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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孔雀高飛]青蝠酒吧[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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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4:38:03
第九章 生存

     

    “教皇大人,您召見我有何要事?”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身穿著中世紀的白色盔甲的騎士整恭敬的半跪在身著白袍的老人跟前,雖然看不見容貌,但還是可以從身材看出是一位女性。

    “佛羅利亞啊,最近東方的情況很不穩定啊。”教皇滿意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人。這位不滿二十的女孩子是整個教廷最杰出的戰士,以女子之身在十六歲就獲得聖騎士稱號,更因為在一年前完美的解決了英國的狼人事件而名聲大躁,在上帝的信徒中,她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上帝的右手。

    “您是指那些獸人的余孽麼?”

    “是的,在東亞的很多地方都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而且當地的很多有名的除魔組織都不能有效的解決問題,所以現在的事態變得越來越嚴重。”

    “那麼,就讓我將上帝的光輝帶到那些異教徒的身邊吧。”少女的眼楮射出了銳利的光芒,消滅邪惡是聖騎士的職責。

    教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回答。“那麼,你就去那些獸人出沒最頻繁的地方,那個叫日本的島國。”

    “是,以上帝的名義。”

    “願我主的光輝與你同在。”

    ※※※※※

    “蕭夜,你不冷麼?”真宮寺唯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同桌。她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已經是深秋季節,即使最愛美的女孩子也不得不穿上會遮住自己優美曲線的外套了。可是,蕭夜還是只穿著那身男式制服,和一個月前完全沒有變化。不,應該說在夏天剛入學的時候他就是這身打扮。也就因為如此,蕭夜的性別之謎一直得以保存。

    “冷?不會啊。”並不是吸血鬼不怕冷,而是因為蕭夜本身有著極為深厚的氣功造詣,所以對環境有較強的適應能力。不過听唯這麼一說,蕭夜也發現同學們都早已經換上了秋東季節的衣服。

    真是的,活了太久,反倒忘記了最基本的東西。明天要趕快穿個外套,不然會顯得太與眾不同的。蕭夜暗自責備自己。

    不過,唯顯然不相信同桌的說辭,為了證實,她伸手握住蕭夜的手。頓時,一股寒意從掌心透了過來。

    蕭夜的手似乎沒有一點活人的溫度,仔細看來,掌心也沒有正常人該有的紅潤。

    “還說不冷。”很自然的,善良的少女用兩只手將蕭夜的右手緊緊握住,輕輕的在嘴邊哈著氣。“這樣,好一點了吧。”

    輕側著頭,蕭夜有些好笑的看著身旁的少女。身為吸血族,體溫低一些是很正常的,不過,從手心傳來的熱度,似乎真的讓全身都有了一絲暖意,就好象……蕭夜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就好象很久以前所能感受的陽光的感覺一般。是的,那是好久以前了,現在的自己,即使沐浴著陽光,也只能感到痛苦而已。

    那是因為,自己的心中,已經沒有神了吧。

    听到蕭夜輕微的嘆息聲,唯有些疑惑的抬起頭,那一瞬間,蕭夜眼中那沒落,失意,以及無盡的憂傷,讓唯的心髒猛然跳動了一下。

    “蕭夜……”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很快,蕭夜又回復成平常的蕭夜。他很快的抽回手,坐直了身體。唯順著他的目光向側面望去,老師那發怒的臉就在一米外。

    慘了,忘記了現在還在上課。

    ……

    “對不起,要你也被罰站。”站在走廊上,唯懊惱的低著頭。

    “沒關系,反正這節課也沒什麼意思。”

    看著蕭夜俊美的側臉,唯又想起了他剛才的眼神。仔細想起來,其實自己對他完全的不了解。

    “我,我可以叫你阿夜麼?像你姐姐那麼叫你?”不經意的,少女說出了心里想的話。

    “好啊,總是連名帶姓的叫我也感到很生疏呢。”隨意的回答,就讓少女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還真是容易滿足呢。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這樣想著,回應給唯一個微笑。

    輕輕拉起蕭夜的手,唯這才發現,蕭夜的手好大,雖然手指如女孩子一般縴細,但卻比自己的手大很多。

    “陽光的寵兒啊……”听到蕭夜的喃喃自語,唯疑惑的抬起頭,正好迎上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那目光中包含著太多的東西,讓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人們是不是總是要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听著蕭夜的自言自語,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唯覺得蕭夜現在的心中,似乎也是一片冰封。

    ……

    “今天下午我有事情,所以你們不用等我了。”中午吃飯時,鳴神素子竟然穿著一身道服。平常因為放學後鳴神素子要參加社團活動,所以“校車三人組”的另外兩位總是會在教室等她。

    “素子姐姐穿成這樣,難道是去降魔麼?”唯開玩笑的說。

    不料鳴神素子竟然認真的點點頭,“最近連續發生了很多起獸人襲擊人類的事件。我們剛剛接到消息,似乎有了獸人的蹤跡。所以我要去看看。”

    “啊……”唯嚇得說不出話,而蕭夜則皺起了眉頭。

    “獸人的蹤跡?在哪里?”

    “花園街。”說完這句話,年輕的巫女轉身離開,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花園街,東京最大的紅燈區。也是真宮寺唯與蕭夜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

    花園街

    入夜,這條街的黃金時間也逐漸到來。不過,在燈紅酒綠的背後,還有著不同的一面。

    “把我妹妹還給我。”在小巷的深處,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毫不畏懼的與七八個彪形大漢對峙著。

    “開什麼玩笑!你的妹妹那麼漂亮,一定能給我們賺大錢呢。而且跟著你這種窮光蛋,你的妹妹早晚會被餓死吧。”一個大漢輕輕一推,少年就踉蹌著摔倒在地上,這又引起一陣哄笑。

    “不想死就別再來煩人。”幾個大漢轉身離開,少年的耳中听到這樣的話語。

    “話說回來,他妹妹的滋味還真不錯呢,嘿嘿嘿……”

    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崩潰了。

    幾個大漢听到了身後的咆哮聲,回過頭,看到少年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那是野獸的眼神。

    黑夜中,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

    ……

    鳴神素子看著滿牆的血跡以及地上八具不成人型的尸體,輕輕皺起了眉頭。

    “從傷痕上判斷,是狼人或者豹人這樣的凶猛型獸人。混蛋,咱們來晚了一步。”同鳴神素子一起的一位鳴神流的長者恨恨的說,而其他幾位年輕的鳴神流弟子可能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都一臉慘白,好象要吐出來的樣子。

    “真巧啊,素子。”听到熟悉的聲音,鳴神素子猛的回過頭,蕭夜的一頭銀白色長發在月光下格外顯眼。而在他的身邊,則站著一位如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素子記得她是蕭夜的姐姐,在學院祭上見過面。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看著走到身邊的蕭夜,鳴神素子下意識的想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到那血腥的場面。

    “我在這里工作。”蕭夜輕巧的閃了個身,就讓鳴神素子的努力落空了。

    “在……這里……工作?”名神素子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接著頭上就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你在想什麼啊?我的酒吧就在附近,不是你想的那種工作啦。”看著鳴神素子的表情,蕭夜已經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不過剛才的舉止已經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因為在過去,除了鳴神素子的父母,沒有人可以作出撫摩(其實是狠狠的敲)她的頭這樣親密的動作。曾經有一位自認為英俊瀟灑的同門師兄想要摸她的手,結果被她一個過肩摔撂在地上,半個月沒有起來。

    “這就是你所說的獸人襲擊人類的事件?”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場面,蕭夜並沒有露出半點和平常不一樣的神色,他甚至還蹲下去檢查尸體。

    “錢包里的錢還在,應該不是為財殺人,難道是仇殺?”

    受到蕭夜冷靜的影響,其他鳴神流的弟子也漸漸平靜下來,紛紛四處尋找有用的線索。

    輕易的擊敗劍道社的學長,見到現在這種場面還能平靜如常,帶著擁有黑暗力量的奇怪手套。蕭夜,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呢。蹲在蕭夜不遠處,鳴神素子這麼想著。

    “這里有金黃色的毛。”

    這麼說來,很有可能是豹人了。

    “好了,這里還是留給你們這些專家來處理好了,我還要回去作飯呢。”蕭夜站起身,鳴神素子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還提著一個很大的食品袋。

    “那麼,你要小心一點。那個野獸可能還在附近。”雖然知道蕭夜不是一般人,鳴神素子還是忍不住叮囑,這在其他人眼里仿佛妻子在擔心出門的丈夫一般。

    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揮揮手表示回答。

    “他……是你的男朋友?”看著消失在小巷口的身影,鳴神流的長者這麼問,畢竟,兩人的舉止太親密了(對于鳴神素子來說)。

    “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說完這句話,鳴神素子的嘴角竟然露出了微笑。

    不用說,又是一地的眼鏡片。

    ……

    “姐姐,我好餓。”

    抱著體弱多病的妹妹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莉莎的心中一陣絕望。為什麼會這樣?

    本來靠著在飯店里做應侍生,自己和妹妹還可以勉強度日,但是那一夜後,一切都變了。

    為什麼自己和妹妹會長出尾巴?為什麼身上會長出黃色的絨毛?為什麼……

    “姐姐……”仿佛是想要汲取更多的溫暖,妹妹莉莉莎一個勁的忘姐姐的懷中鑽。還不到十歲的她恐怕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不過,再這麼下去,恐怕她不會有機會了解發生了什麼了。

    “餓麼?莉莉莎?”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莉莎咬了咬牙,用指甲在自己手腕上狠狠一劃……

    溫熱的液體流進妹妹的嘴里,已經餓得神智迷糊的小女孩貪婪的吸食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姐姐的體溫越來越低。

    也許,就這麼結束了吧。眼前一陣發黑,莉莎無力的看著前方。咦?那是什麼?

    的確不是少女餓的眼花,在幾乎沒有人光顧的骯髒小巷里,不知何時有一位金發美女緩緩走過,如洋娃娃一般美麗的她卻出現在這種地方,讓莉莎不禁懷疑那是迷路的天使。

    不過,更吸引莉莎目光的,是那少女手中提的超大型食品袋。那里,一定是很多吃的東西吧!如果,如果……

    鼓起勇氣,莉莎抱著妹妹一步步接近前面的金發少女,少女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背後的異樣,還是不緊不慢的走著。三米,兩米……

    果然……莉莎懊惱的靠在牆壁上,看著金發少女走出小巷。果然,自己還是沒有膽子做壞事啊。真是……

    “看在你最終沒有動手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命吧。”忽然听到這悅耳的聲音,莉莎幾乎嚇得跳起來。回過頭,一抹銀白映入眼簾。

    糟了,被人看見了。莉莎掙扎著想要逃跑。她怎麼也不會忘記前幾天自己想要去飯店的垃圾箱中找食物的時候被人看見的情景。那些人一邊驚恐的大叫一邊拿出槍來,如果不是自己逃的快,恐怕已經沒命了吧。

    可是這次虛弱的雙腿卻違背了主人的命令。莉莎只走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上,絕望的看著剛才聲音的主人一步步走近。這時,莉莎才注意到來者那超乎常人的美貌和手中與剛才那金發美女同樣的食品袋。

    然後,那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點嘲諷的味道。

    “什麼啊,原來是兩只野貓啊。”

    ……

    “什麼啊,原來是兩只野貓啊。”蕭夜啼笑皆非的看著摔倒在地上正一臉恐懼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小家伙。剛才看到有個長尾巴的身影跟在羽兒身後,還以為是剛行凶的豹人,著實嚇了自己一跳。現在看來,細細的尾巴,手肘內側以及脖子下面那金色的絨毛,還有腦袋上那尖尖的耳朵。明明是兩個在獸人中最沒有威脅的貓女啊。

    那個人,好象沒有惡意的樣子。稍微放下心來,肚子立刻不爭氣的叫起來。莉莎不自覺的看著眼前的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手中的食品袋。

    看著眼前這兩只小貓直勾勾的望著自己手中東西的樣子。蕭夜不用想也知道為什麼。

    “叫什麼名字?”

    “莉莎。”姐姐老實的回答,還吞了吞口水。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眼前的人是不可違抗的。

    “莉莉莎。”妹妹並沒有姐姐的感受,她只覺得眼前的人那麼漂亮,一定不會是壞人的。

    “嗯……”眼神掃過莉莎手腕的傷口和莉莉莎嘴角的血跡,蕭夜的心莫名的抽動了一下。

    “我作晚飯的材料買的太多了,送給你們吧。”嘴角流出這樣的話語,蕭夜自己都感到奇怪。從前的自己可是不會有這樣不求回報的善舉的。

    看著那銀白色的長發消失在小巷口,莉莎這才緩過神來。感受到手中食品袋的真實的重量,眼淚忍不住的流下來。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吧。莉莎虔誠的想。

    只是,這個想法如果讓那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知道了,又會露出怎樣的無可奈何的笑容呢?

    ※※※※※

    “鳴神師姐,在那邊的小巷里發現了兩個獸人的蹤跡。”年輕的師弟在鳴神素子耳邊低聲說,聲音里有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我們很小心,沒有驚動他們。”

    “好!”瞬時間,鳴神素子身上散發出驚人的氣勢。“這回,不能再讓他們跑了。”

    來到那個師弟所說的小巷,鳴神素子果然看到兩個黑影蹲在角落里吃著什麼。而在不遠處的月光下,赫然是蕭夜剛才提的食品袋。

    難道蕭夜被……這個想法剛映入腦海,鳴神素子平常的冷靜就一掃而光。誅暗劍回應著主人的憤怒與焦急出鞘,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哎呀!”正在享受著難得的大餐的姐妹倆發現了沖過來的鳴神素子,第一個反應就是跳起來逃跑。剛吃了東西,已經有了些體力。畢竟,沒有人會認為拿著刀沖過來的人會是善意的吧。當然,這個舉動更加的激怒了對方。

    “你們兩個,不要跑。”地上沒有血跡,四周也沒有打斗的痕跡。鳴神素子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果現在她還夠冷靜,就會想到事情的真相吧。不過現在,鳴神流的繼承人只是接著追了下去。

    “嗚嚕嗚嚕……(會停下才有鬼)。”由于嘴里還含著面包姐姐無法正確的發音,不過心有靈犀的妹妹還是听的懂。

    “嗚嗚嚕嚕……(大笨蛋追不上)。”從姐姐懷里探出頭,莉莉莎一邊努力的將嘴里的香腸咽下去,一邊不忘向追過來的鳴神素子作鬼臉。

    後來被稱為花園街噩夢的追逐戰就這樣展開了。

    雖然貓女的敏捷超過常人,但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莉莎並沒有能夠把身後的追逐者甩開。實際上,雙方的距離還在接近中。

    “停下,接我斷刃斬。”

    “嗚嗚嗚嚕……(那家伙是人麼?)”及時的從一家酒店的陽台上跳開,莉莎回頭看著成為替罪羊碎成幾塊的陽台心有余悸。

    “嚕嗚嚕嚕……(姐姐加油啊,那個瘋婆娘追上來了。)”

    就這樣,雖然並非當事人的本意,在當天還是有十幾家飯店或夜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當稍後警察趕到時,听到了“一個人影一邊在樓宇間以超越人類極限的方式跳躍穿梭,一面四處胡亂攻擊”這樣的目擊證詞,于是此事被歸結為超現實事件歸入了X檔案。

    ……

    “外面好吵啊。”鬼月放下橙汁(因為沒有成年,所以被禁止喝酒),不滿的嘟囔著。

    “妖目,發生什麼事情了?”有著銀白色長發的老板放下正在調治的雞尾酒,打算出去看看。

    然後,就看到剛才見過的兩只小野貓以一種極為不雅的方式從門外滾了進來。

    “拜托,讓我們躲一下好不好?”好不容易回復了正常說話的能力,看到蕭夜的莉莎像看到救星一般懇求著。

    “你的那位臉上沒有表情的同學就追在她們後面,而且她現在已經發現這個酒吧了。”妖目的聲音里有一絲幸災樂禍,“我記得,她是個驅魔者吧?”

    “唉……”有些頭痛的看著自己店里沒幾個能真正稱得上“人”的顧客,蕭夜向身旁的藍發少女打了個手勢。

    “HAKA……”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

    直到那兩個獸人逃入那扇松木門,鳴神素子才注意到那間酒吧的存在。

    奇怪,剛才為什麼一直沒看到呢?雖然感到奇怪,可年輕的巫女並沒有停下腳步。

    可是就在將要接觸到那扇門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HAKA……”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奇怪的韻律,宛如神明的宣告。

    “神語……”雖然是個語言白痴,可和蕭夜學習了很久神語的鳴神素子依然明白了這個次的意思——阻擋。與此同時,年輕的巫女和酒吧之間的空氣仿佛扭曲了一下,一層肉眼難以分辨的隔閡就這樣形成了。

    這,就是真正的神語咒術麼?鳴神素子又想起了蕭夜剛才的話。

    “你在想什麼啊?我的酒吧就在附近,不是你想的那種工作啦。”

    現在,年輕的巫女已經知道這酒吧的主人了。

    仿佛在印證鳴神素子的想法,古樸的松木門從里面打開,那飄逸的銀白色展現在月光下。

    果然,他沒有事……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突然感到一陣軟弱,難以形容的感覺涌到胸口,讓鳴神素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

    還在考慮如何向鳴神素子解釋不讓她進去的原因的蕭夜剛出門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

    鳴神素子先是看到自己露出了驚喜,然後一臉安心的表情,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臉上滑落,而她本人似乎也意識到了,慌忙用手擦拭著眼楮。

    “……有沙子,進到眼楮里了。”

    她可能把一年的表情都用完了吧。忍不住這麼想著。可是當看到少女手中拿的食品袋的時候……

    “傻瓜,兩只小野貓怎麼能傷害到我呢?”伸手拭去鳴神素子臉上的淚滴,蕭夜的語氣中有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溫柔。

    “野貓?”少女疑惑的眨眨眼楮,然後明白了蕭夜的意思。“是貓女麼?”怪不得自己剛才追得時候決得不象豹人呢。

    直到這時候,鳴神素子在注意到蕭夜的動作有多麼曖昧。向後退了一步,少女離開了少年的手所能達到的範圍。然後,又回復成了平常的樣子。

    “既然你沒事,那麼我還要繼續追那個殺人凶手,先告辭了。”

    松開手中的食品袋,少女又恢復成一個驅魔者的樣子。

    “為什麼不問?”

    “什麼?”

    “為什麼不問,我沒什麼不讓你進去?”

    “大概的原因,我已經想到了。”年輕的巫女語氣中有一絲枯苦澀,“獸人能夠進入,而身為驅魔者的我卻不能進入。多半是因為里面有同獸人性質相似而和我對立的客人在吧。”

    “……既然你有這樣的認知,也就不必我多費口舌了。”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也在心中嘆了口氣,以後兩人之間也會有一層隔閡吧?就如現在兩人之間那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結界一般。

    “你可不可以發誓?”雖然極力保持平靜的表情,可顫抖的雙肩卻泄露了少女心中的掙扎,“發誓在你的酒吧中沒有邪惡的事情存在。”

    “我發誓。”如果不回應她,她就會立刻拔刀砍過來吧?看著鳴神素子放在刀柄上的手,蕭夜這麼想。

    “太好了。”松開握著刀柄的手,年輕的巫女轉過身去,用一種喃喃自語的方式說,“就算是騙我也好。因為,我真的不想在有一天必須要和蕭夜刀劍相向啊。”

    一瞬間,蕭夜有時光交錯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是蕭夜你?我,我真的不想和蕭夜刀劍相向啊!”也是同樣的誅暗劍,也是同樣的握刀姿勢,那時,有個少女流著淚對自己說。猶如發生在昨天。

    只是,眨眼間,時間已過了千年。

    可是,那時你終究拔出了劍啊。此時此日,此情此景,是否算是宿命呢?你千年後的繼承人,是否還會重復你的命運?

    “鳴神……啊。”不自覺的輕嘆出聲,引來了鳴神流傳人的目光,眼神交會的剎那,鳴神素子的胸口好象被撞了一下。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里面包含著太多的東西,恐怕連當事人自己也沒辦法說清吧。只是,如果真宮寺唯在這里,一定會有熟悉的感覺,因為那和蕭夜上午的目光太像了。

    短暫的沉默後,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突然露出了笑容。

    “你有沒有吃晚飯?”

    “啊?”突然的話題轉變讓少女有些不能適應。然後,蕭夜就那麼穿過了結界,拉住少女的手。

    “我請你吃晚飯吧。”

    “你為什麼可以……”他為什麼可以穿過那層隔閡?

    “結界是單向的。”仿佛看出了少女的疑惑,蕭夜這麼解釋著。

    “可是,我還要追……”

    “抗議無效,我的肚子好餓了。”霸道的拉著鳴神素子離開,蕭夜笑眯眯的說︰“我知道一家好店哦。”

    他,他拉著我的手啊。年輕的巫女楞楞的想。自小被指定為繼承人接受嚴格巫女兼驅魔者的修行,再加上自己冷淡的性格,沒有一個異性可以和自己有這麼親密的行為。

    可是,並不討厭呢。蕭夜的手異常的冰冷,讓鳴神素子不自覺的握緊,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可是,這條街上真的會有單純的吃飯的地方麼?”對此,年輕的繼承人真的很懷疑。

    ※※※※※

    “妹妹,等著我,我就來救你了。”黑夜中,一個黑影矯捷的穿梭著,目標是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而那里,也是囚禁著自己的妹妹的牢籠。

    “本該存在于黑暗的邪惡之物啊,以主的名義,再歸于黑暗吧。”悅耳的聲音突然想起,黑影停止腳步,警惕的四顧。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金黃色的長毛,臉上的花紋,黃色的眼楮,已經異化為利爪的雙手。

    這才是高等獸人——-豹人的姿態吧。

    “阻擋我的人,都要死。”眼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女孩,金發碧眼說明了她異國的血統。寬大的牧師袍上繡著金色的十字架。雖然只有一人,可豹人卻本能的感到危險。

    听到豹人的話,異國的少女露出冷酷的微笑,“那麼,請記住送你進地獄的人的名字。佛羅利亞。馮。歐理查。”

    豹人的回答是咆哮著撲了上去。

    ……

    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鳴神素子苦笑著坐在蕭夜的身旁,看著正在點菜的美少年。這家店是傳統的日式風格,可是在前台卻有身材火暴的女子在大跳艷舞,而女侍也是只穿三點。對于男人來說,這的確是間“好店”。雖然蕭夜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的性別,不過可能是出于巫女的直覺,鳴神素子早已經把他當男性看待了。

    負責上菜的男性侍者卻穿戴整齊,在一個角落里還放著一台電視,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而且竟然還有不少觀眾。實在是非常的怪異。

    “咱們是來吃飯的吧。”點完菜的美少年看出了女伴的不滿,于是笑著說,“所以,這里只要飯好吃就好了。”

    “……”

    當飯菜擺上桌的時候,年輕的巫女不得不承認蕭夜的選擇是正確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里的東西太好吃了。

    並沒有什麼難得一見的菜式,可是那些原本普通的東西此時卻變成了無法形容的美味。用最普通的材料作成的壽司卻似乎有千百種滋味,讓人回味無窮。

    “平凡之中,才見真工夫啊。”仿佛是看出了鳴神素子的想法,蕭夜這麼說著。

    早已像見到食物的真宮寺唯一般將嘴里塞滿食物的巫女只好用點頭表示贊同。

    可是,很不幸的,這次晚餐並沒有能繼續下去。

    “砰!!!!”

    隨著門板的破裂聲,一個黃色的身影從大門撞了進來。不,確切的說是被打了進來,而在他的身後,則是比他更加快速的嬌小的身影。

    “豹人。”輕喝一聲,年輕的巫女起身拔刀的動作一氣呵成。這次絕對不會再看錯了。

    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同樣瞳孔收縮,但他的目光卻鎖定在後面的人。

    外面的牧師袍已經因為戰斗而破碎不堪,里面精巧的胸甲露了出來。銀色的十字架與玫瑰的標志,而它們代表著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上帝的右手?為什麼她會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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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4:41:20
感受到蕭夜的目光,年輕的聖騎士轉過頭來,然後,蕭夜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與鳴神素子只對抗危害人類的魔物不同,聖騎士的目標是一切黑暗之物。所以雖然只是一瞬間,剛才蕭夜因為警惕而顯露出的黑暗氣息並沒有被年輕的聖騎士忽略。

    “以主的名義,一切隱藏于黑暗的邪惡都將無所囤形。(是英語,以下同)”手指在虛空劃了個十字,然後一個發光的十字架向蕭夜飛去。

    糟了,是神聖判定。

    這是只有對神有著最虔誠的信仰的信徒才能使用的招式,可以辨別一切生物的真實身份。

    帶著手套的左手上騰起一團黑色的火焰,擋住了飛過來的十字架。只不過這樣一來,雖然沒有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可那黑暗的力量本身已經給了聖騎士攻擊的理由。

    豹人已經從另一個窗口跳了出去,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略一思索,也跟著一躍而出,剛好躲過年輕的聖騎士受中的鍍銀十字劍。

    年輕的巫女雖然不知道那個追逐豹人進來的異國女孩真正的身份,但還是看出她是教廷的人。

    難道是蕭夜手上那件被詛咒的神器引起了她的敵意?鳴神素子這麼猜測著,追逐起前面那黃色的身影和一抹銀白,而年輕的聖騎士當然也不會落後。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跟著我?”豹人低聲咆哮著,滿懷敵意的看著身旁的這個竟然可以游刃有余的跟上自己速度的長發少年。

    “如果不是你把那個聖騎士引來,我又怎麼會被逼著落跑?”美少年火大的回應,如果不是這只死豹子,自己現在還在和美女一起享受著美味的晚飯吧。

    “聖騎士?可惡。”怪不得這麼厲害。“可那個拿刀的女人為什麼會追上來?”

    “還不是因為你在幾個小時前殺的那幾個男人。留下那麼明顯的線索,就差立個牌子寫‘這是豹人干的,大家快來抓’了。”

    “我只是想救我妹妹而已。”

    在逃亡者在對話的同時,兩個追逐者也在試著溝通,不過因為語言的差異,溝通基本上是失敗的。

    “你把那個拿刀的女孩引開,我來對付聖騎士。”眼看這場追逐沒有終點,長發少年這麼對自己的逃亡同伴說。“不過,千萬不能傷害她,否則,輪不到聖騎士什麼的,我就會先干掉你。”

    本來想不服氣的反駁幾句,但是看到身旁美少年眼中的寒芒,豹人還是乖乖的點點頭。

    在下一個路口,逃亡者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跑去。鳴神素子毫不猶豫的追向那黃色的身影,可能是她相信蕭夜的實力不會逃不掉吧。而年輕的聖騎士則在猶豫了一下後追向那抹銀白。

    ……

    “可惡,跑到哪里了?”鳴神素子有些懊惱的巡視四周,剛才明明到這條小巷了啊。

    角落的垃圾箱旁,一名披著麻袋片,看起來像是流浪漢的少年正驚恐的看著她。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黃色的影子從這里經過?”

    少年伸出顫抖的手向小巷的另一個方向指去。

    “謝謝。”鳴神素子匆忙的轉身,但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掏出自己的錢包放在少年面前,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看著鳴神素子遠去的身影,少年原本驚恐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月光下,一只尾巴得意的翹著。

    ……

    “現在,你還能往哪里逃?”看著長發少年在死路前停下,年輕的聖騎士冷冷的說。

    “我也不打算再逃了。”蕭夜笑著轉過身,“本來,和經過祈禱的聖騎士作戰是很愚蠢的行為,但是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天了哦。”

    時針指向12點,而仿佛在回應蕭夜的話,聖騎士胸甲上微微散發的金色光芒消失了(聖騎士每天都要做祈禱,這點奇幻常識大家都有吧)。

    “即使沒有祈禱的守護,我照樣可以……”

    “錯了,即使有祈禱的守護,你其實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以極快的速度貼近聖騎士的身旁,身後似乎有一排殘像,然後輕輕的伸手……

    良久,金發的聖騎士從昏迷中醒來,眼前早已沒有人影。

    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麼?看著自己胸甲上凹進去的手印,聖騎士疑惑的想。可為什麼,他不趁機除掉我呢?

    ※※※※※

    原來,他已經可以自由的控制獸化的程度了啊。真不愧是高級獸人。

    站在一個六層小樓的樓頂上,蕭夜雙手抱胸俯視著下方,月光下長發飄舞,有若神明。在他下方的黑暗里,剛剛戲弄了鳴神素子的獸人少年正再次進入獸化狀態,然後,化成一道黃色的影子飛奔出去。

    “哎呀呀,黑夜應該是睡覺的時候,為什麼大家都這麼有精神呢?”

    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苦笑著搖搖頭,因為他看見在獸人跑出不遠,身後就吊上了一個尾巴,一頭金色的長發,不就是自己剛才撂倒的聖騎士麼?眼看她身上又有了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應該是已經完成祈禱了吧。

    “如果再讓這個丫頭找獸人小弟的麻煩,似乎有點沒面子啊。”蕭夜想起自己剛才承諾要對付這個聖騎士的,不禁暗嘆自己自找麻煩,隨後,在年輕的聖騎士後面,又有了一道銀白色的影子。

    ……

    這個家伙,到底想去哪里?年輕的聖騎士有些疑惑的看著前面的獸人從後門溜進了剛才打斗中進去過的那家飯店,稍一猶豫,也跟著進去。

    可是,那頭可惡的豹子竟然爬到通風管道里去了。

    蕭夜好笑的看著前面的聖騎士跺了跺腳,如果現在在她的正面,一定可以看到她懊惱的表情吧。不過聖騎士的字典里是沒有退縮的,隨後,年輕的聖騎士也消失在那個通風管道口。

    “我很欽佩你們的勇氣,但是我不打算跟隨你們的步伐。”想象著通風管道里遍布的蜘蛛網,再看看自己干淨的學校制服,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發誓不跟進去。

    “喂,我說素子啊,你也沒打算效仿他們吧。”

    “原來,你已經發現我了。”蕭夜的身後出現了持刀少女的身影。“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你打算就這麼放棄麼?”

    “當然不是,那頭豹子說過要就他的妹妹,如果他的妹妹就在這家飯店的話,我想我知道該在哪里找。”

    與那兩個爬管道的不同,蕭夜與鳴神素子悠閑的從樓梯向頂樓走去,當然,身後有無數個昏迷不醒的可憐蟲。

    “你可真是明目張膽啊。”看著蕭夜又干淨利落的打葷一個黑衣男人,鳴神素子在心里為那個可憐人默哀了一秒鐘。

    “這是我的風格。”甩甩長發,美少年聳聳肩。

    “看那個豹子小弟的年齡不應該超過十五歲,那麼他妹妹只可能在兩個地方。一個是這個飯店集中管制未成年少女的地方,另一個是懲罰那些不听話的女孩子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那個豹人的年齡?”其實鳴神素子想問的是為什麼蕭夜對這里這麼熟悉,不過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說的。

    “你也見過他的本來面目啊,還把自己的錢包給他呢。”

    “……”少女開始盤算著如何把那豹子大卸八塊。

    ……

    他到底在找什麼?小心的和前面的豹子保持著可以不被發現的距離,年輕的聖騎士疑惑的看著豹人朝每個通風口都看看然後繼續往前爬。

    不過可憐的聖騎士只和豹人一樣看了兩個房間就不敢再看了,即使如此,從通風口傳來的男人的或女人的呻吟聲依然讓年輕的聖騎士面紅耳赤。

    “願主寬恕我。”正在低聲祈禱著,忽然看見豹人咆哮一聲,打破了一個通風口的風扇跳了進去。害怕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聖騎士也加快了速度。

    這里是……看清楚房間里的情況,年輕的聖騎士感到一陣憤怒。這里無疑是一個刑室,但是受刑的顯然不是什麼邪惡之徒,而是一個個柔弱的少女。

    這里,就是蕭夜說的懲罰不听話的女孩子的地方。

    並沒有什麼血腥的場面產生,因為豹人根本沒有理會嚇得從門口跑出去的那幾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折磨著沒有反抗能力的少女的大漢,而是忙著把一個被吊起來的女孩放下來。

    “妹妹,我來救你了。”

    “哥哥?”雖然被眼前的豹人嚇了一跳,可少女還是從那熟悉的眼神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你的樣子……”

    “現在,哥哥有能力保護你了。”

    那黃色的眸子里演示不住的溫柔讓聖騎士迷惑。獸人,不都應該是凶殘的麼?

    “喂,那個聖騎士。”這個豹人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咦?”隔了一會,聖騎士才意識到豹人在和自己說話,原來自己剛才不自覺的跟著跳了進來。

    “咱們暫時休戰如何?先把這些無辜的女孩救出去。”

    建議被采納了,聖騎士開始幫忙解開那些被捆綁著的少女。

    如果蕭夜在,一定會笑話兩個人的幼稚吧,因為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逃走的機會。

    糟了。看到一堆持槍的大漢堵住了門,豹人和聖騎士才感到不妙。

    而原本得意洋洋的飯店老板在看到豹人時,立刻嚇得變了臉色。

    “妖……怪。”

    豹人咆哮著沖了出去。

    “不要傷人。”出于職業本能,聖騎士出劍打算阻止豹人的行動。

    鍍銀的十字劍在金黃色的皮膚上留下深深的傷口。而就因為這一耽擱,槍聲已經響了起來,目標當然是糾纏的兩人。

    聖騎士雙臂護住面部,打算接受彈雨的洗禮。

    但是,疼痛的感覺並沒有傳來,只有耳邊少女撕心裂肺的聲音。“哥哥。”

    抬起頭,黃色的身影如山般屹立在自己面前。

    “……為什麼?”聖騎士現在的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這個獸人的作為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

    “我要讓你活著,看看你保護的人是多麼的丑惡。”

    豹人的聲音沙啞,而鮮血正順著他黃金色的皮毛不斷流淌到地上。

    槍聲又起,這次都集中在可憐的豹子身上。每一顆子彈都濺起一股血泉,豹人踉蹌著向窗口退去。

    “可惡,終究還是救不了妹妹麼?”感覺到力量整隨著血液飛速的流出身體,豹人露出了聖騎士見到的第一個痛苦的表情。在之前的打斗中,即使受到了再嚴重的傷害,豹人的臉上都只有堅持。

    然後,那一抹銀白出現在門口。

    “喂,娘娘腔,我的妹妹就拜托你了。”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是看到蕭夜豹人還是感到了一陣安心。

    雙腿再也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沉重的身體向後倒去。窗戶發出一陣呻吟聲,終究沒有能支持住,而外面,是十層的高空。

    “不要,哥哥。”少女葷了過去,而這個聲音也燃燒掉了聖騎士僅存不多的理智。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第一次,十字劍揮向自己一直守護的人類。

    是夜,整家飯店被憤怒的聖騎士摧毀,當然,並沒有什麼無辜的人受傷。當聖騎士平靜下來時,豹人的妹妹以及蕭夜等人都不見蹤影。

    “真可惜,那家的飯菜很好吃的說。”不遠處,懷抱著昏迷的少女,有著銀白色的長發的美少年惋惜的說。

    對此,年輕的巫女也只能無語了。

    ※※※※※

    三天後

    “怎麼樣,鬼月?”在沒什麼人光顧的佔卦屋中,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少年還昏迷不醒,他的妹妹正緊張的守在床邊。

    “還好,比較嚴重的是摔傷和失血,而那些子彈多半沒有穿過他的肌肉。獸人的身體還真是強壯啊。”

    “為什麼?我和哥哥,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啊。為什麼上天如此的不公平?”少女淚眼朦朧的說。

    “上天原本就不是公平的,與其抱怨,不如想想如何生存下去吧。用什麼辦法都行,生存是沒有正義的。”

    ……

    “你好象很關心那個豹子?”輕輕的帶上門,鬼月好奇的問。

    “……你們這些陽光的寵兒,是永遠不會明白在黑暗中掙扎求存的那些艱辛的。”一瞬間,在蕭夜的臉上有一絲悵然。

    “陽光的寵兒?是指人類麼?還是……”鬼月這才想起自己是個正經的人類。

    但是下一秒,蕭夜的表情變成了惡魔。

    “那頭豹子,竟然敢叫我娘娘腔,我怎麼能讓他舒服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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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4:44:12
第十章 千年

     

    在別人的帖子里看到了關于年輕夫妻離婚率高的問題,對此,我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朋友家看到的情形。

    朋友的父母正是在大學時戀愛(具他們說彼此都是初戀),然後大學畢業就結婚了。為此據說還和家里搞的很不愉快。但就是這當時不被任何人祝福的婚姻一直走到了現在。

    朋友的父親記憶力已經非常不好。于是在他的六十大壽上︰

    “老伴,有沒有看到我把眼楮放在哪里?”

    “在桌子右邊。”

    “老伴,有沒有看到我把茶杯放在哪里?”

    “在窗台上。”

    “老伴,我的胃藥呢?”

    “在右手第一個抽屜。”

    諸如此類的對話一直在繼續著。我們于是很敬佩的說︰“伯母,您的記性可真好啊。”

    “哪里,只不過因為我的眼楮一直在看著他啊。”伯母笑著解釋,“所以才會知道他把東西放在哪里。”

    在一瞬間,我們明白了為什麼這兩人能走過那並不平坦的四十年歲月。

    不論時世如何變遷,我的眼楮都會注視著你。這或許是一句感人的情話,但又有幾人能真正作到?

    如果你有永遠在一起的決心和沖破一切困難的勇氣,那麼不管什麼時候結婚都不重要吧?

    這也是我寫那篇《妖目之夢》的最初靈感。

    ※※※※※

    為什麼我會活下來呢?不止一次,我這麼問自己。

    因為人類的貪婪和無知而被創造出來的我,為什麼會被神允許一直活下去?

    我繼承了世界上毀滅力最強的神語咒術,卻無法毀滅我自己。

    因為我那不老的容貌,我無法有愛人,有朋友,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我,只不過是一個被禁錮在時間里的孤獨的旅者罷了。又或是,在神明無聊的時候被創造出來的不會壞的玩具?

    不老不死,這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于我,只是夢魘而已。

    我,為什麼活著?無數次的問自己,然後,我遇到了他。

    那是我第一千次打算自殺的時候。

    我不會死,但是一樣會受傷,會痛。如果傷勢過重,我會昏迷過去直到傷勢復原。

    只有在那時,我的靈魂才會有片刻的安寧。

    我站在海邊的懸崖上,然後就看見他站在下面的礁石上望著我,海浪在他的身後濺成粉末,月光下的他,有著鑷人心魄的美。

    “小丫頭,年紀輕輕的,不要擺出一張厭世的臉。”

    “小丫頭”?這個稱呼對于已經200多歲的我實在是太滑稽了,不過,我並沒有反駁。

    “不過,200歲而已,人生剛剛開始啊。”

    “什麼?”我的心跳了一下,他說的的確是200而不是20。

    “驚訝我為什麼知道?”他側過頭看我,眼神中帶著笑意,“因為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哦。”

    後來,我知道,這是真的。

    他看著我長大,看著我受苦,看著我迷茫,他,一切都知道,可是,他只是看著。

    本來以為已經麻木的心又一次感到憤怒,然而他卻一副不已為意的樣子。

    “我不是神,而且就算世界上有神,他也不能救贖誰?”他以那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我,“可以救贖你的,只有你自己。”

    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找到救贖自己的方法。但是,我一直在找。

    也許是緣分吧,我和他在世界各地相遇的時候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在有意無意的追隨著他的腳步。

    “滄海,又見面了啊。”每次,他都這麼對我說。滄海是他給我取的名字,他說是因為我們是在海邊見面的。

    我們一起看著十字軍以上帝的名義殺戮,我們也一起傾听愛爾蘭悠揚的風笛。我們目睹了日本人在南京的所作所為,我們也見證了廣島那一片廢墟中無助的哭泣。

    “好好記住這一切吧,這樣在人類終于毀滅自己或者超越自己的時候,我們都可以說出原因。因為,我們是時間的見證者啊。”

    後來,遇到了妖目,她有著可以看到任何地方的眼楮。遇到了玉藻,又一個比我活得久的人。再後來……

    恍然間,發覺自己不再孤獨。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時間,也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美麗的小姐,可否告訴我你的芳名?”記得剛遇到玉藻的時候,他這麼問我。

    我搖頭,然後看到他訝然的目光。

    “不喜歡我給你的名字麼?”他問我。

    “只有你可以叫我滄海。”

    他愕然,這種表情以前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然後,慢慢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嗯,你是我一人的滄海。”

    我微笑,心中不再有所求,只是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我的名字,是滄海桑田,時光流逝的滄海呢?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滄海呢?

    不過,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吧。

    滄海桑田,時光流逝。轉眼間,已過千年。

    千年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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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5:38:30
第十一章 信仰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命令?我,我決不能認可。”佛羅利亞。馮。歐理查,教廷最年輕的聖騎士現在正怒不可遏。但是她的對象卻是和她同樣身穿聖袍的神職人員。

    “這是元老會的命令,我只是將這個命令傳達給你而已。”傳話者冷冷的回答。“在這個計劃開始的同時,你的任務也自動終止了。”

    “原來是這樣。”年輕的聖騎士明白了,“是怕我妨礙到什麼吧。不過我的任務是教皇大人親自下達的,所以也只有教皇大人可以命令我停止。”

    “你……。哼,你好自為之吧。對于一切阻力,元老會都會予以排除的。”

    傳話者轉身離去,留下聖騎士一人。

    年輕的女孩眼中閃爍著從沒有過犖繫b的光芒。

    “為什麼?如果我們也用這種欺詐的手法,和那些邪惡之輩又有什麼區別?教皇大人啊,我該怎麼做?”

    只是年輕的聖騎士還不知道,事情並不只是欺詐那麼簡單。

    ※※※※※

    “那麼,那個豹人的妹妹後來怎麼樣了?”又到了鳴神素子的神語學習的時間,不過她顯然沒有什麼學習的心情。

    “啊,正在我的酒吧當招待,加上那兩只小貓,我的酒吧一下子多了三個幫手。”

    “這樣啊。”鳴神素子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自從在蕭夜面前哭過後,兩人的距離明顯拉近很多,至少,蕭夜可以看到很多其他人沒有眼福看到的鳴神素子的各種表情。

    已經是深秋的時節,即使是正午,在室外還是會感到微微的寒意。不過坐在草坪上的大樹下的二人都不是什麼怕冷的文弱之輩。偶然會有落葉落下,然後兩人會自覺的幫對方撥落頭發上的落葉。這個情景在別人看起來又是說不出的親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是什麼?”

    “那頭豹子還有兩只小貓都是在最近才覺醒成獸人的。”

    年輕的巫女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听你這麼一說,獸人傷人的事件也是最近突然多了起來。以往在日本這種事情幾年都不會發生一次。”

    “所以,這件事情恐怕才剛剛開始啊。”

    ※※※※※

    入夜,花園街的黃金時段又來到了,燈火一如從前一般輝煌。才發生不久的恐怖事件似乎已經被人們忘到腦後了。

    在一間幾乎沒有人注意的小酒吧里。

    “老板啊,先是一個超級美女鋼琴師,然後是三個可愛的女招待,你的店的風格和這條街越來越像了。過一陣是不是要有什麼‘特色’服務呢?”說話的是一個傳著高中制服的男孩,一頭染成紅色的時髦發型,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而已,不過,他能出現在這個酒吧里,而且是常客,想必不可能是“普通”人吧。

    此話出口,所有男性都同感的點頭,而所有女性都嗤之以鼻。

    “咚。”冷不防的腦後遭到了重擊,可憐的中學生回過頭去,手拿托盤的莉莎很無辜的做了個道歉的手勢。

    “真抱歉啊,我的手突然不小心滑了一下。”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突然出現在別人的身後?會嚇死人的。”

    “沒辦法,誰讓我是只貓呢?走路沒有聲音很正常啊。”莉莎將臉湊到可憐的高中生面前,“親愛的玉藻先生,您還要不要什麼‘特色’服務呢?”

    “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哎呀,我們萬人迷的玉藻先生這回也踫壁了呢。”因為照顧那頭豹子而消失了很久的鬼月剛剛推門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她身後跟著精神還有點萎靡的少年。

    “哥哥,已經可以起身了?”還端著托盤的妹妹趕忙迎了上去。

    “托各位的福,已經沒事了。”少年走到蕭夜面前,“這次真的很謝謝你,我前田俊二一定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

    “哦?你已經沒事了啊,那麼,該是我有事了。”美麗的老板笑容親切的讓前田俊二有一點發毛。

    “我記得‘某人’曾經叫我娘娘腔哦。”

    “咦?有這回事?誰啊?誰啊?”沒有獸化的豹子可是精明的很。

    “沒有這回事的,老板你一定出現幻听了。”妹妹前田恭子也開始幫腔。

    “不過,這個稱號到真貼切呢。”不知情的紅發少年這麼說著,然後就看見老板很親切的將他拉到後面的房間。

    那夜,慘叫聲不絕于耳。

    ※※※※※

    “為什麼突然要離開?”看著已經收拾好行李的兄妹倆,蕭夜有些奇怪的問。

    “因為,呼喚。”前田俊二似乎自己也不太明白C“總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我,感覺不去不行。”

    “你的妹妹也是?”

    “不,”少年憐惜的看著自己已經受過太多苦的妹妹,“我也勸她留在這里,可是她非要跟著我。”

    前田恭子輕輕點頭表達自己的決心。

    “那麼,自己好自為之吧。”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背過身去擺擺手,“只是別太輕易的死了。你罵我的仇我還沒有報呢。”

    ……

    “你們也要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莉莎姐妹,蕭夜皺起眉頭,“不會是也因為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的呼喚吧?”

    “你怎麼知道?”

    “哎,可憐我店里的招待一下都走光了。”可憐的老板從櫃台里拿出兩個信封,“這是你們這段時間的工資。不許不要哦,再說你們也要一些錢當路費吧。”

    听到蕭夜這麼說,姐妹倆才遲疑著收下。

    “可是,你怎麼早就準備好了呢?”

    “在中午那頭豹子要離開時,我就有預感了。”超美型的老板像中午那樣轉過身去,“一路順風吧,我就不送了。”

    身後響起了關門聲,蕭夜端起酒杯,輕輕嘆了口氣。

    一下子,冷清了很多呢。

    下一刻,門聲又起,蕭夜驚訝的轉過頭,看見莉莉莎又跑了進來。

    “這個,莉莉莎不要。”遞過信封,這個雖然體弱多病但是總是充滿歡樂的少女臉上依然掛著甜美的笑容,“因為莉莉莎還要回來當招待的,所以,工資現在不要。”

    “嗯,”回應給少女一個笑容,蕭夜接過了信封,“那麼,要早點回來啊。”

    用力的點點頭,少女又噠噠噠的跑了出去。

    “唉。”再次端起酒杯,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發現自己又在嘆氣。

    最近似乎變的多愁善感了呢。苦笑一聲,杯中美酒被一飲而盡。

    ※※※※※

    “妖目,怎麼樣了?”如往常一般在擦拭著酒杯,美麗的老板和怪異的照相機進行著只有他們才听得懂的談話。

    “那頭豹子,和兩只野貓,他們都在北海道消失了。”妖目沒有像往常一樣飄來飄去,說明她的心情並不輕松。

    “消失?”

    “就是在我的視野里消失了。可能是進入了什麼結界吧。”

    “唔……”美少年低頭沉思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雖然感覺有些蹊蹺,不過不關我的事。”

    “……果然像是你的答案呢。不過你就不好奇麼?”一直在低頭品酒的藍發少女放下杯中的酒。“那種呼喚,是獸王之詔吧。可是獸王已經……”

    “有可能是新的獸王產生了呢。”

    “不可能,那樣所有黑暗種族都會在他覺醒的時候產生感應的。”

    “好了。”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揮揮手表示談話結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關我們的事情。”

    于是藍發的女孩沉默下來,她很清楚蕭夜的處世原則,他是不會自己去找麻煩的,因為對那些獸人的關注而引來了一個聖騎士已經非他所願了。

    但是,所謂時世無常,很多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

    “為什麼她會在這里?”午餐時間,看到了鳴神素子身後跟著的人,蕭夜完全沒有了胃口。

    身穿藍色的牧師服,金色的長發,正是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現在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來自梵帝岡的聖騎士。

    “她竟然找到我的家里來了,想必是因為你吧。我只好帶她來找你。”鳴神素子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相對于蕭夜不悅的表情,年輕的聖騎士也是滿臉厭惡的樣子。雖然現在蕭夜將自己的氣息隱藏的很好,但是已經認定蕭夜為黑暗之流的聖騎士還是從心底討厭他。

    “小姐,你不打算放過我了麼?”越過鳴神素子,蕭夜直接用英語詢問聖騎士。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這個聖騎士再糾纏不休,那麼即使引起教廷的敵意也要除掉她。

    不過,出乎意料的,聖騎士並不是因他而來。

    “我現在才沒有工夫理會你的事情。我本來是根據教廷的資料尋找日本最有影響力的除魔者,但是竟然找到了這位小姐家里。”指了指身旁的鳴神素子,聖騎士語氣里有一絲無奈。“可是他們一家人竟然都不會英語,于是我讓她帶我找一個懂英語的人,然後,就是現在了。”

    原來,素子的語言白痴是家族遺傳啊。蕭夜啞然失笑。

    至此,可憐的美少年也只能感嘆命運不濟了。想必是鳴神素子根本沒有明白聖騎士的意思,只是想當然的認為聖騎士打算找自己,于是又把這個上帝的信徒帶到了自己面前。

    “那麼,我只當你們的翻譯好了。”蕭夜還抱著置身事外的幻想,不過聖騎士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現在的任務結束後,一定會處理你的事情的。”

    何必呢?難道你還不明白咱們之間的實力差距麼?當然,這些話蕭夜不會蠢到說出來的,不然,年輕的聖騎士恐怕會當場翻臉吧?

    ……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由于有了蕭夜的翻譯,不同國度的兩位少女終于能夠順利的溝通。聖騎士想要鳴神素子協助處理發生在北海道的獸人異常聚集的事件。

    “可是,身為日本本土除魔者的我沒有接到任何的有關消息。”對此,鳴神素子有點懷疑。

    “……我是通過教廷的消息知道的。”

    “既然你能夠確定,那麼我沒有理由不幫忙。”作為鳴神流誅暗劍的繼承者,鳴神素子無法拒絕聖騎士的請求。

    “那麼,兩天後出發,告辭了。”

    ……

    “雖然聖騎士的信條是不允許說謊的,但是她絕對沒有說出她所知道的全部事情。”看著聖騎士遠去的背影,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這麼判斷。因為在聖騎士的言語中有太多吞吞吐吐的地方。

    “即使這樣,也一定要去看看,畢竟如果真如她所說很多獸人在一個地方聚集,那必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解決這些事情是我的職責啊。”

    “哎,看來勸你也不會听了,快點回去收拾行李吧,咱們還有兩天時間。”

    “蕭夜,你也要去……”

    已經轉身離開的美少年只是擺擺手作為回答。當然,他也錯過了鳴神素子嘴角感動的笑容。

    ※※※※※

    “不是說不管這件事情麼?怎麼改變主意了?”看著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的蕭夜,藍發的少女有點奇怪的問。“這可不象你的風格啊。”

    “因為鳴神素子那個丫頭也攪進這件事里了。”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她啊。”

    “因為她姓鳴神,所以她現在還不能出事。”

    “……”什麼意思?藍發的少女皺起眉頭,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想保護她麼?蕭夜的語意,好象是因為鳴神素子有什麼用處所以才不能死似的。

    “對了,你要不要去?可以順道滑雪哦。”

    ……

    “為什麼你會來?”機場里,聖騎士看著蕭夜很不客氣的問。

    “翻譯。”蕭夜的回答讓聖騎士無話可說。的確,要是沒有翻譯和鳴神素子多半還是雞同鴨講。

    “既然還要共處一段時間,那麼咱們暫時和解吧。”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伸出手,“蕭夜,請多指教。”

    “佛羅利亞。馮。歐理查。”不情願的回握一下,聖騎士轉身登機,留下蕭夜對著鳴神素子苦笑。

    ※※※※※

    “那麼,我們現在該去哪里?”好不容易熬完了幾個小時的空中旅程,小雪過後一片銀白的北海道展現在三位客人面前。

    “直接去目的地。”敬業的聖騎士向來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正常人難道不是先找旅館麼?”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用英語小聲嘀咕著,不過在接到金發少女殺人的目光後,識趣的閉上了嘴。

    又經過一段在天寒地凍中的跋涉,三人終于來到了聖騎士所說的目的地——一個隱蔽的山谷。

    “你的消息倒是真精確啊,連地點都這麼具體。”小心的走在積雪的山麓上,蕭夜嘲諷的說著。然而就如在一小時前鳴神素子提出這個問題時一樣,聖騎士只是沉默著沒有給予回答。

    但是,她的沉默並沒有保持很久。

    “這個是……”鳴神素子用心觀察著空氣中幾不可見的扭曲,目光漸漸銳利起來。“是結界!而且是神聖系的。”

    “在高明的獸人也不可能作出神聖系的結界!”蕭夜忠實的傳達了鳴神素子的意思,又加上了自己的判斷。

    聖騎士的表情猶豫起來。

    “歐理查小姐,請將您所有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至少有權利知道我們會面臨什麼危險。”蕭夜毫不放松。

    “……是騙局。”聖騎士艱難的開口了,“教廷有一個行動,就是用某種方法將日本的獸人都誘騙到這個地方,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你為什麼……”

    “我不能贊同!”聖騎士突然激動起來,“不管是對誰,說謊都是不被上帝允許的。為什麼教廷不能堂堂正正的戰斗,而非要用這些無聊的把戲呢?這樣,我們和那些狡詐的黑暗之輩有什麼不同?”

    “倒真像聖騎士說的話啊。”蕭夜翻譯給鳴神素子听,後者皺起眉頭。

    “那為什麼找我?”

    “要想阻止這件事,我得不到任何來自教廷的援助。而我本身又不懂日語。如果沒有人協助會很麻煩。所以才想找一個日本的同道。”佛羅利亞有些懊惱的說,“剩下的事情,我一個人來就好了。”

    “怎麼可能把所有的獸人都引到這里來?也許這只是教廷說說而已。我們一路上不是沒有看到一個獸人麼?”說完這句話,鳴神素子看到蕭夜不贊同的搖搖頭。

    “他們已經成功了。”蕭夜語氣陰沉的對鳴神素子說。“那頭豹子,他並沒死,而是已經來這里了。還有那兩只小貓也是。”

    鳴神素子愣住了,而听不懂的聖騎士則迷惑的看著兩人。

    “還是繼續走吧,歐理查小姐,我已經大概可以猜出教廷是用什麼方法吸引獸人了。”銀白色的長發隨風而舞,美少年的話語中帶著一絲不祥。“只是我要預先提醒你,如果你連教廷欺騙獸人都無法接受的話,那麼他們吸引獸人的手段可能會讓你發瘋的。”

    “……”

    “結界並不是用來阻擋敵人的,而是用來預警和阻隔靈力波的。”了解到兩人跟隨的決心,佛羅利亞開始設法安全的通過結界。

    怪不得妖目看不到里面,那滄海現在……。

    “都沒有一個人啊。”鳴神素子有點無聊的說。

    小心翼翼的通過結界,開始三人還很緊張的隱藏行跡,但是過了不久就發現一路上根本沒有任何人巡邏或者站崗放哨什麼的。

    “這里真的有事情發生麼?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普通的無人山谷啊。”小雪初晴的山路尤其難走,三人好幾次都差點出危險,以至于連鳴神素子都開始有了怨言。“再這麼下去,還沒找到什麼人,咱們已經摔到山谷底下了。”

    “的確不太對頭,如果教廷真的將大量的獸人吸引到這里的話,應該會安排大批的人手捕獲才對啊。”年輕的聖騎士雖然不會抱怨惡劣的環境,但是對現時的狀況也產生了疑問。

    不過,現在最堅定的卻成了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

    “繼續往下走吧,應該很快就到了。”

    “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年輕的聖騎士不自覺的反駁蕭夜的話,然後才想起自己才應該是最該堅持到底的人。

    “看,”蕭夜並沒有在意金發少女帶有敵意的問話,而是指了指鳴神素子身旁的大樹,兩個少女這才發現在樹干上刻著一個蝙蝠的標志,一邊的翅膀比另一邊大很多,正指著三人面前的一條小路。

    “事實上,通過某種渠道,我在幾天前就知道了獸人在這里聚集的事情,但是並不知道原因。”看到兩個少女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蕭夜不得不用兩種語言分別解釋起來。“靈視能力,你們都知道吧。我的一位具有靈視能力的朋友看到了很多獸人在這里消失,于是推斷他們進入了某種結界。本來這種事情是和我無關的,但是後來歐理查小姐找到我們並且最終決定來這里,我便讓一位朋友比咱們早一天先來這里調查一下,不過到現在我們還沒能再次取得聯系。”

    蕭夜取出移動電話,上面的信號指示已經降到最低。

    “這里沒有信號,想聯系也聯系不上。”

    “所以,這個標志就是他給你留下的路標?”聖騎士明白了蕭夜的意思。

    “對,這個山谷如果沒有什麼異常,她在昨天應該已經完成調查出谷和我聯系了。但是現在還沒有音信,所以這里絕對有問題。跟著她留下的記號應該可以找到什麼。”

    “他一個人,會不會……”握著長刀的少女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臉上的擔心已經顯而易見。不過,對此蕭夜並不擔心。

    “放心吧,”美少年輕松的笑著,“真要動手的話,十個我也不夠她打的。而且那家伙活了那麼久,應該不會蠢到被什麼人騙。”

    活了很久?難道蕭夜的朋友是個老爺爺麼?年輕的巫女疑惑的想。相比之下,金發的聖騎士的猜測顯然更貼近事實。

    那個家伙的朋友,該不會是個活了很久的妖怪吧!這麼想著,年輕的聖騎士不自覺的握了握手中的十字劍。

    ……

    “這里,竟然有溫泉。”來到了谷底,連不苟言笑的聖騎士都不禁發出了感嘆。

    散發著蒸汽的水面和四周的皚皚白雪相合在一起竟然有一種奇異的和諧,透過冉冉上升的蒸汽,一切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不論是修行嚴格的巫女,還是自小跟隨上帝的聖騎士,歸根結底也還都是不滿二十的女孩子而已。在這一刻,兩人似乎都忘了此行的目的,而只是一臉期望的看著霧氣騰騰的水面。

    然而,在三人中看起來最年輕少年卻並沒有露出任何愉快的表情。

    標志越來越模糊了,似乎是很匆忙的情形下刻成的。難道……

    “蕭夜,怎麼了?”感受到了少年的不悅,鳴神素子首先回復過來,接著金發的聖騎士也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只是做了個出發的手勢,帶頭向標志上指向的一個山洞走去。

    雖然洞口很小,但是里面卻出奇的寬廣,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洞壁明顯的可以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跡。雖然不明顯,但是三人還是感覺出越走地勢越低,應該是已經到了地下了。而且因為有地熱的關系,洞里的氣溫相當的高。半小時後,一個四岔路出現在三人面前。

    “我們只有三個人,既然一人一條路都不夠人數,干脆大家一起走一條路。”看到四周洞壁上明顯的因為打斗而留下的痕跡,蕭夜的眉頭越皺越緊。

    于是三人最終消失在最左邊的路上。而昨天的這個時候,藍發的少女踏上了右邊的道路。如果選擇相反,那麼最後的結果可能也會不同吧。不過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一個隨意的選擇就會有意想不到的影響。

    ……

    “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對方的核心區域,大家要小心了。”隨著蕭夜的低語,三人小心的不發出聲音。

    道路突然曲折起來,而且在三個轉彎後,一個穿著聖袍的男人出現在三人面前。

    兩個少女的拔劍聲同時響起,而比她們更快的,是一抹銀白。

    隨著蕭夜的右手輕柔的落在那個男人後頸上,空氣中響起了輕微的碎裂聲。男人的腦袋以一個奇異的角度垂了下來,然後身體也隨著蕭夜左手的輕輕一帶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你沒有必要殺了他吧!”畢竟都是神職人員,年輕的聖騎士憤怒的大喊起來。

    蕭夜只是把尸體的右手抬起來,那赫然是一把手槍。

    “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佛羅利亞慚愧的低下了頭。但是,因為年輕的聖騎士的鹵莽而造成的惡果已然無法彌補。

    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在洞穴中回響,顯然守衛已經被驚動了。

    “……。只好強行突入了。”如果在平常,蕭夜一定會先退出去再從長計議吧。但是現在,擔心著藍發少女安危的少年已經化為銀白色的光芒沖了出去。然後,兩個少女終于明白了真正的殺戮。

    仿佛是黑暗的一部分一般,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丟掉手電,整個人貼在洞穴的頂壁上,然後在一群守衛經過的時候落到人群中間。

    修長的手指在幾人的咽喉間拂過,然後空氣中綻放了鮮紅的花朵。剩下的人這才舉起劍來,但是他們看到了一片銀白。

    這也是他們所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

    所有的尸體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倒下的,然後,美少年看到了剛趕上來的兩個目瞪口呆的少女。

    “這幾個人沒有槍,看來他們並不是每個人都配槍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帕擦干手上的血跡,蕭夜一臉平靜的說。

    “手刀……”鳴神素子還沒有從震驚中回復,原來“竹枝代劍,徒手成刀”的境界並不只是傳說而已。

    年輕的聖騎士單膝跪地,輕輕的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站起身厲聲說︰“如果你再敢殺一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以上帝的名義發誓。”

    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聳聳肩,做了個“那你先請”的手勢,聖騎士大步走到前面。

    接下來的幾乎成了兩個少女的戰斗,美少年只是拿著手電跟在後面。

    長長的洞穴終于到了終點,三人已經看到了透過來的亮光。一步踏出去,就听到了一個充滿了譏諷的聲音︰“歡迎光臨。”

    這是一個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形成的巨大地下空洞,四壁上都安裝了電燈,使這里燈火通明,除了蕭夜等人來的路還有兩條洞穴通到這里。剛才說話的中年男子,就坐在三人的對面。

    “德爾,原來是你。”年輕的聖騎士的瞳孔瞬間收縮,“你忘了聖騎士的信條麼?”

    “原來這家伙也是聖騎士啊。”年輕的巫女小聲對蕭夜嘀咕著,然後突然發現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身體僵硬了起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尖尖的耳朵,黃金色的絨毛,這好象是在蕭夜的店里打工的兩只小貓之一啊。

    “別指責我,我也是听從元老會的命令啊。”隨著名叫德爾的男人擺了擺手,從另兩個通道涌出了無數持槍的守衛。“真抱歉,你也必須死在這里了。不然讓你回梵帝岡和教皇一同亂說,豈不是麻煩的很。”

    “果然,你們並沒有得到教皇大人的允許。”

    “當然,那個固執的老頭子怎麼可能允許我們操縱獸王的尸體用獸王之詔吸引其他的獸人?”

    “操縱尸體……”年輕的聖騎士因為震驚而有些結巴起來。“這種事情,你們……”這是稍有良知的咒術師都不屑于用的邪惡招數啊,為什麼現在會出自同為神的信徒的自己的同伴之手?

    “你們……”終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同伴的不對頭,然後年輕的聖騎士也看到了——

    年輕的貓女的尸體像破布一般被隨意丟在地上,四肢的關節都不自然的扭曲著,全身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原本總是生動而充滿歡樂的大眼楮現在已經了無生氣。

    “笨蛋,我還沒有給你工資啊,你怎麼就死了?”只有離蕭夜最近的鳴神素子可以听到蕭夜的喃喃低語,也注意到了他逐漸握緊的雙拳。

    “那只賤貓啊,”注意到三人的目光,德爾“好心”的解釋著,“她竟然敢咬我,所以我就小小的懲罰了她一下,誰知道她就那麼的掛掉了。不過,她的慘叫聲可是非常的好听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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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5:43:16
“你!”年輕的聖騎士還沒有來得及爆發她的怒氣,銀白色的光芒已經直沖了出去,速度之快,連聖騎士都為之驚嘆。

    可是,就如同撞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充滿了動量的少年在德爾身前三米處猛的頓了一下,然後以和去時同樣的速度被彈了回來。

    “結界!”在空中靈巧的轉身,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穩穩的落地。同時,中年男人得意的笑起來。

    “你們以為我會忽視自身的安全麼?”名叫德爾的男人揮揮手,“現在,你們也該去陪那只小貓了。”

    但是,回應他的並不是射殺蕭夜等人的槍聲。

    ……

    “咦?守衛都離開了?”用隱形結界隱藏在牢房外面的藍發少女驚訝的發現守衛竟然都匆忙的跑開了(她走的通道是通向牢房的)。沒有妖目的眼楮,她當然不會知道這是為了去對付蕭夜等人,但是趁這個機會,還是來得及把所有的獸人都放出來。

    “趁現在,趕快離開這里。”听了藍發少女的話,獸人們都慌張的往洞外跑去。但是藍發少女認識的兩個還站在原地。

    “莉莉莎,她沒有和我們在一起。”擔心妹妹的安危,莉莎反而往洞穴的深處跑去。“我要去找她。”

    “我們都是被麻醉氣體迷倒的,醒來的時候莉莉莎已經不在了。”豹子匆忙的解釋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嘆了口氣,藍發少女也跟在兩人後面。然後,在另一個洞口,她听到了那個得意的聲音。

    “現在,你們也該去陪那只小貓了。”

    不祥的預感剛剛浮現,藍發少女就听到了莉莎淒慘的哭聲以及豹子憤怒的吼叫,然後金色的眸子看到了小貓的尸體。

    ……

    隨著那聲怒吼,蕭夜熟悉的金色撲到了守衛群里,立刻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而可憐的貓女則抱起妹妹的尸體,悲哀的哭了起來。然後金色眸子的主人用沙啞的聲音顯示了她的憤怒。

    “nananisa……”古老的語言引領著古老的力量,在這地下的空間引起了暴風。剛才阻擋蕭夜的結界像玻璃一般破碎了。

    “以上帝的名義,守護我吧!”在德爾身前出現了金色的盾牌,兩種力量在空氣中激烈的交鋒甚至引起了大地的震動,然後,隨著一聲爆響,兩種力量都化為虛無。

    “混蛋,你們去死吧。”失去理智的中年男人摸出手雷向豹子他們扔了過去,完全不在乎那里還有自己的守衛。

    “莉莎!!”豹子用雙臂護住頭,然後就看到正抱著妹妹的尸體的小貓被爆炸的汽浪掀翻在地。“你們,你們這些混蛋!”

    伴隨著金色的光芒,血色的花紋出現在黃金般的毛皮上,豹人仰天長嘯,那些還沒有死的守衛也都嚇得坐倒在地。

    “二次覺醒!”蕭夜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那是力量與尊嚴的象征——-獸王紋。真沒想到,在這里見證了新獸王的誕生。”

    就是現在!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罪魁禍首打算偷偷溜走,而在他身後就有一條秘密的逃生通道。

    然而,有一個人自始至終沒有放松警惕。

    “啊……”看著自己胸口透出的劍尖,德爾不甘心的倒在地上,秘密通道的門已經打開了。

    在他身後,金發的聖騎士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願主寬恕你。雖然這不太可能。”

    ……

    可能是因為神語的力量影響,也許是因為爆炸的影響,這個地下世界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

    “這里要塌了,快離開。”

    ……

    “那頭豹子和小貓都還在里面。”逃出來後,金發的聖騎士才注意到,“蕭夜也沒有出來。”

    ……

    “老朋友,沒想到又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在一間密室里,蕭夜看著上任獸王的尸體。“早知道有這種事情發生,當時我就把你的尸體燒掉了。不過,現在你已經可以安息了吧。你的繼承者已經誕生了呢。”

    微微行禮後,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轉身準備離開,不經意的看見了桌子上的一分文件。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看完文件的內容,蕭夜露出冷笑,“真是太有趣了。”

    ……

    “莉莎,快走吧。這里要頂不住了。”前田俊二焦急的看著已經開始塌陷的通道。

    “妹妹,妹妹已經死了,我也……”

    “所以你才要活著啊。連你妹妹那份一起活下去。”豹子大吼著。隨著他的喉聲,一塊巨石從洞頂落了下來。

    “可惡!”右臂的肌肉驚人的隆起,年輕的獸王只是一拳就把那可以砸塌一間屋子的巨石變成了石塊。

    “好好活下去吧。就算上天不允許我們的存在,我們也要努力的活給老天看看。”

    “俊二……”輕輕的伸出手,莉莎將自己的手交給年輕的豹子,然後,兩人轉過頭去。

    通道,已經完全被封死了。

    ……

    “唉,你真是充滿活力啊。”看著正在努力的想要挖開堵著通道的落石的豹子,蕭夜笑著說。“可是難道你的大腦也是肌肉麼?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成功!”

    “少在那里說風涼話!”

    “好了好了,”看著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的新任獸王,蕭夜擺擺手,“看看這邊吧。”

    ……

    “你們是怎麼出來的?”看著蕭夜等人毫發無傷的出現,聖騎士非常驚奇。“洞口都已經塌了。”

    “從你的同伴準備留給自己的逃生通道。”

    听到蕭夜的話,聖騎士慚愧的低下頭,“同伴”這個詞現在听起來是如此的諷刺。

    “這個,是關于你們教廷的。”蕭夜將手中的文件交給聖騎士,“雖然我認為你並不想看。”

    年輕的聖騎士只是看了幾眼,臉色已經一片慘白。

    這是一份買賣獸人的交易書,交易量大得驚人。而在最底下,赫然是教廷元老會的印章。

    原來不僅是過程卑鄙無恥,連初衷也是如此骯髒。

    ※※※※※

    梵帝岡

    佛羅利亞帶回的文件在教廷掀起了軒然大波,有近半數的元老會成員因此受到牽連。在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後,教皇再一次接見了年輕的聖騎士。

    “這一次,干得不錯啊。”

    對于教皇的贊美,年輕的聖騎士無法感到高興。

    “教皇大人。”

    “什麼事?”

    “為什麼他還可以使用神聖咒文?”佛羅利亞抬起頭,眼楮里盡是迷茫,“為什麼早已經失去的對神的忠誠的德爾還可以使用神聖咒文?”

    “原來你已經想到這點了啊。”對于聖騎士的質疑,教皇並沒有感到不悅,“嚴格的說,咱們使用的應該叫光明咒文。”

    “神聖?光明?”聖騎士完全糊涂了,神聖與光明難道不是同義詞麼?

    “光明對應于黑暗,而神聖對應于邪惡,這之間的差異是很明顯的。”教皇走到窗前,“這個道理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的。我們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對抗邪惡,保護善良,而不是敵視一切黑暗啊。”

    “……。”

    “那麼,我現在要剝奪你的聖騎士資格了。”教皇的話讓佛羅利亞驚訝的抬起頭來。

    “為什麼?”

    “即使我不怎麼做,你認為你還是合格的聖騎士麼?”

    教皇的話讓佛羅利亞啞然。的確,這些天無論自己如何祈禱,也無法得到神的回應了。

    “的確,我的心不再堅定,我的信仰已經迷茫。”佛羅利亞抬起頭,眼神逐漸變的堅定“但是終有一天,我會再次尋找到自己的方向的。”

    金發少女轉身離開,並沒有看見教皇眼中欣慰的光芒。

    走出大廳,佛羅利亞第一次感到陽光有點刺眼。

    有白晝就有黑夜,有光必然伴隨著影。這種道理為什麼自己以前不明白呢?

    ※※※※※


    夜,青蝠酒吧

    “最終,他們還是決定留在北海道了啊。”

    “是啊,那頭豹子決定照顧那些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獸化的獸人,小貓也留下陪他。”

    “吶,蕭夜。如果我在開始選擇了你們走的那條路,也許就可以救莉莉莎了吧。”許久,藍發少女說出了一直盤旋在心里的想法。對此,美麗的老板只能報以苦笑。

    “可惜,我們都沒有再次選擇的機會。”如果從自己意識到有蹊蹺的時候就和那兩個小貓一起去,可能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只可惜,有些選擇,一生只能做一次。

    “哎呀,你們這里的那些漂亮的女招待呢?”幾天不來的玉藻才進門就發現了不同。

    然後,回應他的是老板與藍發少女的怒吼。

    “閉嘴!!”

    “哎呀,好象又說錯話了。”縮縮脖子,紅發少年坐到鬼月旁邊低聲說,“他們兩個的心情好象不好啊。”

    “誰知道?自從他們從北海道滑雪回來就是這個樣子了。”

    “咦?兩個人去滑雪?好曖昧……”

    不理會兩人的胡言亂語,超美型的老板徑自舉起了酒杯,“各位,咱們干杯吧。”

    “好啊,可是為什麼?”有人問。

    “為了那些身在黑暗卻向往陽光的生靈們。”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美麗的老板又恢復成從前的樣子,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今天,也要歡迎大家光臨青蝠酒吧。”

    在吧台下面,帶著白色手套的縴細左手指間燃起一小團黑色的火焰,將那再沒有機會送出的裝著薪水的信封燒成灰燼。

    信仰END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9 15: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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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19 15:52:07
第十二章 食欲

     

    “這麼說來,阿夜你的酒吧里現在又沒有招待了啊。”午餐時間,“校車三人組”聚在一起,蕭夜正在給真宮寺唯講在北海道的經歷。從前很怕怪力亂神的東西的唯現在明顯的有了抵抗力,再不會被嚇得大叫了。不僅如此,還因為莉莉莎的死而哭的稀里嘩啦的。不過,在那種淚流滿面的情況下還可以第一個吃完盒飯,實在是讓蕭夜和鳴神素子都覺得很夸張。

    本來鳴神素子不會和其他兩人一起吃午飯的,不過今天蕭夜說因為上次應該請的那頓飯沒有吃成(因為豹子搗亂),所以帶來了蕭羽作的盒飯作為補償。

    就一般來說,吃蕭羽做的菜的人都只會覺得不夠吃而不會剩下,但是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那就是蕭羽是按照真宮寺唯的食量給鳴神素子準備的盒飯。

    “o,唯,還要不要吃?”年輕的巫女把自己的菜夾給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然後看著唯開心的再次吃完。

    “那麼,我到你那里當招待怎麼樣?”心滿意足的擦擦嘴角,唯像一只小貓似的用閃亮的目光看著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

    “這個……”雖然讓唯去當招待會有很多麻煩,但是蕭夜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總不能直說“我的店里都是妖怪,不方便雇佣正常人”吧。

    “不可以麼?”看到蕭夜不回答,閃亮的目光立刻轉化為楚楚可憐狀,讓美少年更加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那你就試試看吧。”

    “謝謝!”臉色馬上由雨轉晴,唯的臉上掛起燦爛的笑容。“惟一定會努力的。”

    看著嬌美的笑顏,蕭夜決定不後悔作出剛才的決定。至于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

    然後,又到了鳴神素子的神語學習時間。初冬時節的校園在室外已經會感到陣陣寒意,但是二人還是習慣坐在草地上的大樹下,而且最近在每一棵樹下都有校方新設置的長椅,听說是為了方便同學。不過事實上這個決定只不過是因為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覺得總是坐在草地上會弄髒褲子而在董事會一力促成的。

    “你好象沒什麼精神呢?”放下手中的筆,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看著身邊的痐k。從剛才起,年輕的巫女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啊,沒什麼。”鳴神素子似乎剛剛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我是在想唯的事。”

    仿佛是為了解釋什麼,年輕的巫女自顧自的說起來。

    “唯會想出來工作,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雖然得到了一筆賠償金,但是唯的家里一直不太寬裕的樣子。所以,你既然答應了她,就一定要好好關照她哦。”

    輕笑了一聲,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靠在椅背上,悠閑的仰望起天空。

    “素子啊,你實在不適合說謊呢。”

    “胡說,我才沒有……”

    “你也可以光顧我的酒吧的,不過,不是以除魔者的身份,而是以我的同學的身份。”

    “我,我才不稀罕……”心中的想法被看破,年輕的巫女尷尬的想找個什麼來掩飾。事實上她剛才的確是因為唯可以去蕭夜的酒吧自己卻被擋在外面而心情低落。

    “我要認真學習啦,不要說些廢話。”

    “素子同學有這麼高的學習熱情,我這個老師是很欣慰啦。”難得的可以欣賞到鳴神素子驚慌的表情,讓蕭夜更加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那麼,請把昨天學的單詞再默寫一邊吧。”

    “咦?什麼?啊,因為蕭夜你剛才打岔,我不小心忘掉了。”

    這種類似撒嬌的話也只有蕭夜有幸听到吧。

    ……

    “學校做事真是馬虎啊。”看著校園角落里的一棵梧桐樹,年輕的校董不滿的說。別的樹下都有椅子,可在那棵樹下竟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恐怕是有意的吧。因為那棵樹一般不會有人靠近的,所以也就不用放椅子了。”

    “咦?為什麼?”

    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這麼想著,年輕的巫女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當然,說出這種調侃的話並不合鳴神素子的性格,于是蕭夜听到的也就是很正經的回答。

    “因為那是‘聖山學院六大怪談’之一,相傳十年前在那棵梧桐下曾經有一個女學生上吊自殺,從那以後每到那一天都能听到女人淒慘的哭聲從樹上傳來。而且據說有學生坐在樹下結果大病一場,所以大家都認為有詛咒而不敢靠近。”

    “你沒有做什麼調查麼?”蕭夜當然不會相信除魔世家的傳人會對這種事情置之不理。

    “我有調查啊,可是那棵樹根本沒有一點妖氣,詛咒什麼的也只是子無虛有的事情吧。”

    “那麼,傳說中女學生自殺那天到底是哪天呢?”

    “這個……”年輕的巫女低頭想了想,然後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好象就是今天。”

    ……

    “唯,你真的不在教室里等我們麼?”看著一臉害怕的跟在身後,緊緊拉住自己衣角的唯,鳴神素子擔心的問。“你不是最怕這種事情了麼?”

    “沒關系,”回應給年輕的巫女一個笑容,“有素子姐和阿夜在啊。”

    話雖然這麼說,可唯的另一只手又緊緊拉住了蕭夜的衣袖。

    白天熱鬧的校園現在已經一片寂靜,月光透過已經光禿禿的樹枝在地面上留下斑斕的光影。也許是心理作用吧,三人總覺得校園靜得有點詭異。

    ……

    “咱們還要等下去麼?”在鳴神素子用沒有什麼表情的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夜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初冬的夜晚站了兩個小時,兩個女孩子的樣子已經不能單純的用狼狽來形容了。不斷吸著鼻子,臉色發青的二人,此時看起來更像幽靈吧。

    仿佛是在回應巫女的話,梧桐樹上傳來了女子低低的抽泣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其清晰。

    “啊……出現了……”唯嚇得拽緊兩人的衣服,而鳴神素子和蕭夜也都不約而同的擋在唯的身前。

    明亮的月光下,早已經沒有葉子的樹枝上,身穿七彩紗衣的絕美女子正悲哀的哭泣著。如玉的手指輕撫著樹枝,仿佛那里曾經有她一世的珍寶。

    年輕的巫女和美少年彼此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自從這女子出現後,連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強大到不可思議的靈氣,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妖邪之感。微風吹過,樹枝搖曳起來,仿佛天地都在回應女子的悲傷。

    她,真的只是自殺而死的亡靈麼?這種想法連年輕的巫女自己都不能接受。

    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已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但是都不能給自己滿意的答案。能在自己戒備的狀況下無聲無息的出現,蕭夜不得不承認她的實力恐怕遠超過自己。而擁有這種實力的在這世界上也……

    “她哭得好傷心呢!”從蕭夜的身後探出頭,唯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恢復過來了。

    然後,那女子也轉過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三人。一瞬間,三人都感到無法言語的壓力。

    在這種狀況,除魔世家的傳人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那個,你有什麼心願未了而無法成佛?不妨告訴我們,也許我們可以幫你解決。”

    “心願?無法成佛?”女子驚訝的睜大眼楮,然後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輕笑了起來。隨著她的笑聲,那無形的壓力也消失無蹤,三人都不覺松了口氣。

    “你們莫非認為我是流連在陽世無法成佛的亡靈麼?放心,我還沒死呢!”

    “哎,真是嚇了我一跳。”听到女子這麼說,唯放心的拍拍胸口,她單純的心總是下意識的相信別人的話。“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又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呢?”

    “你的問題還真多呢。”目光掃過三人的臉,特別在美少年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我只是在懷念我的孩子而已。”

    “咦?難道自殺的是你的女兒?”

    听到單純的少女的話,女子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小姑娘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呢。只不過我的孩子才不會干自殺這種傻事呢。她是被人殺死的。”女子的表情又悲傷起來。

    “十年前的今天,我還在這棵樹上住的時候,有人趁我不在家把我的孩子抓住並且烤著吃了。”

    在樹上住?三人各自思索著這句話。然後,年輕的巫女看著美少年的表情從疑惑到驚訝到恍然大悟再到悲傷。

    “真對不起,讓你說出這樣的事情。”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誠心誠意的道歉,而女子也客氣的回應。

    “不,把巢築在這中人口密集的地方是我的疏忽。”

    這下子,其他兩個少女也明白了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女子,應該是在這棵樹上築巢的鳥吧,因為她的孩子被人類抓來吃了,所以她才會每年這個時候來祭奠自己的孩子。

    “雖然是自己的疏忽,但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被穿在樹枝上烤,還是難免會感到憤怒,唉,十年前,我差一點就破了殺戒啊。”雖然只是淡淡的聲調,但是兩個少女都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胸口一陣發悶。

    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死吃掉,該是怎樣的一種悲傷和憤怒呢?年輕的巫女現在才發現“烤小鳥吃”這種習以為常的事情原來是如此的殘忍。

    “對不起,身為人類,我的同伴作出這種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鳴神素子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的歉意。

    女子只是搖搖頭,看著月亮沒有說話。一時間,天地似乎都沉默起來。

    “你,沒有想過報復麼?”良久,還是美少年首先打破了沉默。

    女子很驚訝的看著蕭夜,似乎驚訝他會說出這種話。“原本以為你會成熟一點的,沒想到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看來你終究也是個沒長大的小鬼啊。”

    “仇恨,終究只能帶來更多的仇恨而已。再怎麼報復,我的孩子也不會回來。再說,如果我的報復能讓人類明白自己的錯誤,我會很樂意做一個復仇者。只可惜,人類總是重復著同樣的愚蠢。”

    “人類,終究只是以自我為中心,完全看不到其他生靈的感受的生物而已。”

    被說的這樣不堪,可是兩個少女絲毫無法反駁,只能低頭听著。而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則露出苦笑。

    被教訓了呢。看來這女子已經完全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唉,還是第一次被叫成“小鬼”,如果鬼月在這里,一定會得意的說“你也有今天”吧。不過,自己也想到了她的身份,眼前的女子,她的確有教訓自己的資格啊。

    只是,仇恨真的可以那麼輕易的忘掉麼?至少,自己是作不到的吧。蕭夜低下頭,再次苦笑起來。也許,自己真的是個沒長大的小鬼啊。

    “那麼,我要走了,以後也不會再回來。我想,不會有機會再見面吧?小鬼們,再見了。希望有一天,人類能夠變得更加符合‘智慧生物’這個稱號。”

    “等一等,”看到女子要轉身離去,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動作“跳”到樹上,附在女子耳邊說起什麼。然後,兩個女孩子看見女子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真拿你沒辦法。”女子從懷中掏出什麼東西,然後蕭夜滿心歡喜的接過,放到自己懷里。

    “那麼,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面。”

    “如果是你的話,我想應該有機會吧。”

    蕭夜又跳下樹來,然後女子對三人點點頭算做告別。隨後,三人看到畢生難忘的奇景。

    女子張開雙臂,化做可以遮蔽天空的巨大生靈。七彩的羽翼閃爍著神聖的光芒,周身騰起的金色火焰比陽光還要刺眼,展翅翱翔于天際,猶如神跡一般。

    “這是……”兩個少女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有蕭夜的聲音響起。

    “梧桐又有個名字叫‘鳳棲木’,那麼你們認為在上面築巢的應該是什麼?”

    “鳳凰……”

    “確切的說,應該是凰,鳳凰是統稱,雄為鳳,雌為凰。這種生物很難有後代,即使有了,也要在腹中孕育一百年才得以誕生,然後再孵化五十年,小鳳凰才能破殼而出。所以,她被殺死的孩子至少已經生存了一百五十年,比最長壽的人類還要久。”

    “這些幾乎與天地同壽的上古靈獸,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眼光看著人類一次又一次的愚蠢呢?”

    對于這個問題,兩個少女當然無法回答。

    是夜,多家媒體報道了東京上空出現不明飛行物的消息,有人說是UFO,有人說是軍方的新型戰機,還有人認為是恐怖襲擊,慌張的跑進防空洞,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

    “那麼,咱們吃點什麼呢?”由蕭夜請客,還未吃晚飯的“校車三人組”來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飯店。

    “我實在吃不下葷的東西了。”做了個惡心的表情,向來胃口超好的唯也難得的有胃口不好的時候。

    “我也想吃點清淡的。”年輕的巫女一想到自己每天都會吃煎雞蛋,就不禁一陣反胃。

    有如此好說話的客人,請客的蕭夜當然樂得省錢。于是很快,一桌還算不錯的素席就完成了。

    “那是什麼?”看著臨桌的一對情侶吃的東西,唯好奇的問。白白嫩嫩的,好象是某種豆腐作成的食品,應該蠻不錯的。

    “……你不會想知道的。”

    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沒有止境的,听蕭夜這麼一說,連鳴神素子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于是美少年只好繼續解釋。

    “那是鯨魚的腦。”

    “啊!!!”唯原本充滿好奇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年輕的巫女也一臉厭惡的放下手中的餐具。不過既然已經提起話頭,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就沒有打算停下來。

    “很多人類認為鯨魚是一種很有營養的生物,其中尤以日本人為最。日本每年以‘科學研究用’的名義捕殺無數的鯨魚,而其中大多數都用到了餐桌上。”用嘲諷的眼神看著臨桌吃得正香的男女。“我曾經跟隨捕鯨船出海,親眼目睹了捕殺鯨魚的過程。鯨魚被捕鯨叉射中,一直拖出幾十海里才死掉。臨死前的掙扎,鮮血染紅了整個海面。而船上的水手們人人都是一副興奮的表情。”

    “蕭夜,可不可以不要形容的這麼具體?”在吃飯的時候听到這樣的描述,兩位少女都完全失去了吃東西的興趣。

    美少年聳聳肩,繼續他的話。

    “世界上沒有被物競天擇淘汰,卻滅亡在人類的嘴里的生物不計其數。鯨魚這種海洋霸主現在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少,而只是因為某些男士認為海狗鞭能壯陽,原本平靜的生活的海狗就差點遭到滅族之災。在這里我不得不認同凰的觀點,那就是人類在太多的時候有負‘智慧生物’這個稱號。”

    “這種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鳴神素子有些沉重。

    “從人類開始認為人定勝天的時候,從人類開始失去對大自然的崇敬的時候。從那時起,人類恐怕就已經開始背離自然的方向了。”

    也許蕭夜自己都不知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個少女眼中的他與凰的神情一模一樣。

    ……

    最終,那頓飯也沒有吃完。而到了第二天,可能是因為在冷風中站了太久的緣故吧,唯和素子都因為重感冒抱病在家。但是對此事一知半解的無聊人士卻又八卦起來,于是“梧桐樹的詛咒再現,無辜少女身染重病”之類的消息漫天亂飛起來。作為當天夜晚惟一“健在”的目擊者,蕭夜當然是不勝其擾。煩惱之余,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也只能感嘆著“早知道我也請假在家了”之類的話了。

    ※※※※※

    夜,青蝠酒吧

    “在干什麼?”藍發少女有點好奇的看著超美型的老板將一根樹枝插到花盆中,然後小心翼翼的培上土。

    “種梧桐啊。”

    “白痴,有人在冬天種樹麼?”

    听了藍發少女的話,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露出了笑容。

    “這世界上的事有誰猜得準呢?也許這小樹枝終有一天會變成參天大樹,而且有鳳凰棲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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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心

     

    當我因為空氣中的灼熱而驚醒的時候,火焰已經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森林中充滿了各種動物驚慌的逃竄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我略帶驚慌的看著媽媽。雖然是干旱少雨的季節,但是媽媽和我每天都用心的勘察森林,消滅每一處可能會造成災難的隱患,為什麼還會著火呢?

    媽媽只是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再看看逐漸逼近的火勢,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然後輕輕吐出一個詞。

    “燒荒。”

    剎那間,我明白了一切。這,又是人類那種愚蠢的生物所做的蠢事。為了擴大耕地的面積,一再的對自然造成傷害,難道他們忘了,自己也是這自然的一部分?

    “孩子,趕快走吧。這樣的火勢即使是咱們也已經無力回天了。”媽媽憐愛的舔舔我的頸間,這曾g是我最喜歡的動作,但現在我只感到不祥。

    “走吧,越遠越好,到沒有人類的地方去。”

    “媽媽,咱們一起走啊。”我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連媽媽那溫柔的笑容現在看起來都有著決絕的味道。

    “傻孩子,我是這片森林的守護者啊,怎麼能遺棄這里呢?”

    在母親躍入火焰的那一刻,我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

    為什麼媽媽要為人類的愚蠢而賠上性命?我不明白。當然,在那天失去性命的不止是媽媽,事實上,火勢蔓延的太快,森林里的生靈除了我無一幸免。

    媽媽本來可以不死的。我們有著水火不侵的皮毛,即使是在那樣的大火里也可以安然逃生。媽媽最終可能是死于高熱或者窒息吧?但是與死亡的痛苦相比,更讓母親痛心的,應該是守護了幾百年的森林就此毀于一旦了。

    于水邊我看著自己的倒影,身後的九條長尾顯示了我的尊貴的身份。我們是狐中的王者,自然的貴族——九尾靈狐。連虎豹見到我們都要低頭,可是母親卻因為……

    不遠處就是人類的燈火通明的村莊,原本的森林如今已經成為農田,時值收獲的季節,那些人類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作了這麼過分的事情竟然還可以毫無罪惡感的微笑,人類真是一種了不起的生物呢。

    只是人類恐怕早已忘記自己作過什麼了吧?在那場大火幾十年後的今天,人類早已經忘記了這里曾經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了吧?早已經忘記了火焰中無數生靈痛苦的哀號了吧?或者,他們從沒有注意過這些。

    違背了母親臨終的遺言,我還在這片土地上徘徊著,縱然這里已經沒有了蔽日的大樹,沒有了林間的白兔,沒有了紛飛的蝴蝶,沒有了我曾經熟悉的一切。有的,只是無所不在的人類的痕跡。而如今的我,堂堂的九尾靈狐,竟然要靠著吃田鼠生存下去,實在是諷刺啊。

    “哎,竟然是狐狸啊。”已經不記得是哪個冬天了,只記得天氣異常的冷。我蜷縮在一個人類家庭的柴草堆里,以為自己會被凍死的時候,她出現在我的眼前。穿得圓滾滾的像一個球一般的她好奇的伸手來摸我,被我呲了呲牙,嚇得跑走了。

    我又蜷縮起來,輕輕的吸吸鼻子,也許是天冷讓感覺失常吧,我竟然覺得空氣中有久違的媽媽的味道。

    恍惚間,似乎有人輕撫我頸間的絨毛,一如從前媽媽那樣。睜開眼,又是那個像球一樣的她。這次不會弄錯了,那真真切切,是媽媽的味道。

    “外面很冷的,要不要到屋里去?”見我睜眼,她嚇得縮回手,怯怯的問。

    那是,媽媽的味道。我恍惚的想,再回過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溫暖的屋子里。一只小小的手在輕柔的撫摸著我,熟悉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周圍,于她的懷里,我再也不想離開。

    為什麼會有媽媽的味道呢?我一邊听著她央求她的家人允許她飼養我,一邊努力的想,但是卻絲毫沒有結果。

    再回過神來,已經是她的房間。

    “這里就是你的家了,玉藻。”她笑著看我,玉藻,是指我麼?

    然後,在她脫下外衣的時候,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會有熟悉的味道。用狐狸的毛皮作的背心,就穿在她的身上。火紅的顏色如此刺眼。那,是媽媽的啊。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看著她伸過來想撫摸我的手,我狠狠的咬了上去。然後她的慘叫聲響起。

    一個男人拿著木棍沖進來,凶狠的看著我。那是他父親吧?我夜毫不畏懼的回視他,雖然沒到三百歲,還不能幻化成人形,但是現在的我如果發揮力量也不是一個區區人類可以抗衡的。

    但是一個身影擋在我面前,也擋住了將要來到的攻擊。

    為什麼?這個問題從此便開始困擾著我,直到今天。

    她為什麼可以穿著媽媽的毛皮所做的衣服,卻又如此溫柔的撫摸我?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玉藻,要不要洗澡?玉藻,來吃飯。玉藻,玉藻……隨後的生活中,一直伴隨著她充滿歡樂的呼喚聲,而我,則只是跟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又為什麼那麼殘忍的對待其他的生靈?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我越來越不明白了。

    總是和她一起靜立于屋後的山崖邊,看著天邊的雲變幻成各種形狀。

    “終有一天,我會到雲的那邊去。”她指著遠方的天際,“雲的那邊會是什麼呢?”

    但是,她終究沒有能到雲的那邊,連跨過一座山都沒有做到。

    在我,只是轉眼,但是她已經是全村最美的女孩子了,她就要嫁給別人做妻子了。

    “把那只狐狸殺了,用他的毛皮做嫁妝吧。”那個曾經想用棍子打我的男人說,“現在的狐狸皮很貴重呢。”

    他一定想不到我听得懂吧?我冷笑著,原來對我這麼好,是為了這個啊。就如同對待媽媽一樣。

    但是,當夜她卻把我放到屋外。

    “玉藻,快走吧,離這里越遠越好。”似乎媽媽也說過同樣的話,可是,為什麼?

    我任由她把我抱到草叢中,再看著她哭著跑回去。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允許她踫我。為什麼?不是要我的毛皮麼?看著她的背影,于月光下我漸漸變成人型,今天,是我三百歲生日。

    再次于遠處看著人類的村莊,這次是用人類一般的眼楮。僅僅相隔了一天,我竟然就開始想她。她,不是要到雲的那邊麼?那麼,就帶她到雲的那邊吧。正在這樣想著,我卻聞到了血的味道。

    村莊里有煙冒出,顯然不是炊煙。剎那間,我又有了不祥的感覺。就如當時的火光。當我趕到村里的時候,只看到了一村的尸體。

    曾經想用棍子打我的男人如今倒在自家的門口,臉被切成了兩半,手里還拿著根子。而那些其他的村人,我熟悉的村人,都並不比他好看多少。

    沒有她的尸體。我瘋狂的找,翻開每一具俯臥的尸身。沒有,沒有她。

    遠遠的,在她常去的山崖上,我又看到了她的身影,但是,並不只有她一個。一個從未見過的銀白色短發的美少年與她並肩而立,而她們面前,是一群淫笑著的穿著盔甲的人。

    我拼命的撲過去,剛好來得及在她不小心踩空的時候拉住她。但是,在與她的眼神交錯的一瞬間,我又看到了她領口露出的那抹紅色,媽媽的毛皮,然後,眼前的一切也變成了血紅。

    我松手了,雖然立刻就後悔,但是,我松手了。為什麼我會松手?這又是一個至今沒有答案的問題。只是在當時,看著她向下,向下,耳邊傳來她的聲音。

    “快走啊,玉藻。”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認出我?這是很久以後的疑問。當時,我什麼都不能想,只是呆呆的看著那銀白色頭發的美少年一邊說著“好可惜,本來對那件狐皮背心很感興趣的說”之類的話,一邊輕松的將那些穿著盔甲的男人一一打落山崖。

    “他們是什麼人?”

    听見我如此的問,他笑了,銀白色的頭發一搖一搖的。“戰爭啊,人類最愚蠢的行為之一。”

    戰爭麼?就像動物之間為了食物或者地盤而發生的爭斗一樣?可是又有哪種生物會殘殺毫無還手能力的同類?人類為什麼對自己都如此殘忍?再次經過已經沒有生命的村莊,我不禁問︰“人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他又笑了,銀白色的頭發一搖一搖的,但是並沒有回答我。不過,我還是知道了,就在不久以後。

    轉過一個山口,又是大群的穿著盔甲的人,後來我知道他們叫軍人。一個穿著特別的軍人,正用匕首剖開一個女人的肚子,然後挖出里面的胎兒,隨手一甩。

    還沒有出生的小生命從我們的頭頂飛過,帶著漫天的血雨。我只是傻傻的站著,任鮮血淋了一頭一身。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那個特別的軍人看見我們,眼楮亮了起來。確切的說,是看著我身旁的人。我這才發現,他好漂亮,比女人還漂亮。為什麼我會認為他是男人呢?是因為他男性的裝扮?他的短發?還是因為他眼中沒有女人的柔弱?真是說不清。

    那個特別的軍人走過來,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想摸他的臉,他還是微笑著,只是眼楮變成了紅色,血一般的紅色。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是他憤怒的標志。但是當時,我只是在想,透過那血紅的眼楮,到底能看到什麼樣的世界?

    他微笑著伸出手,就那麼插入了那軍人的胸膛。我听見了肋骨的碎裂聲,還有血從那軍人的嘴里涌出的聲音,然後,他把手抽回來,還捏著一個微微跳動的東西。

    “原來,你的心也是紅色的啊,我還以為是黑色的呢。”他微笑著用力,將手中的東西變成一團爛肉。這時那軍人的身體剛剛倒在地上。

    “吶,這就是人心的顏色。”他回過頭,看著我笑。背後,就是無數已經拔出刀沖上來的軍人。

    ………

    “真討厭,頭發又弄髒了。”我不停的嘔吐的時候,他只是這麼說著。在我們周圍,是堆積成山的尸體,各種各樣,殘缺不全。而大部分,都是經由他的手變成的。目觸的一切,都是紅色的,包括我和他的身上,滲入骨子里的血腥味我化了三天才去掉。

    那個被剖開肚子的女人竟然還沒有死,只是掙扎著爬向自己的孩子,一大團內髒拖在地上滾成一團,在她身後留下一條血路。但是最終,她還是沒能如願,只能看著自己已成一個肉塊的孩子咽下最後一口氣。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再次笑了起來,沾滿了血的銀白色頭發一搖一搖的。“也許,殺戮可以讓人感到快樂吧。”

    殺戮,可以感到快樂?我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不,作這種事情只能讓我感到惡心。為什麼人類卻可以從中找到快感?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你叫什麼名字?”于山澗的清水中洗去一身的血腥,他側頭問我。我猶豫了半晌。

    “玉藻,九尾玉藻。”

    他微笑,點頭。“我叫蕭夜,那麼請多指教了,小狐狸。”

    後來戰爭結束了,兩個國家簽定了條約。再後來曾經的侵略國給了被侵略國一大筆資助,于是兩國友誼之歌高奏,一切似乎變的完美。

    只是,她,我的她,終究沒有能夠到雲的那一邊去。

    經他的介紹,認識了那個藍發的少女,總跟在他身後的科爾格族的小丫頭。然後,我也如他那樣,游歷于世界各地,學習各種技能,扮演各種角色。可是我始終不明白,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他們可以為一只小貓的死而哭泣,卻又可以毫不在乎的把無辜的生靈的皮剝下來,只是因為他們喜歡那種花色。他們悲傷的埋葬自己死去的同伴,然後轉瞬間就可以對手無寸鐵的平民大肆屠戮。他們花數不盡的財富去研究,只是為了知道如何更有效率的屠殺自己的同類。他們有人帶著成堆的財寶死去,而又有成村的人因為饑餓而去吃同類的尸體。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再見他,他已經留長了頭發,更像個女人了。那是在南京的街道上,面對著一個城市的尸體,他的臉上又露出那種嘲諷的笑容,“今天絕對是應該銘記的一天,人類已經把他們的殘忍和愚蠢發揮到了極點。”而我,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聲問自己,殺戮,真的會有快感麼?

    改變了人類歷史的接連兩次世界大戰終于接近了尾聲,當天邊升起了橘紅色的蘑菇雲的時候,我們正在不遠處的小島上釣魚。

    “能夠利用原子的能量,卻把這種能量用于毀滅。人類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呢?”藍發少女再沒有釣魚的興趣。

    而他只是甩甩銀白色的長發,再一次將魚鉤甩到水里。

    “二十世紀人類最偉大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曾經說過︰‘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是無限的,一樣是廣博的宇宙,另一樣就是人類的愚蠢’。不過,既然能說出這樣有自知之明的話,人類的愚蠢應該還是有限的。”

    這樣的贊美只有他能說的出來吧?而看著那橘紅色的雲,我只是想,羅素和愛因斯坦聯合發表的倡議和平利用原子能的宣言“羅素—愛因斯坦宣言”變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看著自己的研究變成了殺人的武器,那個二十世紀最有智慧的人恐怕欲哭無淚吧。

    然後,在越南,在南斯拉夫,在一切有戰爭的地方,南京的舊事在一次次的重演。人類,竟然能如此快的忘記自己的錯誤!還是,他們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

    很多國家已經有了毀滅地球成百次的力量,可還有的國家成村成村的人餓死。

    人類,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

    至今,我還是不明白,人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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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愛戀



    “為什麼我會干這樣的傻事?”無奈的按按自己的額角,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已經是第N次這樣問自己了。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剛剛結束的期中考試。這次考試的結果,可以算是讓所有大跌眼鏡,第一是因為聖山學院破天荒的有了全科滿分的學生,而第二則是這名學生竟然是每天都上課睡覺的蕭夜。

    只是在考試的時候走了神,忘記了把一些答案填錯,結果竟然就得了全科滿分。真是有違自己‘默默無聞’的原則啊。今天早上剛到學校,蕭夜就接收到了無數的異樣的目光,然後就在學校的布告欄上看到了這則讓自己極為郁悶的消息。

    還沒有上第一節課,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就已經覺得自己是動物園的珍惜動物。不過動物園的動物還只是被看,而蕭夜卻要接受各種的‘騷擾’。

    “蕭夜同學,請問你學習的秘訣是什麼?”

    “蕭夜同學,請問你是如何學習外語的?”

    “學長,可不可以作我的家庭教師?”

    ……

    突然多了很多來歷不明的人,原本不大的高一四教室一下子擁擠起來。而可憐的美少年只好一面繼續讓僵硬的臉部肌肉保持微笑的形狀一面回答著各種奇怪的問題。

    “不,我沒有上什麼額外的輔導班。”

    “啊,我的秘訣就是勤奮加正確合理的學習方法。”

    “哪里,我從來不吃什麼補品。”

    “具我所知,我的母親沒有對我進行過特殊的胎教。”

    “我的生日,血型和三圍?你問這個干什麼?”

    ………

    而在教室的角落里,則是鳴神素子和本該坐在蕭夜同桌的唯。與蕭夜的狼狽相反,這兩個人完全是一副隔岸觀火的表情。

    “真沒想到,這個家伙還真是厲害啊。”唯好笑的看著整努力抽回被一個不認識的學妹握住的手的蕭夜,“我只是剛剛通過而已。”

    “同感。”年輕的巫女只是簡短的表示了贊同。原本在隔壁班級的她從早上就被無數想和蕭夜搭上關系的奇怪人物騷擾,不得已只好逃到蕭夜的班里。這里正主在,所以她也就樂得清閑。

    “這麼說來,素子姐姐的成績也不錯吧。”在唯的心中,鳴神素子一直是超級完美的典型。

    “哎,還好啦。”鳴神素子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下意識的將手上的東西往背後藏。

    “咦?那不是成績單麼?”眼尖的唯一把搶了過來,仔細的開始研究。

    “滿分,滿分,滿分,好厲害,……咦?”原本一臉崇拜的唯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成績單上英語的後面赫然寫著‘28’。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年輕的巫女出奇的微微臉紅起來。

    事實上,在她答英語卷子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神語那造型奇怪的字母,而原本英語的東西已經完全無法想起來了,如果不是還有選擇題可以蒙的話,她可能會答零分也說不定。

    然後兩個女孩子的表情同時郁悶起來,唯是因為自己偶像的幻滅而難過,鳴神素子則是在為自己完全沒有語言能力的大腦而苦惱。

    然後,上課鈴響起,早已經快要暴走的蕭夜終于解放出來,但是,等待他的是一個噩夢的上午。

    整個上午,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都被老師叫到講台上講解試卷,這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會很得意于老師的器重,但是蕭夜卻是有口難言。原本整個上午都是通宵開酒吧的美少年補充睡眠的時間,但是這樣一來………

    “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忌。”難得的,在蕭羽的美味飯菜面前也會有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將自己飯盒里的蔬菜撥給鳴神素子,再將其他的撥給唯。“這些就拜托了。我要睡一會。”

    在唯和蕭夜的大力邀請下,現在鳴神素子也和兩人一起吃午飯。雖然關于這點學校里已經傳出了無數種不同的解釋,也有些極其的怪異,但是當事人們在蕭羽的超級菜肴面前完全不會理會其他的東西。

    為了躲避無聊人士的騷擾,今天的午餐地點‘校車三人組’選在了學校邊上的樹林里。原本因為學校周邊的治安環境並不理想,所以學校基本上是禁止學生中午離開學校的(早晚有校車接送),但是在這時候蕭夜校董的身份自然的發揮了作用。不得不說特權在很多時候都是一樣方便的東西。

    “頻繁的使用特權是一個人墮落的先兆。”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將證明自己校董身份的證件出示給門口的保安,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校門。兩個少女也只好一臉無可奈何的跟在後面。

    初冬的東京已經非常的冷,在鋪滿落葉的樹林里,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坐在兩個女孩子中間極力抗拒著睡魔的侵擾,但是這種努力基本上是徒勞的。

    “我……不行了。”蕭夜用最後一分神智說。

    “你安心的去吧。”已經冷的縮成一團的唯竟然還可以以驚人的速度消滅盒飯,而且還能抽空說話,實在是非常的詭異。

    配合著唯的這句話,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的頭無力的歪向一邊。不過當然不是就這麼‘去’了,而只是開始原本在上午就應該進行的生理活動而已。不過……

    “蕭…………”看著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上,面孔離自己的臉不足十公分的美少年,年輕的巫女全身僵硬起來。

    這個時候,應該把他推到唯那邊吧,不然唯會不高興的。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是看著蕭夜滿足的睡顏,聞著銀白色長發散發出的清香味道,年輕的巫女遲遲沒有動手。

    有點心虛的看了唯一眼,卻發現剛剛吃完盒飯的唯也正好看過來。

    糟了!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就看見唯的臉上出現了壞壞的笑容。

    “這個時候,如果不作些什麼,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原本一臉純真的唯此時似乎頭上長出了尖尖的角,身後也有三角形的尾巴在搖呀搖。

    十分鐘後銀白色的長發變成了麻花辮,還有鳴神素子的發帶系成蝴蝶結做點綴,如果現在有別人見到,蕭夜的性別就會被立刻確定的。

    不過,‘別人’真的出現了。

    “老大,這里有三個美女哦。”嘍嘍甲如此說。

    “老大,周圍沒有別人哦。”嘍嘍乙如此接著。

    然後被稱為老大的人立刻在臉上寫上了‘我是色狼’幾個字,流氓三人組一起‘嘿嘿’的淫笑著接近。

    “這個開場實在是沒有創意。”唯輕聲的嘀咕著。因為有鳴神素子和蕭夜在身邊,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滿心看熱鬧的期待。不過,期待中的激烈場面並沒有出現。

    “老大,那個左邊的女的好象是我們學校劍道部的主將。”看清了三人的面容,嘍嘍甲突然猶豫起來。

    “那又怎麼樣?”

    “老大,中間那個睡覺的好象曾經將一個劍道部的高手打到吐血。”認真的提醒了自己的老大,嘍嘍甲認為自己已經作到了一個嘍嘍該有的本分,于是雙腿開始向反方向運動起來。

    “那……又怎麼樣?”被成為老大的人雖然還是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誰’的表情,可是也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然後……。

    “你們想要干什麼?”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流氓三人組的背後響起,三人默契的一起轉身,看到的是一個相貌平凡的少年。

    “你是什麼東西。”看到對方只有一人,流氓三人組的底氣立刻又壯了起來。

    “大門家的家訓是不和沒有禮貌的人打交道。滾。”少年的語氣雖然平和,但是卻有著不可違背的堅決。然後,一拳印在身旁的樹上。

    ………

    “你是白痴麼?隨便的使用震龍拳。”看著已經‘滾’成三個點的流氓三人組,年輕的巫女哭笑不得。

    所謂震龍拳的真正威力在于攪動空氣所產生的震蕩波,可以影響耳朵的器官,使沒有防備的敵人產生暫時失聰,眩暈,失去平衡等諸多不良狀態。所以說剛才的三人幾乎真的是滾著走的。

    “嗚……耳朵在叫。”唯的腦袋好象天線一樣轉啊轉,“漫天都是小星星。”

    “對不起啦,我做事總是不經過大腦,素子你也是知道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少年憨厚的笑了起來。“那個小姑娘,不要搖你的腦袋啦,一會癥狀就會消失的。”

    “沒有人告訴你,打擾別人睡覺是會遭天譴的麼?”說話的不用說是被打擾了美夢的蕭夜了。滿臉不爽的表情,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會在這里睡覺,閣下還真是特別啊。”

    听到這句話,有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似乎楞了楞,離他最近的鳴神素子听到他喃喃的低語,“會在言語上進行反擊,他真的是大門那家伙的後人麼?”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年輕的巫女心中泛起了疑問。而緊接著,蕭夜似乎意識到了自己身旁還有別人,立刻轉過頭來,正好迎上年輕的巫女詢問的目光。

    “會使用震龍拳的大門,應該只有四大降魔世家的大門了吧。”美少年這麼解釋著。

    你對四大降魔世家還真是了解啊。當然這句話鳴神素子並沒有說出來。年輕的巫女對蕭夜廣博的見識早已經不會驚訝了。

    “不過我說素子啊,你真是太瘦了,肩膀格的我好痛。”

    年輕的巫女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到自己的肩膀,然後發現蕭夜的頭還賴在上面。

    “咚!”被鳴神素子大力的推開,可憐的美少年腦袋狠狠的撞在身後靠著的大樹上。

    “現在你應該清醒了吧?”恢復了平時狀態的鳴神素子轉過頭不再搭理蕭夜,而美少年現在正處于劇烈撞擊後的半昏迷狀態,似乎離‘清醒’還有一段距離。

    “那麼,錦太郎,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呢?”

    听到鳴神素子這麼問,少年似乎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啊,對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你的同學說你到外面吃飯,我才想到在學校周圍找一找。”

    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請柬交到鳴神素子手里,名叫錦太郎的少年恭敬的行了個禮,“今晚是我十八歲的生日宴會,請務必光臨。”

    “往常都不參加的,為什麼這次突然……”

    “因為,我十八歲了啊,有些事情一定要和家里說清楚了。”錦太郎露出了苦笑,“所以,作為當事人之一的你才一定要參加啊。”

    “終于,要攤牌了麼?”年輕的巫女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早該這樣了。”

    咦?他們兩個好象在說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摸著自己被撞痛的腦袋,可惡,已經腫起來了。

    等等,頭發的觸感好象不太對頭。用手仔細的摸了摸,蕭夜發現原本披散的長發已經糾結在一起。

    “素子,我的頭發是怎麼會事?”

    “這個……”年輕的巫女回避著蕭夜的眼神,“我是不太清楚啦。”

    “唯……?”美少年的目光轉向還處于眩暈狀態的少女,而還在不停的搖晃自己的腦袋唯听到了蕭夜的問話,似乎稍微清醒了一點。

    “剛剛有外星人……”

    “外星人?”看著唯閃爍游移的目光,蕭夜已經明白是誰干的好事了。

    “唯,誰允許你動我的頭發了!?”美少年的聲音嚴厲起來。

    “對,對不起啦。”被突然變大的聲音嚇了一跳,肇事者下意識的跳起來打算逃開,不過在眩暈感還沒有消失的時候,隨意的移動是很不明智的。

    “啊呀!”剛剛走出一步,唯的左腿就拌在右腿上。然後,正當可憐的少女準備好讓自己的臉和大地做最親密的接觸的時候,美少年很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到自己的懷里。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扮女裝的樣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唯語無倫次的解釋著。這次糟糕了,阿夜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出乎意料的,美少年的語氣又變的很輕柔。“頭還很暈麼?”

    “對不起,我……咦?”本來以為會挨罵的少女驚訝的抬起頭,正迎上少年關心的目光。“還好啦。”听著近在咫尺的蕭夜的心跳聲,唯原本強烈的眩暈似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那麼,不要有下次了。”美少年輕柔的語氣中有著不容違背的意味,于是唯也用很內疚的心情認真的回答︰“是。”

    “我的頭發,只有她可以………”

    發覺這些話不是和自己說的,唯驚訝的抬起頭,看見蕭夜一臉少有的復雜表情。

    “阿夜?”

    唯所熟悉的蕭夜式的笑容又回到了美少年的臉上,變化之快幾乎讓唯認為自己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沒什麼,只是一個沒睡醒的人在胡言亂語而已。”

    “那個,雖然想抱在一起是兩位的自由,但是也請照顧一下觀眾的感受。”在場的另一位男性的聲音不識相的響起,唯像一個受驚的兔子一般從蕭夜的懷抱中跳開,而美少年則是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一邊轉過身一邊解放自己的頭發“在說話之前請先自我介紹。”

    “這位是我家的世交,四大伏魔世家的大門錦太郎。”說話的是鳴神素子,而隨著她的介紹,錦太郎深深的鞠了個躬。

    “真宮寺唯。素子的同學。”唯趕忙回禮,而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只是輕輕點頭。

    “蕭夜,同上。”

    #####“這樣真的好麼?我是說不和學校請假?”坐在大門家的專車里,唯擔心的問。因為鳴神素子沒有禮服,于是只好在下午購買,可是不知為什麼蕭夜和唯也坐上了車。

    “這種事情不要在意啦,難得有冤大頭要付帳,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反正下午也不過是講解試卷之類的無聊事情罷了。考勤的事情就由我和校長打招呼好了。”實際上美少年是害怕再被抓到講台上當人型試卷講解機。

    “我記得有人說過‘頻繁的使用特權是一個人墮落的先兆’。”

    听到這句話,美少年回給唯一個微笑,“反正我沒有打算上天堂。”

    “可是,我似乎沒有說過要給素子以外的人付帳。”坐在前座的大門家繼承人這時轉過頭來,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則聳聳肩。

    “為美女買單是男人的榮幸。”

    “美女?你麼?如果是真宮寺小姐我倒是非常樂意。”

    “哦?可不要食言啊。”

    听著兩人近乎吵架的談話,年輕的巫女皺起了眉,而唯則急忙的否認。

    “不,我不買什麼東西的。”

    “誰說的,唯你要買一件新的外衣。”

    這時候,鳴神素子也注意到,唯並沒有穿外衣。“唯,你的外衣呢?”

    “被搶走了啦。”唯的表情郁悶起來,“因為阿夜他總是用我的外衣當枕頭,所以今天上午有一個什麼研究會把我的外衣拿走去研究,看是不是枕著睡覺就可以變聰明。”

    “阿夜,都是你害的啦。那是我最喜歡的一件外衣啊。”唯愈發覺得自己無辜,“我不管啦,你要買給我一件一模一樣的。”

    “為美女買單是男人的榮幸。”這次是錦太郎幸災樂禍起來,但是接著他發現後座的三個人都在看著他。

    “你為什麼說阿夜是男人?”唯第一個問。而其他兩人也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因為他剛才在拉真宮寺小姐的時候是直接去拉她的手臂,女孩子一般都會拉別人的衣袖吧?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最重要的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個娘娘腔是個男人。”

    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本來想夸你一句很有觀察力的,但是第二個理由,哈哈哈,我一直以為大門的直覺可以和恐龍媲美的。”

    “你……。”涉世未深的少年終于還是在言辭上敗下陣來。而年輕的巫女則若有所思。

    他所說的大門,真的是錦太郎麼?

    ……

    說到穿衣打扮,自幼艱苦修行的巫女可以說是個外門漢。而與之相反,唯是個中高手。于是,在銀座的高檔成衣店里,兩個男人反而成了多余的看客。

    “女人為什麼會把購物當成樂趣呢?”看著唯已經開始拉著鳴神素子試穿第十一套晚禮服,錦太郎不可思議的說。

    “如果覺得麻煩,你大可以把這個店里所有款式的晚禮服都買上兩三套讓素子回去自己慢慢試,反正你的角色只是錢包和貨架罷了。”

    可憐的大門家繼承人又一次啞口無言。

    ……

    “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在鳴神素子開始試穿第二十套衣服的時候,沉默很久的錦太郎又一次張口。因為語氣很正式,所以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也就不再冷嘲熱諷,而是很認真的回答。

    “說說看。”

    “請你當素子的男伴。”

    “咦?”這個要求可是蕭夜始料不及的,“你邀請素子不是給你當女伴麼?”

    “不,”年輕的大門家繼承人露出苦笑,“雖然我和素子青梅竹馬,但也只是朋友而已。她從沒有在任何宴會上當過我的女伴,準確的說,她並沒有參加過任何的類似宴會的活動。”

    “那為什麼這次……。”

    “因為這次是我的十八歲的生日宴會,家母似乎有意讓我和素子訂婚。”

    “訂婚?!”蕭夜先是驚訝,續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那麼你們的孩子是繼承鳴神流還是繼承大門家的龍拳呢?”

    “這個,我還沒有考慮………什麼啊,我為什麼要考慮這個?我都說了和素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錦太郎的臉紅了起來,“我家和鳴神家是世交,雖然從小兩家的長輩就有心把我們兩個湊作對,可是我們兩個就是不來電,所以……”

    “所以決定在這次生日宴會說個清楚?”蕭夜大概明白了,“這就是素子所說的‘攤牌’麼?”

    “也不盡然,其實,我早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友了,正想在這次介紹給我的父母。其實素子的意思是這件事越早越和父母說清楚越好,可是我家是很注重門第的,因為害怕家里反對,所以一直到現在才下定決心。”

    “那麼,為什麼要我當素子的男伴?”

    “這種事情還用問麼?”錦太郎似乎著急起來,“如果素子有了喜歡的人,我和她理所當然的就不能訂婚了,我的父母可以強迫我,卻不能強迫素子啊。”

    “原來如此,可是素子會同意麼?”

    “如果是你,應該可以吧。說實話,即使是我都沒有拉過素子的手,可是你卻可以靠在她的肩上睡覺,我想素子應該對你有相當的好感吧?而且你不覺得如果我有女伴而素子只是一人會很可憐麼?”

    “後一個理由可以接受。”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點點頭,“而且我也想見一見能讓你拋棄素子這樣的好女孩的女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胡說什麼!我才沒有拋棄素子……。”看見蕭夜露出笑容,年輕的大門家繼承人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急忙四處看看。

    “咦?素子呢?”

    “我在這里。”年輕的巫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錦太郎急忙回過頭去。

    “素子,你在這里多久了?”錦太郎小心的觀察著鳴神素子的神色,然而年輕的巫女沒有任何的表情,而蕭夜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關于我的事情,你應該先和我商量才對。”

    “對不起!”年輕的繼承人低下頭表示懺悔,而鳴神素子則點點頭表示接受他的道歉。

    “那麼,蕭先生,請問你願不願意在今晚的宴會上當我的男伴呢?”走到美少年面前,鳴神素子很正式的問。看著穿著紫色露背晚裝的巫女,蕭夜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稱贊。

    “美女的要求就是我的命令。”如西方紳士一般執起鳴神素子的手輕吻一下,這個動作讓年輕的巫女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浮上了紅霞。

    “而且由素子你親自邀請我比被那家伙邀請要舒服多了。”

    所謂的‘那家伙’也只能露出無奈的苦笑,畢竟要比口才他還差得太遠。

    #####由于錯估了兩位女孩子的購物熱情,當離開銀座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離你的宴會還有兩個小時,錦太郎你帶著素子去接你的女友然後直接去吧,我送唯回家然後還要回去取禮服。”

    目送大門家的專車離開,唯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唯,你也想去麼?”

    “不,我只是在想宴會上會不會有好吃的糕點。”

    “倒真像是唯的回答呢。”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啞然失笑,“不過,今天的晚宴很可能不那麼有趣,唯你還是不去的好。”

    很不幸的,蕭夜的預言似乎成真了。

    ……

    雖然在這之前蕭夜已經想到有專車接送的大門家會很有錢,但是真的到了門口,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還是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在地價極貴的建一座城堡一般的歐式建築,原本就是很奢華的行為,而更夸張的是,在整個建築周圍竟然有如護城河一般的水渠環繞著。

    在大門口,身穿紫色晚裝的窈窕身影正在寒風中等待著。

    “傻瓜,在外面干什麼,不冷麼?”

    “不,我忽然想到你沒有請貼,怕你進不了大門。”雖然這種程度的寒冷對于自幼修行的巫女並不算什麼,但是蕭夜關切的話語還是讓鳴神素子心里暖了起來。

    “這種事情應該是錦太郎那家伙來干吧。”

    听到這句話,鳴神素子露出擔心的表情,“錦太郎現在還在為他女友和父母交涉,而且不太愉快。”

    這個消息蕭夜並不意外,在很多時候婚姻的幸福程度都是和財富成反比的,而戀愛的自由度又是和家庭的地位成反比。不得不說,即使已經是二十一世紀,所謂的門戶觀念還是在深深的困擾著自認為已經很開放的人們。

    “那麼,就讓我們去看看錦太郎看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吧。”正打算往里走,可是美少年的衣袖卻被拉住。

    “怎麼了?素子?”

    平常從不拖泥帶水的鳴神素子這時卻忸怩起來。“那個……”

    “怎麼了?”

    “我的父母也在里面。”

    “這樣啊,”蕭夜明白了年輕的巫女猶豫的原因,“那麼,你打算如何向你的父母介紹我呢?”

    “是啊,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呢?”鳴神素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悵然,“同學?朋友?還是其他什麼?”

    “其實你只要告訴別人我是你今晚的男伴就好了,至于我們的關系就交給那些想知道的人去費腦筋吧。”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挽起了身旁的少女的手臂,“美麗的小姐,咱們可不可以到有空調的地方呢?我已經快冷死了。”

    “咦?”鳴神素子的表情一下子慌亂起來,“沒有,沒有必要在這時候就挽著手吧?”

    “第一次參加宴會的人不要多嘴,乖乖的听話就好了。”不理會女伴的抗議,蕭夜起步向內宅走去,而年輕的巫女也就真的乖乖跟著。

    “蕭夜,走慢一點啦,我可是穿的高跟鞋吶。”對于第一次穿高跟鞋的人來說,鳴神素子的速度已經算是及格了。只不過年輕的巫女一直害怕那八九厘米的細長的鞋跟會突然斷掉,所以動作有點僵硬而已。

    當兩人走進大廳的時候,也正好是主人宣布晚宴開始的時候。因為進來的太晚,所以所有的目光也就都聚集到剛進門的二人身上。

    “蕭夜,為什麼大家都看我們?”即使面對妖魔也毫不畏懼的少女這時卻緊張的不得了,“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作的不對勁?”

    “不,只是你的美貌太過耀眼而已。”蕭夜親昵的附在女伴的耳邊輕聲低語,這個動作更是讓鳴神素子全身的血液都幾乎涌到了臉上。

    “可不可以不要離得這麼近?”

    “那麼至少在今晚,素子你要叫我‘阿夜’才行,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連名帶姓的叫我太怪異了麼?”

    見到自己的女伴輕輕的點頭,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滿意的離開那小巧的耳朵,鳴神素子的呼吸這才恢復正常。不過剛才的景象在所有在場的人眼里已經是超級震撼了。而作為主人的大門太太(錦太郎的母親)臉色更是難看起來,原本以為兒子說鳴神素子有了心儀的對象只是借口,但現在看來是確有其事了。

    今天參加這個晚宴的幾乎包括了所有的東京商界名士,還有很多降魔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由此可見大門家的影響力實在是不可小視。

    “嗨,錦太郎。真不好意思,踫上了東京的大塞車,所以來晚了。”與緊張的不得了的鳴神素子相比,美少年可謂是泰然自若了。而這時,年輕的大門家繼承人緊繃的臉上也泛起了笑容。

    “歡迎啊,蕭先生。你現在的裝扮可是比中午的時候好很多呢。”這句話並不是恭維,蕭夜在晚宴上實在是非常的惹眼,原本披散的長發只是用一條發帶束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如果說原來還可能被認為是女人的話,那麼現在應該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個絕世美少年了。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20 07: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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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0 07:22:49
“這種贊美我可是更願意從一位美女口中听到呢。”從身旁的侍者手中接過一杯酒,“那麼,雖然有點俗,可我和素子還是要說祝你生日快樂了。雖然老了一歲沒有什麼可慶祝的。”

    同樣的拿起一杯酒,大門家的繼承人顯示了良好的禮節,“多謝你們的祝福,那麼請千萬不要拘束,二位隨意吧。”

    在這個對話過程中,不,應該說從蕭夜和鳴神素子進入大廳開始,整個現場就處于一種奇怪的安靜狀態,只是在現在才有了一陣低語聲。大家都在互相詢問著這個看起來和降魔界有名的冰山美女鳴神素子舉止親密又和大門家的繼承人關系良好的少年是什麼人,不過很遺憾的沒有結果。

    不過,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似乎沒有放過其他人的注意力的想法。

    “吶,錦太郎,你把你的女友藏到哪里去了?你可是說過要介紹給我認識的呦。”聲音不大,可是因為現場還很安靜,所以這句話還是傳到所有人的耳朵里,立刻就引起了更大的議論聲。

    原本大門錦太郎和鳴神素子被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一對,所以當蕭夜和鳴神素子結伴出現的時候很多嗅覺敏感的人已經想到大門這邊可能也有變化,現在果然得到證實。

    而蕭夜的這句話也把幾個人都逼到了絕路上,在知道了大門家的內部已經因為錦太郎的女友而發生了爭執,一般人應該會回避這個話題吧?可是很可惜,蕭夜並不是一般人。

    果然,錦太郎的母親臉色愈發難看起來,而年輕的繼承人則在大口的深呼吸。

    “一會我會正式介紹給所有人認識。”雖然聲音不大,卻無比的堅定,這應該是錦太郎反抗的開始吧。而美少年聞言也露出了贊許的微笑。

    “那麼,我可是期待著哦。”轉過身挽著鳴神素子走向餐桌,也說明了有趣的對話告一段落,而這時還處于高度緊張的巫女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說一句話。

    “我還沒有和錦太郎說生日快樂呢。”

    “我已經替你說過了。”蕭夜端起一小盤糕點叉了一塊送到女伴嘴邊,“要不要來一塊?”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一把奪過蕭夜手中的叉子,年輕的巫女心跳再次開始加速。

    在大廳的角落里,兩個中年人正在看著這一切。

    “你覺得那小子怎麼樣?大門。”

    “很有意思,不過我家那小子竟然敢違背他母親的意思,也真是有趣啊。”

    ###雖然菜肴很豐富,但是說實話水準實在有限,至少在吃慣了蕭羽的手藝的美少年看來是如此。再加上總是有人不停的來和蕭夜說東說西,讓本來只是好奇錦太郎女友究竟如何的美少年不勝其擾,最終還是一個人躲到了院子里。

    “啊,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站在院中的池塘邊,蕭夜解開發帶讓長發隨風飄舞,就如黑暗中的精靈一般。

    “年輕人,覺得這個池塘怎麼樣?”可是美少年並沒有清閑很久,馬上又有人來打擾他了。

    雖然有點不悅,不過出于禮貌。蕭夜還是回答了這個中年大叔的話。“里面養的錦鯉很名貴。”

    “那麼你是很贊賞了?”

    “不!”美少年毫不猶豫的否定,“雖然日本人的習慣是‘無池塘不成庭院,無錦鯉不成池塘’,但是在一個歐式庭院里建一個日式池塘實在是一件很沒品的事情,就好像在吃西餐的時候同時用刀叉和筷子一般。”

    “哈哈哈,所有人里面只有你說真話,可憐大門那家伙還認為自己很有藝術細胞。”

    中年大叔爽朗的大笑起來。“對了,可不要讓你的女伴等的太久哦,畢竟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呢。”

    “想讓嬰兒學會走路,就一定要放開手。所以要讓素子真正的適應晚宴這種氣氛,也一定要讓她自己待一會才行。”

    “原來如此,那麼就隨你了。”中年的大叔擺擺手離開,而蕭夜也打算回到大廳。只是一轉頭就看見鳴神素子正在大廳的門口往這里看。

    “怎麼了?素子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剛才和你說話的男人,他是我父親。”

    “咦?”

    ………

    隨著佣人們用很快的速度把食物和餐桌都撤走,宣告著隨後的舞會也即將開始,年輕的繼承人和他的母親都從內間走了出來,雖然兩人都努力表現出微笑的樣子,但是只要有眼楮的人都不會認為他們心情很好。

    “明明很生氣,卻還能微笑著,人類,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呢?”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輕聲嘲諷著,隨即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我怎麼開始借用玉藻那家伙的口頭語了呢?”

    年輕的繼承人身旁站著一位低垂著頭的長發少女,由此看來,在爭執中應該是錦太郎暫時佔了上風吧,不過那位大門太太看起來很固執的樣子,應該不會輕易放棄呢。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期待著等待著好戲開鑼。

    “各位,這位就是我的女友,天羽悠紀。”

    名叫天羽悠紀的女孩抬起頭來,然後深深的鞠了一躬。蕭夜這才看清她的面容,也許是緊張吧,雖然已經上了淡妝,少女的臉色還是白的怕人,再加上小巧的五官和我見尤憐的氣質,是那種可以充分的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的女子。

    隨著現場的一陣掌聲,大門太太的表情更加古怪。

    “那麼,我可是要請天羽小姐跳第一支舞哦。”

    听到蕭夜的話,錦太郎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今晚的事情能夠演變到這一步,不能不說沒有蕭夜的功勞。而且剛才的掌聲也是他與鳴神素子起頭的。

    “作為交換,我要和素子跳第一支舞。”

    然後,不久兩人就都開始後悔了。

    自幼修行的巫女完全的不會跳舞,而天羽悠紀竟然也踩不準步點,偏偏兩人都是穿著很夸張的高跟鞋,結果兩位男士也只好一邊感嘆天有不測風雲一邊為自己的腳趾默哀了。

    好不容易一曲終了,兩位男士趕快拉著自己原來的女伴離開舞池,以免再有無辜的人受到摧殘。

    “你們沒有跳過舞?”在大廳的一角,可憐的男子同聲詢問。

    “我有跳過健美操。”

    “土風舞算不算?”

    “…………”

    “………”

    ###一周後連續幾日的陰天後天空終于又露出了太陽,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對此心懷期待。本來周末是可以睡懶覺的時候,不過因為酒吧里調酒所必須的一種調味料已經沒有了庫存,所以可憐的老板只好橫穿大半個城市去進行采購。

    “如此晃眼卻感覺不到熱度,看來我的確不適合生存在陽光下啊。”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十分的郁悶。早知道就不堅持‘在人類的社會,就盡量使用人類的生存方式’的原則,直接用咒術到達目的地了。

    咦?等等,一個蜷縮在建築物的陰影中的身影引起了蕭夜的注意。天羽悠紀?

    “天羽小姐?”

    在陰暗的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少女艱難的抬起頭。

    “蕭先生?”

    “為什麼會在這里?你不舒服?”其實第二句話實在是多余,天羽悠紀的臉色比紙還要白。

    “昨天晚上去醫院看感冒,可是拖了太久了,回來的時候已經出太陽了。”

    “出太陽?”蕭夜皺起了眉,“你不能見太陽?”

    “對,陽光過敏癥。”少女的聲音幾乎是呻吟了,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

    “你家的地址。”蕭夜輕輕搖晃著天羽悠紀讓她保持清醒,有陽光過敏癥的人在戶外停留是非常危險的事,即使是在陰影里,陽光的散射也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

    “您是怎麼將我帶回來了?似乎沒有讓我照到一點陽光。”在拉著厚厚的深色窗簾,沒有一絲陽光投過的房間里,少女已經恢復了清醒。不過對于她的問題,美少年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您要不要喝點什麼?”天羽悠紀善解人意的沒有再追問。

    “不了,我還有事。剛剛已經給錦太郎打了電話,等他到了我就離開。”

    雖然這麼說,蕭夜的面前還是擺上了一杯清茶。

    “你身體的事,錦太郎知道麼?”

    “他知道,素子小姐也知道,可是他的家人還不知道。”天羽悠紀有些憂傷的微笑著,“實際上,我還有很嚴重的一型糖尿病,現在已經到了必須要依靠胰島素的地步了。”

    輕嘬了一口茶,蕭夜也沉默起來。陽光過敏癥和糖尿病都是遺傳性的疾病,大門家恐怕不可能接受這樣一位媳婦吧?

    ……

    在大門錦太郎的千恩萬謝中走出天羽悠紀的家門,蕭夜低頭看著自己手心的十字形灼傷,那是在抱天羽悠紀回家的時候她胸口的十字架留下的。

    “十字架的威力來源于佩帶者的信仰與心中的光明,盡管命運如此不公心中卻一片光明,看來天羽小姐真是個特別的人呢。”美少年臉上有著不可思議的笑容,“不過,今天我竟然會救一個上帝的信徒,那麼明天也許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也說不定。”

    ………

    太陽依舊東升西落,不過在大門錦太郎眼中,全世界的陽光似乎都消失了。

    “你真的是錦太郎麼?”看著眼前憔悴的男人,蕭夜非常的吃驚。他和鳴神素子應邀到了這家高檔的餐廳,可是只看到一個自稱是大門錦太郎的幾乎不成人樣的生物。

    “悠紀說要和我分手。”

    “……看來你的確是錦太郎。”

    ……

    一天前,天羽悠紀家“大門太太,您怎麼……”有些吃驚的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天羽悠紀還是讓來者進到了屋里。

    “看來醫院說的的確是真的。”環顧著沒有一點陽光的屋子,大門太太的語氣陰冷。

    “您說什麼?”天羽悠紀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一本病歷摔到了桌上。

    “我不是有意瞞您的。”少女並沒有幼稚到問對方為什麼會有本來應該由醫院保密保存的自己的病歷,畢竟世界上有一種被稱為金錢的東西是近乎萬能的。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錦太郎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的,原因不需要我說了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的臉色變的慘白如紙,大門太太的心里也有一絲不忍,但是她很快說服自己,這是為了孩子好。

    “我明白了。請您放心,我會和錦太郎說清楚的。”

    “咦?”出乎意料的順利,反倒讓大門太太有點不知所措起來,“如果在金錢方面有什麼要求的話………”

    “不必了,”少女站起身,虛弱的身體似乎隨時會倒下一般,“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

    “……那我就不打擾了。”大門太太開門離去,雖然達到了目的,可是她絲毫沒有勝利的感覺。然後,在門關上的時候,她听到了身後微弱的聲音,“也許您不相信,我從沒有奢望過大門夫人這個頭餃。”

    門關上,一切又歸為黑暗,少女終于支持不住,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哭起來。

    ###“母親大人,是您拿走了悠紀的病歷吧?”剛從醫院趕回來的錦太郎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闖入父親的書房,這時候,母親都會在書房里陪著父親看書。

    “出去,敲門後再進來。”錦太郎的父親,大門家的現任當主威嚴的聲音響起,少年的身體像撞上了無形的牆壁一般硬生生停下。

    “……是。”

    ……。

    “母親大人,是您拿走了悠紀的病歷吧?”再次進門,年輕的繼承人的情緒已經冷靜很多。

    “沒錯。”

    “是不是您和她說過什麼?”

    “我只是告訴她,大門家不會要她那樣的媳婦的。”

    “您……好殘忍。”錦太郎實在是無法再說出什麼其他的話。“父親大人,您也是這個意思?”

    大門家的現任當主並沒有把目光從書上移開,過了一會才慢慢問,“那個女人離開我兒子提了什麼要求麼?”

    “沒有。”這次回答的是大門太太。

    “哦?”威嚴的雙眼抬了起來,“好女孩。”

    “那麼父親大人的意思是?”听到父親的贊揚,少年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如果你堅持要那個女人的話,就把你的繼承權交給你母親肚子里的你的弟弟吧。然後什麼都不要帶從這個門里出去。”

    “什麼?”不但錦太郎說不出話來,連大門太太都大吃一驚。

    “怎麼?舍不得?那就老老實實的听從家里的安排,把那個女人忘掉。”

    “我明白了,只要這樣就可以了吧。”年輕的繼承人,不,現在已經不能這麼稱呼他,應該是錦太郎神情慢慢堅定起來,‘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父親大人,我是最後一次這麼叫您,請您和母親大人保重了。”

    “混蛋!”大門家的當主用力的拍著桌子,可嘴角卻有一絲微笑,“只是不給你繼承權你就連你老子都不要了麼?”

    “什麼?”少年糊涂起來,難道父親的意思不是斷絕父子關系麼?

    “趕快給我滾出去,如果五年後你還沒有改變對那個女人的心意,再帶她回來見我。”

    “是,父親大人!”明白了父親的用意,錦太郎高興的轉過身跑出門,可又跑了回來,“記得替我向我的弟弟問好。”

    門再次關上,少年決定用時間來證明一切。而在門的里面……

    “親愛的,這樣真的好麼?”

    “大門家的男人都是固執的要命的,你又不是不明白,放心,那小子沒那麼容易餓死的。”

    “希望如此,可是錦太郎什麼時候有弟弟了?”

    “我們可以現在開始努力。”

    ……。(此後少兒不宜)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入夜的時候,竟然下起了大雨,正在家里打坐修行的巫女接到了錦太郎的電話。

    “素子,悠紀有沒有在你那里?”

    “沒有啊?她不在家里?”

    “沒有,這麼大的雨,會去哪里?”

    “別著急,我這就出門幫你找。”掛上了電話,鳴神素子猶豫了一下,撥通了蕭夜的手機。

    ……。

    東京鐵塔,頂層任憑雨點打在臉上,只要這樣,就可以感覺不到淚了。

    “這里真的好高。”天羽悠紀有些悲哀的笑著,多少次希望和錦太郎一起在這里俯視東京的夜景,可是沒有想到卻是這種結局。

    “是啊,比巴黎鐵塔還高十幾米呢。掉下去連尸體都不會有了。”

    “咦?”沒想到會有其他人,少女實在嚇了一跳。“這聲音是,蕭先生?您在哪里?”

    “上面。”

    探頭往上看,那一抹銀白在塔尖上迎著風雨飄舞。

    “您掉下去的可能性比我高的多呢。”省略了心中的無數疑問,少女淡淡的回答。她本就不是很多問題的人。

    “還有精神開玩笑,看來我是白擔心一場啊。”聲音就那麼穿越風雨聲傳過來,少女決定把這個疑問也省略過去。

    “真是害您費心了,我只是來散散心而已。”

    ……。

    “就這麼從錦太郎身邊逃走了?”沉默了一會,蕭夜的聲音再度響起。

    “隨您怎麼說吧。其實這個結局在我遇到錦太郎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只是,我是個自私的女人,總是對自己說,再多一天,再和他在一起一天就好了。結果,卻一直到了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分開,對彼此都好吧。”

    “這麼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有結果?”

    “是啊,我從來沒有想過大門夫人這個稱呼。”

    “唉,那錦太郎真是可憐呢?全心全意的愛著你,卻被你這麼玩弄。”

    “我才沒有玩弄他!!!”天羽悠紀激烈的反駁起來,誰也不能侮辱他們之間的感情。

    “難道不是麼?只是因為害怕會有不好的結果,就這麼一個人逃開,讓錦太郎連證明自己的心意的機會都沒有,還要背負著內疚痛苦一輩子。”

    “才不是這樣!”少女終于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啊!”

    冷不防被從身後抱住,天羽悠紀听到了那無數次在夢里響起的聲音,“那麼,就不要再離開我了。”

    慢慢轉過身,少女輕輕的撫摸著那熟悉的面容,渾身盡被雨水打濕,錦太郎好象竟然是一路跑著來的。

    “傻瓜,你還不明白麼?我沒有和你匹配的家世,不能給你一個健康的孩子,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去………”

    用手指抵住少女顫抖的唇,少年輕輕握住少女還停在自己臉上的手。

    “我也不再是大門輝日物業的繼承人了,所以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哦,指不準還要靠你養我呢。”

    “你是笨蛋麼………”少女哽咽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還能活一天,就讓我愛你一天,如果你還能活一年,就讓我愛你一年,我要在每天醒來的時候都看到你,直到死神把我們分開。”

    “親愛的,嫁給我好麼?”輕輕的將一生的珍寶環在懷里,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

    “不,在我死的時候,我要告訴死神我是錦太郎的愛人,而不是所謂的大門夫人這樣的空泛的頭餃。”

    ……

    “哎呀,可憐的人,第一次求婚就失敗了。”于塔頂上輕笑著,銀白色的長發狂亂的飛舞。雨水從他身邊滑過,竟然無法打濕他一片衣襟。

    “人們啊,總是自以為是的付出著自己的感情,父母用為孩子安排好一切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親情,戀人們也一相情願的作著自認為對別人好的事情,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

    “不過,這兩個人一抱在一起就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實在是沒有良心啊。算了,以後再和他們算帳吧,現在打擾他們會糟報應的。”美少年仰首望著沒有月亮的漆黑天空,“話說回來,這次可是完全做白工了,唉,我就是這麼善良,也許上輩子是上帝呢。”

    話音剛落,巨大的閃電從蕭夜的頭頂劃過,嚇得美少年差點從塔尖上掉下去。

    “唉,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一個普通的夜晚,青蝠酒吧“現在那兩個人怎麼樣了?”鬼月很期待的問。

    “錦太郎在一個加油站找到了夜間的工作,這樣也不會耽誤白天的學習。暫時好象蠻幸福的樣子。”美麗的老板邊說話邊把一些奇怪的粉末加到淡藍色的液體里。

    “哎,真不錯啊。”這樣的結局向來是鬼月的最愛。

    不過,世界上最神奇的照相機照例擔當起了潑冷水的角色。“按照概率來說,他們能堅持到最後的幾率小得可憐呢,這世界上因為傷病或財富而從山盟海誓到行同陌路的例子比比皆是。”

    “所以,可能我們找到了珍惜動物呢。”輕輕拍拍嘟起了嘴的鬼月,酒吧的主人宣布了一個新的決定,“我打算請真宮寺唯和天羽悠紀做這里的招待,從下星期開始,請各位以後多照顧他們。”

    “老板你終于打算開始特色服務了麼?”剛剛說完,可憐的玉藻就被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的酒杯砸中後腦。

    ……

    “你在干什麼?”看著老板不停的把各種材料加到一起,藍發少女奇怪的問。

    “我在調配那款能夠治療糖尿病的雞尾酒‘愛戀’,你也喝過的,快幫我回憶一下配方………”

    “這種東西我怎麼可能知道?”

    “啊,傷腦筋了,是用龍心草還是蛇尾草來著?”

    “遺忘往事是老年痴呆癥的表現,你應該先喝一杯增強記憶的‘青春’才對。”

    ……

    “悠紀,我有東西送給你。”在少女驚訝的目光下,少年取出一個白銀色的戒指戴在少女手上。

    “對不起,我現在只能買這樣的戒指,可是我一定會努力的。五年後,如果你我都沒有變,那麼,那時侯嫁給……。”

    接下來的話被少女的雙唇堵在喉嚨里,少年的第二次求婚似乎又告失敗了。

    愛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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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0 07:24:44
第十五章 戰爭

     

    近幾天聖山學院的秘樣美少年似乎一直在走背字,先是白痴地考了個滿分,然後又是本來已經漸漸平息的性別問題又被舊事重提,讓長發的美少年不勝其擾。

    這次事件的起因是蕭夜在樹林中睡覺的時候被唯扮成了女像(當然鳴神素子是共犯),然後又好死不死的被幾個小混混看到,這幾個小混混中偏偏有一個是聖山學院的學生。于是他回到學校後信誓旦旦的說窺破了蕭夜的真面目。雖然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有信用的人,所以說出的話也沒有什麼說服力,但是卻又讓大家的視線轉移到了這件事上。

    說到蕭夜的性別問題,有一個人不得不提,那就是‘蕭夜性別研究會’的會長鈴木鹿乃。這個帶著後眼鏡的小個子女生對蕭夜的性別之謎一直非常執著,先是在歡迎會後打算看蕭夜是住到男生宿舍還是女生宿舍,結果蕭夜打車回a了。然後是跟蹤蕭夜,想看看他是進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結果發現蕭夜使用的是在校長辦公室里的洗手間。終于是全班體檢的時候,可是蕭夜自己到醫院開了體檢證明交到了保健室。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很多很多,‘蕭夜性別研究會’的會長和蕭夜之間的斗法似乎就沒有停止過,當然每次都是以蕭夜的勝利告終。

    比起那個小混混的說辭,現在校園里還存在著蕭夜為男性的觀點,而且這個觀點正在日益被大家接受。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蕭夜經常會把頭發束起來,而這個形象的蕭夜只能用一個‘帥’字來形容。不過細心的人發現,蕭夜用的發帶是女式的,而且看起來很眼熟(因為這是鳴神素子以前戴的)。

    總之,事情正在往失控的方向發展,現在每天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都會收到無數的情書,其間男女各佔一半。人們看蕭夜的目光也好象要把他的衣服撕掉一般。

    “我看阿夜你還是把自己的性別公布于眾吧,不然終有一天他們會把你的衣服撕掉看個究竟的。”午餐時,真宮寺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你好象很期待啊,也不想想是誰害我到這個田地的。”

    唯吐吐舌頭,繼續將所有精力投入和食物的戰斗中。而年輕的巫女則為難的看著束在蕭夜的銀白色長發上的自己的發帶。

    “那個,發帶可不可以還給我?”最近,蕭夜和鳴神素子的發型顛倒,蕭夜束起頭發而鳴神素子的頭發整天披散著。

    “素子你只有一條發帶麼?”

    “這個……”鳴神素子當然不會只有一條發帶,不過當時為了省事,所有的發帶都買成了一樣的,現在如果帶其他的發帶的話,豈不是變成了和蕭也帶一樣的發帶?如果是唯多半不會在乎這類事情吧,不過年輕的巫女在這件事情上有著自己的固執。

    “沒關系啦,素子姐,明天我拿條發帶給你。”唯說完後才想起來今晚是到蕭夜的酒吧打工的第一天。

    “哎呀,今天晚上要到阿夜的酒吧打工不能回家的說,以後再帶給你吧。”

    ………

    夜

    不同以往的,青蝠酒吧今晚非常的熱鬧。

    “玉藻,一會要注意,不要露出尾巴來。”

    “知道了啦。”

    “妖目,不要亂飛,有點相機的樣子吧。”

    “大嘴,把臉遮起來。”

    “唔……”

    藍發少女無聊的看著手忙腳亂的一干人,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覺得肯定會穿幫的。”

    “這點不用你說了。”美麗的老板平常冷靜的臉上現在有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可是,你為什麼會想起請兩個普通人類當招待?”這是藍發少女一直想問的問題。

    “就當作是我的一點任性吧。”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臉上露出微笑,“而且,原本我開這個酒吧的目的是讓人類和彼界的生物都可以進來的,可是現在你看看……”老板的目光掃過了長著尾巴的紅發少年,還有在天上飛來飛去的照相機,還有……

    “把酒吧開在紅燈區里,又在外面罩上欲望結界,會有人類客人才怪(欲望結界,當生物心中的欲望達到某種程度就無法看到酒吧)。而且讓人類和黑暗的子民坐在一起喝酒根本就是不現實的。”

    “真打擊我啊,難得我想認真作點事呢。”雖然是調侃的語氣,可是蕭夜臉上卻並不是輕松的表情。

    “……算了,反正也不干我的事。不過話說回來,你對大門的那個女友還真是照顧呢。不但做白工,還費力的專門為她調制‘愛戀’,莫非你對她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可能是不習慣蕭夜現在的表情吧,藍發少女少見的說出了打趣的話語。

    可是美少年的表情並沒有變的輕松。

    “在中世紀,陽光過敏癥的患者都會被當作吸血鬼被燒死啊。”用嘆息般的語氣說完這句話,超美型的老板轉身走向內間。

    “我去看看調酒的材料夠不夠。”

    看著蕭夜的背影,藍發少女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而紅發的狐狸少年看到老板離開,突然露出惡魔的笑容。

    狐狸尾巴也像陰謀詭計一般露了出來。

    #####

    “奇怪了,是在哪里來著?”真宮寺唯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怎麼找不到青蝠酒吧了呢?虧得自己今天還拍著胸脯向本來想送天羽悠紀來的鳴神素子保證可以帶著天羽悠紀找到酒吧呢,這回糗大了。

    “真宮寺小姐,我看咱們還是給蕭先生打個電話吧。”如果說唯還只是覺得尷尬的話,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的天羽悠紀已經不敢抬起頭來了,在短短的十分鐘里,已經有一打男人想要拉兩位少女去開房間,畢竟在這條街上游蕩的女人通常只有一個。

    “我都說過只要叫我唯就好啦。放心,我馬上可以找到的。”唯用力的拍拍天羽悠紀的肩膀,于是後者也只好一副很信任的樣子。

    “那就完全拜托你了。”

    “吶,不就是在那里麼。”

    順著唯的手指,天羽悠紀果然看到了青蝠酒吧那古樸的松木門,門口連一個霓虹燈招牌都沒有,怪不得找不到。

    “咱們快點啦。”拉著天羽悠紀的手,充滿活力的唯快步向松木門跑去。

    然後……

    “砰!!!!!!”

    酒吧的門被從里面用力的撞開,然後一個人影從里面飛了出來,狼狽的摔在了兩個少女身前。

    “阿夜!!!!”

    “蕭先生!!!!!”

    銀白色長發的美少年一瘸一拐的站了起來,然後兩個少女都看見了‘蕭夜’身後的狐狸尾巴。

    “哈呀,我們的藍發女戰士又一次挫敗了可惡的狐狸的陰謀,再一次捍衛了自己的頭發的貞潔。”門里響起了幸災樂禍的語言,唯努力的回想,然後想起這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鬼月的聲音。

    “什麼啊,她的頭發的貞潔早已經被蕭夜糟蹋了。”長著尾巴的‘蕭夜’拍著自己身上的塵土忿忿不平。

    結果門里又響起了一個憤怒的沙啞聲音︰“nananisa”

    ‘蕭夜’被一種不可見的東西拋起,直直的向上飛去。

    “……不要緊麼?”天羽悠紀擔心的看著只剩下一個點的影子,現在她也大致猜到那不是蕭夜,“他好象已經變成了星星了。”

    “……咱們先進去吧。”唯已經習慣了在蕭夜身邊的種種奇怪的事情了。

    “歡迎,二位。”蕭夜這時已經又恢復了平常那種略帶微笑的表情。

    “真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天羽悠紀深深的鞠躬,而唯則摸著自己的腦袋笑了起來。

    “是因為我迷路了啦。嘿嘿。”

    “沒關系,我這里的確不好找。”

    天羽悠紀環顧著這個不大的酒吧,很有氣氛呢,種種擺設都是木制的,有著各種奇怪的花紋,給人安寧又神秘的感覺。可是……

    “這個雕塑,好象和周圍的環境不怎麼配呢。”

    這麼一說,唯也看到了那抱在一起的雕塑。

    “哎呀,原來他們在這里啊。”唯拉著天羽悠紀走了過去,“悠紀,我告訴你哦……”

    ……

    …….

    ………

    “真不可思議,世界上竟然有這種事情。”听完唯講雕塑的經歷,天羽悠紀的眼眶也有點濕濕的。

    “在蕭夜身邊,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听到唯這麼說,又想起了剛才飛到天上的另一個‘蕭夜’,天羽悠紀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然後兩個少女想起了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對不起!!!我們馬上開始工作。”

    …….

    于是,真宮寺唯與天羽悠紀的青蝠酒吧招待生涯就這麼開始了,不過平靜的工作並沒有持續很久。

    “這位先生,這樣睡覺不行了啦。”酒吧的工作其實非常的輕松,于是閑暇時間唯開始打量起酒吧的客人,然後她就看到一位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用厚厚的圍巾把自己的腦袋都包起來的客人。“這樣會呼吸不暢的。”

    “唯,不要……”可是老板的話晚了一步,唯已經把圍巾拉開了。

    “啊呀!!!!!!!!!!!!!!”這這這這,這位先生的臉上只有一張佔半張臉的大嘴和長在額頭上的一只眼楮。

    “唉…….”超美型的老板無力的扶住自己的頭,藍發少女則拋來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

    “這位先生,你用哪里呼吸的?”接下來的發展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只有一只眼楮,難道不會失去平衡感麼?”這是天羽悠紀的問題。

    ……

    “老板,你能確定她們兩個是普通的人類麼?”鬼月湊過來問。

    “基本上應該是吧。”

    “可是正常人在這時候不是都會大叫著奪門而出麼?”

    “……現在我也不確定了。”

    ……

    “如果想要離開,現在還來得及,以後你可能會看到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呢。”抽了個空,老板拉住了天羽悠紀,“只要不要說出今天見到的事就好了。”

    “沒關系的,”天羽悠紀微笑著搖搖頭,雖然笑容看起來有些悲傷,“像我這樣的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本來就沒資格要求什麼的。”

    “這樣啊……”蕭夜在一時間恍惚起來,這句話似乎听到過呢。

    “阿夜,在這里我們每天都要承受心靈上的刺激,你要負責哦。”唯湊上來笑著說。

    “那真是抱歉了。”

    “薪水加三成好了。”

    “………”

    #######

    就這樣青蝠酒吧的新任雇員開始了順利的工作。當然有些人比較郁悶,其中之一是高一四的任課老師,在這個班上常年睡覺的又多了個真宮寺唯,還有就是可憐的大門先生因為自己的女友不肯透露新的打工地點而懊惱。幾天後鳴神素子也終于看到了唯帶來的新發帶,不過那是一個有著比卡丘圖案的卡通造型發帶,年輕的巫女戴它回家後被母親問“你是不是撞到了腦袋?”

    ……

    “老板,這是什麼?”紅發少年看著蕭夜搬進來的松樹非常的不解。

    “聖誕樹!”

    “為什麼要擺聖誕樹?”鬼月問。

    “因為明天是聖誕節。”

    “耶和華的兒子過生日和我們有什麼關系?”這次問話的是妖目。

    “是天羽悠紀的主意,她是天主教徒。”

    “咦?”這回連藍發少女也抬起頭來,“你對天羽悠紀真是非常的照顧呢!”言罷所有人立刻同感的點頭,于是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老板清了清嗓子。

    “其實,天羽悠紀是我的私生女。”

    三秒鐘沉默。

    “不可能的,你這樣的惡質男人怎麼會有天羽悠紀那樣溫柔可愛的女兒。”狐狸如是說。

    “無聊!”妖目閉上了眼楮。

    “不好笑。”藍發少女轉過頭去。

    蕭羽走過,沒有任何表示。

    “原來遺傳給天羽悠紀那麼多不良基因的就是你!!!”鬼月是唯一相信的。

    “嗚……原來只騙得到小鬼。”老板很無奈的轉身離開,留下鬼月氣的跳腳。

    ………

    聖誕夜

    “糖果,糖果我要吃糖果。”這是鬼月的聲音。

    “在我弄來聖誕樹的時候她還那麼多廢話,現在就數她最高興了。”微笑的看著興奮異常的鬼月,老板對身旁的藍發少女說。

    “畢竟是個孩子,有節日過肯定會高興的。”

    雖然在開始只有兩個新來的招待和鬼月在真正的過節,但是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她們歡樂的情緒感染,狐狸少年開始表演模仿秀(幻術高手),從小泉XXX到XXX.布什,當真是惟妙惟肖,不過時不時露出來的狐狸尾巴總是泄他的底。

    “看來對大多數生物來說還是需要節日的。”美麗的老板依舊靠在吧台上品著手中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酒。

    “算是給自己一個放松的機會吧。”輕輕將自己的杯子和蕭夜的踫了一下,藍發少女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白皙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突然間,所有的燈一起熄滅了。

    “是誰?不要惡作劇啦。”鬼月大叫起來。

    “不是惡作劇,整條街都停電了。”不用出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妖目說出了事實。

    “可惡的日本政府,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我X‧!@#$%%”狐狸少年破口大罵起來,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和他現在的布萊爾臉實在是很不相配。

    又有光亮了起來,美麗的老板端著一個巨大的黃金色燭台走了出來,放在吧台上,于是各人也就自然的坐在了吧台旁邊。

    “我們可是沒有資格叫罵的哦,這個酒吧從來沒有給政府交過一分錢的電費呢。”看著老板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眾人都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既然這樣,咱們不如講鬼故事吧。”

    唯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在青蝠酒吧里講鬼故事,是不是有點班門弄斧呢?

    “說到講故事,就由我來講第一個吧。”在搖曳的燭光下,紅發的狐狸少年也似乎正經起來。

    ######

    (以下直接敘述,不再出現講故事的人的名字)

    已經是第幾天了?波思維奇趴在尸體堆中一動不動,一陣陣臭味和其他一些說不出的味道直沖到鼻子里,不過波思維奇的嗅覺早已經麻木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波思維奇十分清楚任何不必要的動作都可能成為自己送命的原因,在這周圍不知道有多少敵人的狙擊手正在虎視耽耽。

    在這個戰火頻繁的國度里,塞爾維亞族和其他民族之間的或大或小的戰爭不知道進行了多久,或者根本就沒有停過。不過無疑的,這回是規模很大的一回。

    為什麼要戰爭呢?沒有答案。波思維奇握了一下手中的槍,他只知道在現在,不殺死敵人,死的就是自己

    昨天殺死了一個到前線視察的阿爾巴尼亞的軍官,還好隱藏的好,不然他就是我殺的最後一個人了。之後我才想起來,在內戰沒開始的時候,我還和他握過手,他的女兒還給我獻過花

    我們的戰線又後退了十五公里,听說阿爾巴尼亞人狙擊手就要配上一種可以在夜間用紅外線瞄準的新式武器,那樣一入夜我們就必須後退了,不然只有給屠殺的份。不過暫時我們的狙擊手還是佔優勢的

    今天又干掉了一個敵方的狙擊手,這樣我的殺人數字已經到達了三位數,三十二個軍官,六十八個狙擊手。這已經是我們第二好的成績。從殺第一個人到現在,我沒有浪費一顆子彈。不過,做這種事情真的有意義麼?

    被同行們看到了我的獎狀,他們好象都很羨慕,我們殺人排行第一的高手還笑著說︰“等到戰爭結束,我也去當射擊運動員。”是的,我是射擊運動員,如果沒有這場戰爭,我可能是在奧運的賽場上吧,也許還能拿冠軍呢。

    波思維奇橫躺在樹上,出神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銀色十字架,這是和她的訂情之物,如果沒有戰爭,現在我們也許

    闊別許久的微笑又出現在波思維奇的臉上,是啊,那個在射擊隊里唯一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女孩,那個有一頭金發總是像陽光一樣笑著的女孩。阿塔莎,你還好麼?是否和我一樣在握著那銀色的十字架在思念我?可是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血腥,再也不是從前的波思維奇了

    阿爾巴尼亞人那里出現了很厲害的狙擊手,我們最厲害的狙擊手剛剛死在離我不足五米的地方,正中頭部,一槍斃命。血和腦漿濺了我一身。他再也沒有機會去當射擊運動員了,我呢?阿塔莎,我是否還有機會再看見你?

    我們又有幾個狙擊手死了,都是一槍斃命,可惡,有好幾次在他開槍後我都有機會抓住他,但是他隱藏的太好了。同伴們的心情都很低落,正規部隊也總是傳來不好的消息,似乎國際上已經開始介入了。阿塔莎,我們還有機會再站在奧運會的領獎台上麼?真讓我這樣滿身血腥的人拿了象征和平和團結的奧運會的獎牌,恐怕上帝也要哭泣吧?如果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和你比試,那麼,你一定要拿金牌啊,要拿兩塊,連我的也一起算上

    戰爭已經快要結束了,我們輸了,敵人得到了國際上的支持。不,不應該說是敵人,我們,都是南斯拉夫人啊。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愚蠢的戰爭?除了死亡,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

    趴在用來隱蔽的彈坑里,波思維奇有些輕松起來。去他的戰爭吧,這該死的戰爭終于要結束了。

    天空的盡頭開始亮了起來,太陽就要出來了。波思維奇打開瞄準鏡的蓋子,透過那個十字出神的看著天邊的雲彩一點一點變亮。好美,如果可以和阿塔莎一起看

    第一束陽光照耀在波思維奇的臉上,讓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狙擊手清醒過來。糟了!目鏡

    雖然用最快的速度關上目鏡的蓋子,但是波思維奇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大錯。在日出那一瞬間,自己瞄準鏡反射的陽光肯定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別的人或許不會注意,但是他,那個殺死本方第一名的狙擊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對面不遠處的樹樹枝稍微晃動了一下,如果是平常恐怕不會有人注意的,不過本能的感覺告訴波思維奇,他就在那里。

    不可以坐以待斃!握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阿塔莎的面容又浮上心頭。不可以就這麼放棄!

    1秒鐘後。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對方還不開槍,但是波思維奇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瞄準鏡。如果能夠把對方擊斃再迅速的隱藏起來,自己還有生還的希望。

    1.5秒後。為什麼他還不開槍?眼楮湊到了目鏡上,只略微看到了一個人影,波思維奇就毫不猶豫的開槍了,因為他明白,剎那的耽誤可能就是生與死的時間。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剎那間決定的。

    在扣下扳機的一瞬間,瞄準鏡中顯現出對方狙擊手的樣子。滿臉驚訝的面容,金色的頭發。

    阿塔莎。

    怪不得,她沒有開槍。波思維奇這時候想起,阿塔莎是阿爾巴尼亞人。

    從殺第一個人起,波思維奇沒有浪費過一顆子彈,這次,也一樣。

    先是槍掉落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金發似乎有一絲血色,胸口的銀白色十字架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那天早上,塞爾維亞和阿爾巴尼亞的狙擊手都看到了那麼一幕。一個塞爾維亞狙擊手從隱蔽的很好的彈坑里發瘋似的跑出來,沖向對面剛剛從樹上掉下來的阿爾巴尼亞的狙擊手。然後是一聲槍響,那個沖出來的塞爾維亞狙擊手凌空飛起來,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來被打中是這麼痛的。波思維奇倒在地上,一點一點向那金黃色的長發爬過去,在身後留下一條血跡。沒有人再開槍,整個戰場靜悄悄的,只有波思維奇的身體在地上拖行的聲音。阿塔莎啊,為什麼我們會在這里,為什麼我們要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兩個染血的銀色十字架在朝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

    “人類似乎總是會忘記自己的罪惡,卻記得那些該忘記的仇恨。在巴爾干的土地上,因為民族問題而產生的悲劇還少麼?”藍發少女沙啞的聲音猶如嘆息一般。

    “又有幾場戰爭,是真正有意義的呢?如果說爭奪生存權的戰爭是沒有正義與邪惡只有勝利與失敗的話,那麼人類很多戰爭連勝負都毫無意義。”

    “可是,為什麼玉藻會知道這種事情呢?”唯湊到了鬼月的耳邊悄悄的問。而年幼的少女也少有的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那只狐狸,有著扮演別人的惡劣嗜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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