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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辰]邪鳩偷香(終極特務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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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2:11 |倒序瀏覽
邪鳩偷香【終極特務3】作者:莫辰

八年前,孟雨彤的父親死於非命,母親緊跟著自盡  
遺留在現場刻有「鳩」圖案的追蹤器是唯一的線索  
據聞,此物是一殺人組織所有,那她的仇人應是這組織無誤  
但啟動追蹤器所引出來的人怎麼跟她想像的不一樣?  
英俊、囂張跋扈,掛在臉上的微笑更是該死的刺眼!  
怎麼可能?他懲罰性的吻竟教她不由自主沉淪  
慘了!還未摸清楚敵人底細就差點被吃乾抹淨  
她怎會追查真相追查到令自己陷入這境地?  

終極特務所做的,是機密地下情報工作與重大案件  
殺人是會,但絕不是殺手。  
這頭戴金色假髮的小辣妹就是引他出來的人?  
雖然瘦弱但身手不錯,可惜拿著槍的手抖個不停。  
就跟她說追蹤器是用來保護人,而非殺人  
這固執如騾子的女人怎麼就是聽不進去?  
但她假髮下的烏絲倒是柔順得與她的個性背道而馳  
既然假期已被她破壞,那他就做做好人,幫她查明真相  
至於損失嘛……他會從她「身上」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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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2:25
楔子   

  有這麼一個組織,行事神秘,設立在基金會的名義之下。

  這個組織目前名聞黑白兩道,白道借用他們的實力,黑道則對其聞風喪膽;這個組織神龍見首不見尾,找他們需要知道特殊管道,現在,黑白兩道皆稱他們為「終極特務」。

  這個組織的創始人是個退休的高階將領,他有監於目前警察與軍人的素質不良,特向上級申請成立專門組織,想要訓練出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終極特務;他們具有地下情報人員的專業素質,又有過人的身手。

  這些終極特務所從事的部是一些機密的地下情報工作及重大案件,必要時,還得替達官政要辦事。所以,這個組織受政府默許認可,並列為最高機密,但政府高層對這個組織並無直接管束權,這個組織是獨立的,無論是誰要他們辦事,都得另付酬勞。

  這個組織每隔五年會從各地孤兒挑選出二十名年約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接受為期十五年的嚴格訓練。經過不斷的訓練與淘汰,僅留最優秀的五人,成為一支特務小組。

  這些小男孩要學的比一般孩子還多,除了一般的學科教育外,他們在體能方面所要接受的考驗,比軍中的軍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必須通過嚴格的篩選,槍法、反應,敏銳度、武術、科技、醫學常識、偽裝、跟蹤、能通兩國以上的語言。逃生所須具備的知識及應變能力,保護目標的各種方法。敵人心理的研判……其中只要有一項差強人意,就必須遭受淘汰的命運。

  從組織完成訓練的終極特務,必須為組織服務五年,這五年內任由組織安排其身份、任務,住處,所有酬傭也歸組織所有。

  五年後,這些終極特務們可自行選擇組織所接下的任務,可有自己的私生活、經濟權,但其在外行為仍受組織條例約束,不得有違背組織條例之事件發生,否則,將遭受組織嚴厲的處分。

  目前打響這個組織知名度的,就是首批完成訓練的五人;僅這五個人,便勝過千軍萬馬。

  他們五人的代號分別為鷹、鴞、鵬、鳩、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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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2:48
第一章   

  天色剛泛魚肚白,落地窗前的白紗窗簾,擋不住乍現的曙光,灑滿一室灰蒙。

  秦綺君抱擁愁緒,一夜無眠,為的就是等待黎明這一刻。

  馮軒的酣聲在她背後規律的響著,她輕輕拿開他橫在她纖腰上的手,躡手躡腳的下了床。

  打開前門走到庭院,遠處幾朵浮雲已透著澄橘,她輕歎了一聲。今天肯定又是個艷陽高照、令人心浮氣躁的日子。

  走到花圃前,她優雅的跪蹲在一簇盛開的玫瑰花前,一張風華絕代的臉上星眸半合,嗅著花朵上清淡的香氣。

  她知道,總要比太陽起得早,才能見到花朵上的晶瑩露珠,也才能在罪惡的夜晚與煩躁的白日中,尋獲一絲絲心靈上的片刻寧靜。

  「昨晚那麼晚睡,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馮軒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口氣中淨是質問的味道。

  「睡不著。」她站起身面向他。馮軒過於嚴肅的臉,仍有年輕時的俊逸,身材雖變胖了點,但以將近四十歲的年紀來說,已稱得上好看。

  但她從未被他的外表吸引,她反而忌憚他的個性與城府。

  面對他質問的口氣,秦綺君更是習以為常;他不但霸道的佔有著她,還限制她的人、她的心,讓她痛苦的活在罪惡的深淵中。

  「為什麼睡不著?」他們一周才見一次面,他在乎她對他的反應,他不容許她對他有一點異心。

  「想看看沾滿露珠的花,不然等太陽出來,露珠就會被蒸散。」她將眼光挪回玫瑰花上。

  馮軒走到花圃前,倏地折下她眼下的一朵玫瑰遞給她,「送給你。」他知道她愛花成癡,這花圃裡的花全是他交代傭人為她種的。

  秦綺君接下玫瑰花,秀眉微蹙,臉上輕掠過一絲哀愁,「它應該繼續留在花圃裡,那裡才會讓它有朝氣、有生命。」

  「花開堪折直需折,不然它一樣會凋謝。」

  「自然的凋謝,總比我們強行結束它的生命來得好。」

  「插在花瓶裡,它一樣有朝氣、有生命。」

  「那不一樣,它該生長在泥土裡,你硬是把它摘下,它會不快樂的。」

  聽聞此語,馮軒一把拉她入懷,強壯的手臂抱得她呼吸困難,粗重的氣息吹拂在她耳旁。最近她的行為舉止讓他變得非常敏感,「你在比喻什麼?」

  「你知道我在比喻什麼。」她試著要掙脫他的桎梏。

  「你認為我強迫了你?」他的手不為所動的緊圈住她。

  「我就跟這朵被你強行摘下的玫瑰花沒兩樣,我並不屬於你。」她呼吸困難的把話說完。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了你?」他的手臂加重了力道,口氣中流露著強壓住的怒意與恨意。

  「我求求你,我們各有家庭、各有兒女,你何苦如此與我糾纏不清?」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但她還是把心中隱忍了十幾年的話說完。

  她今天是豁出去了,馮軒個性乖戾、陰狠狡詐,若非為了家人的安全著想,她又怎會和他偷情偷了十幾年。

  馮軒鬆了手,轉過她的身,看著秦綺君那張絕美卻對他毫不眷戀的容顏;歲月非但影響不了她,還讓她更具成熟韻味,更讓他為她著迷。

  「跟我到美國去,就我們兩個人。我們在那邊定居不回來了,我們可以生屬於我們自己的孩子。」他語氣依舊不改霸道,完全沒顧慮到秦綺君的意願與心情,更未徵求她的同意。

  「馮軒,我是孟揚的妻子、雨彤的母親,我不可以跟你走。」她第一次這麼堅決的回絕他,沒有拐彎抹腳,沒有找任何理由搪塞。

  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講完這番話,馮軒的嘴角僅微微牽動,臉部的嚴肅表情便變得陰沉暴戾。

  他為她所付出的真情真意,至今仍得不到她一絲絲的回報,「這就是我等了十幾年的結果?」

  秦綺君低下頭,不願看他的臉,她太瞭解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馮軒,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感情的事不再那麼重要!」

  「不重要?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來。」他用力的晃了晃她的肩膀。

  她本來該是他的,是他先認識了她,再介紹給他的同學孟揚認識的,三人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時光。

  他不懂得如何示愛,他只跟孟揚坦承他喜歡她,沒想到孟揚卻在他坦承之後先他一步追求她。

  他見他們兩人陷入熱戀,一氣之下,便在他們兩人結婚之前,先一步跟一個他完全不愛的女人結婚,至今,他仍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賭這口秦綺君完全不懂得的氣;如今,是孟揚橫刀奪愛在先,不能怪他不義在後。

  「馮軒,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我現在只想當個好母親,雨彤都十五歲了,她漸漸懂事,我不能做壞榜樣。」他老是把她當成他的私有物品,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從不顧慮她的感受。

  當年她是比較喜歡孟揚的溫文儒雅才選擇孟揚的,但她提過一次後就不敢再提。馮軒的個性讓人捉摸不定,他曾因此要拿槍殺掉孟揚,也曾威脅要對她的雨彤不利,她只能對他言聽計從。

  「把雨彤一起帶走,我知道她是你的寶貝。」

  「雨彤跟孟揚的感情很好,她不會不要父親而跟我走的。我求求你,讓這一切結束吧!」

  「結束?」

  他冷哼了聲,秦綺君也打了個寒顫,卻依舊低著頭,她內心深處是真的怕他。

  「馮軒,你知道雨彤是我的寶貝,我有責任給她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我不想她將來恨我。」她試著說出一個當母親的心情,美麗的星眸隱約泛著淚光,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一見到她哭,馮軒的表情明顯的和緩下來,但他依舊霸道的說:「綺君,我是這麼的愛你,可以為你拋家棄子,為什麼你就不能?」

  「因為我們的行為是不對的,我們會傷害很多人。」

  「所以,你寧可傷害我。」

  「馮軒,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當初……」講到當初,秦綺君立刻住了嘴。當初她還是個快樂的新嫁娘,也剛好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美滿。

  但好景不常,有一天,馮軒到家裡來,孟揚剛好不在,她就被他強暴了!一夕之間,她的世界全毀,悲慘的日子接踵而至,一過就是十幾年。

  也是從那時候起,她瞭解到馮軒對孟揚隱藏的恨意,所以,她盡量避免提起過往,以免再度勾起馮軒那如野火燎原般的恨意。

  「當初是我傷害了你,害你痛苦是不是?」他對她用情極深,她卻仍對孟揚死心塌地,他胸中已燃起熊熊怒火。

  「馮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今生既已注定無緣,那我們何不把握自己所有的,不要讓兩個家庭面臨破碎。」她戰戰兢兢的,惟恐又講錯話。

  「好,我聽你的,不要讓兩個家庭面臨破碎。」

  秦綺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馮軒。他平常不是這麼好講話的,她以為他們會有一場激烈爭辯,馮軒又會威脅恫嚇她,然後一切又恢復原樣,他們仍繼續偷情,她依舊身陷罪惡的深淵而不見天日。

  也許他厭倦她了吧!她一直在等他厭倦她的那一天,那她就可以從罪惡的深淵中慢慢的解脫。

  「謝謝你的成全。」她聰明的壓抑住心中的喜悅,讓淚水流了下來;因為她的喜悅有可能會觸怒他,繼而改變他的決定。

  


  深夜,門鈴聲、敲門聲、喊叫聲同時響起,宛如催人魂魄的急促聲響,讓人從夢中驚醒後還惴惴不安、驚慌失措。

  女傭余嬤嬤驚醒後,以最快的速度起床走出房間,在經過孟雨彤房門時,孟雨彤驚恐的雙眸在半開的門縫裡閃爍著。

  「雨彤,把門關上,不要出來!」交代完,余嬤嬤立刻飛快下樓。

  一打開門,門外站著一位警察。

  「請問你們……」

  「太太,我要找孟揚的親人,請你請他們出來。」

  「我的主人就只有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她還小,不懂事,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余嬤嬤在孟家有十年了,孟揚和秦綺君都很信任她。

  「那待會兒麻煩你帶著孟揚的女兒跟我走一趟,請你們去認屍。」

  「認屍?」一陣不好的預感掠過心頭。

  「對,認屍。」警察的口吻平淡,好像認屍並不是什麼重大的事情,只是一般的例行公事而已。

  「認什麼屍?」余嬤嬤武裝起自己,怕聽到最不想聽到的。

  「孟揚和他的太太秦綺君在一個小時前中槍身亡,所以,要麻煩你帶著孟揚的女兒一起去認屍。」

  中槍身亡!?余嬤嬤一聽,驚愣在原地無法動彈,頓時老淚縱橫,因驚訝而微啟的雙唇微微顫抖、難以言語。

  「余嬤嬤……」孟雨彤驚叫著奔下樓來直到余嬤嬤跟前,抱住她嚎啕大哭。她根本就沒聽話的將房門關上,所有的一切她全聽在耳裡、看在眼裡。

  「雨彤,我可憐的小女孩。」

  「余嬤嬤,我要爸爸和媽媽。」

  「雨彤,也許他們搞錯了!搞錯了!」

  在一旁的警察,看著一老一少相擁而泣的畫面,並沒有出言安慰,反而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滿是無奈的看著她們。

  「太太,請跟我走吧!」

  余嬤嬤仍不住抽噎著,她也只能擁著痛矢雙親的孟雨彤跟著警察走。

  


  八年後

  鳩看著他車上儀表板上閃爍的的綠點,萬分不解地搖著頭。

  這個綠點閃爍的頻率,分明是他們終極特務幾年前所使用過、目前已經淘汰不用的追蹤器所發出的訊號。

  好不容易有假休,鷹和凝霜、鴞和伊柔相偕度蜜月去,而雕和鵬也帶著漂亮女人逍遙去了,他卻得放下身邊的美女,在最適合銷魂的深夜裡,在這裡追蹤一個好幾年前的舊追蹤器所發出的訊號。

  他計算出方位,循線追蹤到了一個公園。他一定要看看是誰握有他幾年前的舊追蹤器,還刻意在深夜裡啟動它。

  若非他們對自己送出去的追蹤器有責任,又加上他真的忘了何時曾送過追蹤器而沒拿回,他才不會跟難得的假期過不去。

  停好車,他走進公園,公園裡早已了無人煙,他要找到這個拿追蹤器的人,應該是易如反掌。

  果然,遠遠的,他便看到一個染著金黃色頭髮的小伙子,坐在一台嬉皮機車上。他手上晃著追蹤器,在路燈的照射下,追蹤器不銹鋼外殼所反射出的光芒,和他那一頭金黃色頭髮一樣明顯。

  鳩愈走愈近,對方的目光已鎖住他,擺明了是在等他出現,而鳩也已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樣;鳩對這個人一點印象也沒有,更何況以他的年紀,他不該會有他的追蹤器。

  「小弟弟,你手上的東西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鳩站在這個看起來好像不超過二十歲的小伙子面前問道,他必須親眼確定這個追蹤器是他的。

  「我不能借給你看。」終於引蛇出洞了!

  「這東西是你的嗎?」鳩問。

  「不是,不過我在等這東西原來的主人。」

  「那你借我看看又何妨?」

  「這東西上面有一個非常特殊的圖案,我查過動物圖鑒,這上面的圖案是一隻鳩。」他將追蹤器掛到脖子上,塞到衣服裡面。如果東西真是這個男人的,他這樣講,他應該就會知道。

  「你怎麼會有這個追蹤器?」那確實是他的,追蹤器上面會有終極特務個人的標誌。

  「這是你的嗎?」

  「確實是我的。」

  「那很好。」他冷不防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槍指著他。

  「你這是在幹什麼?」鳩雙手抱胸,氣定神閒的看著這個毛頭小子,他早測到他身上有金屬反應。

  「現在,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讓我發現你有半句虛言,我就一槍轟了你。」他拿著槍的手微微顫抖著,不知是槍太重,還是他根本沒拿過槍,所以他另一隻手只好一起扶著槍。

  「你問吧。」鳩嘴角噙著一抹俊邪的微笑,看著他半生不熟的姿勢,好整以暇的想聽聽看他到底要問些什麼。

  他被鳩那一抹微笑弄得緊張了起來,這個男人面對他的槍,竟然還能如此優閒;他身上那種自信,或者應該說是囂張跋扈,讓他以為自己手上拿著的是一支筆,而不是一支槍。

  「你利用這個追蹤器殺過什麼人?受雇於何人?」他雖緊張,但還是得問,這是他今天會如此做的目的,也是他八年來的希望。

  「沒有。」終極特務不利用追蹤器殺人,追蹤器是用來保護人的。

  「你撒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實話實說,我真的會殺了你!」為了報仇,他等了八年,就算他不敢殺人,他也會在重要部位給他一槍,暫消心頭之恨。

  他怎麼覺得他說話的聲音與腔調像個女生?

  他仔細的把他從頭看到腳,只見他一頭削得又短又薄的金黃色頭髮,像八爪魚似的攀附在他的臉上,讓人無從分辨他的性別;他的身形雖相當瘦弱,但厚重的外套擋去了上半身的曲線,也讓人無從分辨起。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收起你的槍,不然,遭殃的可是你。」鳩可是好言相勸,看他那副瘦弱的模樣,恐怕難捱他一拳。

  「好大的口氣!你不要以為我不敢開槍,我會先打你的腳,再慢慢的問你,直到你供出你是受雇於誰為止。」他將槍口往下移,對準鳩的大腿。

  「那你說,我殺了誰?」他反問他,這樣可以快一點知道答案。

  「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你到底說不說?」他當他是三歲小孩?他怎麼可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鳩搖了搖頭,這次不只是微笑,他的目光還變得漆黑深遠,「你若不說,我要取回我的東西了。」他沒閒工夫陪這個毛頭小子玩,只要拿回他的追蹤器,所有的麻煩就不是麻煩。

  「你休想!」他打開保險,原以為用不著的,以為只要把槍這麼一指,便會得到他要的答案了。

  他的動作雖小,鳩卻看到了,他倏地一個箭步向前,扣住他拿槍的手,按下槍的彈匣卡榫,伸手接住彈匣。

  鳩沒想到,他雖瘦弱,手腳倒挺利落,他趁他接彈匣的空隙,向前給鳩一記攻擊,將鳩逼退了一大步,兩人一拉開距離,他馬上使出一個迴旋踢,逼得鳩繼續後退;他見有機可乘,隨即跳上他的嬉皮機車,發動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鳩知道事情還沒了,他小小年紀竟握有槍枝,身手也還不錯,來歷肯定不簡單。

  看來,這事肯定會沒完沒了,他難得的假期要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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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3:07
第二章   

  孟雨彤將摩托車直接騎進庭院裡才熄了火,她拿下頭上的安全帽往後照鏡一套,向前走了幾步,便準備將鑰匙插進客廳大門的鑰匙孔裡。

  她這一插卻落了空,大門已被拉開。

  余嬤嬤聽見摩托車聲,知道是孟雨彤回來了,趕緊下樓幫她開門。

  誰知,這門一拉開……

  「雨彤,你、你是雨彤嗎?」眼前這不男不女的年輕人,讓她驚訝得合不攏嘴,惺忪的睡眼頓時清明。

  「余嬤嬤,是我沒錯!」孟雨彤閃過余嬤嬤身邊,丟下失魂的她,一溜煙的上樓去了。

  「雨彤,你幹嘛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的?」余嬤嬤趕緊跟著上樓,她可得問個清楚。雨彤是個懂事的女孩,從不曾這麼不像話過;借摩托車來騎也就算了,還戴著一頂讓人看了想破口大罵的假髮出門。

  一進房,孟雨彤摘下一頭金黃色假髮,屬於她自己的、貨真價實的一頭黑亮秀髮傾瀉而下,她甩了甩頭,那頭秀髮便聽話的服貼在她的背上。

  「雨彤,這麼晚你去哪裡了?」余嬤嬤有責任關心她、說說她。

  「我去找這個東西的主人、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孟雨彤從脖子上取下追蹤器,放在梳妝台上。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不過……這東西不是壞了嗎?

  這東西是孟揚的遺物,卻不是孟揚的東西。

  八年前,孟雨彤從警察局領回孟揚夫妻的遺物時,這東西就在裡面。

  「我這次去美國時把它修好了!」她剛拿到這東西時,問過很多人,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後來,是她父親的好同學馮軒告訴她,這是一個追蹤器,是一個專門受雇殺人的組織所有。

  她找遍了所有的電子儀器行,沒有一家店、沒有一個人會修理,直說這是超科技的東西。

  上個月,她去了一趟美國,尋覓了許久,終於有一家聲稱專賣超科技產品的專賣店願意幫她修理看看,但並不保證修得好。

  她終於在前幾天收到了他們從美國寄回來的東西,它真的被修好了,皇天果真不負苦心人,雖然讓她等了八年。

  「那你找到他們了嗎?你乾爹說他們很危險,是受過訓練的專業殺手,要你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他會幫你查,你就聽他的話吧!」雨彤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失去父母已經夠可憐,可不能連自己的小命也弄丟了!

  孟雨彤的乾爹也就是馮軒,八年前她的雙親同時亡故,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什麼都不懂也不會,成天除了哭就是發呆,若非馮軒幫忙處理了她父母的後事、認她為乾女兒,還給她這間房子住,並請余嬤嬤繼續留下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她早就被送進孤兒院了。

  「余嬤嬤,這件事你千萬不可以告訴我乾爹,我會小心應付,把那個組織找出來,問清楚他們到底受雇於誰,然後替我父母報仇。」

  父母的死,她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父母的死狀至今仍深刻的留在她的腦海裡,時間愈久愈清晰。愈清晰,她看得愈清楚;愈清楚,她就愈恨。

  她報復的念頭從八年前父母死亡的那一刻萌生,她勤練功夫、不死心的要修好追蹤器,只為了報仇雪恨。

  「雨彤,你一個女孩子家,哪有能力去查這件事,你就交給你幹爹去處理吧!」她看著孟雨彤弱不禁風的身子,雖說她勤練功夫,身上卻連一塊肌肉也沒有,她怎麼放心讓她去冒險。

  「我乾爹查了八年,一點眉目也沒有,只是一味的要我不要招惹他們,所以,我決定自己查。」她認為乾爹一定是怕他們,也許他連查都沒查;而若連乾爹都怕他們,那他們肯定是凶神惡煞、狠角色;但她不怕,心中的恨意讓她不懂得什麼叫害怕。

  「說的也是,馮先生手下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查了八年還查不出來?」余嬤嬤在孟家待了將近二十年,她視孟雨彤如心肝寶貝,她也有滿腔熱血想替孟家夫婦報仇,偏偏就是有心無力。

  「所以,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我乾爹知道,免得他又阻止我,我好不容易把人引出來了!」

  「你當真把人引出來了?」

  「被他跑掉了!」應該說是她自己先跑掉的。那個人握住她的手時,她嚇了一大跳,沒想到有動作如此快之人,而他那高大健碩的身形,就像一團無形的壓力,罩得她心生恐懼。她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只好先溜!

  「好可惜啊!」余嬤嬤感同身受的歎了一口氣。

  「余嬤嬤,你放心,我有辦法把他捉住,絕對不會讓他再跑掉。」一個點子已在孟雨彤心中逐漸成形。

  「雨彤,能捉到人當然是最好,不過,你千萬要小心,若發現苗頭不對,就得先保護自己,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還要手刃仇人呢!雖然她懷疑自己真的敢殺人。

  「知道就好。很晚了,早點休息。」說完,余嬤嬤打了個呵欠,邊伸懶腰邊轉身離去。

  孟雨彤拿起追蹤器,緊握在手心裡,想起鳩那副囂張跋扈的姿態,她就滿腔怒火,尤其是他那該死的微笑,好像在笑她是多麼的無知。

  但不可否認的,那個該死的男人相當英俊,他的微笑更是迷人。他若是被她捉到,她一定先毀他的容,讓他笑不出來。

  她將追蹤器掛回脖子,這是她惟一的線索;從八年前開始,這個追蹤器就一直在她的脖子上,跟她形影不離。它是她臥薪嘗膽的那一顆苦膽,她必須借由它不斷的提醒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血海深仇。

  這次,她把它留在美國修理,她老覺得身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如今,東西拿回來了,她才覺得踏實。

  


  春節剛過,各公司行號開始恢復上班,雖然年節的氣氛還相當的濃。

  這家位於辦公大樓地下室的複合式咖啡餐廳的生意,也跟著上班族回歸工作崗位而興隆。

  孟雨彤推門進入餐廳,店內的人潮,讓她滿意的會心一笑。

  當她一走進店裡,她的出色立即引來眾人驚艷的目光,就算是店裡的老顧客,也會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她總是那麼的漂亮,讓人永遠看不膩。

  「孟小姐好,馮先生在辦公室等你。」店裡的女服務生見她一進門,立刻跟她報告。

  「謝謝你,我馬上進去。」

  女服務生看著孟雨彤的背影走進辦公室,一臉的羨慕;她不但長得漂亮,還年紀輕輕的就擁有這家店。

  「乾爹!」孟雨彤的聲音在進入辦公室那一剎那嬌柔的響起。

  馮軒一看見她,嚴肅的表情如同冰遇上水,一下子緩和許多。

  「你到了啊!」他張開手臂,等孟雨彤走進他懷裡。

  孟雨彤僅猶豫了一下,便走進他懷裡給他一個擁抱,然後立刻退出。「乾爹,您要不要在這裡吃飯?」她馬上走到辦公桌前,表示想打電話吩咐廚房。

  她不喜歡馮軒老把她當成小女孩,對她摟摟抱抱的,那種感覺隨著年紀愈大愈奇怪,而她卻又不知該如何拒絕,畢竟馮軒就像她的父親一樣。

  而馮軒這個乾爹對她的關心,讓她倍感壓力,他限制她交朋友,尤其是異性,就連他自己的兒子都禁止與孟雨彤交往,還不准她到外面工作;所以,她大學一畢業,他立刻幫她開了這家店。

  「不了,我待會兒還有事,我是特地來看看你的。」他的目光流連在孟雨彤身上不想離開。

  她有一張跟她母親如出一轍的臉孔,那風華絕代的嬌容、弱不禁風的身形,讓他對她母親的愛有了延續。

  早在八年前,他見到十五歲的她時,她母親的影子就已在她身上若隱若現;不到幾年的工夫,那影子便跟她合而為一,她簡直就是她母親的翻版。

  只是,她的母親溫柔婉約,而她黠慧靈動;她的母親對他惟命是從,而她卻會運用他對她的關心爭取她所要的,但這卻讓他更加疼愛她。

  「乾爹,我想把店裡的桌椅重新排過,您可不可以把寶哥他們幾個借我,只要一個晚上就好。」孟雨彤迎向馮軒那帶著愛憐的目光說著,而她對這樣的目光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疼她、寵她的眼神。

  馮軒伸手撫觸著她潔白如凝脂的芙頰說:「那有什麼問題,你直接打電話給阿寶,我會交代他的。」她的要求,他從不拒絕。

  「乾爹,謝謝您!」她見馮軒沒有將手收回的跡象,她坐了下來,刻意避開馮軒的手,「乾爹,您要不要看看餐廳的帳?」

  「不用了,這家店是給你的。」馮軒將落空的手插進口袋。

  「我才不要,自己經營的壓力好重,我寧可只是你的員工,免得生意不好時,我會煩惱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

  馮軒知道孟雨彤是拐著彎在拒絕他。這兩年,她愈大愈懂事,跟他愈來愈疏遠,也漸漸的拒絕他對她經濟上的供應,除了日常生活所需外。

  他不會容許她離開他,就如同她母親般,「我說給你就給你,賺了是你的,賠了算我的。」他恢復了不苟言笑的表情。

  他這個表情也是孟雨彤所熟悉的,這個表情代表著不容人反抗,只能惟命是從。「有這麼好的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不過,我既然有了收入,那以後您不要再給我錢了。」她只好退一步,也藉機前進半步。

  「好,不過你若有任何困難,一定要讓我知道。」

  「我知道。」

  「最近子毅有常來找你嗎?」他最大的情敵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常。」她撒了謊。

  馮子毅擺明了在追求她,還追得很勤;她對他的印象也非常好,她是很喜歡他,可馮軒卻不准馮子毅常來找她。

  「你少跟子毅見面,我自己的兒子我瞭解,他太花心,對你不會真心的。」這就是他給自己兒子扣的帽子。

  「謝謝乾爹提醒,我知道了。」孟雨彤只能謝謝馮軒的過度關心。其實,她瞭解馮子毅比馮軒瞭解的還多,馮子毅根本不是馮軒說的那樣。

  「我有事得走了,我還是會去家裡吃飯。」他固定一週一次會到家裡去陪她吃一次飯,就好像當年跟她母親幽會時一樣。

  「我會交代余嬤嬤。」

  「還有,阿寶他們可以任你差遣,以後不用再跟我說,你直接找他們。」

  「乾爹,謝謝您!」她高興的在馮軒臉上親了一下。這兩年,她從沒再這樣對過馮軒,她覺得自己長大了,不適合再做這種小孩子的動作,主要也是自己覺得這種關係跟感覺很奇怪。

  馮軒露出滿意的眼神,嘴角的笑淡得看不見,但臉上線條柔和多了。

  他注視著她,她永遠都會是他的,他想。

  


  鳩待在空無一人的別墅區裡,坐在電腦前查了兩天的舊檔案,將目標鎖在他們剛受完訓後的那幾年,也就是九年前至五年前這段時間。

  一個難得的休假兼春假,卻只有一大堆數也數不清的舊檔案和電腦裡那個賣弄風騷、看得到卻摸不到的美女陪他。

  他心情實在不怎麼好,一氣之下,他要組織馬上將金髮美女換掉,現在陪他的是一個道地的中國美女,他還指定要是長頭髮的、不可太風騷、纖纖弱弱、我見猶憐的那種。

  「該死!」他大聲咒罵。他找了兩天,他有給追蹤器的案子就有幾十件,但他確定都有拿回來,除了壞掉的不說;他必須親眼看到追蹤器才能作判斷。

  電腦螢幕裡面的美女,受聲控的影響,被鳩一句「該死!」嚇得蜷縮在螢幕的一角,果然是我見猶憐。

  鳩見了不禁一臉哂然;也在同時,電腦螢幕左上角的綠點又亮起,鳩就知道,事情還沒完。

  他拿起黑色皮衣外套穿上,對電腦螢幕裡的中國美女說:「關機吧!」他今天要把事情搞清楚。

 

  邊開車他邊計算方位,又是同一個地方,他看了儀表板上的時間一眼,也是同一時間。

  孟雨彤帶著阿寶他們四人在公園裡等著鳩,她根本不是要阿寶他們排什麼座位,她是要阿寶他們幫她捉鳩。

  「寶哥,待會兒那個男人要是出現,你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但是要留活口,千萬不要把他打死。」她還要逼供呢!

  阿寶看了帶著假髮的孟雨彤一眼。幹什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女人,打扮成這副德行?「雨彤小姐,那個男人是怎麼欺負你的,我們就怎麼討回來,我可以跟馮先生拿槍直接把他做掉。」

  「寶哥,這件事不要讓我乾爹知道,這是我私人的事,我拜託你。」她口氣悠悠如水,誰聽了都會依她。

  「好啦,我不會說的。」他怎麼可能拒絕得了孟雨彤。然後,他隨即又問:「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不然為什麼不讓馮先生知道?馮先生很注意她的交友情況,不讓任何男人接近她,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被摒除在外。

  「他……」她本來想說不是,又想到寶哥肯定會繼續追問,乾脆順著他的話說:「對,他是我的男朋友,不過他太花心了,所以我想教訓教訓他。你們千萬不要把他打死,也不可以跟乾爹說。」她真的怕他們把他打死,那她的線索就全斷了!

  鳩遠遠的就看到那一頭金黃色頭髮,原來他找了幫手;那正好,他假期泡湯的氣正愁無處發,禍既是他惹的,他就找這群人發洩發洩。

  「寶哥,就是他,他很厲害,你們最好一起上。」孟雨彤指著鳩。

  阿寶見此人長得還不錯,配雨彤小姐絕對配得過,只是人長得帥就容易花心。他比了一個手勢,四人便一起上,將鳩團團圍住。

  鳩很快的掃過他們一眼,卻是文風不動,立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

  四人算不上同時進攻,時間卻又只差幾秒,鳩眼明手快,雙手已各抓住一人的拳頭,正想往後一震,他卻被其中一人從後緊緊抱住,硬將他往後拉。

  鳩立刻穩住腳步,讓那兩人有機會收回了拳。其中一人見他被困,馬上朝他側踢而來,鳩腳步不動,稍側過身,那人踢了個空,鳩抓住他的腳踝一個反轉,只聽他在寂靜的夜裡摔出了聲響。

  鳩必須先擺脫緊抱住他的人,他借力使力來個後空翻,便輕而易舉的到了那人身後。對方還來不及反應,鳩一個手刀已落在他頸上,他便像布娃娃般在原地癱軟下去。

  阿寶及另一人見狀猛攻上來,鳩抓住另一人的拳,轉了一個身,這人只得順著被鳩控制的手翻了一個身,硬生生摔落地上。

  阿寶看他的弟兄一個個倒地不起,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孟雨彤的男朋友,為了保住面子,他手下不留情的向前攻擊。

  鳩跟他過了幾招,發覺此人還有兩下子,但他必須速戰速決,免得讓那個金髮的小子乘機跑掉。

  鳩連續幾個猛攻,阿寶被節節逼退。

  他正要拿下阿寶時,孟雨彤突地出言大喝:「住手!」她又拿槍指著鳩。

  兩人頓時停止了打鬥,全將目光集中到孟雨彤身上。

  「寶哥,麻煩你先帶他們走,剩下的我來解決。」她沒想到連寶哥都不是他的對手,還害他的兄弟們掛綵。

  「好!」看孟雨彤手上有槍,阿寶挺放心的。只是,情侶需要用到槍嗎?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還是示意大家先走。

  孟雨彤的槍就一直指著鳩,這兩天,她不斷的練習拿槍的技巧,她現在拿得可穩了,抖都不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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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孟雨彤的槍一直指著鳩,直到阿寶他們走遠,她才開口說話。

  「我今天不會再跟你廢話,問不到我想要的,你就等著讓人替你收屍吧!」

  「你到底要知道什麼?」

  「你利用我身上的追蹤器殺過什麼人?又受雇於何人?」

  「我不利用追蹤器殺人。」

  「你說謊!」

  「我說真的你不信,那你說,我殺了誰?」

  「我已經沒耐心跟你耗了!」說完,她將槍口往下瞄準他的大腿。

  說時遲、那時快,鳩不等他開槍,他已射出一把匕首,打落了她手上的槍。

  孟雨彤驚叫一聲,槍落了地,她只覺手腕疼痛難當,整隻手臂發麻,似有一道熱流流過掌心,順著手指滴落地面。

  她覺得自己快無法承受手腕上的痛楚了。一時之間,只覺天搖地動、身體搖搖欲墜。

  鳩見她似要昏倒,一個箭步向前扶住了她。

  他抓住孟雨彤的右手往上舉高,這可減緩血流的速度。

  若非見他年紀輕輕,自己又要拿回追蹤器,他可沒心情理他。

  接著,他另一手便直接探向她的胸前,準備拿回追蹤器。

  孟雨彤機警的用另一隻手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她當然知道鳩意欲何為。

  鳩看著她那只纖細玉手說:「你最好把手拿走開,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然而鳩卻聞到一股由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幽香,這應該是屬於女人的體香啊!

  「不可以,那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拿走。」孟雨彤被鳩扶住,兩人近在咫尺,她反而不怕他,死命的護住胸前。

  鳩不想跟她作口舌之爭,他將她的兩隻手一併抓住,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硬是拉下她外套的拉鏈,一把扯掉襯衫的扣子……

  一片旖旎風光盡在鳩的眼前。

  原來她是女人,他的追蹤器就躺在那片綺麗春色上。她那粉紅色的蕾絲內衣把她的肌膚映襯得更加雪白,這是他見過最美的肌膚。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由那片雪白往上看去,同樣震懾於她頸項的優美弧度;惟一的遺憾,是看不清她那被金黃色頭髮遮去大半的臉,以及那教人不敢領教的髮型與髮色。

  「你放開我,你不能拿走它。」她緊張得熱淚盈眶,如果東西被他拿走,她這輩子都別想報得了仇。

  「不拿走可以,那你得告訴我你怎會有這個。」鳩從她胸前拿起追蹤器反覆仔細的端詳;這追蹤器表面上有些輕微的凹痕,應該是遭受過重擊,它也曾被打開過,可能是為了修理它。

  「你明知故問!」她怒喊著,她非但不覺得怕他,還有一種可以在他面前撒野的感覺。

  「你要是再不說,我可要拿走了!」鳩作勢要扯下它。

  孟雨彤自然是不會說,情急之下,她大聲喊手痛。

  她知道有些男人絕不欺負女人,不管女人多無理取鬧,她不敢確定這招對這種殺人不眨眼的人管不管用,但她只能盡量跟他周旋到底。

  鳩知道她的手一定會痛,他們的匕首是特製的;他放下她的手,拉起她的袖子檢查她的傷口。她的手腕被他的匕首劃了一道約五公分長的血痕,還好有袖子擋著,傷口並不深。

  他從皮衣內袋拿出一瓶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很快的,孟雨彤就不覺得痛,血也馬上止住,鳩再拿出一條手帕,將傷口緊緊包住。

  孟雨彤自知計劃得逞,她得意的看著他為她做的每一個動作,他的動作熟稔且利落,雖大而化之卻不失溫柔;而此時,她也不禁心生疑問,這種人會是殺她父親的人嗎?還是另有其人?

  「應該不痛了,你可以說了。」鳩放下她的手,等她開口。

  孟雨彤是不可能說的,她只開口說了一聲:「謝謝!」便以最快的速度撿起地上的手槍,再度指著鳩。

  鳩一臉無奈的看著她,自嘲的微微一笑,沒想到,他不想欺負女人,卻讓女人利用這點把他給要了!

  孟雨彤看著鳩嘴角微揚起足以迷死人的笑,她竟又緊張起來。她知道再不趕快走,她肯定又會落入他手中。她邊退到摩托車旁邊說:「看在你沒拿走追蹤器的份上,我暫且饒你一命,不過,我不會饒過你的。」語罷,她迅速跨上摩托車離去。

  鳩眼睜睜看著她騎摩托車離去,他早料到她有這一招,只是,她的口氣也未免太狂妄,明明是他饒過了她,她卻說她暫且饒他一命,還猖狂到說不會饒過他。

  她到底想知道什麼?

  


  馮軒陪孟雨彤吃完飯,走出了孟雨彤住處的大門。臨走前,他看了庭院的花圃一眼,花圃裡的花被照顧得很好,雖然不知歷經了幾度花開花謝,但它們總是一般的燦爛。

  他對秦綺君的愛意已全轉到孟雨彤身上,他刻意安排孟雨彤住在這間他和秦綺君用來幽會的房子裡,就是要孟雨彤彌補她母親所欠他的情。

  秦綺君用自殺來逃離他,在他心裡,他卻認為她是寧可和孟揚一起奔赴黃泉,也不願留下與他自首偕老。

  他本來是要解決掉孟雨彤,報復孟揚的橫刀奪愛、秦綺君的無情,但當他看到孟雨彤時,他改變了心意,他要她填補她母親在他心中的位置。

  但孟雨彤對他愈來愈疏遠,剛剛那場飯局,就吃得既沉默又冷淡,除了孟雨彤口頭上對他還有著親暱的稱呼外。

  或許他該採取行動了,她都二十三了,足以當他的女人,不過這次,他會給她名分。

  回到他的工廠兼住家,他立刻找來阿寶,他要問有關孟雨彤找他的事,他要瞭解她的一舉一動,就算真是要排桌椅,他也必須確定才能放心。

  「阿寶,雨彤找你們幹什麼?」

  「老闆,沒幹什麼。」

  「真的沒幹什麼?」馮軒加強了口氣。

  「老闆,雨彤小姐……沒幹什麼。」阿寶為難的低下了頭。馮軒是他的老闆,而他又不能對孟雨彤食言。

  馮軒看阿寶回答得吞吞吐吐的,知道一定是孟雨彤交代了他什麼,或是他答應了孟雨彤什麼。

  「阿寶,我才是你的老闆,你是聽我的還是聽雨彤的?」馮軒的個性豈容屬下違逆他的意思。

  阿寶見馮軒似要發飆,一時也顧不得他對孟雨彤的承諾,「老闆,雨彤小姐是要我們去幫她捉一個人。」

  「捉什麼人?」

  「雨彤小姐的男朋友。」

  「雨彤的男朋友!」馮軒口氣驚愕,臉上的肌肉抽搐著。她怎麼可以有男朋友?她認識的男人不就是子毅嗎?他已經警告過子毅,要他不能對雨彤有非分之想,他如此處心積慮的想將她佔為己有,為她安排一切,她居然還是有了男朋友!

  阿寶見馮軒滿臉不悅,他知道馮軒不讓任何男人接近孟雨彤,但以孟雨彤的年紀有男朋友也很正常,阿寶為了彌補他對孟雨彤的承諾,遂大膽地說:「雨彤小姐的年紀不小,應該可以交男朋友了。」

  「我不准她有男朋友!她為什麼要捉他?」他一向霸道,更不需要為自己的霸道行為作註解,他怎麼說,身邊的人只需負責做到。

  「雨彤小姐說她男朋友太花心,要教訓教訓他。」

  「人捉到了嗎?」

  「沒有捉到。」

  「沒有捉到?」四個人捉不住一個人?阿寶的功夫還算得上頂尖。

  「那男的長得一表人才,功夫好得不得了,我們全部掛了彩。後來,雨彤小姐拿槍指著他要我們先走,再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阿寶知道馮軒無法相信他說的話,他解釋著。

  「查他的底細,還有,把他們兩個交往到什麼程度了,給我查的一清二楚。」他可不想讓別人捷足先登,他不會重蹈他跟她母親的覆轍。

  「是!」阿寶雖狐疑,也只能聽命行事。

  「那批貨改裝得怎麼樣?」處理完私事,馮軒把心思拉回公事上。

  「這兩天會全部改裝完成。」

  「要如期交貨,洪老大是老主顧,得罪不得。」

  「但他也太囂張了,我們又不是只做他的生意。」這個洪老大說要貨就得給,他的老闆更是讓他予取於求。

  「阿寶!」馮軒一個銳利目光掃向阿寶。他在警告他,他不喜歡有人拂逆他的意思。

  阿寶低下了頭,隨即抬頭又說:「老闆,洪老大要我們不能把貨賣給西門幫的人,這件事怎麼處理?」

  「我們也算是開門做生意的,來者便是客,哪有把財神爺擋在門外的道理。貨照賣,要西門幫的人別張揚,不然就不要合作。」

  「我知道了。」

  「阿寶,不管雨彤叫你幹什麼,都聽她的,但也都必須讓我知道。」

  「我會的,老闆。」

  「找幾個雨彤不認識的弟兄,全天候給我盯著,我要知道她都交了些什麼朋友;除了上班,都做些什麼。」

  「是的,老闆。」

  「還有,如果子毅再去找雨彤,也要讓我知道。」他要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知道了!」阿寶更迷惑了。人家說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的乾女兒配自己的兒子不正好嗎?他的老闆到底在想什麼?

  


  孟雨彤將手腕上的白色繃帶打開,一條約五公分長的紅色疤痕,醜陋的橫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

  醫生告訴她,傷口處理得很好,疤痕會慢慢消失;更可笑的是,那醫生居然問她,她是用什麼藥處理傷口的,要她拿給他看。

  她要拿得到,就表示她捉到那個男人了。

  她在傷口上塗上醫生開的藥,再一層一層將繃帶纏上。

  「雨彤,傷口還痛嗎?」余嬤嬤走進她房間,心疼的問。

  「不痛了。」自從他幫她上藥那一刻起,只要別太用力,就不覺得痛。

  「昨天馮先生來吃飯,你怎麼不跟他提這件事?他那麼關心你,一定會願意幫你捉人的。」人是一定要捉的,但雨彤根本不用自己冒險,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乾爹愈關心我,我就覺得愈不該讓他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馮軒對查這件事一直不熱中嗎?她真的不知道。

  「雨彤,我覺得馮先生對你真是太好了,且好過了頭!」昨天吃飯時,馮軒看孟雨彤的眼神,不像是慈父的眼神,倒像是愛人的眼神。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接受乾爹的恩惠,畢竟他只是我的乾爹,不是我父親,平白無故養了我八年,我已經很感激。」

  「天底下真有這麼好的人,我可是第一次見到。」只是,最近馮軒對雨彤已超乎父女之間的關心,又加上他阻止自己的兒子與雨彤交往,余嬤嬤有時難免會想岔了,以為馮軒是自己看上了雨彤的美色。

  「雨彤,你要現在出去啊?」余嬤嬤看孟雨彤走到衣櫥拿出了假髮。

  「余嬤嬤,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受傷,我捉到那個男人的弱點了。他是那種不欺負女人、不跟女人計較的大男人,所以,我有法子對付他的。」她知道余嬤嬤是怕她再受傷。

  她今晚要再把他引出來。前兩次,她只要啟動追蹤器,那男人便很快的出現,如今,他知道她不懷好意,就不曉得他還會不會再出現?

  「雨彤,我看算了,馮先生說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職業殺手。」她雖然也希望孟揚夫婦的仇能報,只是,雨彤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就算讓她查出來了,她真的敢殺人嗎?

  「不捉到他我不甘心。」她覺得鳩給她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恐怖,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還是得小心應付。

  「雨彤,若查到了,你當真敢殺了殺你父母的人?」余嬤嬤把心裡想的問了出來。

  孟雨彤愣了一下。她是從沒殺過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大膽的扣下扳機。

  「雨彤,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我若查不到,我終生難安。」

  她戴好假髮,拿起梳妝台上摩托車的鑰匙,「余嬤嬤,你等我的好消息。」便飛奔下樓去了。

  余嬤嬤看著她的背影離去,口中開始唸唸有詞:「請諸方神明保佑這個孤女;請孟揚夫婦保佑他們的愛女。」

  


  午夜的街頭,在這聲稱愈夜愈美麗的城市裡,鳩摟著一個長髮披肩、婀娜多姿的女人走向他的車子。

  他們的下一站是五星級大飯店。

  這個女人是他在俱樂部認識的,她是他喜歡的那類型,也能引起他的興趣,但還不能完全達到他的標準。

  年紀愈大,對女人愈挑。

  女人緊貼著鳩,直到要上車了,她才依依不捨的放開鳩,雖然,不用五秒鐘後,他們會在車內再見。

  有外人在,車內的裝備是隱藏起來的,但他手錶上的系統,是全天候待命。

  鳩的餘光撇過那點討厭的綠點,在心裡咒罵了聲:這金髮的小辣妹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總挑這種時候?

  他以為她受了傷可以乖個幾天,讓他好好把握剩下的假期,沒想到她依舊不死心。他非把追蹤器拿回來不可。

  「你先下車吧!」鳩無奈的對著身邊的美女說。

  「你怎麼了?」他們剛剛還如火如荼的親熱著。

  「很抱歉,我臨時有事。」他已恢復成終極特務一貫的冷漠。

  「我不管,你剛剛答應人家,說要我陪你幾天的。」她黏上鳩的身體嬌嗔,她難得見到一個在第一眼便令她著迷的男子。

  「這樣好了,你先到飯店等我,我把事情處理完,就馬上過去找你。」他今晚拿回追蹤器後,就可逍遙了。

  「你說的喔!」

  女人想將嘴覆上,卻讓鳩擋了下來。

  「先到飯店等我再說。」她雖能引起他的興趣,但還沒到能讓他想吻她的地步,他的吻要看人給。

  「你不會不來吧,」這個男人對她的熱情不像其他男人,她卻為他著迷。

  「你說我會捨得放一個美女孤枕到天明嗎?」鳩捏了捏她渾圓的胸部。

  女人嬌笑不止的在他身上磨蹭著。

  「先到飯店等我吧!」鳩催促她下車。

  「我等你。」女人終於下了車。

  鳩開啟車裡的電腦,計算出方位後,帶著慍怒去找這個金髮小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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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3:44
第四章   

  孟雨彤找了另一處公園,一處位在山腳下的小公園。

  她自知打不過鳩,她今天打算跟他用講的,套出他到底受雇於誰。

  她坐在嬉皮車上等鳩出現,心裡卻怕他不再出現。

  鳩在車內便看到她了,但他並沒有被怒氣沖昏了頭,還是仔細的觀察過四週一遍。他將車子在她身邊隨便一停便下了車,此刻他正雙手抱胸、雙眼微瞇、緊抿雙唇地站在孟雨彤身前。

  對於他的出現,孟雨彤實感驚喜,看見他滿臉不悅,她更是高興;也許,他受不了這樣的奔波,會氣得說出實話。

  「你到底要幹什麼?」鳩見她不語,開口便問。還有個美女在飯店裡等他,他的假期就要開始了,雖然只剩幾天。

  「我要你告訴我,你殺過什麼人?」

  「我殺過的人可多了,你要知道的是哪一個?」

  「你留下追蹤器的那一個。」聽他承認殺過人,孟雨彤真後悔沒帶槍出來,否則她一定馬上扣下扳機。

  「我不利用追蹤器殺人,也不可能留下追蹤器,你的追蹤器到底打哪裡來的?」鳩不耐的問。

  「我只是個弱女子,打也打不過你,你如果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對我實話實說又何妨?」她忍住心中剛被挑起的傷痛,跟他用講的。

  又在相同的話題上繞,卻怎麼繞都繞不出去。鳩煩不勝煩,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他想拿回他的追蹤器,從此不要再見到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小辣妹。

  「你想幹什麼?」孟雨彤想甩掉他的手。

  「我想幹什麼?我沒時間陪你玩,你讓我的休假泡湯,我沒教訓你算你走運。把東西還給我,不然,我可要破例動手打女人了!」

  「你只要告訴我,我就不會再找你,你就可以休假了!」

  「拿回東西,我才能安心的休假。」

  「你要敢碰我,我就大喊強暴,這個罪名可不好聽。」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希望被冠上這種罪名。

  「強暴?」鳩看著她那頭炫目的金髮、幾乎被擋去一半的臉大笑出聲,「等我的女人多的是,還輪不到你。」

  他繼續大笑幾聲,笑聲在空曠無人的黑夜裡迴盪著。

  鳩的笑聲方歇,孟雨彤已一個向前,抬腿往鳩的門面而去。

  鳩沒料到她會搶先攻擊,為了躲這一腳,他鬆開了她的手臂。

  孟雨彤與他拉開距離,鳩剛剛的話和笑聲,讓孟雨彤覺得受了屈辱,「你以為你長得帥啊!我男朋友都比你好看。」

  鳩微瞇著眼,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顯出無奈,「你男朋友的頭髮是什麼顏色?混哪裡的?」

  「他可是個老師,不像你專門殺人。」她冷不防一個側踢,朝鳩的身前而來。

  鳩閃過這一腳,「老師?教什麼的?可是教人無理取鬧?」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孟雨彤不想再跟他多說,她正想直接跳上摩托車,鳩伸手一抓,隨即抓住她外套的後衣領。

  孟雨彤迅速脫下外套轉身又是一記飛踢,招招攻向鳩的門面,要讓他笑不出來。

  鳩利用手中的外套纏住了她的腳,輕輕往前一拉,她便在他懷裡。

  鳩又聞到那股幽香,他伸手摸向她的脖子,卻沒摸到鏈子,那表示她沒將追蹤器戴在脖子上。

  「東西呢?」鳩的手在她胸前游移,她的肌膚非常光滑柔嫩,「把東西拿出來,不然,我只好把你脫光光自己找。」

  「不要!你放手我自己拿。」

  奇怪,她並不討厭他的觸摸。

  鳩放開了她,她的肌膚帶給他某種程度的感覺,如果,她長得撩人一點……

  孟雨彤從腳旁撿起外套,「你自己找好了!」她將外套丟向鳩,便迅速跳上摩托車走了。

  鳩知道自己又被她耍了,卻為時已晚。

  


  「雨彤,你手上一直握著的是什麼東西?」馮子毅見孟雨彤一會兒看著手中的東西,一會兒又將它握緊,就這樣失神了一個晚上。一場電影都演完了,她的思緒還不知飄向何方。

  「哦!」她回過神,電影院裡的燈亮了,布幕也拉上了。「沒什麼,我們走吧!」她將追蹤器放進衣服裡。

  她並沒有將自己的深仇大恨告訴馮子毅,她知道他幫不了任何忙,告訴他,只會徒增他的煩腦。

  「你覺得這部電影拍得怎樣?」

  「還不錯!」她根本沒在看,她一直在想那個男人,想著要怎麼讓他把事情的真相講出來,也想著他的人、他可惡的笑聲。

  馮子毅拉著她的手隨著人潮走出電影院。一齣電影院,原本擁擠的人潮往四處散去後,午夜的街頭頓時冷清不少。

  馮軒禁止他們見面,可他們還是常見面,感情更因馮軒的阻擾而突飛猛進,孟雨彤已默認了這段感情。

  「雨彤,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要不要與我一起分享?」馮子毅總是這麼體貼她、尊重她。

  他的長相倒有幾分像馮軒,五官相當俊秀,然而個性卻跟他父親完全不同;他為人總是彬彬有禮,屬於白面書生型,這可能和他的職業有關,他和同學開了一家補習班,他可是補教界的名師。

  而她的確有心事,她老是掛念大仇未報,老是想到父母的死狀;而每次和那個男人接觸,她不但問不到她要的,還對他的感覺愈來愈奇怪。

  「雨彤,記住我的話,不管我父親如何反對,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早就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我父親沒有理由反對我們在一起。」他以為是這件事讓孟雨彤心煩。

  他對馮軒這個父親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對他有恨,恨他對他們母子除了金錢的供應外,可說是沒有盡過一天當丈夫、當父親的責任,害他最愛的母親鬱鬱而終。

  「子毅,乾爹他可能不知道你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才會不讓我們在一起,你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跟他解釋一下?」她糾纏在父子倆的恩怨與關懷之間,有時很難做人。

  「我不想跟他解釋,只要你明白就好。」他為什麼要跟自己的父親解釋?他沒有任何權力干涉他的感情,也沒權力干涉雨彤的感情。

  「我能明白。」她真的懂馮子毅對她的心,而她也不隱瞞她對他的好感;只是,馮軒若堅持反對,他們難免會受到影響。

  「要不要去吃個消夜?」

  「不了!明天還要上班。」

  「那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也剛好走到了車子旁。

  上車後,一路上兩人是沉默的;以往,他們一定會又說又笑的將電影情節重新回憶一遍,他們年紀本來就接近,可以談的東西非常多。

  「手還痛嗎?」馮子毅找到話題打破沉默。她從不下廚,居然會給刀割傷?

  「不痛了。」

  「你要小心一點,我會心疼的。」

  「我知道。」

  又是一陣沉默,直到抵達孟雨彤住處門口。

  馮子毅送孟雨彤走進庭院,在孟雨彤打開客廳的門之前,他們一定會來個吻別,他伸手摸摸孟雨彤的粉頰,下一個動作便是要覆上唇。

  孟雨彤閉上眼,正等待著馮子毅的吻,客廳的門霍然被打開,一道身影隨著燈光籠罩在他們身上。

  「乾爹!」馮軒不期然的出現,讓孟雨彤嚇了一大跳。

  馮子毅雖也嚇了一跳,但他馬上斂起笑容,「雨彤,你早點休息,我會再來找你。」語罷,他連句爸爸都沒叫便轉身離開。

  「站住,這是你一個為人子女的態度嗎?」他壓得住身邊每一個人,就是壓不住他這個文質彬彬的兒子。

  「那你認為我應該是什麼態度?該跟媽一樣,對你忍氣吞聲、惟命是從,到死都不能有一句怨言嗎?」

  「吃的、用的、住的、穿的,我哪一樣少了你們母子?」

  「那些是都沒少,但你少了一顆心,你的心全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媽死的時候,我沒見你掉過一滴淚,沒見你有一絲絲的愧疚。」

  「子毅,不要說了!」孟雨彤走到馮子毅身邊,拉拉他的手試圖阻止他。

  她知道他們父子間的恩恩怨怨,但她不知道,那個讓馮子毅母親含恨而終的女人就是她的母親秦綺君。

  馮軒見他們兩人手拉著手,一股氣如火山爆發開來般,他一把將孟雨彤拉回他身邊,緊緊摟住她的腰。

  「你走,我不准你再來找雨彤!」

  馮軒的舉動、氣焰、霸道,讓兩個年輕人及屋裡的余嬤嬤頓時傻了眼。

  他簡直是把孟雨彤當成他的女人而非女兒。

  「你放開雨彤,她只是你的乾女兒,你無權這麼對她。」

  馮子毅想伸手拉回孟雨彤,而孟雨彤也想逃開馮軒的手。

  「我要你馬上走,你聽到沒有?還是要我叫人把你架走。」馮軒用一貫的命令口吻說著,臉上青筋浮動。

  「子毅,你先走,我們再電話聯絡。」孟雨彤知道此時此刻惟有聽馮軒的話一途,否則,事情只會愈弄愈糟。

  而馮子毅也知道馮軒的個性,「好,我先走,但我和雨彤會繼續在一起,你無權干涉我們。」撂下話後,馮子毅轉身離去。

  


  孟雨彤坐在沙發上,美麗的臉龐稍有慍色、微微泛紅。

  馮軒的目光充滿愛憐,不避諱的看著她。

  一旁的余嬤嬤又想岔了!

  他最近聽到阿寶很多豐富的回報,所以,今晚他在這裡等候。

  而他沒想到的是,孟雨彤同時和兩個男人交往;一個是他的兒子馮子毅,另一個阿寶全然查不到任何資料,阿賈甚至連跟人都會跟丟。

  「雨彤,我跟你爸爸是好同學,我若不把你照顧好、保護好,我如何對得起他?」馮軒正在彌補剛剛過火的舉動,並且要套出孟雨彤和另一個男人的關係,誰教阿寶查不到任何資料。

  提到父親,孟雨彤臉色和緩了,又體會到馮軒對她如父親般的關懷,「乾爹,我知道你心關心我,但子毅也需要您的關心。」

  「你看到他對我的態度了,簡直不像話!」

  「您不能怪他。」

  馮軒知道孟雨彤的意思,「我可以不怪他,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他不該來招惹你。」她是他的,誰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他也會讓他們兩個的關係盡快改變,斷了其他男人的念頭。

  「子毅他並不花心,他很愛我,他跟他女朋友早就分手了!」

  這句話聽在馮軒耳裡,怒火、妒火一起燒了起來,但他必須冷靜,他目前還必須扮演慈父的角色,他忍著心痛說:「他真的跟女朋友分手了?」

  「嗯!」孟雨彤點點頭。

  「如果他是真的真心對你,我不反對你們交往。」慈父的角色真不好當,當得他心痛如絞。

  「謝謝乾爹!」她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也許父子倆會因此盡釋前嫌。

  「雨彤,你愛子毅嗎?」他處心積慮斷絕她跟異性接觸,只差沒把她關起來,最後竟栽在自己兒子手裡。

  「我不知道,不過,我是很喜歡他。」她怎麼猶豫了?還是「愛」這個字本就難以說出口。

  馮軒一聽,認為事情還不至於無藥可救,他也愛過,怎會不知那種感覺;接著,他得問問另一個男人的事。

  「公園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嗎?阿寶無意中提起,而我無意中聽到了。」她曾拿槍指著他,很奇怪的關係。

  「他……」孟雨彤一時找不到話隱瞞這件事。

  「雨彤,看來乾爹還是不如父親,無法得到你的信任。」他在她猶豫時,下了一帖猛藥,他不信她不說。

  「乾爹,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這個東西的主人。」孟雨彤從衣服裡拉出了追蹤器。

  馮軒嚴肅的臉上,出現了從沒有人見過的表情——害怕,雖然這個表情一閃而過,但孟雨彤仍捕捉到了。

  「這個東西不是壞了嗎?他怎會找到你?」

  「我這次到美國把它修好了,是我找到他,不是他找到我。」孟雨彤注意著馮軒的神色;他真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她不怕他?

  「你們談了些什麼?」難怪阿寶查不到他的底細。

  「我還沒問出來,他的身手很好。」

  「他知不知道你是誰?」害怕的神色又在馮軒臉上輕掠而過。

  「他不知道。」

  「雨彤,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我跟你保證,我會把人揪出來,你千萬不要再找他了。」他沒料到孟雨彤至今仍對父母的死耿耿於懷,更沒想到她居然找得到神出鬼沒的終極特務。

  「乾爹,你真的查得到嗎?」她等了八年,也沒等到任何結果。

  「我是不想讓你繼續傷心,才想讓這件事從此沉寂,既然你這麼在意,那我只好查了。」他的話再一次感動了孟雨彤。

  「謝謝乾爹!」

  「雨彤,他們是個專門殺人的組織,個個殺人不眨眼,你千萬不要跟他們有任何牽扯,知道嗎?」

  「我知道了。」但他不像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啊!

  「乾爹現在的身份還是軍人,你爸爸也曾經跟我私下販賣軍火,這你是知道的,所以,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否則,我的下場將和你爸爸一樣。你不會希望身邊又少了個親人吧?」

  「我當然知道嚴重性。」提到父親的死,她的心又猛地揪緊,馮軒視她如己出,她當然不會讓他跟父親一樣。

  「雨彤,從今以後不要再找他,愈少人知道這件事愈好,我和你父親都是在刀口下討生活,目的還不是要讓家人過得好一點。」

  「我不會再找他,乾爹,您也不要再販賣軍火了!」

  「要收山也不是說收就收,我會慢慢收手的。不過,你得笞應我不會再找他。」黑白兩道,誰不怕終極特務!

  「我會做到,您放心!」

  「你把追蹤器給我。」

  「給你?」孟雨彤搖搖頭,「我不會再找他了!」這東西跟了她八年,且不論它的意義何在,她已習慣跟它形影不離。

  「雨彤,你一定要記住,他們是非常危險的。」馮軒挪身到她身邊,將她摟在懷裡。

  「我會記住的。」孟雨彤愈來愈不喜歡馮軒碰她的感覺,雖說他們如父女,但跟孟揚抱她的感覺又不一樣。

  「我得回去了!」他在孟雨彤額頭上親了一下才站起身走向門外。

  「乾爹晚安。」她沒起身送他,她還在消化她額頭上的那感覺怪怪的親吻。

  在她由小女孩蛻變為少女後,碰過她的男人就只有三個,一個是馮軒,一個是馮子毅,另一個就是那個男人。而三個人給她的感受完全不一樣;她老是想到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特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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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4:13
第五章   

  打發掉身邊的女人,鳩反而覺得輕鬆。

  也許,休假該是讓身心好好休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的日子。

  他正準備發動車子,打算從熱鬧的城市遁回寧靜的山區,他突然覺得自己需要獨處、需要淨空,偏偏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鳩,你怎麼沒來找我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鳩都還沒開口,雕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是有問題,你們可舒服,我就慘了!」鳩打算抱怨一下。

  「怎麼了?我幫你找到一個你喜歡的類型,就等你過來,你卻說慘了!」

  「我沒辦法過去了,有個小辣妹她有我以前的舊追蹤器,還三番兩次、不知死活的想捉我呢!」

  「有這種事?我跟鵬先回去幫忙。」鷹和鴞在度蜜月,自然不好打擾。

  「我可以搞定,不用急著回來。」反正他的假已泡湯,他就賦閒等她。

  「你遺落過追蹤器嗎?」

  「可能是壞掉後我沒去在意的,我看過那個追蹤器,它被修理過。」

  「直接拿回來不就得了。」

  「是有機會拿,但我自己手軟;不過,沒有下次了,只要她再出現,我一定拿回來。」他被她搞慘了!

  「這邊也沒什麼好玩的,我決定回去了,明天晚上會到。」放鳩一個人,他自然不忍。

  「雕,你絕對不相信,這個小辣妹總在三更半夜找麻煩,她又啟動追蹤器了!」他看著剛剛亮起的綠點。

  「拿回東西後,順便給她一點苦頭吃,終極特務不是用來陪她玩遊戲的。」

  「她若長得漂亮點,我就陪她玩,偏偏她其貌不揚。」

  「明天晚上等我和鵬,今晚祝你愉快。」

  「謝謝!」他會很愉快,他今晚不但要拿回東西,還要教訓教訓她。

  


  孟雨彤緊握住追蹤器,心中萬分不捨,她已習慣了有它的日子;它是她記住仇恨的根源,也是她在思念父母時,惟一可以憑弔的東西。

  她可以不用還給那個男人的,只要她不再找他就好;可她又怕他找到她,乾爹又那麼怕他們,那她豈不是對不起乾爹。其實,他並沒乾爹說的那麼可怕,也許她可以留住它。那她得趕快走,在他沒出現以前。

  她發動摩托車剛騎出小公園,對面車道一輛迎面而來的車子突然轉換車道逆向行駛,硬將她擋了下來,她猜是那個男人來了。

  她轉過車頭想往反方向跑,那個男人卻已下了車。

  孟雨彤只得放棄摩托車,下車向前猛跑,她知道她沒辦法騎摩托車了!

  鳩立刻朝她的方向追去,追約五十公尺,他看到一頂金髮被風吹落於地,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瞬間瀉下,在風裡飛揚飄蕩。

  孟雨彤停下,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假髮,又見鳩就快追上她,再也顧不得那頂假髮,繼續奮力往前不停的跑。

  繼續再追了約五十公尺,鳩一把抓住孟雨彤的肩膀,孟雨彤差一點踉蹌倒地。她順手扶住人行道上的一棵大樹,胸口劇烈起伏,雙腳微微顫抖。

  鳩惟恐她又跑掉,轉過了她的身,讓她背靠在大樹下,一手將她鉗制在樹幹上,一手扣住她的喉間並抬起她的頭。

  一陣晚風撫順了孟雨彤散落在臉上的長髮,一張絕麗容顏就這樣始料未及的出現在鳩眼前。鳩目不轉睛、一臉訝異的打量著她;她根本不是什麼小辣妹,她簡直是個天女,出塵的天女。

  她跟他電腦裡的美女差不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夠美麗、一樣的長髮、纖纖弱弱的外型,還絕對令人我見猶憐。

  只見她嫣唇微啟、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著,星眸迷濛帶淚,粉頰因剛剛過度的跑步而蒼白,纖弱的身子無力的靠在身後的大樹上,一雙纖細玉手緊抓住胸前的衣服,鳩也知道她在保護她身上的追蹤器。

  孟雨彤氣喘吁吁,卻見鳩大氣也不喘一個,她的喉嚨被他緊扣住,增加了她喘息的困難度,她已無力再反擊,她也知道這個追蹤器自己肯定是保不住了,思及此,頓時熱淚盈眶。

  鳩竟然有股想吻她的衝動,吻住那嬌喘不止的嫣唇,嘗嘗她的味道。

  「你不是找我來嗎?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他強壓下那股衝動,在她喉間的手鬆了,卻仍貼在她潔白誘人的肌膚上。

  「我本來是要把東西還給你的,但是我後悔了,它應該是我的。」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委屈感頓時湧了上來,淚水也不自覺的滑落。

  鳩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引得孟雨彤一陣輕顫。她不是怕他的觸摸,而是懼怕他觸摸她時所帶來的奇怪感覺。

  「想還給我?怎麼會突然想還給我?」看著她那張美麗嬌容,就算她想還給他,他也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就是想還給你,既然你不要,那我要。」她推著鳩的手,想大大方方的從他眼前走掉。

  鳩順勢拉她入懷,摟著她的纖腰就往車子的方向走。

  她的纖腰不盈一握,身上飄出一股淡淡幽香,他感受到孟雨彤微微輕顫了一下,但並不影響她帶給他的美妙感覺。他在她耳邊壓低嗓音說:「你知不知道你惹火我了?我的假期因你而泡湯,你得付出代價!」

  「代價?你不會因為一個假期而殺了我吧?」難道他真的是殺人不眨眼?

  「殺了你?這麼美麗的女人殺了太暴歿天物。」

  「那你想怎樣?」她只能跟著他的腳步走,根本無法逃脫。

  「我要好好想想該怎麼從你身上討回我損失的。」

  「我把東西還給你,你放我走!」她還是先保住自己要緊。

  「你難得像此刻這麼乖,我怎能放你走?」他們每次見面總得打個幾回。

  「你勝之不武。要不,你放開我,我們再打過。」那她肯定會想到辦法脫逃。

  「上車!」他們已走到車邊,鳩不理會她的話。

  「不要!」她試圖反抗。

  鳩將她推上了車,也順手讓她睡一下。
  


  孟雨彤在陌生且空無一人的房裡醒來,她先是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是否完整,再摸摸她的追蹤器是否還在。

  一切完好如初,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只記得上了他的車,其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立刻下床朝房門而去,當她正想拉開房門時,鳩已先她一步推開房門。

  她機警的往後退了一大步,這房間夠大,大到可以讓她施展身手。

  「你打不過我的,最好放棄你的念頭,免得受皮肉之苦。」鳩見她已然擺開架勢,好言相勸。

  孟雨彤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但她總得奮力一搏,不能坐以待斃,「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想怎樣?」

  「這裡是我的房間,我想問些我想知道的事。」

  「無可奉告!」語罷,她立刻使出兩個迴旋踢,將鳩往門邊逼去。

  乾爹千交代、萬囑咐,她是不可能對他透露半句的。

  鳩只是問並沒有反擊,他一靜一動之間的利落帥氣,配合上他嘴角戲弄的笑意,讓孟雨彤看得失了神,更氣得牙癢癢的。

  「你在笑什麼?」好像她鬧了多大的笑話似的。

  「你的動作還算利落,不過就是力道不夠,需要再調教調教。」

  「那你站著不動,試試我的力氣如何?」

  「儘管來吧!」

  那她還客氣什麼,她手腳齊上,招招攻向他的重要部位。

  鳩果真站著不動,他的身體或左、或右、或蹲的避過孟雨彤的攻擊。

  閃了幾個身後,他抓住她的手,他不敢太用力,惟恐折斷她細長的藕臂。他借力使力往懷中輕輕一帶,便輕而易舉地將她鉗制在懷裡。

  「力道雖不夠,卻招招狠毒,你對我這麼不客氣,那我也不用太憐香惜玉。」

  「你放開我!」她的手已無法動彈,她心念急轉便將腳往後一勾,想直接攻擊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鳩側身閃過,火氣也跟著上來,「真是最毒婦人心,你想斷我的後?」

  「就斷你的後。」她另一腳又緊接著攻擊。

  鳩將她往前推向床,閃過這一腳。

  孟雨彤被他撲倒在床,正翻好身想繼續攻擊時,鳩高大的身影已籠罩下來,緊緊的壓在她身上。

  「放開我,不然,我一定斷你的後!」她想抬腿攻擊他,卻連動也不能動。

  「你要斷我後,那我得先留種。這裡沒有任何女人,就只有你一個,我是不是該在你身上為我自己留種?」這個女人竟然三番兩次不客氣的朝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攻擊,他一定得嚇嚇她。

  「不可以!」她猛搖著頭。

  「不可以?誰說不可以?」他拉住她毛衣的衣擺往上一脫,她的上身僅剩一件白色內衣和他的追蹤器。

  「住手!」她緊張的怒喊出聲,淚水已在眸中打轉;她的雙手在鳩脫衣服時恢復自由,她現在猛推著他的胸膛。

  鳩抓住她的雙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上方,不理會她的怒喊聲,「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會告訴你的。」她倔強的說。

  「不告訴我?」他以另一隻手脫下她的褲子。

  孟雨彤一驚,哭喊出聲,他任由她大哭大叫,他的用意就是要嚇她。

  她全身只剩下內衣褲,淚水也緩緩滑落。

  鳩驚訝於這副纖弱胴體竟是這般玲瓏有致、曲線曼妙,她的肌膚更是潔白賽雪、似是吹彈可破,他體內一股慾望悄悄的、冉冉的升起。

  「孟雨彤,我叫孟雨彤。」她邊哭邊說,模樣煞是可人。

  「孟雨彤。」很美的名字。

  「你知道了,讓我起來!」

  「只知道你的名字還不夠,我還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麼可以讓你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告你強暴。」

  「強暴?我怕你會投懷送抱,從此不再理你的老師男朋友;再說,法院的傳單根本不知道要寄給何人,寄往何處?」他記得她說過她男朋友是個老師。

  「你無恥、下流!」

  「還不曾有人這樣罵過我,不要說我沒警告你,你若再罵人,我會處罰你。」

  孟雨彤緊抿著嘴,不住的搖著頭,眸中淚光閃閃,她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下風,不知為什麼,從他幫她包紮傷口那次起,她便明白自己不怕他,她此刻怕的是他會侵犯她。她喜歡馮子毅,不可以讓別的男人碰她。

  她的模樣讓鳩心生憐惜,他放開她的手,卻不讓她起身,側身躺在她身邊,一手支撐著頭,一手擁她入懷,並用他的大腿壓住她。

  「你到底想幹什麼?放了我!」孟雨彤口氣不但放軟了,還語帶哀求,雙手推著他結實有力的大腿。

  「我若不壓著你,萬一又被你攻擊、絕了後怎麼辦?」他的大腿加強了力道,壓得孟雨彤呼吸不順、朱唇微啟。

  「不會了,我不會再攻擊你!」她明知道鳩是屬於不會欺負女人的那種男人,為什麼她一開始不以柔克剛,才會害自己落到這步田地。

  「不會了?那好,我們言歸正傳,你的追蹤器是打哪裡來的?」

  孟雨彤當然是不會說,馮軒的話言猶在耳。

  鳩攫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臉,「你若不說,不要怪我使壞!」

  孟雨彤定定的瞅住他,不解的問:「使什麼壞?」

  「你以為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躺在我的身下,我要使什麼壞?」

  孟雨彤一聽,知道她擔心的事可能會發生,忍不住又開始大罵:「你是渾蛋、王八蛋、壞蛋……」她沒有詞可用了!

  「這麼漂亮的人竟然口出惡言。我說過,你若再罵人,我會處罰你,我要把你的嘴封起來。」說罷,他俯身堵住她的嘴。

  四片唇瓣瞬間相接,異樣、奇妙的感覺,在兩人體內蔓延開來……

  這個吻吻得深、吻得柔、吻得久,吻得孟雨彤意識不清且無力拒絕。

  馮子毅也吻過她,怎麼感覺完全不一樣?

  


  鳩抬起頭,漆黑眼眸深遠的注視著那張嫣紅的絕美容顏,冷俊剛毅的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到底帶給他什麼空前未有的感覺?是銷魂蝕骨嗎?為何他覺得一股慾火焚身,幾乎燒掉他的理智?

  孟雨彤嫣唇微微紅腫,眸光渙散迷離,她除了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外,其他感受是一片空白。

  「雨彤,你叫雨彤。」他輕喃著她的名字,他肯定自己一定會永遠記得她帶給他的異樣感覺。

  孟雨彤漸漸將渙散的神智拉回,「你讓我起來,你這魔鬼、惡魔。」

  「你要是再罵人,我可不只封住你的唇而已,我還會要了你。」還沒有人這樣罵過他,她卻罵得順口;而他只要再吻她一次,他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要了她。

  「不可以!」

  「那你告訴我,你的追蹤器是從哪裡來的?」

  孟雨彤知道不能講,但她的處境堪憂,她猶豫著要不要講,「那東西是……」

  鳩濃眉一挑,低頭再覆住她的唇;他明知這一吻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但他寧可與自己的自制力挑戰,也不想放掉懷中的可人兒。

  他的吻得到孟雨彤生疏且笨拙的回應,這讓鳩更加深入的引導她,與她糾纏;顯然,她的男朋友沒好好教她。

  他的手在她的胴體上忙碌著,撫觸著她每一寸晶瑩的肌膚。

  剛剛的感覺還餘波蕩漾,癡迷神醉的感覺又接踵而來。

  當他的吻離開她的唇往下移動時,孟雨彤也拉回了些許神智,她氣喘吁吁的說:「那是我爸爸的遺物。」他竟然用這種下流、卑鄙的方式逼她說出真相。

  「你爸爸的遺物?你爸爸叫什麼名字?」他的追蹤器竟成了他人的遺物,這讓他完全從情慾中清醒。

  「你殺了誰,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是殺過人,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他解開了她的內衣。

  「孟揚。」胸前惟一的遮蔽物鬆了,她的雙手擋不住他,讓她情急脫口。

  「孟揚?有印象,再說清楚一點。」

  她一陣輕顫,「八年前的一個晚上,我父親遭到槍殺,我母親見到我父親身亡也舉槍自盡,是擁有這追蹤器的人殺的。」

  「你如何能肯定?」終極特務若要殺人,不可能會留下這樣可笑的線索。

  「我就是能肯定,我父親是你殺的,你受雇於何人?」說到傷心處,她雙手猛槌鳩的胸膛,卻也不忘她始終要追查的真相。

  鳩抓住她的粉拳親吻,「是誰告訴你的?」八年前,她都還是個小女孩,一定至有人給她這些錯誤的觀念。

  「馮軒,我的乾爹馮軒跟我說的。」她憋著氣把話說完,惟恐她氣一鬆,這種奇妙的感覺也會消失無蹤。

  鳩抬起頭,手卻仍在原處不動,「馮軒?這個人就沒聽過了。」

  「我都告訴你了,你讓我起來!」

  「我敢肯定你父親不是我殺的。」鳩才捨不得起來。

  「那一定是你的同夥殺的,你們的組織是專門殺人的。」

  「我就代表我的組織,你父親不是我們的組織殺的,我們也不是一個專門殺人的組織。」終極特務是一個重視團隊的組織;個人即是團隊,團隊也是個人。

  「難道你們還造橋鋪路、造福鄉里、扶窮濟弱……」

  她的嘴又被鳩堵住了。

  好一張伶牙利嘴,不過,吻起來卻是香甜無比。鳩邊吻邊褪去她僅剩的一層保護。孟雨彤的驚呼、抗議全然消失在鳩的嘴裡。

  「沒事的,你絕對可以保住你的清白。」

  「我被你看光、摸光、親光了,你居然說我可以保住我的清白!」

  「你放心好了,你男朋友不會知道的,他有沒有把你看光、摸光、親光了?」他起了一絲絲妒意。

  「沒有!他才不像你……」她把要罵出口的話及時止住,她好像滿喜歡他帶給她的奇妙感覺,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對的。

  「那很好,他還沒碰過你。」他不知道她有沒有被人碰過關他什麼事,不過,知道她沒被人碰過,他覺得很高興。

  「你是什麼意思?」孟雨彤認為他又要使壞了。

  「沒什麼意思。」鳩注視著她似驚恐又似迷醉的星眸,忍不住又覆上她的唇,吸取她口中甜蜜誘人的汁液。

  孟雨彤無法抗拒、無法保留的任鳩引誘、索取……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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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4:31
第六章   

  房間內陷入一片沉靜,氛圍旖旎卻也尷尬。

  兩個尚還陌生的男女,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慾中。

  鳩擁著因羞澀而躲在他懷裡的孟雨彤,輕撫她的背脊,唇在孟雨彤的耳邊輕刷著,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偏偏她有男朋友,偏偏她還是處女,若她不自己投懷送抱,他絕不碰這樣的女人,那除了會有麻煩外,還會有罪惡感。

  孟雨彤的心情百轉千回,她一會兒想到馮軒的話,一會兒想到馮子毅對她的愛上會兒又想到自己的放浪形駭,卻都不及她目前切身感受到的銷魂感覺。

  「你一定知道是誰殺了我爸爸對不對?」她躲在他懷裡問著,既然什麼都說了,關係也變複雜了,她索性問清楚。

  「不知道,我只能肯定不是我殺的。」

  「你騙人,那這個追蹤器你怎麼解釋?」她抬起一雙帶著慍意的眼看著鳩,要他給她一個解釋。

  「我可以查,但絕對不是我殺的。」

  「我不要你查,我也不再問你,我把東西還給你。」她拿下脖子上的追蹤器,放到鳩手裡。

  她雖不捨,卻也莫可奈何,她總不能害了乾爹。

  「你確定你要還給我?」她不是一直護著它嗎?不是一直要查害死她父親的兇手嗎?他要幫她查,她卻退縮了,她在擔心什麼?

  「這東西算得上是我父親的遺物,它跟了我八年,我還千里迢迢跑到美國才把它修好,它應該是我的;可是,我不該讓你知道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查。」什麼話都說了之後,後面的謊也撒不下去,她便直話直說。

  「那我是應該把它拿回來。如果壞了就算了,你卻把它修好,我可不想有事沒事的為它奔波。」他將追蹤器放到床頭櫃上。

  孟雨彤真的好不捨,她看著躺在床頭櫃上的追蹤器一眼,鼻頭發酸、星眸迷濛。「我不會再找你的。」她覺得自己這句話帶著莫名的心酸,也惹得鼻頭更酸,她急忙在淚水滑落之前把它拭去。

  鳩又起憐惜之心,但他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他肯定的說:「這件事引起我的興趣了,我會把它查清楚。」她不找他,他會找她。

  「不可以!我東西都還給你了,我求求你不要過問這件事。」她會害死乾爹的。

  鳩堅定的搖頭。

  「你不可以查,如果你查了,你就是烏龜、大象、癩痢狗!」她的手用力槌打他的胸膛,為他害她對馮軒食言而生氣。

  「又罵人了!」

  孟雨彤驚呼一聲,句句含著哽咽的委屈全變成了嬌喘連連;換來鳩更盡情、更盡興的挑逗。

  鳩將唇移到她的唇邊說:「好,我不查。」謊言可以安撫人心。

  孟雨彤感激的看著他,朝他點點頭,眸光頓時燦爛,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鳩被她迷眩了,再度覆上她的唇。

  兩人又陷入控制得非常辛苦的情慾中……

  

  鳩看著電腦螢幕上的中國美女,忍不住拿她在心中與孟雨彤作比較。

  顯然,孟雨彤略勝一籌,因為他現在心裡想的全是孟雨彤;她確實夠妖嬈,也是他想要的那一型,但她已有男朋友,只能成為他的遺憾。

  君子豈能奪人所好。

  但他想再見到她,無關她有沒有男朋友。這件事他也想查清楚。

  女人他總是玩過、戲弄過就算了,還不曾有人能夠在他的腦海裡佔一席之地,更別說是心裡了。

  現在,他不但想她,甚至想到她罵他的那些話,都會讓他莞爾一笑。

  他看了看電腦上的開機時間,他已在電腦前坐了好幾個小時,他將範圍縮小到八年前那一年,卻找不到孟揚、馮軒這兩個人的資料;而孟揚這個名字他明明有印象。

  他換個方式查,過濾掉不可能的案件,有可能的只有三件;而這三件中,也沒有這兩個人的資料。

  也許鷹、鴞、雕、鵬他們會有印象,偏偏沒有一個在!

  他敢肯定孟雨彤不會騙他。看來,他得跑一趟警局的檔案室。

  他站起身、又坐了下來,他何必親自出馬,他只要撥通電話給終極特務的親家魏士豪不就得了!

  想到就做。

  果然,幾分鐘後,孟揚及馮軒的資料全都傳真過來了。

  孟雨彤果然沒有騙他。

  她父親孟揚乃是個軍官,與馮軒是官校同期同學,又服務於同單位。

  她父親與母親秦綺君在開車回家途中疑遭仇家攔截,孟揚頭部近距離中槍,一槍斃命;秦綺君疑見其夫身亡,傷痛欲絕,也當場舉槍自盡。

  警方在孟揚後車箱發現一批軍中淘汰掉的槍枝,經秘密證人指證,證明孟揚利用職務之便,將軍中淘汰掉的槍枝重新改裝出售。

  警方調查發現,孟揚確有大筆存款、住洋房、開高級轎車,這些都不是一個軍官所負擔得起的。

  孟揚死後,被削去軍階、軍職,名下所有產物全被沒收充公。

  而關於馮軒的資料就少之又少了。

  惟一引起鳩興趣的是,馮軒竟然是指控孟揚的秘密證人。

  那他為什麼還要照顧孟雨彤?孟雨彤一直在找殺她父親的人,就算人不是馮軒殺的,他也已毀了孟揚死後的一切。

  而他也知道為什麼孟雨彤會自己查。一來,警方全都用「疑似」的字眼結案,這讓她如何信任警察;二來,她父親是因販賣軍火被定罪,她自知要用正當管道報仇,難上加難。

  那她後來為什麼不繼續查、也不要他查?鳩不解。

  「為什麼搖頭?」鵬的聲音在鳩的身後響起。

  「那個小辣妹讓你頭疼?」揚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鳩沒回頭,只是注視著螢幕上的中國美女,「她根本不是什麼小辣妹,她很美,可跟凝霜、伊柔媲美,只是味道不同。」

  「足以讓你動心嗎?」鵬搭住鳩的肩,在他身邊坐下。

  「足以勾起我的慾望。」

  終極特務習慣用女人勾起他們慾望的程度,來衡量這個女人所帶來的魅力。

  「你碰過她沒?」鵬問。

  「沒,她有男朋友。」

  「你調舊檔案做什麼?」鷗也在他身邊坐下,看著螢幕裡的資料。

  上一個話題自動結束,他們都不碰有男人的女人。

  「聽過孟揚、馮軒這兩個人嗎?」

  雕和鵬點了點頭,「只聽過孟揚。」

  「我查不到他們的資料。」

  「他們跟小辣妹有關?」鵬猜測道。

  「她叫孟雨彤,孟揚是她父親……」鳩將事情娓娓道來。

  過了半晌。

  「你過濾過的三件舊檔案中,哪一件跟軍火有關?」鵬問。

  鳩動了動鍵盤上的手指頭,資料便出來了。

  「這得好好想想。」鵬也皺起兩道濃眉,怎會沒有那兩個人的資料?

  組織的檔案管理與建檔能力可不輸政府機構,裡面沒資料,可能是在主要任務之外的周邊牽連。

  「要不要問問鷹和鴞記不記得?」鵬提議。

  「他們下星期就回來了,早上我跟他們通過電話。」揚回道。

  「還是得從這裡查起。」鳩指著螢幕。

  「打算什麼時候行動?」鵬問道。鳩要查,他們不可能置身事外。

  「馬上。」

  「看來,這個孟雨彤魅力不凡。」雕和鵬相視一笑。
  


  孟雨彤為自已昏睡著到終極特務的別墅區、也昏睡著回到小公園中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而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好像挺神通廣大的。此刻,她慶幸著鳩並不是她的敵人,否則,她永遠都報不了仇。

  而自己為什麼又要想他?他叫什麼名字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是不可能再找他了。她摸著胸前的追蹤器想著。偏偏這幾天她老是想到他,想到他時,一顆心還怦怦的直跳。

  她以為那個男人拿走了追蹤器,直到她回到家後,才發現這個追蹤器又掛在她的脖子上。

  她將追蹤器握在手裡,看著那只栩栩如生的鳩,感受著心中異樣的感覺。

  現在握它的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以前握住它時,總是滿腔恨意,腦子裡淨是她認屍時父母毫無血色的容顏;現在握住它時,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帥氣、帶著自信又跋扈的俊容。

  「雨彤。」馮子毅敲了敲已打開的門,喚回沉浸在自我思緒裡的孟雨彤。

  「子毅。」孟雨彤將追蹤器放回衣服裡,起身迎向前去。

  自從馮軒答應他們交往,馮子毅幾乎天天往餐廳跑,他已不只一次看孟雨彤握著她掛在胸前的東西發呆。

  「雨彤,你脖子上掛著的項鏈,好像對你很重要。」他們雖要好,但彼此似乎瞭解不夠。

  「是很重要,這是我父母的遺物。」

  「原來如此。」他只知道她的父母是中槍身亡。

  「你吃過飯了嗎?」

  「來找你一起吃。」

  「那到外面拿餐進來吃吧!」

  「我們到外面吃吧,我有話跟你說。」最近他們幾乎天天見面,而孟雨彤似乎並未因此而更快樂,他總覺得她心事重重,跟他愈來愈疏遠。

  「可以在這裡說啊,自己開餐廳還到外面吃,不要啦!」

  「好吧,依你。」馮子毅體貼的接受。孟雨彤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孟雨彤微微一笑,拉著他的手到前面拿餐,「你要跟我說什麼?」她幫馮子毅夾了一塊牛排。

  「現在不方便說。」他是想跟她求婚,他要跟她生活在一起,他無法忍受他父親把孟雨彤當成他的私人物品般保護。應該說是強行佔有!

  「現在說嘛!」被吊胃口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要說的事應該要在花前月下。」這裡大庭廣眾的,教他如何啟齒?

  孟雨彤似是猜到馮子毅要講什麼,她沉默了,臉色有些凝重。

  馮子毅以為是他不說才惹得孟雨彤鬧性子,他只好開口說:「雨彤,我們結婚好不好?」

  孟雨彤的臉色更加凝重,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一件應該高興的事,竟讓她覺得心情沉重;鳩的影子從她腦裡、心裡一閃而過。

  「雨彤……」大概是嚇到她了!

  「子毅,這會不會太倉促了?還有乾爹那邊……」自己居然在找借口!

  「我會找他把話說清楚,你只是他的乾女兒,他無權控制你的一切。」那晚在雨彤住處發生的事,讓他覺得他父親和他在搶女人。

  見孟雨彤不語,馮子毅繼續說:「雨彤,你不想跟我結婚嗎?」

  「不是,乾爹總是長輩,總得徵求他的意見。」

  「如果他不同意,你就不嫁給我了?」馮子毅深知馮軒會答應的機率微乎其微,他需要的是孟雨彤能和他站在一起,不管馮軒的意見。

  「也不是,只是……」她該怎麼講?

  鳩的影子在這時候出來攪亂,那晚和他的種種歷歷在目,清晰得讓她不知所措。

  「原來,你並不愛我?」他以為他們是相愛的,雖然她沒開口對他說過。

  「子毅,我們先徵求乾爹的意見好不好?他照顧我那麼多年,就跟親生父親沒兩樣,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嗎?」

  「我懂了,我會照你的意思做。」他還以為她不愛他。

  孟雨彤沒食慾了,「我先回辦公室。」她端著只有沙拉的盤子走回辦公室。

  此時的馮子毅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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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4:52
第七章   

  一走進餐廳,鳩便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那一聲聲的讚歎,隨著鳩偉岸、無形中散發出魅力的身影此起彼落。

  他端著一盤食物,走到最角落的座位坐下,便優閒的吃了起來。

  他是循著發報器而來的,他那晚在她的嬉皮車留下發報器,以方便他找到她。

  鳩在這棟大樓地下停車場發現那輛嬉皮車,而這棟大樓至少也有好幾百人,經過他的調查與詢問後,停車場管理員告訴他,那輛嬉皮車是這家餐廳員工的。

  而打從一進門,他就把這裡所有的女服務生看過一遍,卻沒有一個是她,或許他該用問的。

  頓時,他目光一亮,看見孟雨彤跟一個極為俊秀的男人,手牽著手從後面辦公室走出來;難怪他剛剛找不到她,原來她是這裡的主管。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鳩心裡很不是滋味,而在「看」完他們兩人講的話之後,那滋味變得又酸又苦。

  結婚?他們要結婚!?雖然孟雨彤沒答應,但她也沒拒絕。

  等他們回到辦公室後,鳩立刻揮手招來一位服務生。

  「先生,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女服務生臉紅心跳的問。

  她從沒見過這樣有魅力的男人,就連他們店裡服務生公認最帥的馮子毅,在整體感覺上,都比他遜色幾分。

  「我在你們的食物裡發現這個。」他手上抓著一隻小蟑螂,「我要見你們主管,麻煩你通報一聲。」

  女服務生被那隻小蟑螂嚇了一跳,也多看了鳩抓蟑螂時那副帥氣的模樣一眼。「好,你請等一下。」她趕緊跑到辦公室去報告。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請進。」孟雨彤放下手中的叉子。

  女服務生推開門後,立即說:「孟小姐,外面有位先生點的餐裡發現一隻小蟑螂,他說要見你。」

  「哦,請他進來,然後趕緊把東西收掉,順便交代廚房,要他們注意一下。」他們開餐廳的最怕的就是這個。

  女服務生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照孟雨彤說的去做。

  「雨彤,要我迴避嗎?」

  「也好。」對方要求見她,可能是屬於那種胡攪蠻纏型的客人,她得花心思應付。

  馮子毅深情的拉起孟雨彤的手,「我下了課再來找你。」他將她的手拉到嘴邊,親吻著那道粉紅色傷口。

  鳩隨著女服務生走進辦公室,正好看到這一幕。

  鳩心裡剛剛那又酸又苦的滋味,頓時莫名其妙的轉化成怒氣。

  馮子毅看見有人進來,立即放下孟雨彤的手。「我先走了。」說完,便走出辦公室。

  孟雨彤從馮子毅的柔情中回神,她轉過身、抬起眼,正好迎向鳩深邃的眸光。

  她一下子驚愣住了!他是怎麼找到她的?她並沒有啟動追蹤器,而人海茫茫的,是巧合嗎?

  她看著鳩那張她最近老是想到的俊顏,眼底的驚訝轉換成驚喜,粉頰也因羞怯而染上嫣紅,神態倍顯嬌柔。

  鳩被她的模樣吸引,一個箭步到她身前,一手將她抱在懷裡,一手拉住剛剛馮子毅親吻的手,看著那道傷口說:「我保證疤痕會退掉,但如果沾到男人的口水就不一定了!」他的藥不會讓她留下疤痕。

  孟雨彤知道他是看到馮子毅親她的手而出此言。只是,他的口氣怎麼酸酸的?

  她任鳩抱著,鳩的懷抱讓她有倍受呵護的感覺;她喜歡他的擁抱、他的氣息,這是在馮子毅身上感受不到的。

  「不會退掉最好,我才會永遠記得你這個用飛刀傷我的可惡男人。」

  「我會讓你永遠記得我,但不是因為這道傷口。」鳩在她耳邊磨蹭著。

  鳩話中的暗示、現在的行為,讓孟雨彤覺得渾身酥軟,「你不可以使壞!」

  「不使壞你怎麼會記得我。」鳩轉過她的身,神情認真的說。

  「那蟑螂也是你無中生有的,對不對?」

  「那只蟑螂讓我倒足了胃口,你要怎麼補償我?」是她和馮子毅親密的模樣讓他倒足了胃口。

  「我頂多請你吃一餐。」

  「外加一個晚上。」

  她黛眉微蹙,斜睨了他一眼,便害羞的低下了頭。「什麼意思?」他們那晚已經太過火了。

  「陪我吃一個晚上的飯總要吧?」鳩盡情的欣賞著她的羞怯。

  「什麼時候?」

  「讓你欠著。」他會找適當的時機跟她溫存溫存,管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任何事總有破例的時候。

  「欠著?」那表示他會再找她。她好像很高興?可是,乾爹的千叮嚀、萬囑咐怎麼辦?

  「對,欠著。」鳩攫住她的下巴,覆上她的唇。

  孟雨彤又羞又驚,她雙手推著鳩,這裡可是辦公室啊!

  鳩一手環抱著她的纖腰,讓她的身體完全貼近他,另一隻手則放在她的腦後,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抗拒他。

  須臾,孟雨彤的手由鳩的胸前轉而勾住鳩的脖子,讓鳩深情的吻印在她的唇上。



  八年的時間不算短。

  時間累積記憶也沖刷著記憶,刻劃了痕跡也撫平痕跡。

  新的很快變舊,舊的很快被取代,歲歲年年、年年歲歲,能流傳千古的大概只有無心的東西,譬如山、譬如海、譬如那一彎明月。

  這八年,終極特務出過幾百件任務,由剛出道的青澀變得成熟;由戰戰兢兢變成爐火純青。

  終極特務這幾天查到的資料也是如此。人事已非,僅留一堆資料。

  然而,記憶雖模糊,尚有跡可尋……

  「我想起來了,這個洪元昌是我保護過的污點證人,是警方要我們出面保護的。案子結束後,我並沒有拿回追蹤器,我記得他說,在警匪槍戰時,慌亂中掉了。」鳩憶起了片段。

  「我也有一點印象了,那場警匪槍戰相當激烈,黑道擁有強大火力,警察死傷慘重,當時的警政署長誓要找出提供槍藥的人。」鵬也記起了一部分。

  「提供槍藥的人就是孟揚。」雕冷眸中閃過一道光芒,肯定的說:「當時我們只負責洪元昌的安全,所以沒有孟揚的資料。」

  「孟揚死時上過新聞,難怪我們對他有印象。」鳩說。

  終於勾起久未碰觸的記憶了。

  「鳩,孟揚的確死的離奇,絕不可能是黑道尋仇。警方大力追緝,孟揚絕對比那些黑道更頭疼。」鵬分析著。

  難怪孟雨彤會追查。

  「也不可能是警方放的冷槍,這種功勞他們不可能不搶。」鵬接下去說。

  「馮軒是條線索,洪元昌也是。」鳩道。

  「鳩,馮軒是指控孟揚的秘密證人,卻又照顧孟雨彤八年,且不論馮軒的心態,就不曉得孟雨彤知道後作何感想?」鵬說。

  「這件事非到必要或是水落石出時,我不會讓她知道。」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更何況,孟雨彤不應該再受打擊。

  「你是見不得她傷心難過吧!從你把追蹤器繼續留給她就看得出來了。」雕在提醒當局者迷的鳩——他動心了!

  「這點我承認。」他是見不得她傷心難過,看她將那個追蹤器當成寶貝,他看得心都疼了。

  「查出這件事後,要不要幫她報仇?」鵬問,順便想聽看看鳩中孟雨彤的毒有多深。

  「到時候再說吧!」他想起她男朋友的求婚。她會答應嗎?他查這件事的目的又何在?

  毒,中得還不是很深。

  「我負責馮軒這條線。」鵬說。

  「我負責洪元昌。」雕跟著說。

  「孟雨彤要我不要查這件事,可能是受到馮軒影響,馮軒可能已知道孟雨彤跟我碰過面,要小心行事。」

  「知道了!」

  看過了鷹和鴞的熱戀,他們也看得出鳩已出現某些相同症狀了!

  也許別墅區裡會再添一樁喜事。

  

  馮軒眼露凶光、青筋跳動,表情猙獰。

  馮子毅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他迎向馮軒隨時會爆發的怒氣。

  孟雨彤一雙瞳眸靈動,緊張的掃視父子兩人,隨時準備調解、排難。

  一旁的余嬤嬤也如驚弓之鳥,提高警覺。

  餐桌上道道佳餚僅供參觀,乏人問津。

  「你們交往才多久就想談論婚嫁,我不答應。」教他把心愛的女人往別的男人懷抱送,就算他是聖人,他也辦不到。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不是要徵求你的同意。」若非孟雨彤堅持要跟他父親講,他連面都懶得跟他見。

  「雨彤還小,還不適合結婚,再等幾年。」他本該採取行動了,卻因最近為了雨彤要查孟揚的死因而耽誤,沒想到,竟讓自己的兒子捷足先登。

  「雨彤有權自主自己的婚姻,你無權干涉。」

  馮軒一怒,拍桌喝道:「我說再等幾年就再等幾年,你聽到沒有?」霎時,湯灑了滿桌,匙筷飛舞。

  馮子毅也不甘示弱,拍桌起身,力道卻不及馮軒的大。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三番兩次阻擋我跟雨彤在一起,你到底是何居心?」馮子毅突覺他居心叵測。

  他的話引起共鳴,余嬤嬤也如是想,反倒是孟雨彤愣了一下。

  「住口!」他喝止住馮子毅。

  他知道要由乾爹和乾女兒變成夫婦,需要跨越一條大鴻溝,他已經夠頭痛的了,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別人的臆測,那會增加他和雨彤之間的隔閡。

  「我希望你問問雨彤自己的意見。」馮子毅十分有把握的說。

  馮軒沒有勇氣問,他知道孟雨彤的答案肯定會讓他心痛。

  對情愛這種東西,他的感受比別人來得深刻,卻偏偏拙於言表;否則,他不會失去秦綺君,現在也不用為了孟雨彤而傷神。

  他寧可使些卑劣手段,將心愛的女人留住,那比要他開口表達來得容易多了。

  空氣凝結、滿室肅然……

  孟雨彤緩緩起身,她不想見到他們父子老為她起爭執,她有種想逃離他們的衝動。

  「我想回房去了。」她飛奔上樓。

  「雨彤!」

  馮子軒也起身想追上去,馮軒及時拉住了他。

  「你先走,讓雨彤休息。」馮軒慶幸孟雨彤沒開口要他答應他們的婚事。

  馮子毅猶豫了一下,他跟雨彤的關係本來維持得很好的,最近卻好像變了。

  是雨彤變了,父親的阻擾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他心慌的怕失去她,才會急著要跟她結婚;而她剛剛不爭取他父親的認同,她的無言代表了什麼?

  他甩掉馮軒的手,帶著滿腹疑問與悵然離去。

  馮軒見兒子離去,立刻上樓到孟雨彤房間。

  「雨彤,是乾爹,你開開門。」

  「乾爹,我想休息了。」

  「你一定是在怪乾爹。你真的還年輕,太早結婚對你沒好處。」

  「乾爹,謝謝您,我真的想休息了。」

  「雨彤,我想跟你談談我幫你調查的事。」他今天本來就要跟她談這件事的,沒想到他兒子也來了!

  孟雨彤打開了門,她父親的事顯然比她的終身大事還重要。

  「乾爹,您查到了嗎?」她等了八年。

  「查到了,所以我想趕快把好消息告訴你。」馮軒走進她的房間,這也是他跟秦綺君曾睡過的房間。

  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孟雨彤已是他的女人一般。

  孟雨彤高興得忘情,直至馮軒拉著她的手在床上坐下時,孟雨彤才覺得這樣的感覺怪怪的。

  馮軒的手感受到孟雨彤在微微的抗拒他,他立刻開口轉移孟雨彤的注意力,忽視這讓人覺得尷尬的場面,卻依然沒放開她柔軟的手。

  「要你父親命的人,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掃黑掃掉了。」

  孟雨彤聽聞此言,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心思整個被掏空;她的淚水悄然盈滿眼眶,眸光迷濛。

  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傷,這樣的結果她應該要高興的,不是嗎?可是,她查了八年,為的又是什麼?親手報仇時的痛快嗎?

  「雨彤,這也算是報了仇。」馮軒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惹得情慾上身。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尚未流下的淚水,抱她入懷,「不哭,我和你父親情同兄弟,我也一直想替他報仇,但礙於我是軍人的身份,遲遲不能做,我只能盡心盡力照顧你,表達我對你父親的歉意。」

  他用話感動著孟雨彤,讓孟雨彤在他懷裡只顧著傷心,而忘了掙扎。

  馮軒吸進一口孟雨彤身上的幽香,他的忍耐已攀上極限,他低頭將唇靠近她的唇邊,微微碰觸。

  盂雨彤一驚,倏地從他懷裡逃離,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噁心。

  他對她做了什麼?

  馮子毅剛剛的話在她耳畔響起,她不是沒有感覺到馮軒對她的好已超乎父女之情,而是她不願往下胡思亂想。

  孟雨彤的反應讓兩人尷尬至極,馮軒更因自己露了餡而懊悔不已;他的作法像極了霸王硬上弓,再來個威脅利誘便可搞定。

  「雨彤,你休息吧!我剛剛想到你父親,由於太難過了,我一時……」他起身走出孟雨彤的房間,再次用言語感動孟雨彤,讓她對剛剛的事釋懷。

  


  「鳩,你看到了嗎?」雕跟著馮軒來到孟雨彤住處,他是全看到了,他也知道鳩就在附近,不曉得他看到了沒?

  「我看到了,父子兩人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同為男人,再加上他的敏銳,馮軒心裡想些什麼,從他的言行舉止間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孟雨彤了,她確實很美,可以跟凝霜、依柔媲美;她的外型符合你的要求。」這樣的美女不常有,雕在鼓勵鳩去追。

  「那我也想看一看。」鵬從空中插話進來。

  「你會有機會看到的。」雕回道。

  「雕,馮軒出來了,他是隻老狐狸,把他的底掀出來!」想到他剛剛對孟雨彤的行為,他就一肚子火。

  而孟雨彤確實值得,值得男人爭、值得男人搶,他是不是也該插一腳,在她還沒被人碰過以前。

  「你放心,包君滿意。只是,你擺得平那個馮子毅嗎?」閒跟著馮軒走了。

  「馮子毅不是我們的目標。」鳩回道。

  「但孟雨彤是他的目標。」雕提醒著。

  「鳩不可能輸給馮子毅,就看他要不要孟雨彤而已。」鵬說出終極特務的自負。

  「鳩,你不想要孟雨彤嗎?」揚問。

  「想要,但不見得是愛。」

  「這的確是需要時間證明。我盯上洪元昌了,他好像混得還不錯,看來,他並沒有改邪歸正。我先忙了,Ovef!」鵬率先結束通話。

  「鳩,孟雨彤不好好保護,會遭狼吻的,Over!」

  「Over!」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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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3 00:35:14
第八章   

  鳩大咧咧的坐在孟雨彤的床上,等著她洗澡出來。

  他剛剛決定要加入這場戰局,因為,他單單想到孟雨彤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樣子,他就受不了!

  但他得先知道孟雨彤對馮子毅用情的程度,如果她愛他,那他就毋需趟這混水,他會馬上斷了跟孟雨彤有關的種種。

  孟雨彤打開浴室的門,赫然發現鳩就坐在她的床上,她在驚喊出聲前,用手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

  「不歡迎我?」鳩看著她可愛撩人的模樣調侃著。

  孟雨彤驚訝過了頭,她僵立在原地,無言的搖著頭。

  「搖頭代表什麼?不歡迎?還是,不是不歡迎?」

  「都讓你給說完了!」她終於回神。

  鳩走到她身前,二話不說便覆上她的唇,接著將她攔腰抱起,走回床邊將她放到床上,依舊吻著她。

  她的味道真好,愈是吻她、愈是碰她,就愈會私心大起地想完完全全擁有她。

  須臾,鳩收起了吻,意猶未盡的看著她嫣頰泛紅、星眸半合的模樣,美得令人炫目。

  他可以確定,孟雨彤無法抗拒他,而他也無法抗拒她。

  孟雨彤被他看得別過臉去,並且柔聲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扳過她的臉,與她四目交接,「你忘了嗎?你還欠我一餐,外加一個晚上。」

  「我可以現在就請你。」一個晚上,她夾在馮軒父子之間,又加上父親的事,她心煩意亂到極點;此刻見到他,她竟莫名的感到輕鬆與興奮。

  「好,就現在請。」

  「你在幹什麼?」她柔聲嬌嗔,不是拒絕,應是邀請。

  「你不是現在要請我嗎?我不要山珍海味、人間美食,我想要你這個下凡仙女的瓊漿玉液。」他輕輕撫觸她的嫣唇,深情款款。

  孟雨彤的一雙星眸亦是款款深情,她雙手握住鳩的大掌,放到她的臉龐摩挲,他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好,好到無法用言自語形容。

  這種感覺,是馮軒照顧了她八年她感受不到的;也是馮子毅無論對她再怎麼好,她也感受不到的。

  這種感覺,填滿了她自失去父母後,那始終惴惴不安、空虛心悸的心靈。

  鳩被她的舉動搞得心疼莫名,她好像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及溫暖的小女孩,亟須他的呵護與關注。

  他也是個孤兒,但他從小便不曾感受過家庭的溫馨,也就毋需忍受失去後的痛苦;而她是到了十五歲才驟然失去雙親,自然是教她無法接受。

  「把心中的委屈說出來。」鳩誘哄著她,溫柔至極。

  委屈?她不該有委屈的;身邊的人都疼她、愛她,除了父母不在、仇恨盈胸外。

  「殺我爸爸的人被掃黑掃掉了。」她為什麼說出這件事?想必是她心底那份無法親刃仇人的不甘,讓她覺得委屈。

  「你很在意這件事嗎?」馮軒對她說的話,他「看」到了,但他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或許仇人站在我面前,我也下不了手報仇,可是,我心有不甘。」她竟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如果仇人是你認識的人,甚至是很親近的人,你也要報仇嗎?」

  這個問題是孟雨彤連想也沒想過的,不要說她無法回答,她根本不敢想;更何況,最親近的人是指誰?跟她最親近的人……

  鳩知道自己問了一個難題,「不要想了,雨彤。」他低頭輕啜她的唇。

  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中喊出,她才想到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先生,請問尊姓大名?」

  有人相擁躺在床上才問姓名的嗎?他兩人便是。

  「鳩。」

  「鳩?這不是這隻鳥的名字嗎?」孟雨彤指著追蹤器上面的鳥。

  「沒錯,它就是代表我。」

  「你真的是一個殺手嗎?」不然怎會用這麼奇怪的名字。

  「不完全是。你會怕我嗎?」

  她搖搖頭,她真的不怕他,她還覺得他很迷人,就不知道乾爹為何那麼怕他?

  她拿著他的大掌,跟他十指交叉的玩著。

  「你跟你男朋友論及婚嫁了嗎?」這是鳩今天來的目的。

  「他跟我求婚了。」她柳眉微蹙,心中的苦惱淨在眼底。

  她確定自己喜歡馮子毅,為何他的求婚卻教她心慌,心中還不時掠過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影?

  「你答應他了嗎?」

  「沒有。」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你並不愛他,你只是喜歡他。」感情世界是混沌的,愛與喜歡常被混淆,也因此常造成悲劇。

  孟雨彤彷彿被雷擊中般,雖震撼卻也豁然清明。

  她怎麼沒想到,喜歡與愛是不同的。那……難道眼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特殊感覺才是愛?

  「你愛過人嗎?不然你怎麼知道。」她剛剛才知道他的名字,對他更是一無所知,她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愛上他!愛是什麼東西?真令人惶恐。

  「沒愛過,但看過。」鷹和鴞,他親眼所見,真正的愛,令人羨慕。

  「你有女朋友嗎?」她問得惶恐。

  「沒有。你當我的女朋友好嗎?」這並非試探,而是一種期望。在終極特務的面具之下,他第一次讓情感自然流露。

  孟雨彤又驚又喜,只因鳩深邃的雙眸藏不住柔情萬千,「那表示你喜歡我囉?」

  「對,我喜歡你,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她羞澀的點點頭,隨即躲進他懷裡。

  愛,是什麼?

  愛,讓她忘了馮軒的叮嚀。

  愛,可以讓人不顧一切。

  


  一個星期後。

  三個帥氣得過分、俊逸得難得一見的男人,在茶藝館裡泡茶品茗。

  地下室裡的空氣悶得慌,他們移師到夜色迷人、晚風沁涼的茶藝館裡。

  服務生不知道他們是誰,除了被他們的外表氣勢所吸引外,也為他們未帶女伴覺得詫異。這麼出色的男人,怎會單獨來此?

  因為這裡是談情說愛的好場所,總是儷影雙雙。

  三人看似優閒,卻苦了泡好的茶;那一杯杯被茶葉浸得過久的茶,無人有心照料。

  「鳩,這件事,你要讓孟雨彤知道嗎?」揚喝下一杯苦茶。

  一個星期,他們查出了事情的真相,然而真相的背後,卻是慘不忍睹。

  「馮軒跟洪元昌不能饒,但是,我不希望讓雨彤知道這件事。」這一個星期來,他跟孟雨彤戀得火熱,只差床還沒上、愛還沒說出口。

  「她若知道這件事,無非是再受一次打擊;養了她八年的乾爹,竟是謀害她父親的兇手,還強迫她母親通姦,難怪她母親會自殺。」鵬不禁搖頭歎息。

  馮軒跟秦綺君的事本不該有人知道的,加上秦綺君已死,更是死無對證。

  但他與洪元昌互相利用,雙方的秘密自然成了牽制雙方的武器。

  有一次,馮軒與洪奇昌私下碰面,被雕和鵬盯上,他們為了一批槍械起口角,兩人互揭瘡疤之下,無意中說出了一切。

  洪奇昌當年當警方的秘密證人,幫助警方剷除他加入的幫派。在幫派被打散後,馮軒在暗中供應他槍枝,他擁槍自重,重整勢力,暗中坐大,成為頭頭。

  而馮軒會供應槍枝給洪奇昌,則是要洪奇昌幫他除掉孟揚,因為秦綺君要求分手;他以為孟揚一死,秦綺君便會與他雙宿雙飛。

  他們更利用鳩的追蹤器嫁禍給終極特務,讓這件事沒人敢查。

  而他沒料到秦綺君會在看到孟揚死後,舉槍自盡;更沒料到孟雨彤這個什麼都不懂、自然就什麼都不怕的女娃會查。

  當初他氣秦綺君無情離去,便出面秘密指控孟揚將軍中淘汰掉的槍枝重新改裝售出,讓他死得極為不光榮。

  「我想,馮軒會照顧孟雨彤是有原因的。孟雨彤跟她母親長得極像,馮軒想將孟雨彤佔為己有。」揚在馮軒房裡,發現了一張跟孟雨彤長得極像的女人的照片。

  「我把雨彤帶回別墅區,再暗中解決馮軒跟洪奇昌,也算是替雨彤報了仇。」鳩的話夠明白了,他要和孟雨彤結婚。

  「這是個好辦法。」鷹和鴞會大吃一驚的,鵬想。

  「還是得繼續盯著他們兩個,直到將孟雨彤帶回別墅區為止。」雕說。

  「我會盡快將雨彤帶回去。」他已迫不及待。

  三人將苦了的茶倒掉,從新沏過。

  陣陣晚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打烊了。餐廳裡已空無一人,馮子毅與孟雨彤對坐在餐廳裡。

  孟雨彤不知要如何開口叫馮子毅對她死心。她愛上了鳩。

  「雨彤,是我們兩個結婚,跟我爸爸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用在乎他的看法。」最近,孟雨彤冷冷的態度讓他慌亂。

  「子毅,跟乾爹沒關係。」她怕傷了他的深情,開不了口。

  「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他音調高昂、表情興奮。

  「不是的,我不能嫁給你。」她被逼說出口,內心愧疚萬分。

  馮子毅興奮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一種難以忍受的刺激在他內心翻騰,溫文儒雅的外表隱藏不住他的憤怒。「為什麼?」

  「我並不愛你,我只是喜歡你。」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說的順序是「我只是喜歡你,我並不愛你。」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

  「你並不愛我?」這是什麼話?他們相處時,感情一直很好。

  「子毅,我真的很抱歉,我愛上了另一個男人。」總得有比較,才知道心中真正想要的。

  馮子毅不是一個不明就理的人,他雖憤怒還控制得住自己;他母親的陰影讓他知道,要當夫妻一定要兩情相悅。

  「那個男人他愛你嗎?」他口氣緩了下來。

  「應該吧?」她不確定鳩的感情。

  「雨彤,也許你只是一時迷亂,我們在一起時很契合不是嗎?」馮子毅希望自己的分析是對的。

  「我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和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不一樣,我確定自己愛上他了。」最近與鳩相處下來,那感覺更明顯。

  馮子毅愛孟雨彤愛得也算深,她的話自然是深深的傷了他。

  「那男的若不愛你,你也要跟他在一起嗎?」若她是單戀,他還會有機會。

  「我們正在交往階段,我不知道。」是啊!萬一鳩不愛她,她用情如此之深,她該怎麼辦?

  「雨彤,保護自己。愛人而不能被愛很痛苦,就像我。」馮子毅雖是好意提醒,卻也是有意讓孟雨彤愧疚,他心想或許這樣便能挽回她的心;只要能挽回她的心,他會更加用心讓她愛上他。

  「子毅……」她是心軟也是愧疚,卻還是只能對他說:「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得不到對方的愛,就當是報應吧!」

  這幾句話讓馮子毅心疼,他不該這麼自私;愛是奉獻,不是佔有,不是嗎?

  「雨彤,我會祝福你。」

  「謝謝你。」

  「你若遇上挫折,隨時可以回到我身邊。」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她熱淚盈眶。

  馮子毅靠近她、摟緊了她,這是她最後一次在他懷裡。

  孟雨彤感動得只能任由他抱著,她總不能再度傷了他。

  

  鳩的眼中有一對相擁的男女,背對著他狀似親暱。

  他一雙銳利的精眸迸出憤怒的火光,燃燒著那一對映在眼中的男女身影。

  他今夜是要來帶她回別墅區的,他在滿心歡喜之下,竟撞上這令人傷痛、不堪入目的一幕。

  馮子毅走後,鳩從餐廳的一旁走出。

  「鳩!」孟雨彤高興的迎向前、抱著他。

  鳩的出現是無法預期的,她已經習慣。

  「跟舊情人恩愛完了?」他推開孟雨彤,此時,他正妒火中燒。

  孟雨彤驚愣了一下,她意會到鳩一定是誤會她跟馮子毅了。

  「鳩,你誤會了,剛剛我跟子毅……」

  「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鳩被妒火氣昏了頭,根本不想聽她解釋。

  「我只是在跟他把話講清楚。」孟雨彤急了。

  「摟摟抱抱的,這教把話講清楚?」他一到餐廳,便看到他們相擁在一起,他是沒「看」到他們講什麼,但他肯定是情話綿綿,否則,怎會摟在一塊兒?

  「你誤會了。」一下子教她如何細說從頭!

  「誤會?在你們把話講清楚之前,你們還做了什麼?他有沒有吻你、摸你?」鳩的口氣冰冷如刀。

  「沒有!」孟雨彤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本來就是情人不是嗎?親熱對你們來說是家常便飯。」他無法忍受剛剛那一幕。

  「鳩,你明知道……」惟一碰過她的男人就只有他。

  「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身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孟雨彤被他誣賴得一把火上來了,「你無恥、下流!」淚水也跟著湧了上來。

  「我無恥、下流,那你也清高不到哪裡去!」

  面對鳩無理的指控,孟雨彤忍無可忍,她揚起玉手,便朝鳩的俊臉揮去。

  鳩在空中攔下她的手,稍一使力,握痛了孟雨彤的手腕,不顧孟雨彤潸然而落的淚水。

  說他不心疼是騙人的,他放掉孟雨彤的手,冷漠的說:「馮子毅不適合你,你可以勾引到更適合你的。」

  那一幕雖讓他心冷,但他還是關心她;他怕她跟了殺父仇人的兒子,將來知道真相後會痛不欲生。

  「你不可以這樣誤會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請你聽我解釋好嗎?」她是那麼的在乎他。

  「不用解釋了!」他本不該破例的,果然,麻煩來了,

  「你的意思是……」孟雨彤的神經已繃得死緊,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說的報應就要來了!

  「雨彤,我們結束了!」好短暫的戀情,但他一定會沒齒難忘,就如同此刻,刻骨銘心般的刺痛。

  孟雨彤淚眼婆婆的瞅著他,然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心痛得無法呼吸。

  鳩上前扶住她,「雨彤,你怎麼了?」他還是關心她的。

  「你、好、無、情……我、恨、你!」在說出心中的痛楚後,她昏厥了。

  鳩看著懷中的人兒,他又何嘗不恨?

  他一把抱起她,回到他的車上,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她回她住的地方,回到她的房間。

  臨走前,他拿下孟雨彤胸前的追蹤器,在她額頭上一吻後便翩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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