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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天蘭水寒]龍祭[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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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7 23:21:52 |倒序瀏覽
【書籍簡介】

      一座千年的陵墓,一根奇異的長杖,一組遺失的細胞……當墓穴的封蓋被揭開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逆轉了。
  他,是一個以盜墓為生的青年,她,是一個歸國的博士,兩人的相遇又會給相互帶來什麼?
  應龍、魃、陸吾、蠻蠻、?良、纈……上古的神獸紛紛現世,到底會給這神州大地帶來怎樣的命運?
  古老神秘的傳說將在今天一一呈現,所有的答案將在尋找龍的痕跡之中慢慢揭示。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8 11: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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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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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47:36
序章

     

    濃黑的夜幕籠罩在天地之間,此起彼伏的蛙鳴聲充斥在這樹木繁茂的山林之中。雨露凝霜,冰冷的夜風在濃密的樹叢中呼嘯著,嘩嘩的葉片摩擦聲給這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氣息。月光猶如一把利劍劃開了黑夜的肌膚,透過茂密的樹葉撒在了這一片廣闊的山脈。

    這是河南靈寶荊山山脈的一段延伸部分,當地人也叫它為落杖山。整個山脈方圓幾百里都是繁茂濃密的山林,人跡罕至,只有一個幾十人的小村與世隔絕的靜靜佇立在這莽莽林海之中。

    “黑子,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有幾個人卻拿著手電和鏟子等工具正在樹林中穿梭著,不時發出啪啪的樹枝斷裂聲,驚起幾只覓食的夜鳥撲扇著翅膀飛向夜空。

    “你放心拉,沒事的,你還想不想娶媳婦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對著旁邊一個臉帶害怕的瘦小男子說道。手電的余光照射在他黝黑的皮膚上,那粗粗的手臂就仿艡革[了無窮的力量一般撐著外邊的衣袖,憨厚的臉龐上一雙眼楮不停地轉動著,不時露出與其外表不相符的狡黠。

    “可……可那里……那里是村子里歷代祖先嚴禁進入的禁地,我們這樣去不會有什麼事吧?”那個瘦小的男子操著一口當地人的口音忐忑地問到,望了望前面黝黑的樹林,那夜梟咕咕的叫聲就仿佛催命的鬼聲讓他心里直發毛。

    “我們只是去那里看看,又不是干什麼,你放心,沒事的拉。”叫黑子的男人和旁邊幾個人打了個眼色,推了推瘦小男子敷衍地說道。

    黑子是從小就在附近村子長大的本地人,因為受不了那貧窮無聊的孤寂生活,一個人跑到外面的世界闖蕩。不過除了一身的蠻力,什麼知識也沒有他很快便用完了身上帶的錢和食物,不甘心就這樣回去那個貧瘠的山村的他,不久就為生活所逼干起了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來。也許是他運氣比較好,還沒有被人發現過,而且還因此結識了一批狐朋狗友,慢慢形成了一個專業的偷盜團伙。

    河南靈寶周縣地處古都洛陽與長安之間,是古時繁華一時之地,很多有錢有勢的王孫貴冑、富豪士紳都定居于此,死後更是風光大葬,陪葬之物多得不勝枚舉,因此也造就了這一帶盜墓猖狂。尤其是解放之前,更是有許多人以盜墓為生,還發了大財。直到現在在政府的強制干預之下,才慢慢收斂了許多。不過那一夜暴富的誘惑還是吸引著不少人頂著風險繼續從事著這種見不得光的行業。

    黑子等人在幾次偷盜中也意外的收刮到過幾件古董,在他們眼里不值一錢的東西倒手後竟然能夠賣到想也不敢想的天價,這讓他們在乍舌之余不禁砰然心動。商量了幾次以後,幾人終于決定不再從事這種風險即大收獲也不多的小偷小摸行為,而是干起了盜墓這一背地里的行當。為此他們還花光了幾乎全部的積蓄請來一個據說是這行里師傅級的高手來教導他們,幾年下來,在成功盜取了幾個富豪之墓後,讓他們也不禁對此產生了越來越濃厚的興趣,甚至到了有墓必盜的地步。

    這次回來村里,黑子本來是準備把年邁的母親接出去享享福的,沒想到卻听聞村子里的人說最近祖先顯靈了,保佑整個村子和平安定。在外面闖蕩了這麼多年,什麼世面幾乎都見過了,而且做他們這一行,求的就是一個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所以他對這些東西也是嗤之以鼻,不以為然。不過更令他敢興趣的卻是傳聞中夜間發出的光芒。

    據祖籍上記載,他們的的祖先是因為躲避戰火而逃到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來的。當他們到達這的時候,這個村子就已經存在了,不過看那荒廢的景象應該是早已經被廢棄了不知道多少年代了。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能夠找到這麼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已經是不可多得的了。所以他們的祖先便決定在這個地方安下了家。經過十幾代人的奮斗,終于也在這個地方扎下了根來。

    同時在祖籍上也清楚得記載著,當時因為生活的需要,族人也闖進過後山,可是卻沒有記載結果怎麼樣,只是突然宣布禁止族人再次進入後山,並把後山列為了禁地。幾百上千年來,一代又一代,後人都遵循著祖宗留下的遺命不敢踏入其中半步,並且在後山與村落周圍建起了隔離帶,提醒村子里的人不得靠近後山。

    因為時間的久遠,其間也有幾個大膽的村民闖進去過,可是都是一去不返。因此種種的流言也在村子里流傳起來,這些虛無的猜測隨著先祖的禁令一同流傳了下來,讓後人對後山更是存著一分敬畏膽寒之心。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外界的一切也慢慢影響著這個封閉的小山村,但是所有人還是緊守著遺訓,不敢越雷池半步。

    大半時間都是在外面度過的黑子在經過了世俗的一些洗禮過後,原本就對這些傳說半信半疑的他更是對自己以前的愚昧感到可笑。因為村子所在的地方歷經幾個世紀的變遷,在他們祖先到來之前也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多久,所以據他猜測,那些村民所說的會發光的東西應該是露出地表的一些古人的陪葬之物反射月光所造成的。

    最近靈寶荊山一帶連續發生了幾場震級比較高的大地震,許多地方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點損害。他們村子距離震中也不過幾里的距離,受到的波及也非常之大。不過因為村民的房子還是依照著古老的風格保持著原樣,雖然看似簡陋,卻是比較堅固牢靠,倒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失,不過一些地面卻出現了大小不一的裂縫,後山更是在最嚴重的那一次地震中出現了小小的塌方,不過幸好村子周圍有防護欄的保護,多少阻緩了一些泥石沖泄的勢頭,也就是靠近後山的幾棟房子被毀,還好有了準備的村民並沒有人員的傷亡。

    要是他的猜測沒有錯,那麼那些原本深埋在地底的棺穴也可能是因為這次大地震而露出了地表,如果運氣不錯,說不定還有什麼大的收獲,而且這段時間政府的精力都放在了抗災上,其他方面自然疏于管理,對于東西的運出也十分的有利。所以經受不住那巨大誘惑的他立刻聯系上了平時的幾個伙伴,一起來挖掘這無主之寶。

    “黑子……黑子,我能不去了嗎?”心中不斷涌現出那一直流傳在村子里的種種駭人的傳聞,狗娃顫抖著聲音向後面一直推著他前進的小時玩伴說道。現在他是十分的後悔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一般答應了黑子帶他們到那個地方去。看著旁邊那些人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他只得向黑子商量地說道。

    “狗娃,我看在大家小時候交情還算不錯才找上你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哦。”黑子皺了皺眉頭,沉著聲音對他說道,順手又推了推他,如果不快點,天一亮被村民發現就不好辦了。

    “黑子,你的推測是不是真的?”一個背著個大大包袱的高瘦男人用電筒晃了晃周圍漆黑的樹林,看著前面幾乎拉著狗娃前進的黑子問到。

    “應該不會錯的,放心,兄弟不會讓你白跑的。”黑子頭也不回地說道。

    為了以防萬一,他詳細的詢問了看見了夜晚異樣的村民,得知狗娃最是清楚不過就馬上找到了他問個明白。原來那晚他剛好因為喝多了點,沒頭沒腦得就往後山走,恰好看見了山林中的異象,嚇得他一個激靈酒就醒了大半,一看自己在後山中,連忙不要命得就撒腿往回跑,一連躲在家里幾天都不敢出門。直到黑子許下了重諾並半帶威脅下,他才為難得答應帶他去那晚發現光線的地方,不過卻不敢保證能夠找到,因為那天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只記得一個大致的方向而已。

    “恩?”借著清冷的月光,無奈的狗娃在幾人的威脅下只得絞盡腦汁的回想著那天晚上的情景,視線不斷得在周圍似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里晃動著,卻讓他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一塊掛在一旁荊棘上的小破布。

    “啊!我找到了!”狗娃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興奮,也許是因為可以不再擔心那幾個表情凶惡的人對自己怎麼樣了,他揭下草叢上的那一點布條,對著幾個高興地說道。

    他那天晚上回家後就發現自己剛買的衣服被劃了一個大口子,本來是打算向那些平時看不起自己的人炫耀一下新買的衣服,卻沒有想到因為太高興喝的酩酊大醉結果誤闖後山,人不僅受了不小的驚嚇,而且衣服也報廢了,讓他一下居喪不已。不過現在他卻十分高興那天衣服被這麼劃了一下,讓他能夠記起那天發現亮光的準確位置。

    “你確定就在這兒?”黑子指了指腳下這塊也就幾十平方米的泥土地,確認似地對狗娃問到。

    在這塊不大的泥土地上,到處散亂著一些斷落的雜草和大小不一的樹枝。周圍參天的大樹把這個地方給包圍了起來,月光也僅僅能夠透過繁茂的樹葉漏過一兩縷。在手電的光照下,勉強能夠把這個地方的大概看個清楚。一些泥土就像被翻轉過來了一般,松松散散的,泛著顏色深淺不一的泥巴。如果仔細一點,還可以發現在這些夾雜著草根樹皮的泥土下隱藏著的一條條細小的長長裂縫,應該就是這次地震所造成的。

    “絕對就是在這,沒有錯的。”狗娃這人雖然平時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但是記憶力卻是全村最好的一個人,不然也不會僅僅憑著酒後的印象就能找到這個地方了。

    “怎麼樣?”那個高瘦的男人放下有點沉重的包袱,對著一個帶著鴨嘴帽正在泥地上拿著一個發光的手掌般大小儀器左右踏著的人問到。

    “不能確定,不過看反應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這下面。”帽子的前沿幾乎已經遮住了這個人大半個臉,只從那露出的半個下巴可以看見一道小小的淡紅色傷疤從嘴角拉到了下顎。因為他的整個身體比較瘦小,和黑子等人比較起來完全就像一個小老頭一般,甚至連狗娃那半殘廢似的身高都不及,穿著一件奇怪的衣服,就像勘探隊員衣服的縮小版一樣,整個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只綠油油的老鼠,乍看之下讓人有點忍俊不禁。

    不過顯然其他人並沒有這種感覺,听到他這麼一說,都面露一點興奮之色。這個人可是他們之中的盜墓能手,幾次能夠成功盜得幾個大墓,基本都是他的功勞,所以大家對他的判斷絲毫沒有任何的懷疑,非常相信這個叫做“灰猴”的人的技術。

    他們顯然不是生手了,決定以後就有條不紊地工作了起來。那個瘦高的男人從包袱里拿出了一些需要的裝備分給其他幾個人,包括了防毒面具、紅外線望遠鏡、雷達掃描儀等等現代化的工具,最後竟然還掏出了一捆自制的炸藥,讓一邊看著的狗娃心驚膽戰的,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頂撞他們。

    三個人熟練地拿著洛陽鏟順著那些因為地震而露出地表的裂縫在這塊地上挖掘著,那個叫灰猴的小個子還不時的用鼻子聞聞鏟子帶上的泥土味,借著手電的光亮打量著翻出的泥土,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怎麼會這樣?”看著手上那夾雜著一點點黃土的泥巴,細細一捏還挺有粘性的,黑子奇怪地問著灰猴。

    “這里的東西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周商時期的古墓了。”聯想到附近的地理位置,灰猴大膽地猜測到。

    幾人一听他這樣說,都興奮地輕輕吆喝了幾聲。近段時間,周商時期的文物在黑市上一路高飆,成為了現下最為搶手的貨物。而且他們也有一個小小的“願望”,那就是希望能夠發掘像司母戊大方鼎那樣的國寶級的文物,那樣也能留名百世了。

    “到了。”黑子提起手中經過改造的洛陽鏟,上面的粘滿了黃色的硬泥,還算有點經驗的他高興地招呼了其他幾人一聲。

    幾乎幾人同時都到達了同一個地深度,三人配合的慢慢“方”出了這個墓穴的大概位置。灰猴又用手比畫了幾下,拿起旁邊的一個鏟子就在做了記號的地方打一個數十米深的粗眼。隨後那個高瘦的男人就順著這個地洞注入了炸藥。看大家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最後再從距地面一米多深處用土把洞眼封死。

    看著幾個人都往後退了退,狗娃也下意識地站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緊張地望著拿出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導火索的黑子,雙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幾秒過後,一陣悶響仿佛從地底傳來一般,卻沒有意料中的巨大響聲。頓時泥土四濺,就像噴泉一樣被沖力炸到了半空中。

    在起爆的瞬間,炸藥的爆破力把原來疏松的土層向四周擠壓擴展,形成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上下的洞穴。看著那黑乎乎的地洞,還是灰猴老練先觀察了一下炸出的泥土,然後才對幾人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危險了。

    趁著其他人在系著安全繩準備下去的時候,黑子走到了已經看呆了的狗娃身邊,拿出一疊的錢遞給了他,同時說道︰“狗娃,你先在外面等著,順便接應一下,等我們出來後,再給你更多的報酬。”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的狗娃高興地接了過來,心中已經被貪欲支配的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祖先的遺訓,滿腦子就是有了錢以後炫耀的生活,一邊幻想著,一邊使勁地點了點頭。

    輕蔑地望了這個小時玩伴幾眼,黑子頭也沒有回的就走到了洞口前面,系上了安全繩,對著留守在上面的一個同伙吩咐了幾句,就對其他人點了點頭,由他帶頭慢慢向著漆黑的小洞穴摸索了下去。

    “灰……灰猴,這是哪里呀?”一個青年使勁吞了一口口水,頭不由自主地左右緊張張望著,一邊顫抖著聲音問著前面的灰猴。

    手電的光柱在這彌漫著黑暗的幽深通道里面搖晃著,即使那強烈聚集的光束,也仿佛被周圍的黑色所吞沒一般,絲毫起不到照明的作用。有一人多高的通道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通暢的感覺,四周就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積壓他們似的,心里憋悶的慌。皮靴踩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發出咚咚的回聲,回蕩在著寂靜的陵墓里面,透著一股異常的詭異。

    “這里應該自從建成以後就沒有人來過了。”灰猴聳了聳鼻子,聞了聞墓穴里那奇怪的味道,斟酌地說道︰“看這個通道的長度,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大的陵墓,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定這輩子什麼都不用愁了。”

    “不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伙打起精神來,不要放過了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黑子這時在灰猴的旁邊鼓勵大家地說道,不過他的心里卻是莫名地有股慌亂的感覺,也只是借此給自己打氣。

    自從下到這個陵墓的通道後,隨著越來越深入,心中卻不能自己得不斷冒出祖先那關于後山的禁令,盤旋在他腦子里怎麼也揮之不去。心髒就和周圍的環境一樣,被一層濃濃的黑色包裹著,緊張地透不過氣來,要不是有同伴在身邊,他差點就掉頭回去了。擦了擦頭上密密的細汗,握緊了手中的重鏟,他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咦?這里有道門!”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就在一行人準備放棄這條路的時候,那個青年卻用手電晃了晃前面,驚異地喊到,腳也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準備推開不遠處在黑暗中隱約見其一角的墓門。

    “你瘋拉!”灰猴一把拉住了超過自己而往前走的那個同伙,低沉著聲音吼到。

    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大陵墓,所以大家在興奮之余都有點精神恍惚,行為和平常比較起來都有點異常。經過他這一吼,都從剛才的躁動中恢復了過來,個個全身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那個被灰猴拉回來的青年,更是慘白著一張臉,想到前幾次探墓時遇到的那些機關陷阱,雙腿都不自主地打起了顫來。

    沒有理會那些人各異的表情,灰猴目測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地方和那道門的距離,調整了一下手中探測雷達的範圍,左右移動起來。

    嘟嘟的聲音在空寂的通道里面響著,幾人都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地看著灰猴的一舉一動。看見他最後輕松地呼了一口氣,提在胸口的心髒也落回了原位。

    “因該沒有問題了,還是小心一點好。”灰猴收回了手中的雷達,轉頭對著身後的三人說道,然後取下了身後背著的小包放在地上,順手翻找起什麼來,嘴角卻在黑暗中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笑。

    一听他這麼說,幾人也沒有什麼疑惑,紛紛心情輕松地向門那邊走去。就在那道門已經在視線中清晰可見的時候,突然從石質的兩壁傳來一陣啪啪的連綿異響。幾人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過來,就听見唰唰幾十聲,無數的細長黑影交錯密集得布滿了整個通道。那個青年和另外一個人因為走的太靠前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听見兩聲慘叫歇斯底里的在通道里面響起來。

    在听見那些異響的時候,黑子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依照著本能他往後退了一步,這小小的一步卻救了他的命。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沒事了嗎?!”待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看著前面那幾乎已經慢慢變的烏黑血肉模糊的兩具尸體,剛才還活生生的人,一下就倒在了這冰冷的地底,讓原本就有點莫名緊張的黑子對著一臉無所謂的灰猴吼了起來。

    “閉嘴!”他拿起一把精細的匕首,對著黑子比了比插進了腰帶里,瞥了同伙一眼,淡淡地說道︰“在古墓里什麼事情都能發生,許多墓穴的機關也能阻止紅外線的探測,你又不是不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就隨時準備了死在這地底了,他們這一死倒也好,少了幾人分贓,不是更好嗎?想想里面可能蘊藏的寶藏吧!”

    越過插滿了箭矢被兩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通道,灰猴背對著黑子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表情,接著又用充滿誘惑的聲音對著黑子說道。

    看了看地上那兩具死狀恐怖的尸體,插在身體上的利箭無疑含有巨毒,原本身材碩壯的兩人已經萎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甚至連白生生的骨頭都能看見。接著又望了望那一堵攔在前面的大門,黑子心里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被那即將到手的寶物帶來的巨大財富所迷惑,急速地喘了幾口氣,拿起地上遺留的包袱就從那死去的同伴身邊走了過去,同時在心里默默念頌了幾遍佛號,希望兩人能夠安息。

    這是一個大概六米多高,四米左右寬的用青銅澆灌的一道大門。整個門體沒有一絲的裂痕,就像和旁邊的石壁天然連為了一體般。門上面有些地方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從中還可以發現門體上那分布著深淺不一的淺綠色,銅銹的刺鼻味一陣一陣的散發出了,讓兩人不由地捂了捂鼻子。

    在青銅大門上面,橫六豎八的刻著幾排極有規律的符號,似乎就像當時的文字一般,記敘著什麼東西。急于進去里面的兩人並沒有仔細的去觀看,也就當做是殷商時代的金文而已,卻不知道那根本就和他們所想的差了何止千里?

    “***!”灰猴用匕首狠狠地撬了撬銅門和石壁的接口處,除了一絲絲的石屑落了下來,根本沒有辦法撼動這個穩如磐石的青銅大門,不由詛咒地啐了幾句,回身蹲下從剛才帶過來的包袱中又翻找起什麼東西來。

    “不會吧,灰猴,在這用這個的話墓穴很容易塌陷的,而且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保護墓穴的流沙……”發現灰猴竟然掏出了炸藥準備炸開這道攔路的大門,黑子就仿佛看瘋子一般提醒道,身子不由自主得往後退了退。

    “你看看周圍的石質建料,看這里的結構和所處的位置,別說這點炸藥,就算多個十倍也絕對不會出什麼事情。如此堅固的構造可見這里面埋葬的是多麼尊貴的人,我們就等著發大財吧。”灰猴已經被即將到手的巨大財富所迷惑,雙眼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利索得就在門的四周粘好了幾個炸藥。

    “好了,向著我們的財寶出發吧!”他興奮地叫囂著,同時點燃了手中的導火線。

    黑子望了望已經陷入了瘋狂的灰猴,看著那哧哧燃燒著的引線在黑暗中冒出點點的火花,他突然從心里涌現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之感。那突如其來的驚恐感覺就像八爪魚一樣緊緊地包裹著他的心髒,隨著引線的減短越來越,那股讓他整個靈魂都要戰栗起來的陰冷感覺使得他逃避似地整個人趴了下來,臉埋在冰冷的地下。

    “不要!”明顯感覺到那股令人恐懼大感覺就來自大門之後,黑子在心里突然大聲地喊了出來,卻絲毫阻止不了那巨大的轟隆聲。

    沖擊波一陣一陣涌了過來,熱浪席卷著整個碩長的通道,不過卻因為那堅固的構造絲毫沒有任何的損害。身後兩具同伴的尸體卻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去,只留下了一大灘已經變的暗紅的血跡,告訴他們曾經發生過的什麼。

    “天呀!發財了!”穿過被炸藥炸裂成了幾大塊碎片的大門,還沒有等塵土散盡,灰猴就一馬當先地沖了進去,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地呆了呆,情不自禁地說道。

    門口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幾十平方米的長方體石質高台,兩邊個有一個階梯向下延伸。近千平方米的巨大的陵墓里,整個地層都比門口的石台低下了十幾米,一眼望去,就像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憑空挖去了一般,顯得十分的突兀。高高的墓頂根本讓人不覺得是在一個墓穴之中,期間及有規律的瓖嵌著一顆顆斗大的夜明珠,發出淡淡柔和的光芒,使得整個陵墓都隱隱可見。

    在和石台相對幾乎百米的地方,也就是整個陵墓的正中,同樣聳立著一個平行的高高方台,不過從那珠光中反射出來的光線告訴兩人,其構建的質地絕對不是凡物。在高台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副類似棺材的東西,除此以外再無它物,那孤零零的感覺讓人有種突兀詭異的感覺。

    圍繞著中間的高台,密密麻麻地饒圈堆積著成山的骨骸,其中也有不少婦女和兒童的尸骨,就是讓見慣了死人的兩人心里也不由有點發毛。因為也清楚古代有陪葬的習慣,所以他們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在這些尸骸當中,夾雜著大量的青銅器具,不泛青銅戈、瓿、鬲、單、爵、觚、盤等等商周時代常見的東西,也有代表著無上尊榮的尊、角、方彝等等。

    “哈哈哈哈,這些都是我的了,這些都是我的了!”看著眼前成堆的古物,灰猴眼中的貪欲越來越重,因為太過興奮,眼中都充滿了濃濃的血絲,身體忍不住手舞足蹈地對著下面的古跡大聲喊了來。聲音在這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陵墓中回蕩著,久久不願散去,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黑子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呆滯的都不知道應該把眼楮放到哪里了。原本想這個墓穴也不過就是一個有錢的奴隸主或者貴族什麼的安葬之地,可經過那長長的通道,那巨大的青銅之門,和現在所處的這個大到不敢想象的陵墓,笨蛋都知道埋葬在這里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人。如果是在平時,能夠盜到如此一個寶藏般的陵墓,他或許會和灰猴一樣高興的不能自己,可是現在,他心中卻絲毫一點也沒有高興的心情,反而那股不好的陰影越發地籠罩在了他的心間,那種不吐不快卻又不知道因該說什麼的無措感讓他莫名的恐慌不已。

    擦了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一層細細汗水的額頭,黑子看著已經走下了石台向中間那個棺木所在地方走著的灰猴,他突然有種叫住他的沖動,但是回頭望望身後黑壓壓一片的來時通道,實在沒有勇氣再退回去了,只得拉了拉身上背著的包袱,緊緊跟著他走了過去。

    滿地的尸骨有時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灰猴粗魯地掃開前面礙腳的那些年代久遠的骨頭,有的輕輕一觸踫就化成了灰燼。隨手撿起那些看起來比較精致的青銅器具,就這樣一路走來就有了滿滿的一包,跟在他身後的黑子甚至能夠听見他那粗重的喘息聲,就仿佛那看見了骨頭的獵狗一般,貪婪的聲音在整個墓室里面都清晰可聞。

    經過大概半個多小時,兩人終于艱難地移到了陵墓的正中,只有到了這里,才發現這個突兀在整個墓室的台子是多麼的高大。那不知道用什麼材料鋪成的階梯從四個方向把高台和墓地連接了起來,在珠光的照射下,其中似乎流動著一股晶瑩的光澤,光潤柔滑的台階踩踏上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的反作用里,就像踏在了雲端一般舒服,使得兩人差點樂此不疲的來回多走幾次。

    大概有半人高的石棺周圍,刻畫著和那道青銅大門上幾乎一樣的奇怪符號,厚厚的棺蓋上更是畫著一些兩人不懂的圖片,似乎是在描述著一場戰爭,不過那精細的刻紋即使是現在高超的工藝技術相信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的栩栩如生。但是兩人的精力顯然都不在于此,仔細看了看和棺身縫合的十分緊密的棺蓋,用力推了推,根本沒有移動的痕跡,已經等不及的灰猴又拿出了那僅剩的一包炸藥。

    “灰猴,這樣好嗎?”還從來沒有如此盜過墓的黑子緊張地向正固定著炸藥的灰猴說道。

    “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灰猴白了這個同伙一眼,看著他那害怕的模樣輕蔑地撇了撇嘴,繼續著手上的工作沒有理會他。

    黑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暗自嘆了口氣,微微移動了幾步,確定炸彈的威力不可能危及到自己後,才無奈地看著正準備點火的灰猴,捂了捂耳朵。

    轟隆一聲巨響,這沉睡了千年的古墓似乎也甦醒了一般,那些幾乎已經散架的白骨也因為震動隨之在冰冷的墓底抖動著,仿佛在害怕著什麼似的。漫天的灰塵也因為著突來的爆炸飛舞著,視線所到之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因為絲毫沒有提防,兩人不小心吸進了幾口渾濁的空氣,牽動著肺部連連咳嗽不已。

    好不容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看著那殘存的半張棺蓋,灰猴顧不得拍去那滿身的塵土,急急忙忙便把頭湊了上去,準備大大搜刮一下這神秘主人的陪葬之物。

    “咦?”灰猴雙手撐著積滿了灰塵的石棺邊緣,詫異地看著棺內愣了一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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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0:22
“咦?”灰猴雙手撐著積滿了灰塵的石棺邊緣,詫異地看著棺內愣了一下。

    碩大的棺材里面並沒有預料中的尸骸,在空蕩蕩的棺木面上雕刻著各種奇怪的紋路。在棺底正中,插著一柄只留了半截劍身的古劍,那班駁的陳跡看起來似乎輕輕一踫就會斷掉一般。劍柄處刻畫著一圈一圈的螺旋紋,在相間的兩條紋跡之間還隱約可見許多的古代異獸,造型極其精美。在劍柄和劍身的連接處,刻畫著兩個大大的造型典雅的古字。整個古劍就這樣靜靜地插在棺底,似乎守護著什麼,似乎又在等待著什麼。

    “灰猴,你干什麼!”發現同伙竟然就這樣大咧咧地抓住了棺材中的寶劍使勁地往上拔,黑子心驚膽跳地出聲喊到。

    “廢話,這柄劍看樣子應該值不少的錢,當然拿出去賣了拉,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想不到這柄劍竟然會和墓地結合的這麼緊,看來因為年代的關系已經連接在了一起,灰猴使出了吃奶的勁都沒有能夠搬動它分毫。

    喘了幾口氣,一陣使力已經讓他虛脫了似的,整個身體都撐在了那柄古劍上。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卻突然一個懸空,手中的寶劍一下往墓地又插了進去。灰猴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急忙雙手拉住了下陷的寶劍,整個石棺卻轟隆一聲散架般踏了,四周的棺壁就像突然軟化了似的裂成了幾部分重重的落在了高台上。

    “這是什麼?”手中抓著那柄古劍,灰猴和黑子面面相覷地望了望,看著同時破碎了的墓底同時在心中暗暗問到。

    在整個石棺的下面,有一個不大的長方體的規則小坑。那奇怪質地的坑中放著一根仿佛竹杖的長條異物,在這奇怪的長棍外面纏繞刻畫著兩條盤旋著的蛇狀動物,不過因為年代太久遠了,整個杖身都粘滿了灰塵,幾乎看不見本來的樣子,只從一兩處露出青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看著這個東西隱藏的這麼神秘,灰猴就猜測著說不定就是此陵墓里面最寶貝的了,急忙迫不及待地伸手把它拿了起來。

    “哇,好大的風。”當他剛把這個怪異的長杖拿起,一陣陰冷的風突然從乘放它的小坑中涌了出來,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哭喊咆哮聲,不過一下就隨著風的過去而歸于了平靜,就仿佛剛才的都是幻覺一般。

    “你听見什麼了嗎?”灰猴皺了皺眉,對著旁邊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的黑子問到。

    “听見什麼?”黑子奇怪地反問著,在這里,所有的東西都讓他覺得毛骨悚然的。

    “沒事情。”灰猴搖了搖頭,接著若無其事地把那個長杖放進了幾乎已經裝滿了的背包,右手提起那柄古劍,說道︰“我們先把這些東西放回去,把這里隱藏好。等回去確定了這些東西的價值後,再來搬剩下的東西。”

    “好。”現在不論他說什麼黑子都不會反對,只要能夠盡快地離開這里。

    “恩?什麼聲音?”看著已經就在不遠處的出口,灰猴停下了腳步奇怪地問到。自從拿到那個怪異的寶杖以後,他總是听見一些詭異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那飄渺淒切的聲音就仿佛來自自己的心靈最深處一般,讓他忍不住的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沒有什麼聲音。”感覺到腳下微微的震動,從陵墓的方向傳了一陣陣微弱可聞的嘶叫聲,黑子卻頭也不回地越過灰猴繼續往洞口走去,現在什麼東西都阻止不了他離開這里的決心,即使他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那異常的情況。

    “啊,那是什麼東西!”灰猴驚訝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那顫抖的音調似乎帶著絲絲的恐懼,讓黑子也禁不住回頭張望了一下。

    在黝黑狹長的通道盡頭,一點亮光猶如黑夜中的亮星在兩人的眼中閃動著。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點原本微弱的亮點越來越亮,越來越大,夾雜著巨大的嗚咽聲,一股股強烈的氣流毫無預兆地從那一頭涌了出來。平靜的陵墓通道此時卻像突然沸騰了一樣,堅固的石壁連帶著地面慢慢晃動了起來,一些碎屑在強勁的烈風在空中打著轉,順著風勢撲打在臉上。

    “快跑!”疼痛讓兩人一下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心驚膽裂地相互看了一眼,立刻歇斯底里地一邊吼著一邊沒命得向來時的那個洞口跑去。

    聲音已經被席卷而來的風聲所吞沒,背著沉重包袱的兩人離炸開的洞口越來越近,同時後面那奇異的光亮也漸漸追上了他們。刺眼的光亮在通道里面反射著,無處不在的亮光讓兩人幾乎快睜不開了眼楮。

    “快!快!快!”即使在地面,也感覺到了那地底那夾雜著悶雷似的劇烈震動,留守在洞口的瘦高男人正在無措的時候,黑子卻在洞下面拉了拉繩索,示意他把自己拉上去。

    “發生什麼事了?”一把抓住黑子的腰帶,瘦高男人幫助他拉出了一人多寬的洞穴,喘著粗氣問到。

    “沒時間說這些,快把灰猴拉上來,離開這里再說。”雖然離開了那讓自己莫名恐懼的陵墓,但是黑子心里卻一點也沒有放松的跡象,心中那層不祥的陰影越來越濃,幾乎要壓的他窒息了。

    也許是也覺得身上的負擔太重了,灰猴先把裝著那節怪杖的包包和手上的古劍從洞底扔了上來,然後才抓著那粗大的繩索往上爬著。

    “灰猴,怎麼了?”兩人使勁地拽著繩子往外面拉著,可是奇怪的卻是怎麼也不能移動分毫,看著還在一邊呆呆看著自己的狗娃,黑子大聲地喊到︰“狗娃,快過來幫忙!”

    就在這時,通道里的那個亮點幾乎已經離灰猴不及百米了,那耀眼的光亮即使是在地上也能透過洞口看到,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就仿佛讓人一下身處冰窖中一般,全身的血液也瞬間凝固了似的,上下牙齒也不自覺地打起了顫來。

    “快……快拉我……上去……”灰猴手腳僵硬地拉著繩子,極度的寒冷讓他已經做不出多余的動作了。周圍的石頭上甚至已經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凍霜,隨著那團巨大白光的臨近,有些甚至已經出現了龜裂的跡象,更別說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突然,一聲長吟從地底傳了出來,那似金似銅,仿佛猛獸又似乎出自機器之聲的吟叫讓所有人都忍不住一陣的顫抖,一股寒意從心靈深處冒了出來,全身止不住出了一層的冷汗。樹林里的夜鳥顯然也听見了這奇怪的呻吟,驚得紛紛震翅而飛,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一般,唧唧喳喳地狂亂飛走。

    “拉——我——上——去……”看著眼中越來越大的光球,現在才發現它竟然是如此之大,幾乎已經霸佔了全部的通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都有點模糊了起來,視網膜除了一片的白茫茫,幾乎已經不存在什麼東西了,灰猴從喉嚨里艱難地擠出了幾句話,雙眼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光球吞噬了自己,卻再也喊不出一個字來。

    “啊!”突然覺得手中的繩子一松,三人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接著一陣耀眼的光芒便從洞里射了出來,那皎潔的光柱猶如一把利劍直沖烏黑的天際,即使那閃亮的繁星也黯然失色。光線一閃而逝,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周圍又回復了平靜。

    可是這暫時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多久,轟隆的聲音從地底深出不可抑制地涌了出來,接著整個大地開始搖晃了起來,繁茂的樹林發出嘩嘩的聲音,一些大樹也不堪重負一般從樹根處被擠出了地面。泥土就像流水一般到處翻滾著,地也仿佛分裂了一般開始龜裂。月亮似乎也不忍看見這一幕半躲進了雲層當中,那厚厚的積雨雲黑壓壓的一片,完全遮擋住了繁星的光芒。天地就像被籠罩在了一個黑黑的籠子里面,除了黑,還是黑。

    “祖先發怒了……祖先發怒了……”狗娃喃喃自語地說道,雙眼無神地看著驚慌失措的其他兩人,突然就撒腿往山下狂奔而去。

    “等等!”看著背著他們的包袱就往回跑的狗娃,瘦高的男人大聲地喊了出來,連忙追了過去,但不熟悉山路的他根本就追不上前面的狗娃,再加上大地還在不斷地抖動著,不時有幾根倒塌的樹木攔住他的去路,讓他和狗娃的距離是越來越遠。

    “靠!”他咬了咬牙,停止了追趕,雙手撐著膝蓋喘著粗氣詛咒地說道,卻沒有發現地面有個陰影越來越大。

    “啊!——”一聲慘叫在動蕩的樹林里面響了起來,絲毫沒有在意那個被大樹壓在了下面的同伴,黑子看著周圍凌亂的樹林和正在不斷傾斜的樹木,他並沒有移動分毫,心里似乎已經被一股意念所充斥著,悔恨不斷撕咬他的心,他真的惱怒自己為什麼沒有听從村里長老勸告,冒犯著沉睡在後山的神靈。

    “哎……”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看著那被地殼的運動而堆積起的小山般高的泥石向自己撲了過來,黑子最後留戀地看了看這人世一眼,就永遠的被掩埋在了這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

    樹木依舊在不斷的倒下,泥土仍然一層接著一層的翻滾著,轟隆的聲音在夜空里回蕩著,一切都被著爆發的泥石流所掩蓋,只有那空際的陵墓里,那空蕩蕩的一個小坑,還在嗚咽地小聲呻吟著,也許,那就是夜風輕輕地吹過,帶給人們的一點啟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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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1:30
第一章

     

    綏遠市是一個臨近大海的海濱城市,陽光,沙灘和碧藍的大海幾乎成這個休閑城市的標志,每年來這里度假的旅客絡繹不絕,已經成為了整個城市的一個支柱產業。不論是在充斥著高樓大廈的城區,還是在彌漫著田園氣息的郊外,到處都顯示著其悠閑的一面。即使那奔馳在公路上的汽車,似乎也懶洋洋的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和清風聊著天奔向下一個愉快的目的地。

    天麟制藥是全市龍頭企業強生集團下屬的一個公司,主要進行生物制藥的研究與開發,其技術水平在國內同等研究機構來說也算得上是頂級的了,像現在世面上最流行的生物保健藥品就是他們研究出來的,著實讓界內同行羨慕了一把。

    其總部在綏遠市的東郊,地處三面臨海的三角地帶,整整近萬平方米的佔地面積可以說沒有哪個研究所能夠出其左右了。作為一個權威級的機構,其保衛措施也絕對是一流的,雖然沒有到一步三崗的地步,但是那無處不在的高科技監視O全技術,也絲毫不弱,即使一只蚊子飛進去,可能都會被發現。在高科技構建的公司里,根據方位分為了第一研究大樓,第二研究大樓和十幾棟相關的建築設施,每一部分都負責不同的工作。

    第一研究大樓里集中了整個集團內的精英,從事的研究項目在集團內部來說也是屬于最高級機密的,甚至還有許多和國家聯合開發的關鍵項目,更是派有專人實施保密措施,給其憑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在里面工作的人,無一不是國內各界頂尖的人才,尤其是負責醫學方面的,更是人才濟濟,即使是國家所屬的研究院,也幾乎不能和其相比。當然,其待遇也是別的地方所不能比擬的,而且更吸引這些專家學者的還是那國際頂尖的設備和源源不斷的研究經費,保證了他們所需要的一切。

    “小霜,今天晚上你回去嗎?你媽媽也非常想你的……”在第一研究大樓六樓寬敞的走道上,一個戴著眼楮文質彬彬的老人正對著旁邊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說著,大概五十多歲的模樣,半白的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一雙眼楮說話的時候會眯成一條縫似的,不過從其略帶昏黃的眼中不時閃過的睿智神光卻讓人對他不敢小視。

    “我還要加班,到時再說吧。”叫小霜的那個女孩子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紀,一頭烏黑的長發盤在頭上,偶爾有一兩縷秀發露了下來,在光潔的額頭上輕輕飄動著,更其增添了一股嫵媚的氣息。朱紅的小嘴上瑤鼻高挺,秀美的眼楮不時流露出一絲冰冷的神光,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身材婀娜多姿,讓人遐想。此時她正一邊走著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對于後面老人的詢問,只是淡淡地回答著,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哦,呵呵,這樣呀,可是——”

    老人尷尬地笑了笑,對于這個孩子,他也是毫無辦法,正準備繼續說一些什麼,走廊前面的一個房間門突然打了開來,從中走出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青年來,對著老人嬉皮笑臉地做了個鬼臉,說道︰

    “嚴老,你好呀,我上次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健碩的青年,那一身古銅色的肌膚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喜歡運動的人,一雙黝黑靈動的眼楮里面閃爍著一種玩世不恭的灑脫,加上臉上那爽朗的笑容,一見之下很難讓人忘懷。

    “是你?你怎麼進來的?”嚴新慈扶了扶眼鏡,詫異地對著那個青年說道。

    因為自己對古董也比較有興趣,所以一些老朋友也幫忙介紹了一些這道上的人給他。因為從正常渠道,要得到一件真正的寶貝往往要花費數倍于此的精力,所以他也不時的從一些隱蔽的渠道搞些古玩來把玩。這個青年就是幾個星期前一個老朋友介紹給他的,不過那時因為小霜剛好回國,自己實在沒有精力理會這些,所以一時耽擱了下來,一下也就給忘了,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找到了這里。天麟的防衛措施有多嚴密他是非常清楚的,那這個看起來開朗無比的青年又是怎麼進來的呢?

    “呵呵,我趁著守衛不注意的時候溜進來的。”青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道。這些東西和墓穴里面的機關陷阱比較起來,又差了幾分,他要避開那些機器控制的東西,也是輕而易舉的。

    “哼。”凌霜輕輕嗤了一聲,對于這個青年的謊言不屑一顧。天麟的防衛基本就沒有依靠那些人力,他就算沒有被守衛發現,要躲開那些高科技的監視設備也不是說行就行的,他一定是用了其他的辦法,絕對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青年奇怪地看著那個美麗的女孩子離開的背影,不由地挑了挑眉毛,無謂地聳了聳肩膀,轉頭對著還在思考著什麼的嚴新慈說道︰“嚴老,你看……”

    “這樣吧,你晚上到我家里來,我也正好有點東西需要你幫忙鑒賞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吧。”嚴新慈想了想,這才對著青年說道。

    “好的,沒有問題。”青年滿口答應了下來,能夠把手上的這批貨賣出去,那又能大大賺一筆了……

    青楊小區是綏遠市有別于其他區間的旅游小區。不同于那充斥著海灘味道和陽光氣氛的海濱,這里卻是以孔聖廟、文軒閣等文化古跡所著稱。而且整個市區幾乎一半的小學、中學都集中在青楊,所以這里也被當地人稱做文化小區。整個社區的布局幾乎都考慮到學生們的便利和安全,幽靜的社區里面處處鳥語花香,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甚似人間仙境。尤其是當下的傍晚時分,更是行人們散步休閑的最好時光,帶上一家人,漫步在林蔭道下,看著那漫天的晚霞,不失為一種放松的享受。

    錦繡花園是天麟制藥在青楊小區專門為研究人員修建的一個宿舍區。里面的設計是聘請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設計,完全比照著世界最流行的花園式布局,中西並用,小橋流水人家,充分考慮到了人的視覺听覺享受,並且運用一流的建材精工修建而成。其規模更是位居全國百佳樓盤之首,不過卻不對外銷售,僅僅用于滿足本單位的職工需求,讓好大一批人是望樓興嘆,卻只能敗興而歸。

    作為特級研究員,嚴新慈當然的在這里擁有一套豪華的住房,平時諾大的房子里面就他和老伴兩個人,略微顯得有點孤寂。不過自從他們的女兒凌霜回來後,房子里才多出了那麼一絲熱鬧的氣氛。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凌霜似乎和兩老之間有什麼矛盾,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實驗室里度過的,即使是晚上也常常通宵做實驗,讓旁人猜測紛紛,而知情人卻是閉口不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對于兩老來說,女兒能夠回來就已經很滿足了,他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的。

    “小霜,來,吃吃這個,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在寬敞的飯廳里面,一家人正圍著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開動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夾著一筷子的番茄炒蛋對著正埋著頭扒著白飯的凌霜說道,嚴新慈則在一邊企求似地望著她,眼角暗暗帶著一絲的悲哀之色。

    看著母親那慈祥的目光,余光發現嚴新慈那渴望的神情,凌霜心里一軟,暗自嘆了一口氣,拿著碗盛過了母親已經夾了許久的菜,不習慣地說了一聲謝謝。

    “家馨,慢慢來,小霜一定會接受我們的。”看著放下碗筷徑直去廚房收拾的女兒,嚴新慈輕輕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對著面有哀色的她安慰地說道。

    “哎,都怪當初我把小霜一個人留在了他爸爸那里,造成我們之間的隔閡,現在想彌補是不是太晚了?”何家馨黯然地搖了搖頭,端起桌子上的餐盤走進了已經響著水聲的廚房,看來她還需要好好的和女兒談一談。

    嚴新慈無奈地望了望那安靜的廚房,看著她們母女倆這樣,他其實也是要負一點責任的,要不是當初自己告訴家馨事實的真相,說不定現在幾人又是另一番的景象吧。正當他在回憶著往昔的種種之時,門鈴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呵呵,嚴老,你好呀。”門外,一個長相英挺的青年正拿著一個麻布口袋對著開門的嚴新慈露齒笑了笑,身穿一身運動裝的他顯得身材高挑健壯,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印象,不過那嘴角帶著壞懷意味的怪笑卻著實破壞了他的形象,讓人有種莫名的怕怕感覺。

    “是你呀,進來吧,不用換鞋了。”一看來人是上午那個青年,嚴新慈這才想起當時約了他到家里來,暗罵了自己一聲“老了”,打開了門對著他說道。

    “好的。哇,嚴老,你的家還真大真豪華呀。”青年一進門就左右張望起來,表情夸張地奉承起來。

    “老嚴,是誰呀?”听見門口的聲響,何家馨露出了一個腦袋關心地問到。

    “哦,一個朋友,過來觀賞一下我收藏的東西的。”嚴新慈回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敷衍似地說道。他並不想讓老伴知道自己也偶爾收集一些黑市的東西,這些只是自己興趣,沒有必要讓她為自己擔心。

    “阿姨,你好,嚴老真是好福氣呀,有個這麼賢淑的賢內助。”青年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下就把何家馨夸的心情舒暢不已,連連叫他像在家里一樣自便。

    “什麼朋友,還不是一些小偷小摸之輩。”凌霜小聲地嘀咕著。他們的對話在廚房里完全听見了,略一猜測就知道來的是誰了。對于今天早上那個青年不請自入的行徑她是最反感的,一向以嚴謹著稱的她最不能容忍這種不守陳規看上去整天無所事事的人了。

    “好,我們上樓去吧。”嚴新慈提醒了一下還在對著老伴大肆吹噓著的青年,自己帶頭走上了書房去了。

    “來了,嚴老。”青年再對何家馨美言了幾句,連忙提著袋子跟在嚴新慈的後面走了上去。

    書房內的壁燈散發出昏黃的光線,提醒著大家已經時近夜晚了。

    “嚴老,你看,我手里的貨可是絕對的珍品,有些還是剛弄出來不久的,你看看怎麼樣,保證你不會失望的。”青年看見嚴新慈把書房的門關了後,連忙把那大大的麻袋放在了鋪著地毯的地上,一邊解開上面的繩子一邊對著走過來的嚴新慈興致勃勃地介紹著。

    “先等一等,你幫我估估這個東西的價,看是我撿漏了還是搶眼了。對了,你叫——”嚴新慈的心一看就知道並沒有在他帶來的那些東西上,阻止他繼續介紹,打開了桌子上的台燈,走到了一個大大的書架旁邊,從其中拿出了一個錦盒對著他說道。

    一听老人家叫自己來好象並不是要買自己的東西,青年雖然心里有點失望,但是表面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來,他可知道就算這次交易沒有成,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顧客是怎麼也不能得罪的,何況還是一個金主呢?

    “莊天宇。這個沒問題,嚴老,我幫你看看。”青年接過那個有點沉的盒子,一面笑嘻嘻地對著滿臉緊張地嚴新慈說道,一面把盒子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打了開來。憑手感應該是青銅或者玉器之內的東西,對這些干他這行的可是再了解不過了,因此才回如此有恃無恐地大咧咧答應道。

    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長度,一手剛好能夠把握住。質地溫潤光滑,在強光的照射下似乎還有一層紫色的光暈流動其中。淺灰綠的顏色給人一種質樸的感覺,完整的表面絲毫沒有一般出土文物土咬、黃土銹、斑沁的痕跡。兩條造型奇異的蛇狀浮雕盤旋在整條玉杖上,那模樣似乎就像在守護著什麼一般。

    拿著一個高倍放大鏡仔細地在這件巧奪天工的玉器上觀察摩挲著,莊天宇的眼楮都幾乎鼓了出來。如此完美的玉器,憑借自己的經驗,應該是絕對的真玉。不過看那奇特的造型和玉器的質地,他竟然絲毫判斷不出到底其應該屬于哪一個年代。而且這麼一大塊渾然天成的美玉也絕對是千年也難得一見的,就憑這個就幾乎可以說是無價之寶了,更別說加上其所蘊涵的文化元素,那價值更是不能想象了。

    但是據他所知,嚴新慈最多只能稱得上一個古玩發燒友而已,那他又是從何種渠道獲得這件拿出去幾乎就能撼動整個古玩界的文物的呢?不過他也清楚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能夠看上這件寶貝一眼他已經算幸運的了,自己也不屑那種巧取豪奪的把戲,所以實話實說道︰

    “嚴老,我老實和你說吧,這個東西據我初步估計,其價值絕對是難以估量的。如果你想自己收藏,那絕對不要再讓第三個人知道。當然,如果你想交付給國家,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

    听著莊天宇如此委婉的說法,年老成精的嚴新慈當然知道其中蘊涵的意思。對于這個偶得的東西他其實開始並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也就當做一般的玉器而已。現在得知了其可能的價值,一時到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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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2:37
第二章

     

    古老的擺鐘在滴答滴答地走動著,整個屋子靜悄悄的,似乎就像沒有人一般,只有兩個沉迷在自己世界的人相對而坐。

    “恩?”還拿著這個難得一見的寶貝觀賞著的莊天宇突然發出了一聲驚疑,又用放大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兩條玉蛇,皺著眉頭喃喃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呢?”

    “怎麼了?”嚴新慈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煩躁,轉過頭對著他問到。

    “你看,嚴老,”把玉杖和放大鏡遞給了嚴新慈,莊天宇指著那兩條蛇頭奇怪地說道︰“一般玉器都代表著祥瑞之意,其上的各種珍禽異獸也代表著吉祥如意和守護等等的意思。可你仔細看看這兩條蛇,表情卻是異常的痛苦,似乎正在忍受什麼巨大的折磨一般,這太讓人費解了。”

    一邊傾听著他的講述,嚴新慈一邊按照其指引仔細觀察起來。結果果然如他所說,在高倍放大鏡下,可以清楚的看見漹瓥D都是雙目圓睜,狂吐長信,吱牙裂齒的凶惡模樣讓人心里一陣莫名的心涼。

    “咦?這是什麼?”正對著光觀看的嚴新慈突然指著那散發出淡淡綠光的玉杖,又指了指那映照在光潔牆壁上的陰影,驚訝地說道。

    “這……這是……”望著牆壁上那長條形陰影里面不斷蠕動著的一條淡淡光影,莊天宇一下搶過了他手中的玉杖,對著台燈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似乎……里面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因為溫玉質地的關系,燈光經過玉杖的過濾更加的明亮,他揉了揉被光線刺得有點發痛的眼楮,不敢肯定似地說道。

    “用這個看看。”不知什麼時候,嚴新慈從一邊搬過來了一架家用電子顯微鏡放在了桌子上,對著莊天宇說道。

    “好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古物的他也被勾起了興趣,完全忘記了到這里來的目的,略帶興奮地把玉杖交給了嚴新慈操作了起來。

    沒過多久,電腦便把玉杖的數十萬倍放大圖給顯現了出來。正處在電腦前等著結果的兩人看著屏幕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面面相覷地望了望,兩人都沒有發出聲來,只是呆呆地看著那畫面,一動也不動。

    牆壁上那老式的鐘表仍然在滴答滴答地一格一格一成不變地走著,整個書房里卻流動著一股詭異地氣息。L微喘著粗氣的兩人最後再次核對了一下電腦上的圖片,兩雙眼楮里都充滿了不信與驚奇。

    莊天宇一屁股坐在了旁邊柔軟的沙發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可思議地說道︰“不可能吧,嚴老,我們不是看錯了吧。”

    “我也不敢相信。”搞了生物學這麼多年,他也是頭一次踫到如此奇特的事件,嚴新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

    在電腦屏幕上,赫然流動著一排規律的細胞。這些細胞不斷的和周圍的玉質溶液進行著物質交流,甚至可以看見細胞里面有點變形的線粒體、細胞核等等的運動,換而言之,這些存在于這塊玉杖中的細胞有極大的可能還存在著活性!

    “這是個偉大的發現,是人類的奇跡呀。”嚴新慈喃喃自語地說道,腦子也不相信似得左右搖擺著。這個玉杖的年代至少也有上千年的歷史,那形成它的原石就更不用說了,包含在其中的這些奇特的細胞的年代那更是要順移往前推了。化石,已經是自然界給予人類認識歷史的巨大恩賜了,如果這些細胞能夠妥善的運用,那真實再現遠古甚至更遠時代的歷史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恩?嚴老,你去哪里?”看見嚴新慈拿起顯微鏡上的玉杖就往門外走去,莊天宇奇怪地跟在他後面走了幾步問到,隨手還不忘把自己帶來的那一袋古玩捎帶著。

    “去實驗室。”嚴新慈頭也不回地答到。

    現在他心中早就被興奮、緊張等等情緒所支配著,如果能夠分析出這里面細胞所屬的年代,那就算不會流芳百世也能名震一方了。能夠在生物學的里程上留下一個腳印,可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現在這個機會就放在了眼前,他怎麼能夠放棄呢?

    “小霜,你能夠送我到研究室一下嗎?”望著窗外那月已當空的濃濃黑夜,為了安全起見,嚴新慈對著正在客廳里和老伴一起看著電視的凌霜說道。

    “這麼晚了還去工作呀?你啊,可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嘛。”知道丈夫就是這個脾氣,只要心血一來就會什麼都不顧得鑽到研究中去,何家馨走了過來理了理他那顯得有點凌亂的衣服吩咐道。

    “呵呵,好。”他當然明白老伴的嘮叨也是為了自己著想,點著頭笑了笑回答道。

    看著眼前這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的溫馨場景,凌霜眼中閃過一絲苦悶的神色。轉而仔細打量了一下嚴新慈手中抱著的那個一米來長的錦盒,不由地皺了皺眉,卻一下望見了跟在嚴新慈後面正對著她做了個鬼臉的莊天宇,心里沒來由的一惱,抓起一邊的小提包便向大門外走了出去。

    “對了老婆,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們了。”走到門口的嚴新慈一下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著客廳里的何家馨喊到。

    “你為什麼上來?”系好了安全帶,看著恬著一張臉跟上車來的莊天宇,凌霜略帶惱怒地看著車內的反光鏡說道。

    “呵呵,也許我也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多我一個車子應該也能發動吧。”莊天宇就仿佛沒有看見凌霜那快要噬人的眼神一般,還老神自在地對著同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嚴新慈解釋到。

    想到這個青年對于古玩的熟知,嚴新慈也沒有再說什麼。既然當事人都沒有出聲,凌霜也不好說什麼。貝齒微微一咬,白了一眼鏡子里面遞給了她一個勝利眼神的莊天宇,猛地踩下了油門。看著他因為冷不及防的那個狼狽樣子,凌霜的心里這才好過了一點,漸漸把車速放慢了下來,她可不想嚴新慈因為這樣突犯什麼心髒病之類的。

    “和我玩?哼。”她在心里微微嬌哼了一聲,不無驕傲地說道,卻絲毫沒有發現此時的自己哪還有平時的那種冷漠與平靜,就仿佛一個愛撒嬌的小女孩一般,為了一點點的小事而心情起伏不定的,根本不像她一貫的作風……

    “小心一點!”隔著厚厚的一層玻璃,莊天宇看著穿著消毒過後的專用衣服在里面忙碌著的兩人喊到,即使知道他們根本听不見,可還是忍不住捏了一把的汗。

    這是天麟制藥第一研究大樓里嚴新慈專署的研究室。在寬敞明亮的實驗室里,規則地擺放著各種莊天宇見都沒有見過的許多儀器,紅燈、綠燈、藍燈等等忽閃忽閃的,各自代表的數據讓他一見就整個腦袋都大了似的。這時里面的兩人,正在一台電腦前面操作著,而那個玉質長杖則被靜靜地放在前面的一個金屬托盤上面,用一些閃亮的金屬條固定著。

    在托盤的正上面,是一個機器的橫臂。端頭瓖嵌著一個像鑽子一般的針頭大小的長針。此時正在電腦前兩人的控制下左右上下微微移動著,似乎正在找一個最準確的下鑽位置。

    在車上的時候嚴新慈便把兩人的發現告訴了凌霜,從剛開始的嗤之以鼻到後來眼見為實的驚訝,她也義無返顧地加入了進來,看來好奇也是科學家共同的一個性格。不過因為莊天宇並沒有這方面的專業知識,所以當然的被兩人攔在的實驗室的外面,充當一個臨時的保衛,讓他自己哀嘆不已。

    透過潔淨的玻璃,看著那針管筆直地一下插入了玉杖的里面,似乎連他都能感覺到那金屬和玉器相踫撞產生的撕裂聲。耳邊莫名響起一聲奇怪的吼叫,似乎是一種什麼動物的聲音,可是左右看看並沒有什麼東西,他也只搖了搖頭,全當是自己的錯覺,又聚精會神地看著研究室里面的動靜來。

    “好了,小霜,準備接下來的實驗吧。”看著電腦顯示玉杖里面的細胞連帶著那些液體已經被抽到了針筒里面,嚴新慈對著旁邊的凌霜吩咐到。

    “好的。”一臉沉靜的她在工作時永遠是那麼的一絲不苟,不然也不會被同伴們戲稱為“霜美人”,可謂是名副其實了。

    凌霜把封閉試管里面的細胞液體取了出來,從那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僅僅可以看見一層淡淡的痕跡,這些細胞就仿佛全是水構成的一般,幾近透明。她從旁邊拿過一個剛才就準備好的針管,對著試管木塞按了下去,在細胞液液體注射進了一種淡綠色的試劑。等到顏色全部擴散到整個液體後,凌霜把它放進了一個長方體狀的小金屬箱子里面。在連接著無數導線的箱子那頭,嚴新慈已經等候多時了。

    “老天保佑。”嚴新慈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顫抖著按下了鼠標,那個乘放著細胞的箱子里便傳出了一陣微不可聞的轟鳴聲。

    兩人在靜靜地站在電腦的前面,等待著對ATP生物熒光技術的分析。ATP是活細胞最基本的能量來源。在有氧條件下,ATP可以被熒光素/熒光素黴系統催化轉變為ADP,同時熒光素被氧化為加氧熒光素,並釋放出熒光。測定所產生的熒光強度,即可獲得ATP的含量。而ATP的含量又與活細胞數成正相關關系。細胞死亡後由于細胞內有ATP黴的存在,ATP迅速被水解。因此測定內源性ATP的含量可以反映活細胞的數量。他們正是利用次項技術來測量一下這個玉質里面所含細胞的存活情況。

    “這不可能!”看著電腦上詳細的檢測結果,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驚訝起來了。

    根據電腦的分析,這些細胞的存活率竟然達到了90%以上!換而言之,這些細胞完全就是真正的歷史活標本!這絕對是一個跨世紀的發現!

    “冷靜,冷靜!”嚴新慈不斷地在自己腦子里重復著,期望能夠平復那就快狂熱沸騰的鮮血,以讓自己能夠更好地分析現在所面臨的情況。

    如果把這些東西披露出去,毫無疑問的,他們絕對會成為整個生物學界的焦點,而這些標本也肯定會被各種機構以不同的借口轉移出去,那時在他手里到底還能剩余多少的細胞,誰也說不準。思考再三,他在心理做了一決定,一定要先一步研究這些細胞,等做出了更大的成績後,再對外宣布。

    “嚴老,怎麼樣?”莊天宇對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實驗其實也不太清楚,看著兩人拿著玉杖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問到。

    “對不起,我想你沒有權利來過問這些吧。”凌霜看著他那嬉皮笑臉的表情心里就沒來由的一陣惱怒,沒好氣地說道。

    “呵呵,我只是關心一下嘛,用不著這麼對我吧?來我幫你拿著。”莊天宇一臉無辜的說道,一雙手對著凌霜懷中的玉杖就摸了過去。

    “不用了。”凌霜一下閃過了他的手,滿懷戒心地望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說道,接著頭也不回的就插身走了過去。

    “呵呵,小莊,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不要放在心上。”也許是今天太高興了,嚴新慈對這個給他帶來驚喜的小伙子格外的友善,接著又似若無意地說道︰“你也知道財不露白,今天的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後你有什麼好東西就直接帶到我家里來吧,我都包了。”

    “啊,好的好的,那就謝謝嚴老了。”最懂得察言觀色的他怎麼不會明白嚴新慈言語中的意思?會心地笑了笑說道,把手中裝著剛才借著靠近凌霜的機會得到的一點那玉質的小瓶往袖子里面挪了挪,若無其事地跟著兩人身後走出了實驗室。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些遺留在試管里面的細胞慢慢揮發著,一股黑色的霧氣從其中裊裊升起,消失在空曠的夜幕之中。而此時,在距次千里之外的河南靈寶某一陵墓旁,卻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衣的人影。這青衣人望了望漆黑的夜空,瞬間遍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枯葉飄蕩在空中。

    月亮依舊在夜空中揮灑著它的光芒,夜色似乎又更濃了一些。點點繁星星猶如大海中的波浪在漆黑的空中起伏著,在這遼遠空寂的夜空中,到底還隱藏著多少人們未知的秘密,也許,誰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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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鈴——”電話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在凌亂的屋子里不斷地響了起來。

    賴在床上睡像不佳的主人還把頭埋在了厚厚的被子下面,嘴邊嘟囔地不知道在小聲地念著什麼夢囈,一絲未干的口水掛在一邊,那蓬松的頭發和半眯著的朦朧眼楮似乎顯示著他還沒有從甜美的夢鄉中清醒過來。

    “喂,誰呀?”莊天宇煩躁地拿起了電話不耐地問到。從夢中被人吵醒是他最討厭的事情了,要不是昨晚回家太遲了忘了拔掉電話線,現在說不定他還在和夢中的情人幽會著呢。

    “莊先生嗎?我是張醫生,莊憐兒的情況又惡化了,希望你能盡快趕過來一下。”電話里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色彩似的傳了過來。

    “Shit!”听到憐兒又發病了,莊天宇整個人就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淋到了底,一個激靈便完全沒有了睡意,暗自詛咒了一聲,快速地穿起了蝒A拿著外套便往門外走去,連早餐也顧不得吃了。

    莊憐兒是莊天宇大學畢業那年遇到的一個孤兒。也算是他們有緣,莊天宇畢業時因為在校期間打過幾次架被記過處分,所以一直都沒有找到公司錄用他。而自己身上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想到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自己這許多年的坎坷經歷,一時也悲從心來,信步就走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座廢棄的大橋那散散心。就在他感懷自己遭遇的時候,一聲稚幼的啼哭聲卻從腳下微微地傳了上來。好奇心很重的他尋著聲音的來源,在一個橋墩下發現了被人遺棄在那的憐兒。

    那時的憐兒全身上下就用一塊毯子草草包裹著,放在一個竹制的搖籃里。可能是因為餓了,兩只嫩白的小手對著空氣抓了抓,胖嘟嘟的雪白臉頰因為風吹的緣故紅彤彤的,小小的鼻子一張一合,剎是可愛。一雙烏黑的大眼楮充滿了天真無邪,在那清澈的眼中甚至都能看見自己的身影。一看莊天宇過來,憐兒竟然奇異地停止了哭泣,小腦袋跟著慢慢走近的莊天宇移動著,大大的眼楮里閃爍著高興的神光,就仿佛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似的,繼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著對自己親切地笑著的憐兒,莊天宇心里的某一部分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憐惜地摸了摸她那粉嫩的小臉蛋,她也毫不避生地吮吸起他的一個小指頭來,搞得他一陣發癢,心里卻異常地享受這種感覺。曾是孤兒的他深深明白那種被人遺棄的痛苦。,他輕輕抱起了眼前這個可愛的嬰孩,雖然現在可能自己溫飽都成問題,但他還是決定收養這個和自己同樣命運的女孩子,並給她起名叫憐兒,就是希望她以後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憐惜與關心,

    可上天似乎並沒有听見他的祈禱,隨著憐兒的長大,他也發現了她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著別人不懂的話,在幼兒園里也是常常一個躲在角落里望著天空發呆,完全沒有她這個年紀應有的活潑,更甚他還遇到過幾次她一邊喊著痛,一邊把自己的小腦袋使勁得往牆上撞。雖然沒有什麼大事,但是也把莊天宇嚇的夠嗆,急忙帶她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診斷結果卻讓他心里又一痛。

    憐兒可能以前得過一次嚴重的感冒,卻沒有及時治療。雖然後來性命是保住了,但顯然其腦部神經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才導致她行為的異常。而現在的醫學水平對這類的病卻沒有根治的辦法,只能用藥物控制住她的病情,使其不會經常發作。但所用的藥物和治療費用卻是高的離譜,也許這也是憐兒的父母拋棄她的原因吧。

    莊天宇當然不會讓給自己帶來了無數歡樂亦妹亦女的憐兒再遭受一次被拋棄的命運,可以他當時的收入根本支付不起那昂貴的費用。就在他一邊工作一邊以賣血艱難維持著憐兒每個月例行的治療時,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盜墓的老手,在他的勸說下,思量再三,歷史系畢業的他還是決定進入這個以前自己是深惡痛絕的一行,一干就到現在。通過那違法的收入,憐兒的病情算是穩定了下來,可是因為其發病時間的不確定性和自己工作的特殊性,她也只能長期地住在醫院里,就像一個困在牢籠里的公主,每天通過電視了解著外面的變化。那渴望外面世界的眼神也常常讓莊天宇苦悶不已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最大可能的滿足她的願望。現在,就連整個醫院的護士醫生都已經熟悉了這個乖乖的小女孩子,不時也來陪她聊聊天什麼的,這才沒有悶壞了這個莊天宇心中的小寶貝。

    而莊天宇也在努力存著一筆錢,準備夠了以後就帶憐兒去美國治療,他對自己發過誓,一定要讓可憐的憐兒像個正常人一般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之下。

    “張醫生,憐兒怎麼樣了?”在病房前,莊天宇剛好踫到了從里面出來的張醫生,連忙擔心地問到。

    “今天大概九點左右,她突然又犯病了,經過我們的治療後才安定了下來。這段時間她犯病的幾率明顯的增多了,看來其體內已經對這種藥物產生了抗體,你最好還是有個心理準備。”發現來人是莊憐兒的親人,張醫生翻了翻病歷表淡淡地說道。

    “準備什麼?”莊天宇心里一緊,不安地問到。

    “莊憐兒現在的腦部神經幾乎已經癱瘓了大半了,能夠清醒著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照這種惡化速度下去,沒多久她就將失去全部的知覺,也是就成為你們所說的植物人。”張醫生還是那麼一副表情,口氣仿佛就和吃頓飯一般輕松。醫生的職業已經讓他看慣了死亡,所以才能如此淡然的面對每一個病人及其家屬……

    “爸……爸爸……”輕輕掩上病房的門,那細微的動作還是把睡的不安穩的憐兒吵醒了,揉了揉還有點朦朧的眼楮,她嘟著嘴巴對著進來的莊天宇甜甜地喊到。

    原本粉嫩的圓圓臉蛋上就像抹上了一層白灰一般蒼白,小小的嘴唇因為說幾句話就已經開始喘起了粗氣,鼻翼一張一合的微微顫動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染上了一層嬌弱的神光,給人一種巴不得把她摟在懷里好好疼惜一番的沖動。

    “好呀,乖寶貝,今天感覺怎麼樣?”隱去心中的焦慮,莊天宇走到了憐兒的旁邊把她扶了起來半靠在床上,微笑著關心問到。

    “憐兒……很好……爸爸……不好……”因為腦神經受到壓迫,憐兒說話也開始不利索了起來,看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楮里的擔心的神色,莊天宇不禁為這個懂事的女兒嘆息了一聲。

    因為起來的太急了,胡子頭發都幾乎沒有怎麼整理,所以難免給別人一種略帶落魄的感覺,他笑了笑摸著憐兒的頭說道︰“爸爸看起來不好嗎?那就要憐兒要快點好起來給爸爸打理打理哦。”想到以前憐兒都會乖乖得給自己梳頭發,雖然常常是越幫越忙,可他卻是甜在心里,一下心里就被一種酸澀的感覺充斥著。

    “憐兒……現在不行,要……媽媽……幫幫……”憐兒抬著頭仰望著莊天宇那稜廓分明的臉龐,眨著可愛的眼楮斷斷續續地說道。

    “好,好,爸爸給你找個媽媽……”他敷衍似地答到,又把她輕輕放回了床上,蓋好了被子,以憐兒現在的狀況是不適宜多交談的,最好能讓她好好的休息,這可是醫生給他的建議。

    憐兒其實在很久以前就吵鬧著要一個媽媽來疼她,可對于莊天宇來說,這比去秦陵偷尊兵馬俑都還困難。也許是因為和女人不對盤吧,已經二十好幾的人了卻連一個女朋友都還沒有耍過,更別說找個媽媽來照顧憐兒了,這也是他覺得最對不起憐兒的地方。

    開著自己那輛破舊的桑塔納,莊天宇不禁又為憐兒的病擔心起來。按照醫生的說法,憐兒成為植物人的幾率幾乎是九層以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他到底該怎麼辦?想到和自己相處這麼多年的女兒從此就只能毫無知覺地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他心里不由一陣煩躁,腳下猛一踩油門車子就飛快地沖了出去,他現在是急需一點刺激來麻痹自己已經有點疲憊的大腦。

    果然不出所料,已經到了100速度的破車立刻被交警所注意,一輛警車閃著燈一下就跟在了他的身後,那刺耳的警報聲在馬路上響起,一些車輛紛紛讓道,使得莊天宇的車子一下就直接暴露在了警車的前面。

    “切。”從反光鏡後面看著那警車中規中矩地筆直開了上來,甚至都還能看見里面副駕駛座里的一個警察已經拿出了罰單準備一下車就列行公事,莊天宇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以往盜墓的經歷中,也不乏有被警察追捕的鏡頭,那些緝私警察的技術可不是這些在城市里面悠閑巡邏著的交警能夠比擬的,可還是讓他安全地逃了出來。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讓車子的速度降了下來,就在後年的警車也放慢速度準備跟在他身後停下來時,他突然一提檔,猛的一踩油門。橡膠輪胎和地面急速摩擦發出吱吱的聲音,甚至還冒出了點點的輕煙,車子就飛一般地急駛了出去,一下拉開了兩輛車的距離,只留下一陣焦味駐留在空中。

    大失面子的警車也立刻開足了馬力跟隨著莊天宇的背影駛了出去,不過失了先機的他們在那破舊的車輛左拐右轉之下已經是昏了其頭,不久就失去了前面車子的蹤影,只得打電話給總台準備攔截那輛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車子。

    吱的一聲,車子一下停在了一個陳舊的小巷子前面。

    “宇哥,怎麼?又被交警追了?”這時,幾個穿著花哨的青年吊兒郎當地從巷子里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穿著鼻環戴著紅色頭巾的,正咀嚼著口香糖的青年對著走出車子的莊天宇了解似地問到。

    “老規矩,換個好點的牌子。”莊天宇熟練地掏出了一張百圓大鈔遞給了青年,同時點燃了一支煙問到︰“老頭子在嗎?”

    “在,怎麼不在!除了每天看他的那些破舊玩意,他還能做什麼?”青年摸了摸那還滾燙的車蓋,無聊地回答到。

    “我進去看看。”把剛拿了一支的香煙盒扔給了後面的幾個青年,莊天宇就徑直往小巷子里面走了去。

    駕輕就熟地來到一幢古老的兩樓小房前,莊天宇一腳踢開了那半掩著的木門,大咧咧地就走了進去。對于已經不知道來過幾次的這里,他就像在家里一樣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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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昏暗的房子就像在電視里經常看見的那種老式當鋪一般,一張又長又大的帶欄桿櫃台把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分成了兩半。櫃台外邊僅僅放著幾張就快腐朽的木凳,在里面也是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滿頭白法的老人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塊透亮的玉配正對著陽光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著,對于莊天宇的到來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一般。

    “好了,別看你那東西了,幫我瞧瞧這是什麼東西。”莊天宇也知道這個老頭子的性格,除非是有價值的古董,不然一般的東西是引不起他的注意的。他拿出了昨天晚上裝了那奇怪玉質的小瓶子放在了櫃台上問到。

    老頭子用眼角瞟了瞟那造型古樸的小瓶子,撇了撇嘴說道︰“清代的仿制品你拿來干什麼?當我這收破爛的呀。”

    “靠,老頭,誰叫你看這瓶子的,是瓶子里面的東西。”莊天宇一陣泄氣,對著這個帶自己入行的所謂師傅無奈地★D。

    “不早說。”老人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拿起了那個小瓶子,先試了試它的重量,這才慢慢拔開了瓶塞。

    “恩?這是什麼?”老人看了看滴在手掌上的一水滴,奇怪地說到。

    一小塊小指甲那麼大的液體在手掌上滾動著,非金非銀的顏色中透出一股淡綠色的光芒,給人一種圓潤光滑的感覺。那似粘似分的狀態倒有些許像水銀,但放在手上卻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的重量。仔細聞一聞,沒有任何的異常味道,就像一滴染了色的水滴,沒有一點的異樣。

    “你從那里找來的這東西?”非常明白莊天宇雖然外表看起來大而化之的樣子,可卻不會是個無的放失的人,因此他才饒有興趣地追問到。

    “這東西里面的。”莊天宇拿出了一張照片扔給了老人,自顧自地從櫃台上拿起一瓶已經打開的二鍋頭倒了一點喝著說到。

    “哇,寶貝呀!”老人一下就被照片中那泛著綠色微芒的典雅長杖所吸引,一邊咂著嘴巴一邊微嘆地說道︰“這哪里來的?給我瞧瞧正品怎麼樣?”

    看著老頭那口水都要流出來的讒樣,莊天宇暗暗笑了笑。這些照片是他趁嚴新慈不注意的時候用微型照相機偷拍的,就是想讓這個老頭幫自己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器D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古杖有什麼魔力一般,牽引著自己不斷地去探索,去了解它。

    “這個是秘密,等有機會再告訴你。”莊天宇聳了聳肩,無謂地回答道。

    “你小子,還吊我胃口。”老人笑罵了一句,對著他說道︰“這東西我也沒有什麼印象,但憑感覺應該不是凡物,你先等等,我去查查再告訴你。”

    沒有等莊天宇說上什麼,他便拿起照片和那小瓶子急匆匆地往屋子後面走去。看著老人那匆忙的背影,莊天宇啞然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認識他到現在,只要一提到和古玩有關的東西,這老頭都是一副這樣急不可耐的樣子,讓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熱衷,不過沉浸此道幾十年的他也確實頗有幾分火候,自己肚子里的東西可能都還不及他的一半,可已經是個中高手了。

    “哎——”無聊的他已經坐了有一段時間了,老頭那一邊卻還沒有絲毫的動靜,伸了伸懶腰,看著窗外那晴朗的天空,他心里突然一動,掐指便算了一卦。

    “坎為水,動爻三,變卦水風井,豪雨啊……”解開了襯衣上面的兩顆扣子,覺得有點悶熱的他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梅花心易真的是十算九不準。

    這時,櫃台後面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老人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意,雙眼放光似地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小瓶走了進來,腋下還夾這一本書,那神情就仿佛在恭迎什麼貴人一般,讓莊天宇心里一陣納悶。

    “怎麼樣?知道它是什麼東西了嗎?”他沒有等老頭坐下,就略帶焦急地問了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老人舔了舔有點干涸地嘴唇,使勁吞了一口口水,雙手微微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有點激動地問到。

    “什麼東西?”看老頭那模樣應該是猜測到了這個東西的來源,而且可能極不平凡,才使得他如此的失態。

    “什麼東西?這根本就應該不算東西!這是玉膏呀,玉膏呀!”老頭把小瓶輕輕放在了櫃台上,對著莊天宇興奮地喊到。

    “玉膏?不可能吧。”玉膏這種飄渺的傳說中的東西他也听說過,而且還傳聞黃帝飛升時所煉制的仙丹里面就含有玉膏在內,可根據現在的科學分析,玉質根本就不可能會產生這種東西,所以他也沒有太在意,一下听見老頭這麼說,也實在難以一下轉過彎來。

    “什麼不可能,你看看!”老頭顯然對莊天宇對他的專業懷疑感到不滿,把一起拿來的那本書扔給了他,不屑地說道︰“不要被現在的什麼科學給蒙蔽了,許多東西並不是科學就能解釋的了的。”

    對老頭的脾氣暗自咂了咂舌,莊天宇慢慢翻開了那已經泛黃的古籍,在老頭有記號的那一頁看見了想看見的東西。

    “千年古玉,始生玉髓,其色紫華,食之不勞,又八百歲,得之玉膏,綠顏似泥,這不正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而且《山海經》里也有記載,丹水出焉,西流注于稷澤,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湯湯,黃帝是食是饗。是生玄玉。玉膏所出,以灌丹木,丹木五歲,五色乃清,五味乃馨。這也說明能夠產生玉膏的只能是白玉!而此處所說白玉,根據古代地理的分布和各種古籍的描述,應該就是一種當初所產數量極其稀少的紫色質玉!

    古人不是也說過嘛,悠悠沂水經荊山兮,精氣郁泱谷岩岩兮,中有神寶灼明明兮。沂水繞過荊山,荊山之石變成玉,晶瑩剔透。也不也是對玉能生水,水能生膏的一種描述嗎?……”

    看著書上對玉膏的出處與外形的描述,耳邊回響著老頭那低沉的聲音,莊天宇不由又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見到那古杖時纏繞其間的紫綠相間的淡淡圓潤光華。

    “難道這真的是傳說中的玉膏?”他就像有種做夢的感覺似的,摸了摸有點發涼的腦袋,不敢相信地喃喃說道。

    “我也不敢想象,今生得見此寶一次也就無憾了。”老頭也感慨地說道。

    “那關于玉膏的描述是不是真的呢?”莊天宇突然興奮地問到,腦海中一下浮現出了憐兒那虛弱的小臉蛋,如果傳說是真的,那是否憐兒的病也能治好呢?

    “這個不清楚,而且也不能驗證了,當然,如果你能夠再弄一點又另當別論了。”老頭可惜地擺擺手,無奈地說道。

    “為什麼?”莊天宇好奇地問到。

    “玉膏遇氣則化,這一瓶在開蓋的時候就已經揮發的差不多了,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沒有剩了。”老頭悔恨似的拍了拍那老舊的櫃台,惱怒地輕聲說道。

    “沒有了嗎?”莊天宇心里到沒有多大的遺憾,想到嚴新慈那里還有的許多玉膏,他咬了咬牙,心里有了一個決定……

    “老師,你快來看看這里!”在嚴新慈的實驗室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青年看著電腦上急速變化的圖象,詫異地叫了起來。

    經過一晚上的深思,嚴新慈想到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克隆技術在當代來說雖然還不是很完善,但是相對于以前來說是大大提高了。就他們研究所來說,也成功克隆出過幾個動物體,其克隆技術在全國也位于前列的。而作為其中中堅力量的嚴新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提出的一些關于克隆方面的理論,也被許多國際同人所接受,甚至被譽為中國克隆第一人。

    在如此有利的條件下,他想到的就是利用手中的這些細胞進行克隆,他有一半的把握能夠完全克隆出那上古的動物實體,如果成功了,那絕對是生物史上的一大奇跡,而他的名字也將被記載進生物史的發展歷程中,那樣他也就毫無遺憾了。

    在盡量保密的情況下,他理出了一個這次克隆小組的名單,其中當然包括凌霜,同時還有他的得意弟子施海輝。

    施海輝是他從大學就開始注意的一個生物學天才,而且他還是他考碩、考博的導師,在他的精心調教下,施海輝迄今為止也在各大全球知名的科學雜志上發表了上百篇的論文,成為了中國生物界新一代中最令人注目的新星,讓嚴新慈也是臉上大放光彩,對他更像是親生兒子一般,極力地扶持這個未來的棟梁之材。

    乍听到嚴新慈提及這些奇怪細胞的來源,幾人也是詫異異常,不過憑借著對嚴新慈那在生物界的權威,他們就算有點懷疑也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加入了這個臨時組建的小組。而施海輝負責的,就是整個克隆技術最關鍵的一步︰取出這些細胞中的細胞核以植入挑選出的卵細胞中。

    听見施海輝驚訝的喊聲,正在緊張地忙著各自事情的幾人都抬起了頭,嚴新慈更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個箭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仔細地觀察起電腦上的圖象來。

    “怎麼回事?”凌霜似乎永遠都是那麼一副冰冷的模樣,不過卻是別有一番誘人的風韻,微蹙著眉頭一雙秀目望著有點急促的施海輝問到。

    對于這個剛剛從美國留學歸來的冷艷同事,同時也是嚴老師的繼女,施海揮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種不同的心情,平時瀟瀟灑灑視感情如游戲的自己對著她總有一種心跳的感覺。而且和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不同,一向自詡條件不凡的他竟然絲毫不能引起這個女人的注意,就像他和其他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差別似的。可越是這樣,他就越對她感興趣,越想了解她,接近她,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的淪陷,一點一點的陷入這個和別個女人完全不同的異性所營造的空間中去。

    “咳咳,是這樣的,”清了清嗓子,施海輝一直要求自己在她的面前要保持最佳的風度,給凌霜讓出了一個位置使得她能更清晰地觀察到電腦上的畫面,這才彬彬有禮地說道︰“這些細胞和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動植物細胞都有所不同。如果說它是動物的細胞,但是在其細胞質里卻有類似于葉綠體的細胞器的存在。可是把它看做是植物細胞,可是卻沒有因該有的細胞壁等的存在,而且也沒有中心體,除非它是低等的植物,可看其細胞器的種類又不像低等的植物,這實在另人費解。而且還有更加奇特的,”並沒有發現凌霜那絕美的臉龐有什麼變化,施海輝不禁有點氣餒,不過還是提起精神繼續說道︰

    “你們注意看,就我沒有注如任何催化黴的情況下,它無絲分裂的速度簡直就是在驚人的增長之中,它究竟是利用什麼來作為能量進行細胞分裂的,到現在我都還沒有發現。”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施海輝無奈地說道。原來還以為這些不過是沾染在老師所說的那個玉杖上的一些細菌體,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能夠研究出這些情況的發生的原因,那對于他以後的發展肯是一個絕大的助力了,說不定還能受用終生。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一時也找不出發生這種突變的原因,大家今天就到這里吧,留一個人下來留守,其他人養足了精神明天繼續研究。”看了看外面突然變的有點陰沉的天氣,似乎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嚴新慈仔細研究了一下電子顯微鏡上那些細胞發生的異變,只得說道。

    “我留下來。”凌霜淡淡回答了一句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前,似乎嚴新慈不存在一般。

    “好吧。”對于這個女兒他實在沒有任何的話說,嘆了口氣妥協地說道。

    原本也想留下來借機親近一下玉人的施海輝煌看見老師那尷尬的神色,也在心里打消了這個念頭,跟隨著大伙走出了實驗室,臨出門時還回答看了一眼正在聚精會神看著試管的凌霜一眼。

    “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他在心里對自己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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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7:02
第五章

     

    濃厚的烏雲遮蓋住了了漫天的星斗,月亮也害怕似的掩起了它的光芒,就連路邊的街燈也仿佛被黑暗所吞沒一般變得昏暗起來。夜風肆無忌憚得在各棟大樓之間呼嘯著,樹林里的樹葉冷咧地發出嘩嘩的聲響,整個研究所都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顯得清冷異常。

    第一研究大樓的六樓里,各種儀器還在嘟嘟的運作著,在明亮的燈光下,密閉的正方體玻璃器具里面放著一個手掌般大小的玻璃器皿,一小灘水狀的透明液體在器皿里面微微滾動著,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正以加倍的速度不斷擴散著,不時還發出一點幾乎微不可察的隱隱紫光。

    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在實驗室里,順著以前的通道來到這的莊天宇對亮著燈光的實驗室不由楞了楞。因為玉膏的揮發性,為免夜長夢多,他決定今晚便再次潛入天麟制藥的研究所把玉杖偷出來,已經顧及不了這有多大的風險了,為了憐兒他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可情報明顯有了誤t,惱怒地望了望哪映照出燈光的屋子,莊天宇心里猶豫了一下,咬咬牙一狠心,還是慢慢貼著牆壁走了過去。

    放下手中的研究紀錄,凌霜揉了揉有點發痛的眼楮。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她不由嘆了口氣。從美國回來已經有近半年的時間了,可自己心中的那空虛感卻是越來越濃郁。以為自己會一直怨恨母親當年行為的她,在得知了那時發生的事情的真相後,心里的堅冰在無意之間也開始慢慢融化著。但是那自小便深深印在腦中的信念卻不是一下就能磨滅的,家人之間尷尬的處境讓她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所以在盡可能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少待在家里。

    每天除了沒命的工作,她的生活就像鐘表那樣規律,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激情的調節,讓她不由有點厭煩起所有的一切來,所以在外表上她才會給人一種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感覺。

    “呵,說不定自己就這樣過一輩子吧。”端著直冒熱氣的咖啡半靠在實驗台上,她苦笑著搖了搖投。

    就在這時,屋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這幽靜的大樓里顯得異常的突兀。微微皺了一下眉,凌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了門口按了下警報器。

    “你好凌博士,請問有什麼事嗎?”從對講機里傳出來一個很低沉的男性聲音禮貌地問到。

    “我這有點動靜,你們最好上來看看。”凌霜瞧了瞧漆黑的外面,冷靜地說道。

    “好的,請你鎖好門等我們來。”保安盡地回答著說道。

    沒過多久,門外走廊上便傳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扣門的聲音在凌霜耳邊響了起來。

    “你好,凌博士,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是因為一扇窗戶過于老舊被夜風吹掉了。希望你能配合我們一下,在事故報備單上簽一下字,謝謝合作。”

    一听是剛才那個保安的聲音,凌霜提起的心不由微微放了下來,知道他們確實有這個規定,也就不想為難地打開了緊鎖的大門。可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黑影便一下沖了進來,劈掌便擊在了她的後脖子處。一陣疼痛立刻沖上了大腦,眼楮一黑便軟軟地倒了下來。

    “對不起。”攔腰摟住了凌霜那高挑修長的身子,莊天宇在她耳邊略帶歉意地輕聲說道。

    盜接了實驗室與監控房的電話通路後,他便算準了時機敲響了房門。看清楚了里面那個昨天遇到的冷冷的女人,他才采取了這個方法,一切也都似乎照著他所計劃的方向發展著。把凌霜放在一張椅子上後,莊天宇的目光在整個實驗室里掃了掃,一下就發現了放在一個玻璃器具旁邊的那根玉杖。

    大步走了過去,正準備拿起玉杖的他在剛接觸到那溫潤的表面時,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憑著這直覺,他全身肌肉一緊,想都沒有多想便立馬往後使勁一退,可以已經來不及了。十幾根細長的泛著乳白光芒的絲狀物一下便從那放著玉杖的金屬台子上射了出來。帶著絲絲的勁風,在莊天宇還沒有反應之下便纏住了他的雙腳。

    因為身體還處在後躍的狀態中,被這腳上的絲線狠狠的一拉,他整個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吱牙裂齒地捂了捂發痛的屁股,雙腳使勁掙扎了幾下,他竟然弄不脫這麼些細細的絲條,而且仿佛有越纏越緊的趨勢,讓他心里也不由一陣發楞,再也不敢妄動。

    “很痛是吧?”凌霜的聲音這時卻意外地在身後響了起來,莊天宇詫異地抬起了頭,剛才那一下就算是男性他也能夠保證要昏迷好一段時間,可怎麼這個女人就像沒有多大事一般就清醒過來了?

    摸了摸還有點發痛的脖子,看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凌霜瞪著雙眼陰沉地說道︰“這些絲線是提取了非洲各種蛛絲中的精華而特別煉制的,就是大象也別想掙扎掉。而且這些蛛絲中還含有巨蛛所帶的毒素,會慢慢麻痹人的神經系統,你是不是已經覺得有點發昏了呢?”

    嘴上雖然不斷打擊著還在試圖掙扎的莊天宇,凌霜心里卻是驚異不已起伏不定的。這個防盜系統是模擬生物界水螅的神經反射系統,運用電子脈沖作為中介而制造的,從觸動到捕捉,它的時間差僅僅只有人反射弧長的百分之一不到,可以說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逃脫它的捕獲。但這個男人卻只有雙腳的部分被蛛絲纏住了,並且差點就逃脫掉,讓她十分的震驚,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依舊一副噬人般模樣盯著一臉尷尬的莊天宇。

    感覺到腳上那緊緊纏繞著蛛絲透過鞋子傳遞過來的絲絲涼意,雖然腦袋還沒有明顯的麻痹感,可他也不會認為凌霜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只得無奈地左右言他地說道︰“凌小姐,你好呀,好久不見了……”

    “昨天不是我們才剛見過嗎?”凌霜咬著牙從嘴縫里蹦出了幾個字,語氣不善地說道。要不是自己常年堅持參加跆拳道訓練,抗打擊能力比一般人強很多,不然今天還真不好說結果會怎麼樣了。

    “說吧,這麼晚了你還偷偷進來,到底想干什麼?”討厭拖泥帶水的她一針見血地問到,一雙有神的眼楮錚錚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啊,這個嘛,我——”使勁吞了吞口水,避開了凌霜那灼灼的目光,莊天宇吞吞吐吐地敷衍說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會如此的失常。

    實驗室里靜悄悄的,只有那些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儀器在自動的運轉著,那嗡嗡的微小聲音給這寂靜的空氣注入了一絲跳動的音符。

    “呀!”就在這時,陰沉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亮的光電,一聲響雷就象在頭頂幾尺般炸了開來,讓毫無準備而從小就怕打雷的凌霜一下蹲了下來,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

    沒有被這炸雷嚇到的莊天宇反被她的夸張反應嚇了一大跳。好笑地看著旁邊那女人蒼白的臉龐,兩條縴細的柳眉緊緊地蹙在一起,眼楮死死地閉著不敢睜開,一雙手捂著耳朵,整個人就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幾乎縮成了一團,完全沒有平時的冷靜從容。

    正想做點什麼的莊天宇無意間從對面的牆上反射的那閃電光芒中似乎發現了點什麼異常,那連續不斷閃爍著的光亮仿佛和平時那一閃而逝的雷電不同,倒有點像電焊在焊接鋼材時發出的連續光亮。顧不得還在一旁微微發著抖的凌霜,他扶著一邊的桌子,並攏著雙腳蹣跚地爬了起來,向窗戶外面望了出去,卻一下就被窗外的異像驚呆了。

    濃黑的烏雲在天與地之間翻滾著,就像要吞噬著所有事物的洪水一樣從天邊向下傾倒了下來。狂風嗚嗚得在耳邊呼叫著,沒有關好的窗戶被吹的劈啪做響,偶爾夾雜著乒乓的玻璃破碎聲。天地已經分不出界線,整個世界就仿佛被黑暗吞沒了,令人從心里產生出一種恐懼之感。陰冷的風從窗戶里面猛灌了進來,帶著絲絲略帶腥味的潮濕氣息,似乎預示著大雨即將來臨了。

    在遠處,一條閃亮的光束刺破了雲層直通天地之間,就像一根支撐著天空的立柱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即使相隔甚遠,也似乎能夠听見那隱隱的破空之聲,就像電線短路時發出的那吱吱聲,讓人心里一陣發毛。那漸強漸弱的光亮仿佛電力不足的燈泡,卻不敢忽視它那巨大的威力。這光柱成不規則的條狀扭曲著,就仿佛無數個不會消失的閃電聚集成的一般,以一種不可估量的速度向這邊快速地一種著,所過之處,因為電離反應,周圍的空氣都極度的扭曲起來,產生的巨大吸力使得到處泥土飛揚,整個研究所的房子已經是東倒西歪,所剩無幾了。

    “不會吧?”呆呆地看著越來越近著的光柱,甚至能夠感覺到那撲打在臉上刺痛的空氣,莊天宇這才發現遠處看起來細小的它竟然是如此的巨大,其寬度就佔據了整個大樓的一半左右。

    “快跑!”用最快的速度把鞋子脫掉,發現凌霜竟然還害怕地蹲在地上,莊天宇大喊了一聲抱起她就往屋子外面沖去。

    轟隆一聲巨響,夾雜著無數玻璃的破碎聲,整個實驗室發出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耀眼的光芒沖天而起,那強烈的氣流讓躲不急的兩人一個踉蹌便向前撲倒。咬著牙緊緊護住身前的凌霜,感覺到背後那刀割一樣的火燒感,躲在一個面前能夠避及的角落里的他全身關節就像脫節了一樣酸痛,連稍微動一下都覺得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前面被她圍住並沒有受多大傷的凌霜卻只是呆呆地看著莊天宇那疼的有點扭曲的臉龐,哆嗦著嘴唇沒有說出一句話。

    已經被揭頂了一般的實驗室還在燃燒著,彌漫著一陣刺鼻的味道,所有的高科技儀器只剩有幾點殘渣,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焰, 里啪啦的爆炸聲在連續不斷地響著。

    天空中那濃烈的黑雲已經消散了許多,夜風也似乎輕緩了自己的步伐,一陣悶雷聲後,天空竟然下起了嘩嘩的大雨來。火光隨著雨勢的增大漸漸暗淡了下來,駐留在空中的那刺鼻的焦糊味卻依舊沒有散去。原本整潔的實驗室現在只剩下了殘垣斷壁,到處都散亂著各種燒焦的器材和紙片,狼狽異常。

    在殘缺的實驗室,幾乎沒有一樣東西是完整的了,但在如此強烈的異像肆虐過後,竟然還有一件東西完好的保存下來了。擺放著那些細胞的玻璃器具已經四散開去,里面的培養皿卻絲毫沒有受到雷電和大火的波及。

    原本只有指頭大小的細胞群現在卻完全盤踞了整個器皿,甚至還在不斷地增長繁殖著。一層淡淡的紫光若隱若現的包裹著它們,如果仔細一點,就會發現這些細胞就仿佛一個磁鐵一般,正瘋狂的吸收著那從天而降的雨水,一些距離較遠的雨滴竟然也違反物理規律的在空中打著彎的掉進整個器皿中去。在如此磅礡的大雨之下,吸收了大量雨水的器皿除了那些細胞外連一點水漬都看不見,就仿佛整個器皿是個真空地帶,這些細胞就像個無底的黑洞一般接納著越來越多的雨水。

    在盛放著玻璃器皿的實驗台旁,那個玉杖靜靜地躺在焦黑的地板上,碎裂的幾段任憑大雨洗刷著。失去了那原本圓潤光華的古杖,就仿佛一個已經到了暮年的老人,慢慢逝去生命的光澤,最終歸與平淡。

    “怎麼會這樣?”頂著瓢潑的大雨,艱難地拖動著幾乎快麻痹的身子,莊天宇走到實驗室的中間,看著地上那已經和一般的石頭沒有什麼區別的玉杖,低著頭喃喃地說道。

    “你……你怎麼了?”瞧著雙眼眼神渙散的這個男人,凌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問到。實驗室這完全不是人力能夠破壞的場景讓她也心里驚訝不已,但是剛才因為對雷電害怕的天性讓她不是十分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為了弄清出這來龍去脈,她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恐懼對這個看起來的表情怪怪的男人詢問著。

    “唔——”剛才為了護住那個叫凌霜的女人,莊天宇的背部完全是直接面對著那爆炸,許多玻璃的殘渣順著強勁的沖擊波陷進了他的背肌里,不過因為衣服遮擋著從外表不容易看出來,可里面卻已經是血肉模糊了。這時肩膀突然傳來一陣巨痛,已經因為流血過多和那蛛絲的毒素影響而有點昏眩的他,再也抵擋不住那鑽心似的疼痛,大腦一陣麻痹,雙眼一黑便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喂,你——”發現眼前這個男人竟然就這樣直直地倒在了自己的懷里,正想一把把他退開的凌霜突然發覺手上粘粘的,舉起來一看,赫然全是鮮血。

    醒悟似的翻開他已經有點破損的襯衣,那結實的背部竟然已經找不到一點完整的肌膚了。許多微不可察的玻璃碎片深深地扎在了肉里,暗紅的血跡遍布整個背部,被冰冷的雨水一沖,濃濃的化了開去,更加顯得可怕。

    “喂,喂,你醒醒,千萬不能睡找呀!”手機在剛才的動蕩中已經不知道放哪里了,艱難地拖著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往樓下走著,她一邊對著已經快不醒人世的莊天宇說到,那聲音竟然帶著絲絲的關心與急迫,回蕩在還籠罩在綿綿細雨中的殘廢大樓之中,傳向了那漆黑一片的夜空……

    “嚴老,你看這次事情鬧的這麼大,連報紙電視新聞都上了,這可不太好辦呀。”坐在可視電話前面,嚴新慈正和一個貌不出眾的青年對著話。如果沒有人指出,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屏幕里的這個穿著普通的一套西裝打扮平凡的人竟然會是赫赫有名的強生集團的總裁,在那毫無特點的臉龐上,唯一引人注目的就只能算那雙濃黑的眼楮了,那黑色的眼珠就像要吞噬所有一切事物似的,讓人不敢直視。

    “總裁,這件事我已經報告了,因為關系重大,所以我還是主張不要聲張。”

    因為昨天晚上整個研究所竟然莫名其妙地被大雷給擊中,幾棟房子就這樣憑空的成為了灰燼,更別說里面價值上億的設備了,唯一能夠讓他慶幸的就是小霜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害,而且那些細胞竟然也完好無損。

    不過這些事在平靜了許久的這個城市來說,也算是絕對的爆炸性新聞了,第二天便成為了所有人討論的話資,也順理地成為了報紙新聞的頭版頭條,就連遠在萬里之外的總部也知道了。實在隱瞞不了的嚴新慈只得把發現細胞並準備培養的計劃直接上報給了總裁,希望能夠得到總公司董事會的幫助。

    “這樣呀,我們研究後也覺得如果能夠培育出古代的生物來,那對我們公司下一步的國際營銷計劃也是非常有幫助的,而且準備把這個生物作為我們公司的標志打進國際市場。所以,我代表董事會全力支持你的研究。你現在的研究地點我們已經有了安排,一會兒就會通知你,我們公司的希望可都全部押在你的研究上了哦,嚴老,加油了!”那個青年笑嘻嘻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厲芒,讓久經人世的嚴新慈也忍不住心里一陣寒蟬,看來能夠坐上這個位置,這人也不簡單。

    醫院給莊天宇的感覺是極度的不好的,因為他會自然而然的由此想到幾乎已經生活在里面的憐兒,所以對于這充斥著刺鼻藥水味的地方他是非常的反感。

    因為背部的傷勢有點嚴重,全身包扎的像個粽子似的他只能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只要稍微的動一動都會牽扯到背後的傷勢,傳來陣陣火辣辣的疼痛。無奈地翻看著手中的書籍,他腦子里卻還沉浸在昨晚那奇異的景象中。那絕不尋常的光束現在想起來都讓他一陣後怕,因為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根已經斷裂的玉杖身上,所以他幾乎沒有發現那些細胞的異狀。

    就在他第十三次把書拿起來又無聊的放下後,病房的門終于“噶”的一聲打開了。以為是護士小姐的他卻怎麼也想不到進來的是另外一位。

    “你,好點了吧。”顯然十分不習慣關心別人,凌霜提著一籃子的水果對著正張著眼楮呆呆看著她的莊天宇問到。冷冷的表情配合著那有點微紅的臉頰,整個人說不出的尷尬感覺。

    “哦,好多了。”怎麼也想不通同一個人前後的態度卻是如此的不同,莊天宇摸了摸腦袋隨後回答到。

    “那就好。”

    無聊的對話後,整個屋子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把水果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凌霜便在一邊空著的病床上坐了下來,看著莊天宇手上那不斷滴著的藥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女性接觸過的莊天宇,渾身覺得不自在,癢癢的感覺又不像傷口引起的,雙眼左右顧盼著不知道到底該放在哪里,余光卻總是不自覺地飄在一旁的人兒身上。

    今天她穿了一件素白的連衣長裙,裙角瓖著淡雅的花邊。一根天蘭色的細細腰帶打了一個小結隨意的系在婀娜的腰際,增添了一分飄逸與灑脫。一件薄薄的同色小休閑衫披在外面,靈動之余給人大方典雅的感覺。配上她那美麗臉龐上那淡漠的表情,就仿佛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凌波仙子一般,讓人不敢褻瀆。那出塵的絕色讓莊天宇這個不知道女人為何物的木頭也心中惶惶,不過卻不敢多想什麼,地位的懸殊讓經歷過許多人間冷暖的他知道之間的距離。

    推門進來的換藥的護士小姐看著兩人之間的相處,感受著房間里那沉悶的氣氛,連她也不由覺得有點郁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換好藥水以後,就連忙走了出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再奇怪地望了望病房里仍然無言以對的兩人,不明白地搖了搖頭,又去下一個病房工作去了。

    “哦,對了,這里有你的一封信,是嚴博士讓我轉交給你的。”凌霜突然想起了什麼,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詫異的莊天宇說道。想了想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了,起身就往門外慢慢走了去。

    還在思索著她語言中對嚴新慈的稱呼的莊天宇沒想到她說完就走,還在楞楞地看著她修長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她在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腳步卻停了停,在房門最終關閉起來的那一刻,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從外面飄到了莊天宇的耳朵里,輕輕回蕩著。

    “謝謝你……”

    拿著那還留有那淡淡清香的信封,莊天宇敲了敲自己正在幻想著什麼的腦袋,連忙插開了信封,生怕自己又不由自主的莫名想到一些讓自己恐懼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信竟然是那老頭寫來的。

    原來他從新聞里知道天麟制藥出了事情以後,作為把莊天宇推薦給他的一個老朋友,當然的也去詢問了一下嚴新慈的情況,結果意外的得知了玉膏的來源。不過因為知道這個消息的重要性,尤其是作為制造生物藥劑的天麟,職業的習慣讓他並沒有告訴老朋友關于玉膏的事,不過就算告訴他了也沒有多大用處,因為經過昨天的那場變故,斷裂過後的玉杖里面已經是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了。

    了解到嚴新慈從何處得到這根奇怪的玉杖以後,饒有興趣的他也追查了下去,一生以此為趣的自己可不想放過如此一個機會,說不定還能見識一下更多的傳說的古物,想到這點他那原本以為早已平靜的熱血又沸騰了起來,這和力求在生物學上留下一個腳印的嚴新慈的執卓倒有幾分相似之處,也許這也是他們倆個職業完全不沾邊的人能夠成為多年朋友的關系吧。

    “小子,我先走一步拉,幫我向小憐兒問好。”看著老頭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句號後面還學年輕人一樣畫了個鬼臉,讓莊天宇哭笑不得。

    “老頭,一路平安……”放下信箋,莊天宇看著依舊陰沉著的天氣感慨地說道。知道老頭其實對憐兒也像自己的孫女一般疼愛,也在想方設法的希望能夠幫助憐兒恢復正常,這次不顧年邁的身體還如此行動,除了那分興趣,憐兒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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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8:31
第六章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涼風提前帶來了秋季的問候。一天到晚灰色的天空都仿佛霧氣層層的,太陽不知道躲懶地跑到哪里去了,空氣中就像流動著凜冽的冰流,讓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太陽的人們過早的穿起了秋天的衣服。

    對于綏遠市這異常的天氣,氣象局給的說法是因為一團積雨雲正好經過本市上空才會造成這種情況。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情況卻絲毫沒有得到緩解,甚至在幾場連綿大雨之後天空的雲層還有越積越濃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之下,許多傳言在這個原本寧靜的城市悄悄蔓延起來,在不知覺之間,一股不安的氣息開始籠罩著整個城市。

    “憐兒呀,你看,這是什麼?這是小熊熊……”輕輕摟著憐兒那瘦弱的身體,莊天宇坐在病床上指著手里的彩色連環畫說著。

    憐兒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現在除了對一些強烈的刺激還有點反應外,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了。莊悁t也停止了外出,整天在醫院里陪伴著她,和她說著話,給她講以前她最喜歡听的故事,就是希望能夠在最大的範圍內緩解憐兒的病情。可奇跡並沒有在他期望的時間內出現,隨著憐兒對外界的反應越來越弱,莊天宇的心就像外面的天空一般仿佛壓了一塊沉沉的鉛塊,沉悶的快喘不過氣來。

    看著憐兒那無神的大眼楮,莊天宇突然有種想撕裂自己的沖動。慢慢把現在只能靠輸液維持生命的女兒放回床上,蓋好了被子,再次摸了摸那瘦削的臉龐,他只覺得自己的眼楮有點濕濕的,長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向門外走了去。

    “可惡!”右手狠狠地捶了雪白的牆壁一下,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回響,莊天宇只覺得手上一陣麻痹,腦子里卻全是憐兒那往昔可愛的笑容和那幼稚甜美的童音,強烈的反差讓他又無可發泄地猛烈捶打了牆壁幾下。

    “你在干什麼?”醫院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個還算熟悉的女聲,詫異的他不由回頭看了看。

    一條牛仔長裙配著一件淡雅的白色襯衣,棕色的小馬靴上一截白皙的腿肚露了出來,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黑色的皮甲H意的披著,烏黑的長發有幾縷散落在了上面,讓其增添了一絲嫵媚。看著已是秋裝打扮的凌霜,莊天宇這才覺得自己是不是穿的有點少了,不過因為這段時間都在照顧憐兒,對于天氣的變化他倒沒有多大的注意,也沒有多余的精力來打理自己。

    “凌……凌小姐?你怎麼在這里?”

    “有事。”凌霜再次奇怪得上下打量了一下莊天宇,淡淡地說道,轉身就往過道另一邊走去。

    “收費室在這邊。”已經不知道有多熟悉這家醫院的莊天宇指了指和她相反的方向,提醒似得說道。

    看著他那慣有的懶散眼光在自己手中捏著的處方單子上轉了轉,凌霜釋疑地點點頭,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便朝著他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望著已經是第二次給自己說“謝謝”這位冰山美女的背影,莊天宇扯了扯嘴,按捺下心中那又莫名升起的悸動,輕嘆了口氣向著電梯走了去。

    “听說沒有,昨天7樓送來的那個病人好象不是平常人呢,今天還有幾位專家專門從北京趕過來給他診治,全是全國知名的醫生教授,來頭都不小呢。”

    “是呀,好象听說是天麟制藥的一個重要人物,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呀。”

    ……

    電梯發出嗡嗡的微聲向下降著,幾個小護士稍微望了一下站在最里面雙手環抱靠在電梯里的莊天宇,無聊之中悄聲八卦了起來。不過因為地方就這麼一點大,她們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進了一旁的他的耳朵里。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底樓。

    看著走出去的幾個白衣天使的身影,莊天宇皺著眉頭微微想了一下,聯想到剛才踫到的凌霜那略帶暗淡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徑直按下了7樓鍵。

    “對不起先生,這是私人病房,不接收其他病人的。”從服務處得知自己的猜想果然正確,他便來到了嚴新慈的病房前。看著兩個身型彪悍的保安人員有禮貌地攔住了他,他才明白在服務台那個護士知道自己要去那個特殊病房時的驚異表情代表著什麼了。

    “他是我的朋友。”凌霜這時適時的出現在了身後,對著有點緊張的兩個保安說道。

    “哦,好的,凌博士。”兩人有點結巴地回答著,一雙眼楮卻失去了鎮靜一般不知道該放哪里,不時用眼角偷偷瞄一下冷艷的凌霜。

    看著兩人愛慕的眼神不斷在地面和凌霜的身上掃視著,莊天宇暗暗一笑,看來她的魅力是絲毫不受那冷漠外表的影響,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卻有種酸酸的感覺。輕輕搖了搖頭,他跟著已經開門進去的凌霜身後也走進了病房。

    “凌小姐,你回來拉。”

    病房里面除了躺在床上的嚴新慈還有兩個人,一個正是那天在其家里遇見過的嚴夫人,不過此時的她正趴在嚴新慈的床邊閉著眼楮休息著,從那紅紅的眼圈和明顯蒼老的許多的臉龐可以看出自從嚴新慈出事以來她並沒有好好休息過。還有一個穿著整齊光潔的青年,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正泛著微笑向進來的凌霜打著招呼。不過當他看見跟在後面莊天宇時,表情明顯的一滯,然後才恢復了正常。不過莊天宇卻敏銳地感覺的對他對自己已經升起了一種男人本能的敵意。

    “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里我來就可以了。”正準備幫何家馨披上一件衣服的凌霜發現她剛好醒了過來,有點不自然得關心說道。

    “哎,小霜,你說他能醒過來嗎?”摸了摸還緊緊閉著眼楮的嚴新慈那瘦削的臉龐,她喃喃地說道,眼里盡是擔心與惶恐。

    “媽,放心拉,爸……爸他肯定會沒事的。”自從嚴新慈出事以後,凌霜心里不知道為什麼也像揪著心一般,連工作起來也十分的沒有興趣。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肯定是因為怕母親太擔心所以連帶著自己也關心起那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來,可是到底是不是這樣,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希望如此吧。咦?小霜,你剛才叫他什麼?”在心里祈禱著丈夫能夠盡快好起來來的何家馨一下發現了凌霜話語中稱呼的改變,原本滿是陰翳的心就仿佛注入了一絲燦爛的陽光一樣,高興地扭過頭興奮地望著凌霜問到,眼中盡是希冀的神色。

    “沒……沒有什麼呀。”剛才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稱呼就這樣說了出去,似乎自己已經不太反感這個母親身邊的男人了,而且在平時的點點滴滴生活中,這個人已經在不自不覺中不斷改變著在自己生命中的位置。加上上次研究大樓倒塌事件他一力抗下了責任,自己對他整個人都改觀了似的,不過卻讓一下醒悟的她感覺異常的尷尬,連忙逃避似的對旁邊正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的莊天宇介紹到︰“莊天宇,這是我媽媽,你應該也見過了吧。”

    “當然。”明白凌霜意圖的他也沒有落井下石,微微笑了笑,對著臉上有點失望的何家馨熟捻地說道︰“何阿姨,你好呀,好久不見你又漂亮了許多哦。你女兒可真孝順呀,我在外面看見她跑東跑西的幫忙辦理入院的手續,累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真是用心呀。”

    “是嗎?呵呵,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听見這樣說的何家馨望了望站在莊天宇身後的凌霜,從女兒那眼楮不知道該放哪里的尷尬表情,就知道他話中有九層九都是真的,立刻眉開眼笑的說道,什麼都比不上女兒原諒他們來的高興了。

    狠狠地背後捏了一下莊天宇那結實的腰肌,看著他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和何家馨聊著天,只有放棄地搖了搖頭。雖然有點氣惱他的多此一舉,不過心里卻不知為何輕松了許多,看著媽媽在和他說話過程中那漸漸舒緩開的雙眉,她不由會心地微微笑了笑。

    看著凌霜那平時不輕易露出的笑容,施海輝心中卻充滿了失望、憤恨與不甘。出身書香門第的他從小便聰穎過人,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是受人注目的對象,即使在大學那種人才濟濟的地方,他也是其中的翹楚,人中的驕子,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冷落過。從凌霜進來到現在,幾個人高興的談論著就仿佛沒有他這個人一般,讓他高傲的心就像受到了挑畔似的怒火中燒地盯著旁邊那個叫莊天宇的男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對了,嚴老到底是怎麼……”正削著隻果的莊天宇狀若無意地問道。

    發現母親的臉色暗了暗,凌霜冷冷地看了看一眼旁邊這個變化無常的男人,烏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不悅,最後還是淡淡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是他值班,當早上我們趕到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躺在地板上了。整個實驗室除了屋頂沒有被掀翻之外,其場景和上次的那次事故幾乎一模一樣。而當天晚上的監視錄象也像受了什麼電磁的干擾模糊不清的,讓人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在開始的部分似乎有一個身穿青衣的女人進去過,攝象機拍攝到了她的背影,所以警察初步估計可能是盜賊所為。”

    不過回想到當時見到那似曾相識的場景時的驚訝與詫異,凌霜到現在也想不通在那種嚴密的實驗室條件下,怎麼也會出現像被風雨雷電肆虐過的效果。一向信奉科學至上的她一直力圖從科學的角度來詮釋這一切,可是現在她才有點明白有些事情似乎用現在的科學也是無法解釋的。

    “阻止……快阻止它……”這時,床上一直沒有動靜的嚴新慈突然含糊地叫了起來,蒼老許多的臉龐極度扭曲著,語氣中帶著絲絲恐懼與驚慌,就仿佛看見了什麼駭人的事情一般,雙手在半空中拼命的抓了抓,痛苦的表情配合著虛弱的聲音,讓人也奇怪不已。

    “自從他昏迷後就一直這樣,醫生說可能是昏迷前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使得大腦皮層一直處于興奮狀態才會產生這種狀況。”望著莊天宇詢問似得看著她的眼神,凌霜無奈地回答到。猛然之間她突然發現,今天自己說的話,似乎比平常都多出了許多,這個發現讓一直以自控力著稱的她也不由一陣發楞。

    “醫生還怎麼說?”莊天宇看著又慢慢自己平靜下來的嚴新慈,走到了床邊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還未接觸到他的皮膚,一股寒意便透過空氣傳到了他的手掌,心里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還是握著嚴新慈那冰冷的手把起脈來。

    “哎,醫生說他體內溫度比一般人都低了許多,至于原因現在卻還沒有查出來,不過這使得他的新陳代謝速度也相應的減緩了幾倍。由于所需要的基本能量供應不足,他的身體自動進入了休眠狀態,就像——”發現女兒的神情突然有點恍惚起來,何家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對于莊天宇的動作她也沒有加以阻攔,只是憐惜地看著默默躺著的丈夫,不禁悲從心來,話也說不下去了。

    “就像冬眠一樣。”放開那已經有點僵硬的手,莊天宇皺著眉說道。

    現在的嚴新慈就像一個冰庫似的,脈搏也幾乎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時而緩慢,時見一止,止無定數,時而又挺直而長,按其弓弦,有勁又有彈力,如此古怪的脈象讓他也奇怪不已經,不過肯定的卻是他體內寒氣聚集不散,已經使其動脈漸漸硬化,各種生理機能都處于半停頓的狀態,身體自動的進入了休眠狀態,這樣雖然暫時還不至于危及生命,可也同時排斥了藥物的條理,照此下去,情況絕對不容樂觀。

    “我……能去看看玉杖里面的東西嗎?”再次站在醫院的電梯里面,莊天宇對著前面亭亭而立的凌霜問到。

    隨著他的話音過後,靜靜的電梯里頓時流動著一絲沉悶的氣息。許久不見她回答,莊天宇無趣地撇撇嘴,他也不會傻的認為她沒有听見自己的聲音,只有無聊地靠著電梯,用腳在地上打起了拍子也化解自己的尷尬。

    當咚咚的聲音響到第十聲的時候,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凌霜卻並沒有馬上走出去,頓了一頓才背對著他說道︰“在地底工作還真容易生病,尤其還是在十三號實驗室,真不吉利,還是去檢查一下身體好了。”

    看著關上的電梯門遮擋住的那修長婀娜的背影,莊天宇先是楞了楞,隨後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黝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縷了然的神色。看來在她冷漠的外表上也並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不過,

    “為什麼我還要再坐一次電梯呢?”望著那不斷上跳著的樓層數字,已經上下來回幾次的他不由無奈地摸了摸頭,苦笑地自言自語說道……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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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8 10:59:56
第七章

     

    現代化的高速運作在建築行業得到了充分的體驗,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天麟制藥那原本慘敗的殘垣斷壁上又聳立起了一棟棟幾近竣工的大樓。而第一研究樓因為只有頂樓受到了破壞,早就已經恢復如初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個矯健的身影熟練地躲閃著那極具規律擺動著的攝像頭的監視,利用幾個盲點閃到了第一研究所外面的一個廢棄的角落。看著不遠處草叢里自己做的那個記號還完好無損的在那里,莊天宇不由略帶驕傲地笑了笑。憑借著高超的盜墓技術,他從第一次潛入這棟大樓的時間就發現了地底的異常。運用自己的技術進入里面以後鬼使神差的在當時還沒有完工的那龐大的地下實驗室留了一個後門,想不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確定巡邏的保安已經遠去以後,他快速的閃到那個留著幾塊不起眼的小石頭的草叢旁邊,拔開了上面掩蓋著的雜草和泥土,一個一人來寬的木版頓時出現在了下面。提O,閃身,跳入,仿佛練習了上千遍一般,他一氣呵成的就躍入了那個事先挖好的地道,身影頓時消失在寂靜的黑夜當中。

    因為處于幾十米深的地底,所以整個研究層的通風系統務必要求極其完善。而這對于習慣了在墓穴里面穿梭的莊天宇來說卻是再方便不過了。但顯然設計這一層研究樓的人員也不是傻子,為了以防萬一在通風通道都設置了紅外線感應裝置,以防有人偷跑進來。不過這些似乎對他都沒有什麼的作用。

    在僅容一人左右匍匐通過的管道里面,一個只有兩面的三角柱體緊貼在他身上,光線從其中穿透過去,就像一個在緩慢移動的屋頂。它的表面像是一層銀箔又瓖上了一層玻璃,無數的小洞洞遍步在整個表面。這個奇怪的東西顯然有自己的作用,在夜視鏡下就可以清楚的看見當其移動到有紅外線探測器的地方時,那無數密集的紅外光線照射到其表面折射過後,又在空間經過幾次反射,最後經過另一塊表面折射而出,方向竟然與初始時一模一樣。他整個人就像隱身了一般在紅外光線中肆無忌憚地前進著,萬無一失的紅外線完全失去了作用一般任憑他來去自如。

    這是他用一柄剛盜出土的戰國時期的精煉寶劍從一個正經古董商人那里得到的。這件東西當初是被裝在一個不起眼的盒子里的,他的主人也僅僅把其當做一般的古董出售。可是莊天宇一下就看出了其的不凡之處,可因為沒有帶夠錢,只有用身邊的東西替換。

    許多古墓中也不乏利用光線來作為引子的陷阱,這也是許多盜墓者最頭痛的地方。相對于那些有跡可尋的陷阱,無處不在的光線讓他們總是防不甚防,如果一旦發動往往躲避不及,一個不當心就命喪黃泉。但是因為這些技術在古代也屬于秘傳的,所以只有一些達官貴人身份顯赫的人墓穴中才會具有。不過這也讓得到了這件不知用什麼材料、工藝制造的寶貝的莊天宇獲得比一般同行多得多的古玩,不過也不是萬無一失,可今晚用在這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13號……”順著第一間研究室向後數了十三次,莊天宇在一間寬敞的實驗室的通風口處停了下來。

    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間和上次被毀壞的那間布置差不多的實驗室,發現並沒有人在值班,他輕輕卸下了通風口的鐵欄,小心地爬了出去。因為一些實驗的需要,所以這里大多數的房間依然是燈火通明的,這也反倒便宜了偷偷摸進來的莊天宇。把那身裝備折疊好裝入隨身攜帶的小包,但他並麼有馬上向前走去,而是緊貼著牆壁左右打量起來。

    在房間的右上角,一台黑色的監視器正左右緩緩轉動著。趁著它的鏡頭朝向另一邊時,莊天宇快速地閃到了它的下面,小腹緊縮,雙手雙腳死死地貼在冰冷的牆壁上,就好象要和堅實的牆壁融為一體似的,剛好躲過了搖擺回來的監視器掃視的範圍。當它轉回去的時候,他立刻掏出一個隨手在桌上拿的玻璃器皿放在了監視器與牆壁的夾角之間,一下就把它卡在了原地,發出  的聲音再也不能移動分毫。

    確定監視器拍不到自己後,莊天宇這才放心地走了出去。在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器具儀器之中,他一眼就發現了這次的目標。

    一個大概一米左右高的長方體銀色金屬外殼的盒子平穩地放在一個像冰櫃的儀器里面。儀器無數的光線從里面的燈狀物里射了出來,印在金屬表面上,反射的光澤讓莊天宇眼楮不禁眯了眯。那光滑的金屬表面已經凝結起了層層的白霜,隨手他就拔掉了儀器的電源,打開了儀器的小門,一陣霧氣夾雜著冰冷的氣息一下涌了出來。

    “好冷。”揉了揉有點發冷的胳膊,莊天宇覺得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幾分一般,肌膚都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等到霧氣散盡以後,莊天宇慢慢從儀器里面拿出了那個金屬盒子,輕輕的,似乎不是用一般的金屬制成的。不過顯然他的重點是不研究這個盒子的構造,發現整個盒子只有在上表面有一個紅色的按鈕,籌措了一會兒,他還是大著膽子按了下去。

    晶瑩的光亮就像水波一樣映照在他目瞪口呆的臉龐上,一向懶散隨意的眼神里充滿了驚異,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東西。

    金屬盒子的表面隨著機關緩緩地打開了一半,里面是一個用厚厚的玻璃隔開的器皿。意想中應該盛放在器皿里面的細胞完全已經變了個模樣,與上次見到的那一灘水似的細胞組織相比較,此時的“它”更像是一種“東西”。

    透明的培養液里面,一團不規則的液體在左右上下蠕動著。那液體就像油與水一般界限分明的和培養夜劃分出了楚河漢界,相比于透明的培養夜,這團液體略微帶一點藍色,就仿佛海一樣的蔚藍。液體在培養夜里漂浮著,就像一個極力像擺脫身邊束縛的雛鳥一般,使勁地掙扎著想要破殼而出,卻似乎總少那麼一點火候。

    看著那一下一下有力搏動著的液體,莊天宇突然覺得周圍的聲音似乎正慢慢地離自己而遠去,耳邊漸漸傳來咚咚得心跳聲。極有規律的聲音讓他不由產生出了錯覺,仿佛這正是培養液中的液體發出的一般,一下一下,和著自己的心跳,就像一張巨大的黑網,慢慢把自己籠罩進去,不能自拔。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他發覺自己在不自不覺之間已經是大汗淋灕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莊天宇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喃喃地說道,就在剛才,他似乎听見了那團液體的呼吸聲,讓他不由一陣寒顫。

    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實驗室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鳥鳴聲!莊天宇詫異地抬起了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了去。

    在金屬盒的上方,原本虛無的空間突然就像有一粒石子掉進了平靜的湖面一樣蕩起了陣陣的漣漪,擴散開的波紋一層層前後相擁籠罩到了整個房間。在這讓人應接不暇的波紋當中,夾雜著剛才听見的那一陣奇怪的動物的聲音,一浪一浪地沖擊著他的耳膜,由剛開始的細微到現在的震耳欲聾,僅僅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讓莊天宇感覺到了整個宇宙那麼漫長一般,扭曲的空間在眼中不斷重疊著,視線在這雙重的干擾下也慢慢模糊了起來,腦子在那聲浪中已經感覺到了麻痹的極限,似乎再有一秒種自己就會消失在這個空間一般。

    “?,嘛,呢,叭,咪,A 筆咕 匚孀拋約旱畝洌   罹奐 鶿械納裰牽 幽且丫 煦鷚話愕男牧檣畬 俺雋艘瘓渲漵鎩br />
    隨著他的話音,身後仿佛突然多出了無數只捏著蓮花指決的玉手,就像撥開了漫天的烏雲一般撐破了那包圍著莊天宇的扭曲的空間。天地之間就好象突然寂靜下來了似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什麼異像也未出現。

    喘著粗氣略帶惶恐地掃視了一圈,桌子上培養液里面的液體還在無規則的蠕動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剛才就像他一個人的錯覺似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正長長松了一口氣的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尖銳的聲音突然憑空有出現了。就像在他的耳邊震動一樣,瞬間就讓他感覺耳膜被一股氣流猛的一撞,嗡的一聲後便什麼也听不見了。隨著著聲音的出現,實驗室的那些精密儀器出現了異常。指針胡亂地動著,一些操縱桿也無人自動,整個屋子里都躁動起來,唯一沒有變化的,似乎就是那團還悠閑地流動著的液體,就像君臨大地的帝王一般,正嘲笑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踫!一聲巨響劃破了這流動著不安的氣氛,就像點燃了的火藥筒一樣,不知從何而來的氣流狂亂地肆虐著屋子里的一切。所有的導線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音,一些小小的火花在各處閃爍著。屋頂的電燈也短路似的一亮一滅著,各種儀器也發出啪啪的微小聲,五顏六色的提示燈急促地閃動著,似乎在預兆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這……這是什麼!”莊天宇呆滯地抬頭望著上方,閃爍地燈光在他臉上搖曳著,配合著他眼中的恐慌,增添了一絲的緊張,整個實驗室似乎都彌漫起了一股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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