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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語桐]戲拈紅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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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4:20 |倒序瀏覽 | x 1
戲拈紅伶 作者:宋語桐

才逃開娘親硬要她當小妾的惡夢,
沒想到又被這個救了她的貝勒爺給軟禁,
讓她這個苦命的戲子,當場變成婊子,
女人也有志氣,心軟殺不了他,
那就毀了自己吧!
可是才剛從鬼門關回來,
就聽到他要成親的消息,
她心酸的血灑戲台,
只為唱戲給他的未婚妻助興,
而苦難未了,
戲班頭子的示愛被他撞個正著,
她枉受牢獄之災,
努力抗拒身上的春藥效力,
卻被他以為她和別人有染,
他,竟親自餵她喝下墮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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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4:43
第一章
  
  京城內處處歌舞昇平,一副熱鬧景象。戲台上一女子綵衣飄飄,或旋身或下腰,綵帶自巧手處一揮,輕揚空中,畫下一道道動人的流波。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女子的獨腳戲,唱起李商隱的無題一首,哀怨纏綿的心思流轉於女子的眉眼之間,波光隱隱、楚楚動人。
  
  台下一片靜默之中,一道懾人的眸光穿過人群到了台前那名女子身上,見她歌聲裊裊,舞姿輕靈若仙,細小渾圓的纖腰上透露出一股動人的風韻,那眼、那眸儘是惹人憐愛的千千風情。
  
  "好個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男子搖扇一笑,眸光閃過一抹獵人般的火焰。
  
  "公子,該走了。"陪在身邊的書僮低低說道。
  
  "不急,讓我看完戲再說。"男子拿起折扇揮了揮,示意他住口,專注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台上。
  
  主子這樣說,身為下人的他也不能說些什麼,只好靜靜的守在身邊,瞧主子那望住台上的熾熱眼神,心下明白又有一女子難逃相思一生的命運了。
  
  台上的虞香兒唱完了獨唱的那一段後,遂款移蓮步到了後台,瞼上的戲妝來不及卸下。後台臨時搭的棚子便讓人給撞了開,隨後進來一群男人,為首的正是幾天前來鬧過場的劉也漢。
  
  "我來看你了,夫人。"劉也漢胖胖的身子移近了虞香兒,手一伸就要摟上她的腰。
  
  虞香兒身子輕巧的一閃,差寸許的距離便讓那隻大手給玷污了,她眉間不由得輕蹙,"劉員外,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
  
  "什麼親不親的?我劉員外可是京城最有名望地位的人,跟了我是你上輩子求來的福報,過來,別唱什麼戲了,多糟踏啊!"說著,他伸出手去又要扯她的柔荑。
  
  "啊!"她驚呼一聲急忙要躲,但卻讓劉也漢的手下給抓住,不禁大驚失色,面容慘白不已,"你們放開我!"
  
  "哎呀,劉員外,你這是幹什麼?"一名婦人吆喝的上前將那些人的手從虞香兒身上拉開,"不說好了的嗎?做什麼又到這吵吵鬧鬧的?"
  
  "你來得正好,我要帶她走,一刻都不願等了。"劉也漢見虞香兒的娘來了,大剌剌的說明來意。
  
  "娘。"虞香兒不解的望了一眼高大娘,心上隱隱地透了抹不安。
  
  "不願等?好歹咱們家香兒也是念過書、識過字的,當不了正房也要當個妾,劉員外,你想要我們香兒,至少也得先下個聘,顧個八人大轎來迎香兒過門這才說得過去!否則這傳出去,大伙還以為京城首富劉員外是個煞是小氣的人呢!劉員外你說可不是?"
  
  "娘?"虞香兒蹙起眉,這回當真是聽清楚了娘的話,擺明兒是要把她這個女兒重金賣出去。
  
  "叫什麼叫!快去把妝卸了,別礙在這裡!"高大娘板起一張臉喝道,用討好的眼神示意劉員外一干人等出去棚外等她。
  
  見一堆人出去,虞香兒緊咬住的紅唇終是怯怯地開了口,"可是娘,香兒還不想嫁......"
  
  她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只想找個自己愛的人相守一生、平凡到老,若求不著,寧可抱著淡夢過一生,她已年過十九,早失了作夢的權利,何況是她一介紅伶。
  
  "不想嫁?你當真以為自己還是十五六歲不成?現在不嫁,還有誰敢要你?何況,劉員外可是京城首富,當他的妾一輩子吃穿不愁,你還有什麼好挑的?娘可是為你千挑萬選才選中這樣的身家,可半點也沒虧待你。"
  
  "香兒知道娘對香兒很好,就讓香兒一輩子陪在您老人家身旁服侍您,好嗎?"她壓根兒不想當那劉員外的妾,儘管那人有萬貫家財也吸引不了她。
  
  "女兒是賠錢貨,跟我一輩子?你想吃垮老娘嗎?"高大娘怒瞪著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氣惱。
  
  "娘......"
  
  "別說了!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我已經拿了劉員外的訂金,說什麼也退不得,你還是認份點。"說著。高大娘扭著身子走出戲棚。
  
  幽幽一歎,虞香兒跌坐在銅鏡前的椅子上,淚撲簌簌地滑了下來。
  
  "香兒,怎麼哭了?"
  
  虞香兒抬眼,見是戲班頭子呂世安,忙不迭將臉上的淚拭去。
  
  "呂大哥,有事?"
  
  她佯裝起一抹笑,彷彿方纔的柔弱只是他花了眼般,呂世安憐惜的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她卻很快地垂眼避開。
  
  "你不想嫁給劉員外?"
  
  "嗯。"她輕輕頷首,"不過很多事是由不得自己的。"
  
  "我去跟高大娘說,讓她把你嫁給我,好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雖然我只是個窮戲子。"呂世安的眸光裡有著濃濃的想望,他已經企盼她太久,從她一進到他老爹的戲班子開始他的眼裡就只有她。
  
  "呂大哥......"虞香兒乍聞之下,有點詫不成言。
  
  她定定的望著他,眼中充滿著不確定與迷惑,這,又是她要的嗎?一個平凡的婚姻、一個愛她的男人,那呂大哥不就是最好的人選?但為什麼心上卻依然若有所失?
  
  "香兒,我是認真的。"呂世安執起她的手正要拉她入懷,忽然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響從外頭嚷了進來。
  
  "你們在幹什麼!?"高大娘喜孜孜的臉在見了棚內這一幕後變得鐵青,忙不迭扭著她略微肥胖的身軀上前一把揮開他們相執的手,揚手啪一聲便落在虞香兒白皙嬌嫩的臉蛋上,烙出一抹紅印。
  
  虞香兒被那一掌打到一旁,唇角滲出了血絲,她摀住灼熱刺痛的臉,覺得臉蛋上燒灼難當。
  
  "別打她!"呂世安疼惜的要上前安慰,高大娘卻擋在他面前。
  
  "頭子,別怪我沒警告你,咱家香兒將是劉員外的妾,過半個月他就要抬著八人大轎來迎娶我們香兒,你若真為香兒著想,就不要壞了她名節讓她嫁過去不好做人。"
  
  "高大娘,讓香兒嫁給我吧,雖然我沒有劉員外有錢,但一輩子讓香兒溫飽絕無問題,我是真心......"
  
  "真心有什麼用?錢才是真的!"高大娘不屑的嗤之以鼻。
  
  "高大娘......"
  
  "好了,不要再說了,任憑你說爛了嘴,我也不可能讓香兒嫁給你這種窮戲子,罷了,反正以後你們也不會見面了,懶得跟你計較。"高大娘突然間又眉開眼笑起來,拉著虞香兒的手就往外走,"走吧!從今以後你再也不必唱戲了,安安心心的當你的少奶奶,一輩子吃穿不愁。"
  
  "高大娘,你不能這樣就帶香兒走的。"呂世安既是無奈又是氣憤,"香兒是我們戲台的台柱,她這一走,我臨時找不著人替,會開天窗的。"
  
  "那是你的事。"高大娘挑眉瞪眼,愈看這呂世安就愈礙眼。
  
  "娘,呂大哥說得沒錯,我這突然一走,戲班子一時之間也會找不到人,不如就讓我唱到出嫁前一晚吧,讓呂大哥好找人替我,也算我們感激呂伯伯當年的恩情。"
  
  "是啊,高大娘,做人不要做絕。"呂世安也挑起了眉,他對眼前這個視錢如命的勢利鬼從來就沒有好感,要不是她是香兒的娘,早教她嘗嘗苦頭了,還任她在他面前叫囂?
  
  高大娘看看虞香兒又看看呂世安,知道還是少惹江湖人為妙,遂百般不願的鬆了手,"隨你,不過我可警告你,你膽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我定是不會饒你的!"
  
  "我知道了,娘。"
  
  洛允澤沉著瞼,臉上陰晴不定,甩著折扇的手緊握住扇柄,極力克制著才沒讓扇子從手中飛出。
  
  "小四子,那個老頭是誰?"
  
  "京城首富劉也漢,家裡有三妻四妾還有百來位奴婢,據說這劉員外性好女色,常逼迫良家婦女與他交歡,喜歡的硬是要娶回家,沒有人能逃得過。"小四子恭敬的報告著。
  
  "衙門不管的嗎?"
  
  "張大人和劉員外交情匪淺。"
  
  "是嗎?"洛允澤笑笑,已走進最近的一家客棧坐了下來。
  
  "小二,把店裡最好的菜全上來。"小四子替洛允澤將椅子拍了拍才讓主子坐下。
  
  "是的,客官,馬上來。"小二揚聲,他一見來人衣冠打扮心中已有分寸,知其非官即貴,萬分也不敢怠慢,馬上吆喝著廚房忙碌去了。
  
  這是京城境內漢人最多的客棧,來來去去的客人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洛允澤才一入坐,就可以感覺四面八方不斷投射而來的目光,而這些目光絲毫沒有一點善意。
  
  "公子......"小四子覺得不妥,看了洛允澤一眼。
  
  "別成天緊張兮兮的,跟你出來玩還真是無趣至極。"洛允澤無事似的端起酒喝了一口,微微皺起眉。
  
  "怎麼了?公子,這酒有什麼不對嗎?"小四子一見主子皺眉,神經繃得更厲害了。
  
  "沒什麼,只是不合口。"
  
  "那我叫小二換過。"
  
  "不必多事,吃菜吧,看了一場戲我肚子早餓了。"他筷子才沾到菜的邊,一把飛鏢就從二樓射了下來,洛允澤只是頓一下,還是夾菜入了口,那針對他的飛鏢自然落在小四子的手上。
  
  二話不說,小四子已起身迎向射鏢之人,只聽見刀槍撞擊的聲響,接著便是一聲低呼的悶哼聲。
  
  "說,為什麼要傷我主子?"小四子的刀俐落的架在射鏢人的脖子上。
  
  那人不睬,小四子氣得一腳便將那人踩在地上,"說是不說?不說,老子現在就送你歸西!"
  
  "我就是看這種衣冠禽獸不順眼,不行嗎?"
  
  "你說誰是衣冠禽獸?"小四子挑眉,怒不可遏,踩在對方身上的腳更加使力。
  
  "不就是你主子!"那人冷哼一聲。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哪裡胡說八道了?你家主子衣冠楚楚,卻四處拐騙良家婦女,硬是把我小妹子給玷污,害我妹子羞愧而上吊自殺。我不報此仇枉為人!今日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人話一出口,客棧內儘是不絕的欷吁聲,望向洛允澤的眼神比先前更加的鄙夷不屑。
  
  "你這人口出狂言!我家主子什麼時候玷污你妹子了?"小四子真想一刀殺了此人,他主子是何等人物?隨便一抬眼不知就有多少女人投懷送抱,何需要強佔這人的妹子?
  
  "我說的話句句屬實,各位在座的英雄,這個人看不起漢人,壓根兒就以戲耍漢女為樂,把她們當玩物玩了就丟,害我妹子枉死,各位英雄豪傑,在下死了無所謂,請各位替我妹子報仇。"
  
  眾人見那人揚聲叫嚷,雖然脖子上被架著刀,但仍對那一身華服的貴公子指控鑿鑿,無形中便引來眾人的欽佩與同情,眾人本各喝各的酒,此刻倒是有志一同的想為此人出口氣。
  
  "我現在就殺了你,看你胡說八道什麼!"小四子的刀說著便要揮下,刀法甚快,卻還是讓人彈了一指給格開。
  
  "走吧!小四子,我吃飽了。"
  
  "公子......"
  
  "走。"洛允澤的利眸掃了他一眼。
  
  格開小四子刀的不是別人,正是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洛允澤,而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同時,他已從容的搖著折扇站起身往店外走去。
  
  "公子,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小四子還對對方的指控忿忿不平著。
  
  "這樣就要殺人,那一路上你得殺多少人?出門在外替自己樹敵是不智的,何況......擒賊要擒王,殺了小卒惹來一身腥多不划算。"
  
  "可是那人胡說八道,污辱了公子的名聲,難道公子這樣就放過他?"
  
  洛允澤一笑,"我有這麼好心嗎?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只是想藉機惹事,讓那些在座的漢人動手跟我起干戈而已。"
  
  "我不懂。"
  
  "滿漢的間隙本就不曾消失過,有些人還是對反清復明情有獨鍾,以挑起滿漢之間的戰事為樂,不這樣,那反清復明的旗幟怎地也掛不高啊!唱唱戲也不為過。"
  
  "公子的意思是......"
  
  "只要是意圖做亂,挑起戰事者,就絕不能留下來。"洛允澤眼一沉,透著抹無情的冷光,"去查查那個人的背景,相干人等全都給我送進牢裡。"
  
  "是的,公子。"
  
  近幾日的戲檯子前擠的人益發多了,都說這虞香兒姑娘要嫁人,以後再也聽不到她唱戲曲兒,可惜了那黃鶯出谷般的唱腔與仙女般的身段,無論如何也要多聽她唱幾場戲。
  
  綵帶飛舞,揚起一陣又一陣的波浪,纖纖素手隨著戲裡的劇情時而遮面、時而舞動,一舉手一投足儘是風情美態。
  
  "就是她!"台下突然傳來一陣叫喊,接著有數十來人一擁而上團團將戲台圍住,為首者是一少婦,娥眉粉黛,也算得上是一介美紅顏,可那凶狠氣勢硬是減了她幾分姿色,"來人,給我打!"
  
  戲台前頓時混亂成一團,數十人裡有七名少婦及十幾名奴婢,個個手拿竹簍,聽為首的少婦一聲令下,便將簍裡的雞蛋往台上虞香兒的身上扔去,罵聲不絕。
  
  "你這臭戲子,敢勾引我夫君!"
  
  "臭戲子,你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妄想進劉家大門?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我呸!今天不打得你求饒,我們這些劉夫人是白當了嗎?"
  
  "臭戲子!也不知跟多少官人睡過的身子,也有資格嫁進門?你別作白日夢了,就算真讓你進門了,也絕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虞香兒還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事,陣陣的疼痛已由全身蔓延開來,黃色的汁液灑了她全瞼全身,迷濛了她的視線,任她怎麼拭也拭不淨臉上的黏稠,她就定在當下任人用雞蛋丟擲,直到有人出面將她護在身下。
  
  "你怎麼不躲呢?"呂世安憐惜的看著她,用背替她擋去那一連串不停的攻擊,接著他緩緩地轉頭瞪著台下的瘋狂人群,"你們鬧夠了沒有?當真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哎呀!你們看看,我就說這戲子一定不是什麼好貨色,瞧瞧他們兩個摟摟抱抱的樣子,沒事才有鬼!"其中一名少婦出聲了。
  
  "是啊!真是不要臉!都被人用過了還想騙我夫君的錢。"
  
  "真是不要臉的狗男女!"
  
  呂世安已氣急攻心,縱身到台下將那些說話的少婦教訓了一頓,虞香兒要阻止他已然不及,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劉員外財大勢大,她不能讓呂大哥為她開罪他們,要是呂大哥不小心失手傷了她們其中一個,事情鬧大了可就難了。
  
  "別打了,呂大哥。"虞香兒心急如焚,靠近台前叫喚,突然人群中伸出一隻手拉住她的腳踝,死命的便往台下拉扯。她痛呼出聲,白皙的臉蛋上冒著冷汗,想縮回腳卻怎地也收不回,"放開我!"
  
  "臭戲子!這樣低賤的身份也想攀上劉員外。哼!你給我下來!"
  
  "我沒有......啊!"她大半個身子已露出戲台邊,眼看就要落下,陡地一陣輕風拂面,她只覺腳踝一鬆,整個人便跌入一個寬闊壯碩的溫暖懷中。
  
  "小姐,你沒事吧?"洛允澤低首詢問。
  
  虞香兒抬眼,撞上的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潭,悠遠綿長卻又溫柔無限,他的笑恍若輕風,唇角卻又掛著抹淡淡的嘲弄。
  
  他是在笑她嗎?那又為何要救她?她不懂,下意識地緊咬住唇。
  
  "我......沒事。"她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得不低頭,臉蛋就像火爐裡的碳,又熱又燙又透出一股嫣紅。
  
  "我帶你走。如何?還是你願意留下來?"
  
  "你......"她被他的話弄糊塗了,驀地抬眼,撞上的卻是他眼中的濃情與想望。她沒看錯、沒聽錯嗎?這男子才見著她的面就說要帶她走?
  
  "要或不要,你自己選,我沒有太多耐性。"洛允澤微揚著嘴角,剛毅俊美的瞼上無晴無雨。
  
  她多麼想就這樣答應他呵!虞香兒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
  
  "不。"她不能跟他走,這一走,怕再難聽的話都傳出來了,要走,也得自己走。
  
  "你寧可在這裡被人丟雞蛋?"洛允澤挑高了眉,好笑的瞅著臉若紅霞的她,心又是一動。
  
  這樣的絕色少見,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十分吸引他的特質,柔弱與剛強,幾乎是第一眼,他就看出了在她柔弱表象下的堅毅與固執,固執的女人向來不討人喜歡,他卻戀上了她那裊裊嗓音與仙女般舞動的身段。
  
  她沒說話,洛允澤遂鬆開了手,搖著折扇轉身離去。
  
  "隨你吧!"
  
  她身子陡地落單,才愕然發現方纔的自己是讓他抱著的,虞香兒更覺羞慚難當,此時,鼓動的人群再度瘋狂,方纔那一幕再次成為眾矢之的,她在片刻之間成了世上最不潔的女人。
  
  "你不知羞!隨便就投懷送抱!"
  
  "人盡可夫的婊子!娼妓!"
  
  "打死她!"有人鼓動著叫喊。
  
  "打死她!"有人接著附和。
  
  一顆顆白色的雞蛋像大雨般的重重落在她頭上臉上,虞香兒捂著頭,想站起身離開這裡,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趁亂丟出一顆巴掌大的石頭,恰巧落在虞香兒的額頭上,剎那間鮮血如水注般流出......
  
  洛允澤恰巧回眸,眼見虞香兒緩緩倒在血泊之中,原本淡漠的眼中透著殺人般的陰寒。
  
  "啊!鬧出人命了!"
  
  "快走!快走!"
  
  眾人一哄而散,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公子?"
  
  "把那個人的頭提來見我!"
  
  洛允澤將虞香兒攬腰抱起,一個縱身便消失在戲台前。
  
  大街上又恢復了平靜,就彷彿剛剛一場驚天動地的鬧劇只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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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5:05
第二章
  
  "醒了?"
  
  虞香兒眸子才睜開,就望見一雙似熟悉又陌生的眸子,他的眼神是那般的專注,像可以守候她一生一世似的......
  
  老天!她在想什麼?竟會對一個才一面之緣的男人想這些荒唐事。
  
  "你......這是什麼地方?"她柔聲問著,感覺到額頭疼痛難當,不由得便皺起眉,身子因疼痛而冒汗。
  
  "我家。"
  
  "你家?"她環視房內的一景一物,雕欄玉砌的房門窗,上等江蘇絲綢所做成的帷幔與床鋪,北京城內上等紫木製成的桌椅,在在都顯示著此人顯赫的家世背景。
  
  "還滿意嗎?"洛允澤了然一笑,突地將一張俊臉湊上前去,溫柔的呢喃道:"跟了我,會比你想要的多更多。"
  
  虞香兒被他突然的靠近而駭然,接著聽到他口中殘酷的話語,一張臉倏地死白一片。
  
  他把她當什麼?人們口中的娼妓?還是人盡可夫的戲子?她還以為他和他們是不同的,沒想到從他口中吐出來的話更加的傷人。
  
  她忍著心中突地泛起的苦楚,拉起身上的錦被便要下床,腳才碰地,身子就不支的往前倒去。
  
  "這就是你投懷送抱的方式?"洛允澤笑著接過她差點倒下的柔軟身子,順勢便往身前一帶,將她密密圈進自己的臂彎,同時將鼻尖湊上她敏感的頸項之間。
  
  "好看,讓我已經開始忍不住想要你了。"
  
  "你......放開我!"她為他對她的輕薄大駭,守身如玉十九年,萬萬沒想到就這樣給他輕薄了,讓她又羞又怒。
  
  "放開你?我怎麼捨得?"他當然沒有鬆手,懷中的身子只著薄如蟬翼的單衣,他的視線一膠著在她胸前的雪白便再也移不開眼。
  
  循著他的視線下望,虞香兒終於發現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單衣,單衣裡頭連肚兜也沒穿,一股熱氣陡地從腦門衝出,她慌得想遮住胸前的春光,然這男人卻抱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不可以這樣看我!"她急了、惱了,他灼熱的目光令她無地自容,全身虛軟得幾乎使不上力,又熱得像團烈火。
  
  "我不只要看,我還要碰你。"洛允澤輕笑,俯身便咬上她小巧白皙的耳垂,讓懷中嬌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她無力的粉拳落在他的身上,為這樣陌生的情潮驚得哭出聲來,"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她柔弱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陡地讓他心中的某個角落無聲地陷落了,摟著她身子的手緊了緊,臉一沉,他倏地放開了她。
  
  虞香兒的身子差點因他的鬆手而滑落,她虛弱的跌坐在床沿上嬌喘不已,雙手緊揪著胸前的領口,頭垂得低低地,根本不敢瞧他。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譎,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驟而不安,他連吭也不吭一聲,她實在不明白現在的自己究竟該如何自處,頭疼得更厲害了。
  
  "爺,已經準備好熱水了。"有人輕敲房門,是丫鬟小紅。
  
  "抬進來。"洛允澤淡道,又看了頭低低地虞香兒一眼才撣撣衣擺走了出去,他對守在房門外的小紅道:"伺候小姐更衣沐浴,小心點,別讓水碰到她的傷口。"
  
  "小紅知道了,爺。"小紅的身子福了福,命人把熱水及木桶都搬進了虞香兒的房裡,一雙眼戀戀的望著甫離去的洛允澤,直到已經再也看不見了才轉身進房。
  
  她將房門關上後往坐在床沿的虞香兒走去,"小姐,小紅來替小姐更衣沐浴了。"
  
  對小紅伸過來的手,虞香兒幾乎是逃離似的避開,一張瞼因羞澀不安而紅艷艷地。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這怎麼行?爺知道的話會怪小紅沒有好好伺候小姐的,小姐就不要讓小紅難做人了。"說著,小紅便動手要去脫她身上的衣服。
  
  "我說過我可以自己來,你先出去吧,我不習慣有人看著我。"虞香兒對這一點很堅持。
  
  "可是小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實在是我真的不習慣,這樣好了,你替我出去守住門,好嗎?"
  
  "好吧,小姐,小紅就出去替小姐守門,小姐自己小心些洗,可別弄濕了你額頭上的傷口。"
  
  虞香兒感激的笑笑,"我知道,謝謝你。"
  
  直到小紅走出去,虞香兒才緩緩地褪下那件薄如蟬翼的單衣,讓身子沐浴在溫暖的浴桶中。
  
  浴桶裡加了滿滿的玫瑰花瓣,她輕輕伸手撥弄著水,閉上眼感受這片刻的舒暢與安適,但腦海中卻突然躍出一雙灼人的眼眸。
  
  她輕輕地環住自己的身子,依稀還可以感受到方才擁住她的那副灼燙身軀與剛硬的男性體魄下對她的強烈需索......
  
  她害怕極了、不安極了!卻又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不斷的吸附過去,逃也逃不開。
  
  生平第一次對男子感受如此的強烈而不安,他那獵人般的眸子就像把她當成他的獵物般,令她心驚膽寒,卻又眷戀上他那雙專注的眼。
  
  不該的,不該想高攀上這樣一個貴公子,她對他雖一無所知,但也明白愛上他是多麼愚蠢不智的事。像她這樣一個平凡又令人瞧不起的紅伶,是注定該平凡一生的,不該枉求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不是嗎?
  
  躲開,才是上策。
  
  虞香兒睜開了眸子,幽幽地輕歎一聲,心剎那間覺得若有所失。
  
  起身,她將身子拭淨,因找不到自己原先的衣服,只好穿上小紅替她準備好的肚兜衣裙,衣裙上是浙江一帶著名的水繡,織功細膩精緻,是王公貴族才穿戴得起的上等衣料。
  
  就算是她暫時向他借的吧,如果以後有機會她再還給他。
  
  "小姐,水涼了,你洗好了嗎?"小紅在門外輕喚著。
  
  "進來吧!小紅。"
  
  小紅進門時,剛好看見虞香兒低頭在腰間的繫帶上打了個結,她忙不迭奔上前去代為繫上。
  
  "小姐,你怎麼不等小紅替你穿衣就......"
  
  虞香兒笑著打斷她,"我餓了,小紅,可不可以請你去幫我準備一下?"
  
  "好的,小姐,小紅馬上去!"
  
  小紅轉身走了,虞香兒也起身走出門外。她輕輕地將房門掩上,決定趁著天還沒黑離開這裡,沒想到的是才一走出房門她就迷路了,這座宅第比她所想像的大上幾倍,任她怎麼走似乎都走不到盡頭似的,更別提會知道大門在什麼地方了。
  
  天愈來愈暗了,她只有暗暗著急的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到哪兒了,只依稀感覺到穿梭在廊間的婢女愈來愈少。轉眼間,她來到了一處遍植冬梅之地,那股傲然的冷香讓她不自主地靠近,直到一整片梅花林在她的眼前綿延的展開,她為眼前的美景給深深震撼了。
  
  "好美!"她輕歎,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壓根兒忘記寒冷,虞香兒在梅林中舞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迥蕩在林間,她的身子轉著轉著,渾然忘卻自己要逃跑的事,深深的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這樣死了,也無憾吧?
  
  "你怎麼會在這裡?"低沉的嗓音悠悠地傳來,洛允澤緩緩地從梅林間走了出來。
  
  她瞼上的笑容僵了,在林間舞動的身子也停了下來,看見他不在她的預料之中,也在此刻陡地想起自己本要離開這座宅第的初衷。
  
  "我......"她該怎麼說呢?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是誰准你上這兒來的?"洛允澤始終沉著臉,聲音更是冷如冰霜。
  
  "我......是不小心走到這裡的,沒有人讓我來......"猛地對上他那雙陰沉的眼,虞香兒的心跳到胸口,戰慄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天氣的冷,她現在才真正體會到。
  
  "不小心?"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面對他的注視。
  
  這樣一個吹彈可破的肌膚呵!彷彿他輕輕一捏便會碎了似的,他的大手不經意的揉搓著她小巧渾圓的下巴,修長的指尖輕拂過她纖細敏感的頸間,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
  
  "別......"她下意識地想逃開他的撫觸,腰間卻倏地一緊,抖顫不已的身子接著已落入他的胸壑之中。
  
  "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怨不得我。"
  
  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她只覺得一陣暈眩襲來,隱隱地不安來不及傳達到四肢讓她逃開,她的小嘴已落入他的唇齒之間,她驚愕、慌亂、不知所措,怔愣了好一會才想到要推開他。
  
  "不要......唔......"她激烈的伸手推開他,對方卻如泰山般穩固,任她怎麼推也推不動。
  
  她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
  
  陡地,洛允澤悶哼一聲,狠狠地推開了懷中的身子,伸手抹去嘴角的鹹澀苦味,一雙利眸陰寒的瞪著她。
  
  她竟敢咬他?她竟敢?
  
  "你找死!"大手一揚,洛允澤憤怒的想一掌擊去,卻在抬眼見到她滿臉的淚痕時硬生生的收起。
  
  搞什麼!?他竟為她的眼淚牽動自己的心?他洛允澤何時變的在乎起一個女人的眼淚來著?何況是個戲子!一個玩玩就可丟的戲子,他為什麼會在乎起她的情緒?
  
  "不要打我!"虞香兒緊緊的用小手摀住自己的臉,當他的手揚起的那一剎那間,她害怕的縮成一團。
  
  只見雪地裡一團小小的身影抖顫不已,天,竟不知何時竟飄起了雪花?
  
  "起來!"洛允澤輕佻起眉,柔聲道。
  
  "不要打我......"她還是不住地顫抖著。感覺身子愈來愈冷,凍得她全身都快要沒有知覺了。
  
  想起過去那段黑暗的日子,她的胃不由得緊縮起來。
  
  八歲的時候,養父開始要她學舞、學唱歌,她歡天喜地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就開始了在大街上賣藝的生涯。還記得有一回在大街上彈琴時只錯了個音符,回家後便遭來一陣毒打,此刻,這高大的身軀揚起的巨掌不得不讓她想起兒時的種種,恍若跌入了時空中,沉入那般無盡的黑潮。
  
  "我不會打你,來,把手給我。"他的冷冽在一瞬間散盡,朝她伸出了手。
  
  "不。"她搖頭,"不要打我。"
  
  見狀,洛允澤上前將縮在雪地上的一團人兒抱起,她的身子抖得厲害,再讓她繼續待在這裡哭鐵定會凍死。
  
  穿過梅林,進入了林中的小屋,他把她放在炕上,在房中起了爐火,不一會,房內漸漸暖了起來,窗外卻已籠罩一片黑幕。
  
  虞香兒瑟縮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洛允澤生火,他的背對著她,讓她有短暫的心安,方纔的陰霾掃去,她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她爹爹,他也沒有真的在氣極時打她。
  
  "對不起。"她怯怯地道歉。再怎麼說,咬了他的唇是她不對,他有理由生氣,她也不想一直處在這樣冷冰冰的氣氛裡,這讓她十分不好受。
  
  "對不起什麼?"洛允澤回眸,起身朝她逼近,一直將她逼到床角邊才停下來。
  
  "我咬了你......"她微微抬眼,見到他唇角上那乾涸的血漬,不安的別開了眼。那一口,她咬得不輕,是視死如歸的。
  
  "後悔了?"他突地伸手扯住她的長髮拉近自己,讓她仰頭看著他,邪魅的眼裡有著淡淡地嘲諷。
  
  "你......不該輕薄我。"
  
  "所以說是我的錯嘍?"他笑問。
  
  被他看得心慌意亂,虞香兒想掙脫他,卻因他扯著她的髮而隱隱做疼,不由皺起眉來,"你弄疼我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你......自然有錯。"她紅了臉,卻不知是羞愧還是氣憤。
  
  "錯在哪裡?"他的瞼湊近她,出其不意的又吻住了她的唇瓣,靈活的舌尖長驅直入,不顧她意願的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舌戲耍纏繞著。
  
  "放開我......唔......"又來了,那股強烈的暈眩感......
  
  "你說的錯可是指這個?"他輕笑,抬眼見她一張臉紅艷艷地似若桃紅,眸間的流光閃爍,呼吸漸漸地濃濁不穩。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她漲紅著臉指控,因為推不開他強壯的身子,雙手不停的在他胸前槌打著。
  
  "為什麼不行?我喜歡你,喜歡你所以這樣對你是天經地義的事。"他驀地將她壓在身下,舌尖挑逗上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低喃。
  
  "你喜歡我?"虞香兒愣住了,落在他身上的粉拳也停了下來。
  
  趁此空檔,洛允澤探手將她腰間的繫帶一扯,外衣敞開,他動手便拉開她的中衣領口,露出一件粉紅色的肚兜與聳立在肚兜內的雪白酥胸,他滿意的笑了。
  
  "是的,我喜歡你。"
  
  "你......不,不要這樣!"他突地將瞼埋在她胸前,這才讓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外衣、中衣不知何時已敞開,他的臉則埋在她的胸脯上。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使出最大的氣力要把他的臉推開,他卻始終文風不動,啪一聲地竟硬生生把肚兜從她的身上扯下。
  
  "啊!"虞香兒驚呼出聲,全身都緊張的戒備著,兩手兩腳全都用上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這樣對她!
  
  眼前的春光迷人,她不斷掙扎扭動的身子將她兩隻雪白豐挺的乳房晃動得更加令人血脈僨張,洛允澤單手抓住她不斷揮打在他身上的雙手鉗制在她的頭頂上,另一手則捧起她的一隻嬌乳,俯下身用嘴含住......
  
  "啊......不要!你放開我!不要這樣......"她扭動著、掙扎著,淚撲簌簌地落下,卻無法制止他對她輕薄的行為。
  
  "別亂動,給我,你會得到你應得的。"
  
  "不!我什麼都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她淚水漣漣,恐懼與不安不斷的襲向她。
  
  "跟了我,總比跟劉也漢好上千倍,你一點也不吃虧。"他的眼沉了沉,動手撩起她的裙擺,當那雪白勻稱的大腿呈現在他眼前時,他下腹部的渴望已達到慾望的顛峰。
  
  "不!不要!"她哭喊出聲,雙腳不斷的踢向他。
  
  洛允澤的耐性已經快用完了,不由喝道:"夠了,不要表現出一副處子的樣子,我知道你不是,不要跟我玩遊戲!"
  
  "不......我......"
  
  "這是你自找的!"洛允澤用衣帶將她的雙手捆住,卻感覺到身下的女人不再掙扎了,他邪惡的一笑,"也許你喜歡這個?"
  
  嘲弄的話語甫落,一抬眼,他就對上一雙含怨的眸子,那眸光充滿著控訴與委屈,像一個被人辜負、被人遺棄的小可憐,也像為悍衛自己身子的烈婦。
  
  "別這樣對我。"虞香兒定定的注視著他,心痛不已,"我雖是戲子,但不是妓女,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沒有權利!"
  
  "戲子和妓女對我而言根本沒什麼不同。"他被她哀怨控訴的目光看得有點心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地便將這種感覺壓抑住了。
  
  他要她!就是這麼簡單!
  
  他已經受夠了自己對這戲子的那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真的受夠了!
  
  綁住她不斷揮舞的小手,此刻洛允澤的動作更加俐落許多,他扯下她的褻褲,一隻大手沿著大腿往上滑去找到了她兩腿之間突起的小丘粗魯的揉搓著,她的身子像風中的落葉般戰慄不已,卻緊咬住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他邪惡的輕笑,低頭啃咬住她豐挺的乳房,一手撩撥她挺立的蓓蕾。
  
  他竟然把她跟妓女歸成同一類?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戲子就不能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對待?
  
  虞香兒覺得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卻怎地也抵抗不了他在她身上所引起的那不知名的戰慄與火熱,她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不由自主地朝他弓起,體內的那把火愈燒愈烈,半點也沒有稍歇。
  
  她覺得難受極了!下腹部不斷衝擊而上的熱流幾乎要淹沒了她的神智。
  
  "啊......"她終於嚶吟出聲,卻在聽到自己的叫聲之後很快地咬住了唇。
  
  "喜歡就叫出來,這沒什麼好害臊的!"他悶哼一聲,身體因極力的壓抑而隱隱生疼,驀地,他將她的大腿張開,將自己置於她的兩腿之間。
  
  "不!不!你不可以!不要......啊!"她感覺到一個灼熱的巨大侵入了她的下體,她痛得流下了淚,汗水也直流。
  
  腰桿一挺,洛允澤進入了她,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一股小小的阻礙,他一愣,卻沒有停止腰間的律動,只是微微的放緩了速度,讓她習慣他的壯碩。
  
  "好痛......啊......"虞香兒覺得身子又麻又痛,卻又有一股奇異的電流流竄到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情不自禁的將雙腿夾緊、貼近......
  
  "該死的!"他低咒出聲,任他再怎麼想忍耐也禁不住她這樣對他,他不由得抬高她的臀部抵住自己,奮力的加快了律動。
  
  "啊......啊......"她嘶聲吶喊著,被綁住的雙手緊緊的扯住床單,十指因用力而泛白,身子潮紅瑰麗、隨著他一波波的推送,她恍若躍上天邊,又恍若落至地獄,又是歡愉又是痛苦。
  
  她要解脫!
  
  不教自會的,她下意識地配合著他的律動搖擺身子,讓兩人的身體更加的密合深入,乳波狂浪的飛舞、激盪......
  
  為此,洛允澤瘋狂的戳刺著她,隨著她抑制不住地聲聲哭喊聲,他將兩人帶往情慾的極致。
  
  室內在瘋狂的雲雨之後安靜了下來,彷彿還可以聽見窗外的雪花打在屋簷上的輕響。
  
  洛允澤解開她雙手上的衣帶,將她往懷裡一帶,讓自己的臉枕在她的雙乳之上,意猶未盡的啃咬著她的乳房。
  
  "不......"她輕推他,卻再次反身被他壓在身下。
  
  "不准你再對我說個不字!"洛允澤懶洋洋的瞅著一瞼潮紅的她,警告道:"再聽到你說一個不字,我會狠狠要了你,不會憐香惜玉。"
  
  "你......"
  
  "恨我也罷,我就是要你留在我身邊,直到我厭了、倦了為止。"
  
  "何必呢?我是個戲子,根本不配。"虞香兒冷了心。
  
  "當我的女人沒有配不配的問題,當我的福晉才有。"他冷笑一聲,拉下床幔,"睡吧,我累了。"
  
  福晉......
  
  他,是個貝勒?
  
  虞香兒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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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5:28
第三章

  
  "阿瑪,您找孩兒?"
  
  聞言,洛王爺放下了手中的書冊,抬起一雙若有所思的眼望向自己惟一的兒子洛允澤。
  
  "我聽說你帶了一個戲子回府,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阿瑪的消息真是靈通。"洛允澤搖搖折扇坐了下來,端起婢女送進來的熱茶喝了一口。
  
  "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問你把那戲子帶回來究竟打算怎麼辦?你不會以為洛王府會容納像她這樣的女人吧?"
  
  "阿瑪言重了,香兒是個戲子,說什麼也不可能成為孩兒的福晉,阿瑪毋需多慮。"
  
  "是嗎?"洛王爺緊皺的眉頭稍稍舒緩些,對洛允澤的話采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我又聽說你昨夜讓那戲子睡在梅林裡,這表示著什麼?"
  
  梅林,乃自個兒子的私人禁地,除了打掃的丫鬟之外,他從不讓任何人踏進那裡一步的,因為梅林曾是他親生額娘的住所,從他額娘死後,他也禁止有人擅入梅林。連自己這個阿瑪都還得事先預約才能進入,現在他卻讓一個戲子輕易的進入梅林裡,這其中的含意不得不令自己多想。
  
  "什麼表示都沒有,孩兒只是剛好想睡在梅林裡,就找香兒來暖床罷了。"
  
  "可是......"
  
  "阿瑪,孩兒做事自有分寸,阿瑪不會連這種小事都要管吧?"
  
  "只要你明白府裡不可能容納一個戲子當主母,你在外如何逢場作戲阿瑪的確管不著,也沒必要管。"
  
  "那孩兒告退了。"
  
  洛允澤起身要走,洛王爺卻叫住了他。
  
  "等等。"
  
  "阿瑪還有事要吩咐孩兒?"洛允澤回頭。
  
  洛王爺對上他那雙犀利的眸子,竟有點心虛起來,輕咳了兩聲才緩道:"是這樣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賈親王那天在朝中跟阿瑪提及想把他的千金如芳格格許配給你當福晉,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再說吧!"洛允澤意興闌珊的揮揮衣擺,頭也不回的走了。
  
  "允澤!"洛王爺見孩兒這麼不給面子,氣得大叫,可任他再怎麼喊,洛允澤還是沒有停下腳步,不一會便消失在書房的盡頭。
  
  "王爺。"一名少婦從藏書閣後走了出來,溫柔的喚了聲。
  
  "你看看這小子!簡直要把我氣死!"見到愛妃,洛王爺更覺面子掛不住。
  
  "王爺可別氣壞了身子。"敏妃上前拍著洛王爺的背替他順順氣,"這種小事讓臣妾來辦就行了,王爺您還是保重身子為要。"
  
  "喔?你有辦法?"
  
  "臣妾沒什麼辦法,只覺得如芳格格生得冶艷標緻,允澤見了一定會喜歡,根本不必我們多說什麼,只要安排他們兩個見面,臣妾相信如芳格格一定可以吸引允澤的注意。"
  
  "是嗎?"洛王爺可沒有他的妃子那麼有自信,對他那個惟一的兒子,老實說,他實在摸不透他的性子,也不知是像誰來著,古古怪怪的、似正似邪,要不是他是他老子,看到他還真要怕上幾分呢。
  
  "我們盡力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給你去辦吧。"
  
  "是的,王爺。"
  
  小紅端著冷了的飯萊從迎香閣退了出來,轉身便差點撞上了洛允澤,驚得連碗盤都快拿不穩了,幸好洛允澤伸手扶住了她。
  
  "爺,小紅跟爺請安。"小紅福了福身子,臉若桃紅。
  
  "這是怎麼回事?"洛允澤望了一眼文風不動的飯菜,眉頭微微挑起。
  
  "小姐不吃,命小紅把它端走。"小紅還是頭低低的。
  
  "一整天都沒吃?"
  
  "是的,爺,小姐從早上回來後便一直躺在炕上沒有下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的,爺,小紅告退。"
  
  洛允澤推開迎香閣的門,走進了虞香兒的寢室後順手將門關上。
  
  "小紅,我真的吃不下。"虞香兒以為是小紅又折了回來,於是她沒看清楚便說道。
  
  "你想餓死嗎?餓著了怎麼有力氣逃出去?"洛允澤似笑非笑的走近床榻,見原本躺在床上的虞香兒像老鼠見到大貓似的連忙縮到床的角落去,神色黯了黯,卻沒說什麼。
  
  "你......別過來!"她拉著錦被將自己全部蓋住,只露出張蒼白的小臉。
  
  "我來看你,你該高興而不是害怕。"
  
  "我沒什麼好看的。"
  
  "還痛嗎?"
  
  虞香兒聞言,一張臉剎那間變得紅通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更是卜通卜通的狂跳著。
  
  "我是問你的額頭還疼嗎?你做什麼拿那種眼神看著我?"他哧笑一聲,大手一伸便連人帶被的把她扯進懷裡,"告訴我,你的腦袋瓜子裡不會是在想我們昨晚的事吧?"
  
  "你......無恥!"她臉漲得紅通通的。
  
  "沒人告訴你跟貝勒爺說話要恭恭敬敬的嗎?你這般大不敬的辱罵我,你倒說說我該怎麼罰你?"
  
  洛允澤靠近她,舌尖像隻貓兒似的舔上了她微噘的唇瓣,而後又慾求不滿的攫取她甜美的小嘴,將她固定在胸懷裡深深的吻著。
  
  "唔......"她的氧氣都被他吸光了,一整天未進食的身子虛弱得連推拒的力氣都沒有,只好任他吻著,反正經過昨夜,她已認知到這貝勒爺想做的事,她是無論如何也制止不了他的。
  
  "真乖,這樣才對。"洛允澤滿意的笑了,探手便要去撥她的衣服。
  
  "不......"他又要像昨晚那樣對她了嗎?虞香兒紅著臉,小手緊緊的抓著領口,一臉戒備的望著他。
  
  "我說過不准你說個不字,你忘了?"他寒了臉,欺身將她壓住,"我是堂堂洛王府的貝勒,大內的侍衛總領,除了皇上,沒有人可以對我說聲不字!你最好聽清楚。"
  
  "貝勒就可以強迫民女嗎?"她慘白著臉,卻硬著頭皮說道:"我生來命不好淪落為戲子,可不代表我就沒有尊嚴,可以讓你們這些王公貴族欺凌,對我而言,你跟劉員外那無恥之流也沒什麼不同,只是懂得以權勢來壓迫人就範的惡徒而已!"
  
  洛允澤瞪視著她,氣得牙癢癢的卻又拿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錯,他是強佔民女,卻沒料到她會是個處子身,以為她只是裝裝樣子、做做戲,戲子嘛!唱戲不就是最在行的?何況,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是真的拒絕他,他想抱她們還是她們求之不得的事,她卻如此厭惡他?把他歸成劉也漢之流?
  
  "你想怎麼樣?"
  
  "放我走。"
  
  "辦不到。"他想也不想地便說。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能把我強留在這裡!"
  
  "你倒念過點書。"洛允澤冷笑一聲,"可是我就是要把你留在這裡,你能拿我怎麼辦?"
  
  "我是不能拿你怎麼辦,你貴為貝勒,殺一個人比踩死一隻螞蟻容易,若要把我強留在這裡,不如把我殺了。"虞香兒如烈火般的雙眸正對著他。
  
  名節毀了,身子被玷污了,他不會娶她,她知道的,王府根本就不是她這種身份的人可以侍下的地方,她已無處可去,死,似乎是惟——條路。
  
  "你想死?"他危險的瞇起了眼。
  
  "你要把我留在這裡,不如殺了我。"她不想死,但她不知道除此之外,她還能往哪裡去。
  
  世人不會容她,跟了他,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再跟別的男人,就只能一輩子在府裡孤獨老死一生,看他娶別的女人,自己卻永遠見不得人......她不要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她不要啊。
  
  "你寧願死也要離開我?"
  
  "是的。"她別無選擇。
  
  洛允澤無法形容此刻衝撞在他胸臆間的怒火代表著什麼,一種被人漠視的不快?還是被人忤逆的不悅?
  
  他覺得自己的熱情被人狠狠地賤踏,要一個女人對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他從來沒有如此想要擁有過一個女人、渴望過一個女人,除了她......而她卻寧可死也要離開他!
  
  呵!真是太可笑了,也太諷刺了!
  
  "我偏不讓你如願,你這該死的女人!"
  
  怒火一掀,便如暴風中的巨浪,洛允澤粗魯的撕扯掉她的衣衫,忽視她的驚呼與哭喊,執意要將心中的恨意與憤怒傾倒在她身上。
  
  "不!我不要、我不要......啊......"虞香兒的外衣、中衣都在他狂力的拉扯下裂開了,她被他的蠻力推倒在炕上,雙腿被他的大手抓住往下扯。
  
  他揚手一撕便將她的肚兜扯去,接著便扯下她的褻褲,讓她的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垂在床沿,他則由身後抱住了她。
  
  "沒有人可以違抗我!"他抓住她的乳房輕捏,一手探向她的幽壑撩撥逗弄著那飽滿濕潤的花蕊,"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不可能逃離我!聽清楚了?"
  
  "啊--"虞香兒哭泣著,卻禁不住他的撩撥而嚶嚀出聲,兩腿之間的電流引起她身子劇烈的戰慄與狂擺。
  
  "說!說你是我的!"洛允澤咬住她的耳垂,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拉高她的臀部,將自己早巳蓄勢待發的灼熱置入。
  
  "啊......"她的頭不由得往上仰,身子也沉溺在他的亢奮之中。
  
  "說!"他挺進她,吻她的後背、拉扯她的乳房,卻在她的體內靜止不動,刻意的懲罰她。
  
  "我不是......"她受不住那漫長的煎熬,情不自主地搖擺著臀,希冀他的歡愛,他卻用大手止住了她。
  
  "你不說,就別想我會愛你。"洛允澤邪惡的低語,將吻——落在她敏感不已的頸項間與耳窩,溫柔纏綿的舔吻著。
  
  她屈服於這纏綿的吻中無法自拔,頸項間、雙腿之間的戰慄電流在剎那間傅到四肢百骸,她柔軟的身子極端虛弱無力的癱在他的雙臂之間,不住地喘息,一聲聲壓抑的吶喊與呻吟讓她硬生生吞進肚裡,她的驕傲與矜持不讓她輕易的屈服而叫出聲來。
  
  "還不說,嗯?"他陡地腰間一挺,張口啃咬住她的裸肩,在白皙粉嫩的肌膚上烙下一道深深的紅印。
  
  "不要這樣,不要......"虞香兒半趴在床上,雙肘撐住床,香汗淋漓,想離開他的身體,卻讓他雙手拖住更往深處扯去,"啊--"
  
  "說!"洛允澤一手橫過她的胸前抓住她的嬌乳,一手扣在她的腰際輕柔的按摩撫觸著,感受那絲緞般的柔滑觸感與火熱。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啊......"她再也忍不住地低喃出聲,不一會便感受到他在她體內強而有力的律動與衝刺,彷彿壓抑千年的火山極欲掙脫解放出它的能量般的狂熾兇猛。
  
  瞬間,她的身子像狂風中的柳樹般狂擺不已,纖腰幾乎快要抵擋不住那一次又一次深深的撞擊與掠奪而傾倒......
  
  淚水沿著她的眼角滑落在枕邊,她覺得自己骯髒而污穢,身上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不斷的提醒著她的不潔與淫蕩。
  
  她怎麼可以如此放蕩且不知羞的叫喊呢?方才在他身上狂擺呻吟的一幕幕此刻就像皮鞭一鞭一鞭的抽在她身上般的令她感到疼痛難當,悔意像狂浪一波波湧來,幾乎要將她逼落谷底。
  
  虞香兒將臉埋進枕頭,一滴滴的淚就這塵滲進棉布織成的枕內,企圖將低泣的聲音掩去,卻渾然不知自己抖動不已的雙肩已洩露了她的情緒。
  
  洛允澤的眼神晦黯,瞪視著她因哭泣而抖顫的肩膀,一股氣又這麼突然的湧了上來。
  
  她究竟在做什麼?跟他上床有這麼令她厭惡痛恨嗎?為什麼她哭得像個小媳婦似的?他究竟哪裡虧待她了?
  
  是,沒錯,他是半強迫的要了她,可是她不也樂在其中?何況他乃堂堂的大內侍衛總領、洛王府的貝勒,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是巴不得能勾引他上她們的床,她卻一副飽受委屈的模樣。
  
  "不准哭!"他陰惻惻的喝道。
  
  聞聲,虞香兒止住了淚,背對著他的身子動也不敢動,只是下意識地用雙手圈住身子。
  
  洛允澤見狀,怒氣更盛,伸手將她拉到懷中讓她正視著他的眸子。
  
  "你很討厭我碰你?"
  
  她何止討厭,她是痛恨!
  
  虞香兒的眸子含幽帶淚、楚楚可憐的瞪著他,含怨、含怒,還含著無限的委屈與痛不欲生。
  
  "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她咬著唇,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從嘴中溢出。
  
  "是嗎?你想殺我?"洛允澤似笑非笑的瞅她,突然反手從枕後拿出一把刀來遞給她,"給你。"
  
  她怔愣的望著他,不明所以。
  
  "你不是想殺我?我給你一個機會,拿這把刀刺向我的心臟,你就完成你的心願了。"他嘲弄的望住她,壓根兒不認為眼前這嬌滴滴的女人會有勇氣拿刀殺人。
  
  虞香兒接過了他手上的刀,一隻小手連刀柄都握不穩,身子顫抖得直冒冷汗,瞪視著他,眸子移到他的胸口,手裡的刀卻遲遲無法落下。
  
  "你聽著,就只有這一次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撇撇唇,冷笑一聲,好整以暇的半躺在床上瞅著她。
  
  "為什麼?"她的身子不住地抖著,不明白他為什麼願意死在她的刀下,他是認真的?還是耍弄她?
  
  "什麼為什麼?"他笑,漂亮的唇瓣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在這一瞬間,她竟覺得他的笑容迷人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她瘋了不成!竟覺得這個強佔她身子的壞男人迷人?她一定是瘋了!
  
  "為什麼要我殺你?"虞香兒別開眼,沒勇氣再對視他的雙眸。
  
  那眸子像透著某種磁力似的,似乎會讓她不由自主地迷惑、陷落......
  
  "因為我瞧不起你,知道你根本沒勇氣拿刀殺人。"洛允澤的瞼突然湊近她,將她困在他的氣息裡,"我這麼做只不過讓你早點放棄那愚蠢的念頭,你現在殺不了我,以後也一定下不了手,當我的女人有何不好?我不會虧待你的,雖然我無法娶你當福晉,當小妾卻是可以的,一輩子榮華富貴少不了你。"
  
  虞香兒的臉泛起一抹淒楚的笑,"我不希罕什麼榮華富貴,只想嫁一個良人,平凡過一生。"
  
  在這樣的王府裡,她當妾也是不夠格的,何況,她不喜與人共享男人,只要想到曾經抱著她的手又去樓著其他女人,她的心就不由難受的疼痛起來,教她如何眼睜睜的看著他抱著其他女人還得佯裝不介意?
  
  不!她做不到!
  
  究竟,她的身子給了這個男人,心似乎也失落了。
  
  虞香兒痛苦的閉起眸子,這樣不期然的結果不是她所預料的,也承受不起。
  
  反手,她將銳利的刀鋒刺向自己的胸口--
  
  "該死的!"洛允澤扶住她向他倒過來的身子詛咒出聲,一股強烈且不知名的心痛在他體內翻攪不已。
  
  他真的沒想到她會有這個勇氣拿刀刺向自己,出手阻擋已然不及,只能看著鮮血汩汩地從她胸口流出,將他裸露的胸膛與白色的錦被染紅一片。
  
  "來人!給我來人!"他沉痛的大喝。
  
  她痛苦的蹙著眉,有點戀戀不捨的望著他,卻看到他惶急不已的面容。
  
  他為她擔心嗎?她一定是眼花了。
  
  "你再也無法欺負我了......"沾染著血的手顫巍巍地去觸他已然冰冷的面頰,她綻放出一抹懾人的微笑之後終是再也支撐不住地昏死過去。
  
  "小姐,這是爺請人送來的藥湯,您趁熟喝吧。"小紅推開房門,見虞香兒身上只穿著件單衣卻站在窗前賞雪,大驚失色的連忙把藥湯放在桌上,便抓著件貂皮披風覆上她的肩,"小姐,你舊傷未癒,可別又染上風寒,要是讓爺見到你這樣,不氣得叫人把小紅揍一頓才怪呢!你就可憐可憐小紅吧。"
  
  虞香兒歎口氣,將門掩上,回過身捧起小紅端來的藥湯就口喝了,暖意入胃,身上的寒意稍減,然而那藥汁卻苦澀得令虞香兒不住地皺眉,卻未發一語。
  
  "小姐,今天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小紅見她喝下藥湯,忙不迭伸手端過擱到桌上。
  
  "我很好。"虞香兒坐在妝台前,見銅鏡裡的面容慘白無色,不禁伸手拂面,露出抹苦笑,"小紅,我這樣子很醜吧?像鬼似的。"
  
  "小姐很美哪,怎會丑呢?"小紅甜甜的說著,動手便梳起她的髮,"讓小紅替小姐裝扮一下,氣色就會好些。"
  
  "不用麻煩了,反正都待在房裡。"虞香兒輕輕的抓住小紅忙碌著的手,對她搖了搖頭。
  
  "爺隨時可能會來呢!還是讓小紅幫你裝扮裝扮吧!這樣爺看了也會喜歡。"說著,小紅已開始替她上胭脂花粉,細描柳眉。
  
  虞香兒輕笑,未再阻止小紅,躺在病塌上半個月有餘,她沒有再看到洛允澤,每天就只有小紅定時來替她換藥,送三餐到她的房裡給她,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一個人面對著偌大的空房。
  
  她知道他根本不會來了,小紅卻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期盼,每天都帶一點希望給她,她也不戳破。
  
  這樣也好,她不是一直想求得這樣的結果?他不碰她,久了,等他忘了她這個人,她也許就可以偷偷離開這裡。
  
  "小姐看看,這樣是不是有精神多了?"小紅身手極俐落,替虞香兒上好髮簪後,得意的跟她邀功。
  
  "謝謝你,小紅,是精神多了。"
  
  "過幾天等小姐身體好些,小紅可以替小姐弄個漂亮的髮型,到外頭跟那些格格們庇美一番,讓她們知道咱們小姐有著沉魚落雁之姿,可不是什麼庸脂俗粉!"小紅左看看右看看,在虞香兒的頭髮上動起腦筋來了,渾然不知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話。
  
  虞香兒苦笑,陡地將髮簪拿下,"我突然覺得有點累了,想上床躺一下。"
  
  聞言,小紅便忙著伺候她上床,邊動作邊嘀咕道:"小姐可快快把身子養好,過幾天有戲班子要到王府來唱戲呢,你可別錯過了,要不是為了那個什麼如芳格格要駕臨,府內是不會請人來唱戲的......"說到這裡,小紅的手頓了頓,略微不安的看了虞香兒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如芳格格......來府裡做客嗎?"虞香兒看著她,心上若有所悟,心隱隱疼痛起來。
  
  "唉!她是賈親王的女兒,可能要來府裡做客一段時間,所以近來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著。"小紅看也不敢看她的眸子一眼,便忙要告退,"小姐既然累了,小紅先告退。"
  
  "嗯,去忙吧。"虞香兒閉上眼,不想洩露眼中的悵然若失。
  
  她聽過如芳格格,近來下人在院落灑掃佈置間總會竊竊私語著,說如芳格格將會是洛貝勒的福晉......
  
  想及此,胸口處的傷口竟疼得令她喘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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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5:51
第四章

  
  被請入府表演的戲班子早一天晚上便來到了洛王府排練,府內上上下下包括總管丫頭們都一臉的興高采烈,為明天如芳格格入府做客一事忙得團團轉,廚房內早幾天前就採買好京城上等的菜色準備迎客,洛王府內更是處處花團錦簇,香味四溢。
  
  虞香兒的傷已痊癒得差不多了,只是臉色還是蒼白得緊,這幾日下起雪來,受傷的身子骨抵不住寒霜刺骨,終日都顯得懶洋洋的,更別提心頭上那抹不去的陰影整日盤旋著。
  
  二十來天過去,他不曾來看過她一眼,她昏死過去前看到他眼中的擔憂......怕是錯看了吧!他的心中若有她,萬萬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迎香閣內不聞不問,彷彿她這個人不存在似的。
  
  她的心裡有怨,卻沒資格說什麼,惦啊惦、盼啊盼的,明知不該,卻又阻止不了自己早已陷落的心。
  
  當那把刀刺進胸口的那一剎那間,她興起的一抹不捨與眷戀竟是他,這樣的認知令她脆弱而無助,感覺自己真是矛盾諷刺得可笑,為了不讓他再碰她而自戕,卻在刀子刺進胸口的剎那間明白了他竟是這世上她惟一的不捨。
  
  窗外的霜雪溶了些,卻還是天寒地凍,扶著窗欞的指尖已凍僵,虞香兒也渾然未覺。
  
  "香兒!"
  
  這聲輕喚,讓她有剎那間的怔忡與失神,她側過瞼望向門邊,呂世安那擔憂不已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呂大哥?"她驚呼出聲,開心的朝他奔去。
  
  呂世安也開心的扶著她的肩,滿心的關懷擔憂,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一番,才道:"你真的在這裡!那天一團亂,我回頭找你時已經不見你蹤影,後來有個官爺來戲班找你娘,送了你娘十萬兩銀票,說洛王府收了你,讓我整天擔心不已,就怕你這柔柔弱弱的性子在府裡當丫鬟會吃虧,你......瘦了一圈,待在這裡不好嗎?嗯?"
  
  當丫鬟?他是這麼對下人說的嗎?虞香兒苦笑,心又沉了幾分。
  
  她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她還希望他告訴別人她是專門侍奉他上床寬衣的戲子?
  
  "我在這裡很好。"她低聲說著,滿心的歡喜在此刻稍減了些。
  
  他已叫人給娘帶上十萬兩銀票,她的人早已是洛王府的了,不管她為奴為婢,終究是沒資格離開,除非他願意放她走。
  
  "真的好嗎?"呂世安看出她眼中的哀愁,心揪疼了起來,"在府裡你負責的是什麼樣的工作?辛不辛苦呢?你......住在這間房子裡嗎?"
  
  以這間房子的擺設而言,應該是主子們的住房,香兒進府當丫鬟,說什麼也不該住這樣的房子,呂世安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確定,溫和的眸子難得的透出一股犀利直直的望向她。
  
  虞香兒被他的眸子看得不安且心亂如麻,手中絞著手帕,她正要開口小紅卻走了進房,看見房內還有一名男子,不由得一愣。
  
  "小姐,你怎麼會和戲頭兒在這裡......"小紅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猶疑不定的望著他們。
  
  "她叫你小姐?"呂世安挑高了眉,聲音含著不穩的怒氣。
  
  "香兒是爺的人,我不叫她小姐,難道要叫小姐的名諱?"
  
  呂世安看也不看說話的小紅一眼,只是一勁的望著虞香兒,"你是住在這裡的,難怪我一問起你,人家就跟我說你在迎香閣內,這裡,是幫那貝勒爺暖床的地方嗎?"
  
  虞香兒不說話,頭低垂著,想背過身去,卻讓呂世安抓住了手腕。
  
  "戲頭兒,你做什麼?放開小姐的手!"小紅奔上前去想扯開他的手,卻怎地也扯不開,又急又氣的站在當兒跳腳,"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啦,看你有幾條命可以走出洛王府。"
  
  "滾!"呂世安瞪了小紅一眼,又將目光轉向虞香兒,"你回答我的話,你寧可當貝勒的玩物也不願當我呂世安的妻?你真是自做賤!我就說哪有買一個丫鬟需要十萬兩銀票的,怡紅院賣身的姑娘都沒這麼個身價。"
  
  "喂,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小紅氣極,見自己家小姐已眼眶含淚,也顧不得這許多,揚聲便喊,"來人啊,有刺客!來人......"
  
  "小紅,別這樣。"虞香兒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淚中帶笑的輕聲道:"呂大哥是我的朋友,你別為難他。"
  
  "可是小姐,他對你這樣......"
  
  "沒關係,他只是關心我,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跟呂大哥私下談談。"
  
  "小姐!"小紅怎麼個也不放心讓小姐跟這大老粗獨處。
  
  "聽話,你先出去外頭守著,好嗎?"
  
  "好吧!小姐有事的話就喊我一聲,小紅馬上就進來。"小紅邊說還邊瞪了呂世安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房間關上門。
  
  良久,室內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呂世安見虞香兒柔弱無助,淚中帶怨的模樣心上又是一動,鬆了的手再度扣上她的手腕,將她硬扯入懷,"香兒,跟我走!離開這裡,我想你不是自願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是我不好,竟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跟我走,我可以保護你不再受傷害,相信我,嗯?"
  
  "呂大哥,別這樣......"
  
  虞香兒被呂世安緊緊納入懷中,怎麼掙也掙脫不了,急得眼淚都快哭出來了,此刻,陡地聽聞門外小紅的一陣驚呼,喊了一聲"爺",她一愣,以為錯聽,還來不及做何反應,房門已被人由外推了開來。
  
  眼見一名男子抱著虞香兒的畫面,讓洛允澤的怒氣一下子張揚起來,多日來為她牽掛的點滴在剎那間消失殆盡,半點也不剩。
  
  "好個舊情人相逢的場面。"洛允澤將折扇一甩,毫無預警的便朝呂世安的面門飛去。
  
  呂世安將身子一挪躲過了,洛允澤卻沒有打算讓他有喘息的空間,運氣將桌上的杯盤推往他的面門及胸口要害,將折飛回來的折扇一收,隨即幾個旋步便以折扇抵住了呂世安致命的穴位。
  
  "住手,你別傷他!"虞香兒不懂武,不明白她的飛身上前救了呂世安一命,只知呂世安的父親對她恩同再造,她萬萬不能讓人傷了他,這樣的堅定讓她小小的身子就這樣直挺挺的擋在呂世安身前,對視著洛允澤在這轉瞬間陰狠的神色毫不畏縮。
  
  "香兒?"呂世安為她的行為捏了把冷汗,也為她願意捨身救己而動容不已,眸子遂也真清流露,毫不掩藏。
  
  "你找死!"洛允澤瞇起了眼,竟有一掌將這對姦夫淫婦斃了的衝動,見虞香兒那不顧一切擋在呂世安身前的勇氣與堅決,他的心莫名的疼痛起來,彷彿有某種東西在一瞬間失落得徹底。
  
  "你不能傷他!要殺他,你就先把我殺了!"虞香兒張開手臂護衛著身後的呂世安,美麗而楚楚動人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望住他。
  
  就算她在他掌中死了,也好過他對她的冷落所造成的心痛吧?
  
  天命如此,企盼看見他這麼久,沒想到再見到他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是注定無緣的,她又何必戀戀不捨。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洛允澤的眼沉了下來,握住扇柄的手因壓抑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幾乎將扇柄給捏碎。
  
  "你當然敢,不過我還是得這麼做。"
  
  "為了這個男人?"他的眼中起了濃烈的殺意。
  
  第一次,他如此恨不得一個男人死。
  
  "呂大哥對我有恩,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不會讓你傷害他。"她感受到他眼中的恨意,心委屈得難受。
  
  "若我偏要呢?你以為你阻止得了我?"
  
  "殺了他對你有什麼好處?"虞香兒不懂,怔怔地望著他。
  
  "他碰了我的女人就該死!"還需要什麼天大的理由?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只是他暖床的奴婢,一個他買來的奴婢,"而且,他也沒碰我。"
  
  "是嗎?難道剛剛是我眼花?"洛允澤陡地出乎揪住了虞香兒的領口將她拉入懷,他霸道的臂膀圈住她的腰身讓她不得不貼近他。
  
  "你......放開香兒!"呂世安瞪著眼前的男子,撫著胸口上的傷虛弱的叫著。
  
  "滾!再不滾神仙也救不了你!"洛允澤的身子因壓抑著怒意而緊繃,那強烈的肅殺之氣隱隱的傳到被摟在懷中的虞香兒身上。
  
  "呂大哥,你快走吧。"她擔憂的看著呂世安。
  
  "可是......"
  
  "我不會有事,你快走!洛貝勒一向言而有信,他說不會殺你就不會殺你,你忘了明天還要唱戲曲嗎?快回去歇息吧!可別誤了正事。"
  
  呂世安見心愛的女子被另一個男子抱在懷中,卻也無能為力,只能訕訕地離去。
  
  見呂世安一走,虞香兒總算心安了,眼一轉,才猛地驚覺自己還在洛允澤懷中,伸手便要推開他。
  
  "怎麼?才救了情郎就忘了我這個人情了?巴不得趕快把我趕走?"洛允澤冷笑一聲,伸手在她的領口上一扯,俯身便如噬血的虎豹般啃吻她露在衣領外的香肩與半裸的酥胸上緣。
  
  "啊!不要!"她開始奮力的掙扎扭動著身子。
  
  "你以為我會無條件的放過他?"他揚眸,挑釁的瞅著她滿瞼的桃紅與嬌艷,"你要他平安無事,就給我乖乖的。"
  
  說完,他再次俯下身吻她,手探進她的衣領內握住她的渾圓挺立,將它們托在掌心裡審視把玩,接著開口含住那柔嫩挺立卻又顫動不已的蓓蕾。
  
  虞香兒嚶嚀一聲,沒有再妄動了,任由他的唇舌滑過她豐挺的酥胸與頸間,任由那一波接一波狂喜狂顛的浪潮淹沒她......
  
  她是他買來的奴婢,他要她做什麼她都沒有反抗的餘地,不是嗎?
  
  何況,她愛他,雖然愚蠢不已卻也無能為力。

  她的安靜與屈服讓洛允澤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抬眼看著她,彷彿想將她眼底深處的所有給一併看盡。
  
  "這麼快就投降了?"他嘲弄的勾起一抹笑,將她的上半身壓貼在桌面上,邪惡的瀏覽著她裸露而起伏不已的豐挺與纖腰、小腹。
  
  "我是你花十萬兩銀票買來的奴婢,你忘了?"她虛弱的一笑,對上他那雙變得深邃而詭譎的眸子,她輕吐如蘭,"因此,你是有權利對我做任何事,我不會再反抗了,不會了。"
  
  是啊!奴婢!她是他洛允澤買來的奴婢,他怎麼會忘了?還對她心心唸唸,怕她見到他又激動得要自盡而遲遲不敢來見她!
  
  呵!可笑呵!他堂堂大清貝勒何須在意一名小小的戲子?
  
  "是的,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膽敢死,我就叫皇上下令誅你九族,我說到做到。"
  
  "你......"她覺得不可思議的瞪視著他,想起身,身子卻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她被他那充滿情慾的目光看得整個身子泛著潮紅,戰慄得厲害,她別開臉,輕輕地閉上眼不想再看他。
  
  洛允澤豈容許她這樣忽視他,扣住她的下顎,他逼她不得不仰起頭,但她卻依然閉著雙眸。
  
  虞香兒緊張抖顫的齒緊咬著唇,唇上的血絲與刺痛萬般不及她胸口上的疼痛與失望。
  
  他為什麼非要這麼逼迫她不可?為什麼?
  
  為什麼他不放了她?不能給她她所要的,卻執意將她鎖在他身旁?
  
  好殘忍呵!她的命賤,連如何生活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把眼睛睜開!"他恨極了她的漠視,不覺地便在手上使力。
  
  虞香兒吃痛的低哼一聲,將眼睛閉得更緊、唇咬得更深,薄薄的血絲沿著唇角滑下,味蕾已嘗到些許鹹澀的苦味。
  
  她這樣子像是個要為國捐軀的將死之人,她是抱定主意以冷漠與沉默的服從來應對他了。
  
  倒好!這樣不省得他煩心?他大有千千萬萬個理由享用她而不必覺得內疚與不安。看不到她的眼睛,便沒了審判與控訴,少了內心那無端的低鳴與老惹得他心煩的迷惑。
  
  洛允澤冷笑一聲不再說話,將她的裙擺撩至腰際,粗魯的扯下她的褻褲,伸手直搗她的花心。
  
  "你喜歡閉著眼做也無妨,沒什麼不同的,不是嗎?"
  
  "唔......"虞香兒緊咬住唇,不讓自己因為他的撩撥而出聲,但卻愈來愈抵擋不住波波由他粗糙的指尖所傳遞而來的情潮,她不覺弓起身子,任胸口的兩隻嬌乳不住地躍動在他邪惡的目光前。
  
  此刻,她就像妓女,而他是恩客。
  
  呵,閉著眼,看不到他玩弄嘲笑的眼神,彷彿就可以少份屈辱與折磨。
  
  就算是自欺吧!當做他是愛她的,為了愛她而抱她。
  
  "喊出來!"洛允澤看著她的唇角汩汩的流著血,氣憤的以指尖撥開她的唇探進她的唇齒之間。
  
  虞香兒搖著頭想抗拒,卻讓一溫熱霸道的唇給封住了口,他的舌靈活的竄入她,攪和著她的嘴,這吻極深極濃,吻得她驚心動魄,不由駭然的睜眼,嬌喘不休。
  
  他的眸光糾纏住她的,卻一點也未放鬆他的吻,反而用腿格開她的雙腿,將那早巳昂然挺立的灼熱置入她的兩腿之間......
  
  "啊!"她不自主地夾緊雙腿,身子要往後退去。
  
  洛允澤的兩手卻按住她的雙肩往內拖,她緊張的用手抓著他的肩膀,卻讓他借力使力的將兩人的身軀密合得更完美,他的身子因此而愉悅的戰慄著,挺直腰桿猛烈的衝刺起來。
  
  "對,就是這樣。"他輕歎,看眼前白皙裸露的身子如狂風搖擺,他體內高張的熾焰便如野火燎原。
  
  "不......啊......"虞香兒久傷初癒的身子抵擋不住這樣猛烈的狂顛,卻又因長久的思念而不自主地朝他貼去,急切的想要解放體內那團噬人的火。
  
  飛蛾撲火,在所不惜......
  
  今日晴光大好,戲檯子架在洛王府的花園之內,如芳格格已在一個時辰之前入府,與洛王爺、洛貝勒及包含敏妃在內的眾嬪妃喝過茶後,一行人才移行到花園內看戲。
  
  "這戲唱得好,哪請來的戲班子?"如芳格格柔聲淺笑,低低地讚歎一聲,眼角餘光卻兜著始終面無表情的洛允澤打轉。
  
  敏妃笑得熱絡,拉起如芳格格的手討好道:"格格喜歡?那太好了,住在府上的這幾日,天天都叫戲班子唱戲給你解解悶。"
  
  "福晉客氣了。"如芳格格還是柔柔一笑。
  
  戲正唱到高潮處,不知怎地,那女旦整個人摔倒在戲台上,痛苦的捂著腳再也站不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敏妃不悅的皺著眉,起身要往前探。
  
  "回福晉,是戲班子女角的腳受了傷,恐怕是沒辦法再唱下去了。"管事上前報告道。
  
  "那怎麼行?難道沒有替代的人選嗎?"敏妃厲聲道。
  
  "這個......小的去問問戲班頭子。"管事去了一會就回來,還是對敏妃搖頭,"戲班頭子說戲班子的女角才剛換人,能找到台上這個就不錯了,根本來不及培養新人。"
  
  "難不成就這樣掃了大伙的興?"敏妃不悅的瞪眼,"你知道如芳格格是咱們王府的貴客,我們怎可怠慢?叫他給我想辦法!否則以後他這個戲班子就別想在京城混下去。"
  
  "福晉......"管事面有難色。
  
  "洛王爺、福晉,小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只不過......就不知道洛貝勒肯不肯。"呂世安突然出現在敏妃身前,欲言又止道。
  
  洛王爺看了呂世安一眼,"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咱們戲班最有名氣的紅伶正在貴府內,如果洛貝勒肯放人,香兒一定可以讓每一場戲都賓主盡歡,香兒一向是戲班的台柱,卻在日前讓洛貝勒帶到府內......她是惟一可以替代的人選,為了不讓王爺、福晉及格格們掃興,小的認為這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辦法好,允澤,你有意見嗎?"洛王爺點點頭,詢問的目光轉向洛允澤。
  
  "我沒意見。"洛允澤搖搖折扇,犀利的眸子對著呂世安,口裡卻無所謂地說道。
  
  "那好,就請人去把她給請出來。"洛王爺滿意的不住點頭。
  
  看這樣子,允澤並不如外傳的如此看重那戲子,看來他的擔憂是略顯多餘的了。
  
  "什麼?爺要小姐去戲台上唱戲?"小紅不可思議的看著前來迎香閣通報的管事,"你有沒有聽錯?"
  
  "沒錯沒錯,戲班子的女旦受了傷不能唱了,王爺、福晉不想讓如芳格格掃興,要虞姑娘代替那女旦上台,虞姑娘本是該戲班子的人,一定唱得比那女旦更好上幾分,現下這狀況也只有請虞姑娘幫忙了。"
  
  "可是,爺竟然答應?"
  
  "爺親口答應的。"
  
  "可是小姐的傷才剛癒合,怎麼能這樣動上動下的,萬一又把傷口扯開了可怎好?"小紅還想替她說話。
  
  "算了,小紅,替我梳頭上妝吧!"虞香兒不想為難管事,何況,洛允澤親口答應的,她又怎能不去?
  
  她本是一介紅伶,唱戲是她的命,不管到了哪裡都是擺脫不掉的頭銜,又何必自命清高?
  
  戲子就是戲子。她在府裡的地位也不會比一個戲子高多少。
  
  小紅送她到花園時,正巧見到洛允澤將披風披在一名女子身上,那女子溫柔含笑,一雙剪水秋瞳充滿深情愛慕,戀戀的望住他,兩人的身影半相偎依,看得虞香兒的眼刺痛不已,淚水就要衝出眼眶。
  
  "小姐......"小紅擔心的看著她,"你還好吧?"
  
  "我沒事。"虞香兒低頭走過,佯裝未見,低身走進後台,見著了呂世安,連忙便問:"呂大哥,你的傷還好嗎?"
  
  "好多了,你呢?他有沒有為難你?"呂世安激動的執起她的手,卻讓她給掙開了。
  
  "沒有,你沒事就好。"她垂著臉,不想讓他見到她臉上陡地升起的熱氣潮紅。
  
  昨夜,她與洛允澤纏綿至夜深,他像是只貪得無厭的狼,直到她體力再也不支的昏迷睡去才罷手。
  
  他戀著她的身子卻不戀她的人,沒有將一點溫柔關懷擱在她的身上,明知她舊傷初癒卻無止境的要她,現在,又要她上台唱戲,讓每個洛王府內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戲子,只是個戲子。
  
  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昭然若揭,省得她妄想。
  
  "香兒,跟我走好嗎?如果你答應我,今晚我就帶你走,遠離這裡,你不再沒有尊嚴的讓他給玷污,我可以保護你,在這裡、在洛王府所有人的心中,你永遠只是個戲子,他不會娶你、不會愛你,你在這裡會比當個丫鬟都不如,沒有人會看得起你,榮華富貴也只是一瞬間,當他厭了你時,你就只有被打入冷宮永翻不了身......"
  
  "我不會走的,呂大哥。"她不能連累他,也不能連累養她到大的娘親。
  
  "你喜歡他?還是再也過不了以前的窮生活?"呂世安沉了臉,緊握住血脈奔騰的拳。
  
  "今天唱的是那一齣戲?"虞香兒低眸,藉故翻著椅凳權充桌面上的腳本轉移了話題。
  
  她只當呂世安是大哥,而這輩子,她只跟一個男人。
  
  他不會明白她的苦處,他又何須懂呢?他們終究是無法交錯在一起的平行線,各走各的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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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6:13
第五章

  
  洛王府花園內的戲檯子上歌聲裊裊、舞姿翩翩,虞香兒的一舉手、一投足、一揚眉、一旋身,儘是風情萬千、楚楚動人,令在場觀戲的每個人莫不都深深為之吸引,起起落落的噓聲不絕於耳。
  
  "這姑娘喚什麼?"如芳格格轉頭輕問從戲一開始便凝神注目在台上女子的洛允澤。
  
  洛允澤微微挑眉,側過臉瞅了她一眼,道:"一名戲子,你管她叫什麼?"
  
  "只是這樣?"如芳格格微微一笑,溫柔的望住他。
  
  她又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來坐在她身邊的洛貝勒對台上那名女子的特別,饒是他開口一聲戲子、閉口一聲戲子,也改變不了他在意那女子的事實,這是同樣身為女人的她不會忽略的一點。
  
  "你以為還有別的?"
  
  "就算有,我也不會介意的。"如芳格格說話的聲音還是柔柔地,大家閨秀的氣質一顯無遺。
  
  "是嗎?"洛允澤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承認這個如芳格格與他所想像的刁鑽任性大大不同,別提她總是一瞼溫文的笑了,那細眉粉黛,也是一介美紅妝,是多少達官貴人想要娶進門的那種會持家且識大體的女子。
  
  娶她當福晉也許並不太壞,至少可以阻止阿瑪及福晉那張叨叨唸唸的嘴,落得一身清閒。
  
  "男子三妻四妾都可以,更別提偶爾的逢場作戲了,何況像貝勒爺您這樣俊挺偉岸的男子,身邊總少不了鶯鶯燕燕,要是真要在意那也未免太折騰人了,您說是嗎?"
  
  聞言,洛允澤哈哈大笑起來,伸過手便將她的柔荑握在掌心裡,湊到她的耳邊低語道:"看來我若不答應這門親事,是我的損失了。"
  
  如芳格格至此終是羞紅著一張臉,想抽回手卻是怎地也抽不回,"你......放開我,被人看了怎好!"
  
  "看就看,既然將是我洛王府的福晉,誰敢多言?"他低笑,回眸又將注意力放回台上,卻恰巧對上虞香兒那雙含幽帶怨的眸子,心驀地一慟,竟莫名心虛的別開眼。
  
  戲台上的虞香兒早遠遠地將這一幕看進眼底,她看見他主動伸手去拉如芳格格的手,她看見他親密的不知在如芳格格耳邊說些什麼,讓那如芳格格的臉剎那間如彩霞般嬌艷動人。
  
  她的胸口刺痛不已,嘴裡唱著戲曲兒,心卻飄忽到不知名的天邊去了,像抹孤魂找不到歸處,水袖奮力往天際一揮,纖細的腰身一轉做了個下腰的動作,突然間一陣暈眩漫天漫地的襲來,她的腳步一個不穩踩空了步伐,竟整個人往台前栽去。
  
  眾人的驚呼聲此起彼落的響起,呂世安在千鈞一髮之際扯住了她,虞香兒搖搖欲墜的身子遂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
  
  "香兒!你沒事吧?怎麼了?怎麼突然會......"
  
  虞香兒虛弱的朝呂世安一笑,下意識地用手按住疼痛的胸口,還未從方纔的驚嚇中回過神,"我沒事,只是不小心。"
  
  "真的沒事?"呂世安關心的望著她。
  
  "沒事。"虞香兒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一點點脆弱的樣子。
  
  "既然沒事的話就繼續吧!這戲不能唱一半,王爺、福晉及格格們都正入戲呢。"敏妃喚管事上前來說。
  
  "知道了。"虞香兒柔聲應道,任呂世安扶著起身,身子還晃了兩下才站穩。
  
  "可以嗎?不可以的話就說,這戲可以不唱的。"呂世安明言。
  
  "繼續吧,我沒事,得罪了王府可不是好玩的事。"她低語,回頭以眼神示意拉胡琴的老伯開始,忍住不適的繼續將這場戲唱下去。
  
  "她的歌唱得好,舞跳得更好。"如芳格格出言讚美。
  
  "這是當戲子的基本條件。"敏妃不知何時坐了過來拍了拍如芳格格的手,"男人就喜歡這樣的調調,可是這種女人是持不了家的,真娶進門當妻當妾,怕過不了幾日便捺不住深閨寂寞、紅杏出牆了。"
  
  如芳格格笑笑,知道敏妃這話是說給洛允澤聽,她也毋需多言,更不必為了逞一時之快得罪自己未來的夫婿。
  
  "這香兒戲唱得真好,皇上瞧了定也喜歡,改明兒將戲班子送入府去給皇上解解悶,就當做是皇上壽辰的餘興節目。"洛王爺瞧得喜歡便脫口說道,還轉過身問洛允澤,"允澤,你覺得阿瑪的提議如何?"
  
  "好好好,皇上一定會喜歡的,放眼京城,這戲班子的戲可是數一數二的好,香兒又是享譽京城的紅伶,皇上一定會滿意的,真是好主意啊!王爺。"敏妃第一個贊成,還不忘拖人下水,"格格,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香兒的戲唱得好。"如芳格格避重就輕道。
  
  "允澤?"洛王爺抬眼詢問。
  
  "我不同意。"洛允澤目光輕掃過他們,嗓音淡如風卻寒如霜。
  
  "為什麼?"洛王爺的眼睛瞇了起來。
  
  "她的來歷不明,代表我們洛王府出去可能會惹麻煩。"他冷漠的道。
  
  "她會惹什麼麻煩?又能惹什麼麻煩?"
  
  洛允澤微挑著眉,冷冽的眸子掃向敏妃,"福晉,出了事你要擔待嗎?皇宮內苑可不是任人說去就去得的。"
  
  "可是......"敏妃才要說幾句,就看洛允澤身形一晃,人已縱身飛到戲台上接住幾乎再次跌落戲台的虞香兒。
  
  "你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洛允澤沉著臉怒道,雙臂卻溫柔的摟住懷中嬌軟蒼白的人兒。
  
  虞香兒不語,額頭上冷汗涔涔,手才撫上胸口,就見鮮紅的血透過戲服染上她白皙粉嫩的手心。
  
  "該死的!"洛允澤低咒一聲,抱起她一個縱身往房內奔去,絲毫沒有顧忌花園內對這一幕面面相覷的眾人。
  
  喚來府中的大夫替她把過脈、開了藥後,洛允澤親自解開她的衣服替她上藥,虞香兒痛得昏昏沉沉的,推不開他執意替她上藥的手,只好幽幽地別開瞼去。
  
  "不能上台為什麼還要逞強?"他悶哼道。
  
  她不語。不是他要人喚她去唱戲的嗎?怎現下倒怪起她來了?
  
  胸口冰冰涼涼的,抹過藥之後傷口比較不疼了,她的胃也漸漸地不再隱隱生疼,感覺好多了。
  
  "還疼嗎?"
  
  她還是不語,執意的不搭腔。
  
  "看著我。"洛允澤不悅的扳過她的瞼,定定的看著她,"再不說話,別怪我對你做出什麼你不想做的事。"
  
  虞香兒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她受傷了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該死的!
  
  "你要我說什麼?恭喜你嗎?"她心如槁木,早已心灰意冷。
  
  "你吃醋?"洛允澤嘲弄的勾起一抹笑。
  
  "貝勒爺抬舉奴婢了,奴婢哪有什麼資格吃醋呢?"
  
  "是沒有,所以你也要認命。"他也不諱言,輕勾起她的下顎,俯下臉凝望住她,"如芳格格將是我未來的福晉,對她,你要像對一個主子一樣恭敬,對我也是一樣,明白嗎?"
  
  虞香兒垂下眼,淡道:"奴婢明白,貝勒爺,謝謝你救奴婢一命,現下奴婢已經累了,貝勒爺如果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去歇息吧,恕奴婢無法恭送。"
  
  "這是奴婢對主子的態度?"洛允澤用指尖輕撫她的唇辦,淡笑著,對她的疏離冷淡絲毫不介意,"主子沒說要走,身為奴婢的你是不能趕我走的,這道理你該懂。"
  
  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他也愛極了她唱曲兒跳舞的模樣,然而,當她嬌弱的落在呂世安懷中對呂世安含情脈脈不已時,他心上有一千一萬個後悔,後悔他竟讓舊傷初癒的她替代那女旦上台,後悔他竟讓那男子有機可趁,更後悔將她的美呈現在眾人眼前,引人垂涎......
  
  她是他的,只能屬於他,他不會讓她再出去當個戲子,自此要歌要舞,也只可以在他一個人面前。
  
  就算他著了她的魔也罷!
  
  為了證明她在他心中不過是個戲子,是個可有可無的女子,他把她害得舊傷復發......濃烈的悔意佔滿了他,他卻不願說出一個字。
  
  他在意她,這是連自己都無法否認的事實,然而,他也知道自己對她的迷戀不會持續太久的,只不過現在的他無法放手。
  
  "以後再也不准你跟那戲頭子靠近,要是讓我見了,定叫人打斷他的手足讓他一輩子成為廢人。"
  
  "你不能這樣做!"虞香兒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霸道無理之人。
  
  "我不能?你可以試試。"
  
  "為什麼?"
  
  "我不喜歡他靠近你,你是我的,一旦跟了我,一輩子就是我的人,不管我以後會不會再碰你、要你,你都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聞言,她幽幽地別開眼。
  
  就算他不說,她這輩子也只會有他一個男人。
  
  "等如芳格格入了門,我就收你正式為妾。"她跟他之前畢竟是處子,他不想委屈她,也不想虧待她。
  
  "奴婢還是當奴婢吧!"
  
  她卻絲毫不領情讓洛允澤氣怒不已,陡地抓住她的下顎。
  
  虞香兒痛呼出聲,淚都快掉下來。
  
  "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在任性什麼?我堂堂貝勒爺收你一個戲子當妾,難道你還不滿足?"不知為什麼,見到她愁眉深鎖的樣子,他就心裡不舒坦。
  
  他要她心甘情願跟著他,他要她開心快樂,有這麼難嗎?任何一個女人聽他這麼說都會欣喜若狂的,可她卻說她寧可當奴婢?該死的女人!如此的不知好歹,她究竟求什麼?一個妻子的名份?
  
  "奴婢是個戲子,的確高攀不上貝勒爺。"她冷言淡道,被他的話語刺得心在淌血。
  
  "你究竟想要什麼?"
  
  "要我,你就得名媒正娶的迎我進府,我只當妻,不做小也不做妾。"虞香兒一口氣說完,心怦怦跳著。
  
  她知道他會笑她癡人說夢,她知道這樣的她會有多惹人厭!但,何妨呢?她就是要他討厭她、鄙視她、不屑她,從此不再找她。
  
  這樣,她才走得成,流落天涯也比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來得好過些,是吧?
  
  果然,洛允澤聽了她所說的話之後哈哈大笑起來,放開了扣在她下顎的手,他站起身高高的俯視著她。
  
  "你的胃口倒挺大的,我是小看你了。"他的眸子中充滿著複雜而迷惑,有一種失落,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鄙夷與失望。
  
  "你做不到吧?"虞香兒柔柔一笑,眸內陡地生出無限狐媚風情,"看來香兒的美還不足以讓貝勒爺傾倒,這場戲也該演完了,爺您要當我是奴婢也罷,要當我是買來供你暖床的妓女也罷,香兒都奉陪到底,直到爺您倦了累了,再看香兒不順眼時,香兒就走吧,省得您煩心,您的十萬兩銀票買我這一段時間也算值回票價了,可不是?"
  
  演戲?值回票價?
  
  洛允澤愈聽愈不是味,瞪視著虞香兒的柔媚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他又氣又怒,體內翻攪得厲害。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竟一會楚楚可憐,像個貞節烈女,一會又像是個世故的煙花女賣弄風騷,拿自己的身體來論斤論兩?
  
  "究竟哪一個才是你?"他迷惑了,伸手扯住她的藕臂往懷中一扯,低眼所見仍是那張令他心悸的容顏,然而她眉眼之間的神態卻不同了,一個含幽靜怨,一個卻風情萬種。
  
  "戲子本就千萬種面貌,爺您喜歡哪一種,香兒就可以變成哪一種。"虞香兒半偎進他懷中,衣衫半敞,引人無限遐思。
  
  洛允澤陡地捏住她薄被下的一隻乳房,捏得她生疼,她卻一句不吭,反笑道:"爺,您要香兒也不必這樣粗魯把人給弄疼了......"
  
  "住口!"他厭惡的甩開她,將她狠狠的推倒在床上。
  
  虞香兒忍住後腦勺撞上床桅的痛,硬是扯出一瞼的逢迎媚笑,"怎麼了?爺這麼快就不要香兒啦?難道你還是比較喜歡之前那楚楚可憐的香兒?那香兒這就變回去......"
  
  "我叫你住口!"
  
  她噤聲了,張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瞅著他,無辜得緊。
  
  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白癡,竟被她耍弄得如此狼狽可笑!
  
  堂堂洛王府的貝勒竟讓一個戲子給玩弄在手心......戲子就是戲子,他早該明白,竟以為她是污泥中的一抹白蓮。
  
  洛允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一分也不曾留戀。
  
  戲子啊戲子,他忘了她畢竟是個戲子,什麼角色沒演過呢?何況她還是京城的名伶,自是演什麼像什麼。
  
  虞香兒瞅著半開的房門,狐視媚行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間便陡地化做一串淚,在午後的寒風中灑落處處......
  
  夜半,兩個飄飄然的身影出現在洛王府邸的屋頂上,一身白的裝扮在淒清的夜裡分外引人注目,然而這對輕功已達上層,步履輕盈如若無人之境的這兩人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只見他們輕點足尖輕易的躍上躍下,身靈輕巧似飛鳥也似彩蝶。
  
  "你確定東西在這裡?"臉上蒙了個面巾,卻掩蓋不了這名問話男子犀利有神的炯炯雙目與俊朗的眉宇。
  
  "嗯,我查過了,這個洛貝勒就住在這下頭,那天是他的手下帶人挑了我們的一個分舵,還帶回了分舵裡的名單。"說話的這名女子嗓音輕柔悅耳,晶瑩剔透的粉頰與靈秀動人的眉眼,不用揭開她臉上的面紗便知是個俏麗佳人。
  
  "那就非下去探探不可了。"
  
  "不只探探,一定得把名單拿回來不可。一女子轉動著明眸大眼,笑意與自信盈然其中。
  
  "師妹,這裡可是王府,人多勢眾,小心為上。"
  
  "我知道,你別擔心我了,若真是不才,大不了跑給他們追就是了。"女子淺笑一聲,話語一落人已翻身而下,消失在屋頂上。
  
  男子搖搖頭,一抹歎息湧現在唇角,隨即也翻身躍下。
  
  門板被敲了兩聲,虞香兒神經緊繃的看著門。
  
  "誰?"
  
  "是我,小紅。"
  
  一聽是小紅,她整個人放鬆了。
  
  "進來吧。"
  
  小紅進門,手上拿著一個托盤,盤上的一碗湯正冒著煙,在冬夜裡看來特別的溫暖。
  
  "小姐......天氣這麼冷,喝點熱湯吧。"小紅怯生生的看虞香兒一眼,拿著碗的手抖得厲害。
  
  虞香兒忙接過放在桌前,碰觸到她的手只覺冰涼得很,不由得關心起來,"這麼晚了怎麼還去熬湯給我喝呢?這個時間你早該就寢了,不是?"
  
  "呃......小紅知道小姐一向晚睡,怕小姐冷,所以就......就......"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是何德何能才能遇見像你這樣對我好的女孩。"虞香兒輕輕歎了一口氣?"只可惜你跟了我是沒前途的,我只是個戲子,終究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去。"
  
  "小姐......"小紅看著她,欲言又止,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虞香兒拉起小紅的手在掌心裡搓揉著,"手冰成這樣,這碗熟湯不如你喝吧,好祛祛寒,嗯?"
  
  聞言,小紅急忙的抽回了手,神色不安的直搖頭,"不用了,小姐,這碗湯是特地熬給小姐喝的,小姐,你還是趁熱快喝了吧,小紅......小紅......很晚了......我先回房了。"
  
  "等等。"虞香兒喚住了急忙離去的小紅,又看看桌上冒著熱氣的湯,不禁隱隱地覺得不安起來。
  
  "小姐......還有事?"小紅轉身低著頭,不安的直扭著小手巾。
  
  "這湯......是誰教你熬的?"
  
  "小姐?"小紅訝異的抬起頭來,見虞香兒眼中對她的失望,一顆心撞擊得厲害。
  
  "你不會無故這麼晚了還端湯給我喝,這湯裡......究竟是什麼?"
  
  "小姐......小紅不知道。"
  
  "若真不知,你又何須如此慌張不安?"虞香兒笑笑,盯著桌上的那碗湯,"是貝勒爺吩咐的?他要我死?"
  
  "不是的,這是......"小紅愧疚、不安,想解釋卻讓她的話給打斷。
  
  "你不必為難,我現在喝下就是。"虞香兒眼一閉,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洛允澤那深情溫柔的目光。
  
  "小姐......"小紅想阻止,卻又想到自己的處境,只能矛盾不已的站在當下動也不動。
  
  虞香兒雙手戰慄的端起碗就口,她本來就打算死,只是因為再也沒有勇氣死第二次才會一直活到今日,他要她死,她無怨。
  
  有何怨呢?她就是要他恨她、厭惡她,然後放她走,沒想到的是他對她的恨比她所想像的深許多。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才要將湯飲下,一枚石子陡地從窗外飛入將碗打落到地上,"?當"一聲,瓷碗化成碎片灑了一地。
  
  "啊!"虞香兒被這陡來的情況驚嚇出聲,雙手還因方纔那石子震開湯碗的力道而虎口發麻。
  
  就在此時,守候在門外許久的幾名黑衣蒙面人突然破窗而入,拿了個大大的布袋便要將虞香兒罩入。
  
  "不!你們是誰?快放開我!"虞香兒驚喊出聲,不住地掙扎著。
  
  "去看看外頭是誰,別讓他壞了我們的事。"一名黑衣蒙面人喝道。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裡。"一名白衣蒙面女子飄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在說話的同時已出手點了身前兩個人的穴道。
  
  "你是誰?"
  
  "過路人。"女子淺笑一聲。
  
  "該死的!你好大的膽子敢夜闖洛王府!"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大喝。
  
  "照你的話聽來你們是洛王府裡的人嘍?那可奇怪了,在自己家裡還蒙著臉,可見幹的是不怎麼光明的事。"
  
  聞言,黑衣蒙面人一震,怒道:"我們的事不用你管!來人,把她給我殺了!"
  
  "憑你們幾個?"女子冷笑一聲,劍未出鞘,掌風已襲向來者的面門攻其不備,其餘四人紛紛被點了穴道,"我今晚懶得理你們,算你們好運氣。"
  
  "這位姑娘......"虞香兒驚喘不定的望著這一切,不知自己現在該如何是好。
  
  "有人要取你的命,看來你在這裡不太受歡迎。"女子眸子轉了轉,見虞香兒低下頭咬著唇,不由微微一笑,"想不想離開這裡?"
  
  "嗄?"虞香兒仰起瞼來。
  
  女子又是一笑,"我可以帶你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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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6:35
第六章
  
  小紅急急忙忙的從房間跑出來,那名白衣人沒有為難她,倒是她小小的身子才轉過花園就撞上了一堵肉牆,駭得她差點沒尖聲大叫起來,沒頭沒腦的又要往另一個方向跑。
  
  "你莽莽撞撞的在花園裡跑來跑去做什麼?"洛允澤眼一瞇,手一探便將小紅給抓回了眼前。
  
  "爺?"小紅好一會才恢復過來,臉上卻蒼白得毫無血色,"爺......小紅正要去找您呢,小姐她......她......"
  
  "發生什麼事?"
  
  "小姐......她走了。"小紅惴惴不安地道,邊說還邊望了洛允澤一眼。
  
  "她一個人?"他沉了臉。
  
  "不是,是和一名白衣人走的,那人武功好厲害,小紅無法阻止,所以......所以忙著要去找爺來。"
  
  白衣人?想方才自己也是追一名白衣人才走到此處,洛允澤的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那個白衣人偷了他房中的天地會分舵名冊,身手深不可測,一轉眼便消失無蹤,他跟香兒又有什麼關係?難道香兒也是天地會的一員?那她混入這裡的目的可就非常值得議論了。
  
  "爺?"因為洛允澤久久未成言,小紅不安的喚了他一聲。
  
  "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爺,要不要小紅伺候您更衣?"小紅瞼紅答答的望著他。
  
  "不用了。"洛允澤不耐的揮了揮手,往虞香兒的房間走去。
  
  "爺。"小紅慌忙奔上前擋在洛允澤身前。
  
  "還有事?"他的眼不耐的瞇起。
  
  "呃......小紅想......"小紅正愁眉不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時,洛王爺已帶著一群家丁前來。
  
  "允澤,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聽見你房裡有打鬥的聲音,聽見有人喊刺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洛王爺的身上只披件披風,一式的形色匆匆。
  
  "是偷兒。"
  
  "偷兒?哪來的偷兒竟這麼大膽夜闖洛王府?"
  
  "是天地會的餘孽,來偷孩兒房中的名冊。"
  
  "可偷走了?"
  
  "嗯。"洛允澤點點頭,微挑著眉,"阿瑪住在西苑,怎地消息傳得這麼快?"
  
  洛王爺一頓,道:"我方才去書房拿點東西。"
  
  洛允澤的眸子閃了閃,點點頭,"沒事了,阿瑪早點休息吧。"
  
  "那天地會的事......"
  
  "孩兒自會處理,阿瑪不用擔心。"說完,洛允澤撣撣衣擺離去。
  
  洛王府外
  
  "謝謝姑娘相救之恩,來日有機會必當相報。"虞香兒有禮的朝那名白衣女子福了福。
  
  "若我是個男子,你是不是便要以身相許?"女子淺笑,才要扯下面紗另一名白衣男子已翩然來至,手一揮又將她的面紗給蒙上。
  
  "師妹,答應過師兄的事這麼快就忘了?"男子微微挑眉,犀利的眉眼掃了虞香兒一眼,"你又多管閒事了?"
  
  "洛王府內的人要殺她恰巧被我遇見,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東西到手啦?"雖然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不過她還是意思意思的給他問一下。
  
  "嗯。可以走了。"
  
  "師兄,這位姑娘她......"
  
  "她不能跟我們走!"男子不待她說完,便截斷她。
  
  "可是......"
  
  "姑娘,香兒真的不跟你走,天下這麼大,香兒會有去處的。"虞香兒一點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連累到別人,洛王府財大勢大,若是洛允澤為了找到她而大開殺戒連累了無辜,連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你一個姑娘家......"
  
  "走了,師妹。"男子的神色已漸露不耐。
  
  "師兄,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她......"
  
  男子不再多說,手一探便抓起了女子的手,身子輕靈一躍便消失在洛王府外。
  
  這對身影恍若翻飛在夜空中的彩蝶,美得一點也不真實,要不是那女子身上的淡淡花香還存在空氣中,虞香兒當真會以為是一場幻夢。
  
  她的人已在洛王府外,轉過身遠遠地望著洛王府的大門,才驀地想起這竟是自己第一次看見洛王府的大門,住在府裡好陣子了,現在才有機會踏出府外,然看見了,卻要走了,一離開這裡她就再也不會回來。
  
  "香兒。"
  
  一聲熟悉的輕喊還是嚇了虞香兒一跳,她驀地轉身,見到的正是應該在府邸內安睡的呂世安。
  
  "呂大哥?你怎麼會......"
  
  "我不放心你,所以到迎香閣去找你,卻恰巧撞見你被一名白衣人帶走,遂跟了上來。"呂世安解釋道。
  
  "喔。"虞香兒輕點著頭。
  
  "離開王府,你打算上哪去?"
  
  "我......會先找間客棧休息,其他的再想辦法。"
  
  "回戲班子,讓我照顧你。"呂世安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呂大哥......"她想抽回手,卻讓他握得死緊。
  
  "你一個姑娘家能做什麼呢?難不成你還想去找高大娘?她都狠得下心把你給賣了,你回去了,她一定也會給王府通風報信。"
  
  呂大哥說得沒錯,娘拿了洛允澤十萬兩銀票,娘是不可能收留她的。
  
  "我不能連累你。"
  
  "我不認為這是連累,香兒,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跟著我,我會好好對你的。"
  
  "呂大哥,我已是不貞之人,你沒有必要對我這樣。"在他的面前,虞香兒真的是自慚形穢。
  
  "我不在乎。"呂世安將她摟進懷裡,俯身便要吻她。
  
  "不......"她激動的掙開了,卻因使力太猛而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抬頭看呂世安,她知道自己的行為傷了他的心,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除了洛允澤,她不能再讓任何男人碰她。就算她再恨、再無奈,一女不事二夫的思想卻是根深柢固的在她腦海裡深植。
  
  呂世安按捺住強烈的不悅與怒火,目光閃動,胸膛起伏不已,不過,他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反而伸出手將她拉起。
  
  "對不起,嚇著你了,是我不對。"
  
  虞香兒搖搖頭,搖出了一串淚。
  
  "別這樣,呂大哥跟你說對不起,你別再哭了,好不?"他伸手為她拭淚。
  
  "好一副情深款款的畫面,真令人感動啊。"
  
  一抹低調的嗓音傳來不久,洛允澤那張俊美無波的臉便出現在他們眼前,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幾名大內高手。
  
  "洛貝勒?"呂世安訝然的望住洛允澤。
  
  虞香兒則別過臉,輕歎無語。
  
  "很驚訝?"洛允澤嘲弄的一笑,"呂世安,本貝勒早讓人牢牢盯住你,你以為我真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就算香兒不再是我的枕邊人,我也不允你動她分毫,你早該有這份自覺。"
  
  若不是盯住呂世安的人前來回報,他怕也找不到香兒了吧?
  
  洛允澤的視線穿透過杵在一旁那虞香兒漠然的臉孔,惹得他怒火又起。
  
  他究竟是怎麼了?明知她是個戲子,明知她耍弄著他、欺騙著他,明知她有可能是天地會的一員,他卻還是對她放不下心?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竟可以輕易的影響他的情緒與喜怒。
  
  "爺?"小四子見自家主子失了神,忙不迭輕喚道。
  
  洛允澤經這一喚,神情一凜,下令道:"把這兩人給我抓進地牢候審!"
  
  虞香兒兩手兩腳都被上了繚銬,彷彿千金重的手腳早已沒有挪動的力氣,她動也不動的縮在地牢的角落裡,送進牢裡的飯她一丁點也沒有動過。
  
  她實在不明白,他既然要她死,又為何把她抓到牢裡?一刀宰了她不更痛快?還是他改變主意了,打算整得她生不如死?
  
  兩天了,她一點水、一粒米都沒進肚,整個人暈眩得厲害,胃更是一日比一日難受,她究竟欠了他什麼?必須在牢裡過著這種毫無尊嚴又似個罪犯的日子?他把她一個人關進這間地牢,呂大哥的生死她一點也不知情,他會殺了呂大哥嗎?
  
  "你不吃飯是想餓死是不是?"守門的人回來收盤子見到的又是原封不動的飯菜,不由得瞇起了眼。
  
  "我要見貝勒爺,官爺,你讓我見見他可好?"
  
  "貝勒爺近來忙著婚事,怎麼會有空理你?你還是把飯菜吃一吃吧,餓死了可沒人會替你掉一滴眼淚的。"
  
  他,要跟如芳格格成親了?虞香兒的心陡地刺痛了一下,不由得伸手摀住胸口,鼻尖湧上一抹酸楚。
  
  "官爺,跟我一起被你們關進來的人可還活著?"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這個樣子還想關心別人死活?嘖!真沒見過像你這種人。"
  
  "官爺,求求你告訴我好嗎?"
  
  虞香兒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守門人心軟了,不耐道:"他還活得好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你別擔心了,這飯菜你就快吃了吧!我好收拾。"
  
  "我不餓,謝謝你,官爺。"虞香兒又恢復了之前靜靜不動的樣子,閉上了眼,心裡想著的是洛允澤穿著紅袍馬褂、英挺颯颯地在馬上迎娶新娘的模樣。
  
  她想他,無可自拔的愛著他,然終究是場幻夢而已,明知結果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能愛一個人是好事吧?總比這輩子找不到自己所愛來得幸運多了。
  
  "你這樣會生病的,多少吃一點吧。"守門人見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說話也有氣無力地,不由得有點擔心。
  
  虞香兒沒想到他還杵在牢房外,微微睜開眼對他柔柔一笑,"貝勒爺還有幾天大喜呢?"
  
  "就剩八天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見到他成婚?官爺,你說呢?"虞香兒的臉上又是飄忽的笑,就像是即將凋萎的玫瑰,在落下的剎那間綻放出絕美的容顏。
  
  "虞姑娘......"守門人看得有點傻了。
  
  好冷啊!她用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
  
  "我想我可以的。"她輕語。
  
  她可以撐到他大婚時再走,可以的......
  
  守門人見狀況不對,又著急的喚了聲,"虞姑娘!"
  
  沒有人答應他,只見虞香兒那如柳葉般的身子無力的滑落在一旁,似乎是昏厥了過去......


  
  洛允澤的房裡嬌喘吟哦聲不斷,身下的女子一絲不掛的裸裎在他眼前,像隻急於展屏的孔雀,賣力的將自身最好的全奉獻給他,雪白的同體在他的猛烈衝刺下劇烈晃動著,她尖聲叫喊,指甲深深的陷進他的臂膀內,配合著他的衝刺狂擺著身軀。
  
  "啊......貝勒爺......"
  
  "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洛允澤低笑一聲,俯身便在如芳格格的頸間咬上一口,順著頸項而下溫熱的唇舌含住了她的一隻嬌乳,輕舔慢弄,存心撩撥她的慾火到狂顛的境界。
  
  "不要啊!貝勒爺!"她雙手緊緊攀住他,被他撥弄得渾身火熱難當,雙腳不由得纏上他的腰際,讓自己更貼近他的昂揚火熱!
  
  "你真騷啊,我未來的福晉,看來我們婚後的生活一定恩愛無比,我真是期待呢!"他咬住她的耳垂,雙手抬高她的臀部更加奮力的戳刺著。
  
  兩隻巨乳躍花了他的眼,卻也同時激起了他壓抑在體內多時的熊熊大火,腦海中頓時又出現虞香兒在他身下吟哦嬌喘的性感又楚楚可憐的模樣......
  
  該死的!洛允澤在心裡詛咒一聲,為自己竟在這個時候又想起她而深惡痛絕!
  
  "啊......好棒啊!貝勒爺......啊......"如芳格格哭喊著,第一次承受男人如此激烈的需索。
  
  她,愈來愈捨不得放開他了。
  
  她要他,她也一定要他愛上她......
  
  慾火狂顛,兩個交媾的軀體都竭盡所能的釋放出自己體內的能量,房內春色無邊,蕩漾著千古以來綿延不絕的樂音。
  
  "爺!"門上非常不識相的在此刻響起了兩聲輕響。
  
  洛允澤沒有停止腰間的動作,伸手抓住她的一隻嬌乳,拉著她的一隻手一起邁向歡愛的極致。
  
  "啊!"如芳格格輕泣出聲,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身子已被反轉過來。
  
  "跪坐著,我還要你。"洛允澤從身後進入她,精力像是無所止境似的燒灼著他,他不得不釋放出來。
  
  "貝勒爺......"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爺!"門上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小四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洛允澤低吼著,汗水直流。
  
  "爺,虞姑娘她......"
  
  一切的動作停止了,洛允澤不耐的提聲問道:"她怎麼了?"
  
  "她......她......昏倒了,呃,還有......"小四子在猶豫不決間,洛允澤的人已走到了門邊將門打開,身上也已披上了外袍,"嗄?爺。"他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還有什麼?"
  
  "還是小四子帶爺去看看吧!虞姑娘可病得不輕啊!"
  
  "兩天前還好好的,會有什麼事。"
  
  "爺。"小四子徒地附上洛允澤的耳旁輕道:"大夫說虞姑娘懷孕兩個多月了。"
  
  聞言,洛允澤一語不發,過了好一會才道:"她現在在哪裡?"
  
  "在地牢啊。"小四子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該死的是怎麼辦事的?她這個樣子你還讓她在地牢裡?"
  
  "爺,沒有你的命令,小四子怎麼敢將虞姑娘放出來。"他小四子真是天生下來就是找罵挨的份,唉!要不是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主子在乎的是虞姑娘,他也不會一聽到守門來報就馬上去請大夫了,這樣做還不夠機靈嗎?
  
  他頭一抬,正想好好解釋一番,竟已不見主子的蹤影。
  
  動作還是這麼快......唉!沒時間歎氣了,他得先主子一步快快替虞姑娘的住房打點一下才行。
  
  "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你該知道會是怎麼回事。"洛允澤說出口的話淡如輕風,卻有一股讓人不得不遵守的威嚴。
  
  "小的知道,小的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張大夫頭低低的直點頭,冷汗直流。
  
  "小四子,送張大夫出府。"
  
  "是,爺。"說著,小四子將早已顫抖不已的張大夫請了出去,派了些銀兩打發他。
  
  迎香閣內,淡淡的藥草味瀰漫四周,是先前張大夫要人去煎的安胎草藥,洛允澤輕輕地搖醒了沉睡中的人兒,緩緩地將藥湯注入她的口中。
  
  虞香兒的頭暈沉沉的,整個身子也虛軟不已,感覺到似乎有一股拉力不斷的拉著她往下沉,不一會,又有如坐在船上,身子晃了晃,她微微睜開眼,見到的竟是她日以繼夜想著的男子,她淺淺的盈起一抹笑,忙不迭又閉上眼,怕夢中的影像倏忽不見。
  
  舌尖帶來一絲苦味,溫熱的液體不停的注入她的口中,虞香兒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想把它撥開,手卻虛弱的抬不起來。
  
  "醒過來,香兒。"洛允澤輕輕地在耳邊喚她。
  
  這藥湯她無論如何是要整碗喝下去的,然而她這般半睡半醒的他根本無法將藥湯無誤的送進她嘴裡。
  
  "唔。"感覺到一隻大手正溫柔的撫觸著她的臉,她滿足的輕哼了一聲。
  
  "香兒。"洛允澤的大手輕緩地撫過她的眉眼之間與唇瓣,那絲緞般的觸感讓他的指尖流連不去,想起方才在牢中抱起她時她的輕盈若羽,手上腳上因銬上鐐銬所造成的淤傷浮腫,他的心就起了一股騷動。
  
  大手從臉頰轉移到她纖細的手腕和腳踝上,他感覺到她身子下意識地縮回與眉間的輕蹙,一抹疼惜又這般泛了開來。
  
  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讓她差一點就病死在牢房裡。
  
  懊悔與痛苦的情緒在這短短的幾刻鐘裡不斷的衝撞著他,讓他望著她就自覺是十惡不赦的惡人。
  
  歎口氣,洛允澤放棄了喚她,改用口將藥湯一口一口餵進她的嘴裡,那藥極苦,難怪她每喝入一口眉間就更加的緊蹙不放。
  
  終是將藥湯喂盡,洛允澤將湯碗擺在一旁的桌子上,坐在床沿俯視著她,她蒼白的臉色因方才注入的熟湯藥而稍稍增了抹紅韻,整個人看來比方纔的奄奄一息令人賞心悅目多了。
  
  再如何,他也不會把她關進牢裡了,這樣嬌弱的女子禁不起折騰,何況,她的肚子裡還有自己的骨肉。
  
  是的,他此刻所有的不捨、憐惜、心痛都是因為她肚子裡有著他的孩子,只是因為如此,因為她是他未來孩子的娘......洛允澤如此說服著自己,感覺心上稍稍好過了些。
  
  "爺。"門上敲了兩聲,是小四子。
  
  "進來說話。"
  
  小四子進門,機警的將門再關上。
  
  "爺,又劫到一封傳書。"小四子將一張紙條呈上。
  
  洛允澤打開看了看又原封不動的折回去,"天地會的黨羽若真要湊一腳就由他們吧!省得弘月還得下江南一趟。"
  
  "爺,那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沾了血光可不好啊!"小四子皺了皺眉,實在有點搞不懂主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有哪個人會像自己的主子一樣,很開心自己的大婚之日招來一堆番人亂黨的?真是見鬼了!
  
  "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好,本貝勒爺大喜之日也是加官晉爵之日,可謂喜上加喜,哪兒不好了?"洛允澤眼一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爺......"
  
  "快把傳書送出去,別誤了人家時辰。"
  
  小四子仍舊覺得不妥,"爺......"
  
  "今晚,我要會一會弘月。"
  
  "小四子跟爺去。"
  
  "不,你留下來看好香兒,除了小紅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近香兒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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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7:06
第七章
  
  "小四子,王爺喚你過去。"小紅出現在迎香閣門口,對著守在門邊的小四子輕聲道。
  
  "王爺?找我?"小四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小紅一眼,"你沒聽錯吧?王爺怎麼會半夜叫我過去,什麼事?"
  
  "這小紅怎麼知道?"小紅手上端著藥湯,一雙眸子低低地不敢瞧他,"王爺見我要過來就叫我通知你一聲,我只是傳個話,什麼都不知道的,你還是快去吧,免得惹王爺生氣。"
  
  "可是,爺叫我守在這裡,半刻也不准離開的。"小四子頓時覺得苦惱不已,什麼天大的事非要找他不可呢?他平日都是聽命於爺的,王爺根本不曾管過他,王爺現下卻趁爺不在時喚他,真是見鬼了!
  
  小紅瞅了他一眼,嗔道:"隨你,我話可是傳到了,到時王爺怪罪下來,可沒我小紅的事,我進去了,小姐得趁湯藥還熱時喝下。"
  
  聞言,小四子連忙拉住要進門的小紅,道:"唉!好了,我去去就回,你答應我,在我回來這段期間好好守著小姐,可別出什麼岔子,否則爺怪下來我們兩個就小命不保,知道嗎?"
  
  "爺做什麼這麼緊張小姐?前一刻才把她關進牢裡,這一刻又擔心得緊,這其中有何緣故?"
  
  "虞姑娘她現在跟以前可大大不同了,爺當然要小心謹慎些。"
  
  "怎麼個不同?"小紅好奇問道。
  
  "虞姑娘她現在可是......唉!跟你說這些做什麼,總之你替我好好顧著虞姑娘。誰要進房都不給進。就說爺交代的,明白嗎?我要去見王爺了,我剛剛說的你可要小心記住了。"
  
  "知道了,你快去吧!"小紅轉身進屋,將藥湯擱在桌上後忙又回身將門掩上,回頭見虞香兒在炕上睡得沉,心上的緊張不安稍稍地平復下來。
  
  小紅重新端著藥湯往床邊移去,慢慢地將藥汁灌進虞香兒的嘴裡,雖流得四處都是,但這藥湯只要喝下幾口就會產生效用了,少喝些,藥效輕些,倒也是有同樣的效果。
  
  虞香兒是被嗆醒的,一雙眼朦朧的睜開,見到的便是小紅那雙飽含著怨恨的眼,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坐起身,倉卒間把剩下的湯藥給打翻了,潑得小紅一身都是。
  
  "啊!小姐!你怎麼把藥弄翻了呢!"小紅忙不迭找東西擦拭她和自己,"小姐可有燙傷沒有?"
  
  "你方才餵我喝什麼?"虞香兒覺得四肢酸疼無力,一雙眼竟愈看愈不真切,頭沉目眩。
  
  "是爺要小紅煮來替小姐補身的藥湯。"小紅將湯碗端走,起身往門邊走去,"小姐早點休息,小紅先告退了。"
  
  "等等......"虞香兒要喚住小紅,門卻咿咿呀呀的開上又關上,留下她一個人在房裡。
  
  她想起身,身子卻因為軟弱無力而差點跌下炕,不知怎地,她覺得身子骨愈來愈熟、愈來愈燙,不自覺地,她開始動手將身上的中衣脫下,可是那由體內不斷傳來的熱氣卻讓她難過的想泡進冰水裡。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身子這麼熱?直想攀住些什麼......
  
  "香兒。"一雙大掌陡地出現扶住了她下垂在炕上的身子,溫柔的呼喚裡充滿著濃濃的情慾。
  
  "你......是......"虞香兒抬眸,望進了一雙飽含佔有的目光,"呂大哥?"
  
  "是我。"呂世安熾熱的眸光審視著她單衣下玲瓏曼妙的身子,下腹部陡地隱隱生疼,一雙大手不由得將她的身子摟近。
  
  虞香兒下意識地想退開身子,卻頓覺無力,體內更奇異地有股源源不絕的熱流與渴望讓她的身體貼近他。
  
  "不。"她呻吟出聲,伸出雙手想要將自己推離他,可是當呂世安的唇落在她的肩上時,她卻再也推不開他,反而更想擁有更多更多......
  
  "你真美,香兒!"呂世安輕歎,動手去撥她身上的衣服,"沒想到這是真的,王爺真的把你賜給了我,你當真是我呂世安這輩子所得到的最美好的禮物了。"
  
  "不可以,呂大哥......"
  
  "可以的,我愛你,你忘了嗎?過了今夜,我會帶你離開這裡,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一切都會很美好,相信我。"
  
  "不......"她的身子愈來愈熱了,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誰來救救她?她不要,她真的不要別的男人碰她的,為什麼就是沒有力氣推開他,為什麼她的身子如此渴望要他呢?不,她不要的......
  
  理智與現實的情況不斷的拔河著,她緊抓著呂世安的衣服是想要叫他離開她,然而這一幕落在推門而入的洛允澤眼裡卻成了親密的擁抱。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爺對你這麼好,你卻背叛爺,跟這戲頭子做這種骯髒事。"站在洛允澤身後也看著眼前這一切的小紅不平的叫喊出聲,說著還一邊不安又無措的看了看沉著臉,表情陰晴莫測的洛允澤。
  
  "洛貝勒?"呂世安愕然的望著洛允澤,有點納悶洛允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王爺不是說把香兒給他了嗎?還要他今夜就帶香兒走,洛允澤卻在此刻出現在此,這代表什麼?看洛允澤的樣子鐵定會把他給殺了,今夜他是萬萬不可能逃過這一劫了。
  
  這麼一想,呂世安頓時知道自己落入了洛王爺的陷阱,洛王爺要香兒死,也要他跟著當陪葬......
  
  "呂世安,你當真是找死!"
  
  "洛貝勒,你聽我說......"呂世安心驚不已,後悔已然不及,正要開口解釋,卻見洛允澤陰沉的眼裡閃現殺機,他心陡地一沉。
  
  "你去跟閻羅王說吧!"洛允澤低吼一聲,再也壓抑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折扇一出直擊呂世安面門的死穴,出手既快且準。
  
  "洛貝勒,這真的是一場誤......"
  
  洛允澤沒有心情聽他說任何話,折扇回手時呂世安已倒下,半點氣息也沒有了。
  
  "呂大哥......"虞香兒錯愕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就在轉眼間,似乎發生了什麼她不太明白的事,她搖著倒在身上的呂世安,有點慌亂著急與害怕,"你醒醒啊!快醒醒啊......"
  
  "他死了。"洛允澤宣佈了他的死刑。
  
  "不......"虞香兒覺得頭昏目眩,全身的熱氣未散,潮紅的面頰透著一抹奇異的瑰麗,她熱得伸手又想去脫身上的衣眼,理智卻不斷的阻止她這麼做,她難受的緊緊抱住自己,痛苦的低吟出聲。
  
  "你別再裝模做樣了,我不會再信你!"面對她的痛苦低吟,洛允澤不動如山,眼裡的寒霜徹骨,驀地喝道:"小紅,去找大夫來!"
  
  "爺?"小紅莫名所以,到這個時候爺還要虞香兒?還掛心著她的病?她簡直不敢相信。
  
  她怎麼可以去找大夫呢!要是找來了大夫,爺不就知道虞香兒是被下了春藥?不,不行的,她不能去找大夫!
  
  "我叫你去你就去,愣在那裡做什麼!"洛允澤挑起了眉,十分不耐的瞪著眼前慌亂不已的丫鬟。
  
  "爺,發生了什麼事?"小四子一回來,就見到眼前這副混亂的景象,剎那間有點怔愣不已。
  
  洛允澤回眸,死瞪著小四子,"你真該死!"
  
  "小的......小的是該死!"主子說他該死,他小四乎也不敢說什麼。只不過,他究竟哪兒該死了?他為什麼不知道?
  
  "把呂世安給我丟出去!"
  
  "呂......他怎麼在這裡?"小四子愣住,看見呂世安竟然衣衫不整的躺在虞姑娘的身上一動也不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還敢問我?"
  
  "小的不敢,小的馬上把這死東西丟出去,馬上丟!"小四子承受不了洛允澤那副要殺人的目光,走上前把人扛起便速速地出了房門,與小紅錯身而過時還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誰教她顧個人都可以顧出問題呢?才這麼短的時間,王爺只不過問個話罷了,就發生這等事,唉唉唉,算命的說的真是,他小四子當真是劫數難逃。
  
  "你還不去?難道要我自己去?"洛允澤回眸見小紅還杵在當下,一掌揮落房中的古董花瓶,怒氣張揚不已。
  
  "是的,爺,小紅這就去請大夫,馬上就去了。"小紅被洛允澤的怒氣嚇了好大一跳,這是她入府以來洛允澤生過的最大一次氣了,駭得她心跳不安的加快,慌忙奔出的身子戰慄不已。
  
  虞香兒捂著胸口直喘息,汗汩汩地流下,瞼也漲紅不已,口乾舌燥,不住地呻吟著,洛允澤的憤怒與眼中的恨在此時此刻都駭不倒她,就算能感受到,她也無力應對。
  
  她好熱呵!熱得快要抓狂了!如果他再靠近一點點,她一定會撲到他身上恬不知恥的叫他好好抱她......
  
  "不要再演戲了,我受夠了!聽到了沒有!"他朝她低吼,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
  
  "你......走!"她喘息著要他走,再多的指控她都不在乎了,她只要他馬上離開這裡,她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你叫我走?"洛允澤瞇起眼,反而朝她走近,伸出手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知道事跡敗露了,騙不了我了?你知道的太遲了,就算我現在厭惡極了你,我也不會允許你肚子裡懷了別的男人的種!"
  
  老天!他在說什麼?
  
  虞香兒的腦子轟然一響,緊抱住自己的兩隻手倏地抓住他的臂膀,"你說什麼?我......懷孕了?真的?"
  
  "真的假的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因為很快就要沒了。"他低笑,滿藏恨意的眸子直勾勾地望住她,見到她眼中的驚疑不定,也見到她臉上那異常的潮紅與朱唇輕啟的迷人模樣......他發現自己竟該死的想要她!
  
  "沒了?什麼意思?"虞香兒不懂,頻頻搖著頭,"我真的懷孕了,是嗎?怎麼又沒了?啊?你告訴我呀!"
  
  "因為我不會讓你擁有他。"
  
  他抓住她下顎的手捏得她好疼好痛!她忍不住地皺眉輕喘,一邊要抵抗自己體內的熱源,一邊還要承受他對她的折磨。不!他不能再靠近她了,想及此,她使出蠻力將他的身子推得遠遠地,迅速的縮在角落裡。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我好難受......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好嗎?"她緊咬著唇,再次將身子擁住。
  

  洛允澤豈允許她那避他如蛇蠍的動作,長手一伸,再度將她拉入懷中,"我等不及明天了,今晚你給我離開這裡。"
  
  "離開?"虞香兒的腦子朦朧朦朧地,只聽得到離開這兩個字,她不住地點頭再點頭,"好,離開。"
  
  聽到她說好,看到她不住地點頭,洛允澤的心驀地像被人用針刺了一下。
  
  她竟半點也不眷戀?哈!真是可笑極了,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在乎她肚子裡的孩子呢?她是個戲子,不管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她根本就不會在乎!
  
  她也不在乎他、一點也不在乎。
  
  "你這婊子!"他怒不可遏的將身上的人兒揮開,站起身往外走去,胸臆間漲滿著疼痛與怒氣,還有一股沉重不已的絕望與心死。
  
  "爺?"小四子見洛允澤走出,忙不迭上前。
  
  "大夫來了叫他到我房裡找我,給我顧好她!大夫來之前不准她踏出房門一步,聽清楚了?"
  
  "小的知道了,爺。"
  
  走了,走了,都走了......
  
  虞香兒步下炕,一地的碎片讓她步履顛躓得厲害,也讓一個想法倏地竄入她的腦海,扶著床蹲下身,她拾起一片較為尖銳的花瓶碎片,眼一閉,將碎片抵進掌心、刺進肉裡。
  
  她疼得叫出聲,淚水沿著眼角落下、手心的疼痛卻暫緩了她體內因無法紆解所產生的痛苦。
  
  汗一直汩汩的淌下,她全身滾燙虛軟得根本走不出這房間,索性坐在地上,冰涼的觸感讓她的火熱稍稍釋放了些。
  
  "虞姑娘?"小四子不時地聽到呻吟聲,擔心的在門外喚了聲,卻遲遲沒聽到回音,遂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見虞香兒跪坐在地上,衣服上都是血,嚇得忙不迭奔進房內扶起她,"虞姑娘,你怎麼了?"
  
  "你......不要碰我!"她可以克制住的,一定可以。
  
  小四子根本不可能不碰她,至少他得把她抱上床,還得馬上去找大夫。
  
  "虞姑娘,恕小的冒犯,你必須回炕上躺好,你的肚子裡有寶寶了,你該好好保重身子。"
  
  "有寶寶?"
  
  "是啊,你的肚子裡有寶寶,是你跟爺的寶寶,爺現在對你有誤會,以後知道了還是會疼你的,你不要做傻事,知道嗎?"小四子將虞香兒抱上床,碰到她滾燙的身子時嚇了好大一跳,"你的身子好燙呢,是不是發燒了?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你在這等等。"
  
  "不......不要走......"虞香兒的意識已漸漸地模糊了,見到高大的身子,直覺得想伸手拉住,"不要離開我......不要......"
  
  "虞姑娘,你不要這樣,快放開小四子,小四子得去找大夫來。"他才撩開她的手,沒想到她卻朝他跌扑過來,為了不讓她跌下炕,他只好接住她柔軟的身子。
  
  "不要走......不要走......"她呢喃不已,邊說已無意識地去脫自己身上的單衣。
  
  "虞姑娘!你......"
  
  "好個小四子。"
  
  這聲音......小四子暗叫一聲不妙,回眸便對上主子眼中的狂焰,倏地甩脫掉虞香兒緊扯著他不放的小手,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
  
  "爺,小四子沒有,小四子只是看虞姑娘跌在地上所以將她抱上床,什麼都沒做的,真的,爺,你不要誤會小四子,就算小四子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對虞姑娘做什麼的,爺......"
  
  洛允澤冷笑一聲,不理跪在地上的小四子,反而朝衣衫半露的虞香兒走去,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把嘴張開。
  
  "拿過來,小紅。"他輕喝。
  
  "是,爺。"小紅將方纔大夫開的藥湯端給洛允澤。
  
  "爺?你要讓虞姑娘喝什麼?"小四子隱隱地覺得不安,大夫來過卻沒來替虞姑娘把過脈,現下小紅卻端來藥湯要虞姑娘喝下......這......
  
  "你給我閉嘴!"洛允澤無情的將藥湯直直灌進虞香兒嘴裡,直到最後一滴藥汁落進她口內,他才放開了她。
  
  倏地,虞香兒潮紅的瞼變得蒼白不已,腹痛如絞的她痛苦的在床上翻滾著,一聲接一聲痛苦的低喊迥蕩在深夜的王府裡。
  
  "啊!好疼好疼啊!啊......"淚水與汗水交並在虞香兒緊皺著的臉上,她不斷的痛呼出聲,像有千萬隻蟲蟻啃咬著她的腹部,幾乎讓她生不如死。
  
  "爺......"小四子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你讓虞姑娘喝的是墮胎藥?"
  
  洛允澤揮揮衣擺走出房門,冷冽的神情裡已經沒有一絲絲的眷戀,踏出門外的腳步沉重而決絕。
  
  "把她送出府去,我永遠都不要再看見她。"
  
  再也不會有牽掛,再也不會眷戀......
  
  只不過是一名戲子,就當成他生命中的一場戲也罷。
  
  "搞定了?"
  
  "是的,王爺,爺已經叫小四子把虞香兒連夜送出府,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是爺親手賜下的湯藥。"
  
  "嗯,很好。"洛王爺點點頭,滿意的撫著臉頰邊的鬢毛,"一名戲子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該有這份認知,讓她活著離去算是莫大的恩賜了。"
  
  不用他當壞人,他連一根指頭都不用就可以讓允澤心甘情願的把那戲子攆出府,既不傷父子之情,又可以杜絕他對那戲子所有的眷戀,連他這個堂堂王爺都不得不佩服敏妃可以想出這種天衣無縫的法子。
  
  不過,知子莫若父,要不是看準了允澤那孩子的性子,敏妃這計畫也就不可能那麼順利了。
  
  "王爺......"小紅頭低低地,欲語還休。
  
  "什麼?"洛王爺眉眼一抬,驀地笑了起來,"你想對我說什麼?"
  
  "小紅......小紅......"
  
  見她說不出口,洛王爺哈哈大笑起來。
  
  "我知道你要什麼,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允澤多了一個你這嬌滴滴的妾,一定會很高興的。"
  
  "王爺,別取笑小紅了。"小紅的臉龐嬌艷有若桃紅。
  
  "你下去吧,你替王爺我辦成這等大事,我一定重重有賞。"
  
  "小紅什麼都不要的,王爺。"她只要爺,一個她一見傾心的男子。
  
  "那可不行,來人!"
  
  "王爺。"洛王爺的貼身侍衛恭身候命。
  
  "帶小紅下去領賞。"
  
  "是,王爺,小紅姑娘這邊請。"
  
  "謝謝王爺。"小紅不好推托,只好福了福身子,隨著王爺的侍衛下去了。
  
  "又是一個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洛王爺眼一瞇,無情的嘴角寫著冷酷與傲慢。
  
  "王爺,還沒睡下?"敏妃翻開幕簾走了出來,方才洛王爺與小紅的對話全已聽進她的耳裡,不過她沒有說什麼,還是照往常一般,體貼的替他更衣。
  
  她心裡明白,小紅是活不過子時了,這前腳一走出王爺的房門,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著明日的太陽。
  
  "敏妃,這件事總算成了,你功不可沒啊。"洛王爺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無情的冷冽雙眸在對上他的愛妃時全化為無形。
  
  "王爺,臣妾只是做好份內的事而已,王爺少操份心,也更有空間陪臣妾了,說到底,這可是臣妾之福。"
  
  "好好好,說得好。"他不住的點頭,讚賞的眸光絲毫不曾掩藏,一我就是喜歡你這識大體的體貼性子,我的身邊沒有你,那可真是無趣極了。"
  
  "王爺,您就別笑臣妾了。"敏妃羞紅的別開瞼去。
  
  "不笑不笑,允澤大喜之日在即,這陣子真是辛苦你了,今夜就讓我好好補償你。"洛王爺哈哈大笑,攬腰將敏妃抱起往寢榻行去。
  
  "王爺......"她愛嬌的將臉埋進他的胸前。
  
  "別叫了,待會會讓你好好叫個夠。"說著,洛王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轉瞬間,房內春意盡現,床帷低掛,一聲接一聲的吟哦浪語宛若波浪般,在無盡的夜色裡拍擊鼓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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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7:41
第八章

  洛王府裡一片喜氣洋洋,偌大的王府四處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鞭炮聲更是不絕於耳,從遠處而來的大紅花轎伴著迎親而回的隊伍大排長龍,坐在馬上黑色錦袍結著紅花綵帶的新郎倌英挺俊拔,濃黑的眉眼透著十足英氣,薄唇半抿,微掀的嘴角輕揚,似笑非笑著。
  
  "恭喜啊!"
  
  "恭喜。"
  
  "賈親王府與洛王府聯姻真是宮廷一大盛事,洛王爺,您真是福氣。"
  
  府內的祝賀聲不絕,新郎引新娘出轎入府,在一連串的祭拜行禮事宜之後,王府的僕人們開始端上上等的佳餚美饌供客人享用,洛王府的賓客非官即富,可半分也怠慢不得。
  
  一名面如冠玉、手持折扇、英俊挺拔、舉止翩然自若,一看便知是大貴之人的男子緩緩地走進府中,一路上見到人都微笑待之,他身旁的侍衛還不時的提醒忙著要進府通報的家丁們停止動作,所以一直到人已進了宴會廳大家才知道他的到來。
  
  各親王及王爺府的大官貴族子嗣一見來人,原本的喧鬧氣氛一下子變得靜寂,眾人忙不迭要起身相迎。
  
  "一切的禮儀都給我省了,本阿哥今天是來喝洛貝勒喜酒的,別壞了我的雅興。"弘月折扇一揮,洒然一笑,將衣擺一掀便飄然落坐,"繼續用餐啊!違令者本阿哥可不輕饒。"
  
  "謝六阿哥。"眾人齊聲喊道,才紛紛又落了坐。
  
  "皇阿瑪身體微恙,叫我代他到府恭賀,洛王爺,我就代皇阿瑪敬您這一懷。"弘月端起一隻酒杯一口飲盡。
  
  "謝謝六阿哥。"洛王爺開心的回敬著。
  
  "賈親王。"弘月端起酒杯轉向賈親王,"弘月也代皇阿瑪敬您。"
  
  "好說好說。"賈親王眼瞇了瞇,也將酒飲盡。
  
  心上卻打了個突,不明白皇兄怎會派弘月代理這等事,弘月一向風流倜儻,喜弄風花雪月,在朝中並不得注意,再怎麼說至少也得派皇上極為重用的四阿哥前來代為慶賀。這分明是不把他賈親王放在眼底!想著,他的氣怒陡地又更勝幾分。
  
  "賈親王,您似乎不太高興看到我?我知道皇阿瑪應該親自來向您祝賀,只不過您也知道皇阿瑪近來身體微恙,所以只好派弘月前來,不過給如芳格格的嫁妝一樣不少,您可千萬別介意啊。"弘月笑看賈親王一眼,早將賈親王眼底對他的輕蔑與不以為然看在眼底,不過他一點也不在意。
  
  "六阿哥,絕無此事,您多慮了。"賈親王不由得面容一整。
  
  弘月淡笑不語,又找幾位親王喝了幾杯酒,直到新郎倌出現才起身。
  
  "你可出現了,再不出現我可就真的受不了要先走了。"弘月低聲的對洛允澤說,他的瞼在面對洛允澤時是一臉的不耐與無奈。應付這些朝中官員,他寧可選擇美女在懷,醇酒隨侍。
  
  "我這新郎倌都還沒當完,你就想走,未免太說不過去。"洛允澤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半點喜上眉梢的氣息都沒有。
  
  "我看你也不怎麼想當新郎倌,還是趁早走人得好。"弘月雖是一臉調侃的笑,卻不時的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半點也未曾鬆懈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他不在乎都不行,"喂,他們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洛允澤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難怪皇上沒打算把皇位傳給你,你可不可以收起你那應付外人的嘴臉好好面對我?"
  
  "做什麼?擺個酷臉就表示正經嗎?還是你想一見我就三跪九叩的?我一皺眉就直呼六阿哥饒命?天!那是什麼鬼日子!"弘月還是笑,不經意的面容下其實有一顆比常人更處變不驚的心,耐性更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這一點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就算你表現得根本不想繼承皇位,你的幾個兄弟還是不會放過你,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你該懂。"洛允澤不得不點醒他。
  
  宮廷內兄弟鬥爭從來不曾在歷史上間斷過,不是嗎?他洛允澤可沒有弘月的豁達與寬容,人不犯己,己不犯人已是他做事的極限,再多也沒有了。
  
  "你狠,心是黑色的,我可不同,我的血是紅的、熱的,寧可相信世上的美好與手足情深。"
  
  "婦人之仁!"洛允澤對弘月的說法嗤之以鼻。
  
  陡地,幾名家丁匆匆忙忙的奔進宴會廳裡,一臉的蒼白無措。
  
  "王爺!不好了、不好了!"
  
  "做什麼這樣慌慌張張的?"洛王爺見家丁如此不識大體,面子掛不住,氣得只差沒七竅生煙。
  
  "有好多黑衣人將王府團團圍住,個個手持弓箭,準備放火燒了王府,內苑有四處地方已經著火了!"
  
  "什麼!?"洛王爺聞言,驚詫的說不話來。
  
  就在此時,一陣笑聲震耳,賈親王身上的長劍一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直地抵上弘月的頸項,接著,從四面八方竄入的數十名黑衣人剎那間便將宴會廳封鎖住。
  
  "弘月,你的命不太好啊,喝下了我為大家特製的調酒,今日就算不死在我劍下,你也活不過三天。"
  
  賈親王此話一出,眾人開始慌亂不已,在場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酒,莫不都臉色蒼白的面面相覷。
  
  弘月一臉的驚疑不定,被抵在劍下的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賈親王,你想幹什麼?我皇阿瑪待你不薄啊!快放下你的劍,有話慢慢說,不要自掘墳墓。"
  
  "自掘墳墓!?你懂什麼?今日你皇阿瑪病重,早該將皇位傳下,現在教在座的諸位大臣聯名推薦,再由皇上寫明遺詔,我這皇位可是穩固不已了,而且朝中不可一日無君,不是嗎?你皇阿瑪至今未立儲君,放眼宮中,也只有我最有資格繼承愛新覺羅的皇位,這皇位可是足足晚了二十年,不過,終於是被我等到了。"
  
  "你在癡人說夢,在座的諸位大臣是不可能推薦你繼承大統的。"
  
  "是嗎?那我只好等著替他們收屍了,我倒要看看皇兄是死要皇位呢?還是真的是愛臣子之人,在座眾人可也得睜大眼睛瞧瞧。"
  
  "你勾結胡番,為的就是一個皇位,引狼入室的結果你可有想過?"洛允澤眉眼一抬,兩手交叉在胸前,鄙夷的瞅著他,對他架在弘月脖子上的刀一點緊張的神色也無。
  
  別人不知弘月的身手,他這個大內侍衛總領兼他的閨中密友可不會不知,以賈親王那種身手,要是弘月真要閃,恐怕連弘月的衣角都碰不上,不過在大家眼中弘月一直是個不學無術的阿哥,只能文不能武,又偏偏弘月長得貴氣俊美,給人的感覺斯文的多、霸氣的少,還真像是個提不起重物的文弱書生。
  
  聞言,賈親王明顯的一震,一雙劍眉倏地高高揚起,"你怎知道此事?是如芳告訴你的?"
  
  洛允澤微微一笑,眸子陡沉,"原來我剛過門的新娘也有份啊,賈親王,真是謝謝你提醒我了。"
  
  洛允澤那雙幾乎了然一切的目光剎那間令賈親王有點膽寒,不過他很快地排除自己的計畫早巳被識破的可能,嘿嘿笑了兩聲。
  
  "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你們全是我的囊中物,就算你洛允澤身手不凡也逃不過胡族的三日斷魂散。"
  
  "是嗎?你如此肯定?"洛允澤冷笑一聲。
  
  "我當然肯定,不信的話你們現在運運氣就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此毒三日之內不服解藥必死無疑,就算你們有再深厚的內力也不例外。"
  
  眾人聞訊,會武功的人紛紛暗自運起功來,不一會,皆面面相覷,訥不成言。
  
  "如何?你們相信本王了吧?"賈親王得意的揚起嘴角,就在此刻,弘月的身形陡地一縮一低,轉瞬間竟讓他逃出劍下,令賈親王愕然不已,"你......"
  
  "我怎麼?本阿哥不會功夫,逃命總還會的。"弘月朝賈親王笑了笑,側過臉對洛允澤喚道:"洛貝勒,你倒說說本阿哥剛剛那一招狡兔脫困如何?還登得上檯面吧?"
  
  洛允澤瞅了弘月一眼,不太情願的回了一句,"還好。"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只是還好就可以從咱們武功蓋世的賈親王劍下逃脫?你這真是對賈親王大大的不敬了。"弘月搖著折扇晃著腦,噙著笑意的嘴角有著淡淡的嘲諷與挑釁。
  
  賈親王被弘月的話一激,氣得瞼紅脖子粗,喝道:"來人!把他們全給我拖下去!"
  
  一聽見自己要被拖下去,在場會武功的眾人皆擺好了架式迎戰,一點也沒有中毒虛軟無力的跡象。
  
  "你們......"賈親王一愕,手顫抖不已的指著在場的上百名武官,"沒中我的三日斷魂散?"
  
  "不止他們沒中你的三日斷魂散,這裡所有的賓客都完好無恙,賈親王,你一定大失所望吧?"弘月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端坐在太師椅上優雅的揮動著扇子,像是在看戲般的閒適。
  
  "不可能、不可能!"賈親王不相信自己部署了這麼多年的計畫會功虧一簣,
  
  "來人!來人!"
  
  "別叫了,你的人都被我大內禁軍給全抓了。"洛允澤淡道。
  
  "不可能,他們已經將王府團團圍住,隨時可以燒了這裡。"他明明聽見家丁前來回報的,不是嗎?
  
  "那只是我叫人來嚷嚷幾聲、做做戲而已,賈親王您可千萬別當真啊!"弘月忍不住又開口湊了一腳。
  
  洛允澤不若弘月,對這一切早失了興致與耐性,手一揮,本來圍住他們的黑衣人反而將賈親王給押住。
  
  "帶下去!"
  
  "慢著!"
  
  一聲嬌斥陡地傳來,洛允澤回眸,竟見敏妃手上的一把刀架在洛王爺的咽喉上,銳利的刀鋒隱隱地在洛王爺的頸項間劃下一道血痕。
  
  "敏妃,你在做什麼?"洛允澤瞇起了眼,說出口的話冷得像冰。
  


  "放了賈親王,否則我定手刃你阿瑪,絕不留情!"敏妃嬌美的瞼上浮起一抹冷笑,見洛允澤不動如山,刀鋒又往洛王爺的肉裡刺進了一寸,"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敏妃,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洛王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愛妃會背叛他,頸項間的疼痛比不上他心裡的震撼。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已經忍受這一切夠久了,當年你強佔了我,要不是你,我可以高高興興的嫁給我愛的人,是你,是你讓我不得不跟著你,還得跟一堆女人爭寵。"
  
  "我待你如此,你竟還......"
  
  "在你的心裡我只不過是個玩物,我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在你眼中是多麼的不值,你只是戀著我的身體罷了,除此之外,我什麼都比不上你那些名媛妃嬪,不是嗎?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她,就像洛王爺常常掛在嘴邊的那些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一般,她知道在他的心裡頭,她永遠都登不上檯面,他防著她又戀著她,而她也從來沒有一刻愛過他,惟一想的,是有一天可以親手殺了這個玷污她貞操的男人。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等了這麼久,終究還是讓她給等到了。
  
  "跟了賈親王又有什麼不同嗎?你一樣是個次等貨!"洛王爺氣得口不擇言了,"你能奢望我對你如何?我立你為妃已是天大的恩寵,你未免太不識好歹,別忘了你只是個戲子!"
  
  洛王爺這一說,在場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洛允澤卻是面無表情的看待這一切,像是事不關己。
  
  "是,我是戲子,那又如何呢?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守身如玉為的是找一個良人嫁了,安安分分當個賢妻,而你卻破壞了一切,玩弄我、戲耍我!因為我是個戲子就不該被尊重嗎?
  
  "在你眼裡一名戲子是不該被尊重的、是活該被踐踏的、是該死的,但你卻留下了我,不是嗎?這是你最大的失策,對付自己兒子的女人就如此毫不留情,對我你卻下不了手,你戀著我,又不敢承認我原也是個戲子,難道戲子就該死嗎?戲子就不配當男人的元配嗎?"
  
  "對付自己兒子的女人就如此毫不留情"這句話倏地鑽進了洛允澤的耳裡,他的心在剎那間抽緊,瞪視著敏妃的眼陰冷刺骨。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洛王爺見她愈說愈離譜,忙不迭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你別聽她胡說!她現在想置我於死地,什麼天大的謊話她都說的出來!"
  
  "謊話?"敏妃大笑出聲,"明知道虞香兒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兒子的,卻設計一連串計謀賴給呂世安,讓你的兒子親手殺了虞香兒肚子裡的小孩,這些只有你做得出來的事難道也是謊話?小紅呢?你叫貼身侍衛推她入湖佯裝她是為主子抱不平而自殺,天知道她只是愛上了你兒子,想當你兒子的一個妾而已,你一樣容她不得,這也是謊話?"
  
  聞言,洛允澤的臉上一片死寂,蒼冷的眸光裡讓人讀不出任何訊息,就像一個蓋棺入定的人,冰冷陰沉得嚇人。
  
  "這......都是你想出來的法子,你竟然贓在我頭上?"
  
  "我想出來的法子卻是你做的。"敏妃瞇了瞇眼,瞼上無情的閃過一抹冷笑,這是你的報應,讓你兒子一輩子恨著你,算是我送給你的小小禮物。"
  
  "你......早就計畫好這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栽在一名戲子手上,真的不敢相信。
  
  "戲子無情,你不是常掛在嘴上?現在可讓你見識到了。"敏妃眸一沉,冷言道:"洛允澤,快叫人放了賈親王,除非你想替你阿瑪收屍。"
  
  洛允澤不動如山,倒是在一旁端坐的弘月看不下去了,不由伸手推了推洛允澤,"喂,快下令啊!你不會真想替你阿瑪收屍吧?她可是認真得不得了!"
  
  "賈親王是叛亂分子,妄想殺皇上登基,勾結外族逼迫文武百官,這樣的人怎可放了?"洛允澤冷著臉,看也不看弘月一眼,腦海裡糾纏著的儘是虞香兒那流著淚、咬著唇的淒楚面容。
  
  心,益發的疼痛起來,又是痛惡又是懊悔。
  
  "放了再抓起來就是,憑他一個人能逃到哪裡?現下你阿瑪的命可在別人手上,事有輕重緩急,你不會是想那什麼虞香兒的想得傻了吧?"弘月調侃道,一雙星目燦燦然的審視著他。
  
  有機會,倒真要見那虞香兒一面,看看這傳聞中洛貝勒強留下的戲子究竟是怎番一名女子,竟可使這冷情冷血的洛貝勒失常的為她牽心掛肚,失了往日的從容不迫。嘿嘿,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放了他,有失我大內侍衛總領的職責與身份,我不能這麼做。"
  
  "喂,你......"
  
  "你們商量完了沒有?我可沒耐性了。"敏妃手一使力,又在洛王爺的脖子上劃下一個刀口,"勸你們少花點腦筋,只要你們有人敢妄動一分,我絕對可以一劍封喉。"
  
  "那你就殺了他吧。"
  
  "什麼?"敏妃以為自己聽錯了。
  
  "允澤,你真不顧阿瑪了?"洛王爺聽自己的兒子這一說,全身的神經都不由得緊繃起來。
  
  "阿瑪,請恕孩兒為了大清的正統--"
  
  "你......"
  
  "來人!把賈親王帶下去!如果敏妃敢妄動,真殺了洛王爺,馬上殺無赦!"洛允澤發出了一道命令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連你兒子也不顧你的死活,你命該絕。"敏妃見要脅不成,反手便要刺死洛王爺。
  
  "住手!敏兒!"賈親王喚住了她,"我不能見你死,夠了,放下吧!我們輸了!"
  
  "不--"敏妃不斷的搖著頭,這個機會我等了好久好久了,我不要放棄,我不要!"
  
  "敏兒,聽話。"賈親王戀戀的望著她。
  
  "不,我要為張漢報仇,他殺了張漢,我知道的,他為了要我而派人殺了張漢。"想起當年自己的戀人,敏妃難過的掉下淚來,為了張漢、為了自己,她發誓自己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哀痛讓她忘了洛王爺的狡猾陰狠,就在轉瞬間,她的刀落入洛王爺手中,下一秒鐘便刺進了她的心臟。
  
  "敏兒!"賈親王痛呼出聲,眼見敏兒緩緩地倒進血泊之中,不甘的神情裡儘是無盡的怨與恨,直到最後一口氣盡了、散了。
  
  "這就是一個戲子的宿命。"
  
  耳邊又響起了往日敏妃在他身邊常說的話,為了復仇,她跟了他,以取洛王爺的項上人頭為她一生的願望......
  
  賈親王被人押進了牢房的同時,敏妃死前那不甘的面容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對她,他有一份歉疚,他答應她的非但沒有做到,還讓她死在自己最恨的人的刀下。
  
  終其一生,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張漢,沒有洛王爺也沒有他。究竟是戲子的宿命如此,還是她所認為的宿命造就成這樣的結果?
  
  當那把刀刺進她心上的那一刻,他才驀地發現自己對她的眷戀有多深多濃,浩浩皇帝夢隨著她的香消玉殞似乎變得更微不足道了......
  
  罷!所有的一切終究是南柯一夢!
  
  一身的喜袍早就脫下,回房時新娘子早巳不見蹤影,洛允澤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桌前,看著兩支紅色的喜燭燃盡,化做一道道煙塵,一杯一杯的酒下肚,渾然不覺天冷。
  
  "放我一個人替你那大不孝的命令善後,你這大內侍衛總領當得可輕鬆,改天非叫皇阿瑪撤換你不可。"弘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房裡,落坐在洛允澤身前,執起酒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死了嗎?"
  
  "你是在問你阿瑪?"弘月揚眉,輕輕地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命很長,不然怎麼會下那道命令?"
  
  "我沒有選擇。"他不能因為那人是自己的父親,就逕自決定放了那挑動叛變的頭子。
  
  "是嗎?如果那個被刀抵住喉嚨的人是那虞香兒,你也會下一道命令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弘月好笑的望著他。
  
  "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洛允澤壓根兒不想理弘月那看笑話的嘴臉,不過,見弘月如此,他已知道自己的阿瑪無恙,以阿瑪的武功,只要找得到機會、拖延得了一點時間,是有能力自救的,若阿瑪無法自救,依當時的情況任誰也救不了。
  
  "我代你回答吧!要是那被刀抵在喉嚨的人是虞香兒,你一定衝上前去不惜與之玉石俱焚!"弘月甩了甩折扇,笑得一瞼揶揄。
  
  洛允澤沒有回話,低著頭悶悶地喝酒。
  
  "新娘子不見了,這交杯酒我就代新娘子跟你喝了吧。"弘月舉杯敬他,見他不理,還是笑咪咪的將酒飲下,過了片刻才緩道:"賈親王自殺了。"
  
  洛允澤執酒杯的手一頓,問道:"什麼時候?"
  
  "你阿瑪將刀子刺進敏妃胸口,敏妃也死了。"弘月答非所問。
  
  "沒想到賈親王會跟敏妃一起,是我的疏忽。"洛允澤談道,又恢復了無情與冷漠。
  
  "你的疏忽對國家社稷沒造成什麼損失,倒是對你造成了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你打算怎麼辦?
  
  弘月的問話讓洛允澤無言以對。
  
  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如芳格格逃了,我會叫人抓回來。"
  
  "順便也把那虞香兒抓回來吧!"弘月語不驚人死不休。
  
  洛允澤瞇起了眼,"她犯了什麼罪?"
  
  "她勾引我朝中大將,讓我朝中大將茶飯不思、不理國事,罪可大了。"弘月莞爾一笑,見洛允澤剎那間鐵青著臉,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愈笑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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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3 20:28:06
第九章
  
  一年後
  
  江南的春天花團錦簇,清風宜人,眾人閒暇余時最常去的便是那江南湖畔,賞荷觀鳥,看江南才子吟詩作對、下棋論文,各家的千金也都趁這大好春光出遊戲耍逛胡同,有的家丁四擁、有的女扮男裝,紛至沓來也將江南湖畔湊個十足十的熱鬧。
  
  "看這好山好水,就該想想人生真是美好,別臭著一張臉,難看死了!"
  
  "我們是來江南抓人的!可不是來玩。"洛允澤沒好氣的瞅了弘月一眼,舉目四望,整個江南湖畔都逃不過他的眼。
  
  一年前賈親王故意將女兒嫁給他,想趁著朝中文武百官都前來慶賀之時將他們一網打盡,卻沒想到反而被他甕中捉鱉,來個人贓俱獲。
  
  不過這事尚未了,江南一帶天地會勢力在短短一年當中壯大不少,一年前天地會眾人不知為何早一步聽到風聲,本想來個一網打盡的構想也剎地變成空談,弘月便以此要脅要他將功抵過,非得他跟來江南不可,美其名是來調查天地會叛亂分子,但這幾天下來倒見弘月玩得煞有興致,渾然忘了前來江南的目的。
  
  "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無趣的?"弘月嘖嘖有聲的數落道:"以前你還會陪本公子遊山玩水,三不五時自己還會跟小四子偷溜出府到胡同裡閒逛找樂子,現在倒是做什麼都一板一眼起來,無趣!無趣!"
  
  "你總有話說。"洛允澤懶得搭理,散散的閒晃到一旁去了,"你自個慢慢玩,別又隨便誘拐良家婦女還要我替你善後。"
  
  弘月一笑,俊秀的眉宇輕揚,修長的指尖將扇子一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嘀咕道:"究竟是誰誘拐人家良家婦女的?嘖嘖,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一名白衣男子衣袂飄飄的出現在江南湖畔,身旁伴著的是穿著一襲上等江南絲綢綾緞所織成的水藍素色衣料的絕等美人,兩人的身後跟著一名小丫鬟,一出現就立即吸引了江南湖畔所有公子、姑娘們的目光。
  
  "瞧瞧,你生得這般水靈標緻,公子哥們一見你就目不轉睛了。"白衣男子以扇子掩住輕笑,親暱的在身邊的女伴耳邊說著。
  
  虞香兒對他這親密的舉動非但沒躲開,還與他走得十分近,對他的言詞只是一笑,除了搖頭並不多語。
  
  "他們不是在看小姐,而是在看你。"小丫頭捺不住被冷落,跳出來說話了。
  
  "看我?我堂堂一等一的男子有什麼好看的。"
  
  "就因為你是個男子還長得這副出水芙蓉模樣,細皮白肉,才惹得人心疼,江公子,你不知道近年來朝中大官都盛行找那種細皮嫩肉的男兒來下手嗎?嘿,我看啊,他們那死瞪著這裡的眼珠子可是相中你了。"
  
  這被稱作江公子的人臉色一變,忙不迭撣撣衣擺,好抖下一身驟起的疙瘩,"好丫頭,別再說了,想嚇死本公子!"
  
  聞言,小丫頭這廂又是掩嘴低笑,不一會,一支扇柄在她的腦袋瓜子敲上一記,痛得小丫頭叫出聲。
  
  "看你下回還敢不敢戲耍本公子。"江公子輕笑一聲,這回忘了以折扇遮面,這一笑當真是炫亮了湖畔公子、姑娘的眼,引來一陣欷吁驚歎。
  
  洛允澤遠遠地也見到了這一對碧人,不過他那雙如黑墨般的深瞳不是落在那白衣男子的身上,而是落在半倚著這名男子身邊的女子。
  
  是她嗎?
  
  他的心因這一眼而猛地一震,以為死寂的枯原彷彿又被注入了一潭泓水,又重新起了生機。
  
  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直直的盯住自己,虞香兒下意識地側過瞼往視線的源頭望去,這一望讓她不禁輕呼出聲,瞬間瑰麗的紅顏蒼白似雪,心跳如雷鳴鼓,胃也緊縮成一團。
  
  "怎麼啦?"江公子低頭關心的詢問。
  
  "沒什麼......"虞香兒頭低低地,刻意背對著不遠處的那道探索目光,"我想回去了。"
  
  雖然她不以為他還會認得自己,但還是小心得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不希望再見到他,不希望自己再想他,他傷她這麼深,她沒有任何理由該去思念他。
  
  "想回去?小姐,我們才剛出來而已......"小丫頭的話被江公子的眼神所制止,她不安的瞅了兩人一眼,噤了聲。
  
  "對不起,掃了你們的興。"虞香兒捂著嘴,怕自己哭出來。
  
  "沒的事,就回去吧,反正這裡也沒有想像中好玩。"江公子體貼的拉起虞香兒的手往來時的路上走去,見她眼眶含淚,也不多問什麼,但細心的眸光已因方纔的轉身回眸而將對面拱橋上的人影掃進眼底。
  
  是他,洛允澤。
  
  他竟來到了江南?看來非得通知師兄不可了,希望他這一趟純粹是來遊玩,而不是在美麗的江南興起一片腥風血雨。
  
  望著那白衣男子牽著虞香兒的手離去,洛允澤平靜的眸子裡陡地狂怒而燃燒起來,他沒有追過去,只是靜靜的望著他們的背影愈行愈遠。
  
  他會找到她的,而且很快,他要她回到他的身邊,當他洛貝勒的福晉。
  
  他只要她,只要她呵!這樣的肯定與執著此刻迫切的在體內翻滾著,濤濤江海裡,他只為尋她這一葉方舟。
  
  而那個長得像娘們的白衣男子......他若不離開她,就只有死。
  
  弘月莫名其妙跟著一路怒氣沖沖的洛允澤走了大半天,才知道自己竟已來到了江南最有名氣的妓院"瀟湘樓",正要取笑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短短兩天就迫不及待的逛起紅遍江南的妓院來了,卻見洛允澤不顧一點形象的往窯子裡衝去,還像甩垃圾般的將那些迎上前招呼客人的美人們狠狠的甩去一旁,正想上前制止他,妓院裡的保鏢們早已聞風而至,將他們兩個團團圍住。
  
  "這下可好了,窯子沒逛到,搞不好還會被送官府。"弘月低歎一聲,甩開折扇扇起涼來。
  
  "這兩位官爺,你們是來找姑娘的還是來鬧事的?"
  
  "當然是找姑娘嘍!你看我們這樣像是來鬧事的嗎?"弘月溫文儒雅的面容與一身的貴氣很容易引人好感,光他臉上那迷死人的笑容就可輕易的降低對方的敵意,這一套他在江湖上可行之多年,管用得很。
  
  幾名保鏢面面相覷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堵在門邊,實因眼前這男人的眼中殺氣騰騰,雖也是錦服貴氣一身,但怎麼看都是來鬧事居多。
  
  "怎麼回事?"
  
  一聲嬌滴滴的女音傳來,幾名保鏢全都讓出一條路,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名艷若牡丹、窈窕生媚、風情萬種的女子,略微狹長的丹鳳眼讓她整個人看來益發的狐媚動人。
  
  "官姑娘。"保鏢們全都有禮的打躬作揖,對這名女子十分恭敬。
  
  "兩位公子,進來讓小女子為你們奉杯茶吧,也好消消火氣,如何?"官采丹柔聲一問,楚楚生姿,模樣煞是令人心生蕩漾。
  
  "好好好,我們......"弘月正開心有美人相伴,話才說幾句便讓那不解風情的洛允澤給打斷。
  
  "我不是來找你喝茶的,我來找人。"洛允澤不假辭色,對眼前這動人萬分的女子視而不見,更對她那雙勾人攝魄的眼視若無睹。
  
  "喔?不知公子找的是哪位姑娘?"
  
  "虞香兒。"說出這三個字,洛允澤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的。
  
  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他的香兒竟然會墮落到妓院,難道那日所見的那個像娘們的白衣男子是她的恩客?想到那個人牽著她的手,想到任何一個男子都能拉著她的手,甚至於跟她......他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他非得把她帶回到他身邊不可!不管用任何方法!
  
  官采丹有趣的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表情,不過歷經風霜的她可不會輕易的將她的玩味掛在嘴邊。
  
  "很抱歉,這位公子,咱們瀟湘樓根本沒你說的這位姑娘,你大概是弄錯了,或許我幫你打聽打聽,如果知道這姑娘的下落,我定派人前去通知,你說如何?"
  
  她客客氣氣的說著,不卑不亢的模樣讓在一旁的弘月露出一抹讚許的笑意,打量起這姑娘的眼睛亮燦燦的。
  
  "不行,我今天非見到她不可。"
  
  "這位公子,我知道你心裡見不到心上人定是焦急如焚,可是我們這裡當真沒有一個叫虞香兒的姑娘,你就別為難我了。"
  
  "叫你的老闆來見我,他自然知道我要找的人在不在這裡。"他沒有閒工夫跟一名妓女囉唆。
  
  "不好意思,我就是老闆。"官采丹微笑著,"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我瀟湘樓根本沒有虞香兒這個姑娘。"
  
  洛允澤聞言有點詫異,"你?"
  
  "是啊,不像?"
  
  "既然你就是老闆那再好不過,我不管虞香兒在這裡是不是也叫虞香兒,我也不管她為什麼進妓院來,我要為她贖身,只要你開個價。"
  
  "我說......"
  
  "我不管你說什麼!我知道她在這裡,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你最好別跟我玩花樣,否則我會拆了你瀟湘樓,我洛允澤說到做到。"
  
  官采丹媚笑著,對他盛怒的臉不以為意,"你說十萬兩銀票如何?"
  
  十萬兩銀票......不就是一年多前他叫人派給香兒的娘的數字?她怎麼知道這個?香兒告訴她的?
  
  "你倒生了天大的膽子敢戲弄我。"洛允澤危險的瞇起了眼,朝她陡地逼近,一個箭步便將她制伏於懷中,"你要知道我要你死是非常輕而易舉的。"
  
  "我死了,香兒就更不會要你了,洛貝勒。"官采丹眼一勾,在他耳畔低語著,接著輕輕的伸手推開他,"你這樣抱著我讓她看見了,不怕她傷心難過?還是......你壓根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我了?"
  
  "她在哪裡?我要見她。"洛允澤被她挑弄得煩躁不已,不耐的背過身去。
  
  "我讓你見了她,你可不能把她帶走。"
  
  "不可能!"
  
  "過了一年,你還是不知長進?視女人如糞土的男人,她寧可死也不會跟你走的,你帶得走她的人也帶不走她的心,何必呢?"
  
  洛允澤這回再也捺不住性子跟這狐媚的女人周旋,縱身一躍,飛身到二樓找人,想要阻止他的幾名保鏢全讓他的掌風揮退,此刻他怒不可遏,縱是跋山涉水也擋不住他的決心與堅定。
  
  "官姑娘,他......"其中一名保鏢不安的問。
  
  "讓他去吧,事情總要個結果。"官采丹微微一笑,轉身瞅著始終在一旁看戲的另一個男人,甚是玩味的道:"這位官爺不去幫忙?小女子怕一個不小心讓人傷了你的朋友,這可不太好。"
  
  "要傷他可不是太容易的事,再說,本公子既來到這裡豈有不關照你瀟湘樓的道理,姑娘如果不介意,可否陪在下喝幾杯酒,彈幾曲給在下聽聽?"弘月走上前輕輕的執起官采丹的柔荑,說起話來溫柔如風,目光卻如炬。
  
  官采丹微微點了點頭,抽回了手,往內院裡走去。
  
  心知肚明眼前這位公子定也是朝中貴客,她豈有不熱情相迎的道理?知己知彼是戰場上必用的伎倆,肥魚送上門,她可得小心款待才是。
  
  洛允澤一間間的找,幾乎要將瀟湘樓給掀了,虞香兒只好自己出來見他,本在炕上小眠的她根本來不及穿好衣服,身上只披了件外衣便開了房門,對上的便是不遠處的那雙怒氣橫生的眸子。
  
  一晃眼,洛允澤便來到她的面前,見她衣衫不整、雙頰生韻,又氣又悶得讓他幾欲瘋狂。
  
  "你剛剛在做什麼?"他沉著聲問。
  
  "我在睡......"她下意識地回答他,卻在說了一半後停住了,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遂咬了咬唇不說了。
  
  "睡什麼?你在跟男人睡覺是嗎?"洛允澤倏地伸手扣住她的手,"那個男人在哪裡?說!"
  
  他要殺了那男人!一定!
  
  "你弄痛我了,放開我!"虞香兒的手腕被他的蠻力扯得吃痛,不由蹙緊了眉頭。
  
  "告訴我他在哪裡。"洛允澤微鬆了手勁,一雙眸子既是心痛又是無助,還有多得滿溢的怒火,"你為什麼這麼做踐自己?你可以繼續唱戲,為什麼非得當妓女不可?你喜歡男人是嗎?你巴不得跳上每個男人的床是嗎?你說話啊!給我說!"
  
  虞香兒被他搖得骨頭都快散了,頭暈暈地直想吐,她蒼白著瞼,忍著不適冷冷地道:"你要我說什麼?這位公子,你跟我素不相識,就算我陪一千個一萬個男人上床也不關你的事吧?"
  
  "你竟敢這麼說?你竟敢?"他一把將她摟近,讓她的身子貼著他,又是氣憤又是愛憐的俯望著她的容顏。
  
  這個他牽牽唸唸一整年的女子竟可以這般冷漠的說她與他毫無關係?她甚至跟他曾經有了一個孩子......
  
  那個他親手奪去、毀去的孩子,是他一輩子甩脫不掉的罪惡,一年多來,日日夜夜,只要想到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他就冷汗直冒、痛不欲生,她知道他的苦、他的痛嗎?她當然不會知道!
  
  還有,他想她,無時無刻......
  
  那種思念可以折磨人至死,他告訴自己只要再見她,要好好愛她、一輩子愛她、專注的只愛她,現在,他卻只想對她大吼、只能對她大吼、無法抑制的大吼,他愛她,無法容忍她淪落至此。
  
  "我為什麼不敢?"虞香兒飄忽的一笑,知道推不開他連掙脫的氣力都省了,讓他緊緊的抱著自己。
  
  那體溫與氣息她根本忘不掉。
  
  再騙自己也是無用,從在湖畔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她死寂的心又隱隱躍動著,以為忘了的,全都在她的腦海中重複了千萬次。
  
  那一夜,她被腹痛與燥熱折磨了足足十二個時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出府的,只知道洛允澤漠然的別過臉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眼神裡充滿著鄙夷與痛恨,還有小四子在她耳邊的頻頻道歉聲......她痛昏了過去,醒過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官采丹。
  
  "你被下了春藥,還有墮胎藥,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你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
  
  孩子......沒了。
  
  當官采丹這樣告訴她時,她沒有落淚,因為她根本來不及意識到自己有了孩子,孩子就沒了,她連傷心的機會也沒有,她只能靜靜地聆聽官采丹告訴她的一切,惟一感到痛的是知道洛允澤是那個親手殺死他們孩子的兇手。
  
  後來官采丹把她帶回了瀟湘樓,她方知官采丹是江南第一名妓,為感念官采丹的救命之恩,所以她留了下來,在瀟湘樓裡,賣藝不賣身,而當她為的客人彈琴時總罩著層面紗,因此沒有人真的識得她,自己就這樣安安心心的住了下來,以為未來的一生就是這樣,也滿足於這樣的生活。
  
  "我要你跟我走,馬上。"洛允澤粗喘的氣息罩著她的柔弱與傷心,只想把她揉進懷裡,一輩子保護她、愛她。
  
  "我不會跟你走的,除非你還是想對我用強。"虞香兒勇敢的對視著他灼熱且佔有似的眼,說出口的話柔柔地卻十分堅定,"我已不是一年多前的虞香兒,一年多前的虞香兒愛你愛到可以為了無法獨佔你的愛而死,現在不會了,她只為自己活,她傷夠了心也受夠了折磨,你可以親手扼殺了我們的孩子,就表示已對我無情斷念,現在又何必苦苦糾纏?"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時氣極才會做出這種事,是阿瑪設下圈套讓我誤會你,以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呂世安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香兒!"
  
  淚水盈滿眼眶,虞香兒搖著頭,歎息又歎息,"罷了,都過去了,你什麼都不用再說,已經發生了的事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我知道改變不了,但是給我機會彌補你......"
  
  "不需要。"她冷了心,斷然的否決他,"我說了,你和我已無任何瓜葛,今天以後,我不希望我們再見面了。"
  
  "我不允!"洛允澤低吼,心情激動得不能自己。
  
  虞香兒聽見他發自內心深處的吶喊,心微微地一震,卻還是佯裝漠然的別開了瞼。
  
  "你還是愛我的。"他像在說服她,也像在說服自己。
  
  "沒有愛了,沒有感覺了。"她壓抑住許久的淚終於汩汩地落了下來。
  
  "不,你說謊!沒有愛、沒有感覺,你又何必哭?"洛允澤捧住她的小臉,伸手拭去她頰畔的淚,"你還是愛我的、還是愛我的,我知道你還是一樣的愛我,你會永遠的愛我。"
  
  驀地,他吻住了她的唇,一年多來的渴望與思念讓他的吻激切而蠻橫,繾綣而難捨,失而復得的喜悅與焦急此刻在體內不斷的衝撞著,他愛她、他要她,他卻不確定她是否還愛他,還要他呵!
  
  他對她做了這麼多殘忍的事,連他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她又怎麼會原諒他呢?只不過是在奢望罷了,他奢望她可以忘了一切原諒他,讓他為自己的過去贖罪,明知很難、明知很奢求,但他卻是如此真切的渴望著,渴望得心都痛了。
  
  他的吻呵!是如此激盪著她的靈魂!
  
  虞香兒任他吻著,讓思念藉此排遣,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
  
  是的,她無法原諒他對她所做的,一個孩子、一個生命,他不信任她對他的愛,造就了這樣無法彌補的後果。她無法原諒他,卻又還戀著他的體溫和吻......
  
  多麼可笑,又是多麼可悲!
  
  吻,終於停止了,洛允澤突然鬆開了他的擁抱,眸子裡滿溢著深情與痛苦。
  
  "你無法原諒我,是不?"
  
  她瞅著他的痛苦與自責、愛戀與不捨,久久不語。
  
  "我會等你,但你得答應我離開這裡,離開瀟湘樓。"
  
  "不。"
  
  "香兒!"
  
  "我不會再答應你什麼了,不會了。"
  
  "我會等你,等你有一天原諒了我。"其實,他最想做的事是馬上把她帶走,不顧一切的把她帶走,不過,他不想再逼她,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不想重蹈覆轍,像阿瑪擄了敏妃一樣,造就那樣的悲劇。
  
  "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那我就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求你原諒。"
  
  他走了,背影竟顯得蕭索與落寞,看得虞香兒的心裡泛疼,淚水又沾濕了一臉。
  
  "明明捨不得他,為什麼還要逼自己對他如此決絕?"江公子從房裡閃了出來,對虞香兒又是歎息又是憐愛。
  
  "你不懂的,他不愛我,他只是歉疚,想贖罪,為他扼殺的孩子贖罪,而我不會原諒他又何必相守在一起?面對著彼此,想到的就只有傷痛,何必呢?"
  
  "他愛死你了,只有你自己看不明白,你不是常對我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和他都沒有必要為了過去的錯誤而繼續折磨著彼此,人生苦短何必執著?"
  
  虞香兒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哪一天等你真愛上了一個男人,看你還會不會說得這麼輕鬆。"
  
  江公子聞言忙不迭揮了揮折扇,輕咳兩聲,"你是昏頭了,我堂堂一名男子豈會有愛上一名男子的一天,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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