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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語桐]為君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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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1:15 |倒序瀏覽
為君傾 作者:宋語桐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拚死一救的,
竟是天地會的死敵──六阿哥,
其實他不但非九流,
耍人招術更是一等一,
她慧劍斬情絲和師兄拜堂成親,
他卻在婚禮前夕先試吃,
甚至在大喜之日帶兵勦了總部,
難道她不過是誘餌,兼他的享樂工具?
對愛只有初體驗的她,
怎麼可能會這種專業技巧?
然而弟兄們的命就在他的「舒服」指數上,
她一定要賣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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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1:36
第一章   

  江南的春天景致迷人,王公貴族與千金都在這難得陽光大好之日相偕出遊,就連胡同巷內賣古玩美玉、雜耍的灘子前也擠了不少人佇足觀賞。

  一名面如冠玉、英俊挺拔,手持折扇、舉止翩然自若,煞是貴氣逼人的美公子也擠在這人潮之中,只見他緩步閒逛,把玩起方才置於掌心的美玉,眼晴不由得閃爍異樣的光彩。

  "官爺,您的眼光真是好啊!這塊玉可是歷史悠久,相傳是唐朝時的皇家珍品,是貴為天子、皇后之人才佩帶得起,配上公子您可是相得益彰啊!喜歡的話我可以算您便宜點,因為這好玉也得配上足以佩帶它的人,否則只是白白折煞這玉的價值,更甚者還可能傷了人。官爺覺得何?

  "如果不喜歡,小的可以再拿些千年古玉讓您瞧瞧。"賣玉的老闆見他一身貴氣,鞠躬哈腰的死黏在他身旁不走,像非得做成這樁買賣不可似的。

  這當真是塊上等的美玉,弘月修長溫潤的手輕輕地撫在那玉平滑圓潤的表面上,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淺笑著,正要開口詢價,孰料一名慌慌張張的人迎面朝他撞了上來,為了保護手中的玉,弘月不經意的只手一格,穩住對方撞擊而來的力道,身子倒退了數步。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宮爺,沒撞傷您吧?"撞上來的人抱歉的對他直打揖,滿臉愧色,就怕他出手打人。

  "沒有,走路小心點。"弘月柔柔一笑,半點慍色也無,正要低頭再賞玉,忽見一抹白色身影從眼前閃過,快得像風一般,倏忽之間便見剛剛撞上他的人被這白色身影拎了回來。

  "饒命呵!公子,饒命啊!"男子低垂著眉眼,大聲的討饒。

  "把東西交出來I"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啊!公子,你快放手,這樣會出人命的!"

  聞言,白衣公子扇一揮,拂上他的門面,讓他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

  "再不交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是命重要還是銀兩重要。"

  "我……拿出來就是。"男子不甘願的從袖口取出一袋沉甸甸的東西進給他,"喏,拿去。"

  一直在旁觀看的弘月兒那名男子取出的銀袋,覺得熟悉得很,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側,才發現自己的銀袋竟然不翼而飛。

  白衣公子將銀袋取回,旋過身便要將東西物歸原主,眸一抬,恰好對上弘月那雙溫柔似海的眼眸。

  好一個唇紅齒白的俏公子!弘月驚見白衣公子秀麗非常的長相,剎那間竟回不了神。

  傳言江南才子佳人的容貌皆為上品,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若江南書生都長得僅眼前這名白衣男子的相貌,也難怪期中近年來暗地盛行談起不倫之戀。

  江水蓉才一抬眸就被對方一雙似海般深邃的眸子給震懾住,這人貴氣逼人,一身的錦衣華服,渾身上下天然的氣勢威儀絲毫不因他臉上的笑容而稍減,故雖見不到霸氣,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感到不安。

  "還你。"她斂了一下心神,避開他打量的眸光,將銀袋去向他,"出門在外小心一點,四處都是偷兒。"

  弘月接過銀袋,微微打揖,"謝謝公子出手相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的名宇你不需要知道。"江水蓉輕笑一聲,轉身便走。

  她一向好管閒事,但可不是為了圖人感激,就算這男子俊挺非常,也不是她該留戀的人,何況她可以確定他眼中的驚艷絕不是因為看上她,因為此刻的她可是女扮男裝,就算俊美,在常人眼中也是個男子,而他剛剛看她的目光有點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唷!"一陣輕呼聲從弘月口中逸出。

  "怎麼了?"聽到驚呼聲,江水蓉不由自主地回眸,見他半跪在地上捂著肚子,忙不迭上前觀看,"公子,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好疼……怕是剛剛在茶樓裡喝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

  "是嗎?你也太不小心了。"她忍不住又犯了多管閒事的毛病,伸手攙扶起他,"我帶你到客休息一下,你還可以走吧?"

  "還可以……"弘月任她攙扶著自己,將身上一半以上的重且都壓在她身上,還邊走邊偷瞧她,"我很重吧?"

  "是有點。"江水蓉扶他走得直冒汗。

  "真是不好意思。"弘月的唇角進出一抹淺笑,只不過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好心人看不到。這也怪不得他,誰教他就是想跟這個人做朋友,卻被拒於千里之外,只好讓這個人吃吃苦頭。

  "沒關係。"她將他扶往最近的客棧,一進門就忙喊,"小二,結我一間上房。"

  "是的,爺,請跟我來。"店小二勤快的帶路。

  一進房,江水蓉便將弘月安置在床上。"小二哥,給我準備一些熱水和飯菜,順便替我找個大夫來。"

  "不用了,我躺一會就沒事。"他揮了揮手。

  "不行,還是讓大夫看看比較安心。"

  "那……好吧。"弘月心裡打算著,大夫若真來了,打發些錢給他就是了,誰教自己裝病裝得太像了。

  店小二一走,江水蓉坐在桌前看著床上的他,氣氛一下子變得有點詭異,這是她自己的心裡有鬼,因為她是女人,竟和一個陌生男子鎖在一間房裡,師兄若知道了定不會饒她吧?

  "我叫弘月。"弘月微微一笑,迎上她打量他的目光。

  江水蓉紅了紅臉,沒想到他曾突然睜開眼來,嚇了她好大一跳,"我……叫江……浩。"

  "江皓?"弘月念著她的名字點點頭,"好名字。"

  "你呢?姓什麼?"

  弘月頓了一下,笑著隨口謅了一個姓,"在下柳。"

  "柳弘月?"

  "正是在下。"他又笑了。

  雖然他笑起來真的很迷人、很好看,但卻令她困擾不已,這是她頭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有坐立不安的感覺,也是頭一次面對人家的笑容會覺得心跳加快…

  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江兄,你病了嗎?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大對勁?"弘月有點炫惑於他臉上異樣的紅,如果他不是男人,自己大會忍不住上前吻他。

  吻他……老天!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從第一眼見到江浩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整個人產對勁,現在更變本加厲,竟對江浩----一個男人起了非份之想?那他與那些大談不倫之戀的士大夫有何差異?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江水蓉尷尬的用手摸著滾燙的臉,再也沒有勇氣將目光移到他臉上。

  此時傳來兩聲敲門聲,她忙不迭地奔去開門,是店小二帶大夫來了。

  "大夫,麻煩幫我看看這位朋友,他可能吃壞肚子,也可能中了毒。"

  "讓我替他把把脈吧。"大夫走近,伸手執起弘月的手探向他的脈搏,診斷一會後,又是皺眉又是搖頭。

  "怎麼啦?大夫。"江水蓉見他的神情不甚樂觀,不由得關心問道。

  "不大妙。"大夫又搖了搖頭,"他的氣息微弱、脈象不佳,分明是……"說到此,他抬眼瞧了弘月一眼,又歎了口氣。

  "大夫……"

  "他這病要花上一大筆錢……還不一定醫得好呢。"

  "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你醫好他就行了。"錢財乃身外之物,大不了跟師兄借就是了,她可沒辦法放下病人不管。

  "這樣呵,那好吧!我盡力試試開最好的藥材給他,這藥材十分貴重……"大夫話還沒完,就見江水蓉自袋內取了一碇金子給他。

  "這些你先拿去,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給休。"

  大夫伸手要取,另一隻手快一步的攔住他欲取銀兩的手。

  "免了,生死由命,江兄不必為我浪費銀兩。"弘月微笑的對她搖搖頭,眼裡有說不出的動容。

  這江浩對初次見面的自己就能如此慷慨解囊,著實令自己十分感佩,也心虛不已、從頭到尾自己都在耍他,他卻認真得不得了,要是他知道他要救的人根本沒病,不知會如何反應?

  "你……"江水蓉見弘月出手迅速,一點都不像病人,不由得皺起了眉,"真的沒事?"

  "一點小病痛而已,怕是這位大失誤診了。"弘月溫柔的笑望著一臉蒼白的大夫,沒有嚴厲的指責,擺明了要他識相一點滾蛋。

  大夫見弘月投射過來的眼神,笑意滿溢的眸子裡有令人心驚的瞭然,不由得與店小二交換了個眼神,忙不迭的打揖。

  "小的不才,可能真是誤診。"大夫頭低低的不敢再看弘月,身子不住地後退,最後索性退出房門。

  江水蓉不大放心的伸出手在弘月的額頭上觸碰了一下,見他不再冒冷汗,也沒發燒這才稍安了心。

  "你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這可不成!"弘月長手一伸便拉住她的手,沒料到她的手觸感柔軟滑嫩,心上一怔,那異樣的感覺又在他的體內騷動起來。

  江水蓉在慌亂之間忙不迭地抽回了手,見他又用那副詭譎的眼神瞅她,不由得了清嗓子道:"怎麼不成?"

  "江兄乃弘月的救命恩人,說什麼也得讓弘月回請一番才說得過去,所以弘月怎能就讓江兄這樣走了呢?"弘月笑笑,很快地恢復平常神色。

  "這樣好了,今晚我們先在客棧休息一夜,明日我請小二擺一桌萊與江兄好好暢飲,咱們相聚便是有緣,何況江兄對弘月如此關照,不讓弘月擺酒宴請一番是怎麼也不過去,弘月除了不想失禮,也很想交江兄這位朋友,江兄不會拒絕弘月吧?"

  "這些根本不算什麼。"江水蓉不自在的笑了笑,慧黠的眸子在對上他那雙彷彿能融鋼的溫柔瞳眸,竟不由得含羞帶怯,不知如何自處。

  "對江兄來說這也許不算什麼,對弘月可是非常重要。江兄,這只是弘月一點點微薄的心意罷了,你不真的想狠心拒絕吧?"

  "我……好吧。"說真的,她也有點不捨得離開他,只是她這樣留下是對是錯呢?唉!她真的不該多管閒事的。

  "那大好了,今夜我就與江兄共宿一張床吧,這樣可以彼此關照又可以省些銀兩……"

  "那怎麼行!"江水蓉聞言想也不的便拒絕。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是…"我是……我是我一向不習慣跟人睡一張床,我都是自己睡的,真是不好意思。"說著,她的身子很快地退到了門邊,"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找小二另開一間房,明兒早見。"

  *  *  *

  從那批人一進客棧,江水蓉就注意到他們了,不是因為他們個個黑色衣裝的穿著打扮,也不是因為他們看起來獐頭鼠目,而是因為他們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殺氣。

  弘月自然也注意到他們了,只不過他從容慣了,天就算在此刻崩下來他也一樣面不改色。他非常明白那些人是針對他而來,他們身上的那股殺意顯示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雖說是春天還是有點冷的,喝點酒熱熱身子吧。"弘月倒了一酹酒遞給她,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像是徐徐春風,也像是個迷人的大孩子。

  "我不喝酒。"江水蓉推辭的搖搖手。

  "男人不會喝酒還像什麼男人?這一杯你非喝不可,否則就是不給弘月我面子。"

  不喝酒的確有點不像男人,不過,她真的不會喝酒啊!人家是千杯不醉,她可是一喝就醉。

  "別喝了,搞不好待會還要打架,喝酒會礙事的。"江水蓉揮著折扇,眼角不由得往那一桌子的人瞄去。

  "打架?為什麼?"弘月故裝不懂。

  "你沒看那桌子人殺氣騰騰,能幹什麼好事?他們不鬧事便罷,若真要鬧事,我江水……呃,我江浩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師兄老怪她喜歡多管閒事,沒辦法,誰教她生來一副俠義心腸,路見不平若不拔刀相助,她鐵定會良心不安。

  "你打得過那四人?"

  江水蓉評估了一會,點了點頭,"他們的身手看來還算中等,我應該應付得來……"說到這,她突然瞧了弘月一眼,'只要我不必再顧其他人的安危,應該沒問題。"

  "來了。"他突然一笑。

  她偏過頭奇怪的問:"什麼來了?"

  "他們朝我們這邊走來……"

  弘月還沒說完,來人已經開始動手,而江水蓉也在他們的刀欲欣上弘月的脖子之際,射出折扇格下那刀勢…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江水蓉起身落下間身形飄忽不定,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像是在跳舞,不時可聽見刀子與折扇相格的聲響,還有陣陣的悶哼聲。

  一名男子眼見不敵,轉身將刀襲向坐在一旁看戲的弘月,他本可輕易躲過那一刀,卻見江水蓉眸光適巧望向這裡遂只將身子微微一偏,讓刀砍在肩上劃下一道深深的刀口子,剎那間血沉如注好不嚇人。

  "該死!"她低咒一聲,情急之間連出幾掌打退來人,一手抓上弘月的手臂,一個縱身便將他帶走。

  *  *

  江水蓉將弘月帶進一個隱密的山洞裡,洞口雜草叢生,是掩護行蹤最好的屏障。

  "你還好吧?"她關心的皺起眉,眼中有著濃濃的憂心。

  "死不了,不必用那副表情看著我。"弘月牽動嘴角一笑,接著低呼一聲,用手按住肩上的傷口。

  "你究竟是怎麼得罪那幫人的?看來他們想置你於死地呢。"

  "我也不知道。"他神色一斂,淡笑的說:"江湖上的人打打殺殺豈有一定的道理?也許他們只是剛好看我不順眼而已。"

  "是嗎?"江水蓉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我才初到江南,自認還未得罪什麼人。"

  她見弘月啟上的血已將衣服染紅,一大片的血令人觸目驚心,看來不替他處理傷口是絕對不行的。

  "你的傷口必須處理乾淨才行。"說著,她深吸口氣開始動手替他除去身上的衣服,不一會,他那精實的臂膀與胸膛便裸露在她的眼前,令她不由得呼吸一窒,僥忙的別開了臉。

  "怎麼了?傷口很噁心?"弘月見她忙不迭避開的眼神,微微的挑起眉,"還是你怕血?"

  被他這一說,江水蓉又忙把目光調回他的傷口,一言不發的開始動手替他清理起來。

  她怎麼可以在這人命關天的當下胡思亂想呢?雖然弘月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但他現在受了傷,這裡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她不該也沒有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清理完傷口,她打出一個小藥瓶將藥粉使在他的傷口上,才又撕了一塊布重新將他的傷口包裹好。

  "這樣行了,傷口很深,這兩天你最好乖乖休息不要亂動。"

  "謝謝。"弘月瞧著她,道了聲謝。

  剛剛江浩靠近他的時候,如果不是他的錯覺他,他似乎聞到種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種屬於女人的味道,剎那間炫惑了他的心神......

  他仔細的又瞧了江浩一眼,明眸流轉、朱唇輕啟,白皙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嫣紅,愈瞧他愈覺得江浩比女人還美。

  "你……看什麼?"江水蓉見他的目光一瞬不一瞬的落在臉上,不禁有些氣惱。

  他不會有斷袖之癖吧?看一個男人也可以看成這樣?

  "對不起,弘月只是覺得江兄對弘月恩重如山,想好好將江兄的面容記在心上而已,失禮之處,還望江兄見諒。"

  江水蓉訕訕地瞧他一眼,也不惱了,"別開口閉口恩不恩的,你只要快點好起來就是了。"

  "老是給你添麻煩,真的很過意不去……"

  "又來了!你真像個老頭子。"江水蓉受不了的揮了揮手,起身往洞外走去,"我去找些樹枝回來生火,順便去買些東西回來,你待在這裡等我不要跑出去,否則讓那幫人看到了又要找你麻煩。"

  "弘月知道。"弘月的臉上道出一抹溫柔的笑。

  見到他臉上的笑,她的心又是一怔,隨即興也不回的走出山洞。

  出了山洞,江水蓉狂亂眺動的心才稍稍平復了些,邊走,想的都是弘月那溫柔的笑眼與清朗俊逸的面容。

  她一直以為世上除了師兄,就再也沒有可以吸引住她目光的男人,沒想到……

  江水蓉笑了笑,覺得自己真的是在自找麻煩,她跟師兄自小訂了親,就算這個柳弘月再怎麼俊秀迷人,總歸只是個陌路人,她的人和她的心都該是師兄的,永遠都是。

  *  *  *

  "你們這些飯桶!弘月只是個文弱公子,叫你們取他的命會比登天還難?該死的!你們究竟是怎麼辦事的?真以為我錢多得隨便拿給你們花嗎?"一陣男子的咆哮聲從房間內進出貫穿整個庭廊。

  "爺饒命召!我們本來可以很輕易的達成任務,可是弘月身邊一直有一名白衣男子陪著他,那白衣男子雖生得溫文偏雅,可是功夫變幻莫測,我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小的不才,請爺饒命啊!"來人磕得頭都快流血了,就怕主子一怒之下將他們滿門抄斬,所以說什麼也得傾全力謝罪才成。

  被稱做爺的男子背對著他們,身形高大勇猛,他微微的調轉頭瞧著頭低得不能再低的手下,沉著聲問道:"那白衣人是誰?"

  "小的……不知。"

  "不知?媽的混蛋!叫你們殺個人不行,連查個人也不成嗎?三天之內設給我查出個名堂,你們每個都提頭來見我!"

  "小的這就去查,這就去查!爺請息怒。"來人跪在地上不住地猛磕頭。

  "還不快去?"

  "小的這就去!"說著,幾個人連滾帶爬的便衝出房門

  "全都是一群飯桶!"男子忍不住低咒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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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1:59
第二章   

  江水蓉搖著折扇,風采翩翩的走進江南最大的妓院瀟湘樓,才一進門就被個纖細女子伸手拉了去,要不是她有還算深厚的武功底子,怕是早與拉她的人抱個滿懷,不過此時她只是身形一閃就己經躲過女子的纖纖素手。

  "做什麼?這麼想我?"江水蓉甜甜一笑,好玩的用扇柄勾起女子的下顎,十足的挑逗。

  官采丹杏眼圓瞪,微微往上翹的眼角風情萬種,模樣千嬌百媚,怕是所有瀟湘樓的女子都比不上她的千萬分之一

  "想你?我官采丹又不是病了會看上一個女人,要想也要想男人。"她輕斥了聲,一雙丹風眼透過長長的睫羽扇啊扇地看著江水蓉,"他又來了,正在廂房裡候著呢。"

  江水蓉聞言微微一笑,拿扇遮面,"香兒還是不見他?"

  "是啊,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弄成現在這樣,我看他天天來,勸香兒也勸不下十次,她生得柔柔弱弱,性子倒倔得緊。"

  江水蓉的明眸轉了轉,慧黠的一閃,一個念頭很快的在她腦袋瓜裡成形,她淘氣的伸手摸了摸官采丹那雪脂般白透粉嫩的臉,"這件事就交給我,保證一定讓他們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再也捨不得分開。"

  "你有什麼辦法?"

  "山人自有妙計,官姊姊就別多問了。"

  官采丹見江水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有點擔心的皺了皺眉頭,"你可別盡想些歪主意,讓你師兄知道了鐵定不會饒你。"

  "師兄啊,他這會人不在江南,等他知道了這件事還得尋找個大半天呢。"等師兄找到她,氣也消了大半,一向都是如此的。

  聽她這一說,官采丹更不放心了,一道細細的柳葉眉挑得老高,"你不會真的想捅什麼樓子要我幫你收拾吧?"

  "放心,這不干你的事。"江水蓉說完轉身安上樓,"不跟說你了,我要見香兒去了。"

  "等等。"官采丹拉住她的手,"那洛允澤怎麼辦?"

  "他?要等就讓他繼續等,反正他又不是不給錢,對吧?"江水蓉甜甜一笑,飛也似的上樓去了。

  要不是看在香兒對這洛允澤其實心心唸唸的份上,她早就發動天地會的人馬把這條大魚給抓回去……要是師兄在的話,他一定早就這麼做了,不過,她既已答應過香兒不傷害洛允澤,她定是要遵守諾言。

  *  *  *  

  回到洞中已是日落時分,江水蓉把買來的食物、衣服及傷藥都擱在弘月伸手可及之處才蹲下身察看他肩上的傷勢。

  他睡得很沉,呼吸略顯急促,江水蓉微皺著眉將他的上衣拉開,只見他血流未止,白色布條已染一片,她的胸口莫名沉悶起來。

  她動手將他的衣服脫下,把之前綁在他肩上的布條緩緩取下,怕他疼,又怕弄醒他,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的為他處理傷口,將買回來的傷藥細心的塗在上頭,用於淨的布重新包紮,見他的額頭直冒汗,她起身出去弄了些水回來替他擦臉。

  弘月的眉頭緊緊皺著,俊朗的面容不再掛著輕桃又溫柔的笑容,看起來另有一番沉穩內斂的氣質,手僵在半空中,江水蓉靜靜的凝視著他的睡顏,看著看著,嘴角竟不自主地露出一抹微笑,這笑淺淺淡淡的,還有一些失落與迷惑。

  她將衣服重新披上他的身體,想替他穿好衣服,手才一觸及他滾燙的胸膛,就倏她被他抓在手中,他的反應太快也太有力,她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的力氣竟然不敵一名病人,驚得她不如該如何是好。

  弘月微微睜開眼,在微弱的光線中隱約見到一抹清麗的面容,在腦海中尋找熟悉的記憶,過了一會他的手勁才稍稍放鬆。

  "是你,你回來了?"




  他說話的氣息很弱,待江水蓉要回話時,卻發現他已再度沉睡,但他卻沒有放開她的手,她才試著要動,他的手又緊緊的握住她的,讓她抽回也不是,不抽回也不是,怔忡之際驀地他拉入懷中。

  "老天……"江水蓉低吟一聲,整個身子讓他抱著動彈不得,想掙脫,卻在剎那間眷戀起他抱著她的感覺。

  好溫暖呵!也讓她的一顆心跳得飛快。

  她沒讓師兄這樣抱過,最多師兄也只是對她摟個肩,替她拂去臉上的淚、發上的落葉,卻從不曾像弘月現在這樣從她的身後牢牢抱住她。

  他的臂膀有力而堅持,僅是在宣示著他的所有權般的摟著她……她當然知道不是這樣,因為在他眼中的她是名男子,他之所以這樣抱住她是因為他病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緊緊摟著的人是誰。

  也因為如此,她決定不推開他了,因為她真的愛極他這樣抱著她的感覺,讓她在一瞬間覺得長年孤獨的自己有了依靠。

  她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從她有意識開始,她就跟著師父、師兄一起練武,她常常偷懶,體力也沒有師兄好,武功自然遠遠落在師兄之下。

  不過,倒是為了常常躲進師父的追打而練就一身好輕功,這世上真能追得到她的人非師兄莫屬,這是她引以為傲的一點,也因為如此,養成她好管閒事的習慣,反正她跑得快,若真打不過人家還是百分之百可以脫身的。

  童年對她來說有苦有甜,練武苦,因為師父老是凶巴巴,師兄老是冷冰冰,但她知道師父、師兄都待她甚好,只是她小小的心靈總有些缺憾,企求溫暖寬大的擁抱與溫柔。

  她在見到弘月的第一眼便見到她想要的溫柔,而現在,她在他身上找到她所想要的擁抱與安全感。這種感覺像是場夢,非常的不真實,卻又美好得令她不想錯過、放開。

  她的背抵在他起伏不定的胸提問,感覺得到他的心跳與身上那十足的男子氣息,他的人手就圈掛在她的胸口上,讓她連呼吸都不敢大用力……一抹淡淡的香味沁人弘月的鼻翼,他不自覺的將懷中的柔軟擁得更緊些。

  "嗄。"江水蓉嚇了一跳,整個身子繃得死緊,連呼吸都停止了,就怕他在此刻醒來,她不安的輕輕喚了聲,"弘月?"

  他沒有反應。

  "弘月?"她又喚了聲,久久沒聽到回音讓她安了心,出出地吐出一口氣。

  就讓她自私的擁有這短暫的幸福吧!她滑望已久的幸福……

  不久,江水蓉也跟著弘月平穩的呼吸與心跳進入了夢鄉,嘴角還有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  *  *

  官采丹每日見到洛允澤登門,必會上樓知會虞香兒一聲,不管虞香兒理不理會,她卻不忍見那堂堂男子每日只為了見虞香兒一面、而在瀟湘樓待上一整日,所以她定要說上一說,勸上一勸。

  "不好了、不好了!官姑娘,不好了!"一名瀟湘樓的丫環匆匆忙忙的奔上樓,敲虞香兒的房門,接著等不及聽指示便衝進門。

  "做什麼這樣慌慌張張的?"官采丹風眼一挑,半是氣半是笑,"我瀟湘樓都快被你踩平了。"

  "官姑娘,天地會的人帶頭衝進咱們瀟湘樓來了,現在正跟洛公子大打出手呢,他們說洛公子是朝中重臣,要抓他回去好要皇帝把抓到大牢裡的天地會長老全放出來。。

  虞香兒一聽洛允澤在樓下跟天地會的人動起手來,濃濃的擔憂不由得浮上面容,"官姊姊。"

  官采丹眼一瞇,方纔的笑容已隱匿。"他們怎麼知道洛公子是朝中重臣?"

  "是帶頭的賈公子說的,他說他認得洛公子。"

  "該死的傢伙!"她罵了一聲,拉起擺奔出房門便往樓下走去。

  虞香兒不放心的隨後跟上,樓下的刀光劍影令她看得眼花潦亂,還未定神,一把飛刀突地朝她飛來,要不是官采丹恰巧伸手拉她一把,她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你們全給我住手!當老娘的瀟湘樓是戰場嗎?要打給我出去打!"官采丹平日柔媚的形象不定存在,她叉起腰來,怒瞪著闖進她瀟湘樓的眾人,眼珠子差點沒飛出來當暗器使用。

  眾人聽到怒吼聲全都忙不迭地回眸,這一看,大多數的人都息兵收劍,眾人裡走出一名男子,朝官采丹拱手欠身。

  "抱歉,官姑娘,不知道您在,事出緊急,來不及向您招呼一聲,請您不要見怪。"

  "就算我不在,瀟湘樓也不是你們說闖就闖的地方。"她冷哼一聲緩緩地走下樓,不卑不亢的站在人面前。

  "官姑娘……"男子面有菜色,有點不知所措。

  "全給我出去,我這裡還要做生意呢。"官采丹的美眸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一名略微矮小皮膚白皙的男人身上,見他頭垂得老低,眉不由得一挑,"是誰說我這裡有什麼朝中大官的?"

  眾人的目光一致落在頭垂得老低的男子身上,她不由得冷冷一笑,走到他面前,"你就是賈公子?"

  "是。"他的頭還是低垂著。

  "你有膽子煽動眾人到我瀟湘樓裡抓人,卻沒勇氣抬起頭來瞧我,是怎地,少了個眼晴還是少了個鼻子?見不得人嗎?"

  "你……"他被這話一激,氣得目露凶光,頭一抬,五巧對上洛允澤那冷冽如冰的雙眸,那雙眸子微微一閃,彷彿出了什麼……

  "是你。"洛允澤飛身到賈公子面前,動手扯下他的髮帶,一頭黑髮散落下來,一賈如芳,我放你一條生路,你非得要自投羅網取我性命。"

  "你害死我全家,這筆帳說什麼我也得找你算!"說著,賈如芳做勢要出手,在下一刻將手上的飛刀往後上力的虞香兒射去。

  洛允澤始料未及,欲出手相救已然不及…千鈞一髮之際,一把白色折扇擋住那把朝虞香兒激射而出的飛刀,緊跟著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落在虞香兒身邊,將驚魂未定的她輕擁入懷。•

  "你還好吧?有沒有嚇著?"江水蓉關心的低頭問著,渾然不把身後那兩道灼熱且想要置她於死地的視線放在眼底。

  虞香兒輕輕搖著頭,正想說什麼,陡地身前兩個白色人影一晃,下一刻她已落在洛允澤懷中。

  "好身手。"江水蓉"啪"的一聲甩開折扇,笑得詭譎,肩上被洛允澤襲擊之處還隱隱發疼,不過她生性好面子,就算痛死也不會在大家面前唉痛一聲。

  "你膽敢再抱她一下,我定廢了你的手!"洛允澤氣瞇了眼,將虞香兒緊擁在懷中。

  "是嗎?我倒要看看是你廢我的手,還是我讓你成為廢人。"說罷,江水蓉輕喝一聲,"來人!"

  "在。"天地會眾人齊聲應答。

  "把這人給我抓起來!不過,他懷中的美姑娘可傷不得,知道吧?"

  "屬下遵命。"

  交代完後,江水蓉高高興興的坐下來喝茶看戲,官采丹則氣呼呼的走近她,一把奪走她手中的杯子。

  "你究竟什麼意思?"

  "好姊姊,先坐下來陪我喝杯茶,消消氣。"江水蓉笑著拉起官采丹的手,舉止亂像個登徒子,不過她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是向天借了膽,敢跑來砸我的店!"官司采丹揚高音調。

  "我會叫師兄賠給你的,放心。"

  "可是洛允澤他是香兒的……"

  "江姑娘……"虞香兒趁亂奔向江水蓉,神情焦急不已。

  "是江公子。"江水蓉出口糾正道。

  "唉!江公子就江公子,你怎麼叫人抓他呢?你明知道他是……"

  "我就是明知道他是堂堂大內侍衛統領,山有不抓他之理?你說對吧?香兒。"

  *  *

  人唯有在生死之際才會真正體會到對力的可貴,下此重藥不就是為了要他們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嗎?

  可伶的是她江水蓉,要是師兄知道她為了一個旗人耍了他的天地會弟兄……唉,她的逃亡生涯才正要開始呢,不過幸好她的妙計終促成一對神仙情侶,這樣的逃亡應該也有一點點價值。

  從瀟湘樓走出之後,江水蓉就像是遊魂似的在湖畔晃蕩遊走,沒有目的地,純粹欣賞江南的湖光山色,驀地心上又浮起一個人的面容,讓她的腳步有些沉重起來。

  "無趣,真無趣!"她嘀咕著,邊走邊將湖畔垂下的柳葉擱在手上玩弄,一會把岸上的石頭給踢人湖中,最後,索性蹲下身子坐在大石塊上望著碧綠的湖水發呆。

  湖面波光粼粼,陽光斜斜的照著湖水,柳葉隨風輕揚,說什麼這也是個大好晴天,她該有個好心情的,就像過去的十多年來一樣,看見太陽她總喜歡傻的仰著頭微笑。

  然而此刻的她笑不出來,一抹淡淡的愁悶罩上心頭,難過得令她有點想哭,方才在瀟湘樓戲耍人的玩興頓減,對促成洛允澤與香兒這一對佳偶也沒有大多的成就感。

  苦悶,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寫照。

  "我終於逮到你了,江兄。"弘月聲到手到,長手一拍差點沒把江水蓉拍得岔了氣。

  "你想嚇死我!"她拍著胸口順了順氣,側過一張臉看著他,陡地眼眶一紅,忙不迭將眼光別開投射到遠遠的湖面上,"你……怎麼會在這裡?傷好了?"

  "還沒呢,還在發炎。"他溫柔的朝她一笑,在她的身坐下來。

  "還發炎?不會吧,我明明已經替你處理得差不多了。"她聞言,又是擔心又是懷疑的瞅著他,渾然忘了之前還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再管他,見到他便要掉頭離開的話。

  "所以你就可以一聲不響的離開我?"弘月晶亮的眼一瞬不瞬的望著江水蓉。這樣看著他,才知道自己這幾日胸口上的沉悶源自於他,江浩,一個男人……自己鐵定是傷重而產生幻覺,一定是的。

  江水蓉心虛的再次別開眼,"我們本來就素不相識。"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太傷我的心。"弘月嘴裡像是隨意的叨念,心上卻有著濃濃的不悅,只是他習慣隱藏住自己的情緒,總讓旁人看不出來他真正的喜怒哀樂。

  "我…"對不起。"江水蓉喃喃地道了聲歉,一雙眼不再落在他身上。

  她能告訴他,她是因為怕她對他的那種異樣情感,所以在隔天一大早便謊忙的迷離他的身旁嗎?

  她能告訴他,她是因為害怕自己會深深的陷落在他的溫柔與擁抱中,而不得不不告而別嗎?

  不,她不能。

  他把她當朋友,對她的心是男子對男子的,而不是對女人的感情。

  "要我原諒你嗎?"

  "嗄?"江水蓉驀地抬起頭來。

  "陪我游江南,我就原諒你。"弘月露出一抹凡人無法擋的迷人笑靨。

  她怔怔的盯著他帶笑的俊美容顏,整個靈魂像是被他吸附過去般,連拒絕的話都開不了口。

  "如何?"他又笑了。從小到大他就非常懂得善用自己這個得天獨厚的本錢,讓人覺得他溫文無害,男人、女人、小孩都難以拒絕他友善的微笑。

  她被他看得臉紅通通的,一雙水眸帶著些許怯意,粉嫩白皙的雙頰透著自然的紅暈。"你想上哪去?"她不自在的起身背對著他,往楊柳樹下走去。

  "有汝隨行,天涯可去。"弘月微笑著跟上,白色的錦服在和風中輕飄,翻飛中引來江南湖畔名媛千金們的目光。

  這話,僅是一句愛的宣言。

  江水蓉聞言疾行的腳步不由得踉蹌了下,幸而在一旁的他及時伸手扶住她才沒出糗。

  "謝謝。"她尷尬的掙開他扶住的身子繼續往前走去。

  他則為她那含羞帶怯的面容給震了心神,久久無法平復心口上那份奇特的感覺。

  "你是天地會的人?"行走間,弘月突地問了一句。

  江水蓉頓了頓身形,繼續往前走。"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見你從瀟湘樓走出來,剛剛天地會在那兒鬧事,所以這麼猜著。"弘月隨口說著。

  她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害怕?"

  "伯什麼?"

  "伯被牽連,讓官府抓去蹲牢房。"江水蓉調皮的回眸一笑,心上卻不是真的不在乎。

  天地會雖在之前曾大力被掃蕩過一次,但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師兄接掌天地會以來,天地會的勢力無形中已再次慢慢的壯大,只不過近年來天地會甚少惹事,雍正皇帝又龍體欠安,對於江南一帶天地會的勢力到目前為止沒什麼具體行動,但他們畢竟是叛黨,而她雖稱不上正式加人天地會,但她身為師兄的未婚妻乃是事實,行事上也該多加顧慮。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從不擔心有天會讓官府抓了去。"弘月溫柔一笑,"倒是江兄,你不怕嗎?"

  "我在世上無牽無掛,頂多命一條而已。"說著,她貪戀的目光在他身上多流連了一會。

  以前沒有牽絆,現在有了……她在心裡補了句。

  "那弘月捨命陪君子,只要江兄不嫌棄。"

  "你要加入天地會?"江水蓉的眸子閃了閃。

  弘月挑了挑眉,"有何不可?"

  "別開玩笑了。"

  "在下是認真的。'

  "你認真也沒用,因為我不是天地會的人。"江水蓉揮了揮折扇,臉上又恢復以往甜甜的笑,"說說你要上哪去玩吧,江南我可是熟得不得了,你找我是找對人了,不過你最好不要又讓人給看不順眼,否則我可是會把你丟在一旁。"

  "這麼狠心?不會吧。"弘月佯裝出一張苦臉。

  "會會會,我江……浩天生就是沒心肝的傢伙,你最好記住了,別給我惹麻煩!"反正她惹了個小麻煩,暫時是不能回天地會總部去了,就陪他走走江南吧。

  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好借口,江水蓉心上的悶氣頓時紓解了些,笑容也重新回到臉上。

  "既然如此,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絕不會惹來麻煩,又可以快樂似神仙。"

  "你帶我去?"這人不是要她帶他游江南的嗎?怎麼……

  "是啊,我帶你去,那裡你肯定不會比我熟。"弘月得意的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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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2:19
第三章   

  天啊!他竟帶她來這種地方?

  "紅樓"大大兩個字就掛在門口的上方,這間與瀟湘樓齊名的妓院,她江水蓉就算沒進去過也多少聽說過,雖然外表看起來古色古香,典雅至極,但妓院終歸是妓院,就算她現在扮男裝又如何?進去被那些色女換上摸下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嗎?

  不,不行!她絕不能進去。

  江水蓉轉身便要走,弘月卻早一步識破她的意圖,手一伸便將她拉住往內走去,半分也不容得她退縮。

  "喂,放開我!我不要進去。"江水蓉邊說邊要抽回手,卻弄得自己手腕更疼,也沒見他的手勁鬆開些。

  "相信我,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姑娘不比瀟湘的姑娘差,你不是常光顧瀟湘,怎麼一副像是沒進過妓院似的?"弘月邊調侃邊拉著她進入內廳。

  "誰告訴你我常上瀟湘的?我去沏湘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找姑娘……你放手啦!"

  "不放,你說過要陪我游江南的,可不許你反悔。"弘月一霸道起來根本由不得人說不。

  "你這哪是游什麼江南,根本就是大色鬼一個,江南處處美景不去,竟帶我上窯子!"江水蓉說著心裡還有些氣,虧她還對他牽牽唸唸,原來他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整天流連花叢。

  "天底下的男子哪個不好色?好色不是錯。"弘月微笑的反駁,"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是男人,你該不會是女人扮的吧?"

  江水蓉聞言一窒,心虛的看他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太過份了,我只是長得較清秀些,你就把我當女人,我……不跟你這種污辱我人格的人做朋友,放手!"

  弘月的手勁沒有放鬆,"要證明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就跟我進去。"

  "我為什麼得證明自己?男人就是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明。"

  "你在怕什麼?"弘月好笑的瞅著他。

  "我怕什麼?"

  "不怕就走吧。"

  紅樓的老鴇一見到他,忙不迭笑瞇瞇的走上前,"柳公子啊,您好久沒來了呢,今天是什麼風把您這大貴人給吹來咱們紅樓啦?"她用眼神示意眾姑娘將他們團團圍住,這兩只可是大肥羊呢,一個都不可以讓他跑掉。

  "江南的春風。"弘月溫柔一笑,將江水蓉拉上前,"這位是我的知交江浩江公子,你可得替他找位最美的姑娘來伺候他,怠慢了他我可不饒。"

  "柳公子真是愛說笑,您帶來的朋友我們豈有招待不周之理?"老鴇的眼晴邊說邊打只著江水蓉,見她唇紅齒白,生得眉清目秀,便不住地點頭,"江公子生得真俊啊!這整個江南怕沒有一名男子可以與江公子媲美了。"

  "好好!"江水蓉微微一笑,搖著摺扇掩飾心中的不自在。

  雖她常上瀟湘樓,可是官姊姊知道她是女兒身,說什麼也不會找一堆姑娘伺候她,在她身上東摸西捏的,可現在……。瞧瞧這些在一旁虎視耽耽兼流口水的姑娘們,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全冒了上來。

  "紅梅啊!你就來替我招呼呼江公子。柳公子,我這就去替您請牡丹姑娘下來。"

  "麻煩你了。"弘月微點個頭。

  紅梅滿臉笑容的趨近,兩隻手一伸便半掛在江水蓉的頸項上,"江公子,您生得這般俊,紅梅能服侍您真是我的福氣啊…"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弘月將手中的摺扇甩開,興味盎然的看著一臉無措的江水蓉。

  江水蓉倏地將圈在脖子上的手拉開,瞪了弘月一眼,走到他身旁坐下來,低聲說了一句,"好什麼?看我難堪你很得意?"

  "江兄,這紅梅雖說比不上我的牡丹嬌艷,但也絕對是個佳麗,你可別錯過了今夜的良辰美景。"


  見弘月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江水蓉就難掩心中的苦澀與難受,此時老鴇帶著一位姑娘下來,那姑娘款步如蓮,一身紅艷的衣裙將她的嬌美襯托得有若天生威儀的牡丹,當真是艷冠群芳。

  "牡丹見過柳公子。"杜丹有禮的福了福身子。

  弘月一把拉過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近來可有想我?"

  他將臉埋進她的頸項間,汲那濃郁熟悉的芬芳,挑逗似的在她的頸子上舔了一下。

  "啊……公子,不要這樣……"牡丹被他吻得臉紅心跳,全身因此泛起了潮紅。

  江水蓉無法視而不見,轉身要走,但醉臥美人香的弘月察覺到她的動向,伸出一隻手便將她給拉回。

  "才剛開始怎麼就要走了?是不是紅梅不如你意?那我就將杜丹讓給你好了。"他著便大方地將杜丹輕推到她面前。

  "柳公子……"牡丹深覺受傷,一雙眸子滿含哀怨,卻不好說些什麼。

  "江公子,紅梅哪兒不好了?"紅梅可不想失勢,再怎麼說她也是紅樓的第二把交椅,半分委屈也不願領受,自是使出揮身解數只為博得江水蓉的青睞,她將豐挺柔軟的乳房硬往江水蓉身上偎去,一隻手更大膽的摸上江水蓉的胸口

  江水若倏地抓住紅梅伸向胸前的手,順手將她的身子推開,臉色傲變地低吼,"夠了!我誰也不要。"說著,飛也似的衝出紅樓。

  "柳公子,江公子他……"

  弘月微揚起眉,常掛在臉上的笑容已淺得幾乎看不出來,他長手一伸,將杜丹的身子再次擁入懷中。

  "他就是這樣別彆扭扭的,別理他,替我倒酒吧!美人,今夜我可是不醉不歸。"

  "牡丹遵命!"

  牡丹笑靨如花,身上濃郁的香味有若迷香般飄進弘月的鼻翼間,他微微皺了皺眉,眷戀起那一夜懷中似有若無的淡雅香氣…

  那一夜是他的幻覺吧?他竟覺得自己擁著的是一具柔軟的女性嬌軀,可隔日醒來杯中已是空無一物……

  不是他病了,就是江浩根本就是女兒身。

  會嗎?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弘月微揚起嘴角笑了,如果是,他豈會讓她從手中溜走,但若不是……弘月搖搖頭,拒去想這個問題。

  "柳公子?"杜丹見他是笑又皺眉的,不解的望著他。

  "嗄?"弘月回邊神,將目光落在眼前的嬌顏。

  "牡丹是在問公子您要不要進房去……"牡丹害羞的垂下眼來。

  他看著她,腦裡盤璇的老是江浩那雙靈動慧黠的眼,管江浩是男是女,江浩一高開他的視線就讓他心神不寧絕對是事實。

  "下次吧!"想都不想,他馬上脫口而出。

  "嗄?"牡丹不解的瞅著他,眼中、心中都是濃濃的失落。

  "在下突然想到有件要事要辦,必須先告辭了。"弘月微笑著起身,大方的在桌上擱下一個金元寶,連流連也無的便翩然高去。

  "柳公子……"牡丹急忙起身喚他,只來得及看他遠去的背影一閃而逝,一抹怨氣頓時襲上心頭,她拿起桌上的金元寶便要往宙外丟去,讓一隻手給奪了回來。

  "你在做什麼?這可是金元寶耶!你當它是垃圾啊?"老鴇看著金元寶眼晴閃閃發亮,她邊用衣袖擦拭著金元寶,一邊嘴巴還碎碎念著,"男人嘛!遇到的時候就多撈點,他要走的時候就不要強留了,心要屬於自己才不會落得思念斷腸的下場,何況我們還是青樓女子,你不要奢想可以盼得男人的真心。牡丹啊,不是我要你,你入青樓已好些年了,早該有這種認知……"

  老鴇下去的話牡丹已聽不下去,也不想聽,煙花女子的悲哀自古以來皆是注定,就算她牡丹也難以逃脫。

  *  *

  江水蓉一奔出紅樓便頭也不回的直朝湖畔行去,她從不輕易哭泣的,此刻眼淚兜在眼眶裡直想掉,她幾乎快要把唇給咬破了,才沒讓淚真的奪眶而出。

  天知道她為什麼要為那個大色鬼傷心難過?

  天知道她為什麼胸口上沉甸甸的,但是一塊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天知道她為什麼邊走還邊想回頭,想見那個無信無義的臭男人?

  喔!該死的,她應該將他千刀萬剮再丟到湖裡去餵魚!

  "小老弟,你哭什麼?"一抹嘲弄的男聲從後頭來。

  江水蓉氣悶的回頭,只見一文弱書生貌的青衣男子正目光灼灼的望著她,像是鎖住什麼獵物似的在她身上打轉,令她看了覺得反胃作嘔。

  "滾!"她從齒縫間迸出一個字。此刻她巴不得找個人狠狠對打一回,要是這瘦骨嶙峋的書生不識相,她也絕不會對他客氣。

  "何必生氣呢?小老弟,我乃堂堂江南知府的兒子……"

  "管你是什麼烏龜王八蛋的兒子,我叫你滾就滾!再不滾,小心待會得用爬才能爬回去!"江水蓉沒好氣的說。

  "小老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與你攀談是給你面子,只不過想請你到府上做客罷了,你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江水蓉懶得跟他多說,見他文文弱弱的她壓根兒下不了手,索性轉身高開,孰料那青衣男子雖然瘦弱,一出手卻迅捷無比,再加上她在氣頭上對他毫無防範,當下便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你……"江水蓉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敗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男子身上。

  "瞧小老弟你生得水靈得很,一點也不比女孩兒差,不禁讓我心癢了起來。"他陡地露出淫邪的笑容,俯低身子靠近她,一隻手不安份的輕撫上她的下顎,"哈,真香、真滑嫩的肌膚啊!像你這樣度嫩肉的男孩兒,還真是千古難有的貨色,看來我今天是找到寶了。"

  "我呸!天下竟有你這種噁心不要臉的傢伙,虧你還自稱什麼江南知府的烏龜兒子,簡直是丟盡官家的臉!我警告你快放開我,否則你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江水蓉又氣又嘔,因為身子動彈不得,她只能讓他那只毛手在她的臉上摸來摸去。

  "我從來不擔心今天以後的事!"男子涎嘴一笑,見她那後不點而朱,圓睜著杏眼,竟覺迷人非常,舌頭一伸便要舔去……

  一聲尖叫聲與哀號聲同時響起,他偷雞不著蝕把米,一張嘴被空中飛來的不明物體當場打得血流不止,而江水蓉身上的穴道也被一股大小道中的力道給點空解開

  "誰?是誰?給老子……滾出來!"男子痛得捂著嘴,話不成句。

  江水蓉在穴道被解開之際舉目四望,卻未見到任何可能出手相助的人存在,她想起那張噁心的嘴臉,一回身便毫不留情的狠狠的送給他一掌,並賞了他幾個耳刮子。

  "小老弟饒命啊!饒命……啊!"男子被打得頭昏眼花,嘴巴更是痛得快要說不出話來,血已流得整手都是。

  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江水蓉的同情心又莫名其妙的發作,"你這條賤命本姑……公子還不想要呢!給我爬著離開這裡,我就饒你不死。"

  "謝公子,謝公子。"說著,他真的爬著離開了。

  瞪著那登徒子的身影,她隱忍許久的淚終是落了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轉瞬間她已涕泗縱,身子不可控制地顫抖。

  "我該把他剁成肉醬!"江水蓉邊擦著淚邊嘀咕,腳步不自主地往回走去。

  她想見弘月,真的想見他,管他是不是大色鬼,反正她現在是男兒身,回頭找他也不會不好意思……

  轉而一想,還是不了。

  她不該念著他的,她跟他根本就毫無交集,不該有任何牽扯的,雖然她知道自己奇異的想他,比想師兄多上許多,但……她不能愛上他的,不是嗎?還不如早早和他分道揚鑣,以免自己愈來愈痛苦。

  往回走的腳步在她猶豫不決間停下了,她開始討厭起現在的自己,從前就算孤獨,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她一直是開心的,笑容是最常掛在她臉上的表情,然而現在,她只想痛快的哭一場。

  "江浩。"

  聞聲,江水蓉的背脊一僵,想也不想的便轉回頭,弘月那張帶著溫柔笑意與寬容的眸子王一瞬不瞬的瞅著她,她激動的哭了出來,毫不猶豫便衝進他的懷裡緊緊把住他。

  "弘月……"她在他懷裡哭得浙瀝嘩啦啦,呢噥似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委屈與小女兒的情態。

  "這樣的軟玉溫香與熟悉的香味頓時讓弘月一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環住她,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那一夜他懷中抱著的莫的是眼前這名男子……不,是女子。

  她的腰不盈一握,豐滿的酥胸輕輕的抵在他的手臂上……那一夜他雖半昏半醒,一直忘不了懷中的柔軟觸感,還有那讓他眷戀不已的淡香。

  "怎麼了?江兄,你再這樣抱著我,人家可會以為咱們有斷袖之癖呢。"弘月訕笑著,決定暫時先不拆穿她的偽裝,她騙了他這許多日,害他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有病竟戀上了個男人,不戲弄戲弄她似乎說不過去。

  "嗄?"江水蓉他這一說,忽地從他懷中彈出,連忙背過身去擦拭臉上的淚,心臟還噗通噗通的猛跳。

  她都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大男人,還像小女孩一樣的跳進入家懷裡哭。老天!他不是師兄,她現在也不是女兒身,這樣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實在是令人無法接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轉過身小小聲的說。

  "沒關係,我想江兄定是受到什麼委屈才會如此傷心難過,要不要說來聽聽?也許弘月可以幫得上忙。"

  "不,不用了,呃,我是我沒事,剛剛只是風沙跑進眼晴裡,痛得很才會如此失態,請別見怪才好。"江水蓉頭垂得低低的,眼淚像是怎麼擦也擦不完。

  "風沙?我替你看看。"弘月伸手便抬起她的下顎,一隻手捧著她的小臉,一隻手將她的眼晴撐開,溫柔的吹著氣。

  她的臉酡紅一片,整個人都因他這親密的動作而顫慄著。

  他的臉這般近呵,近得讓她將他那刀刻般的五官看得分明,近得讓他的呼吸全吹在她的臉上,近得讓他的鼻差點就摩擦到她的,而他的唇就近在咫尺……

  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不讓自己的身於晃動碰上他俊美的臉龐,但差一點因而缺氧窒息。

  "傻瓜。"他低笑著,看出她的困窘,俯身拂過她的唇瓣,明目張膽的偷了她一個吻。

  江水蓉愣在當下好一會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伸手著唇,全身上下每個細胞皆為他那個和風般的吻而躁動著。

  "你……怎麼可以我!"她終於找到了舌頭,不敢相信的瞪視著他,"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怎麼可以吻我?"

  "我為你著迷。"弘月笑得一臉溫柔。

  "你瘋了!"

  "我想是的,我不得不承認我似乎戀上了你,就算你是個男人,我也放不開、捨不下。"他專注認真的看著她,深情款款的傾注萬千柔情,他探手將她拉進懷中,俯低頭便要再吻她。

  "不行!"江水蓉的小手飛快的摀住他的嘴,心慌亂得一塌糊塗。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才不要他把她當男人吻,這太可怕了!難不成她剛躲過一名青衣人的騷擾,現在又讓她遇上對男人有癖好的他?不,她不要這樣的弘月。

  "為什麼不行?"弘月深邃的眼望住她,將她的不安、迷惑全看進眼底,十足的興味湧上心頭。

  "我……對男人沒興趣,你快放開我!"如果他的深情是對著女兒身的她,她可能會心動得難以自拔,可是他的深情卻是對一個男人,就算個男人其實是個女人,她也無法接受他有這種傾向的事實。

  "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弘月的眼晴危險的瞇了起來。

  "當然不,我是男人,怎會對一個男人動心,你快放開我!"江水蓉立刻否認。

  "如果你是女人呢?會對我動心嗎?"

  江水蓉他認真的眼神看得臉紅心跳,心虛的別開眼,直覺地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明明就是男人,怎麼也不會變成一個女人,所以你這問題根本不成立。"

  "回我!"他的手在她腰間使力,執意要她回答他的問題。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無理?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可要大叫了。"

  "你儘管叫,沒人會多管閒事的。"弘月一臉無所謂的道。

  "柳弘月!我真是錯看你了,這就是你報救命恩人的方式?早知道我就讓你死在那些人的刀下,讓你流血到死也不管你死活!"

  她不喜歡跟人討人情,不過在危險關頭例外,再這樣拉拉扯扯下去,他不發現她是女兒身才奇怪……但如果他發現了;又會如何?她突然非常想知道答案。

  "回答我的問題。"他的耐性就快用完了。

  "不會、不會、不會!如果我是女人,就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愛上……"她的嘴陡地被一隻大手摀住,最後一個字"你"也被硬生生的結截斷。

  弘月不出心頭的氣悶代表著什麼,不,他當然知道他是氣她說她不會對他動心,但他根本不相信,是的,一點都不相信。

  像是要證明什麼,他頭一低猛地攫住她的唇,一反他平日溫文的形象,這吻來得狂驟而猛烈,僅是要在瞬間將她整個人吸吮入自己的體內般的迫切與狂浪,兩隻手更是不安份的在她腰臀之間撫摸。

  "唔……"江水蓉激烈的掙扎著,暗自心驚一個不懂武力的人怎會有如此大的力道制住她。

  不過,她的懷疑並無法持續大久,她的身子因為他的吻與撫觸而愈來愈軟,愈來愈虛弱,神智也逐漸模糊,最後連絲毫抵抗也沒有,悠然的沉醉在他氣勢逼人的狂吻之中…

  直到她的身子柔弱無骨似的癱在他的懷中,他才放開了她,將吻落在她的頰畔、頸間。

  "你是愛我的。"弘月僅是發現什麼秘密而開心得意的微笑著。

  "不……"她輕喘,像意識到什麼似的要推開他,不意讓他摟得更緊。

  "除非我先不要你,否則你沒有說不的權力。"

  江水蓉抬起頭怔怔的望著他,一時之間無法置信他會說出這般話來,"你沒有權力這麼做,我也不讓你這麼做。"

  "你會的,相信我。"他露出有把握的微笑。

  "我不會。"

  "如果你非堅持這麼不可那也無所謂,反正事實可以證明一切。"

  她迷惑於他的執著與深情,對他的霸道與無理似乎覺得不那麼在乎了。

  "我們是沒有結果的。"她頭低了下去,心上微微泛著苦澀,近乎呢喃的了一句。

  弘月雖聽見了,佯裝設聽見。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結果,而是過程,他要她,至少他可以確定自己暫時是要她的,但以後……他微微一笑,自己從不是個定性的男人,他相信有了她以後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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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2:41
第四章   

  "蓉兒?"

  這聲熟悉的叫喚聲讓正陷入低落情緒中的江水蓉剎那間回復了心神,她倏地回眸,對上的是蒙了面的耿少亞。

  "師兄……"她又是高興又是心虛,想到自己還在弘月懷裡,慌忙的掙脫出來走向耿少亞,卻發現他的眼神根本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她身後的弘月身上。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耿少亞的聲音冷冷的。

  "他……他是我在路上救的一個朋友。"

  "朋友?"耿少亞的眼晴危險的瞇起,直勾勾的望著她,"你竟然跟這種人做朋友?我沒聽錯吧?"

  "師兄,他……沒有哪不好啊。"只是恩將仇報,不由分說的將她禁錮在他懷裡罷了,但她下識地要保護他。

  他懶得跟她多說,長劍一出便往弘月身上刺去。

  江水蓉太瞭解自己師兄的招數,見他使劍,也知狀況不對,下意識地使飛身擋在弘月身前,出手替弘月擋去耿少亞的劍。

  耿少亞瞠大眼問:"你在做什麼?"

  "你不可以傷他,他是我朋友。"

  "你不可以跟他做朋友,讓開。"

  "不讓!除非你有個殺他的好理由!"江水蓉倔強的抬高頭。

  "他是六阿哥,你這個理由夠不夠我殺他?"耿少亞見江水蓉這般護他,不由得冷了心。

  方纔她跟弘月抱在一起的畫面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以為她是被迫的,不過看這情況,他的小師妹似乎對這男人動了心。天地會對朝廷而言是叛黨,何況據揉子最新調查這人還是個阿哥,蓉兒一旦愛上皇室便注定傷心,為此,弘月更是非死不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蓉兒死心,否則難保她不會因為這男人做出什麼傷了自己的事。

  "六阿哥?"江水蓉呆若木雞的看著耿少亞,頻頻搖頭,"不是的,他不是什麼六阿哥,不……"

  "你可以自己問問他!"

  江水蓉期盼的回眸,兒弘月眸中還是帶著笑。

  "你是嗎?"

  "我是!"他坦承道,同時看到她眼中的傷心與絕望,心上竟不由得興起一抹憐惜與不忍。

  "所以你非死不可。"

  耿少亞出招凌厲非常,話才說完劍鋒已至,可弘月比他更快一步的點住站在身前的江水蓉的穴道,一把摺扇倏地抵住她的喉間,讓耿少亞的劍鋒不得不轉向收了勢。

  "你若輕舉妄動,小心她的命就毀在你手裡。"弘月沉聲的說。

  耿少亞眼中有著不屑,"蓉兒把你當朋友,你這樣對她未免太卑鄙。"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只能如此,何況她是我的人,等哪天你想通要解散天地會,再來找我把她贖回吧。"

  "那是不可能的事。"耿少亞語氣堅定。

  "那她只好一輩子在我府中做客,直到我厭倦了,把她打入地牢為止。"弘月無情的一笑。

  江水蓉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心在剎那間碎成片片......

  原來,他一直當她是人。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天地會的人。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她入甕。

  而她像傻子一樣,一步步走進他安排好的陷阱裡,為他擔心、為他煩優、為他牽掛、為他心心唸唸,甚至連心都一併失去了。




  好恨啊!好恨,她真的恨死他了!

  "你最好一刀把她殺了,否則我一定會把她給救回來:"耿少亞討厭受制於人的感覺。

  "哈…"弘月大笑數聲,挑弄似的伸手撫上江水蓉的雙頰,"一刀殺了她多可惜,這樣一個美人兒我可不想錯過。"

  美人兒?她倏地驚覺到弘月已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難怪他剛剛吻了她,難怪他……老天!為什麼聰明如她竟會錯看他,以為他溫柔無害,以為他便是她多年尋覓的安全港灣。

  淚水從她眼角不斷的落下,只覺得心死了。

  見到她的淚,弘月一怔,心痛了一下,隨即很快地別開眼。

  "蓉兒……"耿少亞兒自己疼愛的小師妹傷心落淚無能為力,只能隱忍著氣焰不發作。

  江水蓉瞅著耿少亞,神情裡儘是愧疚。

  若不是她,憑師兄的身手早可把弘月拿下當人質,好救回被關入大牢的天地會長老們。

  是她的錯,她明明可以逃開弘月的,因輕忽與不忍而受制於他。

  耿少亞撂下警告,"你若敢動她,我鐵定讓我的劍沾染上你的血。"

  "我等著!"弘月一笑,抓著江水蓉的手一個縱身便消失了。

  湖畔突地刮起一陣冷風,天空下起了雨,耿少亞站在湖畔,神情冷冽得令人心寒。

  *  *  *

  被弘月拖著回客棧的江水蓉,當身上的穴道一解開,便牽不猶豫的出手給了他一掌,這一掌來勢洶洶、又急又猛,弘月沒料到她會對自己下手,胸口著實被擊中,當場嘴角流下血絲......

  江水蓉見他受傷,一顆心像是被刀劃過般的疼痛,告訴自己對付這樣一個善用心機的男人,她根本不需要心軟。

  "出手啊!你明明會武功讓我三番兩次出手救你,你究竟存的是什麼良心?"她又恨又氣,萬般滋味衝上胸臆,惹得她想哭了。

  "你要殺我就動手,我不會回手的。"弘月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絲,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懶洋洋的微笑道。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傷你?"

  "你敢傷我,但不會殺了我。"

  "你錯了,我今天就親自取下你的首級,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敢殺你!"話落,江水蓉手中的摺扇頓時飛出,靈巧的身子在空中迴旋,並送上兩陣強而有力的掌風猛地襲向他。

  弘月閉起了眼,對她的挑動無動於衷。

  見狀,江水蓉才想撤招,一把劍從旁凌厲激射而來,快如閃電,她的身子一閃躲過這一劍,然而劍的主人趁其不備在她的身後擊出一掌。

  她的背痛像是被烈焰灼傷般的疼痛難當,鮮血從口中滲出,整個人往前摔去,這些都是發生在瞬間的事,快得讓弘月連出手坦擋都來不及,只能及時抱住受傷的江水蓉。

  "蓉兒、蓉兒!"他搖晃著她,氣急敗壞的瞪著半途殺出來的程咬金,"該死的你在做什麼?"

  "我救了你。"他洛允澤乃堂堂大內侍衛統領,更是弘月的知交好友,豈有看好友被人打而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救?我真要打還會打不過她嗎?誰要你多事!"弘月又氣又急,忙將懷中的江水蓉抱上床,見鮮血已將她胸前的衣服全染成一片色,眉頭不由得皺成一團,"你出去!"

  "什麼?"

  弘月怒吼,"我叫你滾出去!我要幫她治傷。"

  洛允澤瞇起了眼,不解的瞅著他,"你替他治傷為什麼要我出去?我在這裡可以保護你,否則在你治傷的當下被人暗算了怎麼辦?"

  "不會有這種事。"

  "不會?你敢說你前陣子沒有被暗算受傷?而你一個宇也沒對我提。"洛允澤的話中有著質疑與不快。

  "你還不是一樣知道了。"弘月凌厲的看了他一眼,"要把風就到門口去,不准任何人進來,連你也不例外,還有,叫小二送幾條毛巾和熱水過來放在門口。"

  洛允澤沒想到自己的好心會落到這樣的境地,弘月竟然為了一個天地會的傢伙遣他守在門邊當看門狗兼傭人?

  "你再不出去我就動手了。"弘月警告的瞇起了眼。

  洛允澤挑了挑眉,雖想說什麼,但看到他一臉認真嚴肅的份上還是作罷,甩了衣擺便走出房門將門關上。

  弘月見洛允澤走出門,才開始動手將江水蓉身上的外衣脫下,只留下一件粉藍的肚兜將她豐挺、若隱若現的酥胸遮掩住,他稍稍運氣替她治療內傷,緩緩地將自己的真氣注迸她體內…

  *  *  *

  弘月才一走出房門就被洛允澤拉住,洛允澤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坐下,動作快得讓他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便出手在他的背後運功替他療傷,過了好一會才結束。

  "多此一舉。"弘月不領情的冷哼。

  "他的傷是傷,你身上的傷就不是傷?他跟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護著他?要是讓皇上知道你跟天地會的人混在一起,你可知你那些兄弟們會說出什麼樣難聽的話。"

  弘月一臉的無所謂,"嘴巴長在他們臉上,他們要怎麼說又豈是我可以管得了的,何況皇阿瑪也不是個不分輕重是非的人。"

  "事實呢?我要知道的是事實。"

  "什麼事實?"弘月虛弱的站起身,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接近他的目的難道不是要引出天地會的首領耿少亞?"

  "自然是如此。"

  "那把他關進牢就是了,方纔你那副慷慨就義的戲碼又是怎麼地?"洛允澤想了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弘月露出他平日溫文無害的笑容,"我的事不必洛貝勒操心,你不是大喜之日將近,還有閒工夫管我的事?說起這未來的搜子,當真是國色天香,迷人得緊,要是你稍稍輕忽了些,小心嫂子被人給拐跑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洛允澤悶哼兩聲。經弘月這一提,心上倒真是惦念起香兒來了。

  "快走吧,我不會有事的。"弘月揮了揮扇子趕人。

  "你不要太小看你那幾個兄弟的實力,上一次刺殺你不成,難保不會有下一次,我勸你還是快快回京城的好。"洛允澤關心的勸道。

  "洛王爺究竟是怎麼教出你這個兒子的?其夠婆媽!。

  "弘月!"洛允澤喚住了他,一不小心點,我還得靠你力保才有人敢來喝我的喜酒呢。"

  弘月笑著回頭,"你放心,皇阿瑪說我是只九命怪貓,命長得很呢。"

  叫他放心?他怎麼放得下心?姑且不論他身為大內侍衛統領有維護眾呵哥與皇上安全的職責,他跟弘月也是好友知己;  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宮廷內的權力鬥爭波及到弘月的性命。

  不過,弘月要他走,他也只好聽令,只不過他不會走遠的。

  *  *  *

  江水蓉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守在床邊的弘月,他正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見她睜開眸子,微笑緩緩地浮現在他臉上。

  "你醒了,該吃藥了。"

  她別開了臉,態度冷漠而疏離,無視於他端來湯藥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蓉兒……"

  "別叫我蓉兒!你設有資格這樣叫我!"她激動的截住他的話,卻因此而咳嗽起來。

  "不叫就不叫,你別這麼激動。"弘月伸手要去安撫她,卻讓她不領情的一手揮開,就算她現在的氣力根本揮不開他,但她的舉動卻讓他不由得皺起眉,微笑斂去,剩下一抹淡漠。

  "你滾!"

  "你最好收拾起你的尖牙利嘴,這樣對你沒好處的。"

  "你想怎麼樣?殺了我?請便。"說著,江水蓉視死如歸的閉上脖子,等了一會,抹上她脖子的不是冰冷的刀鋒,而是溫熱的手掌,她驚愕的睜開眼,想避開他的觸摸卻使不上半點力。

  "省點力氣養好傷,否則怎麼殺我?"弘月微瞇著眼笑了,將藥湯湊近她的口,"喝下去。"

  "不。"

  "我可以親自餵你,如果這是你的希望。"

  她瞪視著他,覺得他像是個混世大魔王,奸詐無比。

  "考慮得怎麼樣?"他又笑了,像是將她的心思全部看穿。

  溫熱的湯藥還是穿過她的喉頭嚥下,她邊喝邊皺著眉,苦澀的湯汁幾乎讓她作嘔的想吐。

  "乖女孩。"他讚許的笑著,鬆開他擱在她頸項上的手。

  "你卑鄙無恥!"

  "要罵、要殺我都奉陪,只要你養好傷。"弘月深情不已的看著她,即使對視著她眼中的恨與怨也不改其初衷。

  他要留下她,當人也罷,捨不得也罷,一時新鮮也羅,總而言之,他要留下她,留她在他身邊,直到他厭了、倦了為止。

  江水蓉不解的望著他,想問他為什麼要救她,又彷彿在他的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的深情。

  深情?她一定是眼花了。

  不然,就是他已然將平日花心的本性深植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

  她差一點就忘了他是怎麼對師兄的----一刀殺了她多可惜,這樣的美人我可不想錯過…

  是的,他要她,只是要她,沒有信、沒有愛,他只是要她,因為她還是個頗有姿色的女人。

  江水蓉咬著唇,覺得心一點一點被撕裂,她極力忍住想破口而出的怒與怨、傷心與悲痛,連把唇咬破了也不自知。

  傷口上的疼哪比得過心裡的痛。

  "你做什麼!"弘月微怒,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將指尖探入她的貝齒之間,不再讓她折磨自己嬌弱的唇瓣,妁心疼的看著那鮮紅色的血染了她的唇。

  心一橫,江水蓉使力咬住他伸進的手指,但待舌尖都已嘗到血也不見他抽回手,她心軟的牙齒鬆開,怔怔的望著他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俊朗面容,心上僅是有某種東西失去了。

  她究竟在做什麼?他是六阿哥,清朝皇帝的兒子,天地會的死敵,她為他動了心、動了情…

  不!她只是一時迷感罷了,她愛的只有師兄一人,她會嫁給師兄,當師兄的妻子,一輩於跟在師兄身邊,不會再有其他男人了,不會再有了!

  "後悔咬了我?"弘月將流著血的手指送進口中舔吮止血,再撕一小塊布隨意包紮了下,見她不語,他也不逼她。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恨不得殺了你!"江水蓉別開了眼,口是心非的道。

  "是嗎?"弘月嗤笑一聲,將臉湊近她,近得兩人的鼻尖都快要觸及,他的溫熱氣息輕輕地吹拂上她的頰畔。

  "你想幹什麼?"她為他的靠近而呼吸急促,背過身想躲,讓他半壓在炕上,背上的傷口病得她倒抽了口氣。

  "會病就別亂動。"他的臉又靠近她些許。

  她躲不開,逃不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俊顏愈抹愈近,近到他的唇摩搓到她的,近到她吸進的空氣全都是他身上的氣息。

  "不要……"她渾身灼熱不已,臉頰更是滾燙如火。

  "不要什麼?"弘月低啞的嗓音充滿誘感,靈巧熱滾的舌戲耍似的拂過她微張輕喘的唇瓣。

  被他這輕輕一觸,江水蓉恍若遭受電擊全身不住地痙攣著,她制不住地低吟一蘆,隨即厭惡自己的咬住了唇,不讓自己再叫出聲。

  "不要這樣,蓉兒……"弘月輕歎,低頭吻住了她,霸道的挑開她的貝齒,解救她的雙唇再她蹂躪的危機。

  "唔……"她搖著頭想避開他灼人般的吻,發現自己更加的鎖人他的懷中,整個身子他固定在炕上,而他溫柔的沒將自己的重量放在她身上。

  他的唇好燙人好柔軟呵!她幾乎是愈來愈情不自禁的沉醉在他的溫柔中,笨拙的反應著他的吻‥

  過了好一會他才放開她,讓她喘氣,見到她白皙粉嫩的臉蛋上一片美麗動人的霞紅,那兩片被他吻腫的唇瓣止不住的嬌喘著,他微笑的感到滿足不已,貪戀著她性感的美麗與脆弱。

  直到他的大手透過肚兜罩住她脾前的渾圓,江水蓉這才大驚失色的叫出聲,拍去他的手,趕忙伸手進擋在胸前,顧不得背上的傷口撕扯得厲害,她忙不迭地退到炕床的角落裡,此時她瞧一眼自己衣衫半露的胸口,一把火在她的胸口、心口、頰蔓延燒去‥

  "你……不要臉!"他何時脫掉她的衣服的?為什麼她不知道?江水蓉緊抓著胸前的被子,身子直拔抖。

  "我是為了替你治傷才不得不脫去你的衣服。"弘月為自己辯白。

  "你……該死!我寧可死了也不要讓你看我的身子。"她慌亂無措,覺得天地在瞬間變了顏色。

  天啊!她甚至連責怪他都覺得心虛不已,因為方纔的她竟深深的沉溺在他的吻中,要不是他先放開她,她還會不由自主地沉醉在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不!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

  "該看的我都看了,你現在遮遮掩掩都嫌矯情……"弘月冷了心腸,說出來的話冷得像冰。

  "你……"他竟她矯情?江水蓉恨恨的瞪著他,想罵他、想出手打他,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只是淚淚地落下淚珠,一顆一顆,像滾動在石階上的珍珠般一串串的滑下。

  見到她哭,弘月的心在一剎那間糾疼了,從認識她開始,他只見過她的笑容,她的笑容是他所見過的女子當中最甜、最美、最動人也最純真的,就連當初以為她是男兒身,也令他情不自禁的戀上她。

  但近來,她卻成了愛哭鬼。

  是因為他?似乎是的。

  他想伸出手替她拭淚,卻想到她剛剛對他的那句話。

  她寧可死了,也不要他看到她的身子,他的心在剎那間冷凝了起來。

  "好好休息,別妄想逃走,你知道身為皇子的勢力,惹火了我,我會不惜出兵滅了天地會。"說罷,弘月衣袖一甩便離開了房間。

  他走!就這樣走了,江水蓉瞪視著被關上的房門,淚落得更凶、更猛了。

  他如此輕易的便輕薄了她,如此輕易的就甩手離去,他究竟當她江水蓉是什麼樣的女子?漢人在他眼中就是如此低賤嗎?還是他對每一個女子都是如此不在乎,輕率以對?

  不,她不受他,不會愛上他!她的自尊第一個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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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3:02
第五章   

  看見綠兒走進門,江水蓉的眼中有掩不住的失望,三天了,弘月像失了蹤似的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我不喝,拿出去。"

  "小姐,這是柳公子吩咐我每天都要餵你喝下的,你若不喝,我怎麼向柳公子交代呢?你就行行好,不要為難綠兒,好嗎?"

  綠兒是弘月不知從何處找來服侍她的丫頭,長得乖巧恬靜,楚楚可憐的模樣很令人心疼,據綠兒說是為了爹親的病不得不將自己賣結弘月,而他卻只要綠兒負責養好她這名階下囚的傷,好好照顧她,他大方的給綠兒一百兩銀子讓綠兒給爹親治病看大夫,因此綠兒對弘月可以說是死忠得緊,每天在她耳邊說的都是他的好話。

  "他不會知道的。"江水蓉試著從床上起身,休養了三天,她覺得整個人都好多了,半刻也不想多待在炕上。

  見江水蓉起身,綠兒忙不迭將湯藥擱在桌上,走上前去扶著她,"小姐,你還不可以起來的,柳公子說你的病得養個十天半個月,你現在就起來,柳公子會罵死綠兒的。"

  "你不是說他多好多好,怎麼捨得罵你?"江水蓉甜甜一笑,輕輕地甩開她前來攙扶的手,"我沒事的,你看,我不是挺好的?"說著,還開心的在她面前轉了個圈,但一陣暈眩朝她襲來。

  "小姐……"綠兒忙上前扶住她,"我就說你不可以起來的,快躺下休息,把藥喝下去,這樣病才可以快點好的。"

  "我沒事,只是在床上躺太久才會這樣,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明白。"見綠兒花容失色的模樣,江水蓉反倒安慰起她來。

  "喝藥吧,小姐。"綠兒禁不起驚嚇,端起桌上的湯藥,用湯匙一口一口的將藥餵進江水蓉嘴裡。

  "好苦……"江水蓉邊說過皺眉,喝完還衝到桌前灌了一肚子茶水好去除嘴中的苦味。

  "小姐!你這樣又吃藥喝茶,藥發揮不了作用的。"

  "我才不管,喝了就算,反正我不為難你就是,你也就別再嘮叨了。"

  "我……啊!"綠兒正要說什麼,房間的門卻倏地被人給撞開,來了五名蒙著面的黑衣人,綠兒嚇得將手上的碗"匡當"一聲掉落在地上,整個人直住江水蓉身邊偎去,"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她看著來人,微笑道:"你們是來抓我的?"

  "沒錯,兄弟們上!"

  "等等,你們若是來抓我的,我跟你們走就是,犯不著動刀動槍的嚇壞這小姑娘,你們讓她走,我就跟你們走。"

  "不可以的,小姐!"綠兒一聽忙不迭地護在她身前,"你們不能抓走她!"

  "綠兒讓開。"江水蓉板起了臉。

  "我不讓!我不能讓你抓走,柳公子一定會殺了我!"

  "你不讓,現在就會死,你要選哪一個?"江水蓉笑著說,然後將臉轉向前方眾人,"你們考慮得如何?綠兒只是被請來照顧我的小丫頭,你們就算殺了她也沒有意義,還會留下你們殺人的證據,我想是沒道個必要的,不是嗎?"

  帶頭的黑衣人點了點頭,"滾!"

  "我不要……"

  "綠兒聽話,走得愈遠愈好,可別留下來連累我。"江水蓉微微用勁,掌風一送將綠兒送出了門,同時因此吐了口鮮血。

  "可以走了。"五雙眼晴全落在她身上。

  "我可以穿件衣服嗎?"她拭去嘴角的血,回頭笑著詢問他們。

  帶頭的黑衣人點點頭。

  得到允許,她回身將外衣穿上身,就在她繫帶穿衣的當下,五根銀針從袖口飛出疾射黑衣人的面門,由於她出手快再加上他們對她這個病人的疏忽,五人中有三人中了她的銀針,剎那間動彈不得。



  另兩名黑衣人見狀刀劍並出,身手俐落迅捷,江水蓉擋了幾招深知自己現在傷重不敵,縱身一躍使出獨門輕功飛出窗外。

  "快追!"

  "老大,他們……"

  "你替他們解穴,隨後跟上,快!"說著,被稱老大的黑衣人很快地跟了出去,早已不見江水蓉的蹤影。

  *  *

  "你們這些蠢蛋!連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都抓不到,我還要你們這些飯桶做什麼?"

  黑衣人誠惶誠恐的低頭道:"爺饒命,她的輕功太好了,我們追不上……"

  "知道她輕功好為什麼不在她逃開之前先把她制住?這是什麼見鬼的理由?天大的計劃都會敗在你們手裡,抓不到她的人,你們個個都提頭來見我!"

  "是的,爺,小的一定會加派人手,就算把整個江南翻過來也一定會把江水蓉找到。"

  "知道就好,不過,你們可不要打草驚蛇驚動了天地會的耿少亞,他要是出手就沒戲唱了。"被稱為爺的男子叮嚀著。

  "小的知道,聽說他也在找江水蓉。"江湖傳聞耿少亞的劍比他的獨門輕功來得快,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那倒好,我們得比他更快一步才行,這次要真搞砸了,我一定要你們的項上人關,聽清楚了?"

  "小的都清楚了,爺。"

  忽然一名小廝匆匆忙忙的奔了進來:"爺、爺!"

  "什麼事大驚小怪慌慌張張的?失火了?"

  "不是,是有人要找爺您啊……"

  "誰?"

  小廝看了黑衣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遲遲未答話。

  "你們快去辦事吧!"

  "是的,爺,小的們告退。"黑衣人等領命而去。

  "快。"

  "是六阿哥。"

  "什麼?"高大男子的眉高高的挑了起來。

  小克廝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次,"是六阿哥來找您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在江南……"他輕吟了一聲。

  "爺,現在如何?"

  "還能如何?他都己經找上門了我還能不見嗎?快他進來!記住,別多話啊!"

  "小的知道。"小廝退了出去,不一會便迎進弘月,之後又再度退出房門,守在門外。

  "六哥,你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才剛到江南你就知道我來了。"八阿哥弘書微笑的上前將弘月帶到桌旁坐下。

  "我這六哥雖不才,這江南卻佈滿我的眼線,你一到江南我就知道了,只是因為前陣子事忙所以沒來拜會,八弟,你又何必為六哥我找台階下呢?你到江南也半個多月了,都在忙些什麼?"

  "我還能忙些什麼,皇阿瑪派我到江南查天地會餘孽,因事屬機密,所以不好大肆宣揚……"弘書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隨著弘月的話題走,暗自心驚弘月對他行動的瞭若指掌。

  "皇阿瑪十分器重你,你要好好表現。"弘月笑了笑,扇子在胸前扇啊扇地,一雙眼迅速的打量起四周,"別像你六哥我,江南最熟的就是窯子了,哪裡的姑娘最漂亮我可是如數家珍呢。"

  "六哥謙讓了,誰都知道皇阿瑪十分疼你,上回大內侍衛統領洛貝勒與如芳格格的大喜不就只讓你一個人代他去參加嗎?可羨煞了我們其他阿哥們呢,何況,你又立了個大功,皇阿瑪老是在我們面前稱讚你處事從容嚴謹,不慌不亂,令八弟我也欽佩不已。"

  聞言,弘月在心裡大歎一口氣,這皇阿瑪是存心找他碴嗎?沒事做什麼在眾兄弟面前稱讚他的好,皇阿瑪究竟心裡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我是碰巧撞上賈親王那檔事,跟聰明才智無關,何況那目的事全都是洛貝勒一手策劃,只是他不敢居功才把所有的功勞都推給我罷了,你別聽皇阿瑪說。"弘月邊說邊搖頭,"倒是六哥有一個朋友剛剛失蹤,人家又說你會去過客棧,我想請你替我我找找的下落。"

  "喔?有此事?"弘書挑高了眉,面無血色。

  弘月見狀微彼一笑,又道:"我很急著找這個朋友,聽人家這麼說我就來這尋尋。八弟,你也知道六哥我什麼話都好說,但我要的女人可絕沒有輕言放棄的道理,若你真要請我的朋友來府上做客,說什麼也得問問我才成。"

  "六哥言重了,八弟絕無私自請六哥的朋友到府上做客的道理,定是六哥有所誤解,六哥若不信,這上上下下你都可以親自搜上一搜,可別讓人破壞了咱兄弟倆的感情。"

  弘月看了他一眼,微笑起身,"不用搜了,六哥相信你就是,既然她不在此處,那我得再尋人去了。"

  "八弟派人替六哥找找……"

  "不必了,你還是辦皇阿瑪交代的事去吧,不要像六哥我整天游手好閒,盡顧人美色。"弘月一笑,轉身翩然離去。

  "恭送六阿哥。"守在門外小廝裝扮的人垂首低聲道,待弘月一走,他連忙進屋,"爺,六阿哥…"

  "以後辦事小心點!可別落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以前我倒真是小覷他了,沒想到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弘書哼一聲,心上兀自惴惴不安起來。

  說到底,弘月會露出他的精明全因他對那小丫頭的在乎,這倒好,只要抓到那小丫頭,還有不把他制住的道理嗎?

  想著,弘書得意的笑了出來。

  *  *  *

  "為了一個江水蓉,你竟然前功盡棄的毀了二十多年來的佯裝,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弘月一回到客棧,洛允澤已坐在桌前等他,他一進門劈頭便來這麼一句,弘月抬眼看了一下,眼晴瞇了起來。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親眼看到弘書派人來抓蓉兒,而你卻視若無睹,見死不救。"

  洛允微抿著唇,挑了挑眉,"我是。"

  "洛允澤!"弘月低吼一聲,長手一探便扯住他的衣領,"你明知道我要她,眼睜睜的看她被擒而不出手?你該死的在搞什麼?"

  "問問你自己吧!為了一個天地會頭子的未婚妻,你寧可公然與弘書為敵,你是腦子燒壞了不成?"事發當時他在場,也才知道那曾救過蓉兒的白衣男子,竟是個女人,經過一番明察暗訪,更驚訝於她和耿少亞之間的關係。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天地會頭子的未婚妻?弘月的心在剎那間降到冰點。

  "為了一個別的男人的女人,你已失控得一點也不像你了,弘月。"洛允澤歎息,輕搖著頭,"我不允,也不會讓那個女人把你害死,要知道你都自顧不暇了,那個女人只會把你通到死胡同而已。"

  "我的事不用你管。"弘月鬆開手,背過身去面對窗外,將所有的情緒藏在他淡漠的表相下,如同過去在宮中的每一日。



  是的,他知道自己氣得失控了,當他回到客棧看到地上的一攤血跡時,他幾乎是想也不想的便衝去找弘書,顧不得精明不得外露的長年禁忌,顧不得這樣可能引來的殺機,更顧不得自己孤身在外的危險。

  他一心想將弘書千刀萬剮,想到蓉兒受了重傷又口吐鮮血、命在旦夕的情況讓他怒火中燒……長年來的壓抑在瞬間爆撥,怒火來得這般快而猛,讓他什麼也顧不得。

  現在,洛允澤卻告訴他蓉兒是耿少亞的未婚妻……

  他的心剎那間僅是失去了什麼,不知該如何平復內心那股濃濃的失落感與挫折、惱怒……

  "我不會讓你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送上刀口。"

  弘月深吸口氣,終是轉過頭來面對他,悔意一下子瀰漫在胸臆之間,"你錯了,是我將蓉兒送上刀口,弘書知道我對她的在乎,必是想盡辦法也要抓到她。"

  洛允澤挑眉不語,算是贊同他的說法。

  "盡快把消息傳給耿少亞,他可以保護蓉兒的安全。"弘月淡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這是個好方法,最好耿少亞盡快娶江水蓉過門,免得節外生枝。"

  聞言,弘月的心一震,久久不語。

  "回江南去吧!你在這裡根本不安全。"洛允澤勸道。

  弘月擺擺手,"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你快去吧!"

  "弘月……"洛允澤皺起眉頭。

  "再不走,小心我改變主意,帶蓉兒回去做我的妃子。"弘月這話是隨口說說的,但一說完,他真的隱隱興起這樣的念頭。

  "六阿哥跟天地會女子成親?我索性送輛馬車道你們上黃泉比較快。"說著,洛允澤的人己如風般離開。

  *  *  *

  "蓉兒。"

  聽到這聲呼喚,江水蓉閉目療傷的眼陡地睜開,見到耿少亞,激動的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蓉兒!"耿少亞平日冰冷的面容此時正佈滿焦急,他二話不說的上前用雙掌抵住她的背,將內力源源不絕的注入她虛弱的體內。

  良久,她覺得自己的身子暖了,也舒服多了,耿少亞一收回手,她便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

  "師兄,對不起。"她虛弱的道。

  耿少亞疼惜的伸手撫摸她柔順的髮,淡淡的歎息從他口中逸出。

  "受了傷還避著我,你是怎麼的?要不是洛允澤讓采丹傳話給我,我連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我……怕挨罵。"江水蓉苦笑著,整張臉埋在他懷中抬也不抬,"我闖了這麼多禍,你一定很生我的氣。"

  "有些事,就算我生氣也是無用。"

  "師兄?"江水蓉終是仰起一張小臉望著他,慧黠的眸光不安的閃了閃。

  "別多說話,等身子復原些了再說。"

  "師兄,你還在生氣?"

  耿少亞冷冷的說:"沒有。"

  "有,你有。"

  "睡吧,蓉兒,明天一早我再帶你回家。"

  "師兄……"她不安又心虛,覺得自己深深對不起一直十分疼愛她的師兄,雖然他老是冷冰冰的,但她就是知道他對自己是特別的寵溺與關照,或許是因為他們一起長大,或許是哥哥疼愛妹妹的一種方式,也或者……師兄是真的愛她的?

  如果是後者,那她就真的十分對不超他,因為她的心已經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怕是再也找不回來。

  "再不睡,就算你傷好了也不准你再踏出家門一步。"耿少亞的眼瞇起,發出最後的警告。

  江水蓉馬上乖乖的閉上眼,"我睡了,師兄晚安。"

  "嗯。"

  "師兄?"江水蓉的眸子倏地又睜開。

  "又怎麼了?"耿少亞不耐的板起了臉。

  "師兄,我們…成親吧。"她和弘月畢竟是不會交集的平行線,早早讓自己死了心也是好的,何況,她自小就讓師父許給師兄,她也說過長大要嫁他的話,怎能食言?無論如何,這終究是最後要走的路,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不是嗎?她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耿少亞低望著懷中可人的容顏,曾經,她是他心上最美的天使,總是甜甜的笑著,無憂無慮;曾經,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他就是她的天,永遠圍著他打轉。

  他喜歡她、疼愛她,一心等著她長大她當自己的妻子,從沒想過她會愛上別人,不再只屬於他。

  明知如此,他卻無法放手,因為她愛的是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也是一個無法結她完整的愛的男人。

  她,值得最好的。

  就算不是他耿少亞,也絕不會是弘月。

  "好,我們成親。"他俯身吻上她的額頭,對她眼中剎那間閃現的迷惘與失落視若無睹。

  他會給她最好的、最完整的愛,耿少亞對自己的心承諾著,卻忽略內心裡某一個角落,正發出無聲的歎息…

  *  *  *

  這陣子紅樓可說是成了弘月的家,他夜夜流連此處,總是喝得醉醺醺的,手上摟的卻只有一個人,那便是紅樓名旦牡丹姑娘,因此胡同巷內,人人都說這牡丹姑娘要讓弘月給贖了,回京城去當少奶奶。

  只有牡丹不敢妄想,成天伺侯著他,心知肚明他這情形定是心裡早有了其他女人,然她生為煙花女,萬事不能強求,只有珍惜此刻,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未來的事。

  "別喝了,柳公子。"牡丹將整壺酒從弘月手上搶下,溫柔又擔憂的拿手巾替他拭去嘴邊及身上的酒漬。

  "牡丹,你該讓我喝酒才是,怎麼反倒勸起酒來了?"他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戲弄似的將唇湊上前要吻她。

  "柳公子……"她沒躲,美麗的瞳眸幽幽地盯住他的眼。

  弘月一把將她拉到腿上,親暱的用舌尖舔上她的頸項,"你這樣瞧我,弄得我可是心癢癢的。"

  "啊……柳公子……"她下意識地躲開,單薄的外衣卻讓他給扯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細緻的肩臂。

  "你好美。"他吻上那片霜白的肌膚,緩緩地將她的衣服拉下,大手從後頭繞到前胸撫摸著那渾圓挺立的乳房。

  "啊……"牡丹忍不住低吟聲,身子如火焚般灼熱滾燙不已。

  她陣陣的低吟宛如催情咒,激起弘月男性原始的渴望與慾火,他將她抱起放在桌子上,格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置於她的兩腿之間。

  "今夜,我要定你了,牡丹。"他在她耳畔低語,隨即咬上她粉嫩敏感的耳垂,伸手將她半敞的外衣給撕開,欣賞著眼前一大片美麗春光。

  除了江水蓉,天底下的美人多得是,他弘月豈會真的眷戀區區一名天地會女子。

  不,不會的,他從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當然也不會屬於江水蓉……

  是的,不會,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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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3:25
第六章   

  近郊的白家堡是個書香世家,教育出上萬名的學子,進出自家堡的人也絡繹不絕,為此,實為天地會總部的白家堡一直未被清廷所查獲,為天地會人士秘密集會的地方。

  這幾日,白家堡處處張燈結綵,紅燈高掛,堡裡上上下下的家丁都忙得不亦樂乎,每個人都為耿少亞和江水蓉的婚事而喜上眉梢。老爺死後,他們盼了這麼多年總算盼到早已是未婚夫妻的少爺與小姐成婚,豈有不大大歡喜之理。

  白老爺也就是耿少亞和江水蓉的師父,從小就收養他們的他因為自己沒有一兒半女,所以在死後也就理所當然的把家業傳給耿少亞,白家堡上上下下也一致擁戴,從無二心,在眾人心中,他們就像是白老爺的親骨肉一般,沒什麼不同。

  "把那盆栽放在那個角落。"

  "喜字再貼上面點,對,再上面點。"

  "不行!得拿出上等的瓷盤來招待賓客;把這些舊東西收好,這可是白家堡幾十年來難得的大喜事,慎重些!"

  白家堡總管聰伯上上下下打理著,忙得不可開交卻又常常莫名其妙的咧嘴笑,任人見了都忍不住取笑他幾句,他也無所謂。

  "我高興嘛!"這常是他的回答。

  "聰伯。"

  這一喚讓聰怕回過了神,忙不迭地轉過身,一見喚自己的是官采丹,笑容稍稍收斂了些。

  "官姑娘,你來找少爺嗎?他出去了,不在堡裡。"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看看蓉兒。"她微笑著,狹長美麗的丹鳳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憂愁。

  "小姐啊,她在後院,我帶你去。"

  "不必麻煩了,我看我還是自己去吧,你忙。"

  "那……也好,官姑娘慢走啊。"

  "知道了,聰伯。"宮采丹又是一笑,往白家堡的後院走去。

  這裡她來來回回走了四、五年,卻從沒有一次心情像今天這樣沉重,終究,他還是屬於蓉兒的,她再癡心妄想也是徒然。

  杜鵑花盛開在白家堡的後院,白色、紅色、粉紅色的花交雜著,不時有蝴蝶翩翩飛舞於上,清院的花香,和煦的微風,不遠處的石橋下水聲潺潺,鳥瞅蟬鳴,真可謂別有洞天,宛若人間仙境。

  江水蓉一個人坐在亭子裡發呆,望著橋下的流水,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麼,一雙柳眉輕蹙。

  "發什麼呆啊?江公子。"

  江水蓉聞言回眸,見是官采丹,甜甜的笑浮上了臉,"官姊姊,你就愛笑我,不過我愛聽,哪天再到瀟湘樓坐時,你得介紹新的姑娘給我。"

  "都要嫁人的人了,還盡想著玩。"官采丹在她身邊坐下,艷光四射的臉上雖帶著微笑也難掩近日的消瘦憔粹。

  "你怎麼瘦了?誰欺負你啦?告訴我,我去替你教訓一頓。"江水蓉義氣的說。

  "誰欺負得了我?"

  "說得也是,你可是江南第一凶婆娘呢,是沒人欺負得了你,除了師兄……"江水蓉突地一頓,望著她,"不會是師兄欺負你吧?"

  官采丹臉一紅,心虛的別開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看你這樣子,明明就被我猜中了,還想賴?"江水蓉好奇的湊上前去,"師兄怎麼欺負你啦?他打你還是罵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打他一頓。"

  "你捨得?他可是你未來的夫婿,有聽過妻子打自己良人的嗎?再說,你的功夫也沒你師兄好,打不過他的。"

  未來的夫婿……這幾個字讓江水蓉的笑容僵了僵,不太自然,不過她很快的掩飾過去。




  "打不過他沒關係,我的腦筋可比他靈活多了,自有辦法替你報仇,說吧!他怎麼欺負你了?"

  官采丹被她問得眼眶都紅了,站起身便往橋邊走去。

  "官姊姊?"江水蓉起身追了上去。

  "別叫我。"

  "不會現在我也惹你生氣了吧?"

  "你愛你師兄嗎?"官采丹突然停住腳步,回眸盯著她。

  江水蓉被她看得心虛,一時之間竟答不上話。

  "你不喜歡他?"官采丹挑高了眉,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如果他們兩人真心相愛,她無論如何都會祝福他們,如果蓉兒根本不愛少亞,她豈能這樣就讓步了呢?她是那麼的在乎他,無法容忍一個根本不愛他的女人剝奪她的幸福,雖然,她早知道他們兩個是未婚夫妻。

  "我……當然喜歡師兄。"口裡說著,腦海裡卻想起了弘月,江水蓉的心一痛,像是被針剃了一下的疼。

  "你說謊,蓉兒。"

  "我沒有。"江水蓉低頭否認。

  "我閱人無數,你的眼晴早已洩漏你的秘密,騙不了我的。"官采丹輕歎一聲,"少亞知道吧?卻還是執意娶你為妻?"

  江水蓉不語,只是怔愣愣的站著。

  師兄知道嗎?也許。

  她自私的連想都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你若真的不愛他,就不該嫁給他,誤了自己也誤了別人。"官采丹再次開口,語氣嚴肅而認真。

  江水蓉看著她,幽幽地道:"我不能對不起師兄。"

  "你不愛他卻嫁給他,毀了他一輩子的幸福才是真的對不起他。"

  "是嗎?"她不確定了,只知道如果自己背叛師兄,師兄一定會難過,痛心不已。

  "也對不起我。"說完,官采丹頭也不回的離去。

  江水蓉的心抽動了一下,剎那間明白了些什麼…

  *  *  *

  夜裡燭光搖曳,顯示出窗外的風大,江水蓉起身要關窗,兩手卻支在窗欞上久久未有動作。

  她該離開嗎?或者留下?

  她可以自私的繼續留下來嫁給師兄,她知道師兄會疼她、愛她一輩子,沒有二心,但她呢?她的心裡有了另一個男人,她可以不再想他、念他嗎?

  就算可以,那官姊姊呢?她愛師兄,師兄也許也是愛她的,只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不得不放棄……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就太自私了。

  還是離開吧。

  想著,江水蓉迅速的回過身拿出塊布,正要打包隨身的衣物及一些盤纏,門上卻傳來兩聲輕響,驚得她連忙把布包收到被子裡,又披了一件外衣才前去開門。

  "睡了嗎?"站在門口的正是耿少亞。

  "呃,躺下了,不過還沒睡著。"江水蓉看了他一眼,怯怯地間道:"這麼晚了,師兄有事?"

  他冰冷的面容上出現淡淡的笑容,"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寧,所以就來看看你。"

  心神不寧?他該不會意會到她要逃婚吧?

  "我很好。"她趕忙說道。要是師兄知道她要逃婚,那她可就插翅也難飛了。

  "我知道,我看見了。"

  江水蓉甜甜一笑,"師兄睡不著,不如蓉兒陪師兄喝茶吧?如何?"

  "不用了,明天還要早起呢。"

  明天是她和師兄的大喜之日,她卻必須當個逃婚新娘,等過了明日,再回來跟師兄謝罪吧。

  江水蓉深深的看了耿少亞一眼,突然把心中的問題問出口----

  "師兄,你愛我嗎?"

  耿少亞一怔,似乎沒想到她突然會問這種問題。

  "傻丫頭,怎麼問這個?"

  "回答我嘛!"江水蓉扯著他的手臂撒嬌。

  "不愛你又怎麼會娶你?"他揉了揉她的髮,"別胡思亂想了,快去睡覺,明天才能當個美麗的新娘。"

  "師兄……"她突地喚住正要轉身離開的他。

  "嗯?"

  她走上前去在他的額間落下一吻,紅著臉道:"晚安。"

  耿少亞有點訝異的一笑,"晚安。"

  關上房門,江水蓉坐在床沿,手裡抓著布包,心上卻千回百轉。

  燭光的火突地被窗外的風吹滅了,屋內一下子成了一片黑暗,她起身想要再點上燭火,身邊卻掠過一陣疾風,她意識到不對勁,才要出手便被人從身後制住。

  "誰?"她又驚又惱,對方身上傳來的酒氣醺得她頭昏腦脹。

  "我。"

  弘月?她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舌頭被狗叼了?"他輕笑道。

  "你怎麼會找得到這裡?"

  "你該問的是我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被他從身後抱著的身軀發熱著,江水蓉動了動,卻只讓自己的身子更貼近他,將他狂野的心跳聽得更明白。

  "放開我,你想幹什麼?"

  "帶你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她堅決的表示。

  "那恐怕由不得你。"說著,弘月出手點了她的啞穴,把住她的腰縱身一躍便離開了白家堡。

  夜正深,白家堡平靜如常,完全沒有預料到將起的風波。

  *  *  *

  弘月將江水蓉帶到一處小木屋,將她放下後解了她的穴道。

  "你這惡徒!"穴道一解,她就迫不及待的開口罵道。

  "這裡荒郊野外的,你愛怎麼罵就怎麼罵,沒人會聽到,而且就算聽到了,也沒人敢多管閒事,只當我們是夫妻吵架。"他點上燭燈,將燈火移近她的臉,近距離的瞧著她。

  她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啟,淡淡的柳眉微蹙,泛著惱怒與淚光的瞳眸則恨恨的瞪著他,卻依然美得令他心動不已,令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撫摸她的臉。

  "別碰我!"江水蓉伸手格開他,淚倏地落下,根本來不及抹去。

  "蓉兒…

  "別叫我!"她別開臉去。

  "你難道沒有一點點想我?"

  她想也不想便道:"沒有!"

  "我不相信。"弘月的神色一斂,竟覺有說不出的氣惱。

  "你相不相信都不關我的事。"

  弘月氣極了,放下燭台,長手一伸便將她抓入懷裡緊緊扣著,他的俊眉高高挑起,性感的薄霜緊抿著,彷彿極力克制才沒讓自己的怒火脫口而出。

  "你說得倒雲淡風清。"

  "不然我該怎麼說?明天我就要和我師兄成親了,你跟我自始至終本來就是不該有交集的人。"

  "再不該也已經認識了。"弘月凝視她的眸光陡地變得深邃,"何況……我還看過你的身子。"

  "住口!"

  "真的要我住口?可以。"他倏她低身吻住她微啟的紅唇,挑逗不已的勾劃她唯美顫抖的唇,將舌尖輕輕地抵開她的貝齒,再深深的探入……

  "唔……"她被他纏綿深刻不已的吻給震懾住,伸手想推開他也推不開,反而漸漸的融進他懷中不想抵抗。

  她要抵抗什麼呢?她愛他啊!

  分別的這些日子,她嘗夠了相思的苦……

  "喜歡嗎?"他抬眸見到她雙頰生暈,絕美如仙子,不禁低啞的開口問道。

  滾動在眼眶中的淚珠撲簌簌地落下,她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望著他,緊咬著自己的唇瓣。

  "別哭,傻瓜。"他心疼的再次吻她,吻她的唇、吻她的頰畔,再低身吻上她纖細嫩白的頸項,再轉到她的領口。

  江水蓉的身子因他大膽的舉動而顫抖得更加厲害,全身有若止不住的落葉般,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弘月身上那微醺的酒氣似乎也感染了她,讓她沉醉在他的深情之中無法脫身。

  見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抵抗,他的手更加大膽的伸到她的腰間解開她外衣的繫帶,轉眼間,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罩衣,領口敞開處露出裡頭淡紫色的肚兜,高聳的胸脯工一高一低的起伏得厲害,她無暇純真無辜的眼正怯怯不安的望著他,對他而言這簡直是最致命的引誘。

  打橫一抱,他將柔軟無骨的她放在炕上,兩雙眸子便這樣靜靜凝視著彼此,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迷惑與不安,也看到了無悔。

  "蓉兒……"他輕喚低喃,微醺的酒意在此刻清明了些,想起她與他的處境竟有些猶豫起來。

  江水蓉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他,看了一會,倏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

  "抱我。"她輕喃,羞澀不已的閉上了眼。

  她那長長的眉睫不安的扇動著,細緻無瑕的面容上點綴著淡淡紅雲,弘月的心驀地一動,情不自禁的吻住她,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在身下,動手拉開她的罩衣,探入肚兜內罩住那挺立豐滿的乳房。

  她輕吟一聲,身子不自主地微微弓起。

  他拉開她肚兜的細帶,低身用嘴含住顫抖的粉紅蓓蕾,細細的舔吮著、包容著、勾劃著……

  一雙大手不安份的往她平坦的小腹滑去,落人那片神秘的幽壑之中,指尖慢弄下的身子緊繃得像是隨時要爆發開來一般,讓他的下腹部也在剎那間灼熱延燒起來……

  "蓉兒,睜開你的眼晴。"他輕歎,溫柔的吻轉為狂暴,像頭猛獅,壯碩的身軀壓在一片雪白與柔軟的身子上緩緩地摩搓著自己的獵物,他迫不及待地想吞食她,卻又得做飯前祈禱般的令他難耐不已。

  江水蓉依言睜開了眼,失措而無助望著他。

  "怕嗎?"

  "不怕。"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知道他會好好愛她。

  弘月滿足的笑了,溫柔地道:"我會好好愛你,我保證。"

  她相信,縱使他說的愛只是這一刻,而不是天長地久的承諾。

  況且,她也要不起,因為她跟他……根本沒有未來可言。



  兩具像是天道地設的身軀終是緊密的交纏著,他拉開她的雙腿架在自己肩上,將自己的灼熱挺立置於她兩腿之間的柔軟之中緩緩地推進,她的雙乳則僅波浪般起舞,交雜著她的輕喊低泣,成了人間最動人心魄的樂章…

  時而輕揚,時而激越,時而澎湃,時而平靜,直到他的熱情按捺不住,以巨浪狂濤之姿席券她的柔弱,在一陣充滿歡偷與克制不住極致快感的吶喊聲中,奔向人間天堂…

  風吹熄了燭火,宙外明月的餘光透進,柔弱的嬌喘聲成了弘月耳中最美的天籟。

  他伸手將她扯進懷中,眷戀而滿足的擁著她入眠。

  她是他的了,不會是別人的新娘…

  想著,他安心的沉入夢鄉。

  *  *  *

  江水蓉趁著朝陽未升,天空還透著些許幽暗時偷偷離開沉睡中的弘月身旁,一身的白衣在藍色的天光中忽上忽下,不一會便回到白家堡,但她卻在門前佇足不前,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耿少亞。

  師兄會原諒她嗎?或許她該照原定的計劃,等過了今天的婚禮再回來跟師兄謝罪。

  "你回來了。"

  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傳進江水蓉的耳裡,她驀地抬起買來,一抹白色影子從屋簷上飄然而下。

  "師兄……"她愕然了,怔怔的望著耿少亞許久。

  "既然回來了就進屋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冷然的背過身便要躍進白家堡。

  "對不起,師兄。"她喚住了他的身影,聲音裡有著濃濃的歉意。

  他還是背對著她:"為什麼道歉?"

  "你……不是都知道了?"她哎著唇,不允許自己在這個當下打退堂鼓。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應該回去準備準備,別錯過了吉時。"

  "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師兄。"

  聞言,耿少亞的背脊一僵,全身上下都透著凜冽的寒意。

  "你去找了弘月還將身子給了他,是嗎?"他沉了聲問。

  "是,我是將自己給了他,但不是我去找他,而是他潛人白家堡來找我,不過,這並沒什麼不同,因為……我是愛他的,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如果不是自己對他的強烈思念,他也帶不走我。"

  "那你還回來做什麼?要我成全你們?"

  江水蓉搖搖頭,"不,我什麼都不求,師兄待我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我只是回來謝罪……我不能嫁給你,師兄,我的身子已經不乾淨,我的心……也給了不該給的人。"

  "明知是不該給的人,你卻不惜飛蛾撲火?"耿少亞心痛不已的回眸瞅著她。

  "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我躲不過。"

  "弘月是六阿哥,花名滿天,在宮中的風評只能用不學無術可以形容,你只是個民家女,你以為他會珍惜你?你以為跟著他就可以找到你所謂的愛情?你未免大天真了!"可惜了蓉兒這樣美好的女孩,競葬送在弘月手中,他有說不出的惋惜與心疼。

  "我不會跟著他,事實上,我從來就不會想過要跟著他。"

  耿少亞微愣,不解其意。

  江水蓉柔柔的笑了,淚光閃動在她慧黠的明眸中,顯得那般的執著與不悔,全身上下因堅定的心而散發著一抹絕美的光華。

  "愛過一次就夠了,我不求什麼。"她看著他,說明她的意念。

  "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到目前為止是無怨無悔的。"

  耿少亞為她的癡情感到心疼,"為了他,你要背棄我離開這裡,離開所有你熟悉的人事物?"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白家堡的人對我的期望……我只能離開。"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留下來?白家堡是她唯一的家,而師兄是她唯一可以稱得上親人的親人,然而,也因為如此,她更不能留下來傷害愛她的人。

  "我不允許。"

  "師兄……"

  他堅定的望著她,"我還是要娶你進門做白家堡的女主人。"

  她愕然的望著他,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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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3:49
第七章     

  望著身旁空著的冰冷,和白色床單上的血漬,弘月滿腹的柔情化成狂風暴雨,山雨欲來之勢籠罩著整個房間。

  怒氣在他體內翻騰,無法形容此刻那種極其窩囊的感覺,他有這麼糟嗎?糟到讓她沒有一點眷戀的摸黑離去?想到她極有可能回去跟她的師兄拜堂成親,他澎湃不已的血液幾乎倒流。

  門板上傳來一陣輕響後便被推開,洛允澤一臉匪夷所思的走了進來。

  "一大早找我有事?"

  "我要你帶人去剿了天地會總部"

  洛允澤挑高了眉,久久不語。

  "怎麼?質疑我的話?"弘月不悅的揚眉。

  "我不得不,畢竟前陣子我就已經查出天地會總部所在,是你下令不准我動他們,也不准將他們的行蹤洩露出去的。"

  算他卑鄙也好,他利用香兒查出幾個江水蓉常出沒的地點,深人調查之後便知道白家堡是江水蓉與耿少亞從小生長的地方,也是後來天地會的總部。

  "我改變主意了。"弘月冷了心,狂猛的怒焰勝過一切。

  "又是因為江水蓉?"

  "你不必管!"

  "你還是去找她了,真令我失重。"洛允澤搖著頭,轉身離去。

  弘月喚住了他。"你究竟去是不去?"

  "是命令?"

  "是命令。"

  "是命令我便不得不去。"洛允澤回眸冷笑,淡淡提醒道:"只不過,我想不久之後你一定會後悔這麼做。"

  "我為何要後悔?皇阿瑪早就想剿滅天地會,這是一個機會,皇阿瑪會因此更加賞識我,我為何要後悔?"

  賞識?弘月從小到大避這個賞識唯恐不及,現在告訴自己他是為了他的皇阿瑪?見鬼的!

  "然後呢?你想登上皇位受萬民擁戴?"洛允澤冷哼-聲。

  如果弘月真心要那個皇位,放眼望去眾多里子之中才略智謀絕沒有一個比得上他,偏偏他不喜歡為了爭名奪利弄得你死我活,風花雪月的生活之於他才是人間仙境,這一點,豈是身為他的知交所不明白的?

  江水蓉啊江水蓉,果真是紅顏禍水!弘月為了她,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改了性、失了魂;洛允澤想著不禁搖頭。

  弘月戳破心事,微微變了臉,"我說過這不關你的事。"

  "如果你之後所招來的殺身之禍也不干我的事,那你就可以這麼說。弘月,她畢竟只是一個女人,你又何苦呢?"

  "那你把香兒讓給我。"

  洛允澤倏地變臉,"你說什麼?"

  "只不過是個女人,你又何必因此而犯上呢?"弘月冷笑的回了一句。

  "這不一樣。"

  弘月挑高眉,"哪裡不一樣?"

  "我愛香兒,會愛一輩子。你對江水蓉只不過一時新鮮,犯不著為了圖個新鮮而將自己推入險境。"

  "我也愛蓉兒。"

  "你的愛太廉價了,六阿哥,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個字?你懷中又抱過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你當時所愛呢?就算你是真的對她特別心動,但江水蓉既是天地會的人,你跟她本就不可能。"洛允澤一針見血的說。

  "只要我想要的,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他下了決心非要將她留在身邊不可,管她愛他不愛,他都要她。




  洛允澤頗有深意的望著他,很少看到弘月眼中有這樣的堅持,上回是在他十二歲的時侯吧?那時他像是看透人世的智者,宣告自己要脫離皇家的爭權奪利,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如今,弘月二十五歲,他眼中再次有了堅持,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想見江水蓉在他心中必有其十分特殊的地位,只是,他知道嗎?

  "你確定要我帶人去剿了天地會?"

  "沒錯,不過,盡可能不要殺人,我的目的只是毀了白家堡。"弘月交代著心裡的打算。

  "你是不讓江水蓉跟耿少亞成親吧?毀了今天的婚禮才是你叫我帶人去的最主要目的。"

  "隨你怎麼說。"

  洛允澤挑眉看著他,"毀了白家堡,她會恨你的。"

  弘月揚手揮了揮,不耐的道:"我不這麼做,弘晝遲早還是會找上他們,到時死的人就更多了。"

  "我知道了。"洛允澤點點頭。

  "不要傷了蓉兒,我要的是毫髮無傷的她。"

  "我盡量,你也知道耿少亞的功夫在你我之上。"

  "我會親自帶她回來,你只要注意自己的劍不要不小心掃到她就行了。"弘月微揚著嘴角冷言冷語。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洛允澤,必要的時候,洛允澤會殺了危害他安全的人,當然也包括他所愛的女人。

  洛允澤聞言微微一楞,心虛的一笑,"你多慮了,六阿哥。"

  *  *  *

  白家雖的大廳裡高朋滿座,紅色燈籠高高掛,一片喜氣洋洋,在眾人的期盼下,新郎牽著新娘的手出現了,紅色喜帕下的新娘子興垂得低低地,新郎的臉上則難得的帶著一絲笑容。

  "恭喜少爺小姐啊!"白家堡的家丁們開心得眼淚都快流出來。

  "謝謝大家。"耿少亞微笑著,牽著新娘到師父的牌位面前站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主持婚禮的人正要喊出夫妻交拜之時,門外突然竄進一批衙役,將整個大廳包圍住。

  眾人面面相覷,一片喜氣頓時化為烏有。

  "不知白家堡有何得罪官府之處?"耿少亞眸光一凜,定定的瞅著帶頭的洛允澤。

  洛允澤回視他,"據傳這裡是天地會總部,我特地帶人來好好查查。"

  "我們白家堡正在辦喜事,耍查要辦也得等婚禮完成之後。"

  "恐怕不成,天地會眾人乃朝廷極欲拿下的重犯,豈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無憑無據,豈能隨便聽信傳言便來白家堡挑釁?"耿少亞寒著臉沉聲道,胸臆間隱隱蕩著怒氣。

  "耿少亞,你是明白人,又何需我多說?我既然能找上白家堡,必然有線索在手,勸你為大局設想,免得徒增殺戮。"洛允澤若有所指的看了新娘子一眼,淡笑著。

  "我不會把她交出去。"

  "那好。"洛允澤冷笑一聲,喝令,"來人!"

  "屬下聽命。"

  "封了白家堡,將這些人全帶回去,抗命者殺無赦!"

  "遵命!"

  一時之間,喜氣的婚禮會揚混亂一片,刀槍交錯聲與婦孺書生低歎哀號聲四起,洛允澤出手安將白家堡高掛的匾額打下,卻對上耿少亞的接連攻擊,招招凌厲非常。

  宮采丹見新娘動也不動的站在當下,心緒一動,飛身上前出手便在她胸口點了兩下。

  穴道一解,江水蓉"啪"的一聲摘下喜帕,面容一陣慘白,"宮姊姊?"

  "快走吧!他們似乎是來抓你的。"

  "我不走!"江水蓉柳眉一挑,拔出身旁一人的劍便往眾衙役飛身而去,俐落的刀光起落間已撂倒數名,可惜衙役似乎愈來愈多,她根本教不了幾個白家堡的人。

  "小姐小心!"

  就在江水蓉悲憤交加怔忡間,身後露了個空門,差一點就砍傷,不過她避開了,前來相救的聰伯卻硬生生吃了對方一刀,氣得她劍一揚便朝那人揮去,當場見了血。

  "聰伯!你有沒有怎麼樣?"江水蓉急忙衝上前詢問。

  "我沒事,小姐,你快走吧!他們人多勢眾,就算你和少爺的武功再厲害也打不過這許多人的,你快走,到時再想辦法救我們就行了,快啊!"聰伯用手摀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氣息虛弱的道。

  "不,我不可以把你丟在這裡。"

  "聽話。"轉眼間耿少亞已近身,在她耳邊低聲說:"他們是為你而來,你快走!"

  "師兄……"

  "你不走只會連累我們而已,聰伯我會帶他走,你快走!"

  江水蓉不大情願的點點頭,腳尖點地一躍翻過牆面便離開白家堡。

  "好輕功。"弘月在門外守候已久,見她一躍出白家堡,出手便向她襲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眼晴裡有著濃濃的不解與迷惑,連避了他幾招,也沒急著逃離,她一定要弄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白家堡。

  "你敢逃離我就該有承受這種結果的準備。"弘月冷笑一聲,趁她怔愣間使出手擒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裡。

  "因為我,所以你派兵攻打白家堡?"江水蓉的眸中有著驚愕與悔意,她怎麼會以為弘月跟那些滿清人不同呢?他們歧視漢人,視漢人的性命如草芥,以自己的喜怒哀樂判定漢人的一生。

  "你沒有這麼偉大!攻打白家堡只是遲早的事而已,我只是讓它提早發生。"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江水蓉瞪視著他,突然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心上有一個角落隱隱痛著,卻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的失落。

  "我知逍自己在你心目中一文不值,所以我嫁給師兄,這樣的結局你一定很高興。"昨夜的柔情如夢,當夢醒了,一切如煙霧。

  弘月瞪視著懷中穿著紅色喜衣的女子,甫平的怒氣又被挑起,揚手一扯,他輕易的將她身上的喜衣撕裂,摘下她的鳳冠丟到老遠,江水蓉的青絲如瀑布般瀉下,他伸手撫上她微愕的容顏,冷聲的宣告,"你是我弘月阿哥的女人,誰都不許碰。"

  "我已經是師兄的新娘。"

  聞言,弘月為之氣結,猛地扣住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仰起臉看著他陰沉不已的面容,"拜堂都還沒拜完呢,這個婚禮根本不成立,即使你是真的和耿少亞完成婚禮,我也不會放過你。"

  "放了我吧!你根本不愛我,又何必折磨我?"

  "我愛不愛你由我決定,不過,你只能選擇待在我身邊,直到我倦了、厭了為止。"他霸氣的宣告。

  "我恨你,弘月。"

  聞言,他柔柔的一笑,眼神卻少了些許溫度,他溫柔卻冷漠的道:"我會讓你愛我的,我保證。"

  

  "江南知府劉大人的府上有四座別苑,雅致非常,我們暫時住那裡。"弘月一身錦衣華服,手搖折扇,閒道的與點了穴的江水蓉待在一家客棧的二樓等人。

  江水蓉理也不理,美麗的瞳眸遠遠地投落在他處。

  弘月無所謂的依然說他的話、品他的茶,目光僅是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你不陪我說話沒關係,只要這樣看著你也值得。"

  "當真是肉麻當有趣。"洛允澤聲到人到已落坐在弘月身旁,看也沒看江水蓉一眼。

  "你來了,我等你夠久了。"弘月微微一笑,恢復平日玩世不恭、溫柔無害的模樣。

  "你以為耿少亞這麼容易搞定?"洛允澤冷哼一聲。

  "你把我師兄怎麼樣了?"江水蓉游離的心神被"耿少亞"三個字給拉了回來,目光定定的落在洛允澤臉上。

  "哼,洛貝勒的面子倒是比我大,才一坐下來就讓美人開了尊口。"弘月似笑非笑的,心中一陣不悅。

  "不是我的面子大,是耿少亞的面子大,別搞錯了,弘月。"

  弘月溫柔的陣子頓時化為犀利,直直的射向洛允澤,手上的扇子像是隨時會不小心從手中飛出。

  "天地會十個分會的舵主進了牢房,白家堡被封,耿少亞當然是逃了。"洛允澤不想輕捻虎鬚,補充了句。

  江水蓉聽聞師兄平安無事,稍稍安了心,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釋然讓弘月瞧在眼裡十分不是滋味。

  "可惜啊!我本想讓他跟蓉兒聚聚呢。"

  "那還不簡單,貼個佈告說要把天地會十個分會的舵主斬首示眾,耿少亞還會不出面救人?"洛允澤提議道。

  "好主意。"

  "見鬼的主意!洛允澤,當初要不是我,你早已成了咱們天地會的人質,香兒也不會將心打開跟你走,說到底,你還欠我一份人情,我勸你最好收回你的話,要是你們真敢動他們,我江水蓉定是跟你們拼了。"

  洛允澤不說話,低頭喝著茶。

  弘月則搖搖頭,瞇著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四處向人邀功的習慣,不過你顯然搞錯了,要保他們的命,你要求的人是我,不是他。"

  "你……"

  "怎麼,求是不求?"

  她驕傲好勝的性子豈容得下他這樣的挑釁?只不過,想到天地會眾弟兄,想到他們是因為自己而落人清廷手中,想到他們命在旦夕,她就不能任性驕傲的跟他說不。"

  "你要怎麼樣才會放過他們?"她不甘的閉上了眸子,輕聲的問道。

  "好好服侍我,到我滿意為止。"

  江水蓉倏她睜眼,對上的正是弘月臉上得不羈的笑容,那笑讓她的心又是一動,她不禁咬著唇,恨起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總是輕易的被他所迷惑,失去自己的心。

  "好,我答應,不過你若食言,我當真會殺了你。"

  "我弘月從不食言。"說著,他出手解開她的穴道,揚聲找來店小二,"給我來間上房。"

  "是的,客官,請跟我來。"

  弘月起身,笑著拉起一臉怔愣的江水蓉,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走吧!"

  江水蓉紅了臉想掙脫,卻對上他認真的眼神,想起她剛剛的承諾,只好任他拉著走。

  "過河拆橋的本事普天之下大概沒有人比你弘月更厲害的。"洛允澤喝口酒,不忘嘀咕一句。

  弘月耳朵尖,回眸一笑,"還不快找你的香兒賠罪去,要是她知道你挑了白家堡,你的婚禮恐怕是辦不成了。"說完,他哈哈大笑離去。

  經他這一提,洛允澤酒也喝不下去了,沉著一張臉起身便要離開。

  "客官,這酒菜……"

  "找那姓柳的官爺要,他有錢得很,你不妨多收點。"

  "嗄?"聞言,掌櫃的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覺道:"是是是,客官慢走、客官慢走啊!"



  羅悵低掩,弘月坐在床尚,目光炯炯像是要把江水蓉吞噬般的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全身開始發熱打顫。

  "可以開始了。"他低啞的開口。

  她只是不知所措的站著,雖經過那一夜的交歡,但畢竟對男女之事仍是陌生得緊,她根本不知該從何下手。

  "過來。"他沉聲要求,將她拉到他的兩腿之間,手往她腰間一扯,她的外衣便翩然落下,中衣微微敞開,接著他將她的中衣褪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粉紅色肚兜下的豐盈挺立。

  白色的皓腕如凝脂般嬌嫩剔透,纖細敏感的指尖在他的唇舌撫弄下微微彎曲,他像尋寶似的用手緩緩地從她腰際沿著背脊探索而上,半享受半挑逗的移到前胸,罩住她的渾圓。

  "啊……"江水蓉低吟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弓向他。

  弘月一把扯去她的肚兜,傾身使用嘴攫取她粉紅色顫抖的蓓蕾。

  "啊!"她輕呼,下意識地想逃開,身子被他有力的雙腿圈住動彈不得,只能這樣讓他吻著。

  弘月靈巧的舌尖輕柔緩慢的勾畫著她的乳頭,一圈又一圈的舔吮逗弄著,那雪白的酥胸隨著她身子的蠕動而微微晃動著,像江邊的微披蕩漾一季的春色。

  他捧住她的一邊乳房細細啃咬,指尖揉捏慢弄的緩緩到了肚腹,再滑下兩腿之間…

  "不!"她驚嚇地用手抓住他的侵入,百般惶恐的望著他。

  "你會使慢習慣它的。"他吻她,將指尖深深的探入。

  "啊……"江水蓉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只是讓他進入得更深。

  "對,就是這樣。"弘月性感的笑了,大手撫上她曲線優美的臀。

  "弘月……"她癡迷忘神的看著他。

  他柔聲命令道:"上來。"他要她將兩腿跨坐在他身上。

  她不安而緩緩地將腿張開,重新落坐在他兩腿之間,卻在下一刻驚呼出聲,起身想逃…

  "做什麼?"弘月低啞的開口,霸道的將她按回身上,讓她的柔軟抵住他那昂揚的挺立,接著,他緩緩地推送著。

  "不……"她兩手按在他的肩上,想退縮卻又抵不住那一波接一波而來的洶湧浪湖。

  "你會喜歡的,蓉兒。"他一手按著她的腰,一手將她的臉拉下吻上她的唇瓣,她的嬌喘和著他的,鼓噪著一室浮動的情慾。

  "不……"江水蓉覺得身子快要爆開,感覺一股異常的快感在她體內迅速的奔竄飛躍,"啊……"她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出聲,哭泣場中夾雜著吶喊,如波般的乳房劇烈晃動著。

  一個轉身,弘月將她的身子整個壓在身下,體內澎湃的慾火排山倒海而來,他再也抑制下住,極欲宣洩而出……

  "啊!不要……"瀕臨極致,她的雙腿不自主地緊緊勾住他的腰,跟著他的一陣粗喘奔向情愛的巔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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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4:11
第八章   

  天還未大亮,江水蓉就已穿上衣服起身梳洗好坐在鏡台前,看見鏡中的自己朱唇粉黛儘是風情,不由得想起昨夜弘月激狂的要著的一幕幕……

  她不知道男人真的可以無情無愛的只是戀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嗎?如果是,她該慶幸還是覺得不幸?

  "蓉兒!"弘月一醒,下意識地伸手掠過身邊,身旁和那一早同樣的冰涼觸感讓他倏地起身相尋。

  "我在這裡。"她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應著。

  "過來。"

  她愕然的回眸,不解的看著他。

  他不是還想要她吧?

  "過來替我穿衣。"弘月看穿她心中所想,微笑道。

  江水蓉起身朝他走去,抓過他掛在床邊的衣服正要為他穿上,整個人卻被他摟了過去,腳步不穩的跌進他的懷裡。

  "你……不是要穿衣嗎?"她被他望得臉又是一紅,忙不迭的別開眼去,不看他那迷惑人心的一雙眼。

  "我想先抱抱你。"他將鼻頭湊近她的頸項間聞了聞,伸手且扯開她的領口,大手不安份的便往裡頭揉去握住她一隻乳房。

  江水蓉輕喘一聲,伸手要格開他,讓他快一步出手抓住。

  "你的工作是服侍我,可不是逃避我。"他低喃微笑,頭一低封住她欲狡辯的唇。

  "唔。"她被他吻得發暈,身子再度虛弱不已。

  "你好美,蓉兒。"

  "再美也不過是你六阿哥的玩物罷了。"

  弘月的眉高高挑起,微笑一抹惱怒所取代,"你非得時時激怒我不可嗎?"

  "不敢。我天地會弟兄還在你的手裡呢。"

  聞言,他的眼危險的瞇起,怒氣在他眼中狂猛的眺躍,他沉著聲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所以你要說的是,昨夜你對我的臣服,在我懷中的吟哦嬌喘,熱情的在我身上搖擺都是因為要保住他們的命?"

  不,當然不是。可是她不會告訴他,也不會承認。

  "看來你很滿意我昨晚的表現,所以,你是不是該遵守諾言的放了他們?"她刻意說得雲淡風清,像是不在意。

  "哈哈哈。"弘月陡地狂笑出聲,粗魯的扣住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仰起臉來看著他,"我說過要你服侍到我滿意為止,十個人的命,你以為一個晚上就可以解決了?這交易未免太容易了些吧?"

  交易……聽到這兩個字,江水蓉的胸口痛不可抑,雖說她早知事實如此,但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是另外一回事。

  她咬著唇,高傲的自尊讓她不想再說任何自取其辱的話。她可以忍受他不愛她,但不能忍受他將她對他的愛情踐踏得一無是處。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非常,昨夜的旖旎春意在剎間轉為酷寒的嚴冬。

  門板上傳來一聲敲門聲,洛允澤提醒他們,"該上路了。"

  "知道了。"弘月應了聲,低買俯視懷中拚命咬住自己唇瓣的女人,氣不住道:"你若再咬下去,我就叫洛允澤把牢裡的人都痛打一頓。"

  "你……"

  "我說到做到。"他冷冷一笑,將她推開起身穿衣。

  *  *  *

  弘月三人在客棧的二樓坐好,才要招呼店小二點菜,偌大嗓門的男聲便從客棧門外傳了進來----

  "可憐啊!好好的書香世家就這樣被朝廷封了。"

  "噓,大胖子,說話小聲點,小心人家以為你也是天地會同黨,把你抓去牢裡關起來。"



  "聽說白家堡被封是因為白家堡的小姐想跟滿州的官爺私奔,又礙於跟白家堡的少爺有婚約,所以要那滿州官爺在她婚禮的那一天派兵到白家堡找碴,封了白家堡。"

  另一人接道:"所以說,白家堡是因為這個緣故被冠上天地會總部的罪名嘍?我就說嘛!這樣的書香世家怎麼可能會是叛黨的聚會所在。去!說到底都是那白家堡的小姐不好,竟為了一己之私出賣未婚夫及朋友,紅顏禍水這句話果真是沒錯!"

  "哼,我想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一個漢女跟一個滿州的官爺有什麼未來可言?"

  "是啊,聽說這滿州人的官職還挺大的。'

  嗓門大的男子思東著,"叫什麼……侍衛統領來著?"

  "官愈大,她的地位只會愈低,說什麼滿漢一家,全都是狗屁!她會自作自受的。"

  "那是當然……"

  接下去的話江水蓉已全聽不進耳裡,她抓起弘月桌前的一壺酒拚命的往杯子裡倒,喝完又倒,一直到自己酒嗆紅了臉,伏在桌前猛咳為止。

  她的淚偷偷的落下,卻不敢哭出聲,猛咳的身子不住地打顫,幾乎快要把肝膽都咳出來。

  一隻大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背脊,輕輕地拍撫著她,不一會,她淚沉滿面的臉被抬起,溫熱的毛巾覆上了她。

  江水蓉別開臉,搶過弘月手上的毛巾往臉上抹,卻執意不肯看他。

  這一切,全都拜他所賜!後悔嗎?讓白家堡被封是她的錯,就算他們所說的不全都是真的,但白家堡因她被封是事,天地會十個分會舵主也是因為她被擒……

  "我吃飽了。"她再也受不住這樣的愧疚感,於是起身想回房。

  弘月拉住了她,"你什麼也沒吃,坐下來,這包子熱騰騰的很可口,來,把嘴巴張開吃一個。"

  "我吃不下。"

  "你不吃,那牢裡的人也不會有飯吃。"

  她倏地抬起被淚水盈滿的眼瞪視著他,"你真的很可恨!"

  "喏,吃吧。"弘月微微一笑,對她的控訴不以為意,將一個香噴噴的包子塞進她的嘴裡。

  這包子……真的很香,但她有點食不知味,只是一口口慢慢咬著。

  洛允澤見弘月對江水蓉是寵溺用心,心暗暗詫異不語。

  "去查查話是誰傳出來的。"弘月不經蓉意的說了句,低頭啜一口茶。

  洛允澤點點頭,持扇起身,人還沒走下,不知從何處奔進的黑衣人已由四面八方而來將他們三人圍住,每個人的劍都往江水蓉身上刺去,她的心神仍未自方纔的話中恢復,再加上來人出招又狠又快,她來不及閃開,弘月只得出手將她推開,但她的手臂還是被劃了一刀。

  "該死的!"弘月低咒一聲,甩出折扇便朝傷她的人面門擊去。

  "啊!"那人慘叫一聲,手持著刀卻益發的猛朝江水蓉砍去。

  江水蓉本來躲得開的,發現持刀欲殺她的人是天地會的張二哥,她索性眼一閉,大方的將自己一條命奉上。

  千鈞一髮之際,持刀的人猶疑了下,見狀況不對的弘月適時出手,在那人欲揮刀砍上江水蓉的那一刻送給對方致命的一掌,那人當場口吐鮮血而亡,血濺得江水蓉一身。

  "張二哥!"她激動的叫出聲,淚撲簌簌地落下。

  "走!"弘月拉她起身,邊拉她邊對付來人的刀劍,偏偏她這小妮子在此時跟他作對,武功不弱的她花費他大部份的注意力,讓他幾乎無暇他顧,"別跟我鬧脾氣,快走!"

  "我不走!你殺了張二哥,你竟然殺了他!"

  "請你搞清楚,他是來取你性命的。"

  她大喊著,"命是我心甘情願給他的!"

  "你給我住口!"弘月怒不可遏,"你的命是我的,除非我要你死,否則你不準死在任何人的刀下,包括你自已。"

  "我若莫要死,你豈阻止得了?"她冷笑一聲,長劍一揚便朝頸項間抹去----

  "住手!"他飛快的格去她的劍,卻未防到身後有人突襲。

  "弘月小心!"

  洛允澤警告聲未止,一把長劍已從身後沒人弘月的背,俐落的劍法迅鋌而凌厲,劍起劍落不過一瞬間的工夫。

  "我殺他是為祭聰伯在天之靈。"出劍的黑衣人看了她一眼,低歎了聲才飛身離去。

  一切發生得太急太快,她怔怔的看著弘月在自己眼前緩緩地倒下,背上染滿了鮮血,而殺他的人是她師兄……

  "不!"她驚叫出聲,朝他奔了過去。

  "滾開!"洛允澤推開她,將弘月伏在背上大步的走出客棧。

  "你要帶他上哪去?"她追了出來。

  "你管不著!要不是你,以弘月的身手根本不會道暗算,他若死了,我會拿你的人買來祭他!現在,你馬上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

  "不,讓我跟著你,我……"

  "你的存在只會連累他,將他推到火坑之中,你若真的愛他、在乎他,就離開他,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撂下幾句重話,洛允澤背著弘月縱身一躍,轉瞬間已消失無蹤。

  江水蓉當然追得上他們,可是她沒有追上去。

  洛允澤說得沒錯,是她害了弘月,若不是她,他也不會不顧自己背後的危險而執意先格開她的劍......

  是她、是她害的,是她的錯。

  聰伯的死,張二哥的死,天地會的兄弟被抓,弘月身受重傷……都是她害的!老天,她究竟做了些什麼?

  "姑娘……你還好吧?"適才在樓下說話的大胖子關心的上前詢問。

  才那一陣刀光血影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看清一切,眾人進得逃、躲得躲,還有人根本來不及閃進,只好躲到桌子底下,大胖子一夥人便是如此。

  "你關心我?"江水蓉好笑的看著他,眼飽含淒楚,甚是動人萬分。

  大胖子抓了兩下頭髮,不好意思的嘿笑兩聲。

  "我就是江水蓉。"

  "嗄?"大胖子不明其意,不過人家姑娘都這麼主動了,他身為男人怎麼可以不報上大名?"我叫李震威,姑娘。"

  原來,他們根本不知白家堡的小姐就叫江水蓉……她苦苦一笑。

  走出客棧大門,她無意識地一直往外走去,一直走一直走,連天下起雨都沒有感覺。

  "你要走到什麼時候?"一件披風披上江水蓉的肩頭,披風的主人正不悅的挑著眉。

  "師兄……"她抬眸,有點意外見到耿少亞去而復返。

  "跟我回去吧。"耿少亞伸手拂去她臉上的雨,歎息著。

  "回去哪兒?白家堡已封了。"淚順著雨一起滑落,江水蓉的神情一片淒楚,"是我害死了聰伯,是我害了大家,是我、都是我!"

  "不干你的事。"

  "若其不干我的事,天地會的弟兄又為何要取我性命?"江水蓉露出一抹苦笑。

  "那是有人故意放話要陷害你,我會跟各位弟兄說清楚。"

  江水蓉擔心的說:"師兄,你切莫再維護我了,你身為天地總舵主,你替我說話會落人話柄的……"

  耿少亞凝視著她,"我不怕任何人的挑戰,重點在於你,你捨不捨得放下一切跟我回去?只要你跟我成親就足以化解所有不利於你的傳言。"

  "不……我不能這麼做的,師兄。"

  "為什麼不能?"

  "這對你不公平,你明知道……"

  "弘月已經活不成,你還執迷不悟?"那一劍他沒有手下留情,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刺偏了心臟寸許。他希望弘月死,不希望弘月死在他的手中,讓師妹一輩子怨他。

  江水蓉怔怔的看著他,搖了搖頭,"不,他不會死的,你騙我。"

  "他傷得有多重,你自己親眼目睹。"

  "不……"

  耿少亞心中清是疼惜的看著她,"嫁給我,蓉兒,不要自己推入絕境。眾人的悠悠之口難以平息,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給你,就算弘月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耿少亞冷了心也冷了情,"你今天若不跟我走,從今以後我們兩個就沒任何關係可言,你不要再稱我師兄,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師妹。"

  "對不起……"她低下頭。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對他說什麼。

  "看來,我在你心目中什麼都不是。"耿少亞死了心轉身像來時般忽無蹤。

  *  *  *

  江南知府的永春別苑裡近日來忙得人仰馬翻,因為府上來了個京城貴客。讓劉知府千交代萬交代不可怠慢,令府的家丁僕傭都緊張不已,生怕貴客不滿意有個閃失,自己會平白丟了差事,而近日一堆人在府內四處遊走巡邏的情景,還真像當今皇上親臨。

  "怎麼樣了?大夫?"

  "他的劍傷離心臟寸許,真是命大得很呵!再差一點就會要了他的命。"大夫說完,把了把弘月的脈,又道:"他的氣甚虛,幸好有你輸人真氣給他,否則他定撐不過今晚,我出門時帶了以前宮中特有的傷藥來,應該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治好他的傷。"

  "應該?"洛允澤不清意的皺了皺眉頭,他可是請劉太人千請萬請才把這個以前在宮中當御醫的大夫請來,大夫只跟他說應該?

  "唉,老夫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這還待要病人的配合,在未來十天裡,病人不可以下床亂動,傷口也不可以碰到水,心情更不可以過於激動,如果這樣,十天之後,他的傷勢就好了大半,若辦不到,拖上半個月一個月也是可能的事。"

  "我知道了,劉大人,替我送送大夫。"

  "大夫,這邊請。"劉知府微笑而有禮的將大夫請了出去,並命帳房取來一大袋銀兩給他。

  "劉人人,這太多了。"大夫推辭不收。

  "不多不多,你若真把裡頭的人給治好了,還會有一大筆銀的,現在你就先收下這些吧。"

  "劉大人"

  劉知府叮嚀道:"口風緊些,可別透露出去你今天治了什麼人。"

  "劉大人多慮了,老夫本就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說著,大夫收下銀子後離去。

  *  *  *

  夜裡,永春別苑裡陡地出瓷碗碎裂的巨大聲響,一聲接一聲好不嚇人。

  "啊!"婢女驚叫出聲,手忙不迭地撫著雙耳。

  "叫什麼?叫洛允澤給我滾出來!"拉開被子,弘月急忙的想下床找人。

  "公子……公子你不能下床叼!"

  "我要見他,現在!"

  "要見我何必大聲嚷嚷?搞得人家劉大人別苑上上下下雞飛狗跳的?"披著外衣的洛允澤出現在弘月房裡,示意婢女退下。

  "蓉兒呢?我好聲好氣的問了那婢女半天,她竟然跟我說她從沒見過一個叫蓉兒的姑娘,怎麼回事?她呢?為什麼沒有跟我們在一起?"弘月撫著胸口裹著布的傷口處猛喘息,邊說話邊痛得抽氣。

  "走了。"洛允澤沒好氣的說道。

  弘月氣虛的瞪著他,"走了?這是什麼鬼答案?"

  "這不是答案,是事實,她趁你重傷,而我又沒能力顧及她的情況下跑了,我能怎麼辦?我當時背著你跑已經夠累人了,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去抓她回來。"

  "你的意是她逃跑了?"弘月沉著聲,一張臉冷得嚇人。

  "沒錯。"

  "我不信。"

  "你不信?"

  "她根本不可能看見我受了重傷還拋下我離開。"他認識她這麼久,早已看透她的好心腸,要不,當初她也不會多管閒事地教了他;可是……"她是有可能離開他的,因為他害得她至此……也許,她心死了?

  "難不成她還會笨得繼續留下來受你威脅?替你暖床?"

  弘月瞪著他,悶聲道:"她能上哪去?天地會的人已將她視為叛徒,四處派人追殺她,她根本無處可去。"

  "這不關我的事。"

  "我要你把她找回來。"

  "不去。"洛允澤很爽快的回絕。

  "你……真不去?"

  "你把我殺了我也不去,那女人害你如此,我沒派人去把她殺了已經很不錯,找她回來做什麼?繼續害你嗎?"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說著,弘月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下床穿衣,雖然傷口疼得他連穿件衣服都痛苦難當,不過他是鐵了心,無論如何也要去把那丫頭找回來。

  他不放心呵!那傻丫頭,如果她傻得跑去自盡……想到這,弘月不由得一陣心痛。

  不、不會的!他一定還可以再見到她,他一定要再見到她!

  洛允澤見他認真非常,又想到大夫千交代萬交代的話不由得皺緊眉頭,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去接過他的衣服,將他拉回床上。

  "躺下來養你的傷,如果你還想活著見到江水蓉的話。"

  "我躺在床上怎麼找人?"

  洛允澤翻個白眼,"我去可以了吧?六阿哥。"

  "你不是說殺了你,你都不去幫我找她回來?"

  "殺了我,我當然就不能去找她回來。"洛允澤悶哼一聲,轉身要走,弘月又喚住他,他連回頭都懶,只應了句,"幹什麼?"

  "你一定要盡快把她找回來,我擔心她會有危險。"弘月非常慎重其事的交待代。

  "知道了,還有嗎?"

  "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讓皇阿瑪虧待你的。"

  "那你還是自己接下皇位好了,到時我就一輩子吃穿不愁。"說完,洛允澤手一揮將房門關上,消失在永春別苑的夜色之中。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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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14:38
第九章   

  "謝謝大嬸。"江水蓉雙手顫抖的端過湯藥,虛弱的微笑道謝。

  "姑娘千萬別這麼說,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好謝的。"魯大娘笑容慈祥的坐在床邊望著她。

  "大嬸叫我蓉兒就可以了。"

  "好吧!蓉兒,身子可有好些了?"

  "這幾日來多虧大嬸的細心照顧,蓉兒真的覺得好多了。"江水蓉將喝完的藥碗端在掌心,魯大娘體貼的替她接過。

  "好多了我就放心了,那日在門外見到你一身濕淋淋的還發著高燒,還擔心你這個小美人會小命不保呢。"岳大娘審視著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柔夷,"想不想告訴大嬸究竟發生什麼車?嗯,大夫說你的心病未癒,身子也好不了的。"

  江水蓉微笑著搖搖關,"我真的沒事,大嬸。"

  "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但希望你放寬心些,世間有何大不了的事呢?最壞也只不過一死而已。"

  "娘,你怎麼跟江姑娘說這些。"一名年輕男子從門外走進來,手裡還端著盤新鮮水果,見到江水蓉微笑的面容,不禁有些紅了臉,"這些是我剛採回來的水果,江姑娘多少吃點吧。。

  "謝謝你,魯公子。"

  "別叫我什麼魯公子,聽起來怪彆扭的,叫我小猴就好,娘從小都是這樣叫我的。"小猴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是啊,蓉兒,咱們有緣相識,大家都不要這麼生疏了。"魯大娘瞧瞧她又瞧瞧自己紅著一張臉的兒子,頓時心有所悟。

  "那我叫你一聲魯大哥吧。"

  "唉,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別叫我什麼魯公子的便成。"

  魯大娘笑了笑,拍拍自己兒子的手,"你在這陪陪蓉兒,娘去準備飯。"

  "我去幫娘。"

  "不必了,陪蓉兒聊聊吧!不要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她暗示的猛眨眼晴。

  小猴雖是看不懂他娘的暗示,不過他一向聽話,也就點點頭。

  魯大娘滿意的又笑了笑,才掀開門簾走出去。

  江水蓉有些尷尬的對他笑了笑,正想問問他家的情況,未料前廳突然傳一陣尖叫聲,意識到不對勁,她迅速的將外衣穿上提劍衝出,比小猴快一步的到了前廳。

  只見魯大娘的頸項間架了把大刀,顯現來者不善。

  "住手,你們想幹什麼?"江水蓉輕喝一聲。

  "想請你過府做客。"

  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她想起來了,是上次欲趁她重傷時擄走她的黑衣人,她在心裡微微苦笑。

  "又是你們,你們究竟想抓我回去做什麼?我跟你們有什麼仇恨,我怎麼全不知情?"

  "不用廢話,把他們母子綁起來!"

  "夠了,我跟你們走。"江水蓉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好心的魯大娘母子。

  "為了防止你耍花樣,你先把兵器丟下,若你敢輕舉妄動,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不,江姑娘,這樣很危險的。"小猴不安的看著她。

  "傻瓜,你是要你娘的命還是我的?"江水蓉笑了笑,把劍扔下,伸出兩手,"把我綁起來然後放了他們。"

  為首的黑衣人用眼神示意屬下過去綁人,待綁好繩子之後才將魯大娘推開,"走吧!"

  "蓉兒……"

  "大嬸,我會沒事的,不要擔心。"江水蓉安慰她的笑了笑,跟著黑衣人走了。

  *  *  *

  因為風寒示愈,讓江水蓉一路上咳得厲害,幾乎暈倒在馬車上。而馬車在奔馳一陣後,終於停下。

  "爺,人帶來了。"

  弘晝得意的揚了揚眉。"嗯把她帶出來讓我瞧瞧。"

  "爺,江姑娘好像昏過去了。"

  "昏了?"

  "江姑娘染上風寒,我們是在一民家中找她的。"

  "帶出來!我要看看她。"弘晝十分好奇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弘月展露精明的一面。

  江水蓉被兩名男子架出,出水莢蓉般的臉龐因生病而漲紅卻不掩其美麗,柔弱的身子無力的靠在一名較為高壯的男子身旁,整個人幾乎都是靠那名男子的支撐而站立著。

  "叫大夫來看看,可別在那小子找我之前病死了。"弘晝見她病懨懨的樣子也沒什麼興趣了,忙叫人將她抬進屋去。

  "爺,要通知六阿哥了嗎?"

  "嗯,未免夜長夢多,這事還是盡快進行吧。"

  "小的馬上去。"

  弘晝微微一笑,身旁的小廝忙不迭地靠近,"八阿哥,恭喜你啊!計劃就要大功告成了。"

  "除去弘月,接下來就是弘歷了。

  "宮中來報,弘歷近日也要下江南,以小的之見,八阿哥應該盡快剷除天地會餘黨,一鼓作氣趕盡殺絕,好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下大功,可別讓弘歷搶了功勞。

  "這是當然。"上回被弘月搶了風采已令他大大不悅,現在豈有讓後來的弘歷專美於前的道理。

  "那麼……"

  "就照你原先的計劃去做。"

  *  *  *

  這幾日弘月都乖乖的待在劉知府的別苑靜養,每天喝下苦得要死的湯藥不說,對下人也都客氣溫柔得緊,大家都為他不同於第一印象的改變而暗暗詫異著,只有洛允澤知道他只是恢復本性而已,他愈聽話,洛允澤便吩咐守衛防備得愈緊,免得他又用那副溫柔無害的樣子騙人,偷偷溜出府去。

  房門才一開,喝藥喝到一半的弘月就仁不迭地抬起頭來,聽腳步聲就知來人是洛允澤,他的心又再度提了上來。

  "找到人沒有?"

  "沒有。"

  "你究竟有沒有真的派人去找?"弘月的耐性一向是他很自以為傲的,但一遇上江水蓉就全變了。

  他緊張她、在乎她,不想每日都在生死一線間憂心著…

  "我帶出來的人一半都去找了,你說我有沒有真的用心去找呢?"

  "那怎麼會遲遲沒有消息?要找到她的辦法有很多,除非她被關起來,或者是……"死了。  弘月突然頓住不說,這兩者都不是他所思意見到的,他寧可是洛允騙了他,或者洛允澤的屬下無能找不到她。

  "也許……"

  "不要跟我說也許,就算死了,我也要見屍!"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不過我希望你先回京城,我派人留下來慢慢找。"

  "想都別想!沒找到她,我是不會走的。"弘月沉下臉。

  "你明知八阿哥想置你於死地,你留在這裡很危險。"

  "有你們這些大內高手在,他能拿我怎麼辦?你多慮了。"這會,就算是所有的人都要殺他,他也不會離開。

  "弘月……"洛允澤皺了皺眉。

  "別說廢話了,只要找到蓉兒,我自然會回京。"

  "回京之後呢?你要娶她?先別說她是個漢女,以她天地會的背景就足以讓皇上下令將她處死。"

  弘月微微一楞,從沒想過帶她回京後接下去的事,他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無法忍受自己見不著她、摸不著她…

  "我沒想這麼多。"弘月煩躁的揮揮手。

  "也許你該想想了。"洛允若有思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離去,關上房門後便低聲交代門外的守衛,"給我看緊一些,無論他要到哪裡去,都得先通報我然後跟緊他,知道嗎?"

  "是的,統領。"

  *  *  *

  是夜,微微的燭光點亮室內的一角,石子輕擊門窗的聲音讓洛允澤悄然起身走出門外,淺眠的虞香兒也醒了,她輕緩地起身半偎在窗邊靜靜的聽著外頭人的談話。

  她一向溫婉嫻靜,關於男人的事她從不過問,她信任允澤,就連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給他也從不曾懷疑退縮過,然而,她對蓉兒的關心與擔心並不比現在在病床上養病的弘月阿哥少上一絲一毫,當初要不是蓉兒,就不會有現在幸福的自己。

  不是她敏感,而是近日來洛允澤每每面對她的詢問時都閃爍其辭,一雙老是深情望著她的眸子不再敢正視她,像是被什麼給深深困擾著,讓她覺得事有蹊蹺。

  將耳朵探得更近些,她試圖將他與最親信部屬的話給聽得明白。

  "統領,江姑娘的確是在八阿哥的住所中,據進去看病的大夫說她病得不輕,雙手還被捆在床沿上。"

  "救得成嗎?"洛允澤眉問。

  "八阿哥身邊的高手都守在江姑娘的身邊,要硬拚當然行,只不過八阿哥若向皇上那兒告上一狀,說六阿哥私藏他們抓到的天地會人犯,又或者他一氣之下直接對江姑娘動手,就算我們把人救了回來,也只不道是個死人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殺了。"

  洛允澤話一出,不僅他的部屬嚇了一跳,就連偷聽的虞香兒部忍不住驚得全身直顫。

  "統領?"

  "我不能讓一個女人害得六阿哥落入對方的陷講之中,既然我們救不了活著的她,那就讓她死,沒有了人質,六阿哥才能真正平安。"洛允澤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

  "可是,六阿哥他……"

  洛允澤沉聲的說:"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傳了出去,你知道該怎麼辦。"

  "小的絕不會透露半點風聲,請統領放心。"

  "去吧!這件事辦得愈快愈好。"

  "小的馬上去辦。"

  來人走了,庭院突然一下子靜默下來,虞香兒遲遲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不敢相信她未來的夫君會是個如此殘酷的人......

  咬住後,她怕自己失聲哭出來,轉過身,她緩緩地走回床上躺下,一夜輾轉反側。

  她該怎麼辦?告訴弘月阿哥嗎?那不是等於叫他去送死?

  可是,難道要她眼睜睜的讓允澤派人去殺了蓉兒,好保住他主子的命?

  不,她做不到!那麼她究竟該怎麼辦?

  一個人名突然閃過虞香兒的腦海,讓她的眸光一閃。

  對了!去找官姊姊……她足智多謀,心思巧慧,一定想得出兩全其美的辦法,一定可以的。

  *  *  *

  弘月一身白衣冠玉,手持摺扇,衣抉翩翩的走進弘晝在江南的落腳處,他一人只身前來,因此並未受到大多的阻撓,堂而皇之的走進內廳。

  "你總算來了,六哥,我等你可足足等了七天,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弘晝迎了出來,笑逐頗開。

  "八弟的邀約六哥豈有不赴約的道理,只是因為前陣子病重不克前來,才會遲了這些日,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人既然來了,就要見到我要見的人,八弟可別為難我才好。"

  "怎麼會,只不過江姑娘現在已不在府上。"

  "不在?"弘月的眼晴瞇了起來。

  "是啊,昨夜江姑娘險遭人下毒手,為防萬一,且小弟不敢怠慢六哥的貴客,所以把她移到別處。"

  "在哪?馬上帶我去見她。"

  "江南近郊的白家堡。"弘晝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

  "白家堡?那裡己經被封了……"

  "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弟我這就陪六哥走一趟,親自把江姑娘帶回來,如何?"

  弘月難掩關心的問:"她……可好?"

  "好好好,只是受了點風寒未癒,昨夜又被刺殺,所以有點心魂不定罷了,六哥放心吧。"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弘月根本就沒有說不的權利。

  "走吧。"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他這一趟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要把蓉兒帶回去。

  *  *  *

  遠遠地,弘月就聽到一陣輕咳聲,他行進的腳步急了些,循聲便將房門給推開,躺在床上的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蓉兒嗎?她的面容死白,唇瓣失了血色,長長的髮柔順的垂下,幾乎遮住她半邊的臉。

  "蓉兒!"他激動不已的奔上前去,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

  江水蓉聞聲緩緩地抬起頭來,眸中因見到他而散發出璀璨的光彩,"弘月?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弘月激動的握住她的手,親吻上她的眉眼之間,見她如此形銷骨立,他自責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柔柔地笑了,一滴淚滑了下來,"在我死之前可以再見到你,真好…

  "你胡說什麼?你會好好的,你一定會好好的。"他溫柔的替她拭去淚水,珍愛的捧住她的小臉,"我帶你回宮,為你請最好的御醫替你治病,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江水蓉還是笑,但笑得淒楚,"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自己害死了你……"著,她虛弱的審視著他的胸口,伸手撫上它,"還好,它還會跳呢。"

  "當然,它會一直為你跳下去。"弘月抓住她的柔荑親吻,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時間彷彿因他們的深情而停止轉動,他們兩人眼中只有彼此,再也沒有其他,直到四周騷動漸起,愈來愈多的腳步聲靠近他們"

  "她真的跟弘月勾結出賣了我們!"

  "眼見為憑,我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才會挺身證明她的清白無事。"

  "是啊,這樣不貞不潔的女人,我們沒有什麼好手下留情的!"

  "可是,總舵主說蓉兒是無辜的……"眾人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不一會便遭來眾人的怒目相向,趕緊閉緊了嘴。

  "總舵主跟她情如兄妹,當然不忍心說她的不是,但也因為如此她才更該殺,為了一個清清狗出賣自己的朋友、親人,這種人絕不可留!"有人開始鼓動。

  "是啊,就算總舵主反對也沒用,這是我們一致的決定。"

  "是,殺了她,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報仇!"

  眾人所說的一字一句全傳進弘月與江水蓉的耳裡,江水蓉將淚往肚裡吞,一個字也不想說,弘月則氣極了,為他們要一個女孩兒承擔所有的責任感到可笑與可鄙。

  可是反過來想,他被弘晝出賣給天地會……想想,這樣親兄弟相殘的悲劇比這些人更可笑可鄙,他又該說什麼?

  "殺了我們,天地會十個分舵的舵主也不會活著。"弘月冷冷的話才一出口,四周都安靜下來,眾人聞言都面面相覷不已。

  他繼續道:"你們以為我八弟會這麼好心帶你們來找我?現在你們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要繼續待在這裡等我八弟派兵剿了此處取你們項上人頭,第二條是趁他還殺進來之前馬上離開這裡。"

  其中一人立刻反駁,"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是想為自己保命才會這麼說。"

  "是啊!大家上,先把他們兩個的首級取下再說。"

  眾人的血液早已因見到弘月與江水蓉相愛的事實而沸騰澎湃,經人一扇風點火豈有不大燃特燃的道理,經此一嗎,眾人刀劍齊出,紛紛朝弘月刺去。

  "住手!你們不要傷他!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是我,都是我的錯,要殺就殺我一個好了,他說得沒錯,弘晝不會那麼好心告訴你們到這裡來抓我們,我求求你們快離開這裡吧!牢裡的弟兄,弘月會放了他們的,相信我好嗎?"江水蓉情恕急將弘月推開,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攔在他的身前。

  弘月大驚,再度將她擁入懷中,眸中充滿責難的望住她,"你錯了,他們要是敢動你一分一毫,我弘月立誓定剷除天地會,一個不留!"

  "你……"

  "你們聽好了,我說的話你們要信不信我管不著,但是白家堡就算我不封,我的其他兄弟也會來封,屆時可不是抓幾個人到牢裡這麼簡單就交差了事,你們最好用你們的腦袋瓜子好好想想,我是救了你們還是毀了你們!

  "今天我走得出去便罷,走不出去,與蓉兒同歸於盡在此也算命之所歸,若要蓉兒有個三長兩短讓我獨自走出了大門,我弘月定是說到做到,必殺盡你們天地會無疑!"弘月一宇一句得鏗鏘有力,眸中的堅決更是震懾所有在揚的人。

  江水蓉搖著頭,淚如雨下,"不要,弘月……你走吧!我罪該萬死,你不必因為我葬身此地……我只恨我們一為漢人一為滿人,立場敵對,無法廝守終生……我死不足惜,但是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想我……好嗎?"

  "不。"弘月斷然的拒絕。

  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有多麼深濃,傾此一生,死而無怨。

  "弘月……"

  "他們兩個既然如此相愛,不如就成全他們,讓他們一塊死吧!"天地會長老之一,也是對耿少亞忠貞不二的部屬看不下去了,長劍一揮便要朝他們落下----

  長劍被一把天外飛來的扇子給打到地上,當扇子重回到主人手上時,洛允澤的身杉也翩然出現在白家堡。

  "你來了。"弘月鬆了一口氣,對衝出重圍多了幾分勝算。

  "我來了也不能確保你的命。"洛允澤氣瞪著弘月,低聲咕噥了一句。

  只要一想起他最愛的女人竟然在他酒裡下藥讓他昏迷,而讓弘月私自跑來白家堡救人,他就一肚子火。

  "可以的,你只要多拖延些時侯,我自然走得出去。"

  "弘晝已經派兵將白家堡重重包圍,就算你打得過這些人,你還得帶著那女人,想逃出這裡?簡直癡人說夢!"

  弘月淡笑一聲,"無論如何願意為我跑道一趟,可見你夠朋友。"

  "我是上輩子欠你的,才會交上你這個鬼朋友!"洛允澤嘀咕一聲,扇子一揮,轉身對天地會的人道:"八阿哥已經將這裡包圍,看他的樣子是想把這裡燒了,你們要逃命可得快些,我可以當做沒看見,快滾!"

  "你想蒙我們?"

  "是啊!"天地會的人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我洛允澤是何等人物,蒙你們?"洛允澤的話才落,就有幾名天地會的弟兄急急忙忙奔了進來。

  "不好了,外頭燒起來了!"

  "什麼?真的……"眾人心驚不已。

  "沒聽過一網打盡四個字?你們的腦子是紙糊的嗎?弘晝隨口說一句,你們就信以為真的以為他那麼好心幫你們抓人?去!難怪天地會到現在仍是一片散沙。"

  天地會長老聞言微挑著眉,向眾人道:"保命要緊!大家快想辦法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眾人一哄而散,房裡一下子只剩下弘月、江水蓉和洛允澤三人。

  "你不要理我了,快進出去吧!"江水蓉為弘月心急得不得了。

  "要死就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你要敢一個人死了,我也會向閻王老子那裡把你要回來!"弘月氣悶的道,起身將她背在背上,"帶路!"

  洛允澤揚揚眉,扇子搖啊搖的,"帶路?帶什麼路?"

  "火是你叫人放的,難道你不知道退路?"

  "你怎麼知道火是我叫人放的?"洛允澤意外不已。

  "弘晝的人馬已經有弘歷對付,火自然是你這個後來者放的,廢話少說,快帶路吧!"

  洛允澤眉一揚,"嘿,原來…"

  "原來什麼?"弘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要是讓蓉兒傷了一根頭髮,我就要你的命!"

  之前他便向甫到江南的弘歷提了個一石二馬之策,弘歷替他處理弘晝,而他立書承諾不與之爭位,事一平息便與蓉兒離開京城歸隱山林……只要弘歷救得了蓉兒,保得了蓉兒,他什麼都可以讓。

  "你是這樣對待一個為你出生入死的夥伴?為了一個女人?"洛允澤氣得皺起後,不太情願的帶路,心中隱隱地覺得不安。

  他知道他就快要失去弘月這個朋友……弘月竟為了女人可以拋棄整個江山。

  "蓉兒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弘月低語。

  "什麼?"洛允澤回邊神來轉身問。

  "沒什麼。"弘月應了一句,煙霧愈來愈濃,他不得不埋首趕路,怕濃煙嗆壞了身子已經很弱的江水蓉。

  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在他背上的江水蓉都聽得一清二楚,感動的淚又一滴滴的落下…

  "弘月……"

  "嗯?"

  江水蓉聲音哽咽的問:"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沒有。"

  "我愛你,好愛好愛……"

  弘月聞言心中一動,嘴角微揚,"你以後可以說一輩子給我聽。"

  "我怕……不行了。"她昏了過去,整個人軟倒在弘月的背上。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承諾著,對她,也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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