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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辰]狂鴞竊心(終極特務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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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6:43 |倒序瀏覽
狂鴞竊心【終極特務2】作者:莫辰

鴞,「終極特極」的成員之一,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在他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失敗」這兩個字,偏偏……  

該死!他奉命搜集沈依柔犯罪的證據卻毫無收穫  
十幾天來只發現她固定會在星期三午夜到丈夫車禍的地點  
平日出門都包得密不通風、戴著一副大墨鏡遮住臉  
不但偷偷摸摸和小叔私會,似乎還與大伯牽扯不清?  
依照現況判斷,這件案子牽涉的內幕應是不少  
剛好,他「不小心」偷聽到這名可疑女子有意聘請貼身保鏢  
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接近她,盡早釐清案情……  

他快被這個「表裡不一」的女人逼瘋了!  
白天,她一臉冷漠地要求他不得過問她的私事、充滿防備  
夜晚,被惡夢驚醒的她卻像個孩子般吵著要和他相擁而眠  
跟著還拚命在他懷裡磨蹭?  
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應該知道這樣親密的舉動會令男人發狂!  
不管她是存心挑逗也好,真情流露也罷  
他都不允許自己毀在一個涉嫌謀殺親夫的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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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6:58
楔子   

  有這麼一個組織,行事神秘,設立在基金會的名義之下。

  這個組織目前名聞黑白兩道,白道借用他們的實力,黑道則對其聞風喪膽;這個組織神龍見首不見尾,找他們需要知道特殊管道,現在,黑白兩道皆稱他們為「終極特務」。

  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是個退休的高階將領,他有監於目前警察與軍人的素質不良,特向上級申請成立專門組織,想要訓練出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終極特務;他們具有地下情報人員的專業素質,又有過人的身手。

  這些終極特務所從事的部是一些機密的地下情報工作及重大案件,必要時,還得替達官政要辦事。所以,這個組織受政府默許認可,並列為最高機密,但政府高層對這個組織並無直接管束權,這個組織是獨立的,無論是誰要他們辦事,都得另付酬勞。

  這個組織每隔五年會從各地孤兒挑選出二十名年約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接受為期十五年的嚴格訓練。經過不斷的訓練與淘汰,僅留最優秀的五人,成為一支特務小組。

  這些小男孩要學的比一般孩子還多,除了一般的學科教育外,他們在體能方面所要接受的考驗,比軍中的軍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必須通過嚴格的篩選,槍法、反應,敏銳度、武術、科技、醫學常識、偽裝、跟蹤、能通兩國以上的語言。逃生所須具備的知識及應變能力,保護目標的各種方法。敵人心理的研判……其中只要有一項差強人意,就必須遭受淘汰的命運。

  從組織完成訓練的終極特務,必須為組織服務五年,這五年內任由組織安排其身份、任務,住處,所有酬傭也歸組織所有。

  五年後,這些終極特務們可自行選擇組織所接下的任務,可有自己的私生活、經濟權,但其在外行為仍受組織條例約束,不得有違背組織條例之事件發生,否則,將遭受組織嚴厲的處分。

  目前打響這個組織知名度的,就是首批完成訓練的五人;僅這五個人,便勝過千軍萬馬。

  他們五人的代號分別為鷹、鴞、鵬、鳩、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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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7:23
第一章   

  月色皎潔,狂風呼號。

  一輛銀白色的進口高級轎車沿著濱海公路風馳電掣。

  路邊的警告標誌矗立著「注意連續轉彎」的告示牌,開車的男人,臉色深沉陰暗,視若無睹;坐在他身邊的女人,右手緊抓住車門上方的把手,花容失色。

  連續幾個坡道轉彎,男人腳下的油門依舊踩到底,幾度與對面車道迎來的車輛驚險閃過;然而閃過了這一邊,另一邊的懸崖峭壁又成了另一個威脅。

  「你車開得這麼快做什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女人因緊張而開始破口大罵。

  「對,我是不想活了!」男人的臉色更陰沉。

  「你是什麼意思?」她只是脫口而出,他卻說得跟真的一樣。

  「你以為我們真的是要去談生意?哼,我是要帶你一起去死。」男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講著。

  「要死,你自己去死,不要拖我下水!」她驚叫一聲,閉上了眼,又閃過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會車。

  「真正該死的是你,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給我牢牢記住,待會兒在黃泉路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要再對我糾纏不清。」男人說話的口氣,表露出赴死的決心。

  「我不會再對你糾纏不清,你停車,你那麼愛你老婆,要死,你找她陪你,黃泉路上才有伴。」說什麼患難見真情,平常口口聲聲說愛,到了生死關頭,卻是一文不值了!

  「你明知道她不該死,該死的是我們兩個。」他雖已萬念俱灰,但還搞得清楚是非恩怨。

  「我知道我們該死,但好死不如賴活著,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也許……」

  「不會有也許的。」男人打斷女人的話,他的心已如槁木死灰,不相信還有任何希望。

  「你聽我說,我不會再對你糾纏不清,你可以回去好好愛你老婆,一切都還來得及。」她軟化了,此時此刻,也不需要再去爭什麼名分了!

  「來不及了!我已經沒有資格再愛她了,更沒有資格再活下去,現在要是不死,以後會死得更難看。」他在轉彎處超車,引來對面車輛猛按喇叭,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你這瘋子,要死也挑一個舒服一點的死法。」一陣驚嚇,女人又恢復了潑辣的本性。

  「我挑這個方法,應該不會痛苦太久,更會讓人以為我們是意外身亡,你不會希望讓人家知道我們真正想死的原因吧?」男人的深沉冷靜、思慮周到,讓女人更慌了!

  她打開窗戶,對著外面大喊救命,她的聲音讓車外與車速一樣迅疾的夜風吞沒了!根本沒人聽得見她,還引來男人的諷刺大笑。

  惟一看得到她的,是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偏偏它無法幫她,倒像是等著要欣賞她的驚慌與臨死前的痛苦。

  「你想想你老婆,你們才結婚一年,你就這樣死了,你甘心嗎?」她平時絕口不提的情敵,現在倒成了救命的靈丹妙藥。

  車子駛過了懸崖峭壁那一段路,進入了寬平大道,雖然車速依舊,女人卻稍緩了一口氣。

  「我就是不甘心,才拉著你這個罪魁禍首一起死。」男人算得上英俊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剛結婚時,他刻意冷落自己的妻子,只因他們的婚約是父母訂的,但相處不到二個月,他便被她吸引,噩耗卻也在此時傳來。

  「既然要死,那你也把她找來一起死,她一定也……」

  「住口!」男人怒喝,雖然他現在連死都不怕,他卻怕聽到女人即將要說出口的字眼,「她沒有,她乾乾淨淨的!」

  「看來,你真的很愛她。」女人這時才恍然覺悟。

  「我對不起她,更沒有資格擁有她,她猶如天使般潔淨明亮。」要他離開她,他河其不捨,偏偏每看她一眼,他就覺得自己骯髒齷齪到了極點。

  「好,要死就死吧!你總得讓我交代個遺囑!」女人似乎妥協了!

  「不用了!我也稍有名氣,我不想留個不乾不淨的名聲死去,一切我已打算好了,你等著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吧!」他套用女人常對他講的話。

  男人講得太真,反而讓女人起了懷疑,有了僥倖之心,她心想:他可能只是要用這個方法與她斷交。

  「如果我們自殺沒死成,我會祝福你和你老婆。」她故意試探著。

  「你這個祝福來得太慢了,早在我要和你斷交之前,你就要祝福我了,你不但沒祝福我還害我,今天算是你咎由自取!」每當講到氣憤之處,男人的車就顯得不穩。

  「是你始亂終棄,怨不得我!」女人隨著車身搖晃著身子喊著。

  「打從一開始,我就跟你約法三章,我們之間只是玩玩,你偏偏要壞了約定,毀了我一生。」說到激動處,車子又進入有懸崖峭壁的坡道。

  「我也是因為愛你啊!要不是你對我不理不睬,我怎麼會去找其他男人,又怎會用自殺威脅你!」女人提到自殺後,才發現這字眼太敏感。

  「所以我成全你!」男人轉了一個大彎,話說得直截了當。

  女人不敢看車外,因為這段路比前一段路更難行,速限四十公里,男人的車速卻超過一百公里,她提心吊膽、雙眼緊閉。

  「我求求你,先把車停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女人閉著眼,感受著車身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

  「沒什麼好談的,到了下面,等閻王問起再談。」他此刻只希望死後有知,更希望靈魂之說是真的,這麼他才能再看到他的妻子,用乾淨的靈魂重新擁抱她。

  女人身心飽受著自知即將要死的凌虐折磨,一種除了深深恐懼之外無法形容的痛苦。

  「快到了!」男人突然說道。

  「什麼快到了?」

  「自殺的地方快到了!」

  「你真的是瘋了!」女人哭喊出聲。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待會兒黃泉路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要再對我糾纏不清。」

  「你若真害死了我,我做鬼都不饒你!」

  到時候他也會是鬼,她到底在說些什麼?恐怕已經驚慌得胡言亂語了!

  男人聽完,哈哈大笑著,「我更加不會饒你。」

  「你要怎樣才肯把車停下來?」女人的驚恐已到極限。

  「等到我們都死了,車就自動會停下來!」他繼續狂笑著。

  女人受不了這種折磨,她開始亂叫亂喊。

  接著又來幾個連續轉彎,到了一個下坡處,路面變窄,轉彎角度也變小,男人不轉彎,直接全速衝向白色護欄,一聲驚天巨響,車子衝破了護欄,宛如一隻銀白色飛馬頂著皎潔的月光飛落凡間。

  


  三個月後——

  月光下,尚未維修好、斷掉的護欄旁,矗立著一抹纖細身影。

  沈伊柔身著黑色外套、黑色牛仔長褲,她頭上的一頂黑色鴨舌帽壓得極低,一支黑色墨鏡遮去了大半的臉孔。

  她手上抱著一大把百合,然後將一朵朵百合往下拋,思念的淚水被海風拂去,卻全被黑色墨鏡擋了去。

  每個星期她都會到這裡來看她的丈夫傅光堯,她會陪他說說話,問他在另一個世界裡過得好不好?

  但她接收不到她丈夫給她的隻字片語或訊息,她惟一感覺到的是陣陣掠過的海風,而在風裡,她嗅不到他的任何氣息。

  他人不在了,魂魄似乎也不在了。

  他未曾到過她夢裡,如果,他是在另一個世界裡優閒享福而忘了她,她不怪他;她怕的是,他在另一個世界裡受苦受罪,而她卻幫不了他。

  鴞將車停在前一個轉彎處,他站在距離斷掉的護欄約二十公尺處,注意著沈伊柔的一舉一動。

  她每丟下一朵百合,唇角的線條便跟著牽動,有時見她喃喃低語,有時見她輕咬著下唇。

  盯沈伊柔已經二個星期了,這次組織接的Case就是找到沈伊柔與傅光堯之死有關係的證據,而他負責盯沈伊柔。

  二個星期來,沈伊柔的行為的確很怪異,她出門一定是眼前這副打扮,進門一定將窗簾拉上,因此至今尚未見過她的真面目。

  沈伊柔固定會在每個星期三的午夜來此,因為她的丈夫就是在這個時間墜落大海身亡的,如果她沒猜錯的話。

  沈伊柔丟下最後一朵百合花,便轉身走回她搭來的計程車。在她驟然轉身的那一刻,似乎流露出不再留戀的決心,踏步而去時,她卻又頻頻回首。

  見她將離開,鴞也準備回他的車,但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轎車在計程車旁停下,四道車門全開,各走下四名男子,計程車司機見狀,未等沈伊柔上車,便自顧自的揚長而去。

  鴞迅速走到對面車道,利用山壁的陰影掩護悄悄靠近他們。

  他見一名男子抓著沈伊柔的手臂,將她拉到斷掉的護欄前,作勢要將她推下。

  寂靜的濱海公路上,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便是由懸崖下傳來的海浪聲;以為他會聽到沈伊柔的驚叫哭喊聲,沒想到卻只聽到男子的怒吼聲。

  「你這賤人,說!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

  「我沒有害死她,是她害死自己的。」沈伊柔的聲音雖有著恐懼,卻聽得出她壓抑得很成功。

  「你在說什麼瘋話,是她害死自己的?我也把你推下去,就說是你害死你自己的。」說完,男子將沈伊柔再往前推一步,她另一隻自由的手臂在懸崖上空搖晃著。

  「啊!」沈伊柔只是輕喚了一聲,然後很快的找到了平衡,她穩住慌亂的心跳說著:「我沒害死你妹妹,這是一場意外。」

  「意外?待會兒你掉下去時,也會是意外。」男子繼續保持原有的姿勢說著。

  「難道你不相信警方說的話?」警方已判定是意外,她拿證據說服男子。

  「那是騙局外人的,你休想騙我!你到底說不說,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男子的手故意鬆了一下又再度抓緊,沈伊柔的身子又搖晃起來。

  「我說沒有害死你妹妹,就是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她也再度試圖穩住身子。

  「阿龍,把她交給我!」一名身材較矮的男子出聲。

  這個名叫阿龍的男子,是傅光堯的情婦李詩晴的哥哥,他將沈伊柔一把拉回,甩給這名身材較矮的男子,「雄哥,只要她肯說出如何害死詩晴的,今晚就饒了她一命!」

  雄哥用一隻手臂將沈伊柔鉗制在懷裡,另一隻手晃著一把刀,刀在月光的照射下,鋒利的刀鋒閃著危險光芒。

  「你再不說,我就先毀你的容,再好好玩你,等我玩夠了,再讓兄弟們玩個夠,然後在你身上潑滿汽油,點一把火把你從這裡推下去,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好不好?」

  「我真的沒有害死李詩晴,你直接把我推下去好了!」

  「不怕死!原來你不怕死!兄弟們,帶回去,好好跟她玩一玩!」雄哥將沈伊柔推給另外兩名男子。

  「不要!我寧可死,你們放開我,我自己跳!」沈伊柔這時才大聲驚叫。

  鴞已悄悄來到他們的車後,他朝四人大喊一聲:「住手!」

  他猶如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悄然出現,霎時,四人連同沈伊柔全將目光集中到聲音來源處,才赫然看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正繞過車子朝他們走來。

  「你是什麼人?」阿龍問道。

  「路過的人。」犀利的眼神掃過四人。

  「那我勸你不要管閒事。」雄哥兩手抱胸,擺起老大的威風。

  「我可以不管,但這個女人我要了!」鴞講得自信且瀟灑,渾身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

  「我勸你還是趕快走你的路,不要學人家英雄救美,免得受皮肉之苦。」雄哥的刀子刻意在月光下晃了晃。

  「先生,你趕快走吧,謝謝你的好意,他們人那麼多,你幫不了我的。」沈伊柔不希望有人因為她而受傷,況且他還是個陌生人。

  「我既然說要帶你走,就一定會帶你走!」看著沈伊柔,鴞卻只看得到她欲言又止、微啟後又緊閉的雙唇。

  「阿龍,給他一點教訓。」雄哥命令著。

  阿龍握緊拳頭,一拳朝的顏面而去,在他的拳頭到眼前之際,用手掌硬生生的擋了下來,一個反掌再往前一推,阿龍的臂膀便脫了臼,吃痛地叫出聲。

  雄哥見狀,知道來人不簡單,便命令另外兩名弟兄一起上。

  兩人手上不知何時各拿了一根棍棒,一起向前揮打攻擊,轉一個身,閃過第一個攻擊,鴞也在轉過身後,手上多出了一條皮帶。

  他將皮帶一揮,捲住了其中一根棒子,再用力抽回皮帶,連帶著也將棒子一併抽回,他接下棒子擋下另一根棒子的攻擊,並迅速一記回攻,他的力道震得對方手中的棒子脫落。

  兩人手中沒有了棒子,也沒了信心,紛紛倒退。

  「走!」雄哥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喊了一聲,四人便上車走了。

  鴞將皮帶穿回褲腰上,拍一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再順一順他的頭髮。

  「謝謝你!」沈伊柔看著他每一個動作,他的動作好像是一種習慣般自然且帥氣。

  「不客氣!」看著她帶了墨鏡的臉,天色已經夠暗了,她卻還帶著墨鏡,她想隱藏些什麼?

  鴞的眼神深幽犀利,沈伊柔懷疑她的墨鏡根本擋不住那道想探索的光芒,她丟下一句:「再見!」轉身便走。

  「你不會是想要走回家吧!」鴞跟上她的腳步問著。

  「我邊走邊攔車,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

  「如果你不想再有任何危險,就讓我送你回家吧!」

  沈伊柔停下了腳步,猶豫了半晌,她才輕聲說道:「那你不可以問有關剛剛的事,包括我的名字。」

  她的要求雖出乎的意料之外,但她會格外小心倒是有跡可循;現在,不只傅光堯的大哥認為她跟傅光堯的死有關聯,就連李詩晴的家人也找上門了!

  「好,我不問。」答應道。

  兩人上了車,如他所應允的,鴞非但一句未問,就連口也沒開。

  沈伊柔則是沉浸在靜默的氣氛裡,她倚靠在椅背裡,臉始終朝著窗外,臉平靜。

  鴞思忖著她剛剛的表現,不怕死卻怕被強暴,若說女人的心態皆是如此,倒是可以理解,只是,當他要救她時,她反而勇敢又善良的要他走,只因為怕他受傷,完全不因自己身在險境而主動求助。

  對一個女人來講,她勇敢得有些離譜,卻又不失善良本性;她若不是大膽得殺人不眨眼,便真的是問心無愧,他得找出證據來印證她是屬於哪一種。

  一回到市區,沈伊柔便要求下車,攔了計程車而去,這次她連謝謝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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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7:40
第二章   

  終極特務的別墅區裡——

  鷹、鴞、鵬、鳩、雕五位終極特務對著電腦螢幕裡面的Case發呆。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似乎是在發呆,其實他們正仔細端詳,看看是否能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這個Case他們已經查了二個星期了,卻什麼線索也找不到。

  魏凝霜端來五杯果汁,看著五個大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電腦螢幕,一副愁眉苦臉的,一時覺得好笑。

  「你們平常的英姿煥發全到哪裡去了?」她笑謔著。

  鷹一把拉她跌坐在自己腿上,緊緊的抱住她,在她耳邊親暱的說道:「你膽敢取笑我們!」

  「鷹,不要忘了你老婆剛懷孕,你這種抱法,只怕你的孩子要抗議了!」雕說完,又將臉轉回螢幕,繼續他的沉思,對他們的恩愛模樣視若無睹。

  「凝霜,謝謝你!」鵬端起一杯果汁,道謝時連頭都沒回,也是將目光鎖在電腦螢幕上。

  「不客氣!」魏凝霜坐在鷹懷裡回道,當她轉過頭看著鷹時,鷹也是將目光鎖在電腦螢幕上。

  「這個Case再不完成,鷹和凝霜的蜜月也不用去了!」鳩嘴巴說著,也是將目光鎖在電腦螢幕上。

  鷹就是被這個Case拖住,才讓預定的蜜月旅行不得不順延。

  鴞更是專注,他轉換電腦螢幕,他需要沈伊柔的資料,他以為在他的跟監之下,沈伊柔應該會很快的露出馬腳,結果一晃兩個星期了,除了她怪異的行為,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他沒有找到任何的資料,當初他太小看這個任務了!

  他聚精會神看著螢幕裡沈伊柔的資料——

  沈伊柔的父母和傅光堯的父母是共同白手起家的事業夥伴,他們有意結為親家,便讓沈伊柔與大她五歲的傅光堯訂婚,沈伊柔十五歲時,父母出車禍身亡,沈伊柔便由住在日本的爺爺接去扶養,直到二十二歲才回台灣與傅光堯結婚,剛結婚時,傅光堯很不能接受沈伊柔,但婚後不到二個月,傅光堯對沈伊柔的態度全變,兩人恩愛非常。

  「這麼說,沈伊柔沒有理由謀害傅光堯。」自言自語著。沈伊柔今晚的表現模糊了他的判斷能力。「依資料來看,沈伊柔的確沒有謀害傅光堯的理由,傅光堯有情婦的事,是傅承堯所提供的線索。」鷹說著。

  「鴞,你說今晚李詩晴的哥哥也找上門了,既然如此,那就證明傅承堯所提供的線索並非捏造。」鵬分析著。

  「我這邊也查不到任何線索,不過,我可以肯定,傅繼堯和傅承堯為了沈伊柔手上所繼承的公司股份各懷鬼胎。」這是雕惟一的發現。

  「李詩晴的哥哥那邊由我來負責,鵬,所有的監聽工作全部準備完畢,改由你監控。」鳩說著。

  「我知道了!」鵬答道。

  魏凝霜聽出他們的話中頗帶挫折,知道他們因為這個Case毫無頭緒而心煩,她本來是不想過問的,但五人的表現讓她起了好奇心,讓她不由得也將目光鎖在電腦螢幕上。

  「龍躍建設副總經理傅光堯與秘書李詩晴前往宜蘭浩公途中,疑超車失控墜落大海,雙雙身亡。」魏凝霜念出螢幕上一篇頭條新聞的資料,也陷入了沉思,這個頭條她有印象,當時媒體大力炒作,喧騰一時。

  「我們一定忽略了什麼地方,沒有理由沒有線索。」鴞顯得有點心煩意亂。

  「傅承堯限期破案,若再查不出沈伊柔謀害親夫的證據,只怕我們會砸了自己辛苦建立的招牌。」鷹語重心長的說著。

  「情夫情婦一起葬身大海,沈伊柔應該是計劃得很周詳,就算有證據,也可能石沉大海了!」雕搖著頭說道。

  「你們好像認定兇手一定是這個沈伊柔似的,也許她是無辜的呀!」魏凝霜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全把矛頭指向沈伊柔,覺得有失公道,這就像鷹當初認為她拍人裸照,就是她不對的情況是一樣的。

  眾人全將目光從電腦螢幕轉到她身上,魏凝霜似在為自己抱不平似的,她對著大家說道:「我知道我不該過問,可是,你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搞不好沈伊柔也是受害者;這裡面或許有外遇問題,也許是情夫情婦吵架所引起的意外,所以你們才查不到任何線索。」

  「這也不是不可能,也許該往另一個方向偵查。」附議。

  「好,這件Case歸零,從頭再查起。」鷹說道。

  「傅繼堯對傅光堯的死,想知道真相的反應沒傅承堯來得激烈,這也是一條線索。」鵬說道。

  「凝霜,謝謝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以為是我辦事不力。」說著。

  「我只是旁觀者清,那你們忙吧,我去幫你們準備一些點心。」魏凝霜從鷹的大腿上站起,走到廚房去了。

  


  黃昏,天邊彩霞絢麗,沈伊柔走到巷口,帶著墨鏡的臉微仰著,她的目光穿過高低不齊的屋頂,找到一處空曠,捕捉住短暫的美麗。

  看到她的墨鏡反映出一片空曠,閃著夕陽餘暉。

  她攔下經過她身邊的第一輛計程車,坐上車後,計程車掉轉車頭,朝著滿天夕陽而去。

  計程車走了約十分鐘,在一個巷口停了車,她下車走進巷內的一家咖啡廳。

  咖啡廳內相當幽暗,她走到固定的座位坐下,卻依舊沒拿下她的墨鏡。

  她對面的男人看到她出現,臉上的表情相當興奮,他將手覆在沈伊柔的手上,沈伊柔則迅速抽回,連同另一隻手一起收到桌子底下。

  「繼堯,請你注意你的身份。」沈伊柔雖輕聲細語,口氣卻寒冷如冰。

  傅繼堯收回他的手,尷尬的攪拌著咖啡,「二嫂,從你嫁進我們傅家開始,你就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如今二哥死了,我追求你有什麼錯?」

  「繼堯,如果你今天找我出來是要談這個,那很對不起,我要走了!」傅繼堯打從她嫁入傅家,就頻頻對她示好。剛結婚時,傅光堯冷落她的那二個月,傅繼堯給了她很大的安慰;後來,她發現傅繼堯對她的關心並非叔嫂之情,她便開始與他保持距離。

  「我找你來,是希望你能委託我代你執行股東權益。」傅繼堯說出另一個原因,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見她。

  「我要考慮看看!」她本來就是要委託他,這也是傅光堯生前的意思,她甚至想把股份讓給他;但現在他不尊重傅光堯也不尊重她,她不想這麼快就答應他。

  「考慮?莫非是大哥找過你了?」

  「沒有。」她繼承了傅光堯龍躍建設的股份,實際上是繼承了一堆麻煩,她成了傅承堯和傅繼堯明爭暗鬥的對象。

  「伊柔,你一定要支持我,你擁有的股份足以左右很多決策。」傅繼堯想結合沈伊柔的力量,他有一番雄心大志想讓龍躍建設更上一層樓,若沈伊柔能嫁給他,那更是一舉兩得。

  「你又忘了你的身份了!」她不喜歡他叫她的名字,那對傅光堯是種背叛,更是污辱了傅光堯對她的好、對她的愛、對她的疼。

  「你不要老是提醒我,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真不明白爸、媽當初怎麼會將你許配給二哥,我年紀也比你大,而且我對你的愛更是不輸二哥。」從看到沈伊柔的第一眼起,傅繼堯就開始埋怨他的父母。

  「繼堯,你越說越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你明知我對你的心,卻一再的傷害我、拒絕我,你沒必要為二哥守寡,他跟你結婚,口口聲聲說他是如何的愛你,卻還跟他的情婦藕斷絲連,他有什麼地方值得你為他如此?」傅繼堯的話針針見血。

  「你不明白,你二哥有他的苦衷。」她不要大家誤解傅光堯,或是誤解他對她的愛有瑕疵。

  「就算他有苦衷,也不能苦了你!就連要死,他都跟情婦死在一塊,這算哪門子的苦衷?」他真替沈伊柔不值。

  「繼堯,那是意外,你二哥是愛我的。」

  「伊柔,你醒一醒!一切都過去了,面對未來吧!」傅繼堯再度拉住她已伸出桌面的手。

  「繼堯,你不要這樣!」沈伊柔抽不回她的手,哀求著。

  「我不會放開你的。」傅繼堯拉住她的手,起身繞過桌子,在她旁邊坐下。

  「繼堯,你再不注意你的行為,我就不再跟你見面。」

  傅繼堯不理她的話,伸手拿下她的墨鏡,注視著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孔,「我很想你。」

  沈伊柔知道不管她現在說什麼,傅繼堯肯定都聽不進去,她霍地起身想離去,卻被傅繼堯一把拉住又跌坐了下來。

  「繼堯,你到底想幹什麼?」沈伊柔被他的氣息逼得緊張起來。

  「我想吻你。」傅繼堯再靠近她,將她鉗制在牆角。

  「不可以,我是你的二嫂,你二哥還屍骨未寒呢!」沈伊柔已經縮到最角落。

  傅繼堯被沈伊柔的話一震,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挫敗的靠回椅背。

  他若真不顧兄弟之情,早在他們剛結婚,傅光堯刻意冷落沈伊柔時,他就把沈伊柔搶過來了,又何苦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伊柔,二哥會永遠活在我們心中,但是,我不希望你拿兄弟的情分來壓我,那壓不了多久的。」說完,他憤然起身離去。

  沈伊柔又將墨鏡戴上,也跟著離去。

  


  一路跟著沈伊柔,所以他一清二楚的看見這一幕,然後他也起身跟著沈伊柔走出咖啡廳。

  剛剛那一幕,算得上是重大發現,若說是叔嫂聯手,或是小叔愛戀嫂嫂而萌殺機,都有可能。

  「我是,傅繼堯跟沈伊柔可能有曖昧關係,注意傅繼堯的行動,Over!」剛通完訊,便見沈伊柔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離去。

  繼續一路跟著,計程車走了幾分鐘,轉了幾條巷子後,終於在一排高級住宅區前停了下來。

  沈伊柔拿出鑰匙打開其中一戶的大門,推門而入。

  停好了車,來到這戶住宅門口,趁四下無人時一個跳躍,迅速翻過圍牆。

  沈伊柔一進入客廳,便摘下頭上的鴨舌帽,一頭長髮緊跟著披瀉而下,微卷的髮尾,如同瀑布沖刷而下的水花,輕盈飄逸;她將墨鏡往茶几上一丟,眨眨因突然接觸強光而有些不適的星眸。

  「爺爺,我回來了!」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不像寡婦,倒像一個十八歲的妙齡少女。

  一個老者走出客廳來,他白髮蒼蒼、髯鬚斑斑,卻腳步穩健、精神煥發;一襲中國式長袍更是襯托出他的尊貴儒雅。

  「柔兒,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沈長風在沙發坐下,他有兩個星期沒見到他的柔兒了!

  「爺,您先回日本去,我處理好就馬上過去找您。」沈伊柔立刻挨到他身上,用手指梳著他長及胸前的鬍子。

  「柔兒,你還在留戀什麼?我一定要你跟我一起走。」沈長風揉著孫女纖細的臂膀,疼惜的說著。

  「爺,龍躍建設的股份還沒處理,我今天本來想跟傅繼堯提的,偏偏他老談一些兒女情長,我就談不下去了。」

  「那小子是還不錯,只是現在時機不宜,以你們的關係和目前的情況,你們注定無緣。」

  「爺,我並不愛傅繼堯。」她對傅繼堯印象不差,但她知道那不是愛。

  「那你就愛傅光堯嗎?那小子比傅繼堯還不如。」講到傅光堯,沈長風就有氣,他害他的柔兒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天東躲西藏。

  「爺,我就要跟傅家沒關係了,一旦回到日本,我們就可以重新過我們的生活了!」她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傅光堯,她對傅光堯的感情非常複雜,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對他是怎樣的一份情感。

  她只是強烈的感覺到,傅光堯的走,讓她不捨,讓她沒了安全感,讓她不斷的想起他對她的好。

  「趕快找傅繼堯把龍躍建設的股份處理掉,我等你一起回日本。」沈長風還是堅持等沈伊柔處理好再一起走。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處理。」

  「你還這麼年輕,會有很好的未來,你下次要嫁的對象,一定要先讓我滿意。」當初他就反對她回台灣履行這場可笑的婚約。

  「爺,我只想好好陪您,我才不想再結婚呢!結婚一點都不好玩。」她其實是一個活潑、天真的女孩,自從嫁給傅光堯後,她原有的個性,只能在沈長風面前盡情流露。

  「如果是爺爺滿意的,保證你覺得好玩。」

  「對了,爺,您最近要小心一點,李詩晴的哥哥找上我了,我怕他也會找上您,對您不利。」

  「爺爺可以保護自己,我是擔心你啊!柔兒,還是爺爺先找個保鏢保護你的安全,直到我們回日本。」他曾是空手道高手,保護自己綽綽有餘,但年紀大了,要保護他的柔兒,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也好。」她想起那晚要不是剛好有人相救,她恐怕……她不怕死,但一想到那個雄哥要對她……她就忍不住想到傅光堯生前所受的痛苦。

  「我現在就打電話請人幫我們找個優秀的保鏢,今晚你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裡過夜,免得我為你擔心。」

  「好,那我去澆花。」她從沈長風身旁站起身,走出客廳。

  「澆完花回來,陪我下幾盤棋。」沈長風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在沈伊柔背後響起。

  「沒問題,我一定會殺得您落花流水。」沈伊柔愉悅的嗓音在庭院裡迴盪。

  鴞見沈伊柔就要走出來,迅速翻牆離去。

  他剛剛躲的位署,只能看見沈伊柔的背影,所以他想看看她廬山真面目的希望,又落空了!

  


  一回到車上,鴞立刻與組織連繫,他要組織幫他安排,讓他成為沈伊柔的貼身保鏢。

  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若不把握住這個機會,一旦讓沈伊柔回日本去,這個Case將無疾而終,他們的招牌也可能會砸了。

  車內電腦螢幕裡的動畫美女要他等消息,經過上次的建議,這次組織換了一個金髮美女。一頭蓬鬆的金髮,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看著看著……金髮變成了黑髮,是沈伊柔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

  他揉了揉雙眼,定睛一看,依舊是金髮,看來,這個Case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他在電腦裡輸入指令,要求金髮美女陪他玩Game,他想起沈長風的話,不如就來練練棋藝,也許用得著。

  一個小時後,他將金髮美女殺得片甲不留,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不剩,也在此時,組織傳消息來了。

  「鴞,一切搞定。」金髮美女重新穿回衣服,聲音甜美的說著。

  「時間、身份。」鴞問著。

  「明天早上九點到沈長風住處,身份不變。」金髮美女拿一顆象棋丟向他,似挑逗又似挑戰。

  「會與任務衝突嗎?」身份不變,讓他懷疑。

  「不會。」金髮美女搖著頭說著。

  「我會衡量狀況。」執行任務的是他,他必須自己拿捏。

  「沒問題,請小心行事!」金髮美女給了他一個飛吻。

  「我知道,Over!」他終止連線。

  今夜他得好好休息,準備從明天開始的長期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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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8:03
第三章   

  鴞準時於九點在沈長風住處門口按下電鈴。

  叮咚兩聲之後,便傳來沈長風渾厚的嗓音:「請進。」

  鴞推了推大門,大門仍是深鎖著,他如何進得了?

  於是他又再度按了電鈴。

  結果又是同樣一句:「請進。」

  鴞看了深鎖的大門一眼,隨即翻牆而入。

  他以利落的動作著地,剛好與沈長風面對著面,他站直身子立刻朝沈長風欠了一個身,「對不起,您已經說請進了!」

  沈長風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他落地的那一剎那,腳步沉穩,顯然是個練家子,而且他雖是翻牆而入,卻不失風度翩翩。

  他看來器宇軒昂,有著懾人的氣魄;他從容的態度及反應,似是經過千錘百鏈;眼底的自信與穩重,更是常人所不能及。

  他剛剛不開門,是有意試探前來的保鏢,他要知道這個保鏢的反應及身手,是否符合他沈長風的標準,現下,他對他頻頻點頭,以示稱許,他習武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才。

  鴞以沉著冷靜回應沈長風老成精明的眸光,他當然明白他在試探自己。

  「不錯,你聽得懂我的意思,進來吧!」沈長風領他進入客廳。

  沈長風繼續說道:「年紀輕輕,有如此反應與身手,不簡單。」

  「謝謝您的誇獎。」

  「你要保護的人是我孫女,就是她。」沈長風指著正要從樓梯走下來的沈伊柔。

  鴞看向沈伊柔,他保持著終極特務一貫冷漠的表情,縱使眼前的沈伊柔有著動人的姿色。

  「是你?」沈伊柔一手拎著長及腳踝的裙擺,一手扶著樓梯扶手,邊走邊跳的下樓,一頭長髮在肩上跳躍著,宛如踩著音符律動的仙子。

  「你們認識?」沈長風訝異。

  「小姐認識我?」鴞也開口問道。他當然要裝作不認識她,實際上他也真沒見過她的真面目。

  沈伊柔會意過來,淺淺的一笑,「我是那天在濱海公路被你救的人,看來,我的偽裝很成功。」

  「那天我只是剛好路過。」鴞的口氣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一點情緒,增加了他話裡的可信度。

  沈長風順了順他的長鬚說道:「那表示你們有緣。」

  「你叫什麼名字?」沈伊柔來到他跟前,抬頭問他。

  「我的名字叫做鴞。」低頭回答她。

  她的臉蛋是道地的瓜子臉,眼睛非常迷人,不是那種水靈靈的大眼睛,但她的黑瞳中有著奇異的光芒,長長的眼睫毛讓這道光芒若隱若現,如果可以用古典美人來形容,沈伊柔就是給他這種感覺。

  「鴞?好奇怪的名字。」她繼續抬頭看著他。

  那晚,她沒仔細看他的五官,只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原來,他長得這麼好看,有一種屬於男人的剛毅。

  「我該如何稱呼小姐?」鴞反問道。

  沈伊柔眨了眨眼,流露出心中的猶豫,她走到沈長風身邊,對沈長風發出求助的訊息,她不知道該不該讓這個男人知道她的名字?

  「我姓沈,你就稱呼她沈小姐吧!」沈長風代替沈伊柔回答了的問題。

  爺孫倆如此小心翼翼的怕洩露身份,反而增加了鴞的疑竇,難道會是爺孫倆共同謀害了傅光堯?

  「爺,我該走了,今天還有事要處理。」沈伊柔說完,一手拎著裙擺,再度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

  「鴞,我孫女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至於有哪些要注意的事情,她會跟你講。」沈長風示意他一起坐下。只朝他微微頷首,並不言語。

  沈長風對這個年輕人很感興趣,就算在日本的武術界,也難得有這樣的人才。

  「鴞,你幾歲開始習武?」

  「五歲。」

  沈長風點點頭,顯然有人刻意栽培他。

  「哪一門、哪一派?」

  「只是取各家之長,不知何門何派。」

  正愁沈長風會繼續問下去,就見沈伊柔輕盈的飛奔下樓。

  「爺,我再回來看你!」她又換上一貫的裝扮。

  「柔兒,不要刁難人家。」他所謂的人家指的當然是鴞。

  她在沈長風臉上親了一記,「不會的。」然後,再對鴞說道:「我們走吧!」便先行走出了客廳。

  不禁要感激她適時出現,否則他還真無法應付沈長風的好奇。

  

  一上鴞的車,沈伊柔立即開口道:「你是我的保鏢對不對?」

  「對。」鴞答道。

  「那你是不是要聽我的?」

  「不一定。」

  「若是我要你聽我的呢?」

  「那得看什麼情況!」

  「我不要你過問我的事。」

  「可以。」

  「也不能干涉。」

  「可以。」

  「不能追問。」

  「可以。」

  「保鏢的工作一做完,忘了這件事?」

  「這有點強人所難。」人的記憶如何說忘就忘。

  「那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可以。」

  「還有,不可以問我的名字。」

  「可以。」

  她似乎滿意了,但鴞的疑慮卻更大了,她在防備些什麼?

  「沈小姐,為方便我工作,你得先告訴我,你需要我幫你擋掉哪些人?」

  「記者、偵探、還有那晚你遇上的人。」

  「我記住了!」鴞判斷她這一身裝扮應該是要躲記者跟偵探,而若非有不可告人之事,又怎會怕記者跟偵探挖呢?

  「我們回我住的地方。」沈伊柔用手勢告訴鴞開車的方向。

  幾分鐘後,他們便到了沈伊柔的住處。

  沈伊柔將她房間隔壁的空房給,而鴞則馬上巡視過四周的環境。

  「鴞,待會兒我會跟一個男人見面,那個男人對我不會有危險,你可以自由活動,只要不要讓他看到你。」

  「沒問題。」

  沈伊柔話甫落,門鈴聲便響起,鴞隨即上樓去,他得利用這個機會到她房裡瞧瞧,找些蛛絲馬跡。

  沈伊柔開了門,然後喚了聲!「大哥。」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是傅承堯。

  「伊柔,近來可好?」

  「還好!」

  「你依舊美麗漂亮。」傅承堯的一雙眼睛大咧咧的盯著沈伊柔,嘴角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傅光堯在時,他還不敢這麼大膽。

  「大哥今天約我見面有事嗎?」沈伊柔對他的眼神故意視而不見。

  「要你寫張委託書給我,由我代你執行股東權益。」

  沈伊柔早料到是這件事,但她並不想委託傅承堯,傅承堯品行不良,最近還和大嫂鬧離婚,「大哥,我要考慮看看。」

  「你不會是想委託給繼堯吧?」

  「我還在考慮。」她不能馬上拒絕他,那會撕破臉。

  「伊柔,光堯剛死,你不會就讓繼堯爬上你的床了吧?」傅繼堯對沈伊柔的癡情,傅家上下全知道,他怕傅繼堯已捷足先登。

  「大哥,請你尊重我,也尊重光堯和繼堯,如果沒事,請回吧!」傅繼堯對她的不尊重,是出自一片癡情;傅承堯則像是瘋狗亂咬人。

  「光堯死了,我就要和你大嫂離婚了,如果,我們能結合,倒也是一樁好事,在公司方面,我們會更有主導權。」傅承堯欺身逼進沈伊柔。

  沈伊柔繞過沙發躲開他,沈伊柔知道傅承堯在打她手上公司股份的主意,卻不知道他有如此齷齪的想法,「大哥,請你出去!」

  「只要拿到你的委託書,我馬上就走。」

  「我真的需要考慮。」

  注意到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果不其然,沈伊柔話剛說完,傅承堯冷不防的繞過沙發,拉住沈伊柔,沈伊柔驚呼:「你要幹什麼?」

  鴞並不打算馬上出手,他想看看傅承堯意欲為何。

  因傅承堯的這個行為,就在此時被他列入嫌疑犯之一,其嫌疑程度甚至比傅繼堯還深,而且他還是他們任務的委託人。

  「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難道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他將沈伊柔拉到自己的懷裡。

  「住手,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光堯?」她奮力掙扎,一時忘了還有鴞。

  「我替他照顧你,怎麼會對不起他?」他抓住沈伊柔的領口,將她甩到沙發,隨即壓到她身上。

  沈伊柔再度驚叫,也在同時聽到傅承堯一聲悶哼,他的身體被提了起來,丟向另一張沙發。

  沈伊柔迅速坐起身,看了昏倒在沙發裡的傅承堯一眼,一雙小手不由自主的拉住鴞尋求一份安全感及保護。

  看到她花容失色,淚水盈眶,鴞眸中那道光芒變得朦朧,他竟起了憐惜之心,非關任務,而是男人對女人。

  「他沒事吧?」沈伊柔問道。

  「睡一下,脖子痛個幾天要吧?」鴞若無其事的答道。

  「總不能讓他在這裡睡吧?」

  「丟回他的車上,好嗎?」鴞低頭看著她,口氣溫和的詢問她的意見。

  沈伊柔與鴞四目相視,眨動的眼睛閃著無助的光芒,她原有的那一份泰然自若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靦腆與羞怯。

  「好。」一聲完全符合她氣質的柔聲細語。

  

  這個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所有相關人物全有了賺疑。

  他今天到過沈伊柔的房間,並沒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惟一勉強算得上可疑的地方,就是她的房內沒有任何傅光堯的東西。

  傅光堯的東西,全部在另一個房間裡,不像是他死後才搬過去的,倒像是他們夫妻分房睡,這讓沈伊柔的嫌疑更加重了幾分。

  「鴞,今天謝謝你!」沈伊柔身著睡衣、站在樓梯口對他說。

  「不客氣!」她的睡衣相當保守,睡衣的樣式彷彿還有少女的一份矜持,完全不像是一個已婚的女人應該穿的。

  「我睡覺時,有時會做惡夢,你如果聽到我亂喊亂叫,只要把我叫醒就好了。」爺爺都是這麼做的,她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從惡夢中嚇醒後,她通常就不敢再睡。

  「沒問題。」若沒做虧心事,又怎會做惡夢?

  「你講話都不超過三句的嗎?」今天她跟他講話,他的回答都不超過三句,這個男人很好玩,讓她起了玩心,想逗逗他。

  「你規定的事項太多,若要講超過三句,除非唱歌或講故事。」鴞轉了個彎抗議。

  沈伊柔被他的話逗笑了!她笑起來並沒什麼特別,特別的是,她的眼睛會跟著笑,眸光會跟著閃爍。她笑得開懷,鴞卻見文風不動,剛毅的俊臉依舊是一貫的表情。

  沈伊柔見鴞一臉漠然,她硬生生收回了她的笑容說道:「你不會是機器人吧?」她的表情相當認真。

  「我像機器人嗎?」鴞不知道她怎會有如此想法,因此不答反問。

  「像啊!功夫了得,說一句,答一句,又不會笑,怎麼不像?」

  「原來如此!」鴞沒否認也沒承認。

  「我想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她不等鴞跟她道晚安,就直接上樓。

  鴞耳中的無線電此時正好響起,他們的無線電是高科技產品,緊貼在耳朵內壁,接收清楚又不傷聽力,不受干擾且不會被盜聽,傳聲則利用震動便可傳出正確的訊息,無線電的接收開關則設置在手上的腕表,所以即使他與沈伊柔朝夕相處,仍能輕鬆避過她的耳目。

  (鴞,傅承堯在外面欠下一大筆賭債,他已挪用了龍躍建設的公款,現在更想動傅光堯保險理賠金的腦筋,你自己多注意,Over!)

  「我知道了,Over!」那麼今天傅承堯的行為代表他已付諸行動,而不光是想那麼簡單了!

  看來,沈伊柔腹背受敵。

  檢查過門窗,鴞隨後也上了樓。看到沈伊柔的房門並沒關,本想要幫她關上,沈伊柔卻從床上發出聲音,即時阻止了他。

  「鴞,不要關!」

  她與傅光堯分房而睡,傅光堯要求她不要關房門,好方便他隨時想看她,雖然傅光堯死了,她還是維持原有的習慣。

  鴞攤了攤手,表示不關,「晚安。」便轉身離去。

  鴞並沒睡,他用無線電與夥伴分析著目前的情況,整個案件在這個星期大有進展,卻也從毫無線索變成疑雲重重,要理清還需要時間。

  正想上床,便聽到沈伊柔哭喊的聲音,他即刻衝到她房間,真如她自己所說,她會做惡夢。

  鴞看她臉色慘白,淚水從緊閉的雙眼中淌下,濡濕了濃密的睫毛,雙手揮舞哭喊著:「不要……不要……」

  他本想照她的交代叫醒她的,卻忽然想知道她做了什麼惡夢,也許能從她的囈語中聽出些許端倪。

  又忽覺自己太殘忍,見她如此痛苦,鴞竟是百般不捨。他一手抓住她的雙手,一手從肩膀撐起她,「沈小姐、沈小姐,你醒醒。」

  沈伊柔倏然睜開眼,夢裡的奮力掙扎,在清醒那一刻,因危機解除而鬆了一口氣,身體也跟著虛軟無力。

  她知道自己靠在鴞的懷裡,但她不想動,此刻的她如同一艘汪洋中的小船,不僅孤立無援,還隨時有滅頂的危險。

  而鴞所帶給她的安全感,非言語能形容,非任何人所能比擬,她現在什麼都不要,只想這樣倚靠著他,沒料到他竟能安撫她狂亂不安的心。

  「沈小姐,沒事了,你可以繼續睡。」鴞欲放下她的身體。

  「不要!」她拉住他的手,「抱著我,求求你!」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與其說是應她要求抱緊她,不如說他是本能的抱緊她。

  柔軟的身子、沁人的馨香侵襲他的感官神經,他極力穩住自己,他不曾這樣集中精神對付一個女人的身體。

  他必須捺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愫,否則,終極特務嚴格的訓練就白費了,他可不能毀於一個可能謀害親夫的女人手中。

  「我抱著你,你可以這樣睡。」但他就不好睡了。

  「謝謝你。」她挪了挪在懷裡的位署,以一個最舒服,卻也最親密的姿勢偎著,隨即沉沉睡去。

  懷疑她是否真結過婚,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樣子會讓男人發狂?還是,她故意試探他?

  若是,她目的何在?

  傅承堯和傅繼堯都覬覦她,是因為她的姿色,還是龍躍建設的股份及傅光堯的保險理賠?也許,是想魚與熊掌都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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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8:21
第四章   

  六點,鴞睜開了眼,終極特務有著最標準的生理時鐘。

  他竟與沈伊柔相擁了一夜。

  她睡得很沉,不只是沉,還很香甜,瞧她臉色紅潤,嘴角泛著滿足的微笑,緊偎在他懷裡。

  想起身,他輕輕翻轉她的身體,卻驚醒了她。

  沈伊柔一覺醒來,看見自己與鴞親密的躺在床上,赫然想起昨晚對鴞的要求,她急忙翻身坐起,羞澀的說道:「早安。」

  「早安。」鴞半躺著,欣賞著她的手足無措。

  「我是不是害你一夜沒睡好?」她臉上的羞澀轉為愧色。

  「還好!」他應該睡得還算不錯,除了原始的生理慾望作祟之外。

  「昨晚,是這幾個月來我睡得最好的一次,謝謝你!」她話說完了,才驚覺自己說太多了!

  除了爺爺,她沒跟任何人講過心裡的話,其實也沒有對象讓她講,就連傅光堯都不在對像之內。

  「睡得好就好。」盯著她黑白分明、清靈透徹的雙眸,他看到的是她的坦誠。

  「我叫沈伊柔。」她忽然說出自己的名字。因為她突然想與他有更深一層的認識,所以她決定先坦白。

  「沈伊柔。」這個名字在他們終極特務口中,不知已講過多少回,但當著她的面叫出來,感覺中卻好像摻雜了些不知名的情愫。

  「對,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她越講越小聲,惟恐不領這個情。

  「伊柔。」似看透她的心思,鴞嘴裡如是叫著,臉上的表情不變,心中卻莫名的百感雜陳。

  沈伊柔聽他叫得生澀,不禁朝他綻出燦爛一笑,「那如果我再做惡夢,你是不是一樣可以陪我?」

  看她眸光燦爛,心思純淨,鴞便朝她點點頭;他開始希望她能如魏凝霜所臆測的——她是無辜的。

  「謝謝你!」她拉著的大掌,放在唇上一親,「你真是一個好保鏢,又體貼又守規矩,還很聽話呢,我會讓爺爺多給你一些酬勞的。」說完,她便跳下床,髮尾微卷的長髮,在肩上舞動著。

  鴞也翻身下床,他思忖著沈伊柔的話……

  又體貼又守規矩,還很聽話……

  這話要是讓他的夥伴聽到,非笑掉他們的大牙不可。終極特務所保護的人,必須完全配合終極特務,否則,另請高明,就算是總統也一樣。

  現在的情況則是完全顛倒,不過,他的夥伴應該會體諒他是為這個任務付出的無奈與犧牲。

  他正要走出沈伊柔房間,沈伊柔忽然喊住他。

  「鴞,我好久沒出去了,現在有你保護,我今天想出去玩。」

  鴞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當保鏢兼保母就算了,沒想到,現在還得兼伴遊。

  

  沈伊柔又是一貫的裝扮。

  看來,那些記者或是偵探,給她的壓力著實不小。

  今天天氣很好,雖然還是冬天,但是只要沒有寒流,便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寬廣的動物園裡,綠意盎然,花團錦簇,儼然像是春天。

  沈伊柔就像是一隻被放出籠子的小鳥,無拘無束的跳躍著,跟動物們嘻笑著,對著它們自言自語,稍有靈性的動物,還真盯著她直瞧,真不曉得是她來看動物,還是來讓動物看的。

  鴞則是全面戒備,還好今天不是假日,遊客稀稀落落,這讓也能有那麼一點心情欣賞美景、欣賞如天使般的沈伊柔。

  而沈伊柔不只逗動物,她還捉弄鴞,感覺他就好像也是動物園裡的動物般。

  「鴞,你看,那隻母猴子好像很喜歡你,它在表演給你看呢!」說完,她哈哈大笑繼續往前走,不給鴞反應的機會。

  「鴞,你快過來!」她拉著蹲在欄杆前,纖長的手指指著前方,「你有沒有看到那裡有一顆這麼大顆的鴕鳥蛋?」她誇張的比著蛋的大小。

  看向她指的方向幾公尺處,卻什麼也沒看到,「沒看到。」還繼續認真的搜尋著。

  沈伊柔卻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被我們嚇跑了!」接著,她又跑掉了。

  起身看著她的背影,鴞有一股想打她屁股的衝動。

  蛋會被嚇跑?

  「鴞,你快過來!」

  沈伊柔玩上癮了!但這次他不會再被她耍了,更不會饒過她!

  「是大象耶!」她對大象揮著手,希望大象走過來一點。

  沒想到大象真的走過來了,她高興的喊著,只見大象舉高它的長鼻子,似在跟她打招呼。

  就在下一刻,沈伊柔突然躲到鴞的身後,她大聲說道:「鴞,大象要對你噴泥漿。」

  一個轉身,人已在沈伊柔身後。

  沈伊柔無處可躲,又見大象的鼻孔正準準朝著她,她大叫一聲,躲到鴞的懷裡,等待厄運降臨。

  須臾,什麼事也沒發生,沈伊柔從鴞懷裡怯怯的抬起頭,卻見大象已朝另一個方向緩步而去。

  「好險!我以為它要噴泥漿呢!」她剛剛真的被嚇到了。

  「你知不知道它為什麼沒噴?」鴞問道。

  其實大象根本沒吸地上的泥漿,鴞早就注意到了,要不以他的身手,早就溜之大吉了,哪有可能等著被噴泥漿。

  沈伊柔搖搖頭,她自己也懷疑,大象明明將鼻子朝著她呀!

  「因為我叫它別噴,否則,今晚我就吃烤大象,它就嚇跑了!」說完,鴞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沒想到,他也能這麼風趣,她還以為他會任由她捉弄、欺負;不過,這樣她更喜歡,那玩起來才有意思。

  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玩了,自從回台灣之後。

  她快步跟上,自然的把手勾住鴞的臂彎。

  


  上車前,沈伊柔買了兩盒冰淇淋。

  「鴞,你要開車不方便吃,我來餵你。」她興高采烈的講著。

  「我吃完再開。」鴞知道她一定又要玩花樣了。

  「不要啦!你快開車,不然晚一點會塞車。」

  鴞只好開動車子,她要玩他就陪她玩,給自己的生活增加一點樂趣也好。

  車子一動,沈伊柔便將兩盒冰淇淋打開來,她自言自語著:「這盒是我的,這盒是你的。」

  她拿起她的那一盒,舀了一口放進嘴巴,「好舒服,好好吃!」

  然後,她拿起鴞的那一盒,也舀了一口放進的嘴巴裡。

  就這樣,她一口、鴞一口輪流吃著。

  鴞對她沒了戒心,他把心思放在四周的車輛上,保持高度警戒。

  等冰淇淋吃完了,沈伊柔不聲不響的靠著椅背睡覺。

  鴞這時才從車子的後照鏡看到自己的鼻子、下巴、嘴上全沾上了冰淇淋。

  他索性不動聲色,在一個紅綠燈前停下時,他將臉靠近沈伊柔的臉旁,輕喚著她的名字:「伊柔。」

  沈伊柔轉過頭看著,她的臉頰刷過的嘴巴,下一刻,沈伊柔的臉上也沾上了冰淇淋。

  沈伊柔看到臉上的冰淇淋有刷過的痕跡,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她立刻嘟起嘴說道:「你好壞!」

  「還有更壞的。」說完,他低頭貼上她的唇,在她唇上來回刷著,直到後面車輛按喇叭,告訴他是綠燈,該走了!

  四唇相接,沈伊柔一下羞紅了臉,紅通通的粉頰,與車外的夕陽相輝映著。

  她抽取面紙,默默的擦著臉上的冰淇淋,當她擦完自己後,順手再抽了兩張,也幫擦去他臉上的冰淇淋。

  一路回到家,兩人沒有再說話,車內氣氛有點怪,像是某種情愫在醞釀的怪。

  

  又是黃昏。

  沈伊柔與傅繼堯約在相同地點碰面。

  她堅持鴞要在車內等她,鴞的車卻因找不到停車位而停在另一邊的路口,不要說看不到她,就算她大喊救命,他都不見得聽得到。

  一個保鏢與被保護人離這麼遠,是不被容許的,偏偏沈伊柔不聽他的。

  (鴞,我盯上沈伊柔了,她和傅繼堯見上面了!)鳩將訊息傳了過來。

  鴞不能靠近,只好請求支援。

  「鳩,注意他們的談話內容。」

  (我知道了!沈伊柔正拿出股東委託書交給傅繼堯。)

  「傅繼堯絕對不會讓沈伊柔馬上走。」鴞有十成十的把握。

  (沒錯,你說對了!你想不想聽傅繼堯對沈伊柔示愛的話,我可以讀給你聽。)鳩問著。

  「那會變成你在對我示愛,我看還是免了,你把情況說給我聽就行了!」鴞感到很不是滋味。

  (傅繼堯愛得挺苦的,連我都同情他。)

  「沈伊柔有沒有說什麼?」鴞最想瞭解的是沈伊柔的心態。

  (沈伊柔勸他死心,拿傅光堯壓他。)

  「傅繼堯的態度呢?」

  (他還能顧慮到兄弟之情。)

  「他們上次的談話也是如此。」

  (鴞,最近我們調查了有關傅繼堯的部分,他是個正人君子,在商場上的名聲還不錯,好過傅承堯許多,除了沈伊柔,沒接近其他女色,將心完全放在龍躍建設及沈伊柔身上。)

  「那沈伊柔就不可能會和傅繼堯聯手害死傅光堯,我們可以把目標縮小到傅承堯和沈伊柔身上。」鴞明知沈伊柔的嫌疑還是最大,可就是不知怎麼著,越來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鴞,我是鷹,李詩晴的哥哥打聽到沈伊柔現在的位署,已經帶人前往,要我阻止嗎?)

  「讓他過來,交給我,我想讓沈伊柔吃吃苦頭,讓她更信任我。」她不准他過問、干涉她的事,他要利用這個機會扭轉情勢,讓她聽他的,然後……露出馬腳。

  (也好,我會隨時支援,Over!)鷹離線。

  (鴞,你絕對想不到,傅繼堯想跟沈伊柔要一個吻,他夠君子吧!當然,如果我的解讀沒有錯的話。)

  「沈伊柔要給嗎?」他好像挺在乎她給不給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在乎?

  (還在猶豫。)

  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她不懂得拒絕嗎?

  (鴞,我不曉得沈伊柔還有這一招。)

  「哪一招?」他很緊張,但是幹嘛緊張呢?

  (她先吻自己的手,再將手貼在傅繼堯的嘴上。)

  「傅繼堯能接受嗎?」如果換成他,是絕對不滿意。

  (他拉住她的手,在她手上親著,換成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他又何嘗不是,「鳩,現在呢?」

  (他們要走了,我會繼續跟著。)

  「鳩,讓李詩晴的哥哥帶走沈伊柔,只要跟著就好,非到危險不要出手,我也要準備行動了,Over!」

  (我知道了,Over!)

  


  沈伊柔後悔沒讓鴞跟著,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被阿龍押上車了。

  天色驟然暗了下來,她記得她出門時,猶是滿天彩霞。

  而車子似乎又往更暗的地方行駛,車內的人個個張牙舞爪,好像要將她往地獄裡面帶。

  若當真遇上了、逃不過了她會認命的。她並不怕死,只求這些人不要對她……

  這好像是一條產業道路,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她被車裡的四個人帶進樹林裡,而樹林裡更是陰暗。

  他們僅靠一支手電筒的光線,卻能輕鬆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裡行走,可見他們是識途老馬,早有預謀。

  走了一段路後,她被推進一間堆放木頭及工具的鐵皮屋,屋裡一樣的暗,惟一的燈光就是那支手電筒。

  阿龍將手電筒往沈伊柔臉上照,沈伊柔的墨鏡早在他們押她上車時弄掉了,她的雙眼被手電筒照得睜不開來。

  「今天我要是沒逼你說出你是怎麼害死我妹妹的,我李金龍就跟你姓。」

  「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話,她是意外死的。」沈伊柔蹲縮在角落裡。

  「我今天不跟你廢話,不讓你嘗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的。」

  李金龍話剛說完,一名男子便朝沈伊柔走過去一把拉起她,啪的一聲,撕破了她的黑襯衫。

  李金龍將手電筒從她臉上往下挪,照在她潔白的胸前,彷彿在告訴她,好戲正要開始。

  沈伊柔緊張的以雙手抱胸哭喊著:「我沒有害死你妹妹,沒有、沒有!」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兄弟們,好好玩,玩到她說為止。」李金龍一句話,其他三名男人便蜂擁而上。

  「你殺了我,我求求你殺了我,我不要這樣,」沈伊柔從身旁一堆工具中,拿到一把斧頭,朝著前來的三人揮舞著。

  鴞早就在鐵皮屋外了,他冷眼旁觀、忍住心痛,看著沈伊柔遭受欺凌,只為聽她在緊要關頭說出真話,而她卻還是寧死不說。

  難道她真的是無辜的?

  不過,不管是不是,他都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沈伊柔再次尖叫,他終於破門而入。

  站在門邊的李金龍,立刻拔槍轉身朝向門扉,他手上的手電筒自然也跟著轉了過來。鴞以手刀先打掉他手上的手電筒,手電筒落地後,四周頓時一片黑暗,眾人也跟著噤聲,他們根本不曉得來人是誰,來了多少人?

  鴞的墨鏡具有夜視功能,他發現身上有金屬反應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金龍,另一個則站在沈伊柔旁邊,他聰明的抓住沈伊柔擋在身前。

  他必須利用黑暗各個擊破,他走近李金龍,一手摀住他的嘴巴,一手朝他後頸一敲,他立刻無聲無息昏倒在地。

  接著,他拿出一根如吸管般細的小鋼管。對準那三人其中一人的頸子一吹,一根細針飛出,準確地插進那人的脖子裡,那人摸了一下彷彿被蚊子叮到的脖子,隨即昏倒在地。

  同樣的手法,他又朝其中一人吹去,那人與前一人一樣不支倒地。

  現在就只剩下擄住沈伊柔的人了,他整個人躲在沈伊柔身後,背靠著牆壁,狡猾精明。

  不動聲色,等他自亂陣腳,果然,他捺不住性子,推著沈伊柔往前走。沈伊柔被昏倒在地的人絆了一跤,跌倒在地,那人失了掩護,槍口仍然朝前;他正要扣下扳機,鴞一個箭步向前,握住槍身,再一個側身肘擊,那人便硬生生的彈了出去,憧得鐵皮屋轟隆作響。

  黑暗讓陷入險境的沈伊柔更加恐懼無助,鐵皮屋的轟隆作響聲,讓她失控的尖聲驚叫。

  只見鴞迅速上前抱緊她。

  「伊柔,是我。」他必須安撫下她的情緒,免得她驚嚇過度。

  「鴞、鴞……」她幾乎是使出所有力氣緊抱住他,然後開始不住的低泣,宣洩出心中的恐懼。

  抱起沈伊柔,鴞在崎嶇難行的樹林裡健步如飛,抵達他的車時,他的上衣已被沈伊柔淚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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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8:54
第五章   

  回到沈伊柔的住處,鴞將她放到床上,轉身便要走。

  「鴞,請你不要走。」她雖已不哭了,濃密的睫毛還是濕的,眼中淚水凝聚,好像隨時會掉下淚來。

  鴞早被她哭得心慌意亂,他哪裡放得下她;但為了扭轉情勢,他不得不狠下心,如今,他所製造的機會來了。

  「要我不走可以,你得答應我幾件事。」

  「什麼事?」她臉上的無奈,讓她更添幾分女性柔媚。

  走到她身邊坐下,鴞忍不住伸手拂過那頭如瀑布般的秀髮說道:「你以後得聽我的。」

  沈伊柔眼簾半垂,朝他點點頭。

  「無論跟誰碰面,都不得離開我的視線。」

  沈伊柔抬眼看著,再朝他點點頭。

  「有關危害你生命的事,我都必須知道才能完全保護你,你不可以隱瞞。」

  沈伊柔看著,沉默了半晌,她的眸光時而清澈,時而迷濛,心中似在掙扎,但她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今天讓你先休息,明天你得告訴我有關危害你生命的所有事。」

  她再度點點頭。

  鴞的策略成功!心中雖欣喜,但見她遭受欺凌,卻也萬般不捨,一個衝動,讓他低頭覆上她的唇。

  但他只是在她唇上輕碰觸了下,便結束了這個不算吻的吻。

  「先去洗個澡,我去檢查門窗,馬上回來。」說著便站起身下樓去。

  沈伊柔聽話的趕快去洗澡,換掉被撕破的襯衫,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聽鴞的話,甚至期待鴞的碰觸,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與期待,但她好像很喜歡鴞的碰觸。

  當鴞再回到沈伊柔房間時,她已閉著眼躺在床上了。

  鴞在她身邊坐下,沈伊柔便立刻翻轉過身,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鴞,你陪我睡覺。」

  鴞順手撫著她的長髮,「你不怕我侵犯你嗎?」他體內不知何時,有了一股想佔有她的衝動。

  沈伊柔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躺下,「不怕。」

  「不怕,那我就大方的陪你睡。」他也躺了下來。

  沈伊柔換個姿勢抱緊,她的臉在鴞的頸窩磨蹭著,柔軟的女性身軀,緊緊的貼在鴞的身上。

  鴞撫著她的背。她一定是驚嚇過度了,這讓他覺得愧疚;只是,她這種抱法,讓他得用盡全力克制自己,不然早晚出問題。

  他抬起沈伊柔的臉,注視著她美麗的星眸,「伊柔,你知道你這種抱法,會讓人失控。」

  沈伊柔用動人的眸光回應著他,「我就是要這樣抱,我喜歡這樣。」

  「那後果你得負責一半。」另一半他會負責,如果他控制不住的話。

  「什麼後果?」她的唇貼著鴞的脖子問著,引發鴞體內一波強烈的欲潮。

  抬起她的臉,「這種後果。」語罷,吻落下她的唇,輕輕的吸吮舔舐。

  沈伊柔感覺鴞就好像在吃冰淇淋一樣,好舒服,好好吃;於是她也像在吃冰淇淋一樣,吸吮舔舐著鴞的唇。

  她的反應讓鴞吃驚,她是如此的熱切,而她的熱切好像是來自一種初嘗禁果的新鮮。

  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她不可能對這樣的事陌生,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鴞,那感覺好好,好像在吃冰淇淋,我還想要。」她連眸光都是熱切的,而粉頰上兩抹含羞帶怯的紅暈,讓鴞的錯覺加深。

  雙眼微瞇,鴞性格的唇角微微揚起,「最好不要,會有後遺症的。」

  沈伊柔一聽,臉色一下刷白,「後遺症?你是不是有傳染病?」

  「傳染病?我非常健康。我所謂的後遺症是指,親嘴會讓人想……」鴞相信他這樣講,她應該聽得懂。

  她果然聽懂了,刷白的臉色又恢復了紅潤,她怯怯的說道:「我可不可以只要親嘴,不要那樣。」

  「我盡量,但不保證。」再度覆上她的唇,他這次探入她的口、挑逗她的舌、吸取她的芳香。

  沈伊柔肺裡的空氣一點一滴被吸走了,但卻換來她喜歡的感覺,她想呼吸,卻又貪求著的吻。

  鴞知道她需要空氣,他將吻挪到她細緻的頸項,讓她能喘一口氣。

  沈伊柔似在吸氣,又似在嬌喘,她全身酥軟,這感覺雖跟親嘴不一樣,卻一樣扣人心弦。

  鴞的吻有攻城掠地之勢,一寸一寸往下侵略,將沈伊柔完全征服。

  沈伊柔不是不知道再繼續下去的後果,但她只想盡情的享受;而她也已經在享受了,卻還貪心的想要更多。

  傅光堯!她忽然想起傅光堯。

  「鴞、鴞,停止!」沈伊柔喊著,她伸手推著鴞強壯寬闊的胸膛。

  鴞已覺有異,她的緊窒不是一個已婚婦女該有的,他甚至懷疑她還是處女,有如此重大的發現,他怎麼可能會停!

  「為什麼要停?」鴞單手將她的手固定住,不讓她反抗。

  「會痛!」她說。而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她想到了傅光堯,想到了他的痛苦。

  「我會輕一點。」

  她居然還是處女,那表示什麼?傅光堯不能人道?傅光堯是同志?這跟傅光堯的死有關係嗎?

  而她的純潔,是代表她是無辜的,還是會成為她殺害傅光堯的佐證?

  「鴞,真的不要了,我會怕!」沈伊柔再度喊著。

  「告訴我,你怕什麼?」鴞抽出了他的手,卻沒放開她。

  「我怕!怕有性病。」她的神情顯露出她真的很怕。

  「怕我有性病?」追鴞問著。

  沈伊柔沒回答,只將頭偏向鴞的胸膛,為她懷疑他而覺得抱歉。

  「我沒有性病,你也沒有。」鴞肯定的說著,他放開了她的手。

  不要說她怕性病,終極特務更是視性病為大敵,他們絕不能被傳染上任何一種性病或疾病,而偏偏男人總要發洩;又加上他們的任務有時必須碰觸屍體或可能的病菌帶原,於是,組織研發一種藥劑,讓他們洗澡用,所以他們全身猶如有一層防護罩,可防止任何病毒感染。

  而且他們碰女人前,都會先以手試探女性的身體,若他們的手沒有刺麻的感覺,即表示這個女人是乾淨的。

  「鴞,對不起,我只是害怕。」沈伊柔輕聲細語說著。

  而鴞的疑慮更深了,他感覺得到,她不只是害怕,而是非常害怕。

  「那就停止,我們睡覺吧!」將她潔白誘人的身軀抱進懷中,鴞用自己的身體呵護著她入睡。

  


  是夜,寒流悄悄來臨,沉睡中的人兒,本能的拉緊棉被,緊緊的包裹住縮在鴞懷裡赤裸的嬌軀。

  雖看不見沈伊柔那誘人的胴體,但他身體接觸到的,雙手摸到的,比視覺所傳達的更具誘惑力。

  六點一到,他便急忙起床,再睡下去肯定要出問題;但他沒驚醒沉睡中的人兒,悄悄下樓去。

  他一到客廳,便面朝著窗戶與夥伴連繫。

  「我有重大發現。」傳出第一道訊息。

  (什麼重大發現?)鳩充滿期待的問著。

  「沈伊柔還是處女,調查傅光堯的就醫紀錄,或許能理清案情,他也有可能是同志。」說道。

  (鴞,你跟沈伊柔……)雕沒繼續往下講,他不想妄加猜測,希望鴞自己回答,知道沈伊柔是處女,不見得就已跟她發生關係,身為終極特務,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目前還沒有。」鴞知道夥伴問的是什麼,而他也只能這麼回答,他不敢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鴞,控制一下,沈伊柔目前還有嫌疑。)鵬提醒夥伴。

  「我知道。」

  (鴞,鵬指的是控制你的情感。)鷹畢竟是過來人。

  「我的情感?」鴞不懂。

  (沈伊柔若是無辜便罷,萬一她真害死了傅光堯,而你又對她放了感情,那你不成了第二個傅繼堯?)鳩分析著。

  「被你這麼一說,我倒同情起傅繼堯了!」鴞自己都迷惑了,他接觸過的女人何其多,沈伊柔給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鴞,當你覺得放不下她,又常想到她,情緒被她牽著走的時候,你大概就是中了邱比特的箭了!)鷹講出他的經驗。

  「萬一我真中箭,有沒有辦法可解?」鴞開始有些心虛,未確定沈伊柔是無辜的之前,他怎能糊里糊塗放下感情,萬一控制不住呢?

  (鴞,我看你當真昏頭了,如果她也愛你,這不就結了!)鳩說道。

  (鳩,你才昏頭了,萬一沈伊柔是兇手呢?)鵬說著。

  (如果沈伊柔真是兇手,而她本性不壞,殺傅光堯是有苦衷的,可以考慮湮滅證據,我們不能看鴞痛苦,對不對?)隨提議著。

  (鴞,你自己的感覺,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考慮清楚,我們只能全面配合。)鷹知道感情的事,怎麼做全在於鴞自己。

  「謝謝你們,我會盡量控制自己,在案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他應該還控制得住。

  (鴞,萬一你真的控制不住,那你也要讓她愛上你,只要她也愛你,一切就好辦了!)鳩叮嚀著。

  「怎麼個好辦?」鴞不解。

  (湮滅證據,給她換個身份,藏在別墅區裡,一勞永逸。)鳩都替鴞想好了!

  (辦法好像還不錯!)鵬附和道。

  「是不錯,不過,我還是會盡量控制自己,應該還來得及!」他還控制得住自己的生理慾望不是嗎?那就表示鴞還沒到愛上沈伊柔的地步。

  (這當然是最好的。)鷹也贊同。

  「那大家準備著手調查傅光堯生前的個人資料,Over!」聽到沈伊柔起床的聲音,他先行終止對談。

  其他人也跟著離線。

  

  沈伊柔赤裸著身子起床,鴞已不在她身邊了,但被褥上餘溫猶存,一定是剛起床不久。

  氣溫變得好低,沈伊柔迅速下床穿衣。

  她跟鴞的關係在一夜之間起了巨大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她並無悔恨之意,反而有著說不出的喜悅。

  想起昨夜的情景,再想想傅光堯。傅光堯的影子無法抑止住她心中那份喜悅,也無法驅走鴞帶給她的那種感覺——她在傅光堯身上不曾有過的感覺。

  鴞氣定神閒的靠在窗戶旁,等著沈伊柔下樓,他想看看沈伊柔在經過昨夜之後,對他的態度是如何。

  沈伊柔一手拎著她的長裙,一手扶著樓梯走下樓,她好像很喜歡穿長裙。

  她的長裙飄逸,長髮飄動,充足安穩的睡眠,讓她臉色粉嫩,清澈的眸光透著天真純潔,還有一份見到鴞時的含情脈脈、含羞帶怯,她猶如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鴞越看她,便越為她著迷。

  他一定要問問鷹,這種感覺是不是陷入情網的徵兆之一。

  沈伊柔優雅的緩步走到鴞跟前,鴞瀟灑閒逸的神態吸引著她朝他走,她好想摸著那張俊俏剛毅的臉,投進他健壯寬闊的胸膛,請他給她一個吻。

  但她沒那樣做,她本來可以很泰然自若的和鴞相處,她可以逗他、和他開玩笑,但經過了昨夜,心中莫名的情愫讓她覺得羞怯,也變得不自然。

  「早安!」她把所有的感覺化作一句問候。

  「早安!」鴞回道。

  「我們先去吃早餐。」鴞繼續說道。他見沈伊柔不自在的左顧右盼、長睫低垂,知道她一定為昨夜的事而不自在,他只好開口解她的尷尬。

  「那我去換衣服。」換上她一貫出門的裝扮。

  「不要換了,有我在。」鴞抬高她的臉,自信的說著。

  沈伊柔眨了眨眼,與鴞四目交接,她被鴞深邃的雙眸看得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嫣唇微啟,臉上的紅潮益加擴大。

  鴞深受誘惑,低頭覆住她的唇,在她唇上吸吮著,且邊親邊說著:「我喜歡你穿這個樣子。」

  「那我都穿這樣子,但是,你要常常吻我,我好喜歡這種像吃冰淇淋的感覺。」她說得直接,但直接中不失純真。

  「你沒有男朋友嗎?」鴞將自己的角色設定在完全不瞭解沈伊柔的狀態之下,他要開始突破她的心防,誘她說出自己的一切,融入她的心情,研判她的想法。

  「其實,我結過婚了!」沈伊柔說道。就算她沒答應,要將有關危害她生命的事據實以告,在經過昨夜之後,她也會對鴞坦誠。

  「你結過婚了?」鴞表現得訝異極了!終極特務絕對可以兼差當演員。

  「對,你應該看過報紙,我先生叫傅光堯,龍躍建設副總經理,三個月前,他超車失控,墜落大海死了!」她的表情甚是哀傷,不作假的哀傷。

  「那昨天捉你的那些人是什麼人?為什麼捉你?」看到沈伊柔不加掩飾的哀傷,鴞心中有一股醋意,旋即想到傅光堯已經死了,跟個死人爭風吃醋,實在非君子所為,這股醋意也就這樣散了!

  「我先生的秘書李詩晴的哥哥,李詩晴也在車內一同身亡;她跟我先生曾經是情侶,她哥哥以為我是嫉妒他們在一起而害死他們,他不相信那是一場意外,任我怎麼解釋都沒用。」

  「你也認為你先生是意外死的嗎?」鴞大膽試探。

  「當然是意外死的。」她眼神閃爍,口吻透著緊張。

  她的反應,自然是教鴞不能接受,因為如此一來她的嫌疑更重了!但是,她臉上的哀傷又毫不作假,這讓鴞又對她的清白有了一絲希望。

  終極特務在研判案情時,鴞心情難免會在是與不是、對與不對之間徘徊,但他們總能理智以對;而如今,每一個影響到沈伊柔清白與否的臆測,不是讓他倍感煎熬,就是讓他欣喜莫名,不過還好,他還能保持理智。

  「你先生曾經傳染性病給你嗎?要不,你為什麼那麼怕?」鴞繼續問道。沈伊柔並不知道已發現她還是處女。

  「沒有,他並沒有傳染給我。」沈伊柔又馬上補充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說我先生他並沒有性病。」鴞聽出沈伊柔所補充的話有欲蓋彌彰之嫌,但他並未提出質疑,只是表情一貫,凝眸注視著沈伊柔。

  沈伊柔被注視得渾身不自在,鴞銳利精亮的眼眸,似乎想洞悉她的一切,包括她要極力守住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她是一定要幫傅光堯守住的,就連她幾度差點遭阿龍他們的毒手,她都沒講出來。

  「鴞,我們去吃早餐了!」沈伊柔不想再讓自己暴露在鴞懾人的目光下,鴞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欺騙他,她雖然想對鴞坦誠一切,但卻不包含傅光堯的秘密。

  鴞知道她在逃避,他也不想一下子逼她太甚,於是,他一把摟住她的纖腰說著:「走吧,我們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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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9:12
第六章   

  急促的門鈴聲響起,來人如果不是怒氣沖沖,便是有要事。

  沈伊柔受不了門鈴聲的催促,不假思索便開了門;而鴞也迅速上樓。

  沈伊柔想看清來人,傅承堯便踢開半開的門,拉著沈伊柔往內走,還罵了一句:「你這賤人!」

  「大哥,你在幹什麼?」沈伊柔奮力甩開傅承堯的手,不甘示弱的喊著。

  「你居然委託繼堯代你執行股東權益,我可是大哥耶,你居然這麼不尊重我,你是不是跟繼堯有一腿?他是不是住在這裡?上次打昏我的就是繼堯對不對?」

  今天的股東大會,因為傅繼堯有了沈伊柔的股權,不但升上總經理的位置,還掌管了財務部門,權利不但在他之上,還有可能發現他挪用公款的事,傅繼堯處理公事一向鐵面無私,若被他發現,他肯定會不顧兄弟情面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大哥,請你放尊重一點,委託繼堯執行股東權益,是光堯的意思,我只是照光堯的話做而已。」沈伊柔刻意忽略他被打昏的事,只針對委託傅繼堯執行股東權益的事解釋,但她不知道她的話出現了大漏洞。

  「光堯的意思?死人會講話嗎?我早就懷疑,光堯是給你和繼堯這對姦夫淫婦聯手害死的。」

  「你不要胡說,光堯是意外死的,我跟繼堯更是清白的,我剛剛說的意思是,光堯生前若有事不能參加股東大會,他都是委託繼堯執行股東權益的。」沈伊柔為自己的失言,找到恰當的理由,但傅承堯並不滿意。

  「我告訴你,我不相信光堯是意外死的,我早就已經委託人暗中調查光堯的死因了,我委託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終極特務,不管什麼案子到了他們手上,他們都破得了!」傅承堯嘴角漾開一抹好邪得意的笑。

  沈伊柔沒聽過什麼終極特務,但她只要聽到有人要查傅光堯的死因,她就坐立難安,「大哥,你不可以這麼做,光堯會死不瞑目的。」

  「光堯會死不瞑目?對,我就是怕光堯會死不瞑目,才要查清楚。」傅承堯說著說著,又抓起沈伊柔的手,把她拉到身邊,「你好像很緊張,我告訴你,那些終極特務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們一定會查得出來的。」傅承堯說得越肯定,沈伊柔就越緊張,而她除了緊張也生氣,光堯的秘密若給自己的親大哥給挖了出來,那豈不諷刺?

  她用力甩掉傅承堯的手,怒目相向,「大哥,你最好停止調查,否則,你只會害了光堯。」

  「我看你是真的很害怕,要我停止調查可以,我跟你談個條件。」看著沈伊柔的神態,傅承堯心中已認定傅光堯是沈伊柔害死的了,他心中閃過一個比舉發沈伊柔,間接得到傅光堯遺產更好的主意。

  「什麼條件?」沈伊柔再傻,再怎麼沒見過世面,也知道傅承堯是因覬覦傅光堯的遺產而要查傅光堯的死因,如果他要錢,那就乾脆給他,免得他把傅光堯的秘密挖出來。

  「我要光堯一半的公司股份,還有他一半的保險理賠。」傅承堯認為那剛好是他該拿的。

  「保險理賠可以給你一半,公司股份不行。」股份關係到公司前途,她知道不能落在一無是處的傅承堯手上。

  沈伊柔答得乾脆,美麗的容顏面色不改,不過,沈伊柔的答案傅承堯並不完全滿意。

  而在二樓的鴞則是心如刀割,沈伊柔接受傅承堯的條件,無疑默認自己就是兇手。

  「為什麼公司股份不行?」傅承堯問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有一半的保險理賠已經夠了。」

  「不夠,除非……」

  「除非什麼?」

  他欺身到沈伊柔面前,目光淫邪的看著她,「除非你當我的女人。」

  沈伊柔見他如此可惡,忍不住玉手一揮,便朝他臉頰而去。

  傅承堯即時揮掉她的手,沈伊柔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裡。

  傅承堯乘機壓在她身上,「你可以跟繼堯,也可以跟我,我的床上功夫肯定比繼堯好。」

  「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沈伊柔大喊,同時也是在喊給鴞聽,她的雙手隔在兩人中間抗拒著。

  「叫人?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要是等我查出證據,你就後悔莫及!」

  「保險理賠全部給你,你不要再查了,也不要再來找我!」沈伊柔又退讓了一步,她只求傅承堯收手。

  「好,就照你說的。」語罷,傅承堯並沒起身,反而壓得更緊,他低下頭找她的唇。

  而鴞適時出現,他一隻手抓起傅承堯,將他丟向另一張沙發。

  「他是誰?」傅承堯被鴞這麼一丟,惱羞成怒,衝著沈伊柔問。

  「他是我爺爺幫我找的保鏢。」沈伊柔緊偎在身邊。

  「保鏢?你請保鏢也沒用,我請的終極特務一樣有辦法查出證據來。」他憤然站起身,理理身上衣物,轉身便要走。

  「大哥,我請你不要再查了,我說過,保險理賠全部給你!」沈伊柔朝他的背影喊著,緊張得就快哭出來了。

  而傅承堯既沒停下腳步,也沒任何回應,開門離去。

  


  「鴞,他是我先生傅光堯的大哥傅承堯,他居然找什麼終極特務查我先生的死因,我該怎麼辦?」沈伊柔一時情急,又因為太信任了,就這樣不知不覺將心中所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他也認為是你害死了你的丈夫?」鴞冷漠的問著。此刻他的冷漠已非一貫的冷漠,而是對一個兇手不屑的冷漠,而鴞臉上的不屑,卻帶著悲痛的線條。

  「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相信我丈夫是意外死的?」她滿是委屈的抱怨著,沒發現鴞臉上的變化。

  「因為紙是包不住火的。」鴞也認定她就是兇手。

  沈伊柔不可置信的瞅著鴞,「你也認為我丈夫是我害死的?」別人誤會她,她頂多只覺得委屈;而鴞也誤會她,讓她此時猶如撕裂心肺般的痛苦。

  「你剛剛對你大哥的妥協讓步,已經是默認了!」鴞不理會她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無情的說著。

  沈伊柔聞言,跌坐在沙發上,她一心要替傅光堯捍衛住的秘密,甚至連死都不足惜要守住的秘密,第一次有了想脫口而出的衝動;而這個衝動,只因為鴞誤會她。

  但她還是忍下來,而她的衝動讓她驚覺到自己對鴞有了不尋常的感情。

  「你為什麼要殺害你丈夫?」見她不語,鴞繼續問道。

  沈伊柔無法忍受鴞對她的懷疑,偏偏她又百口莫辯,她從沙發裡猛地起身,傷心的將鴞往門外推,「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說完,她開始哭了起來。

  「告訴我真相,你為什麼要殺害你丈夫?」鴞抓住她的手,強迫她看著他,打算逼問到底。

  沈伊柔越聽越是生氣,她掙脫開鴞的手,「你不走,我走!」然後奪門而出。

  鴞低咒了一聲,也跟著她跑出門。

 

  沈伊柔坐在鴞的車內,車子往沈長風的住處行駛。

  她淚流滿面,小嘴微噘,又氣又哭的樣子,竟也誘人。

  她現在只想把委屈告訴惟一知道真相的爺爺,並問爺爺她該怎麼做;傅承堯威脅她、誤會她,而她竟然在乎鴞的感覺。

  鴞被她哭得心神俱亂,便想直截了當的把話問明白,「你為什麼要對傅承堯妥協,告訴我!」

  「不要你管,你讓我下車,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喜歡誤會就讓你誤會好了!」她好氣他誤會她。

  「目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李詩晴的哥哥還不肯罷休,傅承堯也不會罷休,我希望你說出你的苦衷,我有能力幫助你。」沈伊柔的一陣哭鬧,讓鴞又混淆了判斷能力,但他的心情似乎愉悅多了,沈伊柔在他心裡是兇手的可能性降低了。

  「假惺惺!」

  她嘴巴噘得好高,但明眸中仍滿是淚水,看來煞是動人。

  因紅燈停下,鴞受不住誘惑,便欺身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還邊取笑她:「你的嘴巴翹得可以吊好幾斤豬肉了。」說完,在她的小嘴親了一記。

  沈伊柔被鴞這麼一取笑,狠狠的斜睨了他一眼,嘴巴噘得更高,還一路噘到沈長風的住處。



  「爺爺,鴞欺負我,您替我修理他。」沈伊柔一進門,便氣沖沖的朝沈長風丟下這麼一句。

  鴞跟著進門,臉上仍是淡然的表情。

  沈長風撫了撫長鬚,饒富興味的看著這對堪稱金童玉女的男女,「哦?他怎麼欺負你了?」他還沒有見過有男人能惹他的柔兒生氣,包括傅光堯,鴞的魅力果真不容小覷。

  「他懷疑我害死了光堯!」她又斜睨了鴞一眼。

  「那你要我怎麼修理他?」沈長風為沈伊柔在乎鴞對她的看法,而訝異不已;他瞭解自己的孫女,她一向天真直率,只在乎她所在乎的人的看法。

  「揍他一頓。」她停了一下又說:「罵他一頓好了!」

  「鴞,不如你跟柔兒道個歉,讓我不要這麼為難如何?」沈長風說道。

  鴞當然不好違逆沈長風的意思,又聽祖孫倆的對談,顯然他真的誤會了沈伊柔,他心情頓時開朗,便朝沈伊柔微微欠身道:「請原諒我的鹵莽。」

  「我才不原諒你。」她口是心非的說著,眸光卻已是燦爛帶笑。

  「柔兒,龍躍建設的股份處理得怎麼樣了?」沈長風一心只想鴞趕快帶沈伊柔離開這是非之地。

  「我想直接委託律師跟傅繼堯談,每次跟他見面,他都喜歡跟我講一些……」沈伊柔突地停了口,她抬眼看了鴞一眼,臉上紅暈跟著浮現。

  沈伊柔的神態,逃不過沈長風的炯炯目光。他的柔兒、他的小天使,好像對鴞動了心;他再將目光掃向鴞,但見他神情自若,讓人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這年輕人絕非泛泛之輩,就不曉得他對他的柔兒有沒有情?

  「那就盡快著手處理吧,已是白白把股份轉讓給他,他不收都不行。」

  「爺爺,傅承堯居然找什麼終極特務調查光堯的死因,您說,我該怎麼辦?」她在沈長風身邊坐下,用手梳著他的長鬚。

  「終極特務?厲害角色。」沈長風在日本時便聽過這個名號。

  「他們真的很厲害嗎?萬一讓他們查出來怎麼辦?」連爺爺都這麼說終極特務,沈伊柔更加不安。

  「傅承堯要查,就讓他去查,我們盡人事聽天命,你不要太擔心。」活了一大把年紀,沈長風自有他的處世之道。

  「可他威脅我!」沈伊柔委屈的講著。

  「莫讓小人得志,不可妥協。」薑還是老的辣。

  沈伊柔默默不語,繼續梳著沈長風的長鬚。

  對她的表現,鴞又起了異樣的感覺,是終極特務的直覺;傅光堯之死絕不單純,沈氏祖孫刻意隱瞞他的死因,但他們並非兇手。

  「柔兒,爺爺好久沒吃你煮的菜了,你下廚去解爺爺的饞,讓鴞陪爺爺下盤棋如何?」

  「嗯!爺爺,您要把他殺個片甲不留,不然,不准您吃飯。」她起身走進廚房前,用調皮的眼神向鴞挑釁。

  沈長風示意鴞坐下,從桌下端出棋盤,並讓走第一步。

  一場棋局就此開始……

  「鴞,你若與終極特務相較,你自認為如何?」沈長風一炮翻山,吃掉鴞的馬。他總覺得鴞不簡單,剛剛沈伊柔提到終極特務,讓他有些聯想。

  失了馬,出車圍炮,鴞口中答道:「伯仲之間。」他實話實說。

  沈長風頻頻點頭,手中棋子大肆進攻,「你對終極特務瞭解多少?」他繼續試探。

  「從沒有過失敗的任務。」圍剿成功,抽去沈長風的炮,破了他雙炮連擊的美夢。

  「厲害,這個厲害!」沈長風一語雙關的回道。

  「沈老先生,傅光堯並非意外而死的,對不對?」鴞一個不留神,讓沈長風吃了車。他知道沈長風對他已有所懷疑,他若明問,他絕對不隱瞞,所以,他也直言不諱。

  「傅光堯之死,有難言之隱。」沈長風也不迴避,順便將了一軍。

  走相擋帥前,「我能否幫得上忙?」

  「如果你要幫忙,就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讓柔兒對傅光堯有個交代。」沈長風也分了心,讓鴞報了失車之仇,也折損了車。

  「他們之間有不足為外人道的承諾,是不是?」鴞將了沈長風一軍。

  沈長風也走相擋將前,「確實如此!只是,我若猜得沒錯,秘密很快會被終極特務查出來。」

  兩人陸續折損了好幾名大將,「秘密若被查出來,對柔兒有什麼影響?」受沈長風影響,鴞也喊沈伊柔為柔兒。

  「那是別人查出來的,並非從柔兒口中講出來的,就不算違背她對傅光堯的承諾。」沈長風又將了鴞一軍。

  鴞沉思著,該如何扭轉漸居下風的棋局。

  「不知終極特務談不談感情?」沈長風突發此語。

  「終極特務也是人,自然談感情。」走帥,用馬逼將。

  「終極特務結不結婚、生不生子?」沈長風的將不敢妄動,怕與帥照面。

  「當然結婚生子。」將了沈長風一軍。

  「你結婚生子了嗎?」沈長風驅車救將。

  「還沒。」轉換戰術。

  「那就好。」沈長風趁勢攻進。

  兩人互相試探,也都不躲不閃,此時,他們對對方的想法已瞭然於胸卻不言明,給各自留下空間也建立一份情誼,並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少了,兩人陷入了苦戰。

  「這盤棋算我輸了,免得您待會兒沒飯吃。」鴞見自己明顯落了下風,當下先認輸投降。

  沈長風聞言哈哈大笑,又見到沈伊柔端菜上桌,「那就吃飯吧,」便領著鴞來到餐桌,餐桌上已擺了四菜一湯。

  沈伊柔聽見爺爺開懷大笑,定是贏了棋,「爺爺,您有飯吃了!」她在三人面前各擺上一碗白飯。

  「鴞,嘗嘗柔兒的手藝,若不好,請指教。」沈長風話雖這麼說,卻是吃得好滿足。

  「還指教啊!我剛剛應該炒一盤辣椒給他,然後在他飯裡加芥茉,誰教他欺負我!」沈伊柔的氣又上來了。

  「那我挑辣椒吃好了。」鴞從盤子裡夾了一塊爆香用的辣椒放進嘴裡。

  「不准吃辣椒,罰你把菜吃光光。」見鴞吃辣椒,她又於心不忍。

  「女人心,海底針。」沈長風搖頭晃腦的說著。

  「爺爺,您到底幫誰啊?」沈伊柔又噘起小嘴。

  沈長風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但笑不語,大口大口滿足的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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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9:31
第七章   

  鴞懂沈長風的意思。

  要真相,他可以自己查,只要不是從沈伊柔嘴裡說出來即可;可是知道真相後,他又必須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

  這點絕對難不倒終極特務,銷毀證物、安排另一個不是事實的事實,是他們的專長之一。

  確定沈伊柔並非兇手後,他的心猶如風般輕鬆,他讓自己的心如脫韁野馬般馳騁,任由它跑到它想去的地方。

  一回到車上,他便摟著沈伊柔給她綿綿密密的吻,吻得她招架不住。

  沈伊柔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平常他總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怎麼突然熱情起來了?不過,他這個樣子竟是柔情萬千,她喜歡。

  「鴞,讓人看見了,」沈伊柔看著車外來來往往的行人,那些人的眼光總有意無意的往車裡飆,然後掩笑而去。她快羞死了,她想推開鴞,雙手卻是不聽話的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讓他們去看,讓他們去羨慕。」他才捨不得停下來,他正在她的頸窩裡舔舐著,舔盡她的馨香。

  沈伊柔也不再阻止他,跟隨著他享受這種美妙的歡愉。

  若非在車上,鴞肯定自己會要了她,「柔兒,喜歡這種感覺嗎?」他此刻正沉迷在她胸前那一片無限春光裡。

  「喜歡……」她嬌吟著,率真得可愛,惹人愛憐。

  「柔兒……柔兒……」粗啞的喊著她的小名,他喊過一次她的小名後,就猶如著了魔般,不斷呼著她。。

  而他的聲聲低喚喊得沈伊柔酥軟無力,春心蕩漾。

  一輛車不識趣的開到他們車旁停了下來,等著他們讓出車位。

  「鴞,你該起來了,有人在等著你的車位。」那輛車也不催促他們,隔窗觀賞關不住的春光。

  鴞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頭,是看到旁邊有輛車,也看到沈伊柔紅透了臉。

  拉回神智,鴞將車開了出去,「他們看很久了?」

  「有一會兒。」她嬌聲回道。

  「應該跟他們收費。」

  「你還好意思說。」

  「回家繼續,就不會有人看了,」他想要她。

  沈伊柔沉默了幾秒……

  「鴞,可不可以請你陪我到濱海公路去?」她該去看傅光堯了。

  鴞這才記起今天是星期三,是沈伊柔固定去悼念傅光堯的日子。

  「沒問題。」他答。

  「鴞,我得先去買花。」

  「好,我會找花店。」

  接著,兩人皆陷入了沉默;傅光堯的影子擋在他們中間,讓他們不再自然,硬生生的趕走了適才兩人的激情。

  直到找到了花店,沈伊柔抱著一大把百合上車,車裡再度有了聲音。

  「他喜歡百合,還是你喜歡百合?」鴞口氣冷漠的問著。

  「他說我像百合,所以我就買百合送給他。」她怯怯的說道,好像這句話會觸怒了鴞。

  鴞聽了的確不太舒服,「你是很像百合,清幽高雅。」傅光堯還算有眼光。

  「你真的這麼認為?」這該算是鴞對她的讚美吧。

  鴞點點頭,「那裡有幾朵。」他隨即問道。

  「九十九朵。」她說得好輕,希望聽不到。

  偏偏他聽到了,「代表什麼?」他明知故問。

  「久久長長。」她說得更輕了。而她為傅光堯做的,都是理所當然的,她幹嘛怕鴞生氣?奇怪的是,她就是怕鴞生氣。

  「你希望你們久久長長?」鴞倍受打擊,雖然明知他們是夫妻。

  「他對我很好,很愛我。」沈伊柔不是回答,而是在解釋。她怕鴞以為她心裡只有傅光堯,而不再理她。

  「你也很愛他?」明知她的答案可能會傷了自己,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不知道。剛回台灣時,我一個朋友也沒有,我很依賴他。」沈伊柔實話實說。而且若要論感覺,鴞帶給她的溫柔勝過傅光堯千倍、萬倍。

  這個答案雖不完全讓鴞滿意,卻也差強人意,「那就不是愛了!」

  「或許不是吧?我也不明白。」她補充道。

  鴞抽走花束中一朵百合,「這朵送給我。」

  那不就剩下九十八朵,就沒了久久長長的用意,鴞是什麼意思?沈伊柔有些迷糊,又似能體會鴞的用意。

  「我也可以送你九十九朵。」她說。

  「意義一樣嗎?」鴞問。

  沈伊柔不語,臉紅心跳,蟯首半垂。

  「我只是希望光堯在另一個世界裡過得好。」她刻意忽略剛剛鴞的問題,繼續解釋她對傅光堯的感情,而她原本的心意本就是如此。

  「他會過得很好的。」

  「你怎麼知道?」

  「死是另一種解脫。」雖然不是好辦法。

  「那我就放心了。」

  

  沈伊柔將一朵朵百合往下拋,就如同上次所見。

  鴞默默站在一旁,注意著她表情的變化;他惟恐看到她對傅光堯的深情與不捨,那他可能會很難受!

  而他明知他無權與傅光堯爭風吃醋,更何況他還是個過往之人;偏偏內心深處那一份對愛的自私,讓他幾乎理智與風度全失。

  沈伊柔的表情有著傷痛,她機械式的將一朵朵百合往下拋,而她惟一的希望就是傅光堯不要再受苦。

  她是傅光堯惟一可以訴苦的對象,一想到他的苦,她不禁悲從中來,頓時淚水滑落。

  看到她淚水滑落,鴞心一陣揪緊,百感交集,他低咒了一聲,索性回車內去,讓她慢慢憑弔。

  「鴞,陪我。」她抱住他,不准他走。

  「柔兒……」這無非是強人所難,陪自己心愛的女人憑弔她的……

  「鴞,光堯死前好痛苦、好痛苦,我希望他現在過得好,不會再有那些痛苦!」她在懷裡邊哭邊說著。

  「他為什麼痛苦?」聽她這麼一講,無來由的同情起傅光堯,也不自覺的摟緊她。

  「對不起,我不能說,我答應過他,他的痛苦只有我知道。」她越哭越凶,抱他也越緊。

  「好,我不問。他現在不會痛苦了,他解脫了。」他不問,但他會查清楚。也在此時,他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沒風度。

  「只要他不再痛苦就好!」她停止了哭泣,卻還是緊緊抱著。

  「你放心,他肯定不會再痛苦了。」鴞抬起她的臉安慰著她。

  「那些可惡的終極特務要是把光堯的死因查出來,我一定不饒他們!」

  鴞一聽,心中大喊不妙,他偽裝接近她,有所目的在先,一旦完成任務後,他如何跟她解釋?她又會接受嗎?

  「柔兒,終極特務要是真把傅光堯的死因查出來,你打算怎麼做?」鴞必須先有個底。

  「我要吃他們的肉,剝他們的皮,喝他們的血。」她氣得又噘嘴又跺腳,忘情的輕捶著的胸膛。

  雖然她說的是氣話,但鴞可以感受到她真的是非常生氣,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萌生——他們的感情是否將無疾而終?

  「柔兒,如果終極特務讓傅光堯的死永遠成為秘密,你還會怪他們嗎?」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們真的會那麼做嗎?他們不是要查真相嗎?怎麼可能會這麼做?」沈伊柔懷疑。

  「我是說『如果』。」

  「我也不知道,那得看他們怎麼做。」她真的不知道,萬一還是再度傷害了傅光堯,她怎能不怪他們。鴞摟緊她,彷彿馬上便會失去她似的,而此時,他似乎正在感受著失去她的痛苦,他全身緊繃,一顆心隱隱作痛。

  他希望自己對她的感情還來得及踩煞車。

  「鴞,你怎麼了?」見他不講話,沈伊柔問著。

  「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你認識終極特務?」

  「如果,他們是我的朋友呢?」

  「那你叫他們不要查了。」

  「如果,他們有苦衷,非查不可呢?」

  「那你跟他們講,有一個人會永遠恨他們,那就是我!」

  「我們可以回去了嗎?」鴞自知無法挽回局勢了。

  「可以。」

  兩人相偕上車,而滿心悵然。

  
  在沈伊柔睡著後,鴞起身離開她身邊,他必須開始跟她保持距離,為即將來臨的分離做好心理準備。

  他剛與夥伴聯絡過,傅光堯的就醫紀錄被刻意隱藏,顯示他們的追蹤方向正確;目前,其他四位終極特務正傾力追查這條線索。

  正想回房間休息,沈伊柔哭喊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只得迅速奔至她房裡,喚醒她。

  「柔兒!柔兒!」將她擁進懷裡,讓她的情緒緩和下來。

  「我沒有害死李詩晴,你們不要抓我,不要撕我的衣服!」她繼續哭喊著。

  「柔兒,沒事了,有我在。」鴞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著。

  「不要!不要強暴我,你讓我死!」她繼續囈語著。

  「柔兒!」鴞見她睡得沉,便將她抱起來,讓她坐著,再搖醒她。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也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些捉她的人,而是她喜歡的人,她隨即癱軟在他懷裡,每每做完惡夢,她總是筋疲力盡。

  鴞完全聽清楚她說的夢話,他心疼她為傅光堯受這樣的折磨,他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鴞!」夢中的情景令沈伊柔心有餘悸,她抱緊鴞,呢喃著他的名字,帶著幽香的氣息吹撫在他耳邊。沈伊柔的舉動,無疑是在誘惑他,他可是努力強壓下自己要她的慾望,才有辦法跟她保持距離的,哪裡禁得起她誘人的馨香。

  「柔兒,我會失控!」他不得不直話直說,他不想讓今夜短暫的激情,成為日後分離時痛苦的根源。

  也不知沈伊柔是聽不懂他的話,或是置若罔聞,她抱著他,在他的頸窩不斷的磨蹭著,猶如找到一處溫暖安全的避風港,流連不去。

  體內的慾望,一波一波如排山倒海般湧來,他的自制力面臨前所未有的大考驗,只怕他長期所受的訓練,將毀於今宵。

  「柔兒,我真的會失控!」他再次替自己的身體提出抗議與警告。

  「鴞,你吻我好不好?」她不知道她正在點燃一把火。

  「要我吻你可以,我也要你!」他平常可不需要徵求女人同意的,投懷送抱的不說,只要他一時「性」起,往往一個眼神便可搞定;但那些都只是一夜輕狂。

  他對沈伊柔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喜歡她,甚至可能是愛她,所以,他尊重她;而如今,兩人分明不會有結果,為了不讓她恨他,他一定要徵求她的同意。

  「我……」她嫣紅滿頰。她感覺到自己體內有股因鴞而起的悸動,與不知名的熱流,她喜歡鴞的撫觸,可是她……她該給他嗎?

  鴞知道自己的要求太突兀,也太貪心!他撫著她飄逸的長髮,「睡吧!我會陪你到你睡著。」這樣的結局未嘗不好。

  沈伊柔聽話的乖乖躺下,「我要你一直陪我睡。」

  「好,我會陪你。」他在她身邊躺下。

  他才躺下,沈伊柔又緊緊抱住他,她的唇就近在鴞的唇邊。

  鴞再也受不了誘惑,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一會兒熾熱激狂、一會兒深情緩蜷,吻得沈伊柔心醉神迷、心緒狂亂,兩人的舌就這樣糾纏不停。

  鴞的激情已一發不可收拾,他的需索絕不甘心只限於她口內的芳香,他開始由她的頸項一路吻下。

  沈伊柔的睡衣在鴞的激情之下,早被脫下拋去床了,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潔白柔嫩、毫無瑕疵的誘人胴體。

  沈伊柔渾身輕顫、鶯語喃喃,體內的熱流一陣一陣衝向四肢百骸,她羞怯得想喊停,可逸出喉間的偏偏是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語言。

  鴞在她大腿內側來回撫觸著,動作輕柔至極;而他的動作越輕,沈伊柔便感到越無力,連想要將腿靠攏的力量都沒有。

  「柔兒……柔兒……我無法再控制自己了!」

  鴞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脫衣的速度,和他穿衣一樣利落帥氣;沈伊柔媚眼半合,鴞那可想而知的健碩身形映入她的眼簾,古銅色的肌膚在昏黃的床頭燈照射下,散發出奪人心魂的光芒。

  「柔兒,願意給我嗎?」他已蓄勢待發。

  「……」她被他迷亂了,她能不願意嗎?

  沈伊柔先是擰緊眉心,而後便叫喊出聲:「好痛!」

  「我知道會很痛,我會輕柔待你!」

  相擁的兩具身子,因體內慾望如火,漸漸律動起來了!

  兩人急促的呼吸,伴隨著彼此怦怦的心跳聲,在柔情蜜意的氛圍中,馳騁遨遊於無邊無際的感官世界裡。

  當鴞釋放出潛藏的深情,將深情埋入沈伊柔的體內時,兩人同時達到情慾的最顛峰。

  沈伊柔偎在鴞懷裡,她羞愧得不能言語;鴞則仍在她臉上、身上輕吻著,他尚未滿足。

  「柔兒,我很高興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沈伊柔倏地抬起臉望著他,她滿臉憂愁道:「你發現了?」

  「你放心,我不會問你原因的,除非你自己想說。」他當然知道這跟傅光堯的死因有關係。

  「鴞,謝謝你!」

  「但我得知道你對我的感覺,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她再度埋入他的胸膛,緊緊依偎著他。

  接著,在更深的夜裡,春光無限的昏暗房間裡,充斥著一縷縷的深情與激情,彼此間悱惻纏綿,嬌喘聲縈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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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29:55
第八章   

  一夜的深情繾綣,沒讓鴞的生理時鐘就此停擺,他依舊在六點起床;同時,他的無線通訊器也響起。

  他悄悄下樓,惟恐驚醒沈伊柔,也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昨夜,他慾求不滿,不顧她是否承受得住他的熱情;抑或因一種明知會分離的惆悵,讓他不斷的、一次又一次的對她索求。

  「我是鴞。」走到一樓後,他打開無線電。

  (昨晚深夜,我拿到傅光堯的病歷了!)是雕的聲音。

  (鴞,你真該親眼看看他的病歷,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他的病歷被他一個當醫生的好朋友藏起來了,連同李詩晴的也藏在一塊,這會兒一下子案子全破了!)鳩說道。

  「病歷的內容是什麼?」問道。他心中感受不到任務完成的喜悅,只有一絲落寞。任務完成,他便得離開沈伊柔。

  (傅光堯得了AIDS,是李詩晴傳染給他的。)

  「AIDS?」鴞終於明白了,難怪沈伊柔會那麼怕性病。

  (想不到吧!)

  「的確想不到。」

  (我研判傅光堯是自殺的,我查過車禍現場的資料,完全沒有煞車痕。)鷹肯定的說道。

  (他是蓄意帶李詩晴一起死的,因為李詩晴也是臨時被通知要出差,傅光堯想要隱瞞他得AIDS的真相,就得連李詩晴也一起閉嘴,畢竟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得這種病非常不光彩。)鵬的調查也是如此。

  「李詩晴私生活如此糜爛,傅光堯居然還和她牽扯不清?」不禁懷疑,家有如此嬌妻,他還不滿足。

  (傅光堯和李詩晴的關係是發生在婚前,他也是跟她玩玩;結婚後,李詩晴常用自殺威脅傅光堯,送醫紀錄在病歷上一清二楚,所以,傅光堯才會和她藕斷絲連;又加上那段時間,傅光堯相當排斥這段父母定下的婚姻,也在這段時間,他和李詩晴發現得了愛滋,所以,沈伊柔才能逃過一劫。)鳩解釋道。

  (這也就是為什麼沈伊柔還是處女,又怕人將秘密挖出來,她也是為了保護傅光堯的名聲。)鵬附加說明。

  (因為傅光堯太愛沈伊柔了,而沈伊柔自己也知道傅光堯對她的愛很深,所以才會幫他隱瞞。我到廢車場找過傅光堯的車,在車內找到一本記事本,這本記事本被他刻意藏在車裡的一個小角落,車子變形了,警察也懶得找了,因此沒發現到。)鳩說道。

  「裡面都寫些什麼?」肯定絕對是關於傅光堯與沈伊柔的感情,這讓他急於想知道裡面的內容。

  (全是他得病後的辛酸血淚,他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愛沈伊柔,又不能碰她,每天看著自己的老婆,卻得像陌生人般,連她的手都不敢碰,惟恐傳染給她;也難怪他會想死。等你回來,你再自己看。)雕說道。

  「沈伊柔親眼目睹他的痛苦,也是惟一知道真相的人,難怪她誓死都要替傅光堯保住這個秘密,就算大家都懷疑人是她害死的,她也無所謂!」鴞總算完全明白沈伊柔的苦衷了。

  (鴞,我們這麼急著找你,是想瞭解你跟沈伊柔的情況,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鳩說著。

  「沈伊柔對我們追查這件案子很不能諒解,而我又是有目的接近她的,她一定會恨我。我答應過她爺爺,要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也讓沈伊柔對傅光堯有個交代。」鴞痛苦的說著。

  (鴞,你愛上沈伊柔了,是不是?)鷹發覺的不對勁。

  「或許是吧!」

  (那就跟她解釋啊!)雕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會相信嗎?」

  (你不解釋,怎麼知道她不會相信?)鵬也大叫著。

  (她若不相信,我們出面幫你解釋。)鳩也激動起來了!

  「我會跟她解釋,也會把這件事處理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待會兒,我們就請組織直接回復傅承堯,說傅光堯的確是意外死的。不過,相信傅承堯是不會死心的,他要是被外面的賭債逼急了,還是會再把主意打到沈伊柔身上,,你要小心。)鵬說著。

  (你若真要做得乾乾淨淨,我們得找出李詩晴是被誰傳染的,看那個人是否還會講話?)鷹說道。

  (然後再製造更有力的證據,證明傅光堯是意外死的,讓李詩晴的哥哥也死心,只怕他也不會那麼容易死心。)鵬憂慮道。

  (鴞,這些交給我們,你只要負責跟沈伊柔解釋,以及保護她就好了!)鳩關心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鴞可一點都不樂觀,他的直覺告訴他,沈伊柔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的欺騙,雖然她承認喜歡他。


  坐在鴞的車裡,沈伊柔獨自欣賞著窗外瑰麗的落日雲彩。

  她愛死了這一幕夕陽西下,雖然短暫,卻也是一天當中最美麗、炫目的時刻。

  她按下車窗,感覺那一片絢爛。

  但她總覺得還少了什麼?

  當陣陣晚風吹進車內,輕拂上她的臉頰,她才驀然驚覺到,就是這種感覺;有夕陽、有晚風,才有沐浴在大自然下的感覺。

  如果有音樂會更棒!

  她的手開始在車內找尋音響的開關,她也不知道自己按到了什麼,看似儲物櫃的地方有一片門緩緩升起,一個電腦螢幕漸漸升起。

  沈伊柔驚訝的看著電腦,在電腦螢幕完全升起之後,電腦便自行開機,螢幕上出現了似的圖案。

  她伸手碰了一下電腦,電腦立即轉換畫面,螢幕上出現了一個金髮美女,她搔首弄姿的說著:「親愛的終極特務,請輸入你的密碼。」

  沈伊柔呆愣了半晌,思路隨即迅速流轉……

  原來是終極特務。她肯定的告訴自己,淚水也同時盈滿了眼眶。

  當鴞端著兩杯飲料上車,車內打開的電腦、失神的沈伊柔,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終極特務,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他這輛車不是終極特務專用車,本來應該是沒有電腦的;為了任務方便,前陣子才送回總部安裝電腦,為了不被發現,還裝了秘密開關,沒想到還是被沈伊柔無意中發現。

  「柔兒,你聽我解釋!」早有打算跟她解釋,但是事情發生得這樣突然,他真的一點準備也沒有。

  「我不想聽!」她怒喊著。

  「柔兒,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因為任務而接近你,可是後來我喜歡上了你,相信我,傅光堯的秘密不會被挖出來,我跟你保證。」鴞惟有盡力解釋著。

  「你騙我,你利用我,你好過分!」她淚眼模糊,憤怒的眸光穿過氤氳的淚霧直逼著。

  「柔兒……」鴞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更何況他是為了出任務,做自己該做的事,從來沒有向誰解釋過。

  「你騙我、你騙我,我甚至還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你,你教我怎麼對得起光堯?」她恨他竟然利用她,還讓她不知羞恥的把身體給了他,而他竟是那個要挖出傅光堯死因的男人。

  她把身體給他,跟傅光堯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她想為他守貞,還是她根本是愛著他的?

  鴞雙眼微瞇,眼中透露出的寒光跟心一樣冷,他忍住心痛問她:「其實,你是愛傅光堯的,是不是?你後悔把身體給了我,是不是?」

  沈伊柔本就在情緒失控的邊緣,聽鴞這麼一問,她毫不考慮地就回答:「是,我是愛傅光堯,愛得很深,我不該輕易把自己……」她哽咽得說不出話,其實她是無法將違心之論說出口。

  「對不起,我為我昨晚的情不自禁道歉。」徹底心寒了!

  沈伊柔一聽,除了原有的憤怒還加上心痛,他一句對不起抹煞了她對他的情,她羞憤得粉拳不斷落在鴞的身上,淚水猶如決堤般,一顆心都快碎了!

  鴞讓她盡情的發洩,他知道現在這情形正如他原先所預料的,她會恨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內沉寂了,晚霞消失在天邊,晚風越來越涼,路燈在暮色籠罩前,全亮了起來。

  沈伊柔哭累了、打累了,無力的趴在鴞的胸前。

  「柔兒,相信我,傅光堯的秘密永遠會是秘密。」見沈伊柔冷靜了,他再度開口保證;雖然他心已冷,但他不要見到她傷心難過。

  「我相信你,我要走了!」她想轉身打開車門。

  「我不會讓你走,我必須繼續保護你,李詩晴的哥哥和傅承堯都會再出現。」將沈伊柔拉回他的懷裡,他不能讓她走,以她目前的情況還不能獨處,因為危險還沒解除。

  「我會另外找人保護我。」她冷冷的說道。

  「除了我,我不會讓別的男人靠近你身邊。」任何男人都可能對她造成危險。

  「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對任何靠近我的男人獻身嗎?」憤怒讓她有了力氣,她掙脫了鴞的手,想奪門而出。

  「柔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又將她捉回。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已無力反抗他的鉗制,她低頭咬的手。

  鴞忍著痛任由她咬,直到沈伊柔自己鬆了口。

  一鬆了口,她又喊著:「你放開我,我討厭你、我恨你,我不要再看到你……」接著又哭了起來!

  無奈,鴞一手輕抹過她的鼻下,讓她昏睡在他懷裡。

  


  沈伊柔回到家後,便像失了魂似的;她只是沉默,對鴞不理不睬,她已認定他就是利用她,還乘機佔她便宜。

  v也只有沉默以對,等這件案子完全告一段落,確定沈伊柔不再有危險,他便會自動離去。

  沈伊柔承認了她對傅光堯的愛,他們畢竟是夫妻,鴞自認無權置喙;他本來想對她表白心中的愛意,無論她接不接受。但她那對他恨之入骨的態度,讓他打消了念頭。

  門鈴聲響起,打破了滿室的沉默,鴞直接去應門。

  「我找沈伊柔小姐。」傅繼堯看一個男人來開門,一顆心直往下沉。

  「繼堯!」沈伊柔終於開口了,她熱切的拉傅繼堯進屋。

  沈伊柔反常的舉動,讓兩個男人傻了眼。

  「伊柔,這位是……」傅繼堯禮貌的請教。

  「他是我爺爺幫我找的保鏢,你趕快進來坐嘛!」沈伊柔繼續拉著傅繼堯往裡面走。

  「保鏢?你是需要保鏢。」他知道因為傅光堯跟李詩晴的死,她常受到騷擾。

  「可是,我不想要用他了,你可不可以保護我?」她極其溫柔的說著。她從沒對傅繼堯如此溫柔過,讓傅繼堯受寵若驚,卻讓鴞怒不可遏。

  「柔兒。」喊了沈伊柔一聲,他臉上是終極特務一貫的表情,他的用意在阻止沈伊柔繼續胡鬧下去,傅繼堯不可能保護得了她的。

  傅繼堯聽喊沈伊柔的小名,一股醋意油然心生,就連他的二哥傅光堯都沒這樣喊她。

  「我會保護你,你可以讓他走了。」傅繼堯說著。

  「真的?」她在傅繼堯臉上親了一下。

  知道她是故意做給他看的,他的眼神轉為陰鷙,「柔兒。」他再次出聲阻止她刻意的胡鬧。

  「先生,由我來保護伊柔也一樣。」傅繼堯禮貌的朝鴞說道,他受不了喊沈伊柔的小名。

  「傅先生,你絕對保護不了她。」鴞是實話實說。

  「他可以保護我,我喜歡讓他保護,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可以走了!」她拉著傅繼堯的手,朝鴞說著。

  「先生,伊柔說得很清楚了。」傅繼堯順水推舟。

  「繼堯,你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還是我搬到你那裡住?」她朝傅繼堯親暱的撒嬌著。

  傅繼堯朝她笑了笑,「隨便你,只要你高興。」

  沈伊柔的反常態度,雖讓傅繼堯興奮,卻也讓他懷疑她跟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不簡單;這個男人的氣度、儀表皆不凡,身上更是充滿著所有男人所夢寐以求的自信;若論外表條件,絕對全在他之上。

  「真的?我就知道你對我是真正的好。」她是故意說給鴞聽的,意味著對她的好全是在作戲。

  鴞已忍無可忍,他若再待下去,沈伊柔為了氣他,還不知會對傅繼堯做出什麼更曖昧的動作,他雖然心已冷,卻還是會受不了!

  「我現在就走。」朝他們微微欠個身,鴞便出門離去。

  但他不會放下她不管的,他會繼續暗中保護她,直到她安全回日本。

  


  鴞前腳才出了門,在門合上的剎那,沈伊柔的淚水也跟著滑落。

  「伊柔,你還好吧?」傅繼堯見沈伊柔望著鴞的背影落淚,眸光黯然,一份不捨與深情,寫在眉黛之間;他不曾見過這樣的沈伊柔,對他二哥、對他,都不曾有過,他大概已能猜出一二了。

  「還好。」她拭去淚水,「你找我有事嗎?」她的態度恢復正常了。

  「為什麼將公司股份無條件轉讓給我?」她委託的律師找過他了。

  「你二哥希望公司有更好的前途,我知道你不會辜負他的期望,這些股份在我手中沒用,在你手中才有用。」

  「我會依照公司制度,將紅利分給你。」

  「不用了,你二哥留下那麼多的保險理賠給我,夠我吃用不盡了!」

  「該給你的,還是要給你。」

  「真的不用了,我要跟我爺爺回日本去,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鴞已承諾,他會讓秘密永遠成為秘密,所以她可以安心回日本,順便也能忘了他。

  「回日本?」她對他當真無心?

  「嗯。」

  「伊柔,你跟剛剛那個男人……」

  「我們沒什麼!」淚水又悄然滑落。

  「真正沒什麼的,是你對我,而不是對他,我看得出來。」他拿了張面紙遞給她,「伊柔,二哥不能帶給你幸福,顯然我也不能,如果他可以……」此時的他認為,只要她快樂幸福,他並不一定要擁有她。

  「繼堯,不要再說了!」她接過他的面紙。

  「伊柔,那個男人也很在乎你。」同為男人,傅繼堯可以感受得到。

  「他並不在乎我。」他只是在利用她。

  「他在乎你。」傅繼堯相當肯定。

  「繼堯,真的不要再說了!」

  「好,不說。不過,你需要有人保護,我暫時會搬過來跟你一起住。」

  「我想我還是搬去跟我爺爺一起住好了。」她剛剛說要跟傅繼堯一起住,是故意要把鴞逼走的。

  「那我送你過去。」傅繼堯也看得出來,她是故意要氣那個男人的。

  「好,我整理一些衣物,你等我一下。」說完,她便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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