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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 老板v.s女傭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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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10:4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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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女神果然顯靈了──

  「誠徵女傭、年齡經驗不拘、供膳宿、薪水面談」

  這可真是她天大的好機會!

  雖然她在這八個月內,

  被炒了七次魷魚、因沒錢繳房租被房東趕了三次--

  但是、但是,她絕對相信只要她繼續努力,

  她一定能擺脫失業的陰影!



  這小女傭真是天生的災難女王!

  把他的家毀了不說,還大大方方的睡了他的床--

  煮個稀飯鍋子會裂掉、炒個菜差點毒死他--

  他的生活被搞得一團糟,

  他一定要把她掃地出門!

  但是……怎么才出差不見她幾天,

  他就開始想念起那個「小災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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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15: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杜小姐,你以前在後面打破盤子,沒有影響到客人,公司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私賠了事。但這次你公然在客人面前打翻他們的食物,還弄臟他們的衣服,公司很難視而不見……」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杜希還想解釋,卻沒有人肯給她解釋的機會。



  她只不過不小心腳軟了一下……



  「對不起,這是上級的決定。」



  一周之始的星期日,杜希失去了餐廳的兼職。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她仍無法相信,幸運女神又忘了眷顧她。



  星期三,另一家她以為可以比較穩定的公司,竟也給了她同樣的答覆。



  「杜小姐,很對不起,三個月的試用期已經到了,我們發現你既無法擔任會計的工作,也無法勝任總務的職務,請原諒我們必須請你另謀高就……」



  三個月內,杜希讓茶水間淹水兩次、電腦當機十次、影印機壞了三臺、自動門壞掉五次,連搭電梯都能搭到故障……算他怕了她。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更努力、更努力的。」杜希極力爭取。



  好不容易有個公司肯試用她三個月,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這個飯碗。



  只是事與願違,當她激動地想求主管賞她一口飯吃時,腳下一滑,居然在空無一物的地上,跌個狗吃屎。



  「杜小姐,真的很對不起。」主管憋住一肚子笑意,請她走路。



  一周才過一半,杜希就丟了兩個工作,真是大破她的失業紀錄了。



  正沮喪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居然好死不死又碰到房東。



  「杜希,你已經兩個月沒交房租了,明天如果還沒辦法把房租交出來,就搬出去!」



  「房東太太,請再寬限一段時間,我找到工作後,馬上就繳房租。」杜希苦哈哈的拜託。



  「這種話我已經聽多了!還是一句老話,沒錢就搬出去。」房東下最後通牒。



  「房東太太,我剛失業,請你等我找到工作……」



  「你民國幾年才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月三千五的房租,你要分三次繳,我早就受夠了。」



  「房東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她常被革職,又每個月固定要寄錢回鄉下給老奶奶,她一定不會欠房租的。



  說來還真是汗顏,從鄉下到臺北來打拚已經八個月,她非但半點名堂都沒闖出來,還落得這麼狼狽。



  「沒錢,就給我搬!」房東留下一句,拂袖而去。



  星期四早上,杜希拎著那少之又少的行李,狼狽地離開簡陋的小閣樓,無助地漫步在熱鬧的臺北街頭。



  這已經是這八個月來,第七次被炒魷魚,第三次被房東趕出來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她能做的工作、能定居之處?



  她不是不勤奮、不努力,只是流年不利而已。她這麼告訴自己。



  只要她更努力找工作、把工作做好,一定可以通過試用期的考驗!她無比樂觀的認為,幸運女神總有一天會眷顧她的。



  但眼下是要先找房子呢?還是工作?



  房子肯定是要先找的,但,她現在連訂金都付不出來。



  不知這世上有沒有供宿的公司?



  幸運女神啊,如果你聽見信女的祈禱,請降臨一份供宿的工作給我。



  在杜希虔誠的祈禱中,不知打哪兒飄來一張寫著黑字的紅紙,落在她的腳邊。



  杜希彎下腰去,拾起那張紙。



  紙上寫著——







  =誠徵女傭,年齡經驗不拘、供膳宿、薪水面談。=



  洽詢電話:XXXXXXX=





  「供膳宿?」這幾個字令杜希雙眼發亮,「真的是幸運女神顯靈?」老天,她簡直要跪地膜拜了。



  杜希喜出望外,拿著紅紙,拎著行李,尋找公用電話,撥出上頭所載的號碼。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孟又騏需要一個女傭,再沒人來把他的屋子清乾凈,他鐵定瘋掉。



  二樓客廳裏堆著一堆直銷產品,客房裏則堆滿尚未開封的郵購商品。



  一樓甚至有堆來路不明的東西,塞滿了他的車庫和客廳!



  那對唯恐他潔癖太嚴重的母女,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把他清爽舒服的房子弄得面目全非!



  「在你們回去前,找個人把這裏弄乾凈!」在那對邋遢母女離開前,他及時提出嚴重抗議。



  女傭當然是她們負責找,他忙得要命,哪有那個美國時間?



  「是是是。」母女倆連聲答應,開始在電線桿、發電箱、捷運站旁,貼發傳單。



  這會兒,母女倆正頂著大太陽,在臺北最熱鬧的街道上貼紅單。



  「那個混蛋老哥是大老闆耶,大老闆心胸還這麼狹窄,人家不過把東西放得稍微亂一點而已,就那麼兇。」孟小妹抱怨連連。



  孟又騏是「威奇」連鎖企業的總裁,「威奇」底下有數十種銷售、品質首屈一指的連鎖業務,累積的財富不比任何財團少。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哥有潔癖,他連我都敢念了,更何況是你?」孟伯母也沒好氣,「最好讓他娶到個邋遢婆,把他活活氣死。」



  「我覺得最好是個兇悍的女強人,把他壓得死死的,永無翻身之日。」孟小妹懷恨在心。



  「問題是,他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交女友的動作。」當母親的當然讚成女兒的提議,只是她兒子身邊,連個出沒的女人都沒有。



  「不如我們幫他找?」孟小妹興致高昂。



  「幫他找?」孟伯母覺得這提議不行,那兒子脾氣大又固執,她們最好別亂來。



  「我是說,我們找個年輕漂亮、兇悍又邋遢的女傭,把她塞到老哥的房子裏,所謂日久生情,難保他們不自動捆作堆。」



  「不行啊,以這幾天的情況,來應徵的都非老即醜,我們要等到幾時,才能等到漂亮年輕的女傭?」



  「不如我們在上頭註明年齡?」孟小妹指著尚未寫字的紅單子。



  「對,就寫要年輕漂亮。」



  「人家還以為我們在徵求公關咧,寫三十歲以下啦。」



  正當母女倆決定替孟刈騏找個邋遢的兇婆娘時,手機正好響起。



  「喂?」孟伯母接起電話。



  「請問你們那裏在徵女傭嗎?」電話那端的聲音很好聽。



  「是啊,你多大?」



  「二十三歲。」



  「結婚了嗎?」



  「還……還沒,你們只用結過婚的嗎?」



  「不是。」孟伯母心中有所盤算,「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好奇怪的問題。



  「會做家事嗎?」



  「會……會一點點……」遲疑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心虛,孟伯母心生一個「好」念頭。



  就算不是什麼邋遢的兇婆娘,請個什麼都不會的女傭來氣死那個有潔癖的兒子,也會大快人心。



  「會整理家務嗎?」孟伯母滿懷期待的問。



  答案最好是不會。



  「會……會。」還是有點遲疑。



  答案雖然大失孟伯母所望,但話中的遲疑,又給了她希望。



  「會縫衣服、洗衣服、燙衣服、煮三餐、拖地板、擦窗戶,使用微波爐、烤箱嗎?」孟伯母接二連三的問。



  「那個……會……會……」對方愣了一下,還是回答會,但聽起來有硬著頭皮的味道。



  孟伯母覺得這愣頭愣腦的女孩子,肯定能整倒那氣死人的兒子,心中已經開始期待。



  「好,你明天下午一點來面試。」孟伯母給她一個地址。



  白天刈騏那小子不在,正好可以用來面試應徵人員,順便驗收一下她的實力。



  「那個……你們那裏,真的供膳宿嗎?」對方怯怯的問。



  「當然。」孟伯母回答。



  「那……那我可以今天就過去嗎?因為……我沒有地方住……」電話那端的聲音要求。



  「這個……」孟伯母跟孟小妹交換個眼色,「你該不會是個離家少女吧?」



  「不是,我只是……只是剛從鄉下上來……」更心虛了。



  孟伯母沉吟半晌,又跟孟小妹交換了幾次眼色。



  「好吧,下午兩點,你到這個地址來。」得到孟小妹的提醒,確定孟刈騏下午不在,孟伯母答應先看看這個可能笨手笨腳的小妞。



  「謝謝,謝謝你!」電話那端的女孩,千恩萬謝。



  掛斷電話,孟伯母和孟小妹收起黑筆和紅紙,班師回朝。



  「說不定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們找到了可以治孟刈騏的女孩。」



  「呵呵,希望她真的能整倒老哥。」



  只要這小妞長得不醜,母女倆決定今晚就回老家,把所有爛攤子丟給孟刈騏,呵呵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杜希來到指定地址的門口時,心中忐忑不安。



  她說謊了,怎麼辦?萬一因此而不被錄用怎麼辦?



  不行,做人要誠實,她一定要實話實說。



  對,她一見到人,就把實情說出來。



  深吸一口氣,她舉手按鈴,蘋果綠的大門應聲而開。



  杜希走進門內,才發現比人還高的墻內,是一片廣大的庭院,正前方是一大片花圃,花圃內開著波斯菊、香檳玫瑰,和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美麗花卉。



  而這庭院中的唯一建築物,是另一端的洋房。



  「這裏一定有個很棒的園丁。」走過碎石小徑,杜希暗自猜測。



  如果她可以做園丁就好了,她比較喜歡在泥土中打滾,因為泥土有家鄉的味道。



  走了約五分鐘,才走到洋房的門口。



  「快進來,你遲到了。」



  還沒敲門,裏頭就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讓杜希嚇一大跳。



  「噢,好。」杜希才推門進去,就又被洋房裏的情況嚇一大跳。



  一堆大大小小的箱子,把這房子塞得滿滿的,只留一條小走道,讓想過的人只能從箱縫中擠過去。



  杜希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過這個陣仗,狼狽地進入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也非常壯觀,舉目望去,瓶瓶罐罐,雜亂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它的慘況。



  「在這裏簽名。」房間裏的兩個女人,塞給她一枝筆和一張紙。



  是報到書嗎?杜希愣頭愣腦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你從現在開始住在這裏,工作是整理房屋,我們會先給你三個月的薪水和一個月的獎金。」說話的是孟伯母,她對杜希的外貌,雖不十分滿意,但還可以接受。



  不過,當她呆頭呆腦的簽下契約書,孟伯母對她的好感立即上升。



  「相信你看到契約書了,你答應在這裏幫傭一年,我們供應你吃住,你則負責屋內的整潔、主人的起居、花圃的整理……」孟小妹高興的闡述契約內容。



  這個女孩子真的好傻,迷迷糊糊被賣掉也不知道。



  「什麼?那是契約書?」杜希驚訝不已,這才知道自己糊裏糊塗簽了奇怪的文件。



  「沒錯,你這一年內,要在這裏工作,如果毀約的話,必須付十倍的違約金。」



  「好了,這個交易已經完成了,你最好快把這裏弄乾凈,我老哥很兇,他回來如果看到屋子裏還這麼亂,會大發脾氣的。」



  「我們走了,你加油吧。」孟小妹和孟伯母收拾細軟,在杜希反應過來前,已不見蹤影。



  「喂,等一下,太多了……」杜希握著一大疊鈔票追出去,那兩個人居然就那樣溜得不見人影?



  她突然找到工作,還找到住的地方,更有了一大筆錢……而她一直擔心的事,卻還沒有說清楚。



  可是,她們走了耶,而且好像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還是向這屋子的另一個主人說好了,她們不是說還有人會回來嗎?



  好啦,既然一切都安定了,就來做事吧,她現在可是這裏的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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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把錢收好,往裏頭走,看見庭院的另一邊堆了一大堆紙箱和瓶罐,另一個沒門的小房間墻邊,有些奇怪的東西。



  「這些箱子真是有礙觀瞻。」既然女傭最重要的工作是整理家務,不如就馬上開始吧。



  她勤奮地把箱子、瓶子、罐子全搬到沒門的小房間裏,還很整齊地堆成一座小山。



  「這樣就順眼多了。」杜希拍拍手,很有成就感。



  走進屋裏,她開始在心裏計畫如何打掃,但又發現她還沒把行李放好。



  於是,她拎著行李,在房子上上下下走了幾趟,發現每個沒關門的房間,都像垃圾堆,後來總算在三樓找到一間還算「正常」的房間。



  把行李放好,下樓來,杜希捲起袖子開始工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掃前最重要的當然是準備工作。



  掃把,有了;畚鬥,有了;拖把,有了;水桶……



  沒找到水桶,她聰明的找來空垃圾桶當替代品,還在庭院裏找到了水龍頭和夠長的水管,開始往垃圾桶裏注水。



  一切準備就緒,她開始動手。



  「這麼多箱子,不知還要不要,先把它們往旁邊挪好了。」她很有概念的把那些原本就比她高的箱子,往上疊成一面墻,成功地從原本只供一人行進的小徑,挪出更大的空間。



  疊完了,她準備開始打掃,打掃當然要力求乾凈,箱子之下有些沙子和蜘蛛網,她用心的把它們挪開,想把下面也清掃乾凈,誰知才輕輕一挪,箱子墻就整個朝她倒下來。



  「哇!」她嚇得大叫,心慌的拔腿跑開,卻撞上正在注水的垃圾桶,一大桶水就那樣傾倒出來。



  「哇,快關水、快關水。」她手忙腳亂地跑去關水,卻被纏繞的水管一再絆倒,水管到處亂噴,把屋子和她噴得溼答答的。



  「嗚……怎麼會這樣?」她狼狽地坐在地上,看著倒得亂七八糟的箱子、水、垃圾、垃圾桶和水管——屋子裏比她打掃前更亂了。



  「變成池塘了啦。」杜希看水越積越多,趕緊去關水龍頭,這其中撞到門,跌倒一次,爬起來後又被門檻絆倒一次。「嗚,好痛。」



  終於把水關掉,屋子裏頭的積水已經到她的腳踝,有些東西飄在水面上,大部分的箱子都泡了水。



  「嗚,我怎麼這麼笨手笨腳啊!這是第一天報到耶,沒半件事做好就算了,還把人家的房子弄得更亂……沒關係,幸運女神一定會眷顧我,只要我更快的把這些弄乾凈。」



  於是,她發憤圖強,再次把箱子疊成一座墻,把水往外清。



  「好累。」抬起手,看了表一眼,她已經奮戰快兩個小時,體力都快耗盡了。



  「還是用最古老的方法,鋪報紙吸水,然後休息一下再來做好了。」



  把這屋裏找到的最後一張報紙鋪在地上,她拖著疲累的腳步,走上三樓,行進間不知撞倒什麼,又摔了一跤。



  「喔,怎麼有水放在這裏?」她沒有多加理會,逕自走進放行李的房間。



  一沾到房裏那張舒服的大床,杜希就倒下去,睡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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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又騏今天非常忙。



  加盟會議一堆、業務會議一堆、待批的公文一堆。



  「老闆,亞洲企業的總裁在五線。」秘書打內線進來報告。



  「說不在,請他明天早上再打。」忙得要死,他不想接電話。



  「老闆,三線是錢氏企業的總裁千金,她想約你共進晚餐。」



  「任何女人打電話來,都說不在。」那些太主動的女人,把他煩死了。



  「老闆,金氏企業的總裁千金在會客室已經等了很久……不,她已經往辦公室去了。」



  「找警衛把她攆出去!」孟刈騏咬牙切齒的悶吼,只是才吼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一個嬌貴的女人走進來。



  「孟刈騏,你給我說清楚,我們金氏並不比你的公司小,為什麼你總是對我愛理不理?」這個女人叫金愛娣,驕縱跋扈的個性和武則天沒兩樣,只差不能把人拖出去斬。



  「照你這麼說,我的財富比你少?」孟刈騏負手反問,「否則你怎麼在這裏張牙舞爪?」



  對付這種女人,他不想花太多力氣,四兩撥千金是最好的方法。



  「我……是你先不理我的。」金愛娣猛跺腳。



  孟刈騏是當今商界最帥、最有錢、最有氣質、最有本事的鑽石單身漢,在連鎖業界,人稱「大老闆」,比起總裁、董事長這些頭啣,他大老闆的稱號更是實至名歸。



  外頭想跳上他床的女人比蚊子還多,她不多加把勁,孟家少奶奶的寶座,恐怕就要拱手讓人了。



  「法律規定我一定要理你嗎?」孟刈騏諷刺的問。



  「是沒有,但是……那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金愛娣勉強擠出一個理由。



  「你的意思是,你這樣三番兩次闖進我的辦公室,很有禮貌?」他冷笑的反問。



  「我……」金愛娣無話可答,「只要你答應陪我吃飯,我就不再亂闖。」只要讓記者拍到他們約會的照片,他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很忙,沒空應付你,也沒空應付記者。」孟刈騏維持一貫的冷笑。



  他不是第一天在商場上打滾,早就把她的伎倆摸得一清二楚。



  「你……我……」金愛娣這回真的沒話可說了。



  「我很忙,請自便,不送。」孟刈騏一挑眉,繼續埋首於文件中。



  「哼!」金愛娣一跺腳,氣呼呼的離開辦公室。



  孟刈騏冷冷一笑,這種貨色,他理都不想理。



  除了金愛娣外,還有數不清的名媛想和他約會,而且每個都是有備而來,想跟他共進一頓晚餐,趁機傳出緋聞,從此和他扯上關係。



  哼,這些居心叵測的富家女,想都別想——他孟刈騏寧可一生打光棍,也不和那些氣質低劣、驕縱跋扈的女人扯上關係!



  金愛娣讓他的心情糟了一整天,忙完工作後,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一想到自己喜歡的洋房,被那對母女弄得比狗窩還不如,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她們最好已經把我的房子整理好,並且滾出我的地方。」他真會被那對邋遢的母女氣死。



  正打算起身回家時,手機卻響起。



  「喂?」居然是從他老家打來的。



  「喂,又騏,我是媽媽啦,我跟妹妹已經平安回到老家了。你那邊我們替你請了女傭,她會負責你的生活起居跟家務,以後發生什麼都沒我們的事了喔,再見。」



  孟伯母說完,就匆匆掛斷。



  「喂,媽——」掛得那麼快,讓他懷疑那對母女心中有鬼。



  請了女傭?最好是個會做事的女傭!



  他心中的預感並不太好,那對唯恐他太輕鬆好過的母女逃得這麼快,肯定又給他找了什麼天大的麻煩。



  「她們最好別把我的房子搞得面目全非!」房子是他打拼江山後的棲息之地,也是他最重要的堡壘,他不容許別人惡意亂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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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16: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板著臉開車回到家,正想把車子開進車庫,看到車位被一座小山霸佔,孟又騏的火氣頓時爆發。



  “該死的,誰把我的車庫堆成那樣!?”



  丟下車子,他氣急敗壞地衝進屋去,想找出罪魁禍首。



  結果,一進門,看到屋裏不但比他離家時更亂,還泡了水,連花崗石地板,也被報紙的鉛墨弄得烏漆抹黑……



  可惡,到底是誰把他的房子胡搞成這樣?他小妹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該死的,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孟又騏怒氣騰騰地往裏頭直衝。衝到樓梯口,幾滴水滴在他的頭上,他簡直要氣瘋了。“該死的,這到底是誰弄的,給我滾出來!”他厲聲咆哮。



  可惡,該死的水是從三樓滴下來的,而且是彩色的……是他寶貝小妹的水彩!她拿到三樓去做什么!?



  “給我滾出來!”盂又騏翻遍了整個二樓,那身怒氣除了撼倒更多箱子外,沒有半只老鼠蟑螂跑出來。



  該不會是在三樓?可惡!三樓是他的重要基地,平常不準任何人上去的。



  他氣急敗壞的衝到三樓,在轉角處,與一件不明物體撞個正著。



  “啊——”那個不明物體居然彈開,並且往樓梯滾下去。



  “喂!”孟又騏反射性的出手搭救。“那個……謝謝……對不起……”杜希挂在他的手臂上,驚懼的喘氣。



  她是被那雷劈般的吼聲驚醒的,急急衝出來,是想趕快道歉,平息這人的怒氣,沒想到竟出了大糗。



  哇,這個人好酷、好帥、好強壯!望著那倣佛雕出來的完美五官,杜希腦中一片空白。“你是新來的女傭?你還要在我的手上挂多久?”孟又騏擰著眉問。



  這女人是人嗎?怎么那么輕?好像身上沒長肉似的。還有,她一臉困容是怎么回事?        



  “呃……”杜希想起自己犯的錯,趕緊像做錯事的小孩,縮到角落,拉住雙耳開始懺悔。



  “對不起,我一定要向你坦白,我說了謊。我不是剛從鄉下上來,我上來臺北已經八個多月了,只是剛好失去工作又被房東趕出來,急需一個供膳宿的工作,才會撒謊,請原諒我……”



  那個沒長肉的女人蹲在地上,雙手捉著耳朵,身子微微打顫,口中不停地喃喃低語,聲音中還有濃濃的鼻音。



  孟又騏對這突來的轉變雖然有點驚訝,但馬上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並合理的推衍出他的房子會搞成這樣,是她的傑作。



  “還有呢?”他冷峻的負手問。



  “沒有了……”對方抬起一雙怯怯的眼。



  那是一雙美麗的眼,像小動物般,無辜又澄凈。



  “難道不包括你不會做家事?”在那美麗的眼神下,孟又騏心中的怒氣雖消弭不少,卻仍不足以讓他忘記她的“豐功偉業”。“我……我會,我真的會做家事。”她趕緊說明,就怕丟了這個工作。



  “你確定沒有說謊?”孟又騏的火氣又上揚了。“真的沒有。”他的口吻那么硬,讓她的大腦罷工一半,忘了她捅過什么樓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總得知道如何稱呼她,才好教訓。



  “杜希。”“很好,杜希,你說你會做家事,那車庫裏的是什么鬼東西?一樓地上為何會有報紙?樓梯口滴下來的水,又是怎么回事?”他越說,音量越高。



  會做家事的人,會做成這種樣子?騙鬼!更扯的是,他老媽居然會錄用這種家事白癡。、        “啊!一樓!”杜希跳起來,她忘了一樓還沒弄好,她這個健忘的毛病,遲早會害死她。“我去弄幹,馬上弄幹。”杜希急著下樓收拾,又在樓梯前滑了一跤,差點直接滾下一樓。



  “慢著。”身手敏捷的盂又騏再次撈住她,“不只是把水弄幹,而是把不該在屋裏的東西,全部清出去!聽清楚,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一件礙眼的東西。”他懷疑她的腦袋有問題,該清的不清出去,反而用一堆報紙把地板弄得更慘,不如去撞墻算了。“喔,好。”杜希很聰明的答應。



  原來如此,可以把東西清出去啊,那就好辦嘍。



  “還有,把車庫也給我清幹凈!”孟又騏覺得照這情況看來,如果不一次把事情講清楚,最後氣死的一定是他。



  “車庫?”不明所以的杜希,正想把事情問清楚,手上的電子表“嘟嘟嘟”地響起。        



  “啊,做晚餐的時間到了,我先去做晚餐喔。”她留下一    句,就徑自下樓往廚房走去。        



  “回來。”孟又騏緊擰雙眉,交談還沒結束,她要走去哪?    “你要去哪裏?”        



  “去做飯啊,雇用我的人說,要照顧你的三餐。”杜希說得    理所當然。               



  “做飯是在我回來之前就必須做好的,而我現在的命令    是——把我的屋子弄幹凈!”這種事還需要他說嗎?        



  “可是,準時吃飯是很重要的,你看,你就是沒有準時吃飯,才會這么瘦巴巴……”看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壞,杜希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是要聽我的命令,還是要我服從你?”咆哮在孟又騏的喉嚨深處醞釀,正準備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好看。



  “要……要服從你的命令……”杜希囁嚅的回答,又暗中嘀咕,“可是,人家肚子也餓了……”



  她說得這么大聲,好像他這個雇主虐待她似的!要孟又騏假裝沒聽到這句話實在為難,但更為難的是心中那把火,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把晚餐準備好……”他實在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明天我下班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表現出你的水準。”



  “好,那我去做飯嘍。”杜希開心的跑到廚房去。



  廚房裏,地上、流理臺上、櫃子上,擺著瓶瓶罐罐的醬菜,打開抽屜,一眼就看到裏面的幹糧。



  再打開冰箱,冰箱裏全是瓶瓶罐罐的保養晶,沒有半樣能吃的東西。        ,



  找到米缸,裏面居然也是空的。    ”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竟然沒有人告訴她,廚房裏什么都沒有。



  沒關係,沒有米,總有面。她在旁邊的桌子上,找到一包面條。



  有面條就好辦了。她邊煮開水,邊打開各種醬菜罐,取出一些來泡水,取出另一些來切絲。



  “原來主人這么喜歡醬菜,真是太好了。”幸好醬菜料理正是她的長項,若要她做別的,恐怕還要好好研究食譜。



  覺得自己超級幸運的杜希,邊哼著歌曲,邊煮了一鍋醬菜面。



  她滿心歡喜的把面端上桌。



  “主人,晚餐已經做好了。”她朝樓梯口喚,“主人想在樓上用餐嗎?”



  “在樓下就好。”孟又騏從樓上走下來,他換了一套居家休閒服,看起來清爽利落。



  一聞到那味道,孟又騏的眉心陡然蹙起。



  “你煮了什么?”他強捺著性子問。



  是他最討厭的醬菜的味道,她居然煮得讓整個屋子裏都是那股酸味!



  “是好吃的醬菜面。”杜希喜滋滋的說道。期盼在他臉上看見難得的笑容。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她得到的是一陣雷吼。



  “誰教你煮醬菜面?我最討厭醬菜!”他氣得想把桌子翻掉。        



  “我……”杜希嚇了一大跳,全身抖個不停,連舌頭都打結,“我看廚房裏那么多醬菜,還以為……你喜歡吃……”



  “別亂以為!”孟又騏大發肝火,拂袖而去。



  氣死人,這女傭把他的房子弄得烏煙瘴氣,讓他半分鐘也待不下去。他上樓去換衣服,準備出門o



  “主人,醬菜面很好吃的,我以前都吃這個……主人,你還沒吃飯……”杜希沮喪的發現,她又惹人生氣了。



  “怎么這樣啊?醬菜面真的很好吃嘛……”



  想來實在灰心,她想么好像沒做對一件事?



  “主人……”她突然想起,“主人,我替你放洗澡水。”



  既然要伺候人家的生活起居,這個動作是必要的。



  杜希火速衝上三樓。



  “主人……”冒冒失失的衝進房間,杜希看到眼前的情形,兩眼圓睜,不知如何反應。



  老天,主人沒穿衣服、沒穿褲子,身上的肌肉若隱若現,而下面令人好奇的地帶,好像有什么動靜……



  孟又騏換衣服的動作也停了。這個冒失的女傭,到底想做什么?        



  呃,她幹嘛這樣盯著他看,讓他的身體英名其妙的起了反應。



  “哇——”杜希用手捂住兩眼,“暴霹狂、色狼,會害我長針眼。”



  在她高八度的尖叫聲中,孟又騏從容地把衣服穿好。



  “跑到我的房間來,大叫色狼?你不覺得你才是色狼嗎?”他的口吻冷靜的像是沒發生過什么事。        



  “那個……”杜希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那我到外面去叫好了。”         



  “慢著,你上來做什么?”還到外面去叫?詼尖叫的是他吧?



  “噢,對了,洗澡水,我來放洗澡水給你洗澡。”他不提起,杜希都忘記了。



  “要不要順便替我擦背?”看了她方才的反應,孟又騏心生捉弄的念頭。



  “要,這當然也是工作之一。”杜希無比認真的點點頭。



  “邊擦背,邊喊色狼?”她大概還不懂他話中的含義,他說得更明白一點。



  “這……”杜希連耳根子都紅了,“這回我不會喊了。”



  她一定要盡忠職守才行,不然,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肯定又要飛了。



  “也就是說,我可以為所欲為?”他開起危險的玩笑。



  “那個……”擦背能有什么為所欲為?她想不透。



  “我要出去了。”望著她的困惑,孟又騏啼笑皆非,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



  怎么有人單純可愛到這種程度?



  “那……晚餐怎么辦?洗澡怎么辦?”杜希不放心的問。



  這些都是女傭的本分,不是嗎?



  “我自己會打理。”他懷疑她還想念床邊故事給他聽。



  “噢……”杜希喪氣的垂下頭,“那我能做什么?”



  “去給自己弄個能住的房間、能睡的床。”這整棟房子,眼下能住人的,只有他的臥室而已。



  “好。”杜希點頭,這件事她聽得懂,“那……主人要出去的話,我幫主人穿衣服。”這也是女傭分內的事o



  “也好。”孟又騏把手中的風衣交給她,然後轉身,讓她替他穿上。



  杜希把衣服套在他身上,指尖觸到他結實的肩膀和胸膛,心臟跳得怦怦響。



  他身上有很奇怪的香味,她一接近,整個人就不對勁。



  孟又騏暗暗享受被服侍的滋味,她有點笨手笨腳,導致每個動作都既輕又緩,有種說不出的舒服o



  “這件衣服這么長,要不要修改一下?修改衣服我還能做。”說著又想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這是風衣,本來就該這么長。”孟又騏連忙回答。開玩笑,價值不菲的衣服,被她改下去,還有價值嗎?



  “是這樣嗎?”杜希有些納悶。        



  “你的工作是整理家務,不該動的就不要動。”孟又騏正色提醒她。



  她看來就像個危險分子,他可不希望回來後,所有償錢的東西,全變了樣。



  “好。,’杜希怯怯的答應。他的臉色變得好快,她有點怕o



  “對了,在我回來之前,把車庫整理好。”他一點都沒忘車庫已變成了雜物間。



  “車庫?好。”應該是在庭院裏吧?她待會兒去找找看。



  “我走了。”孟又騏下樓去。



  “主人請慢走。”杜希有模有樣的打躬作揖。



  孟又騏走了,杜希開始做他交代的工作。



  主人要她去弄個自己住的房間、睡的床,那有什么問題,眼下就有一間房啦!她很開心的往床上跳。



  咦,不對,剛剛主人在這裏換衣服……難不成這裏是更衣間?更衣間裏還有音響、大床哩,有錢人果然不一樣。



  她當下決定睡這舒服的更衣間,幫忙看著這堆衣服。



  對了,主人還說要把車庫清幹凈,她得去找找車庫在哪裏才行。



  於是,她興匆匆的下樓去,在庭院中左尋右找,終於找到大門旁的一間木屋。



  天太黑,她看不清楚,只知道那木屋裏似乎堆了不少東西,鏟子、肥料、花盆,還有些像土的東西,她把那些東西搬到先前那間小屋,和箱子堆得整整齊齊。



  “好啦,車庫整理好了。”借著月光看看腕表,時針指著晚上九點。



  “睡覺時間到了。”她邊打呵欠,邊走上樓。        



  洗了澡,換了可愛的史奴比睡衣,她在“更衣室”的那張大床上,舒服地呼呼大睡。



  令        令        令



  盂又騏用完餐,又到凹B去喝點小酒,然後開車到山上去,享受清涼的夜風。



  辛苦一日後,沒有什么比這更能整理思緒、消除疲勞。



  點起一根煙,看著山下的點點燈火——那裏頭,有一半以上,是來自他一手創立的連鎖機構。   



  花了幾年的時間呢?五年?十年?這些年來,他付出比別人更多的精力和心血,別人在睡覺的時候,他在打拼;別人在享樂的時候,他在打拼;別人在約會的時候,他也在打拼……除了高中時談了一場小小的戀愛外,他已經很久沒有戀愛了。



  並不是他對女人沒興趣,只是希望有段純粹的戀情,而且不是因為他的聲望、財富,或他能給她什么,純粹是因為他這個人。



  所以他不急著結婚,在找到那個能吸引他,並且純粹喜歡他這個人的女人前,他寧缺勿濫。   



  但是這個人,到底在哪裏?月老係好的紅線,是不是脫落了?



  腦海中閃過一堆女人的面孔,每個人都牽著一條紅線而來,但沒一條是與他係在一起的。        



  她到底在哪裏?已經出現了嗎?



  再抽一根煙,把這些沒有答案的瑣事丟在山上,他驅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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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又騏回家時,已經超過十二點,車庫前的緊急煞車聲,表現出他的憤怒。        



  透過車燈,他看到車庫裏的雜物,堆得比下午更高、更多、更雜!



  “該死的,杜希,給我滾出來!”打開大門,熱情的月光把地上雜亂的報紙照得一清二楚。



  “杜希,看看你做的好事!”他發狂的在屋裏亂闖,打開每一扇門,想把杜希翻出來,結果,只把房內的東西震了一地。



  “該死的家夥’滾到哪裏去了?”他繼續暴跳如雷的往三樓走,“那該死的家夥,最好別又睡在我的房間!”



  準確的預感,第一次讓他大發雷霆。



  “該死的,起來’給我起來!”孟又騏硬生生的把熟睡的杜希,從床上挖起來。



  “誰啊?”杜希苦著臉,揉著雙眼,坐在床上打呵欠。



  “什么‘誰啊’?”孟又騏把電燈打開,冷冷地負手看她。



  迷迷糊糊的杜希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什么事啊?人家正在睡覺……打擾別人睡眠是很缺德的喔。”她苦著臉低喃。



  “什么叫打擾別人睡眠很缺德!?”孟又騏的火氣更加上揚,手一拽,就把她拽下床。



  瞌睡蟲被這強烈的舉動,嚇得不翼而飛。



  “啊——主……主人……”杜希花容失色的大聲尖叫。



  老天,主人怎么那么兇?難道她做了什么讓他生大氣的事?



  “出去,給我滾出去!”孟又騏指著樓梯口吼。



  他不需要會睡他的床、會把房子弄得更亂的女傭!



  “不要。”杜希直接跳起來拒絕。



  她什么要求都能接受,就是不能答應這件事——好不容易才找到條件這么優厚的工作,說什么也要留下來。



  “出去!”孟又騏氣急敗壞的把她往外推。



  可惡,這世上還沒人敢違逆他。        



  “不可以。我收了三個月的薪水,如果毀約,要賠十個月。”把她賣掉,也籌不出這筆錢。她用力捉住門,不讓自己被推出去。



  雖然他很可怕,讓她怕得想跪地求饒,但她無論如何都要比以前更勇敢才行。



  “不要你賠,只要你走。”盂又騏才不在乎那些錢,只要這礙眼的女人滾出他的視線。



  “如果我做錯事,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就是不要革我的職,我需要工作,還需要住的地方……”杜希急得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央求。



  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失去這個工作。



  “這裏沒有你能做的工作,更沒有給你住的地方。”說到這個他就氣,搶主人的房間,算什么?



  “有,你有,我不用住太好的房間,只要這間更衣室就可以了……”杜希擔心得眼淚快掉下來。



  “更衣室?”他沒聽錯吧?她把他的房間當更衣室,想堂而皇之的住下來?“搞清楚,這裏是我的房間!”



  “嗄?你的房間?’’杜希驚得全身僵硬,一張嘴遲遲合不起來。



  什么?她闖進了主人的房間?難怪主人這么生氣……糟了,她闖大禍了!



  “這裏不但不是更衣室,被你堆得亂七八糟的那間,也不是倉庫,一、二樓更不是沒人管的廢棄屋……好了,別再多說廢話,給我滾!”孟又騏毫無商量餘地的下驅逐令。



  這女人半點建設性也沒有,他頭殼壞掉,才會留她下來氣死自己!



  “主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給我滾!”盂又騏面露兇光。



  他討厭糾纏不休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



  “是不是我把樓下和那間小房間弄幹凈,就不趕我走?”杜希挺身站在他面前,大有孤注一擲把命拼之勢。



  她已經失去太多工作機會了,這回絕不能再失去。



  “別想!”盂又騏絕不再讓她有機會,把自己弄得一肚子火。



  “如果我能把樓下和那小房間清得讓你滿意,你是不是就給我這個工作機會?”杜希迫著問。



  煩死人!盂又騏怒眉一揚,大手一推,就把她推撞在墻上,一雙眼直勾勾地鎖定她。



  “叫你滾,你就滾,別再惹我生氣!”他衝著她咬牙悶吼。



  好可怕,他像要殺了她。杜希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死在他手下,嚇得連心臟都絞緊了。



  咬咬牙,她決定一拼——橫豎一條命,她就不信永遠擺脫不了失業的陰影。



  “我……”抬抬眼,杜希喘口氣,冒著生命危險說,“是不是我把房子弄幹凈,也不惹你生氣,就可以留……留下來?”



  當她看見他的眼神變冷,臉部線條變硬,慷慨就義的勇氣終於消逝無蹤,她縮緊脖子和肩膀,像小動物般頻頻發抖。



  盂又騏痛恨死纏爛打的女人,非常痛恨,痛恨得想一手掐死她,可是緊握的拳,卻只能揮開。        



  可惡,她忤逆他,他該動手把她丟出去的,可是她那副德性,又讓他怎樣也做不出那種事……        



  好吧,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早上,我通常六點起床,我要在那時候,看見一塵不染的車庫、屋子,還有桌上的中式早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最好她能知難而退。



  杜希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雙大喜過望的眼,含淚的看著他。“謝謝、謝謝你,老板,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謝謝你。”杜希感激涕零,只差沒對他膜拜。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這位老板慈悲為懷,給了她一條生路。杜希的雙眼,流霹出感激的光芒。



  她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把事情做好,以報答老板的大恩大德。“哼,如果做不好,我照樣把你攆出去。”一揮袖,孟又騏轉身人房,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可惡,這么一點小事,值得她感激成那樣嗎?害他差一點就大發婦人之仁,要她長期留下來。



  這是不容許發生的事,他絕對不能昏了頭,留個沒用的人在家氣死自己。



  明天,他一定要極盡挑剔之能事,毫無破綻地把她轟出去,讓她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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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17: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杜希很勤奮,對一個每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喂雞鴨的鄉下女孩來說,勤奮對她而言,並不是太難的事。



  她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不但把那個小房間裏的東西清幹凈,還把另一個堆滿肥料的房間也清得半件不剩。



  至於一樓,把所有的東西往外推後,她還把灰灰的墻洗回白色,這件事共花了她三個小時的時間。



  二樓的話,就更容易了,把所有房間的東西都往外頭送,房間內只剩一張床和梳粧臺。        



  最後、她用心的把地板刷過一遍。



  「好啦,現在就等它幹啦。」地板上不知為何都是泡沫,怎麼也弄不幹,只好以最自然的方式處理。



  當手上的廉價電子錶顯示五點,她鑽進廚房,想變出理想的中式早餐。



  只是,不管她怎麼找、怎麼翻,都找不到半樣能變成清粥小菜的東西。



  「怎麼辦?老闆說要吃中式早餐……」她坐在廚房裏發愁。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些醃漬物,本來想挖些脆瓜茍絲來當配菜,回頭想到老闆曾為醃漬物大發脾氣,她就什麼念頭都不敢打。



  「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兇啊?虧他長得那麼帥,卻是個兇巴巴的男人。」



  杜希忍不住要想,他到底有沒有說話小聲的時候?他對女朋友甜言蜜語時,表情也是那麼冷嗎?有什麼事,會令他開心呢?他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不管她如何發揮想像力,也無法想像出他笑的樣子。



  「他大概不會笑吧。」最後,她十分為難的做出結論,「長得帥卻不會笑,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雖然她長得不美,但起碼她會開心的笑——這使她平衡不少。可是,如果老闆成天板著一張臉,她這個傭人,怎麼好意思開心呢?可是她又不想成天對著老闆的臭臉,把自己弄得不愉快,到底該怎麼辦呢?



  正發愁,電子錶發出一聲短音,杜希立即火燒屁股般的跳起來。「怎麼辦、怎麼辦?老闆要吃的早餐,一點著落都沒有。」杜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好去便利商店找找看。」



  希望路口的便利商店,有她要的東西。



  杜希飛也似的往一百公尺外的路口跑。



  「中式早餐最起碼要有米、蛋、青菜、脆瓜、麵筋、豆腐乳……」結果,杜希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找到的,只有蛋和一些碗麵、便利粥……



  便利粥?杜希眼睛一亮,這不就省了找米的麻煩了嗎?



  於是,杜希喜滋滋的買了五碗便利粥和一盒蛋,回來時,經過隔壁庭院,眼尾餘光瞥見裏頭的小菜園,那裏居然有小白菜、九層塔和高麗菜!



  早餐的配菜有著落了!杜希又驚又喜的放下懷中的東西,跨過矮墻去摘了一顆高麗菜、一些小白菜,和幾葉九層塔。正興高採烈的跨墻出來,身後猛然傳來幾陣兇惡的狗叫聲,她心頭一慌,頓時跌了個狗吃屎。



  惡狗從背後撲上來,她本能的翻過身,耳邊卻聽到幾聲聲響——糟了,她剛買的雞蛋……



  惡狗繼續往她撲來,她趕緊拔腿快跑,什麼也顧不得了。



  「救命啊——」惡狗像豁出去般,朝她狂追猛吠,杜希也沒命的往孟家大門裏跑。



  「救命啊——」跑進孟家大門,她一眼看見剛起床的孟又騏,臉色不好地站在那堆尚未處理的廢棄物旁。



  「主人,救命啊——」杜希像見到救星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孟又騏懷裏跳。



  而看到自己的庭院被弄得一團亂,心情很糟的孟又騏,這下子臉色更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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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又騏剛起床的時候,心情並沒有那麼糟。



  推開門走出臥室時,心情也還好。直到走下樓梯,看到二樓一片水鄉澤國,他的心才蒙上了半邊陰影。



  杜希那家夥,最好知道自己闖了禍,然後落荒而逃,否則,他肯定撕了她喂隔壁的惡狗,他暗暗詛咒。



  走到一樓,看見地板清空了,他心中的陰影飛了一半,但一看到他精心佈置的傢俱、擺飾,也消失無蹤,他氣得七竅生煙,再看到他經過特殊調色的灰銀色墻壁,被刷成一片慘白……胸中的怒火再也無從壓抑。



  「杜——希!」他終於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大喊她的名。



  到處尋找那個罪魁禍首,屋裏找不到,用力打開大門,看到庭院裏那片狼藉,更氣得幾乎心臟病發。        



  「該死的,搞什麼花樣!?」他用力往地上的雜物踹去,那些擋在面前的紙箱應聲而落,讓他看見後頭更混亂的景象o



  「該死的,杜希,你最好給我滾出來,把這一切解釋清楚。」正氣得咬牙切齒,發誓要把她大卸八塊時,不遠處傳來隔壁的惡狗狂吠的聲音,還隱約傳來那個罪魁禍首的呼救聲。哼,報應!他壞心的嗤哼,就等著看她被惡狗咬。   



  「主人,救命哇——」正幸災樂禍,誰知那麻煩精,卻一頭衝到他懷裏來。「你又做了什麼好事?」盂又騏強調「又」字。



  他十二萬分的想把她推出去,讓那惡狗把她啃得屍骨無存,可是看她這麼可憐,他反而做不出太殘忍的事了。



  惡狗不敢撲上去,因為它認得鄰居孟又騏,只敢對杜希狂吠,希冀孟又騏把她還給它。



  「人家……只是……」杜希可憐兮兮的抬起眼來,露出抱在懷中、有幾分稀爛的高麗菜。



  孟又騏馬上知道她幹了什麼好事!



  「居然跑到隔壁去當賊?活該被狗咬死!」他無情地把她推離自己。他雖然不算什麼完美的人,但賊是他厭惡的人種之一。「不要啦,人家不敢了啦!」杜希死命抱住他,他把她撥開,她就更用力抱住,最後連雙腳也派上用場了。



  「給我下來!」孟又騏這下更火大了,他向來就討厭糾纏不休的女人。



  「嗚……不要啦……」杜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怎樣都不放手。「你偷了東西,就該受罰!」孟又騏疾言厲色。



  她做出這種事,簡直丟盡他的臉。「人家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想給他炒點小菜嘛.。「只是什麼?任何理由都不能容許你做這種事!」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對不起啦!」她知道她錯了嘛。



  「對不起就了事嗎?給我卞來。」她認錯是好事,但死纏著他,是什麼意思?「不要,狗那麼兇。」杜希光看到它就害怕,更遑論要她與它同踩一地。



  「你沒做壞事,它會兇?」氣死人,做壞事的是她耶。



  「你叫它走開。」杜希提出條件。「它的主人沒來,它不會走的。」它是一隻街知巷聞的忠狗,每個人都知道,偷它家的東西,是不要命的行為。



  「那我也不要下去。」杜希打定了主意。



  主人這麼好抱,她幹嘛下去被狗咬?「可惡,難不成你是黏皮糖轉世?」孟又騏怎麼也甩不掉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竟就這樣大刺刺的攀在一個男人身上?孟又騏不悅地擰起眉來。



  不過也奇怪,她身上有清潔水、油漆的味道,衣服還有堆爛泥,他怎麼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照理說,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也許他是氣到忘記要厭惡那身臟污了。「沒錯。」杜希得意洋洋,一點都不介意。



  這招章魚功可是杜希的祖傳絕學,只要被她這樣纏著,怎樣也掙不脫。



  兩人正僵持著,一個慈祥的聲音傳來。



  「難得你們一大早,感情就這麼好,我家的狗,倒成了不解風情的電燈泡了。」這個慈祥的老人,是忠狗的主人,也是孟又騏的鄰居。那忠狗一見老人,馬上搖著尾巴坐在老人身側,徹頭徹尾變了個樣。



  「誰跟她感情好!?」孟又騏硬著嗓子反駁,然後兇巴巴的對身上的黏皮糖說:「主人來了,還不快下來跟人家道歉?」



  杜希這才快手快腳的從孟又騏身上跳下來。   



  忠狗見到她,又齜牙咧嘴的想撲上來,幸好老人喝住它。



  杜希這才戰戰兢兢地站到老人面前。



  「伯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借一點小白菜、高麗菜和九層塔,來給我的主人做早餐……」



  孟又騏心中一動,原來是為了給他做早餐?他真不知該感激她的心意,還是斥責她給自己惹的麻煩了。



  「對不起,我笨手笨腳,不但吵醒你的狗,還弄亂你的菜園,更把你也驚醒了……」杜希越想,越覺得自己惹的禍事太多。「沒關係,老人家本來就起得早。」老人笑呵呵地把從地上撿起的蛋和便利粥交給杜希。



  杜希接過來一看,雞蛋早巳摔得稀巴爛,便利粥也散落得沒剩幾粒米,小臉立即苦苦的揪成一團。



  「主人……」杜希對盂又騏露出乞求的眼光。這下子死定了啦!屋子洗好了、車庫清好了,這最後一關,卻毀在一隻大笨狗手裏,真是天要亡她!



  孟又騏板著臉,一副沒得商量;等會兒教你走路的表情。



  她闖出這堆禍,他若還留她,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找罪受!老人看在眼裏,笑在心裏,決定給這莽撞的小丫頭製造一次機會。



  「小丫頭,你打算做早餐是吧?我那裏有米也有蛋,還有些新鮮蔬果,不如你到我那裏去摘一些,連我的早餐一起做,讓我和盂先生在這庭院裏,共進早餐,好嗎?」



  這孟先生為人嚴肅、愛板著臉,是人盡皆知的,如果有個可愛的小丫頭來作作伴,說不定兩人會激起不同的火花呢!老人呵呵笑著期待。



  孟又騏看了老人一眼,不明白他的居心,但也不好阻止——這個女人,除了惹禍外,恐怕做不出太有建設性的事,這老人吃飽了撐著,才這麼勇氣可嘉。



  「主人,可以嗎?」杜希兩眼閃動著希望的光芒。



  她知道這是她的機會,能不能保住這工作,就看這一餐了。「好吧。」孟又騏只好心不甘撐不願的答應。



  「主人,謝謝你,還有這位伯伯。」杜希千恩萬謝後;興奮地去打理早餐事宜。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一定要大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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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的另一端有個霹天雅座,盂又騏正與鄰家老人悠閒地在陣陣花香中等著杜希的早餐。



  波斯菊、玫瑰、海芋,在晨風中搖曳,充滿生命力。



  空氣中有花香、草香,耳邊有鳥語,自動灑水係統灑出一道弧度,映著晨曦,透著淡金色的光芒,孟又騏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好好享受這唾手可得的美景了。



  老人坐在舒適的花彫椅上,忠狗則溫馴地趴在腳邊。



  「孟先生的事業還順利吧?聽說你在歐美也享有盛名。」只要識字,有在看報紙的,都知道這些事。



  「托你的福,只是一點小成就。」孟又騏淡笑。「你謙虛了。」老人笑著,端起春茶來喝一口。孟又騏也只是微笑。雖然上班時間逼近了,他卻一點也不想放棄這難得的悠閒。



  「孟先生倒幸運,找到個純樸勤快的女傭。」老人替杜希說話。他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杜希是屬於多做多錯型,儘管如此,他卻仍覺得勤奮、聽話,是一個傭人不可多得的美德。



  孟又騏聳肩,用眼神指指不遠處那堆與美景不搭軋的雜亂。老人也笑,「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會做所有事的,勤奮才是根本。」



  孟又騏聳聳肩,不置可否。但他心中其實有點遲疑了。認真說起來,杜希並不是一無可取,犯的錯也不是無法彌補,他真的要把她掃地出門嗎?



  「看來,我要感謝她,因為她的緣故,我才能坐在這麼美的花園欣賞晨曦,也才能與你共進早餐。」老人笑笑。



  這社會的冷漠,早就讓人們忘記敦親睦鄰。



  盂又騏也只是看他一眼。



  當然,如果不是她,他也沒機會享受清晨的悠閒。想把她攆走的主意,又受到動搖了。



  不過她這頓早餐,也未免做得太久了吧?抬手看表,已經過一個鐘頭了。「呼,燙·.…·燙燙燙……」



  正往門裏瞧,就看見杜希端著個白瓷鍋,邊叫燙邊跑過來。「兩位久等了,菜和粥已經好了。」杜希連忙陪笑臉,把子著熱氣和香氣的稀飯端上桌。



  先說好,可不是她手腳慢,是廚房的地板太欺負人。



  稀飯其實早就煮好了,就在她打算端離瓦斯爐,放到一旁等吹涼的時候,腳滑了一下,整鍋稀飯和她就那樣跌了出去,人得了幾處瘀青,那鍋粥卻整個撒了,連鍋於也裂成兩半,只好找個鍋子再重煮。



  後來炒高麗菜時,手一滑,打破了盤子,菜也沒了,幸好剛剛多摘了些。



  然後,拿蛋時,手沒注意,才靠近,就兩個盤於落地,蛋打下去時,也因為鍋於太熱而焦了……



  「你用這個鍋於煮?」盂又騏看見白瓷鍋底一片黑,臉色大大不悅。就算沒知識也得有常識,白瓷鍋是拿採煮東西的嗎?嚴格說起來,孟又騏是個講究美感的人,廚房用的和端出來的,絕不會是同一個。



  「是……」杜希怯怯的點點頭。她做錯了嗎?鍋子只剩下這個了,不用這個煮,用什麼煮?



  孟又騏望著她無知的模樣,心中馬上認同老人「沒有人一生出來,就什麼都會」這句話,但她的無知,未免太離譜。



  「小丫頭,這種鍋於太薄,只能煮好後倒進去,不能直接放到爐子上煮……」老人正好心的說著,突然出現一聲怪異的聲響,接著就見鍋子從鍋底裂開一條縫來。



  「糟糕了!」杜希火燒屁股的跳起來,連忙用手中的抹布去掩裂口,「我去拿碗公。」幸好她在櫃子裏看到幾個碗公。



  杜希飛也似的跑進屋裏,拿出兩個碗公,誰知心一急,在桌前摔了一跤,兩個碗公,也變成碎片。



  後來,又摔了一盤菜後,孟又騏終於下令。「不準用跑的。」



  這才阻止了更多慘劇的發生,早餐也才有了順利的開場。「小姑娘叫什麼名字?」老人家夾口菜後問。



  「杜希。」站在一旁的杜希小心地回答。「杜希啊,勤奮是好事,聽話是好事,如果再機伶點……」話還沒說完,老人家就臉色難看的住了口。



  只見他嘴裏含著一口菜,好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百般為難的含在口中,把臉色逼得又青又紫。



  孟又騏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想把口中的菜吐出來,但就怕破壞了食慾和形象。



  「怎麼了?你們怎麼了?」杜希以為兩人得了什麼怪病,急得不得了,「我去打一一九叫救護車。」幸好她聰明。



  「給我站住!」孟又騏不顧形象的把滿嘴難以下嚥的菜吐到面紙裏,大吼一聲,阻止她的動作,然後拿起水來猛灌。



  為這種事叫救護車,不是笑掉人家大牙嗎?



  杜希無辜不解的停住,動也不敢動。



  「你在菜裏放了什麼鬼東西?」盂又騏嚴峻的問,「想毒死我們嗎?」「啊?」杜希突然被怒喝,心裏半點譜也沒有,張著小嘴,半句話也答不出來。



  「小姑娘,你放了太多鹽巴了,老人家有心臟病、高血壓,一點也承受不起。」老人家也把那口菜吐了,趕緊灌水。



  果然如他所料,是個多做多錯的丫頭。



  「那一盤是放得太鹹,這一盤是放太多味精,你是怎麼回事!?」孟又騏氣壞了。



  早就知道不能指望她。



  「對不起,主人,伯伯,我不是故意的,我好像看錯了……」杜希誠惶誠恐,只差沒跪下來磕頭請罪。



  「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孟又騏的口吻很平靜,卻判了杜希死刑。若犯這種滔天大罪還留她下來,這世上天理何在?



  「主人,對不起,我一定會改過,一定會努力做到最好,一定會……」杜希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朽木不可雕,而你比朽木還不如!給我滾出去。」孟又騏大聲的吼著。虧他剛剛以為留她當女傭可能還不錯,誰知她什麼都做不好——煮個稀飯,把他喜歡的白瓷鍋煮破了,燒幾個菜,差點毒死他和客人。



  「主人,請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杜希越說越急,雙腳一軟,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她不是故意要這樣的,只是她心中好急,站久了腳又酸又軟……「幹什麼?你以為用這種連續劇裏的招式,能改變什麼嗎?還不快滾!?」孟又騏大為光火。



  都什麼時代了,還用這種招式,傳出去,不笑掉大家的大門牙才怪。「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腿好酸……」杜希忙著為自己辯白,想站起來,膝蓋卻使不上力。



  「哼,就算用爬的,也要給我爬出去。」盂又騏不吃苦肉計這套。若再萌生留她的念頭,他就是白癡!



  「主人……」杜希絕望的看著他,眼淚潸潸落下。



  看樣子,她連最後的機會都失去了。



  「孟先生,不如這樣吧,由我來教導這位小姑娘,一個星期後,你再決定她的去留。」老人很好心的提議。



  盂又騏不愧是做大事業的人,心比什麼都硬、都狠。而杜希碰上這種主人,實在是太可憐了,讓他生起側隱之心。



  盂又騏不發一言,怪異的看了老人一眼。



  他當然可以讓老人家把杜希領回去當傭人,可是腦海中的畫面,簡直就像懵懂小雛雞人老餓狼之口,讓他滿懷防備。



  「不,我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念頭,只是純粹想把這勤奮的小姑娘教好。」老人家連忙解釋。



  杜希的年齡,怎麼看都當得上他的孫女,更何況她又這麼勤奮謙卑,疼惜都來不及,哪生得上什麼怪念頭?



  孟又騏的眼神在杜希和老人身上溜轉幾回,沒回答o



  「她只是沒人教而已,相信只要有人耐心教導,一定是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傭人,我這個退休老人,剛好閒著,可以教教她。」老人說。



  事實上,如果盂又騏的庭院裏,有個可人兒忙來忙去,跟他隔著圍籬說說話,日子說不定會比較精彩。



  「主人……」杜希死命央求,「請讓我跟著這位伯伯學習,我一定會很努力,很認真,不給你闖禍……」



  盂又騏望著那張認真、巴望的小臉沉思半響。



  她雖然笨手笨腳,什麼都弄不好,但誠如老人所官,勤奮、聽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既然老人許諾要教她,他還有什麼好猶豫?



  但他又不單只是猶豫,這猶豫裏,有顯著的不放心,是因為不放心,所以才猶豫。



  不過是個惹得他幾乎要氣死的小女傭,他有什麼好不放心?他們甚至連認識都談不上。



  無稽!他在心中喝斥自己一句,把心中那莫名其妙的不放心甩開。



  「好,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他起身,越過杜希,「最重要的,在我傍晚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把我的屋子弄出個樣子,還把那堆雜物清幹凈。」



  說完,他逕自走進屋裏,準備上班。



  「伯伯,謝謝你替我說話,謝謝、謝謝。」杜希感激得頻頻向他道謝。



  他簡直是她的再造父母。



  「你自己努力才是最要緊的,以後機伶點兒,跟著我慢慢學。」老人家慈祥的摸摸她的發。



  這個個性溫良的小姑娘,碰上那脾氣又狠又硬的大老闆,實在是太委屈了,他幫幫她,也算善事一件。



  「好,謝謝伯伯。」杜希吸著鼻子,「你真是大好人。」



  「把眼淚擦幹,吃吃你自己煮的菜,才會有所警惕。」老人把杜希拉到孟又騏方纔的位置。



  杜希聽話的把二小口高麗菜放進嘴裏,立時鹹得連嘴都張不開,正想把東西吐掉,見西裝筆挺的孟又騏走了過採,讓她又百般為難的嚥回嘴裏。



  「還有廚房裏那些破碗、破碟。」他簡直氣壞了,她打破的,都是他最喜歡的餐具。



  「嗯、嗯、嗯。」杜希很想開口答應,但顧慮到一開口,嘴裏的東西恐怕會噴出來,只能不停的點頭。



  孟又騏看她的臉漲成豬肝色,儘管很想開口問她怎麼回事,卻只是氣呼呼的睇她一眼,轉身走回車庫開車。



  車子開走了,杜希才把東西吐出來。



  「好難吃、好難吃。我怎麼會做出這種東西,來給主人和伯伯吃?」她懊悔極了。



  想不到大都市裏的食物,這麼難料理。



  「也許,你該先認識調味料。」老人要杜希帶他進廚房。



  「嗯。」杜希點點頭。



  真虧這位善心仁慈的老人家,如果沒有他,她恐怕真要露宿街頭,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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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19: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打從那天之後,杜希成了大忙人,白天跟著老人學習如何做家事,傍晚則忙著替孟又騏準備晚餐和整理家務。



  她學得很不錯,除了剛開始時,煮壞幾頓晚餐、洗破幾件衣服、打破幾塊玻璃窗之外,近半個月來都安全上壘。



  孟又騏氣歸氣,最後還是沒把她趕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說來奇怪,他最近很少去PUB喝小酒、去山上吹冷風,反倒一下班就回來被這麻煩精氣,真是自找罪受。



  事實上,她也並不真的那麼可惡,非耍他大發雷霆不可,只是她老在他面前出差錯,讓他們的溝通方式,變成大吼大叫跟不斷道歉。



  她的膽怯跟聽話,使他有時覺得自己的咆哮太過分,可是一見到她又出錯,他就什麼都控制不住。



  杜希像往常一樣,很乖巧勤奮的到外頭去收衣服——她是個怪胎,非得學老人家,把衣服晾在外頭才甘心,也幸好他家有個後院,不然門前飄著大大小小的衣服,成何體統?



  這丫頭,去後院收個衣服,需要這麼久嗎?他不耐煩的打開窗戶往外望。



  「哪有,我才不嫌伯伯煩,伯伯這幾天不在家,我覺得好無聊喔。」他聽見杜希用一種他從沒聽過的撒嬌口吻在說話o



  「怎麼?伯伯的功能,就是替你打發無聊啊?」老人家在矮籬那邊說。        .



  「不是啦,伯伯,你怎麼可以那樣說?」杜希被逗得手足無措,「這麼多天沒見,就只想欺負我。」



  「沒,伯伯還給你帶了禮物。」老人家到屋裏去拿了件碎花洋裝出來,「這是我孫女兒買來沒穿的,你試試合不合適。」



  孟又騏這才想到,杜希穿來穿去只有那幾件衣服,不知是沒錢買新衣,還是捨不得買。



  他這個當老闆的竟沒半點表示,真不知體恤員工啊o



  「我不能收,伯伯,你教我那麼多東西,讓我保住飯碗,已經令我不知如何回報了,怎麼還能收你的東西?」即使有一籬之隔,杜希還是搖著手退了好幾步。



  「你不嫌我是個糟老頭,陪我聊天、下棋,這只是一點心意。」老人說。原來杜希在家,都是跟他泡在一起。不知為何,孟又騏心中酸溜溜的。



  「伯伯,不要這麼說啦,你不嫌棄我笨手笨腳,還教我那麼多東西,我沒有報答你,已經很說不過去了……」杜希仍推辭著。「都帶回來了,你不穿,難道就這麼放著?」老人面露惋惜之色,「真是可惜了這漂亮的衣服。」



  「伯伯……」杜希面帶為難,再怎麼說,這都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那我改天做好吃的家鄉萊請伯伯。」雖然臺北的料理做的不好,但她之前學過幾樣家鄉菜,可是眾人稱讚的o



  「你就儘管拿去穿吧,別客氣了。」老人把衣服遞給杜希,杜希也感謝的收下來。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            



  孟又騏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一種複雜難辨的情緒,不斷的翻湧、發酵。「杜希,你收個衣服收到哪裏去了?杜希!」他扯著喉嚨大喊。「來了……伯伯,對不起,主人在叫我了,改天我們再下棋。」他看見杜希急著跟老人道別,也看見她收下了衣服。不知為何,他始終看那件洋裝不順眼。



  杜希把衣服折好,拿到孟又騏的房間,想放到衣櫃時,正好對上盂又騏慍怒的臉,她嚇得抖顫了一下。        



  「你到底是誰的女傭?聽誰的話?」他冷冷的問。



  對別人有說有笑,對他就像老鼠見到貓,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會啃了她?「是……是主人的女傭,聽主人的話……」杜希緊張得手腳發抖,完全無法思索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知道就好。」她如果夠聰明,就別穿那件洋裝在他面前晃,要穿,他會買給她……呃,他在想什麼?        



  他居然會想買衣服給她!?真不知是哪根筋秀逗了,才會生出這種念頭。「那還站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去做晚餐!」他忍不住又喝一句,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是,我馬上就去。」杜希把折好的衣服放到盂又騏的衣櫃裏,就飛也似的要衝下樓。



  孟又騏看著她急欲逃離的背影,心中又揪了一把氣,於是又喊住她。「等一下,先來替我擦背。」他破天荒的要求。



  「啊?主人不是說……」我改變主意了。」他不容異議的瞪她一眼。他想要她替他做更多的事,最好整個心裏、眼裏,只想著怎麼服侍他。



  「噢……」杜希低著頭,心裏不禁犯嘀咕。



  主人怎麼這麼反覆無常啊?她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腦海裏不自覺又浮現出孟又騏精壯的裸體,馬上面紅耳赤。雖然她只看過一次,可不知怎麼搞的,卻好像永遠記住似的。



  不行,這可不行,如果被主人知道,一定又會生氣——一個女傭,怎麼可以那麼不知害臊呢?主人的裸體,豈是她能亂看、亂想的?



  「還不快去放洗澡水?」他板著臉命令。



  他相信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項決定,天知道他壓根兒不想跟她有太近的接觸……



  不,他只是不想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



  不,或許他也想碰碰她、好好的跟她說話、看她朝自己笑……天啊!他肯定是瘋了。



  「是……」杜希低著頭,快步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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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又騏坐在滿是泡沫的豪華浴缸裏,背朝外頭,讓杜希拿海棉替他擦背。



  她的動作又緩慢又笨拙,還有些膽怯,但每個動作,都像配合著細胞的每個呼吸、肌肉的每條紋路、血液的每個律動,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他不是沒被擦過背,在日本的泡湯飯店中,大部分都有這項服務,只是沒想到因為地方不同、人不同,就讓他有這麼截然不同的感受。



  「主人,好了嗎?」杜希怯怯的問。



  她替老奶奶擦背的時候,通常都會多擦一會兒,不過現在她已經多擦很久了,就算手不酸,臉也燒得比水熱啦。



  就算只是背,這也是她第一次看男人的裸體這麼久,雖說只是手部工作,腦袋卻忙得不得了,層層疊疊的躍出一堆畫面,讓她心兒亂蹦。



  孟又騏的背跟老奶奶的背不一樣,比較有彈性,比較強壯,還有一種特屬於男性的強悍。



  還有他的手臂,好像很有力的樣子,不知道被他抱過的女人,有沒有幸福的感覺?光是這樣想,就讓她渾身不自在。



  唉,亂想亂想,再怎麼幸福,也輪不到她這個女傭。



  「先停一下。」孟又騏轉過身來,舒服的將兩手撐在浴缸旁,高深莫測的盯著她。



  恐怕是擦背擦得太認真,水濺得太高的關係,她的衣服有一半是溼的;也可能是汗的關係,她的領口也溼溼的,內衣的線條若隱若現……他竟覺得有些心蕩神馳。



  「主人……」杜希被看得侷促不安,小臉低垂,雙眼只敢看著地板。「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他啞聲命令。



  杜希躊躇半晌,才小心的把頭抬起來,雙眼一觸及他精壯的胸膛,立即像燙到般移開。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把頭抬起來。」什麼態度?他是兇神惡煞嗎?他的音量忍不住提高。「啊!?」杜希嚇了一大跳,小板凳一翻,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來,回答我的話。」這女人怎麼這麼膽小?孟又騏露出一絲不耐。



  杜希一臉無辜的爬回小板凳上。「說,你是不是很怕我?」孟又騏忘情的大吼。「是。」杜希被他一嚇,回答得果斷又簡潔,但轉念又想到他不知會怎樣生氣,連忙改口,「不,不是……」「幹嘛怕成這樣?當初你硬是要留下來的執拗呢?不知道當時是誰還衝著我大吼呢。」他瞧不起膽小的女人,沒事就嚇得臉蛋發青。        



  「如果不是你愛亂吼,我怎麼會害怕?有事也大聲,沒事也大聲,不嚇死人才怪,整天板著撲克臉,好像全世界欠了你……幾……百……萬……」



  杜希被他一激,滿肚子牢騷自動從嘴邊蹦出來,等她意識到要住口,已經來不及了。



  她趕緊用手拉住耳朵,把頭藏在兩隻手肘之間。



  嗚……她是傭人耶,怎麼可以這麼衝動啦!        



  「還有呢?」很難得的,孟又騏非但沒有大吼,語氣還平靜得很。「還有……還有陰晴不定、反覆無常、愛挑剔、有潔癖、挑食、欺負弱小……哇,我不要說了……」杜希發現自己越說越起勁,連忙用手摀住講個不停的嘴。



  她一定會被殺啦,當面講這麼多主人的壞話,她一定會被殺的!天啊,還是先道歉再說。



  「對不起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嘴就是停不了,對不起、對不起……」杜希連連道歉,只差沒把頭磕到地板上。



  「我並沒有怪你。」孟又騏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發。



  她那像怕挨打的小孩的樣子,惹人憐惜,即使事實上她並沒有錯——他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正是她所說的那種人。



  「真的嗎?」杜希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發亮的眼中充滿感激。盂又騏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輕輕地點點頭。



  就這麼淡淡的微笑,也夠讓杜希看呆了。



  原來,主人不罵人、不生氣、不挑剔時,是這樣子……她的魂兒,被他唇角的那抹弧度勾走了。



  不知怎地,他的眼神倣佛有種魔力,把她往前拉、往前拉,直到彼此近得不能再近,就在她即將觸到那抹弧線時,腳下一熱,她反射性的跳了起來。



  「啊!我的褲子……」原來,不知何時,她的腳已自動自發的跨到浴缸裏去了。



  好可惜,就差一點點……盂又騏心中發出一聲惋惜。



  呃……他在期待什麼?難道是期待一個小女傭的吻?他的心臟漏跳一拍。



  還來不及對自己反駁,因吃驚而重心不穩的杜希,朝盂又騏的身上跌去,一雙柔軟的唇,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貼在他的唇上。四隻眼睛瞠然相對。



  杜希一看自己闖禍,又手忙腳亂,雙手抵著孟又騏的肩想退開,轉念覺得自己不該碰主人,連忙縮回手,全身的重心,頓時全落在那小小的接觸點上,只好反射性的把嘴噘得像只章魚。



  「呃……呃……」怎麼辦、怎麼辦?她要怎樣才能脫離這尷尬的處境?孟又騏的眼悄悄瞇起,看著杜希讓他惱怒的驚惶反應,他決定教訓教訓她,大手往上伸,他隨即按住她倉惶想退的後腦——        



  杜希驚得手一軟,整個人栽進偌大的浴池裏o



  「啊——」一句驚呼還。沒出口,杜希的小嘴就被牢牢封住。轟!她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想,也什麼都無法反應,兩眼大如銅鈴。



  「把眼睛閉上。」



  一個低啞、令人沉醉的聲音傳進耳膜,倣佛有股魔力似的,她的眼睛馬上聽話的合起來。



  當眼睛閉上,其他感覺就越明顯了,不知打哪兒竄出的熱流,令她不知所措,與孟又騏的近距離接觸,更令她驚慌、輕顫。



  如果她的大腦還管用的話,一定會竊喜自己終於接近他三步以內、觸到了他結實的胸膛、得到他唯一的注視,只可惜她的大腦,此刻只剩一片空白。



  盂又騏的唇舌放肆地探入她的唇齒間,惡質地翻攪糾纏,極儘教訓之能事,但當她香馥的氣息漫入他胸臆,心中那份惡質就兵敗如山倒,只剩溫柔的纏綿。



  毫無疑問的,她稚嫩的氣息深深吸引了他、青澀的反應也迷惑了他。



  這是前所未有的,除了滿足的輕嘆一口氣外,他心中再也沒有「教訓」的念頭。



  一吻方歇,他輕輕離開她的唇,手指悄悄爬上她細緻的頸項,來回遊移。



  杜希像尊雕像,動也不動地僵硬著,雙唇嫣紅得像櫻桃,雙頰透著賞心悅目的粉紅,細緻的眉毛輕蹙著,好像在思索什麼讓她困惑的事,無知的神情流露出一份惹人憐愛的特質。



  也許就是這份特質吸引了他——她總是帶著這種表情回應他的咆哮,讓他的脾氣失控,事後又浮起複雜的內疚情緒。



  拇指輕輕移到她的唇,感覺到她一陣輕顫,令他的唇角浮起一陣溫柔的笑意,想再次品嚐那份柔軟甜蜜。



  但他還是把那份慾望壓抑了下來,這樣貪得無厭豈不是欺負弱小?這可不是他的作風,他該慢慢的調教她、引誘她,直到她主動送上門來。



  「你的衣服都溼了。」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帶笑地提醒她。「啊?」杜希這才如夢初醒地睜開迷濛的雙眸,發現自己與他的距離超近,隨即跳開來。



  天啊,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她跟主人接吻了?她怎麼這麼大膽?老天,她變成小色女了,怎麼辦、怎麼辦?不會被革職吧?她不敢置信的往後退,直到背脊抵著墻角。        .



  她又嚇到了?孟又騏輕輕一笑,也許他該把她的膽子訓練得強壯一點。「你的衣服溼了。」他促狹地再次提醒。



  杜希循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見自己幾乎透明的衣服——



  「啊——大色狼!」她趕緊用雙手把若隱若現的胸口遮住。孟又騏的視線瞅住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故意逗得她又羞又窘。「看什麼看?」杜希壯著膽子抗議。



  她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墻裏去,他卻故意盯著她猛瞧,是想看她出糗嗎?



  看她漲紅著小臉,孟又騏終於滿意的把視線移開,「拿浴巾來。」        



  「噢。」杜希這才放開害羞,克盡職守的去找浴巾。



  杜希回來時,盂又騏已從浴缸裏站起來,正用蓮蓬頭衝洗身上的泡沫,眼睛一觸及那健壯的男性裸體,杜希又驚叫一聲,踉蹌的從浴室裏退出來。



  「圍起來。」孟又騏跨出浴缸,對把自己藏起來的她命令。



  她是害羞,還是覺得他的裸體不堪入目?孟又騏想弄個明白,以免氣死自己。



  「好。」杜希別開頭,小心的把浴巾往他身上圍,正慶幸任務順利達成,雙手卻被捉住,逃也逃不了。



  杜希猛然轉過頭來,正巧對上孟又騏質問的眼,又心驚得張大了嘴。



  「我的身體很難看?」他挑著眉問。



  『啊?』』杜希被這突來的問題問呆了三十秒,「沒有,不是。」他的身體怎麼會難看?如果他那樣算難看,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好看了。「既然不是,為什麼你連看都不看?」他的雙眼射出冷芒。「我……」杜希的臉火速延燒起來,難為情的想躲開他的質問,卻怎樣都動彈不得。



  「回答。」他冷冷的命令。



  杜希說不出一句話,只見臉更紅了。「叫你回答。」孟又騏的口氣更冷峻。杜希心一驚,許多說不出口的話,連珠炮般的道出。「叫……叫人家怎麼看?你那麼好看,萬一人家一看就移不開視線,變成小色女,怎麼辦?你不遮,人家都不知道該看哪裏,難道『非禮勿視』是我的錯嗎?」        



  天啊,她在說什麼?她怎麼又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是『非禮勿視』嗎?萬一我叫你看呢?」為了逼出她的真心話,他不介意嚇嚇她。



  「不可以啦,主人不可以叫人家亂看,那樣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杜希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老天,主人怎麼問這種問題啦?她都羞得快燒起來了。



  「老實告訴我,是因為你會害羞,還是因為會心動?」他對她的招供,滿意極了。



  「都……都有啦廣如果心臟那樣怦怦亂跳算心動的話,她很久以前就心動了。



  「很好。」他很滿意的在她燒紅的臉上輕啄一口,終於放開她,「去做飯吧。」



  杜希這才逃也似的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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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整夜輾轉難眠,她的臉頰燙得要命,心思亂得不像樣,別說去和周公約會,連順利閉上眼都有困難。



  天知道怎麼搞的,她一閉上眼,腦海裏浮現主人那抹溫柔得要令人醉倒的微笑,瞳睡蟲就忘了來造訪。



  她只好睜開眼來盯著天花板,誰知連天花板上,也浮現主人的裸體……



  老天,她羞得好想撞墻自盡。



  她的唇還熱熱的,她的心還是跳得很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那個吻是怎麼回事?是她終於克制不住對主人的愛慕,還是主人蓄意欺負她?



  討厭啦,這個問題,不管答案是哪一個,對她都不是好消息。



  如果是她主動,從明天開始,她要怎麼面對主人?



  如果是主人蓄意欺負她,她是不是該逃得更遠?



  為什麼他們不是兩情相悅?



  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總是惹主人生氣,主人也只會對她怒吼……



  討厭、討厭、討厭,要怎樣才能使氣氛好一點,使主人喜歡她一點點?



  杜希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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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24: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一夜沒睡好,杜希第二天頂著熊貓眼起來做飯。



  「主人,請用早餐。」一如往常的,她在樓梯口叫喚,可心情卻是難以平復的尷尬。



  她到底該怎麼見主人?主人又會以什麼態度對她?



  她一不小心又把稀飯煮焦了,主人會吼她吼得更厲害嗎?



  她愁眉深鎖,連頭也不敢抬,只有孟又騏經過她身邊時,明顯的感覺到心臟一緊。



  我又聞到焦味了,杜希,你的早餐是怎麼煮的?」孟又騏還是和以往一樣,稍不順心就吼。



  雖然她滋味甜美迷人,但那並不代表什麼,因為吻一個女人對他而育,並不具任何意義,更何況她只是個女傭。



  昨天只是他一時興起,逗逗她而已。



  「主人,對不起……」杜希連忙道歉,心上卻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主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特別生氣或特別不生氣,可見他沒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幸好、幸好。



  杜希暗中拍自己的胸脯,卻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悵然若失。



  「你到什麼時候,才不會三天一小錯、五天一大錯?」盂又騏硬著口氣問。



  她怎麼老是這副德性,幾時才會把神經拴緊一點?



  「對不起……,』雖然低頭道歉,她的心情卻好得不得了。



  只要主人沒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就好了,她並不想貪求太多。



  可是,她把粥煮焦了,主人又不會吃早餐了吧?



  她的態度沒有之前的惶恐,盂又騏忍不住擰起眉來看他.只看到一對熊貓眼。



  「昨天跑到哪裏去了?』』盂又騏隨口一問,並坐在餐桌邊,等杜希替她盛粥。



  「呃……沒有。」杜希惶恐的回答。



  「還不給我盛稀飯?」他板著臉說。



  該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睡不著吧?如果他每天要她擦背,她不就都不用睡?笨蛋。



  「啊?呃……」杜希怔了怔。



  什麼?主人要吃燒焦的稀飯?他從來不動失敗的菜啊,今天怎麼……        



  「還不動手?」孟又騏催促。



  「是……」杜希這才迅速的拿碗盛粥,盡量挖上頭較沒有焦味的部分。



  孟又騏一如往常的吃著,焦味並不太重,萊也作得濃淡適宜,熱食下肚,就有一種暖呼呼的充實感,全身都充滿7能



  他這才發現,比起初來的那幾天,她的菜實在進步太多了,不只有了菜色變化,還非常合乎他的口味,只怪他稍不順心就生氣,完全沒看見她的進步。



  她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他不可能沒想到這一層,只是他選擇漠視,那是她的本分,他沒必要去刻意強調。



  杜希站在一旁,悄悄的偷看盂又騏。



  他變得好像有點奇怪,又似乎不奇怪。



  從來不容許失敗的他,居然把一碗有焦味的粥吃光,還吃了很多菜……



  難不成今天會下紅雨?



  看來,她還是多注意外面的天氣,隨時準備收衣服。



  孟又騏沒有多說什麼,吃完飯就走了,杜希還是像以前一樣,離情依依的看著他的離去背影。



  幸好沒什麼天大的改變,幸好。



  杜希慶幸日子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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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孟又騏的計劃,從那日以後,替他擦背,變成了杜希的例行公事,只不過,盂又騏再也沒有吻過她。



  「等一下替我整理行李。」盂又騏邊享受杜希的擦背,邊吩咐。



  「喔,好。」杜希的心突然跳快了一下。



  每天到這種時候,有任何風吹革動,都會令她嚇一跳。



  因為孟又騏之前的素行不良,也因為她心中那點複雜的思緒——老天,她雖怕他又亂吻她,但卻又好像有份期待。



  每天夜裏,她都要再三重溫那個吻,才能帶著微笑睡去,每天早上醒來,也要愣愣的發好一會兒呆,期待今天有什麼。「好事」發生,才肯離開床鋪。



  她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孟又騏,也更期待再和他接吻。嗅,羞死人了。



  「不問我去哪裏?」孟又騏沉著聲問。



  世界商業聯盟在日本舉行的「連鎖事業行銷研討會」,他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中。



  「主……主人要去哪裏?」杜希只好乖乖的問。



  孟又騏最近也怪,老是板著臉,尤其每到這時候更有一股冰山氣勢。        



  「要去日本兩個禮拜。」孟又騏還是一臉不滿意。



  一定要他教嗎?難道她不會自己問?



  「那……祝主人一路順風。」杜希接著說。



  主人要出差,這樣她就有兩個禮拜的時間,不用被主人吼了……她好像該高興,可是怎麼心裏怪怪的?



  「你不會想我?」孟又騏轉過身來問。



  「會,當然會。」杜希想也不想地否認他的話。



  咦,她怎麼會這麼說?難道她心裏怪怪的,就是因為會想念他?怎麼辦?兩個禮拜耶,如果她很想念、很想念他,該怎麼辦?



  「會想我?」孟又騏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神態。



  在他懷疑的眼神中,杜希的表情變得有些怯懦了。想念主人,是不應該的事嗎?



  她該不該轉而搖頭?可是沒人想念,不是很可憐嗎?用力想了想,她還是點了下頭。



  「那麼,吻我,來證明你的話。」他大膽的要求。



  這陣子不動聲色,當然不是放她一馬,而是想要培養彼此間的感情,暗中觀察她的反應。



  她猶如驚弓之鳥的反應、偶爾若有所思的神情,都令他滿意,他知道她早晚會主動貼上採。



  雖然每次獨處,他總不由自主的想吻她,但苦苦壓抑若能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和空前的樂趣,倒是值得。



  「主人!」杜希驚呼一聲,退了一步,滿臉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主人怎麼會說這種話?杜希在驚嚇的同時,心裏卻在吶喊著:好、好、好1



  「怎麼?原來你說的是安慰人的謊言?」盂又騏佯怒冷哼。



  「沒有……不是……」杜希手足無措。



  她不是不願意,只是覺得不該厚顏的跳到主人懷裏去,問題是怎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又不顯得自己很厚臉皮?



  「那就過來。」他微瞇著眼,帶著幾分命令的意味。



  「好。」杜希輕顫一下,捏捏手中的沐浴海棉,垂著頭挪到浴缸旁。



  從孟又騏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泛紅的蘋果臉,賞心悅目極了。



  「把頭低下來。」他朝她伸出手。



  「主人……」杜希遲疑著,慢慢的把臉頰靠近他的手掌。



  「你知道該怎麼做。」他把身體靠在浴缸邊緣,牽引她更接近自己。



  「我……我不知道……」杜希窘迫無措,重心不穩的用手撐在浴缸邊緣,雙唇囁嚅,眼神不知該投向哪兒。



  「看著我,你知道的。」他的手輕輕地爬上她柔軟的唇,一個小小的觸碰,竟讓他的心發出滿足的喟嘆。



  杜希從唇角逸出一聲嚶嚀,心臟跳得又狂又猛。



  只那一瞬間,杜希就整個淪陷了。



  本來,照孟又騏的計劃,是打算等她主動的,但心中的想望壓抑了太久,在最後一刻,他竟無法再多等一秒鐘。



  他的動作迅速而飢渴,像飢餓多時的難民,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本不該如此的,她只是個惹他光火的小女傭,而他也只是想逗她尋樂,但這股浪潮讓他怎樣也擋不了。



  「嗯。」杜希雖笨拙青澀,卻也逐漸有了熱情的反應。



  嗚……他是主人耶,她怎麼可以和主人接吻?



  心裏雖然這麼想,她卻無法漠視心中的渴望,畢竟她想念他的吻,想了好久、好久。



  情潮經過刻意壓抑和時間的發酵,一經釋放便來勢洶洶,急速衝垮兩人的理智,任由原始慾望不斷地需索彼此。



  兩人唇舌激烈的糾纏,除去彼此束縛的動作也不曾稍停。肌膚所散發出來的溫度,有股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召喚彼此去探索人類最原始的悸動和需求。



  杜希的衣服在激狂的動作中失去了蹤影,理智也消逝無蹤,除了以最原始的律動回應孟又騏外,無暇顧及其他。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盂又騏發出一聲悶吼,杜希感覺到體內深處承接一股熾熱液體的同時,她也眼前一白昏了過去。



  「杜希?杜希?」孟又騏輕播伏在胸前的杜希,只見她動也不動。        



  他起身,把她抱到床上,就著燈光,他看見白皙的肌膚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指痕。



  其實,他並不想與她發展到這種程度,只是想逗逗她而已,誰知竟一發不可收拾……



  望著她臉上的淚痕,他心裏竟有陣陣不捨,他應該更理智、更自我克制、更……疼愛她一點的。



  伸手拂過她身上淡紫色的指痕,他心裏突然一陣疼痛。



  他發現自己一刻也放心不下她了。



  盂又騏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會深陷到如此不可自拔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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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整夜睡睡醒醒,每次都是因為身子的疼痛而呻吟著醒來,但還沒完全清醒,就感覺到身子被摟緊,心中漫上一股安全感,也就繼續睡去。



  如果可以,她想永遠不要醒,永遠保有這份幸福。



  這種感覺的消失,是在她唯恐自己來不及做早餐而驚醒時。



  眼睛陡然睜大、神智瞬間清醒。



  她看見自己獨自躺在主人的房間,耀眼的陽光正從窗簾縫透進來。



  「啊?很晚了?」她尋找腕表,非但找不著,反而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心驚的一跳而起,「唉喲,好痛。」



  「怎麼會這麼痛啦?」就連用手把身子撐住都有困難,叫她怎麼動得了?



  她想找衣服穿,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隨便拿條被單裹住身體。



  「討厭,怎麼這麼痛?」不只是全身酸而已,身子深處那股刺痛,更是要命。



  大腦自動提醒她昨天發生的事,一股委屈和孤單從內心深處泛上來。



  「主人一點都不管人家……人家明明痛得要命……」杜希越想越覺得孟又騏是個沒血沒淚的無情漢。



  「咦?主人怎麼沒有吼我起來做早餐?」杜希小心的拖著被單走到門邊去探頭探腦。



  半晌沒見到人,她才想起孟又騏出差去了。



  「主人就這樣丟下人家走了……」她現在連動一下都很痛耶,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她需要照顧嗎?



  但轉念想想,覺得沒人在也好,省得她還要拖著疼痛的身子做家事、伺候主人——要主人照顧她,還不如祈禱太陽從西邊出來。



  這麼一想她就釋懷了,於是倒回床上繼續睡。



  只是床上都是主人的氣味,令她忍不住想念昨夜那溫暖的懷抱和他的笑容,甚至是怒吼。



  唉,主人離家的第一個早晨,她雖埋怨,卻也開始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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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盂又騏一早就出門趕飛機,心裏雖然掛記著杜希,卻仍強迫自己搭上飛往日本的班機。



  「又騏……」



  才剛把隨身手提包放好,盂又騏的頭頂就傳來一個令他覺得不太妙的聲音。



  他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一個會令他的額頭浮出三條黑線的女人。



  沒錯,這人正是金愛娣。        



  「別懷疑,是我買通了你的秘書,要她替我訂你旁邊的坐位。」



  金愛娣一屁股坐在孟又騏旁邊的位子上。



  「你放心,這一路上,我會照顧你的。」金愛娣大言不慚的說。「不只如此,在日本那邊,我也安排了機場接送,加長型凱迪拉克會把我們載到飯店,給我們兩人一把鑰匙……」金愛娣越說越暖昧。



  「我不會跟你住同一間飯店。」盂又騏打斷她的白日夢。



  「我已經都打點好了,我們住在一起能省下住宿費,主辦單位何樂而不為?」金愛娣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去打通關係的。



  「他們並沒有知會我。」如果事先知道,他就拒絕出席。



  與其被她騷擾,他寧可待在家裏陪著杜希。



  杜希現在怎樣了?是起床了,還是仍睡著?



  昨夜她呻吟了一夜,他聽在耳裏,心裏說有多疼,就有多疼,卻只能抱緊她,再抱緊她,今早天沒亮,他就起床出門,根本來不及為她做什麼。



  唉,早知道,他就拒絕這次邀請。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他真想下飛機,奔回去看看她。



  「我就老實告訴你吧。」金愛娣噙著笑,半轉過身子面向孟又騏,「這幾天的時間,我有把握讓你愛上我。」



  「勸你少費心思。」盂又騏斜瞟她一眼,把她攀過來的手推開。



  金愛娣還想再攀上,剛好廣播係統播放飛機要起飛,請旅客係好安全帶的內容,於是她只好作罷。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孟又騏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他實在該不顧一切的下飛機奔回家的。他心裏一直翻攪著這個念頭,只可惜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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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覺得日子突然變得慢了起來。



  沒有按時起床、按時出門、按時回採、動不動就咆哮的主人,日子變得索然無味。



  「早知道,就多做錯一點事,讓主人多吼幾聲。」杜希趴在窗前發呆,「起碼這樣能多記住主人的聲音。」        



  主人不在,她也沒什麼事好做,連可以等的人都沒有,心裏空藹藹的。        



  「主人雖然兇,但有在總比沒在好。」



  當然,她想念他,不只是想念他的怒吼而已。



  除了他的怒吼外,她格外想念他的體溫、氣息、笑容、聲音,還有最後那個晚上的親近與疼痛……



  主人是怎樣看待那個晚上,怎樣看待她的呢?會覺得她是個隨便的女孩、想高攀他嗎?會因此而討厭她嗎?一想到這裏,她就忐忑不安。



  「還是當作若無其事比較好,對不對?」指尖在窗戶上畫著無意義的線條,主人一不在,她的生活頓時失去了重心o



  「杜希、杜希。」矮籬外,隔壁的老人對她招手o



  「伯伯有事嗎?」杜希拉開窗戶,也對老人招手o



  「你家主人呢?怎麼這麼多天沒見到人?」老人問o



  「主人去日本出差了。」



  「原來如此。」老人點點頭,表示瞭解,「你的主人不在,怎麼你也不出門呢?好幾天沒見你在庭院裏走動了。」連平常喜歡的花也不幫它們澆水了。



  「因為主人不在啊。」杜希懶懶的回答。



  「主人不在不正是你自由的好日子嗎?起碼不用照三餐被吼了。」老人家露出替她高興的神情。



  「我還寧願被主人照三餐吼。」杜希還是懶懶的。



  「怎麼?愛上你家主人了?」老人猜測著。



  「哪……哪有。」慌張洩露了她的秘密。



  「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喔。」老人家笑笑。



  她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小丫頭,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主人不會愛上我的。」杜希喪氣的承認。



  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愛上主人呢!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對自己承認的勇氣呀。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沮喪?」睿智的老人找到她沒精神的原因。



  「我只是什麼事都不想做而已。」杜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沮喪。



  「難道你不想讓你的主人愛上你?」老人挑釁的問。



  「當然想。」杜希大聲回答,「可是……」那根本不可能嘛。



  主人是主人,她只是個小女傭,怎麼想都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就想法子啊。」老人鼓勵她。



  「想法子?那不就要主動勾引他?我不敢。」杜希連連搖手。        



  她被主人輕輕一吼,就什麼馬腳都露出來了,哪還敢想什麼法子?        



  「既然你的主人出差去,我們就有很多時間慢慢想,你也別沮喪了,有伯伯幫你,沒有不成功的事。」老人家幾乎要拍胸口保證了。        



  「真的嗎?」杜希還是有些遲疑,她不敢算計主人。



  「還是你打算眼睜睜的看他跟別人親熱?娶別的女人?」



  「才不要!」杜希跳起來,她一想到孟又騏跟別人親熱,就心裏發疼。        



  她愛他呀,如果只能當個女傭伺候他跟另一個女人,她一定會生不如死。



  「那就打起精神,陪伯伯散步去吧,我們總會想到法子的。」老人家說。



  照他看來,如果放杜希關在屋裏,不用等盂又騏回來,她就枯死了。



  「好。」杜希這才打起精神。



  雖然她不敢想,但不排斥試試看的可能,希望有一天主人也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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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26: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盂又騏在日本參加會議,連日來只覺得心煩。



  會議很圓滿,全世界的精英都有自己一套精闢的見解,令他心煩的是金愛娣。



  「嗯……我們已經同房一個禮拜了,各大代表都知道我們關係匪淺,你怎麼還是那麼傻啊?」



  每到晚上,金愛娣就穿著暴霹惹火的睡衣,以撩人的姿態半臥在床上,發出嗲死人的聲音,讓他頭皮發麻。



  「還是你……不能『那個』?」金愛娣挑釁的問,甚至主動過來挑逗他。



  她的唇放肆地湊向他,雙手大膽的愛撫他的胸膛,解開他西裝的鈕扣。



  「慾火焚身,請去找別人。」盂又騏瞪她一眼,無情的推開她。這種令人作嘔的女人,他連碰都不想碰。



  「夜夜有美女在側,難道你不慾火焚身嗎?別再『自行解決』了,看是要橫著來、豎著來、躺著來、或是站著來,我一點都不介意。」金愛娣露出妖嬈又冶傃的挑逗表情,伸手往他的要害抓。



  「請你放尊重!」盂又騏吼著拍開金愛娣的手。



  令他夜夜相思成災、自行解決的,是杜希,不是她o



  「何必這樣呢?小心得內傷啊。」金愛娣又不知羞恥的欺上來。「我不想對你發狠,請你自愛廠盂父騏再次揮開她的手,目露兇光,全身蓄滿不怒而威的氣勢。



  教訓人,他是不分男女的。「你……好嘛。」金愛娣心窒的『倒抽一口氣,再也不敢造次,只好悻悻然的跳回床去。



  孟又騏忿忿的開門出去,再也不理會她。



  金愛娣望著他的背影翻白眼。孟又騏是只大肥羊,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半夜,盂又騏才帶著酒意回來。



  天知道怎麼摘的,各大飯店的房間居然都客滿,他心裏煩,就到地下室的小酒館裏去喝點小酒。



  金愛娣睡在雙人床上,他理所當然的和衣仰躺在長沙發上。如果是杜希,絕對不會讓他睡沙發的——他善良盡責的小女傭,他沒有一夜不想她。



  在臺灣時,每天對她吼,來日本,才徹日徹夜的想念她。他這不是造孽是什麼?



  仔細思量,這才知道思念不全然因為那一夜的歡愛,而是自己早在不知何時,把她放進了心裏。擁抱她,其實是因為再也熬不住那想要她的渴望。



  唉。早知如此,他該對她更好的。        



  輕嘆一口氣,把手枕在腦後,腦海裏浮現杜希忙進忙出的窈窕身影。



  時間在淺淺的醉意與深深的思念中流逝,依稀中,感覺到有人接近他,慢慢的,緩緩的,像杜希在門旁等他回去的身影。



  「杜希……」恍惚的意識管不住心裏的名字,他喃喃的低喚。然後感覺到一個身子偎近,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摟住。



  「杜希……」意識朦朧中,他摟緊那身子,慌亂的尋找她的唇,直到一股嗆鼻酌香味驚醒了他。



  金愛娣那張不化粧可以嚇死鬼的臉就在眼前,令他心火大揚。「你在做什麼?滾開1」盂又騏伸手揮開那令人作嘔的身體。



  「杜希是誰?是不是因為她,你才不肯接受我?」金愛娣嬌蠻的問。「你管不著。」盂又騏氣憤的回答,他實在對她厭惡極了。「你是我想要的人,我當然管得著。」金愛娣把大小姐的驕恣與任性發揮到極致。



  孟又騏懶得跟她爭論這種無聊又沒結論的話題,索性負手威嚴的盯著她。



  金愛娣縱使再任性、大膽,也被瞪得心虛氣短,「那個……人家喜歡你嘛。」



  孟又騏不理會她的故作嬌柔,繼續瞪她。



  金愛娣越來越不自在,「我說的是真的,人家早就對你一見鐘情。」孟又騏沒有相信,也沒有拆穿她的謊言,繼續用冰冷的眼神瞪她。



  金愛娣終於崩潰,「對不起啦,我再也不勉強你,不那樣跟你說話了。」太可怕了,他光用眼神,就可以逼死一個人。



  「還有呢?」孟又騏冷冷的問。她知道自己做了過分的事,還有藥救。



  「還有……再也不鬧你了。」金愛娣趕緊想出他討厭的事來。



  「還有。」



  「還有……再也不搶你的床了。」



  「不準再跟著我、不準在我耳邊呱呱叫、不準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不準再接近我三步以內!」他的命令鏗鏘有力。



  「是、是、是!」金愛娣嚇得連連後退。



  「還有……」還有什麼,她自己應該知道。



  「我……我,我現在就去找別的房間,」金愛娣連滾帶爬的爬出門。



  太可怕了,她再多待一秒鐘,明天肯定上報紙頭條。



  這下子終於安靜了。不屑她躺過的床,孟又騏躺回沙發上,繼續想念杜希。



  門外的金愛娣心裏越想越氣。



  「杜希?不管是哪裏來的狐狸精,敢跟我搶男人,看我怎麼剷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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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家庭院的樹下,老人正為杜希出著點子。        



  「要留在男人身邊,只有一個方法,就是替他生小孩。」



  這幾天下來,杜希不再那麼沮喪了,但也沒有真正恢復好心情,眉心總帶著淡淡的憂愁。



  算算日子,孟又騏就要回來了,她心裏更蒙上莫名的不安。



  「只要你替孟先生生個小孩,就不用擔心這麼多了。」老人繼續說著。



  「哪有這樣的,如果他不愛我,生小孩只會替社會增加一個不幸的家庭。」杜希對這點很深思熟慮,同時也感到有份隱憂。



  她這個禮拜該來的MC還沒消息,會不會是……一想到這裏,她就變得不安。



  「但也有一生小孩,就創造出幸福家庭的。」老人不以為然。



  「那是伯伯你們那一代,現在很少人那麼想了。」杜希雖然迷糊又笨手笨腳,可對目前的社會狀況,還是清楚的。



  「唉呀,你別那麼死腦筋嘛,我看得出孟先生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問題是這樣會增加他的煩惱啊。」這是杜希怎樣也不願意的。



  「有試有機會,不試你就繼續苦苦的煩惱下去,最後眼睜睜看他和別人進禮堂!」杜希的死腦筋,讓老人也生氣了。



  「才不要。」老人這樣一講,杜希心也急了。



  「不要就積極點,人家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是最接近他的人,沒有人比你更有機會。」旁觀者清,只有她這個呆瓜不清醒。



  「那我該怎麼辦?」說是很容易,但要執行可就難了。



  「誘惑他呀,沒有男人受得了美女的誘惑。」老人湊耳向』杜希獻計。        



  「啊?什麼……我不敢。」杜希聽著聽著,連耳根都紅了。



  老人要她光著身子跳上主人的床、光著身子做早餐、光著身子替主人擦澡、光著身子……老天,她怎麼敢做這種事!?



  「有什麼好不敢的?我女兒、孫女,都是用這招釣到金龜婿的。」老人得意洋洋。



  「我不敢。」一想到那種畫面,杜希就想挖個洞鑽進去。



  「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嘍,穿少一點也可以啦,找件比基尼、小可愛、惹火睡衣什麼的。」老人熟知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只要穿少一點,男人就會撲上去。



  「我可不可以都不要啊?」她為什麼要去誘惑主人呢?眼前煩惱的事就有一堆了,她可不可以別再給自己增加煩惱?



  「當然可以,就聽天由命嘍!」是她不願意,可不是他不幫忙。



  「那就聽天由命吧!」她告訴老人,也告訴自己。



  希望她的MC只是晚了一點報到,不是真的不來,老天保佑。杜希在心裏暗暗祈禱。



  「既然這麼決定,就不準再露出苦瓜臉了。」



  「噢,好。」杜希強自振作。



  「相信你的主人回來時,並不想看見一個倒胃口的苦瓜臉女傭。」



  「我知道。」杜希勉強擠出笑臉。



  「既然知道,就打起精神來,把花養好、屋子整理好、自己打理好,我有空會常過來陪你的,別讓自己太煩惱。」老人對她就是放心不下。        。



  「好……」杜希依然煩惱著她所煩惱的事。



  該不會真的那樣就有Baby了吧?如果真如伯伯所說,主人是個有責任感的人,他一定會很煩惱的,她不要他煩惱。



  現在只能祈求上蒼保佑她的MC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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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期兩個禮拜的研討會終於結束時,孟又騏心中蠢動異常。        



  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見到杜希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樣想念一個人。



  她一個人待在那麼大的房子裏,還好嗎?有沒有不肖之徒闖入?一想到這裏,他就擔心得要命。



  她想他嗎?那肯定是的,以她溫柔的個性,肯定比他多十倍、百倍、千倍,還要想他。



  那晚在她身上留下的淡淡指痕,都好了嗎?一想到她的哭泣和哀鳴,他的心都擰了,他發誓,絕對、絕對,不再讓她哭泣。



  在飛機上雖然只有幾個小時,卻讓他覺得比一個世紀更漫長。



  「又騏,你喜歡的,是哪個企業的千金?」



  這幾天下來,金愛娣沒有再對他死賴活纏,但也沒自他視線中消失。



  孟又騏對學有所長的女人並不反感,相反的,如果她表現得宜,他還會有幾分敬意,但她似乎並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敬意。



  「這跟你無關吧。」盂又騏力持不冷不熱的態度。



  「當然有關係,如果不知對方是誰,到時我怎麼送禮?」她心裏想的根本是「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怎麼找她算賬」。



  盂又騏神色複雜的看她一眼。



  他沒想過這個問題,心中卻有個聲音在說「不無可能」,曾幾何時,杜希已經變成他廝守終生的對象之一了。



  這並沒什麼不好。想起那個畫面,他的嘴角隱隱藏著一抹微笑。



  「是誰嘛?看你一臉幸福模樣,讓人很好奇。」其實是嫉妒得要死。



  孟又騏搖搖頭,不打算說。        



  金愛娣的把戲他太清楚,跟她講?又不是嫌日子太好過o



  「要怎樣你才肯告訴人家?」金愛娣追問不捨,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總不能無功而返。



  「去查呀,你不是無所不能嗎?」盂又騏不怕她查,反正她也查不到。



  唉,這樣想起來,似乎有點金屋藏嬌的味道了。



  「好吧,我自己去查。如果你哪天不喜歡她了,別忘了,我是第一號候選人。」她打算找徵信社,二十四小時跟蹤他,好查出那女人是誰。



  盂又騏不置可否的看她一眼。



  他心裏知道,就算她是第一號候選人,要輪到她,還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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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擔心杜希的老人,又來到矮籬前。



  「杜希,我們來下棋吧。」老人亮亮手中的棋盤和象棋o



  「不行啦,主人今天回來……」她總覺得自己該守在門裏,半步都不能離開。



  「在你家庭院的樹下玩呀。」老人哪裏不知她的心思?她總是處處以盂又騏為主,在這場愛情拉鋸戰裏,她恐怕只有輸得丟兵棄甲一途。        



  「這個……」她覺得好為難哦。



  「難道你想孟先生一回來,就看到你這副病懨懨的樣子?相信我,看到傭人這樣,誰也不會高興的。」        



  「可是……」她當然知道,可是,就是怎樣都開心不起來嘛。



  「快點,換上伯伯買給你的新洋裝,來陪伯伯下棋,伯伯讓你一馬一車。」老人慷慨的說。



  「真的?」杜希眼前一亮。



  她上次下棋,已經快和伯伯打成平手,這回他若真的讓她一馬一車,說不定她可以一雪前恥。



  「好。」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把什麼煩惱全忘得一千二凈。



  「條件是你要換上那件漂亮的洋裝。」老人強調。



  上次送她的那件洋裝,她連穿都沒穿過,他非要她穿來看看不可。



  「伯伯,不行啦,主人今天會回來……」當女傭,怎麼能穿那麼好的衣服?



  「就是因為他會回來,才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啊,把握機會讓他驚傃一下,說不定他會因此而喜歡上你。」



  就算是女傭,也有漂亮的權利,不精心打扮怎能追愛成功?



  「啊?」杜希的臉因老人的話而紅了起來。



  「把頭髮綁起來,上點口紅,打扮得嬌嬌媚媚的,知道嗎?」二十出頭的小女孩,沒必要為了工作,把自己弄得像個老太婆。        



  「伯伯……」杜希耍賴著不肯展開行動。



  她可是個女傭耶,又不是千金大小姐,打扮得那麼漂亮做什麼?



  「快去、快去。」老人家揮手催促,「讓伯伯驚傃一下,也讓你的主人回來有好心情。」



  「好吧。」杜希總算被「讓你的主人有好心情」說服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打扮自己了,幾乎要忘了女孩子天生愛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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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拉門走出來時,老人幾乎要大啐盂又騏眼睛被蛤仔肉糊住了。



  她把平常隨意披散的半長髮綁起來,露出俏麗的臉蛋及白皙的頸項,臉頰搽了淡淡的脂粉,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裏透紅,當她漾起笑容,頰上的酒窩,簡直要教人醉倒。



  再加上那件碎花洋裝,風一吹過來,就有一股淩波仙子的飄逸感……



  唉唉唉,孟又騏呀孟又騏,虧你的雙眼雪亮,卻放著這麼個美人胚坐困愁城,真是糊塗呀。



  「伯伯,這件裙子有點短。」膝蓋以上的長度,讓長久以採穿長褲的她,覺得腿上涼涼的。



  「剛好、剛好,很漂亮。」老人替她打氣,「這樣很漂亮,走出去,沒有人不以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



  她有一股單純可親的氣質,是一般大小姐比不上的。



  「伯伯真愛說笑。」杜希羞得臉都紅了。



  「你該常打扮成這樣的,包準孟先生被你迷得暈頭轉向。」老人對她豎起大拇指。



  「伯伯……」杜希的臉更紅了。



  「別害羞、別害羞,來下棋吧,伯伯答應讓你一馬一車。」老人率先走到樹下。



  「好,這次我一定要贏。」杜希也興致勃勃的跟上去。



  於是,一老一少在樹下,廝殺得難分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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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抵達臺灣,已經過了午茶時間。



  孟又騏再三要計程車司機踩緊油門,馬不停蹄的趕回家,為的就是想趕快把杜希深擁人懷。



  才打開大門,他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自樹下傳來。



  「伯伯,不可以啦,你不可以吃人家的車,被你一吃,我就沒棋了。」那清脆的笑聲教人聽了神清氣爽,卻讓孟又騏火大。



  她應該想念他,想得茶飯不思、愁容滿面,不該有這樣的笑聲出現才對!



  循著聲音走去,越過杜鵑花叢,他看見杜希和老人在樹下下棋,她穿著老人送的碎花洋裝,正耍賴撒嬌著。



  綁著馬尾的她有幾分俏麗,白皙的臉龐,正露出孩子才有的開心和愉悅,白白的貝齒和笑彎的眼睛,都是孟又騏所陌生的。



  該死,她居然穿別的男人送的衣服,居然對別的男人笑,居然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伯伯,卒給你吃,把車還給我。」杜希孩子氣的欺身去搶被老人拿走的棋,舉止親呢又自然——即使老人家讓她一車一馬,她仍連連輸棋,只好耍賴皮。



  一陣濃烈的酸味和不悅,一下湧上心頭。



  他不在的這段期間,都是老人在慰藉她,是不是?這個念頭一起,他的五臟六腑俱焚。



  「杜希!」他的語氣,比他想像中更冷峻。



  在杜希從驚嚇中回神前,孟又騏已經粗魯的把她攔腰從椅子上勾起。



  「主人……」杜希不明白主人為什麼一回來就生大氣。   



  雖然惶恐怯懦,心裏同時也感覺到高興——主人回來了,主人終於回來了。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兇、這麼粗魯啊?一股委屈襲上心頭。



  「進屋去!」他發誓,絕不再讓杜希跟這老頭見面,絕不!



  他怒氣勃發的拎著杜希就走,把老人丟在原處。



  老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來,杜希不必用什麼心機,就能讓盂又騏失去理智。



  他快有喜酒可以喝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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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27:2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孟又騏怒不可遏地將杜希丟在客廳的地板上,反手將門鎖上。



  他兩眼發紅的瞪著她,像盛怒的獅王瞪著它的叛徒。



  「說,你這是什麼樣子,為什麼穿這件衣服?為什麼把頭髮綁成這樣子?為什麼還化粧!?」孟又騏越想越生氣,伸手把那件惹人厭的衣服撕得破爛。



  「主人……」杜希從沒見孟又騏這麼生氣過,全身顫抖得不像樣,連搶救衣服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顫抖的往後縮,委屈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做錯什麼了嗎?她只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等他回來而已。



  「該死的,為什麼和別人那麼親近?為什麼和別人有說有笑?為什麼?」孟又騏不給她往後退的機會,惡狠狠地將她扯到面前來,氣極的瞪著她好一會兒,又不耐地把她甩開。



  可惡,在他因思念而寢食難安時,她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他為她歸心似箭時,她卻和人有說有笑……該死的,這算什麼!?



  「我們只是在等你……」眼眶湧出了委屈的淚水,她只不過聽伯伯的建議,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讓他回家有好心情。



  「等我?你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叫作等我!?你把我當什麼?」孟又騏越想越氣,「該死,你是不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人?



  他氣急敗壞的把她往樓上拖。



  「主人……我們沒有打情罵俏,我們只是在下棋,我們……」杜希哽咽的解釋。主人拖得她的手好痛,雖然她努力追上主人的步伐,卻一再踉蹌的跌在樓梯上,讓樓梯擦破她的皮膚。她什麼都沒做啊,主人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她的手好痛、腳好痛、撞來撞去的身體也好痛。



  「我們?已經合稱『我們』了?」孟又騏用力把杜希甩上床,像隻野獸般,撲上她裸露的身子。



  憤怒已經使他失去理智,他現在只想盡情地、用盡所有力氣,蹂躪這個背叛他的叛徒。



  「為別人穿這麼漂亮,嗯?為別人化粧搽口紅,嗯汗」他的手粗暴地扯破她身上僅剩的衣物、用力抹去她臉上的脂粉口紅,還殘忍地在她的肩骨咬了一口。



  「啊,好痛。」杜希淚水流得更兇了。「該死的,敢背叛我,就不許喊疼!」他怒氣騰騰的咬破那惹他腦中嗡嗡作響的唇。



  「啊……」杜希疼得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無聲的淚水一直流個不停。



  「你給我牢牢記住,你是我的,不管是你的手、你的腳、你的身體,還是你的心,都是我的!」盂又騏邊大吼,邊發狂地在她身上留下鮮紅的指印與咬痕。        



  該死的,她最好不要讓別的男人碰過,她最好不要讓別的男人抱過!



  「主人……主人……」杜希抽抽噎噎,推拒的手一點也無法發揮作用。「你必須知道你的主人是誰,誰才有權這樣碰你!」盂又騏掰開她的腿,大手粗暴地往嬌弱的神秘地帶探去。該死的,他要在她身上留下深刻的記憶,讓她永遠記住,她是誰的!



  「不可以,主人,不可以!」杜希突然沒命的尖叫起來,身子像被火燙到,顫抖得厲害。怒氣衝天的孟又騏,此刻像被當頭澆下冰水,驀然驚醒過來,所有殘暴的動作戛然停止。



  清醒的雙眼對上的,是杜希那對恐懼、紅腫的眼神,又臟又紅的小臉上寫滿害怕和排斥,而她姣好的身子,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主人,不要,很痛、很痛……」杜希倣佛正承受莫大的痛苦,全身縮緊到幾乎痙攣的地步。



  看到這畫面,盂又騏的心驀地揪疼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哭叫妁杜希,複雜的心緒翻攪不已。



  「去煮飯。」到頭來,他只能冷硬的這麼說。



  他是她的僱主,還是個大男人,放不下身段來溫言軟語或道歉。杜希停止了恐懼的哭叫,噙著淚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找件被單遮掩,並想法子下床工作。



  問題是,她的身子又酸又疼,每動一下都像要把她撕裂,以致不管她如何努力,速度都比烏龜還慢。



  她的模樣可憐到極點,他狼心狗肺,才要她去做事!良心對他嚴厲苛責。



  「算了!」他一揮袖,極端不耐的走出房間。「主人……」杜希惶惶然看著他甩上門的背影,心中有份慌張。



  主人生氣了嗎?主人因為她動作太慢,生氣了嗎?



  杜希正擔憂不已,房門又突然被打開,氣勢迫人的孟又騏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杜希倒抽一口氣,下意識的拉緊被單,挪退一步。孟又騏為她的反射動作,眉宇間罩上一層寒霜,氣自己傷她這麼深。



  「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他冷硬的命令。這是他回頭的原因,身為一個領導者,無論如何都要明理,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要給下屬一個為自己辯白的機會。



  「啊?」杜希一時意會不過來,整個人呆愣住了。



  「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跟那老頭在那裏廝混,為什麼穿他送的衣服,為什麼……」盂又騏及時煞住,因為再說下去,他怕會氣得失手捏死她。



  「因為……」委屈的淚水又湧上來了,「人家想,穿得漂亮一點,主人回來,才會有好心情……」早知道她就不要聽伯伯的話。孟又騏渾身怔了怔。只是為了這個單純的理由?



  「還有呢?」他要她接著說。「伯伯說,主人一不在,我的心情跟臉色就不好,說這樣會使主人倒胃口,所以才……」杜希怯怯的觀察他的表情。



  自己這樣擅作主張,主人會更生氣嗎?她忍不住打個寒顫。「你沒有讓他碰你?」明知自己可能誤會了,他還是要問一問。



  「伯伯不是那種人。」杜希為老人叫屈,「伯伯是好人,他拿我當孫女兒看……」一想到孟又騏如此污蔑她跟老伯伯,委屈心痛的眼淚又像斷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我知道了……」孟又騏煩悶的別過頭。令他煩悶的,不是她的眼淚,是心裏那股想深擁她人懷的渴望。



  不知是什麼使他苦苦壓抑這股渴望,他痛恨極了這不明所以的原因。「人家好煩惱,每天每天都好煩惱,MC一直不來,主人也不在,人家擔心有了小Boby,造成主人的困擾,人家不知道該怎麼……辦……」杜希抽抽噎噎,哽在喉頭的話,自作主張地湧出來。



  話還沒說完,杜希就一臉驚惶。



  老天,她怎麼又說了不該說的話?她為什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天,她這麼說,一定造成了主人的困擾,一定惹主人討厭了,怎麼辦?杜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拿一千把衝鋒槍瞄準他,也無法再讓孟又騏壓抑心裏的衝動,他大手一伸,不顧一切的把滿臉慌張的她攬到懷中來。「主人……」杜希一陣驚悸,嚇得心跳差點停止。



  「噓,別動。」他擁緊她,動也不動。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她一個人承受了這麼多孤單和無助,而他卻誤會她、傷害她!



  該死,他該死,下地獄一千次也不為過!



  「主人……」杜希低聲哽咽,心中隱約感受到主人的心疼,可是又不敢相信。



  「別說話。」孟又騏緊緊的擁緊她,倣佛要以此驅走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還有自己心裏那漫天的自責。



  杜希聽話的不再作聲。主人的懷抱好溫暖,讓她再也不擔心、不害怕,讓她忍不住要以為主人其實是疼她的。



  啊,主人如果真的疼她,讓她就此死去,也沒關係。



  不,不行,她不能有這種非分之想,她只是個小女傭而已。對了,還要為主人做晚餐。



  「主人……你不要出去,我做晚餐給你吃。」她細細的請求。        



  主人抱得她好緊,她一刻也不願離開,可是做飯是她的職責,她要盡責才行。「別說傻話,去穿件衣服,我帶你出去。」孟又騏依依不捨的放開她,「也把臉洗幹凈。」她像只臟兮兮的小花貓,讓人不知該嘲笑還是疼惜。



  「啊?主人?」杜希驚惶不知所措。



  帶她出去?主人是什麼意思?他的意思是,她出去後,就再也不用回來了?主人氣得不想再見到她,也根本不想對她生氣了?杜希驚得無法判斷,逕自哭得淅瀝嘩啦。



  「主人,不要趕我走,我會更努力做個稱職的女傭,不再讓主人生氣……就算有小Baby,也不會造成主人的困擾,就算主人有自己的家庭,跟別的女人生小孩,我也會好好的伺候你們……」她為的不只是一個餬口的工作而巳,而是因為不想離開孟又騏,不想失去守在他身邊的機會。



  她的話刺得孟又騏的心陣陣生疼。多傻呀,這個小女傭,稍一風吹草動,就如此惶恐不安,相形之下,丟不開架子的自己更顯得寡情了。



  「既然這樣,就聽話,去把自己弄幹凈。」他盡量使自己的口氣溫和。「主人……」杜希遲遲不敢動,生怕主人沒有改變送她走的主意。



  「快點。」他硬著聲音催促—句。「好。」杜希禁不起嚇,連忙跑進房去。沒幾分鐘,她就穿著一貫的粗布襯衫、七分褲站在他面前,臉洗幹凈了,頭髮也放下來,用頭巾係著,一副標準的女傭模樣。



  「過來。」孟又騏皺著眉心喚著。



  「噢……」杜希小心的挪近他。



  雖然一心想留在他身邊,但要她更接近他,身子還是顫抖得厲害。盂又騏伸手揭去她發上的頭巾時,杜希狠狠的顫抖了一下,而當他暖暖的大手拂過她的發時,心裏又有份依戀。



  孟又騏的手指眷戀的拂過她的臉頰、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那被他發狂咬破的唇腫脹不堪,手指拂過時,她馬上疼得眼裏盈滿水霧。



  「我帶你去吃飯,去買衣服,不準穿別人給你的衣服。」他啞聲低喃。



  「嗄?」杜希無法相信親耳所聞。主人的意思是……主人的意思是……太驚喜的大腦還沒意會過來,杜希已經被拉上孟又騏的車。



  杜希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燈影,聽著車上好聽的音樂,偷瞄專心駕駛的孟又騏,輕碰豪華的汽車座椅……老天』,這一刻,就像在做夢一樣。



  老天爺,如果這是夢,就不要讓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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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華轎車一路駛到臺北市最繁榮的地區。



  泊車小弟採開車門的時候,從未受過如此禮遇的杜希,怯怯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盂又騏拉她出來。



  「主人……」事情的發展超乎她的想像,杜希微微顫抖。



  她只是一個小女傭,能來這種高級的地方嗎?



  看別人都穿得那麼時髦高貴,她覺得自己只走錯地方的醜小鴨,想躲到孟又騏身後,卻又不敢未獲同意就太親近他。



  「跟著我。」孟又騏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後,伸過手來拉住她冰涼顫抖的小手,走進令杜希望而卻步的大飯店。



  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一股暖意流進杜希的心窩,如果主人肯一直這樣拉著她就好了,她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人。



  走到飯店裏的日式包廂時,門口有兩個穿和服的女服務員,立刻遞上擦手巾。「擦擦臉和手。」



  孟又騏替杜希接過熱毛巾,要她把手和臉擦一擦,自己也接過另一份。杜希咋舌不已,居然有服務這麼周到的飯店,與這相比,她以前打工的餐廳,根本不算什麼。



  女服務員接過他們擦好的毛巾後,把日式拖鞋放到他們腳前,並恭候他們上座。



  杜希躊躇不前,孟又騏帶著她上座。兩人一落坐,那兩位服務員就遞上菜單,孟又騏負責點菜,杜希則努力尋找舒服的姿勢。



  點完萊,服務員退下去了,杜希卻還沒有找到讓自己坐得舒服的方法。



  「屁股上有蟲?」盂又騏板著臉問。她扭採扭去的,實在很好笑,但礙於身份地位,他半點笑意也不能表現出來o



  「沒有。」杜希皺著眉心,強忍住動來動去的慾望。



  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怎麼坐,都會坐到傷口,只好經常更換姿勢,以免傷口太痛,但主人這樣一說,她就不敢動了,可是她正坐到最痛的那一處……



  「怎麼了?」孟又騏揚起下巴問。



  她那副快哭出來的苦瓜臉,如果說沒事,鬼才相信。



  杜希抿住嘴,勉強的搖搖頭。「說。」孟又騏表情不悅。



  杜希還是搖搖頭,忍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她不能說,如果說出來、就好像在怪罪主人一樣,不只影響他的心情,還影響他的食慾,主人好不容易帶她上這麼高級的地方,她不能破壞這一切。「說!」孟又騏低吼。



  可惡,什麼都不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會因此啃了她嗎?還是他根本不夠格知道她的事!?他越想,胸口的火氣越大。



  杜希垂下頭,不敢面對他的怒氣。她怕破壞這一切,真的不能說呀!「該死的!」孟又騏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她,把她丟到門邊,「滾出去,滾出我的視線!」        



  「哎喲!」撞到傷口,杜希還來不及承接孟又騏的怒氣,便咬牙發出一聲哀鳴,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老天,她的全身都在痛,骨頭像要碎了。「搞什麼?」他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不斷的道歉、央求他的原諒,誰知這回卻倒地不起。「沒……沒事……」杜希咬著牙,想努力自地上爬起來,卻只覺得傷口更疼。



  孟又騏終於發覺她的不對勁,大手一伸,就自地上拎起她。「說清楚,怎麼回事?」他逼她回答,聲音大到讓送餐到門口的服務生,不敢進來。



  「主人,不要生氣,我什麼事都沒有,我不要破壞你的好心情……」杜希惶恐的搖手,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你再不說,就要破壞這一切了。」孟又騏咬牙悶吼。



  「主人,不要生氣啦,我只是……只是傷口有些疼而已……」杜希極力安撫他的怒氣。



  孟又騏銳利的雙眼微微瞇起。他是不是忘了什麼?   



  「所以你才坐不穩?」他怎麼會忘了她被他硬拖上樓時,碰撞出來的傷口?孟又騏大罵自己糊塗!



  杜希點點頭,又抬起頭急急的說:「主人,我沒關係,你不要破壞好心情。」



  孟又騏臉一沉,心下馬上有了決定。「走了。」他率先走出門口。「主人……」毀了,毀了,她毀了主人難得的好心情了。



  「孟老闆……」外頭的服務員不知所措。



  「外帶。」盂又騏吩咐一聲,見杜希落後他太多,一把將她拎過來,扛到肩上,「不許亂動。」



  驚慌的杜希因此停住所有動作,但屁股上的傷,實在讓她太不舒服了,只好斷斷續續的發出隱忍的悶哼。



  「又怎麼了?」孟又騏覺得他最好隨時注意她的小動作、小聲音,否則恐怕會錯失重要訊息。。    「很痛……」他碰到的每個地方都很痛。杜希咬著牙悶哼。「忍一忍。」他低語。該死的,他到底在這纖弱削瘦的身子上,製造了多少傷痕?到櫃臺結了賬,孟又騏把杜希帶上車,等餐廳打包好他們的晚餐,車子揚長而去。



  來此洗塵的金愛娣,正巧看見車子自她面前駛離。



  「那不是孟大老闆嗎?車內那個女人,難不成就是杜希?」她決定派人一路跟蹤。



  想跟她搶孟又騏?門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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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又騏沒有直接開回家,而是把車子停在公園旁。



  「坐在車上,就好一點了?」他淡淡的問。



  「嗯。」也許真是進口座椅太舒服,除非是太大的晃動或太嚴重的傷口,否則根本就不會痛。



  「那好,就在這裏把晚餐解決。」盂又騏取過方才餐廳為他們打包的料理。



  「這裏?」杜希驚訝不已。



  她以為他們會直接回家,讓她把料理溫熱一下,再用主人最喜歡的漂亮盤子盛起來。



  「沒錯,吃飽後,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這件事非做不可,所以,他不介意吃飯的地點稍微克難一點。



  「噢。」杜希算是瞭解了。



  但是,食物是現成的,她這個女傭要做什麼呢?難不成當餐桌?孟又騏很快就把食物打開了,不愧是五星級飯店的餐廳,連外帶,都用精美的竹編餐盒包裝。



  「吃呀。」見杜希杵著不動,他招呼道。



  「主人先用。」杜希受寵若驚,向來是他先吃,她在旁邊等著為他盛飯,現在他卻要她跟他一起進餐。



  「叫你吃,你就吃。」盂又騏把餐廳附的另一雙精美筷子遞給她,「從現在開始,你跟我一起用餐。」



  「主人,千萬……」杜希的話還沒說完,嘴裏已經被塞進一個壽司。



  「沒錯,就是這樣,自己吃。」盂又騏趁她急著咬那塊壽司,把筷子塞到她手中。



  杜希忍著嘴唇上的痛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塊壽司吞下去,壽司太大,盂又騏塞進她嘴裏時,碰到傷口,她幾乎是和著血吞下去的。



  盂又騏看著自己留下的傷口,心裏的內疚又升上來了。



  「先把血擦幹。」他掏出手帕來,小心地擦拭她沾血的唇,「傷腦筋。」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容易進食一點?他想法子把食物弄得一小塊一小塊。



  「喏,這些是你的。」他把一半的食物堆到她面前。



  「啊?」杜希又攢起了眉心,「主人……」她可不敢跟主人搶食物。



  「有意見?」孟又騏故意佯裝不悅的揚起眉。



  「沒……沒有。」杜希只好乖乖的,開始動筷子吃那些精緻可口的日本料理。



  不愧是五星級大飯店的料理,不只好吃,還讓人口齒留香,杜希雖然吃得很辛苦,但心裏很愉快。



  「好吃吧?」盂又騏盯著她微笑。



  她真是個單純的家夥,碰到好吃的食物,就會露出快樂的表情,讓與她在一起吃東西的人,也心情愉快、食慾大增。



  「好吃,改天我也做這麼好吃的食物來給主人吃。」她已經很努力的把這些食物的材料記下來了。        



  「等你做得跟這些一樣,我恐怕要等十年。」孟又騏笑笑。



  如果這麼容易學,大飯店的主廚還混什麼?



  杜希不服氣的鼓起腮幫子想抗議,卻在抬頭看到他輕鬆的笑容後.整個人怔住。



  老天、老天,主人又笑了,笑得比她所見過的,更好看、更開心。噢,她的靈魂整個被勾走了!



  孟又騏的笑意更深了,她的表情驚奇得好像發現稀世珍寶,教人不發噱也難。



  「主人……」杜希越看越覺不對勁,「主人在嘲笑我!?」她終於發現了。啊,糟糕,她怎麼這樣跟主人說話?不行啦,這樣主人一定會生氣的。「對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這樣跟你說話了,對不起……」杜希趕緊縮著頭道歉。



  「沒關係。」孟又騏瞇起眼來思索。



  是什麼原因,使她對他又敬又畏?難道是主僕關係嗎?



  疼的時候不敢對他說;有意見的時候不敢說;抗議之後,緊接著連連道歉……他開始有點痛恨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



  「準你這樣跟我說話。」孟又騏決定大刀闊斧地,撤掉他們之間這巨大的藩籬。



  「不可以,主人,我是傭人,不可以對主人不尊敬。」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既然你是傭人,是不是要聽主人的話?」孟又騏挑眉問。



  她的固執,他是早就知道的。



  「是,可是……」她怎樣都覺得那樣跟主人說話,太不倫不類了。「既然是,你就把那些有的沒有的害怕和尊敬都拿掉,從現在開始,準你跟朋友一樣,對我說話。」盂又騏唯恐她不明白,刻意挑明了說。



  「可是……」杜希滿臉困惑,怎樣都覺得自己不可以如此。「說,在想什麼?從現在開始,命令你把心裏所想的事,全部老實地說出來。」難道他得用「命令」這種字眼,才能知道她的想法嗎?



  「我在想……人家拿主人的薪水、住主人的地方、吃主人的東西,怎麼可以不把主人當主人……」奶奶說,受人點滴,當泉湧以報,主人對她已經夠好了,她不可以不尊敬。



  「難道沒人教你,可以把主人當朋友嗎?」盂又騏問。她真是個小笨蛋。        



  杜希連連搖頭,「朋友會欺負人。」她的朋友都愛欺負她。



  嗚,對啦,主人也是。



  孟又騏心中一痛,揉揉她的發,「那,把主人當愛人呢?」



  「啊!?」杜希驚得往後一彈,一屁股擅在門上。



  主人說……主人說……老天,她的心跳得好狂。



  「吃飽了,就把餐盒收一收,我們要出發了。」孟又騏恢復一貫的態度。



  那句話出口的時候,他自己也嚇一跳,但心中那塵埃落定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老實說,他對心中的聲音驚訝極了。



  她一定很害怕吧?在受到那樣殘酷的對待後,又聽到這樣的話,任誰都會嚇得全身發毛。



  在她的心目中,他恐怕早已是惡魔的化身了吧……



  盂又騏呀盂又騏,想不到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卻栽在自己手裏。他對自己收口氣,在杜希戰戰兢兢地把東西收好後,把車子開往精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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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品屋裏,杜希怎樣也不肯去換銷售小姐為她找來的衣服。



  「不可以,主人,我只是個女傭,不能穿這麼好的衣服。」杜希真是嚇壞了,那些衣服的材質、樣式、價格,都是她平常只敢遠觀的。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孟又騏索性把她拎進更衣室,一件一件替她試穿。



  「主人……色狼……人家的衣服……」杜希忍不住——陣喳呼,心裏又驚又怕。



  「別叫得太大聲,否則,外面的人真的衝進來救你,你就被看光了。」孟又騏把掙扎不休的她壓在墻上,低聲告訴她。



  「主人……」杜希只敢用那委屈無辜的眼神,求他手下留情。



  她被剝得只剩兩件小小的內在美,而那些鮮紅的痕跡就在她身上,和她白皙、細緻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盂又騏忍不住擰起眉心。可惡,那是他的傑作嗎?



  「先試穿這一件。」他把一件連身長裙遞給杜希。



  杜希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衣服,最後在他的堅持下,接過來穿上。



  穿衣服在乎常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對稍稍動一下,都全身疼痛的她來說,是要咬著牙根才能完成的。



  「好,不要動。」孟又騏看得見她忍痛的表情,主動替她把構不著的鈕扣扣上。



  「這……這……」杜希只看了一眼穿衣鏡,就立刻把目光移開。



  衣服是很漂亮,她也很喜歡,可是她怎麼能穿這麼好的衣服呢?又怎麼能讓這麼漂亮的衣服,被她這個女傭糟蹋呢?



  她絕對不可以表現出喜歡、開心的樣子,否則,主人恐怕會真的買下它。



  「很合身。」孟又騏從穿衣鏡中上上下下打量她,「喜歡嗎?」



  杜希垂頭不語。她不在乎衣服怎樣,她比較喜歡主人輕輕碰她的感覺,很溫暖、很舒服。



  「買了。」孟又騏見她沒反應,擅作主張。



  「主人,不可以。」杜希連忙阻止。



  「不準再說不可以這三個字。」孟又騏瞪她一眼。



  「可是……太浪費了,人家不用穿那麼好的衣服……」那些衣服,動輒四位數字,她只要看一眼就覺得賺到很多,根本不用破費。



  「這件事,由我決定。」孟又騏又把幾件寬鬆柔軟的睡衣往她身上套。



  杜希沒有再掙扎,只是覺得那些半透明的睡衣,穿在身上好惹火、好羞人,連她都不敢看鏡中的自己了。



  「很好,讓我很想現在就要了你。「他狂野的在她耳邊低語。



  她用手摀住眼的羞澀動作,真是可愛極了,讓他忍不住想逗她。        



  「不可以,主人,那很痛,我會叫得很大聲,所有人都會衝進來……」杜希連忙提醒,把臉捂得更緊。



  老天,她發現自己在怕痛的同時,又很渴望主人的觸碰。



  「如果我有法子,讓你不叫得很大聲呢?」存心逗弄她,他開始輕啄她霹在外頭的小嘴。



  「呵,主人……」杜希心中一窒,全身竄過一股暖流,令她驚慌又迷亂。



  「如果我有法子,讓你不痛呢?」他狂野的把她壓在鏡面上,火辣辣的吻住她的唇,大手趁機溜進衣服裏,來回摩挲那滑嫩的肌膚。



  「呵……呵……」杜希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不斷的呵出熱氣。



  她的雙手失去了力氣,只能虛軟地攀住孟又騏的肩膀,雙腳也幾乎站不住,而身子裏有一股熱流,迫不及待的想竄出來。



  「你的感覺其實跟我一樣,對不對?」他喜歡她誠實的身子和坦率的反應,於是更加賣力挑逗她。



  「嗯……」杜希發出不耐的呻吟,迷濛的限性感的瞅著他。



  她渴望肌膚相親的溫暖,於是靈巧的小手主動解開盂又騏的衣服,在那結實的胸口遊移,雙唇滿足地在那以往只能看不能碰的胸口,印上無數細吻。



  「啊。」孟又騏敏感的倒抽一口氣,慾望指數急速攀升,「你這個小妖精。」



  積壓多時的慾望一經撩撥,便如火燎原,不可收拾。



  他把她壓在地上,扯開她的衣服,在那佈滿紅色傷痕的身上。印下無數吻痕。



  激烈的碰撞所造成的疼痛,令杜希一下子自意亂情迷中轉醒,她驚惶不已的想把盂又騏推開,卻怎樣也做不到。



  「主人,主人……」她用力的推他,只可惜她的力氣太小,怎樣都推不動。        



  「嗚……主人,你醒醒,不要啦……」他粗暴的碰觸使身上的傷口更痛,但最痛的還是心中的恐懼。



  失控的孟又騏並沒有聽見她的哀求,繼續壓在她的胸口。



  「嗚嗚……」百般阻撓無效後,杜希絕望的發出哀鳴o



  叩叩!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孟老闆,我又找到一些不錯的衣服,要不要一起試穿?」是銷售小姐的聲音。



  杜希緊張的怔住,孟又騏也醒了。



  盂又騏怔了怔,看見身下的杜希,臉色立時變得異常難看。        



  該死,他又失控了,他又對杜希動粗了,真該千刀萬剮!



  「盂老闆,要讓小姐試穿看看嗎?」慇勤的銷售小姐又問道。        



  看主人臉色那麼難看,杜希嚇得直發抖。        



  孟又騏拖起她,隨手捉件衣服,粗魯地替她穿上,把她扛上肩,打開門走出去。



  「把所有適合她穿的衣服送到我公司。」



  說完,他快速地走出大門。



  「主人……」杜希害怕得不得了,不敢猜想主人這麼生氣,自己會有什麼悲慘的下場。



  孟又騏把她丟進車子裏,自己坐上駕駛座,把車子開往回家的方向。



  杜希縮在椅子裏,一想到自己不知會如何被修理,忍不住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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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車子開進庭院,杜希還是抖個不停。



  「下車。」孟又騏捺著性子,替杜希開門。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怕成這樣,他根本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難道她的膽子就不能大一點嗎?



  杜希怯怯的下車,看了看神色不定的盂又騏。



  到家了,她這個女傭,有很多該做的事。



  「主人,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終於想到落跑的方法。



  看孟又騏不置可否,杜希趕快奔進屋裏替他放洗澡水。



  試試水溫,剛好,可以請主人來洗澡了。



  杜希正想轉身出去請盂又騏,卻一頭撞在一副胸膛上。



  「啊?主人,對不起……水,水放好了。」杜希連忙道歉,想不動聲色的從他身旁鑽出去。



  「去哪裏?」孟又騏拉住她的手臂。



  「呃……」杜希心中連呼不妙。



  「發什麼呆?還不快把衣服脫掉。」孟又騏啞著嗓子命令。



  今天,他想和她一起洗。



  「什麼?」杜希嚇了一跳。        



  脫衣服?主人真的要修理她嗎?嗚……他怎麼這麼生氣啦?



  還是快快道歉吧!



  「主人,如果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請你原諒,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杜希兩手拉住兩耳,嘴裏道著歉,眼中已經閃現淚光。



  「你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每次都要我動手,如果不想再犯錯,就自己把衣服脫掉。」他可不想再弄得她哇哇大叫。



  「主人……」杜希在孟又騏不容違逆的眼神下,開始動手脫衣服。



  她穿的是連商標都還沒拆的新連身裙,一脫下來,身上就只剩兩件貼身衣物。



  「其他的呢?」孟又騏看著她幾近光裸的身子,心中一窒。鼠蹊部也開始蠢蠢欲動。



  不行!他強自把身體內部的火熱壓抑下來,他已經失控太多次了,不能再犯錯了。



  杜希苦著臉,百般不願的把其餘兩件也脫下。



  老天,好羞人。她竭盡所能的用兩手遮掩,卻覺得怎麼遮,都遮不住重點,尤其主人的目光,好像一把無形的火,灼燒著她的全身,讓她全身發熱。



  盂又騏喉頭一緊,啞聲命令,「進浴缸去。」



  他極力克制擁抱她的衝動,他知道若放縱自己的慾望,會有什麼後果——他再也不想看見她因自己的失控而哭泣了。



  「主人……」杜希遲疑不決。



  「快點進浴缸去。」孟又騏硬著聲音命令。



  這一開口,他才知道自己連聲音都飽含慾望。這是史無前例的,從來沒有女人能讓他變得如此。



  咚——杜希心中一顫,聽話的跳進浴缸。



  孟又騏也脫了衣服,一腳跨進浴缸。



  杜希大吃一驚,縮到角落去。



  」過來。」孟又騏不悅的命令,他是兇神惡煞嗎?



  「不要。」杜希勇敢的拒絕。



  她怕自己一接近,又對主人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為什麼?」孟又騏冷硬的追問原因。



  「因為……因為人家不要。」杜希不敢說出原因,那是她的小秘密。



  盂又騏算是接受了,誰說拒絕一定要有理由?被尊重是必要的,她可以擁有這項權利。



  「我答應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他知道她害怕,她對他,總是害怕的,當然也因為他的一再失控。



  杜希看他一眼,又垂下頭。



  不可否認,她很喜歡接近主人,可是,她又會怕……她到底該不該聽主人的話呀?他們都沒有穿衣服耶。



  一想到這裏,她的臉紅了起來,又燒又燙。        



  「在想什麼色情念頭?」盂又騏從她的反應猜出她的想法。



  「才沒有。」杜希紅著臉否認。



  「你確定?」盂又騏說著,不動聲色地把她的身子拉過來。



  「我真的沒有亂想。」杜希激動的否認。



  「泡在水裏不動,是沒辦法把澡洗好的。」他舀水往她肩上淋,又拿起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身子。



  他到現在才知道她的肌膚是多麼細緻,她的身子是多麼單薄,好像稍一用力,就會碎掉一樣,自己之前那樣殘酷的對待她,簡直禽獸不如!



  「主人……」杜希害臊的悶躲著。



  主人很溫柔,他的碰觸也很舒服,可是她會害羞啊,而且,他才是主人耶,她怎麼可以讓他幫她洗澡?



  「沒關係。」孟又騏輕易地看出她的想法,「以後你跟我平起平坐。」



  「嘎?」杜希嚇得目瞪口呆。



  這是繼「把主人當愛人」之後,又一個超大的驚嚇。



  「好了,我說了算,現在,讓我把你的身子洗幹凈。」孟又騏開始用沐浴乳在她身上搓揉。



  「呵……』』因為太舒服了,杜希忘了反駁或堅持,像隻貓般,乖乖的享受那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舒服嗎?」他喜歡她坦率的反應,邊親吻她的後頸,邊輕輕搓洗她小巧的胸部。



  她身上有不少傷口,他必須很小心,但真正威脅他的,是體內的熊熊慾火。        



  他絕絕對對不能再失控了!



  「舒服。」杜希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嘆,全身像棉花糖,軟綿綿的。



  「把腳伸出來。」他要她把腿伸直,好方便清洗。



  「我覺得,我好像是主人的女朋友。」杜希衝著孟又騏甜甜一笑。



  她沒有喝酒,但她覺得自己醉了,醉在主人的溫柔中。



  那個笑容也讓孟又騏飄飄然,這是她第一次朝他笑,那抹笑拂過他的心頭,倣佛開啟了他心中一把牢固的鎖。



  沒人說你不是。換另一隻腿。」他細細的搓揉她修長的腿。



  她的腿修長、細緻,若非紫色、紅色的傷痕太多,簡直是人間極品,他會呵護它,直到它恢復原有的美麗。



  「那麼,我可以撒嬌嗎?」她轉過身來,親密的攢著孟又騏。



  這一定是夢,她一定是在某個環節上昏倒了,才會掉到這麼美的夢境採,而在這個夢裏,主人是這麼溫柔……



  既然是夢,就讓她稍稍放肆一下吧。



  「當然可以。」盂又騏有一會兒失神。



  杜希一掃小女傭卑微的神情,表現出女孩該有的率性與自信,令他激賞動心。



  但她怎麼會有這種轉變?



  「那我也可以淘氣嘍?」她衝著他淘氣地皺皺鼻子,充滿魅力的笑容足以蠱惑任何一個男人。



  「沒錯。」他深吸一口氣。



  她太性感、太有魅力,出乎他的意料,同時也令他驚喜。



  「那我……」她賊賊一笑,往他的唇吻去。



  在輕輕一觸後,杜希滿足的舔舔唇。



  「早就想這樣做了。反正在夢裏,我要怎樣都可以。」這個夢很不錯,她是老大。



  孟又騏哭笑不得,原來這搞不清狀況的丫頭,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夢裏我最大喔,主人不但不可以對我兇,還要對我好。」她煞有其事的說著。



  「要怎樣對你好?」孟又騏任她恣意在他身上摩蹭。



  「在夢裏,我要當你的女朋友,替你洗澡、陪你睡覺……呃,當然不一定要做愛,陪你聊天、陪你看電視、陪你看書、聽你說話,反正要待在你身邊。」想做的事太多了。



  「你現在已經在做了。」孟又騏微微一笑。        



  「對,你還要常對我笑。」杜希趕緊補充,好像因此可以捉住他的笑容。



  「那現在呢?」他微笑著問。



  她的要求,真少。



  「現在我要幫你洗澡。」她搶過他手上的毛巾,沾上沐浴乳,開始在他身上搓揉。



  她在他的胸膛洗得特別久,好像要搓掉一層皮。



  「有肌肉喔。」她突然研究起他的胸肌來,最後把半個身子躺在那裏,「主人的胸口,果然是最好的睡枕。」



  「你想睡嗎?」他趁勢一問。



  「我每晚都要睡在這裏。?她抱抱他的胸,貼得更緊。



  「我答應了。」他求之不得。



  「哈哈,那我要每天做這麼好的夢喔。」她開心的蹭了蹭。



  杜希低頭看了看,卻見水面上飄著一抹血絲。



  「咦?誰流血了?」



  想了半晌,她才驚叫著跳出浴缸o



  「哇,我的MC來了……這不是夢嗎?我的MC為什麼會來!?」        



  杜希一跳跳到她自己的房間去。



  糟了、毀了,出大紕漏了!



  她怎麼敢對主人做那麼多奇怪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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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希衝進房間後,就再也不敢現身,連門也不敢開。



  太羞人了,她怎麼會這麼大膽,怎麼敢在主人身上亂碰?



  她的MC為什麼要剛好在這時候來啦?



  為什麼不是夢?如此一來,她要用什麼臉見主人?又要怎麼繼續留在這裏?        



  如果是夢就好了,主人答應她可以撒嬌、淘氣,還讓她當他的女朋友,答應讓她生很多他的小孩……為什麼不是夢?



  咦?杜希發現有一點不對勁。



  既然不是夢的話,就表示岡,才那麼溫柔的主人是真的,那他答應的事,也是真的嘍?



  可是,夢外的主人是很兇、很兇的耶!她攢著小眉心,被搞糊塗了。



  正當她在思考的同時,門上傳來一敲門聲和一聲呼喚,把她嚇得差點滾下床。



  「杜希。」



  是主人。天啊,主人找她有什麼事?她該怎麼辦?她該躲到哪裏去?



  「杜希!」



  門外的主人,聽起來怒氣勃勃。



  想找地方躲起來的杜希,只好苦著臉、縮著肩膀去開門。



  「主人……」她垂著頭,雙手不安的扭絞著。



  「還好嗎?」



  杜希不敢置信的抬起頭來,不敢相信這麼溫柔的詢問,會出自大吼大叫的盂又騏之口。



  「還……好……」杜希覺得她的心臟要因驚喜而衰竭了。



  「那就好。」他的唇角浮起一抹淡得難以察覺的微笑。



  「主人……」杜希突然有很不妙的預感,主人說不定是找到了好好修理她的方法,才會這麼溫柔。「主人,對不起,我以為那是夢,所以才亂來,請你原諒。」



  「我不是來追究那件事的,」那件事,可以慢慢來。「我是來告訴你,我想睡了,你呢?」



  「啊?」杜希無法理解他的話。



  「你不是想把我的胸口當睡枕嗎?」孟又騏嘴角的笑意浮現。



  「啊?」這回,杜希驚訝得連嘴都合不上。



  「走吧。」他將驚訝得失神的她拉往自己的房間。



  「主人……」杜希無比惶恐。        



  她怎能真的睡在主人的胸口上呢?那只是夢而已。



  「不準說不可以。」盂又騏太明白她會說什麼了。



  「主人……」



  杜希被孟又騏抱到他房間那張舒服的大床上。



  盂又騏摟著她,讓她貼上他的胸口。



  「主人……」



  孟又騏熄了燈,「睡覺了。」        



  杜希在黑暗中,看著他,感覺著他的體溫和摟緊的手臂,覺得此刻才是真正的夢境。



  「再不睡,我就吃掉你的眼睛。」孟又騏沉著聲音警告。



  收緊手臂,再用力摟緊她。她給他一種踏實、充實的感覺,有她貼著胸口,他的生命因此有了意義。



  杜希一緊張,趕緊把眼睛閉上。



  呵,這麼幸福,一定是她今生最美麗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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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2-12 14:32: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杜希怎樣也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幸福。



  主人說,她不用再叫他主人,可以喊他的名字,就像女朋友喊男朋友那樣,可是過了這麼久,她還是不太習慣。



  主人說,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所以要和他一起用餐,而他也會常帶她去餐館。



  主人說,他的床就是她的床,他洗澡的時間,就是她洗澡的時間,他上床的時候,她要睡在他身邊。



  主人還說,他們會生很多、很多小孩……噢,她的臉燙起來了。主人給她買了好多、好多衣服,他說,他的女人,就是要這樣。



  每天,她都覺得好幸福,為主人做早餐的時候、送主人出門的時候、等主人回家的時候、替主人洗衣服、燙衣服、擦鞋子的時候……



  天,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時候呀!?



  「小倆口很甜蜜呀?我今早看見孟先生出門前,對你親了又親。」老人家在矮籬前調侃杜希。



  黃昏了,涼風陣陣,讓人心情舒爽,老人家出來散步,正好看見獨自微笑的杜希。



  「伯伯……」燙紅的臉證明了老人的話。



  「方圓百裏內,都感覺到你們的濃情蜜意了。」老人家笑著。杜希就像他的孫女,有好歸宿,他當然高興。



  「伯伯,人家只是個女傭而已,可以這麼幸福嗎?」這是困擾杜希很久的問題,孟又騏對她越好,她就越心虛。.



  「只要盂先生不把你當女傭看,這根本不是問題。」老人家呵呵笑起來,「傻孩子,就算是女傭,也有愛人與被愛的權利呀。」「真的嗎?主人不但沒再吼我,還對我特別好,這是為什麼呢?」杜希一直想不透,主人怎麼會在一夕之間變化這麼大。



  「除了愛之外,我想,沒有其他理由了。」老人不介意充當少女的愛情咨商師。「主人愛我嗎?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主人愛。」就是這樣,她才會困擾。



  「愛哪需要什麼理由呢?如果他愛你,而你也愛他,相愛就是最好的理由了。」這種事,是怎樣也說不清的。基本上,他也不奢望杜希想得透。        



  杜希側頭想了想。「這麼說,是因為我愛主人,所以主人也愛我,因為主人愛我,我應該更愛主人噦?」



  「可以這麼說、可以這麼說。」老人家呵呵一笑。



  說杜希迷糊,此時倒一點就通。



  杜希陷入沉思,「那我該怎麼愛主人呢?」她能為他做的事,好少喔。「在我看來,孟老闆要什麼有什麼,就缺一個伴,你只要好好的陪著他就好了。」家財萬貫也趕不走孤獨寂寞,還不如有個知心人相伴。



  「這樣就好了嗎?」杜希還是覺得這樣不夠。



  「別為這種問題傷神了。」老人又說,「哪,我要出外去找我女兒,半年後回來,你們可別在這半年內偷偷結婚。」



  「伯伯……」結婚,好令人害臊的名詞。



  門外傳來喇叭聲。   



  「計程車來了,我要出發了,記著,別在半年內偷偷結婚,也別撐不到半年就分手。」



  老人家匆匆留下一句話,急忙進屋去提行李。



  「伯伯,祝你一路順風。」杜希把手在嘴邊圈成圓形,喊著。老人家朝她揮揮手,坐上計程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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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伯說,我只要守在主人身邊就可以了,那我要永遠跟主人在一起。」話雖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想多為他做點什麼。



  『那先做些主人喜歡吃的菜。」一決定,她轉身跑進屋內,開始著手準備。



  才進廚房,還沒動手呢,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電鈴聲。



  「是誰?」杜希嚇了一跳,菜刀差點切到手指。



  她連忙跑出庭院,打開鐵門。「啊?請問你找誰?」面前是一位濃粧傃抹的女人。「我找住在這裏的狐狸精,她有個人名叫作杜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愛娣,在這段時間對孟又騏百般邀約糾纏失敗後,她決定登門給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點警告。



  當然,會知道這個地方,是那天晚上從飯店一路跟蹤的收穫。「我就是杜希,但不是狐狸精。」杜希不明就裏,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有錢的女人,要兇巴巴的說她是狐狸精?



  「還說你不是!?」金愛娣很沒禮貌的推杜希一把,「你如果不是狐狸精,盂又騏會一下班就趕回來?會再三拒絕我的邀請?如果你不是狐狸精,這世上就沒有狐狸精了!」看她好欺負,又把她往後推。



  「小姐……」杜希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狠狠推退一步。



  「不管你是哪裏來的狐狸精,現在,給我滾出這裏!」金愛娣兇巴巴的吼著。



  「小姐,你是來找人吵架的?」杜希到現在才搞清楚她的來意。「我不是來找你吵架,我是來教訓你!」金愛娣為杜希的慢半拍,氣得心火大揚。



  「我不想跟你吵架,再見。」杜希說著,就想把門關上。



  吵架她又吵不贏,最好的方法是把不速之客關在門外。



  「住手!」杜希的態度,讓金愛娣意識到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婆子,更加惱羞成怒,「你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要趕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全臺灣最有錢的財團的千金!」



  「再見。」杜希還是很冷靜。既然吵不贏,跟她吵做什麼?現在噪音污染已經很嚴重了,她要有公德心。



  「你……」金愛娣氣得直跳腳,「別以為有孟又騏給你當靠山,本小姐就不敢拿你怎樣,告訴你,就算是老天爺替你撐腰,本小姐照樣教訓你!」



  說著,一把扯過杜希的頭髮,把她往外甩。



  「喂,你怎麼可以動手動腳?」杜希疼得差點眼淚奪眶而出。「動手動腳怎樣?告訴你,即使孟又騏現在替你撐腰,也不能代表什麼,全世界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他很快就會有新歡,把你踢到天邊去!」



  成功的教訓這狐狸精,金愛娣很得意。



  「你騙人,主人才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聽她這麼說,杜希頓時臉色慘白。



  「永遠?永遠算什麼?我跟他就快結婚了,你想永遠跟他在一起,還得看我同不同意。」金愛娣隨口扯出一個謊,反正孟又騏遲早是她的囊中物。



  「不可能!」杜希不敢置信的大退一步,「主人不會騙人,他……」他雖沒說要跟她結婚,可是他答應讓她為他生一群孩子,還說要一直在一起。



  「不可能嗎?只要是聰明的女人,都會趁早滾蛋,以免到頭來下場太難看。」金愛娣霹出得意的嘴臉。



  杜希想了想,就算她說的是事實,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這個不速之客,即使吵架老是輸,她還是決定跟她拼了。



  「還不知道誰會太難看呢,說不定你在說謊,等主人回來,我告訴他,你就等著被修理。」她不懂什麼罵人的辭彙,只好拿主人來壓她。



  「你……」金愛娣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被顆軟柿子踩中弱點,一時張口無言。



  「如果你趕快走的話,我還可以叫主人原諒你。」這是攆走不速之客最好的方法了。



  「你這個狐狸精!」金愛娣發現自己被軟柿子佔上風,面子拉不下,開始口不擇言、手腳兼用。



  杜希被她推了好大一下,整個人差點撲跌在地上。



  「你以為你在跟誰講話?你不知道你的生殺大權,掌握在我手上嗎?只要我說一句話,你就會活活餓死,知不知道?」



  她每說一句,就不客氣的把杜希往後推,到後來,杜希幾乎要撞上矮籬。        



  「主人不會讓我活活餓死的!」她無論如何都相信孟又騏,即使事實有可能是金愛娣說的那樣。



  「你夠膽,就再說一次!」杜希對孟又騏的信心,讓金愛娣覺得自己非常失敗,也讓她更加惱怒。



  「主人不會讓我餓死!」杜希篤定的重複。



  「再說一次!」冷不防的,金愛娣一個巴掌揮過來,把毫無心理準備的杜希打得跌在地上。        



  「主人是愛我的,他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不會放我餓死!」杜希被惹毛了,鉚起來大喊,大有跟她一拼之勢。        



  「他不會愛你,他會跟我結婚,你等到發白齒禿也沒機會。」金愛娣又衝上前去,打她幾下,氣極了,還舉腳踏她。



  杜希不懂得反擊,只好用手護住頭,縮在草叢裏。        



  「告訴你,最後留在他身邊的是我,他的財產都是我的,他的房子也是我的,他最愛的也是我。」金愛娣忿忿的告訴她。杜希繼續護著自己,默不作聲。



  主人,快點回來,告訴我,她說的不是真的,說她是從某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你根本不認識她,說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杜希在心中祈求主人快回來。



  主人,快回來,我快受不了了,快回來。杜希覺得她的身子越來越痛,心裏越來越苦。



  就在她忍不住要哭出來時,有陣熟悉的引擎聲越來越近,帶給她希望。



  是主人,主人回來了,他回來了。



  果然,孟又騏的車子從門口駛進來。



  「金愛娣,你來這裏做什麼!?」一看見金愛娣的車在門口,孟又騏就迫不及待的加速開進來。



  金愛娣見孟又騏回來,連忙夾著尾巴跑掉。



  「該死的,金愛娣,你做了什麼好事?」孟又騏把車子停在一旁,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看見倒在草叢裏的杜希,心都擰了。「杜希,你怎樣?」他連忙扶起杜希。看見她腫脹的臉頰,一顆心馬上疼了起來。



  「主人,你回來了……」杜希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我本來打算煮你愛吃的菜……」



  「別說話,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把她抱上車。



  那該死的金愛娣,敢動他的人,看他怎麼跟她算這筆賬!



  孟又騏急打方向盤,把車子開往醫院。



  「主人,那個女生說,你會和她結婚……」杜希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見鬼,別聽她胡說。」金愛娣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她說你很快就會厭倦我……」杜希在意的不得了。



  「她還說什麼?」隨便造謠生事,看他會不會把她告上法院。「她說,我要是識相,就該快點離開你。」看樣子,那個女生說對了,主人遲早會厭倦她的。



  「你有沒有告訴她,她要是識相,就閉上她的鳥嘴?以後誰亂說話,就這樣告訴她。」他的杜希太善良,他非教她幾句反擊的話不可。



  「主人,你要是厭倦我,要早點告訴我喔,別讓我最後一個知道。」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心都要碎了。



  「別亂想,。」孟又騏在心裏詛咒金愛娣下地獄。



  打傷他的杜希,又讓她這麼煩惱,他會讓她好看的。



  杜希噙著淚看著他俊帥的側臉。他為什麼不告訴她,他不會厭倦她?即使是謊言,也會使她好過很多呀。



  孟又騏發覺她的注視,伸出手,揉揉她的發o



  「很疼嗎?忍著點,醫院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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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連串的檢查之後,醫生診斷杜希有程度不一的外傷、輕微腦震盪,傷勢不至於致命,但要休養幾天。



  「我開些止痛藥,痛的時候,就吃一包。」醫生交代。



  「替她開一份診斷證明書,正本我要寄到法院,副本寄到金氏企業。」孟又騏堅決的說。



  「主人……」杜希很驚訝。



  要為這種事上法庭嗎?



  「好,你們到拍攝室去拍照存證。」醫生說o



  「謝謝。」孟又騏領著杜希到拍攝室去。



  拍攝人員在她許多嚴重傷口上拍照,杜希不太習慣這種事,怎樣都放不開,最後是孟又騏連哄帶勸的,才完成拍攝工作。



  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離開醫院。



  「主人,為什麼要上法庭?我沒有關係的。」杜希急急的問,想阻止他。        



  「什麼叫沒關係,那女人居然登堂入室來打你,她眼中還有沒有法律?她知不知道她動的是誰的人?」孟又騏非常生氣。「可是沒關係啊,她又不是常常這樣。」杜希還是覺得沒關係,只要不上法庭,就什麼都沒關係。



  「常常?那還得了。如果不是我剛好回來,你搞不好會被打死!」一想到這點,他就胸口發痛。



  「我不會那麼不幸啦!」杜希故作輕鬆。



  「杜希,這種事,誰也難保不會有第二次,如果不給她一點教訓,等第二次發生時,恐怕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遺憾,我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她是他的心肝、他的寶貝,她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杜希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好悶悶的垂下頭。



  「我的杜希……」孟又騏把她按在胸口,雙臂緊緊摟住她,「犯錯的是她,不是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她在害怕什麼?



  「真的嗎?你會永遠保護我?」杜希悶著聲問。



  永遠這兩個字令她感傷,誰能保證他們有永遠?



  「我會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任何人敢動我的杜希,敢惹她哭,都會吃不完兜著走。」孟又騏以宜誓的心情告訴她。



  「隔壁的伯伯出外旅行去了,他有交代,我們就算要分手,也不可以在半年內。」杜希的話中隱藏著請求。



  「別說傻話。」孟又騏揉揉她的發,是什麼使她如此不安?「走吧,我們吃飯去,想吃什麼?日本料理、中國料理、意式料理,還是法國料理?」



  杜希煩惱的皺起眉心,「這麼多料理,我想不出要吃什麼。」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那就我拿主意嘍?」孟又騏摟著她走向停車場,「吃你沒吃過的,泰國料理。」



  「哪有這樣的。」杜希笑個不停。念了一大堆,最後卻挑其中沒有的!「當然有。」孟又騏拉著她,「為了逗我的女人開心,我不得不費心費力拿出絕活。」        



  「主人……」杜希偎在他的身側撒嬌,主人這麼寵她,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別再胡思亂想了,嗯?」他親密地揉揉她的發。



  「嗯。」杜希點點頭。她只是個女傭,能這麼幸福,已經很幸運了,不該太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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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診斷書寄出去後,經過半個月,法院的通知函來了,談判的日子也到了。



  金氏企業的最高指導者,很希罕的親自拔了一通電話到孟又騏的公司。



  「孟老弟,你這是做什麼?」金董在電話那頭問。



  「請問金董指的是哪件事呢?」孟又騏明知故問。



  「少跟我裝瘋賣傻,我知道是你在搞鬼。」有其女必有其父,金董馬上露出鴨霸本性。  



  「不敢、不敢,晚輩收到法院寄來的通知書,不知金董指的是不是這一件?」孟又騏暗笑在心裏。



  能讓叱吒商場幾十年、霸氣無雙的金董跳腳,豈不是一大樂事?



  「哼!你到底是什麼居心?」金董非常不客氣。



  「這句話,金董該去問令千金吧!」孟又騏一點都不怕。



  「限你三天內撤銷告訴,否則休怪我不客氣。」金董威言恫嚇。「如果三天內能談好賠償條件;令幹金也能低頭道歉的話。」孟又騏自認站得住腳。



  「孟又騏!」金董又冒火了。



  「等金董想好賠償條件,再聯絡吧。」孟又騏不想跟他多談。「你到底想怎樣?」即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金董仍不改其跋扈本色。



  「如果是我的女人,登堂入室去把令千金打成腦震盪,你會怎樣?金董是聰明人,請仔細想想。」孟又騏說得好像很明白,但又好像不明白。



  「孟又騏,你開出一個數字來。」錢是萬能,在金董的眼中,是萬世不變的真理。



  「事情如果那麼簡單,我就不會大費周章告到法院去了。」如果有幾個臭錢就能放狗咬人,那要法律做什麼?



  「少跟我打啞謎,把條件開出來。」金董再也忍不住了。



  「我說了算?」孟又騏問。



  無好不成商,他心中早有盤算。



  「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就先召開記者會,再法院見了。」孟又騏很明白如何牽制他。「你……你說說看。」金董仍不鬆口。



  「我說了,就沒有更改的餘地。」孟又騏強調,逼他就範。



  「好……好吧……」金董就算恨得牙癢癢,也不得不讓步,誰教是他女兒惹的禍?



  「第一,令千金必須誠心誠意向我的女人道歉,並承諾永遠不再來糾纏;第二,金董要負責籌辦我們的婚禮,為管教不力負責;第三,在全市各大報刊登道歉啟示,表明懺悔之意;第四,不得做出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孟又騏說。



  他提出的條件並不嚴苛,真正嚴苛的是這些條件的執行。



  「你……」金董有些詫異,因為從頭到尾,沒聽到半個錢字。



  他要千萬百萬,他都付得起,難道這孟又騏是不愛錢的笨蛋?



  「我不要錢,只要你們把這四件事做好。」他如果趁機敲詐,不就變得跟他們一樣了?



  如果被杜希知道,她一定會不高興的。



  「你不後悔沒跟我們要錢?」金董還是不敢相信。



  「不後悔。」這世上有比錢更重要的事。



  「那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



  孟又騏收了線,心中有份雀躍。



  他跟杜希就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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