮現一抹冷笑。

  這女人這會幹脆完全貼在那家夥的身上了。

  她身上穿的那一件幾乎半透明的蕾絲小可愛,根本遮不住裏頭的東西,她做出這舉動的用意顯而易見,為什么就是有個笨蛋男人,傻傻地搞不清人家想做什么?

  還是說……這也是他想要的?

  白苡琳皺起眉,用力地甩著頭,將腦袋裏冒出的想法快速抹去。

  不可能,以她對蔚傑的了解,他不可能是這種人,更不可能藉著公事之便,對女人毛手毛腳……

  但,真的不可能嗎?

  蔚傑不也是因為目前的職務關係,才和她成為情人的?

  他真的不可能乘人之危?

  想到兩人先前的事,白苡琳不確定了。

  原本心中對他還有著一絲絲的信任,但這一刻,她卻不知該不該相信。

  他竟任由那女人坐在他的腿上,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嬉嬉笑笑……

  心中冒出的酸意令她感到胃腸不適、惡心、想吐,有種被背叛的感覺,扎得她心好痛,卻又不知如何減輕這痛楚。

  「嘻嘻嘻!蔚傑哥,你好討厭,這裏有其他人耶!你這樣做實在不好啦!」

  突然,紀潔尖銳的笑聲傳進白苡琳的耳裏,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目光正好和蔚傑的雙眼對上——

  「抱歉,我待在這好像太礙手礙腳了!你們繼續,我先出去,不打擾了。」她平靜地收起桌面上的歌譜,再一次冷冷瞧了兩人一眼,跟著離開錄音室。

  吃醋?哼!誰會去吃那種無聊的東西。

  白苡琳用力地將門給甩上,嘴邊扯出輕視的笑容。

  她早就清楚自己和蔚傑的關係了,不是嗎?和他的情人關係,也只是隨口說說,她從不承認,也不在乎。

  反正……就是這么一回事。

  某人和某人交往,下一秒又和其他人在一起,情情愛愛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即使再怎么專情、忠貞,總會有背叛的一天。

  是的,她不相信愛情,不相信愛這種東西。

  親情?愛情?都是狗屁。她不在乎,也不需要。

  她朝著自己臥房方向走,手上緊抓的歌譜,幾乎快讓她給捏爛了。

  回到房內,她用力將門給關上。

  紀潔嬉笑的聲音依然存在她的腦海中,蔚傑朝她展露溫柔、寵溺的笑容,也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

  「王八蛋、色鬼、豬,竟敢在我面前和那女人你濃我濃,說什么我是你的女人,騙子!」

  即使拒絕承認和他之間的關係,但此刻她卻在意起他的話,在意他曾說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無法理解內心的矛盾,雖然自己老是嫌他煩,讓她連些自由空間也沒有,但此刻,發現他的注意力轉向其他人的同時,為何她會感到如此難受?

  白苡琳無力地任由身子摔在床上,目光凝視著窗外的藍天,腦中仍是充滿著蔚傑和紀潔兩人的親密畫面……

  

  清晨一點,屋內黑漆漆、靜悄悄。

  白苡琳神色冷凝,身子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她的雙手緊抓胸前的抱枕,目光中有著憤怒,緊抿的雙唇也透露出她的心情相當不悅。

  從他們七點出門到現在,將近六個小時了,她一直都坐在這裏,動也不動。

  她告訴自己,她絕對不是為了等他們回來才坐在這,絕對不是因為內心充滿焦急和不安才要等門。

  她只是……只是……

  白苡琳閉上眼,用力吸了一口氣。

  她一直控制得很好,從來也沒有對任何事如此生氣過。

  但此刻……她要爆炸了,從來不知道吃醋是什么的她,這一次真的受不了了。

  是的,她在吃醋,吃那個女人,那個叫做紀潔的女人的醋!

  突然,門外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緊接著是車子的關門聲……

  白苡琳咬著牙,再一次將啃蝕她內心的嫉火全數吞進肚內。

  男女的嬉笑聲自門外傳進她的耳中。

  白苡琳一次次地用力吸著氣,逼迫自己靜下心。

  大門被打開了——

  「來,小心一點,你可真粗心,連走個路都會拐到,怎么樣?還好吧?」

  蔚傑關心的語氣中透露著好心情,臉上也有著和善的笑容,看來這一頓晚餐似乎令他很愉悅。

  「蔚傑哥,我的腳好像真的拐到了,很痛,你能不能扶我一下?」紀潔難過得伸手緊抓他的手臂,整個人幾乎靠在他的身上。

  「那有什么問題,來,小心一點,既然沒辦法穿這么高的鞋子,以後就別再穿這么高了。」

  她的靠近讓蔚傑皺起眉,但隨即被他用和善的笑容替代。

  紀潔抬起頭,藉由窗外的月亮灑下的微微亮光,發現了人坐在沙發上,目光冰冷的白苡琳。

  她先是微愣,接著嘴邊浮現一絲得意笑容,腦中也浮現一絲詭計。

  「蔚傑哥……我們……這么晚才回來,琳姊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她語帶擔憂不安地說。

  「琳琳?」

  蔚傑腦中只想著要讓她趕緊離開自己身上,全然沒發現正坐在沙發上冷冷看著眼前一切的人兒。

  「是啊……我想琳姊一定很生氣,因為你和她的關係……」

  「她和我之間一點關係也有。」

  會這么說,全是為了要繼續演戲。

  「是嗎?原來你和琳姊之間不像媒體所說的是情人關係?」

  紀潔笑得好開心。

  也就是說,這幾天白苡琳表現出的怒意和醋意,其實是她自作多情 ?

  同樣身為女人,她看得出白苡琳對蔚傑的感情,雖然她極力地掩飾,總是露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但事實上,白苡琳每回見著她時,那充滿敵意的目光,就是一個女人看著自己男人被人奪去,所會有的嫉妒憤怒的眼神。

  「是啊!」聽見他這么說,最樂的大概是琳琳吧!極力撇清兩人的關係,是她一直想做的事。

  「這樣我就有機會了。」紀潔開心地說。

  「你?」蔚傑低下頭看著紀潔,發現她的笑容中帶著認真,似乎下定了決心。

  「對啊!我想你該知道我對你——」

  「我和你並不適——」蔚傑才正要開口,目光不經意瞥向沙發,發現有個黑影正坐在上頭動也不動。

  琳琳?他訝異極了。

  他正欲有所動作,紀潔卻早一步開口——

  「我愛你,好久好久了,你知道嗎?一年前,你毫無預警地宣布退出歌壇,對我是多么大的衝擊。為了能再見你,我努力讓自己成為藝人,雖然知道和你之間的距離是這么的遙遠,但是我還是不曾放棄。

  現在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把握。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係,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你一定會發現我的好,所以……先不要拒絕我,可以嗎?」

  紀潔低聲地哀求,目光裏充滿決心和信心。

  聞言,白苡琳閉上眼,嘴角含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些話。

  聽見紀潔如此大方地承認對蔚傑的感情,有那么一瞬間,她瞧不起自己來了。

  她腦中浮現自己百般拒絕蔚傑的情景——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如此在乎他,在乎他是不是把目光焦點全放在她一人身上、在乎被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幸福滋味……

  原來,真的要到後悔時,才能察覺對方的重要。

  「傻瓜。」蔚傑淡淡地笑了,但那笑意不達眼底,雖然他的視線好似在紀潔身上,但他注意的卻是坐在沙發上的女人。

  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令他憤怒,令他想衝上前,用力搖晃她,問問她為何一點也不在意其他的女人向自己的男人告白?

  為何她不走上前,狠狠地警告在打她男人主意的女人?為何不出面承認他是屬於她的?

  難道在她心目中,他連一點重要性也沒有?

  「蔚傑哥……」紀潔抬起頭,充滿愛意的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

  她突地踮起了腳尖,伸手拉下他的頸子,獻上自己的唇。

  蔚傑震驚得睜大眼,沒想到她會有這舉動,而且還是在琳琳的面前……

  白苡琳睜大眼,心被狠狠撞了,刺痛蔓延全身,眼前的景象令她心好痛。

  夠了!她看夠,也聽夠了。

  毫不猶豫的,她將扔在一旁的歌譜拿在手上,站起身走到墻旁,冷不防地將燈給打開。

  刺眼的光線一下充滿室內。

  紀潔假裝慌亂地退到蔚傑身旁,心中卻暗自感到得意。

  蔚傑回過神,看著站在墻邊的白苡琳,她面無表情,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很抱歉打擾你們談情說愛,我這就走,你們請繼續。」

  她挺直著身子,一臉高傲地自兩人中間走過,打算走到門口。

  蔚傑突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琳琳。」

  如果他沒看錯,她的眼中……

  「蔚傑……」白苡琳低下頭,輕聲喚著他的名。

  「你這個混蛋。」

  她抬起頭,語氣森冷,眼眶微微泛紅地瞪著他。

  白苡琳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倣佛被他碰到是多么骯臟的一件事。

  走至門口,她用力地將大門甩上。

  她的眼中有著受傷和難過,眼中的淚水直到確定只剩自己一人後才落下。

  不甘心。她絕不是想哭,只是不甘心。

  用力地甩著頭,用力地抹著滴滴落下的淚珠,卻怎么也無法將心中那股不平、受傷的感覺給抹去。

  為什么覺得好難過……

  「該死的男人。」她雙手緊緊捏著手上的歌譜,低下的臉頰滿布著淚水。

  從來沒有這樣的經驗,這一輩子,除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個被人拋棄的孤兒,她曾痛哭一場後,就不曾再掉過淚了。

  而今……

  再一次抬起頭,她的臉頰上仍是沾滿淚珠,發紅的眼眶讓她原本隱藏住的脆弱顯露出來。

  她想離開這,如果再不離開這,她不知自己何時會爆發。

  手上的歌譜被她拋在半空中,任它們掉落一地。

  她堅定地轉身看了後頭的大門一眼,垂下眼,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越過庭院,她心中有了決定。

  「花朵,走 !咱們到外頭去透透氣。」她走向一臺車,打開車門。

  再不走出去,她會瘋掉、會窒息,會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

  似乎看出主人心情欠佳,花朵溫馴地走進車內,乖乖地趴在後座。

  關上門,她快速地開著車子朝大門口方向倒退。

  因擔心白苡琳而跟著走出來的蔚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琳琳——」知道她開車有多么不要命,他一顆心提得高高,跟著快速地朝她的方向奔去。

  聽見有人在叫她的聲音,白苡琳愣了一下,轉頭看著朝她跑來的蔚傑。

  白苡琳用力踩下油門,朝外頭駛去。

  車子快速地呼嘯離去,留下蔚傑一人看著車尾消失。

  口中低咒著,蔚傑用力地梳耙著垂落的發絲,眼中帶著擔憂和內疚。

  他知道自己做的太過火了。

  方才她離開時,臉上那受傷的神情刺痛了他。

  他竟害得她哭了……

  她是這么的好強,即使再如何難過、痛苦,也絕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他不是早知道了嗎?

  「該死!」

  這樣傷害她,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要她正視對他的感情,而不是要讓她受傷。

  方才車子離去的那一刻,他瞧見她眼中那抹抗拒和對他的憤怒了。

  她又再一次將自己緊緊縮在保護殼內,拒絕他進入了。

  那雙眼,又再一次對他飽含著不信任和距離……

  他,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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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8:46
第六章

  「為什么把我交給其他人?」紀潔不甘心地站在蔚傑面前,神情可憐地哀聲詢問。

  「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以目前的情況,我不適合帶你。」蔚傑心神紊亂地坐在沙發上。

  「是她嗎?是琳姊要求的對嗎?」她眼中浮現一絲絲恨意。

  好不容易她才能在他的身邊,原以為只要兩人相處的時間一久,他會愛上她。

  結果呢?一點也沒有。

  蔚傑的目光空洞,神情疲憊。

  「琳琳?和她無關。」

  事實上,是他自己做錯了。

  他不該以為把紀潔放在身旁,可以拿來測試白苡琳。

  現在想想,感情是無法隨便測試的,就算再怎么穩定的情感,都不一定禁得起考驗,更別說是他和她之間一點也不穩定的感情。

  「那為什么要把我調給其他人,我不要,我只要你帶,你該知道我之所以願意接受星衛的邀請,是因為你的關係,現在你把我推給別人,我無法接受。」紀潔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清楚。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更不能接下你。」蔚傑站起身走向窗口處,他的背影看來很孤寂,一顆心不知飄向何方。

  「請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紀潔走向前,來到他的身後。

  「我的心除了琳琳外,無法容下任何人。」他幽幽出口,腦中浮現的是她離去的那抹神情。

  那是她受傷難過的模樣。

  思及此,心,似被針狠狠扎入一般。

  「為什么?你不是說和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聽到這答案,紀潔憤怒地漲紅臉,更加無法接受他的話。

  「為什么?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她和我確實一點關係也沒有,因為從頭到尾,都是我單方面地要她成為我的情人。」蔚傑決定坦白告知。

  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早該想到,以琳琳的個性,這一套方法根本是爛得可以,但他仍負氣地做了這么可笑的舉動。

  「愛?你說愛?愛白苡琳?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會愛上她?」

  「不愛她,你以為我會在她面前任由你對我打情罵俏?你的任何舉動,我不是不清楚,你心中所想的事,我也看得透徹,卻也任由你,這都是因為她。事實上,我該和你說聲抱歉,因為我想利用你來刺激她。」

  「原來你從頭到尾都知道我——」

  她尷尬地羞紅臉,原本還以為他和一般男人沒什么不同,受不了女人逕自投懷送抱。

  當她為自己的成功自得其樂的同時,沒想到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該對你說聲抱歉。」蔚傑轉身淡然說。

  「所以我只是顆棋子?」紀潔恨恨地吼著,原先的柔弱模樣消失無蹤,似乎這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她一點也不愛你,是吧!所以你才想拿我來刺激她?她有什么好?為什么你只專注於她?」

  這就是她不甘心的地方。

  明明白苡琳只會耍大牌又驕傲,任性地拒絕參加眾人渴望卻沒辦法上的節目,卻還因此成為眾人口中的熱門話題。

  說穿了,她根本是仰賴蔚傑的名聲才成名的,不是嗎?

  而她呢?卻必須一關關參加試煉,沒有人幫助,沒有人能從上頭拉她一把,一切的辛苦也沒人瞧得見。

  即使成功了,還是只能看人臉色,甚至哈腰鞠躬,才能得到上臺機會。

  憑什么白苡琳什么都不必做,就能得到蔚傑的幫助?憑什么她沒有半點才能,只要憑著蔚傑創作出的歌曲,就能擁有天後的名號?

  「紀潔,你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實力派歌手,只要加以磨練,成就肯定在琳琳之上,不需要靠我的名號,你也能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這也是為什么星衛願意將你簽下的原因。」蔚傑真誠地說。

  「但是你並不要我?」紀潔受傷地低下頭。

  也許為了讓自己站在頂級的舞臺上,她願意做一切事情,但是……她之所以想成為歌手,成為星衛旗下的藝人,真的是因為他的關係。

  成為出色歌手,是過去當歌手的他給她的夢想,她渴望有天能和他同站在舞臺上,要不是他,她不會如此努力。

  「很抱歉,我方才說過了,我的心只能存在一個人。」

  愛人和被愛,有些人也許選擇後者,但他……為了得到愛人,不在意自己是否被愛。

  而他堅信,只要和他愛的人在一塊,總有一天,自己也能被愛。

  「但她不愛你,甚至不在乎你。」紀潔一針見血地指出重點。

  「是,也許真是如此,但無論如何,只有她能進入我的心中。」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確定了。

  「我輸了,輸給了你的專情和執著,但是我並不後悔愛上你。」能令她愛上的男人,果然是完美專情的男人,只是她沒那個福分成為他的唯一。

  紀潔紅了眼,無語。

  她好羨慕白苡琳,能擁有一個深情的男人。

  「有一天,你的生命中也會出現一個只能把你放在心中的男人。」蔚傑含笑地安慰。

  除了這么說外,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對她表達,無法接受她情意的歉意。

  「會嗎?真的會有嗎?」紀潔無法相信地苦笑。

  即使如此,那人也不是他……

  「我走了。」她知道,即使她再多加堅持,蔚傑仍是不可能接受她的,更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再多說也無意義,留下來,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難看和失敗,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只願意成為白苡琳專屬的那個人。

  「東西我會再請人來拿。」抬高頭,她不承認自己是最輸的那一方,要怪只能怪他有眼無珠,不懂得識人。

  挺直著身子,紀潔快速地離去,屋內再一次剩下蔚傑一人。

  冷清清的屋內,無聲無息。

  蔚傑再一次望向窗外,心中滿是焦慮不安。

  已經三天了。

  從那天之後,白苡琳就突然消失,他遍尋不著,只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計可施。

  即便思緒中滿滿都是白苡琳的身影,他卻不知該往哪兒尋找……

  你在何處?在哪?到哪去了?

  為什么要讓我找不到人,為什么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琳琳……你究竟在哪?

  

  白苡琳在海藍色的大床上醒來,她望了望深色係的天花板,又望了望被暗色調窗簾給遮蓋住的窗外,有一絲亮光透進來。

  想來外面的天氣好得不得了。

  但她卻連動也不想動一下,只想懶散地窩在床上。

  偏過頭,看著仍熟睡中的花朵。

  三天前,她帶著花朵開車南下,欣賞許久未見的大海,然後一路隨性地亂逛。

  也許是她偽裝得好,沒有人發現她的身分,讓她盡情度過美好的三天。

  這自由的二天,她躺在沙灘上做日光浴、找貝殼,甚至像個瘋子一樣亂尖叫一通,也沒人在乎。

  身邊沒人對著她碎碎念,沒人東管西管,啊!自在得不得了。

  原本想再多玩幾天,但身上的錢已經花光了,而當初匆忙跑出來,她連張信用卡也沒帶出來。

  唉!失策又掃興,最後她只能向人求救。

  向誰求救呢?當然不可能是那只色胚。

  她打電話給人居住在南部,和她同是從小被白恩領養來的白天翼。

  現在呢?

  嘿嘿!她正在他這裏打擾,非但如此,還鴨霸地佔用他的床。

  白苡琳拉開棉被,緩緩地走下床,精神不濟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走進浴室。

  梳洗完畢,她換上一旁白天翼昨天晚上為她準備的衣服,將長發簡單的束在後頭,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

  「花朵,咱們下樓去。」

  她打開房門,朝樓下走去。

  打量著屋內的裝潢,白苡琳挑了挑眉。

  「阿翼真不是蓋的,看來是過得很好嘛!」

  屋子不但大,連裝潢都好得不得了,純白色係的屋子,內部的擺設全為高級品,想來是花了不少錢。

  「起床了?」坐在客廳內的白天翼瞧見白苡琳走下樓,出聲問候。

  「嗯!你怎么這么早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該睡到下午或者傍晚。」畢竟他開的是酒店,通常都是晚上才開始營業。

  「床睡不習慣。」白天翼冷眼瞪了她一記,他的床被她佔去,害得他只能屈就沙發。

  他這話是在怪她 ?

  白苡琳微微勾了嘴角,不在意地聳聳肩。

  「是嗎?我想是少了個女人陪你睡才睡不慣吧!怎么?嫌我在這多事,防礙到你逍遙啦?」

  「你打算待多久?」白天翼撇撇嘴不想和她一番見識,他將手上的煙給捻熄。

  「不知道,等玩夠了。」至少不是現在。

  對於藝人的生活,她有些累了,也厭倦了那樣足不出戶,被人管得死死的生活。

  更何況,發生了那種事,她現在更是一點都不想回去了……

  「你出什么事了嗎?」

  他知道白苡琳目前的歌手身分,也明白她此刻的名聲有多響亮,但卻在這時候莫名其妙跑到南部,而且自她來後,竟沒半個人和她聯係,白天翼想也知道肯定有問題。

  雖然她臉上的神情看來平淡,但他好歹也認識她幾十年,對她個性十分熟悉。

  除非發生了什么事,否則她不會突然出現在這。

  「我?沒有啊!吃好穿好,好得很。」她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不打算把心中煩惱的事向任何人提,即使是自家人也一樣。

  「是嗎?你這樣跑出來,那個老是跟在你身邊的男人不擔心?」

  白苡琳怔愣了一會。

  「他?有什么好擔心我的,這么大一個人了。」她笑笑,一手撫著花朵的頭,目光躲避他的。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他是你的男人,不是嗎?」他是在情場上打滾的男人,這種事他太清楚不過。

  他的話果然讓白苡琳吃驚。

  「你怎么知道……」

  「廢話,那男人把你霸佔得緊,雖然當初只見過他一面,不過連自家兄弟跟你親近些,都得忍受他的敵視,笨蛋都看得出來。」

  他想到一年多前,那個叫蔚傑的男人,出現在家中,要她履行合約時的情形。

  如果他記得沒錯,那男人當時才相苡琳見第二次面而已,動作神情卻像是早已將她列入保護範圍內。

  白苡琳沉默地低下頭。

  「說吧!發生什么事了?」

  他不是太有好奇心的人,只不過某人一直待在這,又強霸佔他的空間,讓他實在困擾得很。

  而且整日又見著她那強顏歡笑的臉孔,更是礙眼得不得了。

  「沒有,只是有點累了。」白苡琳用力地嘆了一口氣。

  她討厭在意某樣事情的感覺,偏偏,她又是這么在意蔚傑,而這種感覺,在這一年裏頭愈來愈深……

  原來習慣是如此的可怕,身旁那個習慣的人不在,就好似什么也做不來,提不起勁。

  這改變讓她不安,令她慌亂無措,甚至開始一個人胡思亂想……

  「累?我看你是發現自己開始在意那男人,或者愛上他,才嚇得逃開。」白天翼明了地嘲諷著。

  聞言,白苡琳瞪大了眼,臉色褪為蒼白。

  「你、你胡說!」她大聲地反駁。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有數。怎么?發現自己在意起那個男人,而男人做出了什么令你傷心的事來?有其他女人?」白天翼淡笑盯著臉色愈發蒼白的女人瞧。

  「你、你怎么會知……」一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白苡琳瞬時閉上嘴,皺起眉。

  「呵!愛情這事,我肯定比你還要了解。」雖然他對愛這玩意不相信,也沒興趣。

  白苡琳一語不發,雙眼中帶著清晰可見的憂愁,及一絲絲的無助、沮喪,和過去那個冷漠淡然的她,相差甚遠。

  「小琳,你和我其實很像,對於過去的事情無法適懷,更沒法子將它拋棄,這樣的我們,是沒有談愛情的資格的。

  要,就要對方的全部,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對我們完全付出。你以為能要求對方給你一輩子的承諾?別傻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想得到全心全意的愛情,根本不可能。

  就算兩個人起初可以在一起,但當你認真了後,你們的愛情,不久便會被自己的猜忌和不信任給毀了。到時的你,可就不是只有簡單地瀟灑揮揮手就能遺忘。要知道,付出愈多,失去時受的傷就愈大。你真能保證,當自己全心付出後,能得到全部嗎?」

  白天翼說得直截了當,看著白苡琳因他的話,眼中盈滿苦楚和失落,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過頭,但不這么做,無法將她給喚醒。

  為免日後她受到更大的傷害,他寧可做那個殘忍的壞蛋。

  他和她從小一塊到大,兩人的個性幾乎相似。

  他和她,沒有凈月的天真,沒有凜風的樂觀,過去的事對他們而言,是個無法抹滅的陰影,這一輩子永不可能消失。

  所以,他們兩人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拿苡琳來說,在外,她給人難以相處的冷漠印象,但她那對人不理不睬的態度,其實只是保護色,為了怕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事物,怕再一次受到傷害,她,只能這么偽裝。

  緊緊閉上眼,晶亮的水珠浮現在眼角,白苡琳微微顫動的身子,透露她心裏的脆弱。

  雙手握緊又放松,她努力地吸著氣,似要把即將飆出的淚水收回。

  好久後,她再一次睜開眼,心中似乎下了重大的決定。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身,嘴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嗯。」白天翼看著她的神情,點了下頭。

  「給我點錢。」

  白天翼自皮夾內拿出一大疊千元鈔遞給她。

  「這么多?我可不會還你哦!」白苡琳接過他的錢。

  「無所謂。」反正對他而言,這只是小錢。

  「謝啦!那我走了。花朵,咱們回去了。」白苡琳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小琳。」

  白天翼叫住了人已走至門口的白苡琳。

  她轉過頭,朝他投去一抹笑容。

  「放心,我沒事了。」

  白天翼看著她轉身離去,將門關上。

  把她喚醒,他沒有錯。

  這世上絕對沒有她和他所想要的愛情,絕沒有。

  拿起桌上的煙,他點了火,再一次讓自己陷入煙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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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9:03
第七章

 「大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

  消失了一個星期之久,白苡琳終於出現在星衛的辦公室內。

  蔚克衝向前,雙手用力地握緊白苡琳的手,高興得差點沒痛哭流涕。

  「怎么了?看到我這么高興。」白苡琳展露一個不達眼底的笑容。

  蔚克激動地看著她,只差沒跪下來膜拜她一番,他誇張地雙手合十向天祈求的模樣,讓人看來實在想發笑。

  「哦!你就不知道我這星期是怎么過的!」蔚克一臉哀戚,可憐兮兮地比了比人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直盯著白苡琳看的蔚傑。

  好吧!好吧!他承認是他的錯,沒事出了個什么爛王意,說什么想讓她那顆未開發的腦袋開竅,所以特意選了個女人打算刺激她,誰知害得人家失蹤不見人影。

  結果呦!為了遍尋不著人,他被蔚傑那零下五十度的冷顏,給凍得只差沒披上厚重的大衣來上班。

  嗚!現在可是高達三十五度的大熱天,他卻每日活在冷颼颼的寒冬裏,他是招誰惹誰了他?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白苡琳毫不內疚地衝著蔚克笑,又瞄了瞄不發一語的蔚傑。

  「拜托,下次想宣告失蹤時,能不能通報一聲,我也好跟著你一塊避難去,別把人家一個人留下來受苦。」

  「這是你應得的。」她冷笑。

  「老天,我真懷疑你是惡魔投胎的。」

  是不是只要和這兩個人扯上一點關係,他的人生就注定要這么悲慘?

  如果真是這樣,他可不可以不要跟這兩人有牽扯,放過他吧!

  「出去,我有話要和她談。」突然,蔚傑冰冷的語調自後頭傳來,語氣中似乎正隱忍著極大的怒意。

  「啊?我?」蔚克轉身,用手比了比自己。

  蔚傑冷瞪他一眼,隨即又再一次將目光緊緊鎖在白苡琳身上。

  「唉!好吧。」

  他能說什么呢?雖然很想知道這兩人間的對話,但人家都趕他走了,他可不敢留下。

  這輩子,只要經歷過一次蔚傑發怒的風暴就夠了,他一點也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蔚克摸摸鼻子,一臉同情地望了望白苡琳,在心中暗暗為她禱告,然後靜靜地離開辦公室。

  門被關上,辦公室內一片靜悄悄。

  白苡琳偏著頭,不解地瞧著蔚傑的臉。

  「你在生氣嗎?」她帶著無畏的表情和他相視。

  「是你在生氣。」只是她偽裝得好,一副沒事發生過的樣子。

  她不在意的神情讓他心中一凜,此刻的她,像足把自己徹底偽裝起來,不讓人透視、拒絕人進入她刻意設下的防護界內。

  「我?我沒有生氣?有什么事該讓我氣的?」她兩手攤開,刻在臉上的笑容一點也不真實。

  「你這一星期到哪了?」他站起身走向她,立在她的眼前,全身上下散發冷冽的氣息。

  他體內正堆積著怒火,只不過仍隱忍著不肯發怒。

  「沒到哪!」她直視他審視的目光。

  「沒到哪是到哪?」蔚傑用力地呼出一口氣,語氣略為加重。

  這女人難道不知道,當他把所有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遍,卻還是找不著人時,內心有多么著急、多么不安?

  「帶著花朵一塊出去玩。」她老實回答。

  「在身上沒有半毛錢的情況下?」

  「有幾千元。」

  「幾千元能讓你在外頭玩一個星期?你當我是傻瓜?」

  可以的話,他想命人拿把菜刀來,把眼前這女人的頭腦給劈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么?

  失蹤了這么久,她為什么不懂,有人會為她擔心著急,連打個電話報平安也不願意。

  「事實上,那幾千元只夠玩三天。」說完,她停頓了一下。

  他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等我發現沒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沒錢付給旅館。」她語氣毫不介意地衝著他笑了笑。

  「一次說完。」她話沒說完卻又停了下來,這下他真的有殺人的衝動了。

  「沒啦!」

  「沒了?你說了,身上的錢只夠玩三天,那剩下的日子呢?付旅館的錢哪裏來?別告訴我你在那裏工作抵欠的費用。」

  她非要人家問一句,她才答一句嗎?

  「和別人要啊!住人家家裏啊!你該不會以為我會住在車內吧!」她理所當然地說,然後從口袋內掏出一大把的鈔票。

  「和別人要?哪個凱子會給你這么多錢?難道你住在不認識的人家中?」他十分合理地懷疑。

  要是有人在外頭發現她就是目前知名的歌手,就算是她看上人家的整幢樓,人家也有可能雙手奉上。

  「誰像你這么隨便,不認識的女人也能把她招回家中住,我是住在天翼那裏。」她的話暗指著紀潔的事情。

  「天翼?白天翼?你那個開酒店的哥哥?」他不認同地大吼。

  要知道,以她目前的名聲,不應該和會影響她,讓她產生負面新聞的人在一塊。

  「是啊!開酒店的那個哥哥,怎么,怕他害我上新聞,壞了我的名聲?我根本不在意,如果有最好,這樣我也不必這么煩了。」白苡琳輕笑,眼中浮現對歌手這身分的厭惡。

  「為什么不打給我?」蔚傑皺了眉,看著她,總覺得她有哪裏不大對勁,卻又說不上是哪不對。

  「打給你?老大,我那時人在南部,你在北部,怎么打?打給你,你能馬上出現在我面前為我付錢?

  再說,你現在忙著那個紀潔的事,哪來的美國時間為我送錢?我沒這么偉大好不好。」白苡琳淡淡地笑,無溫的雙目緊緊盯著他的臉孔。

  「你該知道自己不見時,有多少人會為你著急。」他就是最心急的那一個,尤其是在發現自己的行為傷害到她後,他更是自責得想趕緊找到她的人。

  為了找她,他還跑到白恩家去找她。

  沒想到,白恩根本不在家,害他撲了個空。

  她其他的家人,他並不是非常了解,但仍硬著頭皮去問了她的行蹤,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當時的他,內心不知有多慌亂。

  唯獨白天翼他沒找,因為他沒想過她會去他那,因為他人在南部,他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她會到這么遠的地方。

  總之,這一個星期,對他而言,痛苦又難熬。他除了擔心她的安危,心中還有深深的內疚。

  他不該想考驗、試探她的,他腦海中全是她離去前,那冷漠得似陌生人的目光,那擰痛了他的心。

  現在想想,要是當時的情況相反,換成是她考驗、試探他,他也同樣會這么做吧!

  「我沒想這么多。」白苡琳撇過頭,無視他眼中的指責,和他那像松了一口氣的放心神情。

  「你還在生氣嗎?」

  「生氣?沒有,只不過想透透氣才會離開。」她一點也不想為自己的突然消失道歉。

  「我之所以會把紀潔給簽入旗下是因為——」

  「嘿!不用告訴我,別人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你是星衛的老板,所以你想簽下任何人,都不用和我說明。」她伸手制止他繼續說。

  「你不想知道?還是很在意她?她只是暫時由我接手,一段日子後,她就會轉給其他人了。」蔚傑仍試著和她說清楚。

  這種擔心受怕的經驗一次就夠了,事實上,他已經在昨天要求尉克,在一個星期內把紀潔轉給其他的經紀人。

  「她的經紀人是誰對我一點也不重要,就算你打算成為她專屬的經紀人,對我也沒差別,反正兩年的時間也快到了,時間一到,我不可能再續約。」白苡琳清清楚楚地對他說明了。

  她的眼中透出認真,對待他的態度冷漠又帶著距離,似乎決定將兩人的關係撇清。

  「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態度冷漠得像把我當成陌生人,你在意那天的事情是嗎?還是誰告訴了你什么?」

  「我沒有變,只是太久沒做回自己,有點累了,一直偽裝下去讓我厭煩。」她冷淡地解釋。

  「偽裝?你說偽裝?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沒什么?我累了,想回去了。」她不想談,甚至想逃避。

  「說清楚你所謂的偽裝到底是什么?」他拉著她,不願意讓她離開,不給她有逃離的機會。

  「你和我這一年來生活在一塊的模樣、態度,你說全是偽裝的?是不是這個意思?」蔚傑怒視著她大吼。

  「是,是偽裝。」白苡琳冰冷地抬起頭。

  「和你相處這一年來的態度都是偽裝的,不是真正的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拜托,別再老是拿經紀人那一套說詞來壓我,我已經累了,能不能放過我?」

  「放過你?那你為什么不放過我?為什么不願意對我敞開心房?為什么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對我可有可無的態度,才會逼得我想考驗你。」蔚傑痛心地說。

  想不到會從她口中聽見這讓人受傷的話,他一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想藉此將被傷害的感覺傳達給她,讓她了解。

  「這考驗你滿意嗎?」她平靜地抬頭問。雖然被緊掐著的肩隱隱作痛,她仍咬緊牙關忍了下來。

  「滿意,滿意極了,這讓我知道了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偽裝?哈!你說和我相處時的模樣都是偽裝的?太可笑了。如果在我面前的你是在偽裝,那么真是抱歉,令你這么痛苦。

  但如果你願意打開你的心,認真看看我,就該知道,對你,我是認真的,從來沒有玩玩的念頭。」蔚傑露出一個冷笑,神情看來僵硬而痛苦。

  白苡琳雙手緊緊地握在兩旁,緊咬著雙唇,低下頭無法直視他。她感到心在痛,針扎般的痛楚一次次侵襲著她的理智……

  終於,他放下了緊握著她肩的手,轉過頭不想再看她。

  察覺他的舉動,白苡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卻在幾乎要觸碰到他的身子時,停在半空中。

  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挫敗無奈的嘆息聲,一次次傳入她的耳中,她眼中隱含著的淚,感覺就快要潰堤。

  她在乎他?是的。

  腦中滿滿滿都是他的身影,所以在他和別的女人打情罵悄時,她會難過、會心痛,會恨不得將任何停留在他身旁的女人給驅離。

  奢望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人,想的只有她,做的任何事只因她,給她百分百的安全感,明知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就是這么貪心。

  天翼說的沒錯,只要一點點的不確定、一點點的不信任、一絲絲的懷疑,就會把一段愛情毀了。而她寧可在心還沒完全陷入前,將它徹底斬凈,讓自己日後不會後悔今日沒有狠下心。

  「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收回手,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讓聲音自緊咬的齒縫中發出。

  蔚傑沉默不語,只是伸手緊揉著額。

  他沉默,她當他是接受她的要求了。

  「花朵。」她快步衝到門邊,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如果再不走,停留在眼中的淚水,不知道何時會滴落……

  而她,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在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門被關上的聲音傳進蔚傑的耳中。

  他轉過頭,看著緊閉的門,他無力的嘆了口氣。

  他和她,又再一次陷入僵局……

  他真的不明白她為何這么做,為何要這樣?

  他一直自認為了解她,但這一次,他真的迷糊了……

  

  「演唱會?你在說笑嗎?」白苡琳坐在客廳內,用見鬼般的眼神瞪著坐在對面的兩個男人。

  「不是說笑,從下個月開始,要在臺灣舉辦三場,香港兩場。」蔚傑將早已設計好的海報拿出來。

  「我才出了兩張專輯,怎么開演唱會?」說不定唱了一個小時,演唱會就結束了。

  「拜托,琳琳,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一個小時就結束?別忘了你的新專輯,到時也得請你秀一秀,好作為宣傳。」蔚克在一旁附和。

  「既然你們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啥?」白苡琳不滿地念著。

  這些人老是這樣,關於她的事情,他們總是事先決定才告知她,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底。

  「呵!抱歉抱歉,如果先告訴你的話,你肯定不會答應。」蔚克雙手合十,神情看來一點也不戚內疚。

  而蔚傑則是連半聲也不吭,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瞧。

  察覺他盯向她的視線,白苡琳裝作沒看見。

  這一個星期來都是這樣的情形。

  從上次的爭吵至今,兩人之間的對話少得可憐,許多時候,就算他們待在同一間屋子、同一處,卻依然沒有對話,總是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蔚傑不再如以往那樣,老爭著要和她擠一張床,也不再有事沒事逗她。

  生活對她而言,變得輕松,她卻一點也不快樂。

  大多時候,她的目光會追著他的背影走,而當他轉過身來時,她會裝作什么事也沒有。

  而原本住進家中的紀潔,也跟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蔚傑把她趕走了。

  總而言之,他們兩人變得沉默無言,倣佛不把彼此的存在當一回事,屋內總是靜悄悄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冷戰吧!

  她從來就不是個會低頭的人,但這一次,她心中卻不下萬次想主動低頭。

  不是道歉,而是……這樣的他,令她不安、恐慌,好像……他打算放棄她、對她失望透頂一樣,她甚至在意得整晚難眠。

  白苡琳苦笑地搖搖頭。

  這不正是她最想要的嗎?

  為什么當心中希望成為事實後,她還是這么難過、這么的痛苦,對他更感到不舍和在意?

  這該是最好的結果啊!

  「喂!琳琳、琳琳,回魂 !你在想什么啊?又是搖頭,又是嘆息的,發生什么事了嗎?」蔚克試探性地拍拍她的肩。

  明眼人都看得出眼前這一男一女之間有著一股冷氣團,彼此都不願交談,就算說起話來,也是短短幾句,十分不尋常。

  「沒事,話談完了嗎?談完了我想出去走走。」白苡琳回過神,站起身拿了桌上的鑰匙。

  看她拿了車鑰匙,蔚傑冷冷地盯著她的背影,依然不發一言。

  這一星期來,她幾乎每天都開車出去。

  「等、等一下,琳琳。」蔚克突然上前阻止她的離去,且面有難色。

  「怎么了?」白苡琳轉頭不解。

  「其實……呃,還有一件事情,我、我忘了說。」蔚克欲言又止地瞄了瞄蔚傑,神情頗為緊張。

  「什么事?」瞧他那一副擔心又緊張的模樣,白苡琳看向蔚傑,發現他同樣露出不解的神情。

  「呃,我只是問問,你沒有一定要答應啦!只是人家熱情邀約,而且我個人是覺得還不錯。」蔚克又再一次瞄了瞄蔚傑,就怕自己話一說完走不出屋外。

  「到底什么事,快講好不好,這樣吊人胃口一點也不好玩。」白苡琳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有話直接講,別婆婆媽媽。」蔚傑皺了眉,心中的警訊告訴他,某人接下來的話肯定讓他十分不悅。

  「那個……琳琳,你有沒有考慮演電視劇?」蔚克小聲地說。

  「什么?電視劇?」白苡琳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說……電視劇?她?她露出一臉見鬼的表情。

  「我看了他們的劇本,覺得那劇情很好,不少大牌藝人也在其中。不只如此,他們打算請琳琳唱片頭片尾曲,而她又是裏頭的女主角,所以……」蔚克的目光緊盯向地上,連拾起頭的勇氣也沒有。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蔚傑沒好氣地說。

  「呃,我只是,只是問問嘛!又沒說一定要答應,也許、也許琳琳感興趣,也許她覺得不錯也說不定。」蔚克嚇得退後一步。

  想也知道她不會答應。蔚傑瞪了蔚克一眼。

  平時要她參加錄影就難上加難,這會要她演戲,哼!天方夜譚。

  更何況就算她答應,他也不準。

  女主角?哼!電視劇哪一部不是關於情情愛愛,當然少不了親熱的劇情,一想到這,蔚傑十分肯定自己絕對不可能讓她接下,不過,輪不到他拒絕,因為她根本不可能接受。

  他看向白苡琳,希望聽她的回答。

  沉靜了好一陣子,白苡琳終於開口——

  「我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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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2 08:19:23
第八章

  白苡琳的話,像一顆爆發力強大的炸彈,震得在場另外兩個男人皆瞪大眼,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說什么?」蔚克首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接了,把劇本拿來給我瞧瞧吧!」白苡琳露出抹愉快笑容,對自己說出的話造成的效果感到滿意極了。

  「真的還假的?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你別騙我!」蔚克吃驚地大叫。

  一向懶得工作,能推就推的琳琳竟然答應演電視劇?他當初可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開口詢問,可沒想到她會答應啊!

  「騙你幹嘛?想想,演電視劇應該也是不錯的體驗,如果劇情我喜歡,接下來倒無所謂。」白苡琳刻意忽略某人想殺人的兇狠目光,逕自說道。

  其實,她已經受不了和蔚傑兩人每天同處於一室,卻沒有交談的痛苦日子。

  同住一個屋檐下,卻像是陌生人一樣,偏偏腦中全佔滿他的身影,讓她想要忽視他都難。

  為了躲避他,她刻意開車到處亂逛,要不就是去找其他人,但凈月和凜風那裏,她實在不方便一直去打擾。

  趁這機會,幹脆為自己找事做,讓自己忙碌一些,說不定能把滿腦子的他揮去。

  「我不準。」蔚傑冷聲地丟下這么一句,又站起身來走到白苡琳的面前。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為什么要接下那工作。」演劇可不比唱歌輕松,也許得花上好幾個月,每天都得工作,他不認為她受得了。

  「沒有想什么,喂!我突然想努力,你不高興嗎?」白苡琳蠻不在乎地衝著他笑,和他此刻那想殺人的惡臉成反比。

  天知道,她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把自己偽裝成這副模樣,讓自己看來對任何事、對他的怒氣都毫不在乎。

  「我不答應。」

  亂了,亂了,一切都不對勁到極點。

  她為什么突然想演戲?為什么莫名其妙這么努力?為什么看起來該死的若無其事?

  而他呢?

  整日心煩意亂,痛苦得想打破兩人間的僵局,卻又偏偏對她的無情不諒解,而遲遲無法做出行動。

  是的,他仍在氣頭上,氣她無情地對待他,不把他對她的用心看在眼底,只知道要逃避,將他推給別人。

  但這不代表他放棄她了,更不代表他不再在乎她。

  相反的,經過這一星期的冷靜思考後,他大概明白她的想法了,正打算和她好好長談,沒想到她卻在這時投下這么一顆炸彈。

  「為什么?大哥,人家琳琳都說OK了,你幹嘛拒絕?她願意工作,你該是最高興的那一個才對!」蔚克無法理解地皺起眉。

  那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不就有了爭執,要不就是……他突然瞪大了眼。

  該不會上次的事還沒解決吧!

  「你閉嘴。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怎么樣?」蔚傑怒火攻心地大吼,要她今天就給他答案。

  白苡琳無語地低下頭。

  他未曾對她發過這么大的脾氣,這還是第一次。

  「呃……算、算了,你們自己好好地談一談,我不打擾,先、先走了。」見情況似乎不妙,蔚克拿起桌上的鑰匙準備落跑。

  沒人在乎他的話,白苡琳盯著地面,似乎不打算開口,而蔚傑則是將目光鎖在她身上,等著她開口。

  「那……要是有了什么結果,再、再告訴我一聲。」蔚克人走到門邊,不怕死地又回頭提醒。

  蔚傑冷冽的視線射向他身上。

  「OK,我馬上打電話去拒絕,可以吧!你們兩個慢慢談,我不打擾了。」他嚇得大叫,接著快速打開大門衝了出去。

  「說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不喜歡拋頭露面的你,為什么突然決定演戲?」等蔚克一離開,蔚傑立刻問。

  白苡琳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依然低著頭悶不吭聲。

  等待了很久,他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語氣太兇了。

  他梳耙著頭發,臉上凈是無奈和煩躁的表情。

  「我厭倦了和你住在同一個屋內,卻無法像以往自在交談的日子。琳琳,別不說話,至少告訴我你的想法。」

  現在的他無心創作,腦內全是她說過的無情話語。

  只要一想到她的無情,他就好痛苦。

  「也許你認為我不懂你,那么告訴我,把你心中的話完全告訴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刻意偽裝自己。你說和我相處在一塊很痛苦,那么我很抱歉。不過,我希望你了解一點,即使我的存在讓你再怎么痛苦,這一生我也絕對不會放你離開。

  如果你想要唯一的愛情,我願意全盤付出;如果你害怕受到傷害,你可以只接受我對你的感情,不付出也無所謂。

  雖然你不信任愛情,更不信任兩人有長久關係,但請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

  他伸出手,將她放在口袋內的手拉出,握在自己的大掌內。

  「你以為我為什么堅持要你做歌手?為什么要把你擺在身邊?為什么為了你退出歌壇?為什么要竭盡所能纏著你?為什么要逼你和我在一塊?

  因為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決定了目標後,就不會輕言放棄。你討厭我也好,覺得我煩人也罷,但我無法松開拉著你的雙手,這一生,我纏定你了。說我霸道、過分,不可否認的,我就是如此。

  也許你不相信,這輩子我從沒對任何事情認真過,唯獨對你。所以別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別冷漠地推開我,我不會因為你的這些舉動而退縮。」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堅定和執著,白苡琳心一慌。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子?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和你一點也不同。」

  她和他不同,除了逃避外,她沒有追求的勇氣,更沒有堅強的信念。

  自卑、脆弱、不安定的心,讓她每每發現在意一件事後,就會選擇逃避。

  她的個性中,除了對人的懷疑和不信任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這樣的她,是沒資格也沒本錢愛上任何人的……

  「我身上沒有半處優點,除了傷害人之外,我什么都不會,更不懂珍惜周遭的一切。為什么一定堅持要我,除了讓你痛苦、煩惱外,我什么也不會做,什么也不能給你。」

  「我愛你。」他低沉地說,「我愛你,這個答案足以解釋你的問題嗎?」

  他伸手將她的頭緩緩抬起,溫柔的目光,深情的愛戀,皆映在他的眼底,讓她清楚可見。

  愛?

  腦中轟隆隆作響,他的話侵襲著她的理智,讓她再也控制不了情緒,急欲壓抑的情感瞬間潰堤。

  他……愛她,他說愛她?

  「哈哈哈……」白苡琳突地笑了,笑得哀傷和落寞。

  「琳琳?」蔚傑輕喚。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只是你說的話實在太好笑了。」挂在臉上的笑容悲慘不已,她低頭,伸手抹去一顆自眼角落下的淚珠。

  單憑他的一句愛她,他以為她會如何?感動得尖叫?興奮得大叫?還是天真地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他以為她會衝動地撲向他,向他坦承對他的感情?

  不,他的話讓她更害怕、更想退縮。

  愛?單憑愛這字眼,能夠維持多久?區區的一個愛字,能維係一輩子的感情?要她怎么相信,他們將永遠幸福?

  不,不可能。

  愛,誰都能輕易脫口而出,但誰能保證,這將是一輩子的幸福?

  不,她太懦弱,擔心受傷,無法欣然接受他的愛……

  「我忘了,你不相信愛。」

  她的反應,看在他的眼中,除了心疼不舍,也為自己不能為她解除內心的傷而自責不已。

  「是啊,我不相信。」他的話令她的心沉重,她抬起頭,若無其事地搖頭。

  蔚傑看著她,瞧見她的神情後,愣得好一會無法開口。

  「既然不相信,為什么又要哭?」他眼中充滿憐惜。

  「哭?」她不是擦掉了嗎?

  她瞪大眼,顫著手撫上臉頰。

  淚水,不知何時已浸溼她的雙頰,而更多的淚水,正止不住般不斷自眼角流出,停也停不住。

  她胡亂抹著淚水,慌亂不安的神情全顯現在她的臉上。

  「怎、怎么會……」愈是心慌,眼中的淚水就愈是涌出。

  「別哭。」蔚傑伸出手,一把將她拉進他的懷中。

  從未看過她這般的脆弱,她從來就不是個會把自己無助的一面表露出來的女人,他明白,不是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她不會這樣。

  「愛到底是什么?如果這世上真有那東西,為什么我感受不到?為什么他們要把我丟棄?為什么沒有人能給我答案?」

  「如果你真這么痛苦,我願意把自己的幸福給你,完完全全送給你,你的痛苦,由我來受。」

  他收緊手臂,似乎想將她揉進心中,把自己那顆溫暖火熱的心,毫不保留地送給她,驅散她心中的冰冷。

  「如果想要得到愛就看著我,只要看著我就好。感覺不到愛沒關係,不懂那玩意也無所謂,只要感受我對你的感情。

  我會將全部的愛都給你,眼中、心中、腦中,除了你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的話讓窩在他懷中的白苡琳痛哭失聲。

  「只要你在我身邊,知道我對你的感情,這就是我的幸福、我的快樂。如果你不信任我,我會做給你看,直到有一天,你願意敞開心房接受我。我會一直等,等到你看清了我的心,願意對我付出為止。」

  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他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感受到他的付出。

  而他相信,到了那一天,當她相信他,了解他對她永遠不會消退的愛後,她也將不再保留、不再痛苦、不再畏懼,完完全全屬於他。

  白苡琳沒有回應,但已經停止了哭泣聲。

  「我不逼你,只希望你能給自己一點點的勇氣,用心去感受我的付出,不要把我拒於門外,不要逃避,不要封閉心房讓我找不到。」

  他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傳來,聽在她耳中,讓她感到安全、放心,猶如找到了避風港,令她再也無須偽裝。

  他,給了她好多的保證。

  他,是了解她的吧!

  白苡琳咬緊唇,閉上了眼,含在眼角的淚珠,緩緩地再次落下。

  賭嗎?她內心在掙扎著。

  她知道,就算隱藏得再好,但想收回她對他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了。

  要她相信一個人,很難,但此刻,她有了想賭的衝動。

  「我該接受這項賭注嗎?」

  突地,她的聲音細微地自他胸膛間傳出。

  他懂她的話,他閉上了眼,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等待她進一步的答覆。

  一次,一次就好。白苡琳咬了咬唇,在心中告訴自己。

  想拒絕,但她發不出聲音來,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拒絕,內心有個聲音,要她放開心接受。

  相信我……蔚傑在內心吶喊著,卻不願意左右她,只能握緊雙拳等待答案。

  相信他……白苡琳心中不斷傳出這聲音,要她無論如何就試這么一次,別輕易放棄。

  良久——

  她用力地抹去臉上殘留的淚水,輕輕地將他給推開,離開他溫暖的胸膛。

  「琳琳……」

  她拒絕了,是嗎?他失望地垂下頭。

  在他說了這么多,將心意全盤對她招供後,她還是拒絕了。

  白苡琳抬起頭,她的臉上有著笑容,是甜美迷人,真心自內心發出的笑容。

  她點了頭,淡淡的笑靨浮現臉龐。

  「好,賭了。」

  話一說完後,她發現自己是真的感到喜悅,倣佛長久以來,心中的一顆大石,瞬時消失無蹤,她感到舒暢不已。

  也許未來會受傷害……不,她無論如何相信自己、相信他,她希望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對他,她無法幹脆地放棄,那么她幹脆選擇接受。

  一味逃避,一味封閉自己,除了痛苦外,她還能擁有什么?

  生平第一次,她因為那渴望擁有的幸福想冒險。

  心中有個聲音,要她跳出去吧!試一下吧!別再把自己關在高聳的巨塔內,否則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快樂,未來一定會為自己懦弱退縮一事後悔不已。

  「你……」蔚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緊糾的心一下松開來,陣陣的喜悅讓他笑開來。

  他的努力,她瞧見了,是嗎?

  她懂他了?願意相信她了?

  下一秒,白苡琳發現自己被人給抱起,用力地在半空中旋轉。

  「你終於屬於我了!無論什么原因令你決定相信我,我保證,這將是你這一生中最滿意的決定。」他高聲地說,喜悅不已。

  他得意的大笑聲傳進她的耳中,她因而感染了他的喜悅。

  她也笑開了,一次次的尖叫聲自她的口中傳出,此刻的她和過去的她截然不同,像變了一個人。

  

  「呃……抱歉,我還沒走。請問,你們吵完了嗎?如果吵完了,我、我還有一點事情想說耶!」

  突然,大門被打開,蔚克出現。

  他實在放心不下他們,因而躲在大門的另一頭,偷聽兩人的談話。

  直到某個男人自屋內傳出十分響亮又雄厚的笑聲,及某個女人發出不小的愉悅尖叫聲,他才放了心,敢再一次現身。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打算偷聽的……

  呃!好吧,他承認,他一開始就打算要偷聽。因為他真為裏頭的人擔心,誰要他們一個是冷面俠一號,一個是二號。

  再來,也是因為他將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才好死不死的想到自己還有話沒說完,而且這事十分重要又緊急。

  原本是打算之後再告知的,不過……以他對那兩人的了解,要是他知情不報被發現,下場最凄慘的肯定是自己。

  見到來人,屋內的兩人顯然都受到驚嚇,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冷漠以外的樣子,現今被人瞧見了,兩人雙雙皺了眉,感到有點不自在。

  白苡琳立刻變回過去的酷顏,蔚傑則神情嚴肅地將抱在半空中的女人給輕輕放下。

  兩人神態自若地坐到沙發上,只有眼中的怒火顯現出情緒。

  「呵呵!請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擾,只是……」蔚克一臉尷尬地笑,一雙眼不知該往哪兒擺。

  「有話快說。」

  這混小子,沒事又出現,看來是躲在屋外偷聽了不少他們的對話。蔚傑十分不滿地瞪著他。

  「哦!是這樣的啦!」蔚克笑嘻嘻地拿出了一本專刊。

  「這個……是今天早上發行的大內幕,我不知道你們看過了沒有,不過……我想你們大概還不知道。」

  而他也猜想,公司現在電話恐怕多到讓人接到手軟,外頭肯定也有不少的媒體記者等著採訪。

  「所以?」白苡琳挑了眉等著下文,她紅腫的雙眼,一看就知方才哭過。

  不過眼前的蔚克就算看見了也不敢講,當作沒看到一樣。

  「那個內幕……」他考慮是該直截了當地說,還是把這奉雜志丟在桌上,然後快速開溜。

  「快說。」白苡琳不耐煩地催促。

  同時,她突然想到自己方才哭過,此刻雙眼該腫得如核桃吧!

  哦!糗了她。她故作鎮定地低下頭。

  一聽「內幕」兩字眼,蔚傑腦中浮現某件事,嘴角跟著微微上揚。

  「我要說了哦!咳!」蔚克看向雜志封面。「標題是——當紅歌手和知名經紀人兼作曲家,在車內火辣擁吻將近三分鐘,戀人?工作夥伴?還是兩者兼是?」

  他說完咧嘴一笑,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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