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夢殞

卷八 展翅! 47 納迦的困境 01



    徐錚左右看看，好像任何人都沒有上去安撫一下的意思，反倒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活像自己是什麼救世主似的。再看那個納加少年，已經彎著魚尾用一種似坐似蹲的動作立在水面。水對納加族似乎就是有種一種無上的恢復能力，這少年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前提是他不要哭得那麼抽抽咽咽，一副梨花帶雨的德性。

    前世裡，徐錚除了幾個看護的特級護士，幾乎就沒有和人接觸過。通過網絡聯接瞭解到的軍人信息裡所感受到的每一個軍人，都是鐵血錚錚的漢子。他們只流血，不流淚。就連那幾個女護士，也都有著軍人的颯爽英姿，鮮少流淚，偶爾展露的柔情裡都有著一股堅毅的味道，不會像這樣臉上掛著兩行馬尿，美倒是絕美，就是讓人頭疼無比，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吉米幸災樂禍的看向徐錚，邪笑道：「徐錚哪，你打算拿這個美人怎麼辦？」

    靠啊！美人這兩字從嘴裡出來，頭一次拿來形容別人，只覺得歡暢無比。終於看到個比自己生得還更好看的了，吉米瞅瞅對方瘦弱的胸脯，再暗自拉開衣服看看自己顯然也很白，但明顯在長年練劍的作用下健壯結實的胸脯，不禁對自己大為滿意。以後誰還敢說自己像女人，就把這小子帶在身邊，自己這紅花用他那綠葉一襯，不就一目瞭然了？想到這裡，忍不住獨自嘿嘿的邪笑起來。

    徐錚悻悻的瞪了吉米兩眼，那能不知道他那上點齷齪心思？

    踏前兩步，尷尬的現已經踩到湖水邊上了，忙又退後一步，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徐錚，請問……」

    那少年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求你。」

    徐錚一怔：「你知道？」自己名頭有那麼響亮麼？居然傳到納加族裡去了。

    少年道：「黑黑眼的獨特長相。只手撐起一座奧森莊園，讓它成為各族仰望之地的有著亞里斯大陸之星這個美譽的少年。以人族地身份，卻有著天空那麼高遠的志向，有著大海那麼廣闊的心胸，善待所有種族，成為所有亞人類種族的精神偶像。沒見過你的人或許很多，但沒聽到的怕是沒幾個。至少在所有非人類種族裡，一但提起徐錚的名字，所有人都會停止說話，想聽聽這個傑出的人族少年又做了什麼偉事。」

    突地露出一個沾著雨露般的澀然笑容。道：「知道我父親怎麼說嗎？他說，人族裡還是有好人，至少那叫徐錚的就是。我頭一次聽到你地名字就是這樣來的。族裡的青年，都渴望見見你。族裡小孩。喜歡在沙灘上堆沙人，都說那是徐錚。求求他。虔誠的給他說說我們地困難，也許他願意當納迦的保護神。」

    是嗎？徐錚乾笑，覺得有些感動，也有些汗然，臉上地表情訕訕的。困惑的撓頭皮。好像自己也沒幹什麼啊，奧森莊園又不是自己一個人弄起來的。怎麼聽著有惡名遠播的感覺……

    那少年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徐錚，誠肯的道：「我是塞西斯海岸海潮納迦族地族長的小兒子，叫做坦伯爾‧怒鱗。徐錚閣下，請救救我的族人。我代全體族人感激你。如果可以，我能說服父親，帶全體海潮納迦歸到奧森莊園，就算是為奴為也僕也好，請救救我們，給我們一點生活的空間。請相信我。如果我以死相挾。父親和哥哥們什麼都只得答應。更何況你是徐錚，不是其它人類。」

    徐錚恍然呆楞。剎那之間就已經判斷出來，這個少年完全不是一個合格的談判選手，他的心機太過單純，比自己還更純然，一見面就已經把所有的底牌全翻出來擺到對手面前。

    當談判的時候，對方把所有的籌碼都堆到桌上來，只能說明要不就是孤注一擲，要不就是被逼到了絕境。這樣一個懦弱少年，毫無心機，單純得比自己更像一張白紙，卻千里迢迢把整個海潮納迦族送到自己手上來當奴當僕，這事有點蹊蹺。

    轉頭去看布魯斯與霍克，兩人也皺起了眉，顯然對坦伯爾的話也感到有些茫然。

    那叫做坦伯爾地少年又哭了，表現倒真像一個親近水地種族，就像水的那般，眼淚說來就來，長江大河那般無止境，看得人憋曲，又無可奈何。

    徐錚道：「你能到岸上來麼？隔著那麼老遠說話，感覺不對勁。」

    坦伯爾低低地嗯了一聲，魚尾擺動，輕靈的來到岸上。上岸來，就依著人族的禮節對著徐錚一拜，用的居然是那種最卑微的禮節，顯然已經把自己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徐錚皺起了眉頭，心裡非常不舒服，又來及阻止，已經被他拜了一拜。心裡頭悵然，縮回伸出去的手，道：「說吧，都是怎麼回事？」

    坦伯爾不安的看了徐錚幾眼，垂下頭，低聲道：「在馬達加爾的勢力沒有伸向海潮納迦以前，我們一直生活在塞西斯海岸的海灣裡。那裡海面平靜，灘淺水富，我們在那裡沒有什麼天敵，一直都獨自在那裡生活。」

    徐錚抬頭看看蘭洛特，蘭洛特點頭道：「塞西斯海岸到了馬達加爾城和精靈王城泰克裡諾中間的地帶，向大陸裡面彎曲擴張，形成一個海灣，名字就叫做翡翠之盆。因為它的外形像個盆子，裡面的海水常年碧綠，名字就是這樣來的。以前翡翠之盆裡生活著三支納迦族，一支以海潮為名，另兩支分別叫做黑金和怒鱗。」

    坦伯爾點點頭，道：「三隻納迦族力量太散，不好生存。最先是黑金一支和怒鱗一支合併，後然再和海潮合併，形成最後的海潮納迦，族長就是我父親。」

    蘭洛特道：「應該是，因為父親曾提起過納迦族異動。但我們和納迦族生活的地界沒有交集，只是偶爾觀望一下，從不接觸。」

    徐錚問坦伯爾：「後來怎麼回事？」

    坦伯爾咬了咬下唇，道：「精靈族愛好和平，我們從來都和他們沒有衝突。他們以森林為生，我們以海為生，各自都生活得很好。可慢慢的，隨著馬達加爾城的擴展，它的勢力逐漸伸到塞西斯海岸，最後伸到翡翠之盆，納迦族的惡夢就開始了。」

    徐錚有些怔然，依稀記得奧森解說無序大陸的現狀的時候提起起過馬達加爾，那裡是一座大型的人族交易城市，照坦伯爾的話來說，應該又是人族的手掌撈過了界，侵害到其它的種族去了。

    自己是該誇人族強悍的生存力簡直無敵，還是該羞愧人族的侵略天性？他們高舉著生存的旗幟，幾乎見什麼就征服什麼，見什麼就毀滅什麼，統統劃歸旗下所有。無論是森林還是草原，無論是天空還是陸地或是海洋，走到哪裡就燒出一片戰火。前世星際大戰爭的暴前，就已經有著數不清的小規模戰急，核心無外乎兩個字：能源。那些數不清的戰爭裡，人類的野望與貪婪早展露得一清二楚。就算是虛無的宇宙，有了人類以後也不得安寧。

    沒有就想擁有，而擁有了則想擁有更多，人心就像是一個無底洞，貪婪的想要填滿它，卻總也填不滿。這個試圖填滿它的舉措，總是掀起一片血雨勝風，像連鎖反應一般越擴越大，把哪裡都燒成一片焦土。

    差不多都已經能想像到納迦族和人族對抗的結果，因為人族就是有著可怕的、令人區別畏的擴張能力，徐錚仍是忍不住問：「具體生了什麼事？」

    坦伯爾慢慢道：「起初，馬達加爾的人族還只是和我們交易。因為納迦族擅養魚，擅長海水捕撈，種植水生植物，改造海岸線，我們就靠這些個技能以海為生。因為我們的種族本領和天賦，也因為海洋對待我們的慷慨，除自己所需，總是會有一些剩下的。我們就用這些捕獲的魚蝦貝類，海底採來的海綿，水藻海帶這些，貴重的有深海珍珠和人族交易。我們並不具有人類那樣的技能，而且我們沒有辦法使用火，天性更是畏火，所以我們需要的比如武器、一些鑄造工具，包括陶製器具等等，都要和他們換。而他們又需要我們出產的海產，珍珠這些奢侈品。在最早的時候，其實我們關係還不錯。」

    徐錚點點頭，最初的交往都是這樣，本著平等互利的原則，各取所需，公平交換。直到其中某一方越來越強大，直到打破這種平等的原則，直到一方通過征戰成為附庸或是奴隸。既然可以強行獲取，又何需交換？征服以後，要拿什麼就拿什麼，即不必付出，也不必問你同意不同意，更不在乎你的死活，這就是強權，這就是奴役。最後的結果是強大的一方越來越強大，弱小的一方越來越弱小，運氣好，可以苟活著，運氣不好則慢慢消亡。一如諾丁以前生活的虎族小村，還有小初那個現在仍不知道在哪裡遊蕩為豹族分支。

    剩下的，徐錚差不多都已經知道坦伯爾要說什麼，卻仍只是靜靜的聽，看這個少年開始呼吸急促，瘦弱的胸脯急劇起伏，臉色轉得更白，露出死灰一樣的顏色。那雙微帶紫羅蘭色的眼珠更是越來越白，越來越暗淡，讓徐錚聯想到死魚的魚眼，觸目驚

夢殞

卷八 振翅！ 48 納迦的困境 02

    坦伯爾低喘著道：「我們限於環境限制，不再能有什麼發展。我們也不想爭什麼，只想守著這片海域，休養生息，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後來，人族越來越強大，他們不再與我們公平交易了。他們開始偷，開始搶，騎著坐騎帶著武器在海灘上奔馳。當偷不到搶不到就燒我們的村子，殺我們的族人，破爛我們的養殖場。我們不得不被帶開始和人族戰鬥。」

    「在海水中討生活，要和海裡的魔獸，巨大的海裡生物戰鬥，我們納迦族的戰鬥力一向都強大，也有不少強力的水系魔法師。可是，我們人不多，而人族有著太旺盛的生存能力，開始我們是能保護自己的家園，但慢慢的，我們經不起消耗，從小戰鬥到大戰鬥，我們越來越弱。為了不被滅族，我們只能停下來，向人族認輸，交出我們的所得。」

    「父親原是想，通過這種單方面的交付，至少可以讓人族為我們給個庇護。但事實上並沒有這樣，他們索求得越來越利害，如果我們不同意，那麼就會有更多的村子被毀掉，更多的族人被殺掉。」

    「為了存活下來，我們只能不斷的給，要什麼就給什麼，只要我們有。就算沒有也要想辦法弄到。人族生活要用到海綿，我們就努力的采，連我們用來保護生存的海水的那部份海綿和海藻的出產都給了他們。人族要深海珍珠，我們也努力的采，納迦族是能在水裡可以呼吸，在陸地上也能呼吸，但我們承受不住深海水裡的壓力。很多青壯年都在采海綿或是採珠的時候死去了，沒死的因為長期被深海的壓力壓迫傷了身體，都生出這樣那樣的怪病。因為淺海已經被采光，我們只能到更深的地方去找海綿，而好質量的珍稀珍珠，只產在深海裡。可笑！我們是納迦。我們是以海為生海族，居然也有死在海水裡地。」

    「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努力的活著。誰不怕死？當然是不想死，不想被滅族。我們也有著小小地希望，或許哪天人族會覺得我們很可憐。生活得很悲慘，停止這種無休無止的掠奪舉動。」

    徐錚打了個寒戰，為坦伯爾這個渺少的希望地破滅。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故事實在不太好聽。諾丁與小初握緊了拳頭，鼻息越粗重起來。坦伯爾遭遇過的，他們也遭遇過。直到遇到徐錚。

    果然，坦伯爾接著道：「年青地一代都抱著這樣的希望時。長老們卻從來都沉默不語。漫長地生活，使他們對人心人性的瞭解比我們更多。」

    坦伯爾突然抬起頭來。盈盈一笑，道：「你們覺得我生得好不好看？」

    縱然覺得一個少年生成這樣未免有點雷人。徐錚還是禁不住點頭。這少年真地很好看，比吉米還像美人，有一種純然，大海般清純的美麗。吉米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這時候已經生不起嘲弄他地心情。

    「可我姐姐比我還要好看十倍。我是我們家裡的特殊例子，長得不像我爹，像我母親。」坦伯爾慘然地笑：「我姐更像我母親，比她年青的時候風采更盛。她長長地頭漂在水裡的時候，海水都會變得更寧靜，只會輕輕的擁抱著她，寵愛這個海族的女兒。」

    看著那個笑容，徐錚突然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去看布魯斯與霍克，兩人似乎都對接下來的戲碼非常熟悉，難過的閉上眼，把臉轉過一邊。

    徐錚猛然大驚，失聲道：「你姐姐！」

    「是。」坦伯爾苦笑道：「我們納迦，本事好的都可以上岸進行短時間生活。更有本事的，像我姐，我哥他們，可以幻化出雙腿來，離開水裡到陸地像人類那樣進行長達一到兩天的生活。我不行，只能離開水幾個小時。所以我姐把自己當成了一件禮物，在今年海綿和珍珠采不夠的時候把自己送了出去。不是嫁，是送！她想讓她的美貌給族裡帶來一點和平。」

    徐錚勃然大怒：「你們家的人心被狗吃了？！你父親充許？你母親允許？你族裡的長老們就允許？！」

    坦伯爾被徐錚吼得縮了縮頭，瘦弱的身體抖起來，澀聲道：「他們都允許。父親離開家一整天沒回來，母親哭了一夜，早上還是把姐姐打扮得更加漂亮，還把陪嫁的海洋之心送給她，因為這樣她的人形態可以維持得久一點。」

    徐錚倏然閉上嘴。他們都允許，他們都允許，他們都允許。這句話反反覆覆在耳邊迴盪，竟是越聽越心酸，越聽越是傷痛，一個好好納迦姑娘就為了全族的和平出讓自己，而全族之人明知不可為卻又不得不為。簡單的一句他們都允許，凝結的竟是千言萬語都說不盡的辛酸故事。

    他們都允許啊，因為不得不許！

    坦伯爾又道：「只有我不允許。因為我知道，姐姐這一生算是完了，她跟我一樣，根本連什麼是戀愛都不知道。可我沒本事，我不擅長魔法，我也不像哥哥們那樣強壯可以戰鬥，我甚至從小身體就不好，是家裡最沒用的老五。那天晚上，母親哭，我也只會抱著姐姐哭，除了哭，我好像什麼都不會。」

    「偏偏姐姐不哭，只是笑。說，小弟，哭什麼哭？我會努力，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在月下看她，美得跟海神一樣，但我就是傷心，一直傷心。她越是笑，我就越是想哭。」

    「然後……」坦伯爾咬著唇，道：「姐姐送出去了。」

    徐錚心裡打顫，竟然不敢再問。吉米卻怔怔問道：「你族裡呢？就和平了麼？」

    坦伯爾點頭，又搖頭：「平靜了三天。後來我聽到族裡的長老說，他們在享用我姐。他們都以為我歲數小，聽不懂，其實我聽得的。因為我什麼都不會，沒有事情做，空閒的時間總是很多，我就拿來想事情。」

    吉米怔然，隨即懂了，美人臉上怒容突現，一張臉陰沉了下來，只見怒意，不見邪氣。

    坦伯爾道：「我二哥捨不得姐姐，悄悄化形去打聽。你猜怎麼著？」

    吉米陡然喝道：「閉嘴！不想說的就不要說！」

    坦伯爾卻突然放聲大哭：「我二哥被發現了，拼著被打斷腰骨逃了回來。納迦的身體支撐全靠腰骨，我們找到二哥的時候，他泡在海水裡，全身軟得跟海蛇一樣。他吐血吐得把海水都染紅了，見了父親只是叫，說姐姐被連賣了六次，一次比一次便宜，連那顆海洋之心都比她賣得貴！現在連賣到哪家哪戶都不知道！」

    坦伯爾突地軟到在地上，嘶聲叫：「我的姐姐啊，我的二哥！我族裡最美的女子，卻被人一賣再賣，連顆石頭都不如！我最疼人的二哥，我小時候還騎過他的肩，被人打斷了腰骨，一生都直不起來！有誰知道，我二哥直著身子在游面游曳的時候，人人都說俊。可現在，它直不起來了，我想騎都騎不到！還有我的姐姐，想見也見不到！」

    一直溫和的低聲突然放聲狂叫，徐錚與所有人呆然靜立，只覺陣陣寒意湧上心頭，說不出的冷。

    「可這還不是最壞的。他們還上門要，不停的要，什麼都要！母親說，就算是撕碎了還能生長出來的海綿也被擠干了，什麼都搾不出來。」

    「沒有海魚和海產，我們沒有辦法生活。所有人的時間都用來滿足他們的索求。最後，海綿都不長了！」眼光淒然看著蘭洛特，道：「你是精靈吧？你可以去看看昔日的翡翠海岸，少了治理海水的海綿，那裡的海水已經黑臭！就算人族不再攻打我們，納迦也活不下去了。」

    蘭洛特緊閉著嘴不說話，放出個精靈的傳訊魔法召喚星芭黛。星芭黛很快趕來，聽蘭洛特一說，隨即大怒，又心疼的看向坦伯爾，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通知阿斯班。

    坦伯爾又道：「父親覺得橫豎都是個死，就算沒人再逼，那邊海域也讓人活不下去，便集中族裡的最後力量，打算放手一搏，就算是死，也不讓他們好過。我心裡知道，要真是這樣，海潮納迦就真的完了！可我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連拿著魚槍去和人戰鬥都不行。可我知道有個人叫徐錚，他可以帶著獸族建立起一個莊園，讓天下所有非人類種族來投奔，是不是也可以救救納迦？所以我悄悄離開族裡，潛進無盡之海一直游，我聽人說過奧森莊園的方向，因為那裡是所有異族的希望之地，它就在海邊。我想著，假如我能夠不死，就能一直游到奧森莊園！」

    「海神待我不薄，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竟真的游到了這裡，見到了你。徐錚閣下，求你救我海潮納迦一族！我知道你好，你可以善待所有種族，自然也不會像那些人一樣要毀滅納迦，在你手裡為奴為僕都要比現在的生活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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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振翅！ 49 他其實沒有理想，做事只憑心！

    見徐錚木然無語，坦伯爾撲上來，急切的道：「納迦並不是什麼都不會，笨蛋只有我一個。我們可以幫你養魚，幫你造海，甚至采海綿，采深海珍珠都可以！求你了！我們已經沒有出路了，只要你肯接納我們就行！」

    徐錚仍是無語，突地反手一切，不輕不重的擊在坦伯爾頸上，坦伯爾的聲音陡然靜止下來，軟軟往地面倒去。

    還不等他落到地面，徐錚已經雙手穿過他腋下，將他攬在手裡，輕聲道：「你不是笨蛋。相反，你很勇敢，你可以為族人什麼都不顧，隻身千里游到奧森莊園，我不如你。你不是最沒用的老五，你和你的族人一樣的堅韌！」

    轉頭看蘭洛特，問道：「我不瞭解納連族，他這樣暈著，我把他放回湖裡有沒有事？」

    吉米搶上來接過坦伯爾，有些不滿的道：「這小子這樣弱，你也不知道輕點兒？他都說了，納迦背後那一整根骨頭最重要，弄折了就要出大問題。」

    蘭洛特道：「沒有問題，納迦在水裡和陸上都能自由呼吸，納迦族會淹死是個笑話。放到水裡去吧。」

    看著吉米小心翼翼的拎著他，再把他放進水裡，看著坦伯爾天生的水系魔法親和體質起了作用，已經浮到了水面，一浮一沉的，徐錚心裡又冒出他的那句自嘲納迦也會淹死在海水裡的冷笑話，心裡越難受起來。

    見徐錚不再說話，空自怔怔對著湖水裡的納迦沉吟，霍克不用與徐錚商量，通過手機開始調集原先那些銀箭的舊部。布魯斯也不多言，接手霍克的工作，辦理他沒有想到的和沒有顧及到的。諾丁與小初更直接。拿起手機就開始召集獸族人手。蘭洛特沉吟了一下，也召來一個精靈，要他向阿斯班傳達自己地意圖。

    等徐錚霍然驚醒，大局似乎都已經定了，眾人都目光灼灼的望著他。

    「嘿，嘿。嘿！」徐錚啞然失笑，道：「這是怎麼回事？」

    布魯斯笑道：「我能不懂你？見到這種事，你不幫就不是徐錚。」

    霍克也道：「幾萬銀箭士兵開到莊園來都沒見你皺過眉頭，再多點納迦，豈不是更添生趣？」

    徐錚愕然：「我想什麼你們都知道？」

    安格爾道：「你是誰？我們是誰？我們大家是什麼關係？我先出了，到時候打手機向你們報靠消息。嘿，我喜歡這個東西。簡直就是盜賊的不二利器！」

    徐錚心裡暖成一片，嘴裡卻道：「隔得那麼遠，除非兩隻手機之間的距離足夠近，不然打不通。」

    「哈？竟然這樣……」安格爾大是鬱悶，又道：「不管它。我先走了。吉米，男爵借來我騎騎。回頭讓它自己飛回來。我那只據說還在孵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昆西叔叔孵成臭蛋了……」

    「好。」這次吉米沒有心疼自己的獅鷲，豪爽的借了出去。

    獅鷲很快飛來，雖然因為承載地不是吉米而大為不滿，但還是老實的承著安格爾向著馬達加爾的方向飛離。

    看著安格爾連人帶獅鷲的背影消失，小初問道：「錚，多少人？」

    這人說話越簡潔。徐錚縮成一個錚字，後面那三個字是問徐錚需要多少人手。懶得這個德性……

    徐錚倒是聽得懂。當下沉吟起來。

    霍克道：「我的士兵準備好了。實在不行，照著銀箭當時的做法。再做氣球殺過去。」

    玲美美道：「空投！」

    「對！」霍克道：「空投，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這故事聽得我火大！牛牛。你怎麼說？」

    牛頭一整新鑄的大斧，冷著臉著道：「我聽你地。」

    霍克道：「那好。殺！」

    牛頭則又咧嘴笑了起來，道：「霍霍，你真好。沒有把我們當異族。」

    諾丁道：「我跟你去！獸族普通好手都可以以一當十。」

    吉米冷笑道：「我支持。算我一個，殺完了再乘氣球回來，來個高來高走，任何人也拿我們無可奈何。要追著打上門來，嘿嘿嘿，只管來！上次有夜蘭之戰，這次再來個什麼白日之征，奧森莊園從來不怕誰！這小子我瞧著可憐，我幫他！」

    布魯斯比較沉熟，此時只說了一句：「錫安已經傳來消息，飛行大隊分了一半出來，正在路上趕，到達後就進行東好望角的建設。地面部隊也隨後就，如果覺得力量不足而不妥，建議等與霍克的部隊合編後一起打過去！」

    霍克很是歡喜，伸拳在布魯斯肩上擂了一記，道：「維吉爾與塞繆斯並肩做戰！我忠實的朋友，我會拚死守護著你的後背！」

    布魯斯輕輕笑，還了霍克一拳。

    徐錚黑了臉，道：「幹嘛，幹嘛？就一個破莊園，還要跟人家玩武鬥了？我們這點力量，還要出門遠征，閒得慌是不是？」

    蘭洛特道：「那也不盡然。你們可以通過精靈的地界殺過去。放心，這次精靈不會坐視不管，就因為他們惡化了海水，精靈也是師出有名。別惹火父親，父親現在是小孩性子，惹到他他就會揍人。我們雖然和納迦沒有往來，但一直和平相處。所謂唇齒相依，不必我拈父親地虎鬚，他也會調動精靈衛士。」

    「好啊！」諾丁大聲叫好，道：「從精靈的地界直殺過去，那是最短的路線！嘿！有個精靈盟友就是好！誰敢小瞧咱們莊園？各族都是朋友，哪裡都吃香。」

    徐錚斜眼看蘭洛特：「阿斯班那個小鬼會讓異族踩上精靈的土地？」

    蘭洛特笑道：「現在說異族，未免顯得生疏了。你是生命之樹承認的精靈，還是目前最嫩的長老，怎麼能不算精靈地一份子？再說了，泰克裡諾現在和奧森莊園親如一這有，大量的精靈自由來往兩地。你說這種句，小心父親抽你。我父親我還不知道，他疼你疼得很呢。只要領頭地是你，他當然要頂起，你不必擔心他不信任你。」

    「得了。」徐錚道：「還越說越來勁來了。總之，大張其鼓地打過去給納迦討公道肯定不行。我們去做什麼？屠光整座馬達加爾城。還是秘密進行斬行動？無論怎麼做都不合適。」

    「我支持斬行動。」

    徐錚都懶得抬眼看他，說話這麼暴力地只能是小初，不會是別人。對於人類，他還是有著那本能的厭惡。

    「省省吧你。」徐錚道：「且不要說對馬達加爾一點都不瞭解，斬掉一個，就能給天下貪婪地人殺雞儆猴般樹個榜樣？貪戀殘暴的人何其多，要是殺得絕。我立馬讓你去，見一個滅一個。」

    小初悻悻地不再說話，半晌後問：「你打算怎麼辦？」

    徐錚沉吟著：「暫時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納迦要幫，坦伯爾地姐姐要努力去尋找。找不到這個姑娘我大約會一生都難安。他的二哥也要救，給我點時間，我去找亞當幫忙，看能不能結合我知道東西和亞里斯的煉金技術，治療他的斷骨。」

    布魯斯悶笑，道：「我還以為你按捺不住就會衝過去動手揍人。」

    徐錚鬱悶的道：「我有那麼衝動。有那麼蠢嗎？」

    布魯斯嘲笑道：「按照過往的經歷，還有你的不良作風。我覺得大有可能。」臉色一正，又道：「不過。你想怎麼樣，我就頂你。你要是想打。我就給你調軍！塞繆斯，霍克。侏儒，矮子，精靈，獸人，魔族，都會站到你身邊。」

    徐錚感動得鼻子酸，這幫子人這樣愛自己，竟讓心裡覺得這次重生是生命裡經歷過地最美好的事情。

    但是，正因為被人愛著，所以更要懂得回護，倉促不智之舉牽動並不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老雷克斯一頓飽揍痛在徐錚身上，也更明白了什麼叫做牽掛。牽掛就是一種愛護，你越是不在身邊的時候，就越是會被愛護之心扯得心肝肚都在疼痛。所以，要想辦法幫助納迦，更要有最合理的辦法不能讓親人、朋友，還有越來越有家的昧道的奧森莊園搭進去。

    想了想，徐錚正色道：「大張旗鼓地出手，把暴露奧森莊園在天底下暴曬不可取。斬行動同樣也不可取，以殺止殺不是我的辦法。不僅殺不盡，還要擔心將來報復落到納迦頭上，就像坦伯爾所說的，海潮納迦已經經不起折騰。」

    布魯斯道：「正確！」

    霍克也道：「合理。」

    徐錚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那你們剛才叫得那麼大聲？」

    蘭洛特突然笑了，道：「這不是替你撐門面嗎？」

    徐錚愕然，又忍不住笑：「精靈王子，會說笑話了。有長進！」邊說邊笑，還猛拍蘭洛特的後背，拍得蘭洛特痛得的抽搐。拜這廝所賜，一身鬥氣早已經散了，經不起他折騰。偏偏這人到現在都沒有想起教自己技能一事。

    徐錚想了想，道：「那我就定下這次的人手了。我，嚕嚕，馬克，蘭洛特，小初，奧森。我和嚕嚕、馬克是分不開。蘭洛特可以隨時和精靈交涉，比我更方便一些。小初可以利於這段時間召集外面散落地獸人，願意到奧森莊園來生活的，都帶回來。奧森嘛，第一打手，一定要帶上，我是他兒子，他當然必須得罩我。另外是卡洛叔叔地冒隊小隊，他們常年在外，什麼經驗都比較豐富，而我也需要身邊有個長指導。其餘的，見了坦伯爾族人再見機行事。大方向就是帶他們回奧森莊園，別人欺負他們，我心疼，我就是要護著！」

    眾人點頭，諾丁卻不依：「為什麼不帶上我？不行，我要去！」

    徐錚皺眉，這個潑貨卻一直吵鬧。最後只能換下小初，換上諾丁。保衛三個頭，總得留下一個。

    隊容就這麼定了。

    坦伯爾悠悠醒來，發現岸上一幫子人全都不見了，只餘下一個貌美如花地人族青年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因為對方是個陌生地人族，坦伯爾有些驚懼。想到這裡是奧森莊園才放鬆了許多，怯怯的問：「請問……你是誰？徐錚閣下呢？」

    「我？」吉米指著自己地鼻子：「我是吉米‧雷歐。你可以叫我吉米，別的也行，但就是不能叫我美人兒，或是任何與美人兒、與百合花這破玩意兒相關地東西。因為我會揍人！」

    對方笑得甚邪，但身上的氣息卻有點親近。坦伯爾微微放下些心，忍不住再問：「徐錚閣下呢？我要重要的事要求他。」

    吉米笑得更邪。道：「不用求了，他早已經上路啦。帶著一幫子人去替你討公道。你姐姐的下落，有更早一步出去的人去尋找，放寬心，那麼善良的好姑娘，總會化危為安。」眼裡邪氣一現。又道：「若她處境還是那麼不好，或生別地什麼，徐錚不殺人，我殺！」又笑笑，繼續道：「你二哥也不必太擔心，他連卡洛殘了那麼多年的手臂都能治起。估計也能救你二哥。以後你就會知道，徐錚的鬼門道多得很。」

    坦伯爾呆住。這就完了？自己提出來的條件的細節甚至都沒有說。

    心裡有些著急。道：「請他等等我。父親也許不認得他們。」

    吉米閒閒的道：「等你？一邊前進，一邊等你時不時要在水裡泡幾個小時免得丟了小命？用徐錚話來說。叫做要是等你，黃花菜都涼了。他早摘了你胸前的那個項鏈做為信物。這個東西價值不凡，一看就是珍貴之物。有這個就可以了。你還是別去，安安心心在湖裡泡著。這麼脆，半路就得完蛋！」

    這人說話口氣十足惡劣，但偏偏話裡有種關心讓坦伯爾放下了高懸地心。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湧起難言的感激，卻聽吉米又道：「我記得你說過能上岸幾小時是不是？」

    坦伯爾點頭。

    「那記得上岸吃飯。我先走了。」

    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坦伯爾在身後小聲的問：「他為什麼要幫我？他這樣偉大的人……我們對他的用處也不是很大。」

    吉米停下腳步，楞住，腦裡也在想這個問題。隨後轉身一笑，笑容罕見的不帶半點邪笑：「偉大？他偉大個屁！他這人，說白了就是個蠢貨。別人傷心，他心裡就跟著痛，別人開心了，他就會跟著一起傻笑。信不信由你，他其實沒有理想，做事只憑心！」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少年納迦泡在湖裡，反覆嚼著這句話，茫然。

夢殞

卷八 振翅！ 50 前往馬達加爾

    結果，徐錚當真按照蘭洛特提供的路線從精靈的地界抄近路往馬達加爾前進。

    好幾百年了，又有異族踏進精靈的領地，精靈族得到消息都感覺陌生而有些新奇。一路上就有不少的精靈衛士，特別是年青好動的，一路墜著一行人走，想看看幾百年後次被允許進行精靈地界的異族。

    徐錚一行走在森林裡，時不時就有精靈露出馬腳來，訕訕的叫一聲：「蘭洛特殿下！」又叫一聲：「小長老好！」這才又回縮回頭去。

    到了泰克裡諾的時候，徐錚一行沒有進城，阿斯班這個正太精靈王倒是讓精靈衛士送了夜刃豹坐騎來給徐錚一行人代步。

    所有人裡除了蘭洛特，沒有誰騎過夜刃豹，像諾丁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土鱉貨，更是因為能騎上精靈族的專有坐騎而興奮不已。\他一路都在忙著和跨下的夜刃豹講話勾通，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聽得懂。

    對話如下：

    「豹子啊，我咋看你就生得這麼俊呢？跟小初變身時有得比。這毛，這爪，真好！來，讓我親一口！MUA!」

    「豹子啊，我這隻虎騎你，你沒意見吧？虎豹呢！咱們好歹也算是哥倆，你可要聽我的話。」

    「豹子啊，咱們不興使用精靈的哨音指揮，這樣子你多委曲。你有靈性的，當然可以聽懂我說話。我說話，你就聽話，好不好？來，向左----轉！抬前----腳，走！對了，對了！真乖，我愛死你了！」

    「豹子啊……」

    嗦嗦沒完沒了，到後頭誰都忍不住想動手揍他。只除了徐錚，他一直在垂頭沉思。

    徐錚倒是不急著趕往馬達加爾。因為那裡的事情安格爾正在仔細收集。後來吉米又打手機過來說，雖然坦伯爾的父親起了拚死之心，但情況並不是萬分危急，因為誰心裡頭都有僥倖之心，期望自己可以活下來。期種海潮納迦不會走到絕境。不過，情勢不好倒是的確是真的。

    徐錚之所以慢，是想理清自己的思路。

    去屠城？那是笑話！憑奧森莊園目前的實力，不僅做不到。徐錚也沒有這個心。是有人為惡，但並不是的所有人都是，透過徐錚的眼睛看出去，總是更容易看到善良與正義，不太容易看到醜惡地東西。馬達加爾城裡也有著許多善良的人。不應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斬行動，同樣不可取，天下那麼多惡人。要是殺得光，亞里斯大陸早就太平了。輪不到自己來越殂代疱。更何況，徐錚厭惡鮮血流過手指的感覺。它總是在提醒你，有生命消逝在你手中。就算出點正確，你仍是採用了不正確的最差辦法解決問題。生命這東西太好寶貴。也太過沉重，人人都只有一次，徐錚從來不敢褻瀆。

    但這不意味著徐錚就沒有懲戒之心。做了惡事，卻仍然逍遙快活，還想著一而再，再而三，那麼對納迦也太不公正。那樣一族守著海域努力生活的族群，徐錚由衷地敬佩，坦伯爾姐姐的捨身救族，二哥的真情維護後的悲慘遭遇，每每回想起只覺心肝肺都在抽痛。這樣對待他們地人都不該受到懲罰，那麼正義何在？公理何在？納迦受到的非人待遇又要到哪裡去述說？

    徐錚自己知道自己心軟，但這次他不打自硬起心腸。殺人，償命！有些屈辱與仇恨，只能用敵人的鮮血才能洗得清！

    只是，這樣還是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那就是納迦生存問題。比起懲罰和償還，這個實在重要得多。

    所以，徐錚不急，他要理清思路，真正的站到納迦地這個角度去想，他們需要什麼，自己能幫他們做什麼，怎麼樣才能讓這支活得艱辛的海潮人支好好的生活下去。這才是重中之重。

    坦伯爾的姐姐，真是個偉大地納迦族女子，若是找不到，只怕會一生都睡不好覺。坦伯爾的二哥，也是個真情真義地納迦好漢，他的骨傷也要努力想辦法治。

    徐錚一路都在想這個，倒是少說話，大多數時候都在皺著眉頭。

    自己沒到馬加達爾，找人一事幫不上什麼忙，便一邊教蘭洛特學習前世地內息功法，一連尋思救治坦伯爾二哥的方法，那個青年好像叫做豪威爾‧怒鱗，音規則有著和坦伯爾相近地音規則。

    在泰克裡諾門外比鬥時，蘭洛特一身鬥氣說散就散，搞得徐錚無比頭大。他若是不散，那些凝聚的力量至少有一些可以轉化成內息，現在完全散了，只能重新開始。

    徐錚曾想過教蘭洛特什麼好，也把蘭洛特抓來從來摸到腳，一點一點用內勁去測試，精靈地體質到底勢合練哪種功法。

    結果，蘭洛特被徐錚搞得全身又酸又痛，又麻又癢，測試輕些，那是流鼻涕流眼淚，五官抽搐，沒個人形。測試得重些，那更糟糕，全身就跟癱了一樣，軟麵條似的直不起來，只能趴在夜刃豹背上被它駝著走。

    蘭洛特倒也硬氣，無論徐錚怎麼折騰，從頭到尾都一聲不吭。他執著的相信，徐錚能找到適合自己的法子，憑著這個信念，再難受都咬牙硬撐。

    徐錚測試完畢，頭大的現精靈的體質真的很怪異，人體有的經脈他們有，但他們還有人類沒有的另一套經胲系統。它自成一套，單獨運作，不進一步測試，徐錚也搞不清它如何運作。估計這就是精靈總是要比人類更敏捷反應更為迅速的原因。

    也倒不是說沒有精靈適合的練習法門，只是多了一套系統後，鍛煉不到那裡去，它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就像一台四缸的動機，因為不明原理，總是只有三缸在運轉，而且還要耗油，那也太不劃算。

    而不打折扣的，成就的速度實在太慢，除非蘭洛特真的是閒得蛋疼，當真練個幾百年的時間把成就練出來。精靈雖然歲數足夠長，但真要等幾百年才練出效果，別說蘭洛特自己失望，徐錚都替他感到委屈。偏生這人又倔得很，一惱之下就把全身鬥氣都散了，毀得相當的徹底，要不然還可以給徐錚留點思路，想想鬥氣與內勁結合的法子。

    等等，這人散去鬥氣的做法不就等於散功？

    徐錚眉眼一跳，也顧不得蘭洛特半死不活的趴在夜刃豹上進氣多出氣少，一把抓住他來，扯著衣領平放到自己腿上，撕開他衣服就開始沿著頭頂一寸一寸往下仔細捏過去。

    「痛啊！」蘭洛特痛極，忍不住大聲嚎叫。被他捏醒過來，又被再次被捏暈過去，反反覆覆，看得人頭皮麻。

    奧森看著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小聲道：「兒子。可別把他弄死了。這樣全精靈族都要找你麻煩，我可頂不住。想想全精靈族都拿弓箭時不時的在暗地裡瞄準背脊骨，我心裡就寒……怎麼都要剩口氣還給阿斯班。」

    瞧這當爹的說的混話……

    露琪看得花容失聲，悄聲對小班道：「慘了，慘了，這次蘭洛特是慘遭毒手，被從頭到腳蹂躪了個透。這讓我回去怎麼跟星星交待？」

    小班竊笑：「你就說，你哥哥在徐錚手裡了。」

    大班也道：「是啊。精靈王子生得這麼好看，徐錚這傢伙估計沒有憋住，對著個男人也能出手。嘖嘖，真是辣手摧花！瞧那胸膛多白淨，都讓他掐出紅印了。啊喲！又掐青了……」

    諾丁終於從對夜刃豹的無盡關愛裡掙脫出來，茫然道：「辣手摧花？百合花美人男爵不是在莊園裡沒有出來嗎？」

    露琪嗤道：「你懂個屁！他是什麼破爛花？有蘭洛特好看嗎？」

    諾丁想想，吉米美則美亦，就是太邪乎。而蘭洛特有著精靈王族的獨特傑出長相，總讓人聯想俊逸灑脫一類的詞，貌似精靈王子確實要勝出一籌，當即心有慼慼的點頭。

    卡洛被幾個小輩的竊竊私語弄得煩不生煩，喝道：「都閉上嘴，別讓徐錚分心。」徐錚用氣穴針給自己治手臂時他還記得，千萬不能分心。

    不讓他分心？任由他專心的荼毒蘭洛特，對著精靈王子上下其手？小班更是想笑，又怕惹到卡洛，憋笑憋得辛苦。

    徐錚把蘭洛特從頭頂掐到腳尖，又再一次掐回來，蘭洛特早被他掐得死去活來，翻著白眼就跟一灘爛泥一樣掛在嚕嚕背上。徐錚自己也是一頭一臉的汗水，卻伸手在臉上的一抹，暢聲笑道：「哈哈哈，我總算找到了合適你的功法。豪威爾的情況跟你也有些相似，他的斷骨我有八成把握能治！」

    諾丁大喜，調過夜刃豹的頭跑到徐錚身邊，喜聲道：「你有法了治坦伯爾的二哥了？那小子真的很可憐，他二哥更可憐，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心裡歡喜，竟是一疊聲說個不停。

    卡洛卻心中一動，問道：「你當真能行？」

    徐錚撓撓頭，忽地洩了氣，乾笑：「蘭洛特倒是不問題。不過，要治豪威爾……就跟在帝都的時候一樣，得等我境界再提升一點再說。」

    這問答，當真跟帝都那夜聽到的像得很。卡洛似笑非笑的看著徐錚，道：「好，我等著。」

    徐錚抽了抽嘴角，笑得更窘。

夢殞

51 終於提升等級的天道之朮 01

    諾丁倒是挺關心蘭洛特，見蘭洛特要死不活的像極軟麵條一樣掛在夜刃豹上，臉色難看得可怕，當真是面如金紙一般，呼吸也是氣若遊絲，好像隨時都斷。再看他四肢的搖擺動作，無論怎麼看，都不像生著骨頭的樣子，倒像水裏的水草，很有點那種可怕的隨波逐流的味道。諾丁禁不住心裏毛，小聲問道：“你到底把他怎麼了？我怎麼看著不太對勁？”

    “沒把他怎麼著？”徐錚滿不在乎的道：“我就是把他全身的骨頭一寸一寸全部捏碎了而已。”

    蘭洛特剛醒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喉頭出咯的一聲響，再次暈了過去。

    “什麼？！”露琪尖叫：“你把他全身骨頭都捏碎了？混蛋！你不心疼啊？我怎麼跟星星交待？說徐錚把你哥哥捏廢了？！”

    “噓噓噓！惡婆娘，我這麼捏他當然有我的用意。\”

    久違的惡婆娘一詞讓露琪幾欲飆，卻被卡洛一眼瞪著沒了脾氣，一臉緊張的道：“你最好把皮繃緊一點，不把蘭洛特弄好，我饒不了你！”

    卡洛和奧森也有些緊張，一人問：“能治好吧？”另一人則道：“兒子，你先跑吧！精靈來了，我給你頂住！”

    徐錚呵呵笑，道：“沒問題。我捏的時候很有分寸，既要讓他全身骨頭全斷，又要讓他癒合後不留後遺症，我容易嘛我？”

    小班大，不知怎麼的，明明知道蘭洛特被捏成了殘廢。心裏就是緊張不起來。忙問道：“有什麼名堂？”

    徐錚淺笑，眼裏突地亮了一下，如星光一閃又熄去，道：“有一種功法，叫做破土。\先破後立，最適合蘭洛特這種情況。先破後立，先破後立，破後重生。而破與重生，總是要吃些苦頭才對。這就像生育的過程。你見過生孩子的母親或是被生地孩子，有誰是笑著出來的？新生，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突然又想起自己的重生。好像沒什麼特別痛苦的感覺。難道是新生的時候痛過了，重生就不必再來一次？

    臉上突然露出矛盾的神色，剛才還神叨叨的一副高人狀，片刻後就向眾人展示一張扭曲糾結地臉。

    卡洛一直在看他。詫異這人怎麼突然嘴裏就冒出幾句挺深沉的人生感悟，還別說。\聽著挺有哲理地。隨即看到他那張面目扭曲的臉，卡洛的臉迅速就黑了下去。果然。徐錚就是徐錚，永遠正經不了超過三分鐘……

    突然就很想揍人。正待動手，卻看徐錚仰向天。又一臉高人狀：“嗯，快要下雨了。”

    眾人茫然，卻見這廝又燦然笑道：“我就說，我挑地這個時機真合適！”

    眾人於是大怒！

    蘭洛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只覺全身巨痛，像是被放進火裏慢慢的燒烤一般，每一寸皮膚都傳來燒灼的感覺。隨即，又有豆大地雨滴落下，每一滴擊在身上都如同重鍾，帶來剌骨的疼痛。

    蘭洛特想睜開眼睛，但就是睜不開。\雨水淋在身上，越來越痛，越來越涼，感覺就如同自己被拋棄在荒野一般，茫然，又無助，像是等待著救贖地亡靈。

    直到有人輕輕托起他的背，徐錚地聲音在他背後輕輕道：“我懂你，我知道你，你有著狂熱的武學愛好，想當個不一樣地精靈。我現在只想問你，信我嗎？”

    蘭洛特說不出話來，努力把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蘭洛特背後，徐錚終於舒心的一笑。人人都只道他把蘭洛特捏壞了還沒心沒肺地，其實他心裏最緊張，捏蘭洛特的時候，他頭上的汗不是累出來的，絕大部份都是緊張出來的。他怕，怕一個不小心，這人就真的萬劫不復。所以他戰戰兢兢，唯恐錯了一點一毫。

    但蘭洛特對他很信任，從頭到尾都很信任。\就算是痛得死過去又活過來，仍是沒有半點的抗拒。這樣的友情和心意，徐錚明白，也感動著。所以他在全副的努力，要麼就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絕不能辜負蘭洛特的信任。

    他知道，這精靈王子心裏有一種潛藏的驕傲。身體從小虛弱，生就一個不如星芭黛強的體質，事事都比妹妹差。但他從來都沒有服過輸，他相信自己通過努力可以變得強大，同時他更不怨天怨命，也不屑於玩卑鄙下流的手段來排擠妹妹。他深愛著星芭黛這個妹妹，不是個盡職業的王子，卻是個盡職護妹的好兄長，生皇家，長得卻是一顆光明磊落的心。他只是不服輸，努力練習，永不服輸！

    就是這點打動了徐錚，蘭洛特自然寫意的精靈風采之下潛藏著也是一副好男兒的錚錚鐵骨！

    所以，徐錚才下定了決心，要讓他先破後立，成為精靈中的強！

    徐錚知道自己能做到，他更相信蘭洛特也能做到，同時相信蘭洛特心裏有著渴望更強的理念，再怎麼摔打都不怕。\

    蘭洛特迷迷乎乎，身上又痛得厲害，只聽徐錚輕聲道：“你什麼都不要想，把腦子無限放空，你只要記得身體的感覺就行了。”

    話音一落，感覺徐錚正在撥弄自己的身體，自己被輕輕扶正，雙腿被搬過來盤起，手掌放到了膝蓋，雙手掌心向上攤開著，形成一種很奇怪的姿態。

    隨即，徐錚的手掌貼上了胸，有一股更加奇怪的氣流流過來，一直侵進身體，沿著身體做一種古怪的流動。\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體裏有著像管道那樣的東西，它就沿著它們在流一般。

    徐錚的聲音在蘭洛特前方又響起，說地話。蘭洛特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了。他若是聽得懂，便會知道這是一古詩：

    垂飲清露，流響出疏桐。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

    詠的是蟬，蟬聲遠傳，贊它品格高潔，贊它自信從容，贊它雍容不迫。贊它可以在地裏靜靜潛伏著努力奮鬥，直到蟬褪以後振翅高飛的那一天！

    這才是破土功法的奧義。要先破後立，也要忍辱負重，更要自信自強。最終一天沖天！

    所以才要捏斷蘭洛特的每一根骨頭，要等待這下雨天，讓他在雨水擊打裏像餐風露宿那樣瞭解破土而出的含義。\

    這其中更重要的是信任。信任對方，信任自己。

    徐錚的氣勁一直沿著蘭洛特身體流轉。這個消耗很驚人。同時由於對方是精靈地體質，又多了一套運轉的系統。這個相耗就變成了平常地兩倍。

    徐錚把內勁一直往裏灌，要求蘭洛特記住循功的路線。他沒法給他說清楚什麼穴道。經脈一類的東西，只能讓他地身體去記憶。可蘭洛特完全沒有內息的概念。徐錚努力輸送內息運去，卻感覺對方的身體如同全是孔的篩子。嘩嘩地往外漏。

    徐錚心裏暗暗叫苦，自己就算是大海，也得叫他漏光。\偏偏他還不是，重生以後性子懶惰，天道之術僅修習到第五層。這一世，又不和人爭，又不和人鬥，也沒有撲天蓋地把全民都捲進去的星際大戰爭，完全沒有促使他練習地危機感。徐錚出了森林以後又一直被關愛著，胡搞瞎搞特來勁，更是完全沒有練它的心思，所以一直停滯不前。

    現在倒好，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這才知道到有多難。還以為以精靈地智慧，學會破土功法應該不太難，可他卻忘了，這裏是異界，不是以前天道之術人人都練，誰便拖個八十歲老嫗都知道穴道和經脈常識的前世。

    這就糟糕到了極點，一人灌，一人漏。灌地停不下來，漏的無意識地以一種非常豪爽的氣勢把徐錚辛苦積繼的那點點天道之術的力量拼命往外漏，一點都不帶遲疑的。\下水道的通口都還能濾出點渣來，蘭洛特卻是往身體裏灌什麼就漏什麼，比破了底的桶還直接爽快。

    這再灌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會出人命的是徐錚，不是蘭洛特。他雖然會完全廢掉，但丟不了命，徐錚卻會把小命玩完在蘭洛特手裏。

    徐錚沒法停。他不是不想停，問題是一停就會前功盡棄，蘭洛當真會廢了。能眼睜睜的看著信任的朋友廢掉麼？不能。所以他只能咬牙繼續

    兩人就在暴雨裏盤膝而立，身體開始慢慢的蒸騰出白煙。

    卡洛守在兩人身邊，也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見蘭洛特臉色開始恢復紅潤，徐錚的臉色卻越來越白，兩人都開始像打擺子一樣顫動不停，心裏漸漸生出不好的預感來。緊張的看了奧森一眼，見那粗豪的人皺著眉頭，臉色越來越黑，手掌放上劍柄上又拿下來，再放上去，如此反復，心裏片刻沒有過安寧。

    大班縮著頭，躲在小班支起的雨衣裏，小聲問：“徐錚行不行啊？怎麼我感覺不太對勁？”

    露琪沒有說話，她也感覺不太對頭，一向毒嘴毒舌的她現在半句話都不想說，生怕自己的烏鴉嘴靈了驗。

    徐錚還在繼續努力，心裏隱隱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弓末駑，油枯的燈盡的快要被掏幹了。

    只是，他還是不能放棄，因為他的手掌還連著蘭洛特，這比自己還更重要！

    卡洛在擔心兩人，越來越擔心。奧森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擔心自己的兒子，蘭洛特在他眼裏一錢不值。見徐錚越來越不對勁，奧森終於臉色一沉，大劍一揚就要把兩人挑開。

    卻見徐錚突然雙眼怒睜，滿嘴的血噴出來濺到蘭洛特胸上，叫道：“你媽的！拼了！”

夢殞

卷八 振翅！ 52 終於提升等級的天道之術 02

    眼前這陣仗奧森最是清楚，因為徐錚在以前為了救自己就幹過這種蠢事，忽然噴出來的血和陡然間暴漲的氣勢只能證明他又在越級不顧性命的蠻幹！起初奧森並不知道這個，知道了以後駭得手足冰涼，失而復得的兒子與自己差點就要錯身而過的感覺讓奧森一回想起來就驚恐不安。

    奧森這個人行事歷來隨心所欲，眼見這種情形，他唯一想到的只是徐錚。自從重新得到徐錚開始，天底下就沒有比這人更重要的事了。眼裡突出煞氣一現，奧森大劍霍的出手，一劍精妙直剌徐錚的手掌心下面，就欲挑開徐錚的手掌。

    卻見徐錚突的轉過頭來，看了奧森一眼。

    奧森如中雷擊，停下動作，呆呆的看向徐錚。

    那一眼裡，奧森看到了太多東西，有犧牲，有付出，有堅決，有成全，有生死相交情願見到劍捅過來也要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接住的毅然。

    呆得這一呆之間，卡洛的手已經搭上奧森的手背，搖頭輕聲道：「別！」

    奧森收劍，突然悲從心來，又悲又怒的扔掉劍，轉身就走，直到遠遠坐下，憤怒的一拳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幾個小輩全都噤若寒蟬，連露琪都像蚌殼一樣緊閉著嘴。

    卡洛也知道情勢危急，卻苦於幫不上任何忙。徐錚的心思他知道，這孩子一但倔起來，什麼都攔不住。若是要硬攔，害的不僅僅是蘭洛特，也會附帶上徐錚。

    眼見得徐錚臉色越來越白，蘭洛特的身體裡傳出爆豆一樣地聲響，卡洛只瞧得驚心動魄。竟不敢再看，轉頭走到奧森身邊，低聲道：「若是徐錚廢了，只要他不死……我就……我就一直守著他！反正當了這麼多年的傭兵，我也累了。」

    奧森吸了吸鼻，道：「嗯。遊俠也沒什麼好當的，不過是頂著一個破名頭。我也守著他。哪裡都不去！」

    卡洛道：「奧森莊園是個好地方，露西娜和昆西應該願意來。」

    奧森道：「聽徐錚說，帝都錫安也不錯，我們可以去那裡。」

    兩人相視一笑，心裡竟然平靜了下來，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徐錚和蘭洛特所在的方向。

    而對於徐錚來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危險到了極點。人畢不像發動機。燃油燒光了以後。下次加上油，還可以繼續運轉。生命力這種東西。一但透支，生命就會停止。

    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徐錚甚至在回想，自己這次重生以後。研究幹一些什麼。

    手底地勁力仍在繼續往外噴吐，這已經是最後的了。重生以後的往事卻如倒放的電影一般全部湧上心頭。

    重生。變成小小嬰兒；和嚕嚕一家在魔獸森林打鬧的快活歲月；機靈聰慧又有點腹黑自私的毛球；卡洛一行五人小隊；帝都，母親一樣的露西娜；原野小酒館，螢火蟲；塞繆斯一家；弗瑞斯特和加西亞，奧格瑪學院地快活生活；海底的維克特城，馬克；諾丁，虎族小村；格溫和奇嘉士，星光歌舞團，一直到侏儒族，精靈族，奧森莊園，等等，所有的一切，無論哪一樣，都是徐錚感到無比快活。

    自己這一世重生，究意做了什麼有意義的事？好像一件都沒有。但沒來由的，就是覺得快活無比，這一生好像才算是真正的活過了。

    渴望得到的幸福與關愛都已經體會過後，那還有什麼後悔和遲疑地？

    徐錚突地一笑，眼裡乍然一亮，輕聲道：「我活過了，不後悔！」

    掌心力量噴發，最後一股力量噴湧過去。

    而蘭洛特，一直都是醒著地，隨著徐錚吐過來的那種力量一直在身體裡循環下去，他漸漸記住了這種力量地走向和循環方法。但一時又抓不住訣竅，只能一遍一遍的去記憶，用身體去體會這股全然陌生地力量。

    隨後，他感覺出徐錚的情況不太對。兩人身體相連，以內息為橋，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徐錚的情況。徐錚現在就像一片馬上就要失去生命地樹葉，隨時都會從枝頭掉落下來。

    徐錚的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湧過來，教自己記已住它的運行方式，也在治癒自己的所有傷勢。就像徐錚所說的，自己的情況像是某種沉睡的生物，正在等待著破土重生，所有力量的來源全是徐錚。

    現在，自己快要新生了，而力源的來源已經走到盡頭。新生的代價，是對方的滅亡。就像某種生命的平衡，出現一個新的，總是會消亡一個舊的。

    蘭洛特大驚，驚慌的想要徐錚停止這種交換。

    只是沒有用，他根本身不由已，只能由著徐錚拼著最後的力量繼續往身體裡灌。

    蘭洛特不蠢，知道再這樣灌下去，自己不見得就會獲得新生，但徐錚肯定會玩完！

    這時候，該怎麼選擇？

    就在這時候，最強大的一股力量湧來，就如同是最後垂死前的掙扎那樣。蘭洛特來不及多想，本能的循著那股力量的走向，把它在身體裡繞了一圈，又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在這一刻，他已經想明白了，或許命運就是如此，所有的光環都給了星芭黛，自己只能做一個殘廢的無用精靈。所以，他會祝福星芭黛，用一個好兄長的眼光看她越升越高，她的一切成就都將是自己的驕傲！而自己，廢了就廢了吧，不能辜負徐錚的努力，更不能把他也搭進來。

    到這時，蘭洛特臉上竟現出一個淺淺的笑，已經很熟悉的內息運作突地奔流起來。新生地內息和徐錚送來的內息全部倒灌回去。

    而徐錚，已經耗盡了最後一滴力量，正在無力的往後倒去。蘭洛特的新生力量和自己的舊力就在這個舊力全無，新力未生地真空時機突地倒湧了回來。

    徐錚大震，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將所有倒灌回來的力量全部接住，在身體裡盤旋了一圈，又往蘭洛特那邊送去。

    蘭洛特只道徐錚仍是不死心，那股力量的運作方式又已經記得很熟，他送過來也拒絕不了，只能讓它在身體裡轉上一圈，又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這一來一往間。力量便增大一分。回到徐錚那裡，再轉一圈後，再次送送回來。蘭洛特漸漸的也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在增大，徐錚的情況正在慢慢地轉危為安，而它的每一次流過，總會在自己身體裡流下點什麼。慢慢的在改造自己的身體。

    蘭洛特又驚又喜。已經抓住了這其中的門道。這一來一往間，不僅在救護徐錚。也在改造自己。當下潛心靜氣，收攏心神去注意它的流向。是怎麼在身體裡運作的，一點一毫仔細記在心裡。循環一次後送向徐錚那邊。

    徐錚轉危為安，更覺蘭洛特送回來地氣息漸漸透出股綠意。有一種特別讓人心安寧靜地感覺，就像是一顆大樹的心意一般，正直、平和，有著一股只屬於精靈地氣息。

    一圈兩圈……三十五圈，三十六圈，蘭洛特的經脈裡氣息已經飽和到了頂點，那弄下去就會壞事。

    兩人心意相通，徐錚猛地睜眼，沉聲道：「斷！」

    手掌霍然離開蘭洛特，蘭洛特睜眼看了徐錚一眼，緩緩向後倒去。

    其它地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兩人頭頂開始往上蒸騰白氣，越來越濃，瞧著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隨即，突然有一股莫名地力量爆發開來，漫開的雨滴突然靜止在半空中！

    奧森與卡洛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露出驚駭地表情。

    雨滴停了片刻，陡然倒轉疾飛，在空中翻飛交錯，就像什麼都被逆轉了一樣。

    再接著，蘭洛特與徐錚霍然分開，蘭洛特向後緩緩的倒了下去。徐錚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得往後倒飛，一直撞到一棵樹上才停止下來，慢慢的滑到地面。

    紛飛亂竄的雨滴這才歸位，失去反撐一般嘩然墜地，織出一片驚心動魄的水聲。

    「徐錚！」所有人大驚，向他奔過去。

    「等等！」蘭洛特虛弱的道：「別動他！」

    奧森猛然剎住身形，緊張不安的看向徐錚。卻見徐錚軟軟的倒在地上，胸前的衣服已經完全被一股不知明的力量所炸開，露出那個樹人之種入體後留下的樹葉形的標記。它正在新長出一片新的葉子和一個小芽，還在散發一種燦的綠光，光華大放的把光芒向四處投射。綠色的光芒所到之處，綠樹吐芽，草蔓瘋長，更開出鮮艷的花，又迅速結果，落到土裡，發芽，生長，再開花，再結果，反反覆覆演繹著生命那生命那讓人驚歎的美麗！

    隨後，又有一次清脆的暴鳴，徐錚身上有股無形的力量暴發開來，隨即又迅速以他為中心收攏回去，只在身體上微光一閃，已經消失不見。

    樹人之心一直潛藏著，等待壯大的機會。

    五層天道之術也一直埋伏著，停止不前。

    樹人之心的成長奧義在於感悟生命，體會那平凡而又壯麗的生命旅程。而五層天道之術提升的契機在於要懂得付出，懂得犧牲，懂得有一種和生命同樣重要的東西叫做情義。

    在與蘭洛特互相回護的過程中，徐錚懂了。

    所以天道之術進階，樹人之心成長。

    是誰說不計回報的付出沒有收穫？不計回報的付出背後，總有一顆真心相待的真誠心意在那裡支撐著，而真心努力，總是會收到更多的回報！天道輪迴，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芸芸眾生，真心相待，就會有真心的回報！這個放在徐錚身上，一直都是屢試不爽。

夢殞

卷八 振翅！ 53 變異的魔法


    三天後，仍是精靈地界的森林裡，一棵巨大的樹下坐了一個精靈打扮的年青男子，正擺著五心向天的動作，盤膝靜坐不動，一柄古中式長劍裝在劍鞘裡平放在腿上，整個人靜如磐石，只有微風吹動衣角和精靈披風，才顯出一點動態。

    微風過去，一片失去生命的樹葉飄飄悠悠的落了下來。

    那精靈男子突地雙眼一睜，修長的手指抓起劍，劍光揮斬之際，樹葉一分為二，變作兩個方向飄飛，那青年卻又靜下來，仍是閉眼不動，長劍已經以一種肉眼看不太清的速度歸撬。

    拍，拍，拍！徐錚在遠處鼓掌，笑著讚道：「不錯，不錯，已經有點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味道了。居合劍的奧義也已經掌握，出劍時機拿捏得相當不錯，就是太欠火候。蘭洛特，你還真是個練劍的好材料！」

    蘭洛特輕笑睜眼，道：「謝謝。你拚死拚活的成就我，我不像點樣，你的面子往哪裡放？」

    徐錚悻悻的，這蘭洛特重獲新生，性子裡的沉穩少了些，倒有了點自己那種不正經的調調。精靈王子啊，生得又這麼俊，應該是遠看成嶺，近看成山的卓絕人物，怎麼也會染上自己的惡習呢？鬱悶啊，不知道阿斯班那小鬼會不會惱自己帶壞了他的好兒子……貌似星芭黛和蘭洛特跟自己一起混，一個越來越沒有精靈族淑女的樣子，另一個也表現得越來越草根，真是罪過啊。

    蘭洛特看著徐錚鬱悶的臉，不禁有些想笑。一番生死相護以後，越來越明白這個人，說好聽點兒。徐錚叫做溫和可親，但說得不好聽點，就是胸無大志，混天過日。偏偏這樣的徐錚就是叫人喜歡，像籠罩著個吸引力的光環，誰都會被他吸引。

    蘭洛特笑笑，問道：「你怎麼樣？」

    徐錚頓時洩氣，道：「麻煩了。你的力量送回來。在我身體裡一直循環，起初我還沒在意。現在。它居然又在我身體裡開出一個精靈特有地循環體系，搞得我越來越像精靈。」

    「像精靈不好？」蘭洛特有些不滿。徐錚這廝的口氣聽起來像精靈好像是什麼多餘的……對，用他的話來形容最恰當。就叫做用過的衛生紙！

    「不是啊……」徐錚道：「也沒有什麼不好，但身體裡突然多了一套系統，感覺就像不請自來的寄生蟲，很讓人不爽啊。」

    寄生蟲是什麼蘭洛特倒是懂。臉色黑了下去，道：「你什麼意思？」

    徐錚一怔。尷尬的道：「沒啥，就是不習慣而已。身上有種子沒？來一顆。要那種荊棘的。」

    蘭洛特摸了顆用作魔法材料地種子過去。徐錚拿在手裡，微一動念。那種子立即出噼哩啪啦的聲音，迅速生長。噴出一大片帶著荊棘地籐蔓叢。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荊棘覆蓋的範圍直達十米，厚度近一米。蘭洛特有些目瞪口呆，這種自然魔法的水平，連星芭黛也不如，簡直和父親阿斯班親手使出來差不多。

    只是，這個荊棘叢林地自然魔法到了徐錚手裡好像又變了質，正常的情況下，長出來的荊棘應該是帶毒性的，每根小剌都是烏黑閃亮，有一種麻痺地效果。但徐錚使出來，那剌竟是綠瑩瑩的說不出可愛，用手摸一摸，居然還是軟地。隨即，小剌的根部冒出小花苞，還開出明艷艷地黃色小花，露在清晨的陽光底下，沾著露珠，簡直是招搖得很。

    「怎……怎麼……會這樣？」蘭洛特口吃地道。

    徐錚乾笑：「我也不知道。好像什麼東西到了我身上都會異變。現在我是無師自通學會了精靈的自然魔法，但好像它能產生作用地原來效果全都變了。老實說，我覺得用來當作馬戲團的表演會很恰當……瞧，它開花了不是？還挺漂亮的……」

    瞅著那些嬌嫩的小黃花，蘭洛特也無語。

    「你再看著。」徐錚又道。輕輕一頓足，腳下的野草立即開始瘋長，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草籠，將徐錚籠在其間。

    徐錚輕輕揮手，那草叢又自動分開，開成一道門一樣的縫，徐錚從裡面跨出來，那些草仍然支著，一片草地裡就這麼多了一個蛋形的草屋。

    神乎奇技！蘭洛特瞧得有些呆了，讚道：「真不錯！」

    徐錚笑笑，伸手按向一棵樹，道：「你再等等。」

    蘭洛特就看見那棵樹微微顫動起來，樹冠無風自動，飄飛的樹葉向著不遠處的另一棵樹飄去。緊接著，第二棵樹也像是受到感染一般，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精靈森林裡很快刮起一片樹林形成的波濤，傳向遠方。

    半晌，徐錚收回收掌，神色微微有些疲憊，道：「它們告訴我了，馬達加爾向西北一直走就可以到達。它們還說，感謝精靈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蘭洛特再次張口結舌：「你可以和它們勾通？」

    徐錚點頭：「可以做到一點點，感覺還很糊模，很耗精力，不過能捕捉到一些它們的想法。每棵樹，都有著強大的生命力，那種堅毅，那種傲然的挺立，真讓人佩服。」

    蘭洛特無語，最後道：「妖怪！」

    徐錚歎道：「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妖了。有時候，我在驅動一株草，或是一棵樹時，感覺自己好像也變成了它們一樣。\不知道這是不是樹人之心帶來的附加效果，讓我心裡有些毛，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人。」

    「有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徐錚搖頭：「沒有。反倒感覺越來越好才是真。有點像上了癮，總覺得自己是大自然的一部份。頭痛啊，什麼都我手裡都變質了。你說，我剛才做的那些，還是自然魔法嗎？」

    蘭洛特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只得安慰徐錚：「反正你也沒打算學自然魔法的對不對？」

    徐錚點頭。他又沒什麼爭鬥之心。自然魔法攻擊與防禦的效果當然用不上，倒是裡面地淨化和美化作用讓他大是喜歡。現在白撿一個自然魔法，雖然使出來效果和阿斯班表演出來的天差地別，但明顯的好像淨化和美化的效果還不錯，好像這也不差。

    蘭洛特又道：「那就無的謂了，沒事使著玩，在自己家門口開一片花也不錯。」

    徐錚想想，這倒也是。逐又喜笑顏開，美滋滋的想以後怎麼用這個技能來美化自己那間小屋。每天帶著嚕嚕和馬克。以及毛球從一間爬滿鮮花籐蔓的小屋裡出來，貌似相當的不錯啊！或許再建個小亭，讓它爬滿鮮花。遠遠都能聞見一股醉人地芳香，再把露西娜阿姨叫來，給她建個搖椅，就連吊起搖椅的吊索上都讓它爬滿綠葉與鮮花。再讓她躺到裡面午睡，豈不是一件很讓人開心地事？

    想到這裡。眉眼頓時放亮，只巴不得馬上建一座。\自己站在那裡呵呵直樂。

    蘭洛特瞧他沒心沒肺的，前一刻還在煩惱。後一刻已經笑得一臉燦爛，不禁有些受不了他。沒見過這種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往心裡去的。他卻不知道。徐錚重生以後，早已經決定要重新享受寶貴地生命。無論好或是不好，他都甘之如怡，抱著全副迎接的心情去面對所有的一切。他之所以煩惱，是因為不適應。隨之明白這也挺有趣，當即心情大好。

    「它們沒告訴你馬達加爾還有多遠？」蘭洛特指指樹。

    「沒有。」徐錚道：「我的力量還不夠大，它們向我傳遞信息也很費精神。這個不能常常幹。」

    蘭洛特點頭，突然笑：「這說明還是不如手機來得方便好用。」

    徐錚竊笑：「那當然，我還打算等時機成熟了，讓它們地成本降下去，而魔晶再充能的方法我也研究透徹以後用它幫奧森莊園掙錢呢！」

    「噁心地財迷！」蘭洛特道。

    「假清高的精靈！」徐錚頂回去。

    兩人大笑起來，奔回去尋找卡洛幾人。

    兩人離開，徐錚激地那一片荊棘仍自生長著的，和離開精靈地魔力支持後就失去生命的效果完全不一樣，它竟生出了根，扎進地面，繼續生長。

    兩人走後，有小松鼠抱著顆果實自荊棘裡奔過，也有蛇類路過游到這裡，荊棘都安安靜靜地不理它們，就算是它們的身體擦過軟剌都安然無事。隨後，蛇現了松鼠，潛游過去，作勢欲撲。整片荊棘突然迅速被激活，翻滾起來，像是突然之間就獲得了某種生命力一樣，原本還很柔軟的綠剌陡然變色，由短短的半寸不到突地伸長到兩寸，也不再柔軟碧綠，而是迅速就轉化成暗褐的深色，尖端閃著鋒利的光，十足銳利！

    隨即，它們猛然捲住蛇，把銳利的剌扎進去，往裡灌注麻痺毒素。小鼠藉機逃遠，荊棘叢一直等待它逃出荊棘叢才放開收攏的技條。那蛇慢慢恢復對身體的感覺，知道這片荊棘不好惹，灰溜溜的迅速遊走。荊棘叢再一次放鬆下來，銳剌褪成軟剌，繼續曬自己的太陽，吸收土裡的水分，悠閒的繼續生長，與世無爭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只把花的方向轉向徐錚的聲音傳來那邊，動作就像是在傾聽。

    徐錚卻仍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正興高采烈的在臨時營地裡表演如何讓一棵植物迅速開花，口惹懸河的大談自己建造花房的偉大計劃，渾然不覺已經在亞里斯大陸弄出了新的物種來。

    不過，倒也不必擔心，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新生的荊棘完全秉承徐錚的德性，大大咧咧，看不慣欺負弱小。你若不惹我，大家都相安無事，你若是非要來惹我，或是幹點什麼讓我不爽的事，我就要你好看！

    這也是徐錚在兩天後終於到達馬達加爾城，站在城門下仰望城門所想到的。

夢殞

卷八 振翅！ 54 抵達

   徐錚是一行人中最先看到馬達加爾城的。天道之術提升到第六層，各種感覺都敏銳了很多。這種感覺徐錚經歷過，只是沒有想到這一世身體多了更多七七八八的奇怪東西以後，這種感覺會變得更加敏銳和古怪。

    奧森還在擺弄他那個號稱以六塊五階魔核換來的魔力偵查道具觀察馬達加爾的時候，徐錚早就已經看清了馬達加爾的的大致情況，甚至還有餘暇對奧森說：「爹，把你那破玩意兒扔掉吧，回頭我給你做個望遠鏡，比這破玩意兒強得多。」

    奧森瞅瞅手裡的魔法道具，再想想自己兒子的本事，果然毫不猶豫的扔掉。倒是諾丁瞧著心疼，當初在虎族小村著實窮怕了，養成了拾荒的愛好。此時見奧森大手大腳的和徐錚有得比，當真是一對相當敗家的父子。諾丁在心裡咒詛著這爺倆，奔過去把那玩意兒小心的拾起來，仔細擦掉灰塵，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裡。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諾丁的儲物介指的空間佔用問題。當別人的儲物道具都比較空的時候，此人的早已經裝不下。昨天傍晚紮營的時候，愁眉苦臉的取捨了半天，才自儲物道具裡撿出幾根用途不明的骨頭扔掉。徐錚瞧見了，只差點沒暈過去，暗自提醒自己要忍耐，免得一個控制不住就會把手鑼從諾丁手下扒下來，找個誰也拾不到的地方扔掉。

    一行人又走得近了些，站在陽光底下遙望馬達加爾。諾丁美滋滋的把剛才拾到地道具拿出來，趴在草叢裡把那東西湊到眼前看。還興奮的發出嘖嘖的聲音，表現完全就是一惡俗的鄉巴佬。

    露琪終於忍不住了，一腳踩在諾丁的背上，道：「給我！」

    諾丁悻悻的拿給她，露琪把它湊到眼前看去。

    只見清晨的陽光下，馬達加爾城就有如靜伏在一片平原裡的大龜。四足的方向開著城門，頭部衝向大海，尾部則沿伸出去一條四輛馬車那麼寬的路徑，一直東北方向延伸。整個城地城牆都由青灰地岩石徹成，城牆上有人巡邏。每隔五十米左右還有一座奇形的碉堡。左、右、前三方都伸出重型的駑箭車地槍頭，上方則是一個小型的魔導平台，大約可容三個魔法師容身。城牆下是寬闊的護城河。三十來米寬的樣子。有可以縮放的吊橋跨過河面，分別直通四個城門，要進城，只能過過這四座吊橋和城門。

    整個馬達加爾城就被保護在把整個城圍了一圈地這種城牆之中。清晨的陽光投下來，照到巡邏士兵的武器和駑箭車地槍頭。反射著肅殺的光芒，遠遠看去，倒像一隻蟄伏著地剌蝟樣的怪獸。

    諾丁把偵查道具從士兵們地武器上掠過。嘖巴著嘴道：「很森嚴啊。一點都不像奧森莊園，感覺鬆鬆散散的。」

    小班笑他。道：「你這是以一個保衛者副團長地身份講話？」

    「那是！」諾丁道：「我當然要看看別人是怎麼防衛地。學習經驗。我雖然笨。但是肯學。奧森莊園是我地家。我要拼著命愛護它！」

    徐錚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學到了什麼？」

    諾丁撓撓頭皮。道：「什麼都沒學到。我替守城地士兵覺得累。哪像奧森莊園？咱們地保衛者一個個地多快活！老實說。我不喜歡這樣。一點人氣都沒有。還是像奧森莊園地那樣隱形城牆比較好。陽光。藍天。森林和草原地氣息。還有大海地味道。什麼都透進來。這個馬達加爾。唔。像監獄……我不喜歡。」

    「對了！」這廝竟然聰明了一下。興奮地擊掌道：「奧森莊園是家！這裡就只是座城！這是最大地區別！」

    徐錚讚賞地看了諾丁一眼。和蘭洛特一起笑呵呵地往前奔。露琪自諾丁身邊奔過。伸手拍了諾丁一記。笑道：「恭喜！你地智力水平已經達到了十歲孩童地標準。」

    「謝謝。謝謝！」諾丁大是開心。突地回過神來。怒道：「露琪。你什麼意思。」

    露琪大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站住！」諾丁嘿嘿笑，突地變身成虎，衝著露琪撲過去。

    露琪大聲尖叫，摘下盾來護住背後。大班與小班哈哈大笑，一人去幫露琪，一個去幫諾丁，打打鬧鬧的往前奔。

    卡洛微笑：「年青真好。」

    奧森也道：「是啊。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走！卡洛，去追他們！」

    卡洛哈哈一笑，發足往前狂奔。奧森顯原地長嘯了一聲，疾如奔馬一般狂衝，很快追上徐錚與蘭洛特。後頭的一群夜刃豹不明所以，倒也感染了前面那群瘋子的興奮，撤開四足在後面追奔。

    一行人來到城門前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精靈族的專用坐騎夜刃豹實在太招眼，蘭洛特就將它們全部留在野外。

    夜刃豹一直都和精靈有著良好的關係，整個亞里斯大陸，除了精靈可以驅動夜刃豹，其它種族都不行。這種魔獸智慧相當高，雖然不會任何魔法，卻有著不錯的強悍**，速度敏捷，負重也不錯，夜晚的時候還有一種獨特的本領，可以完全潛入黑暗當中隱身，是夜晚的寵兒。魔族那幫傢伙，特別是卡米拉，早對夜刃豹眼紅不已，眼巴巴的想要跟精靈要幾隻。試想，同為夜晚的寵兒，要是可以騎著夜刃豹，那多拉風？可星芭黛只讓他們自己去馴，卡米拉目前正在努力，還沒有收到任何效果。

    一行人走來，或多或少都化了些妝。卡洛的五人小隊除了安格洛不在，倒不必打扮。他們都有專門的傭兵證。為了不太招眼，曙光傭兵團地團長身份被卡洛藏了起來。至於露琪與大小班，戰士與弓箭手的組合正常得很。

    諾丁這傢伙變身不完全，尾巴收不起來不說，眼睛還是那種正宗的貓瞳，完全改變不了，只好暫時扮作獸人奴隸。據奧森說，這種情況在馬達加爾並不罕見。

    蘭洛特用一頂武士帽遮住了精靈的長耳，換上人族的衣服，把精靈弓收進徐錚給的儲物道具裡。只留著仍然也是徐錚給的古中式長劍。打扮一變。儼然就是一個翩翩人族劍士。只是那張臉實在俊得過了頭，只好抹上些灰塵，又用自然魔法把眼睛弄得沒那麼燦晶瑩。扮作奧森的徒弟。

    奧森好辦，西大陸最強的遊俠身份擺在那裡，敢惹的不多。這就使得瞧向蘭洛特地眼光也收斂了許多，只是驚歎這青年好看得過頭，倒沒人懷疑過這其實是個精靈。想當然爾。西大陸強最強地魔劍遊俠有著不小的威懾力，諾丁也分給了他。貌似這樣一位牛叉人士，帶個獸人奴隸也正常。

    徐錚就麻煩些。左是嚕嚕，右是馬克。又生得黑髮黑眼，長相實在太過不同。馬克是沒有辦法處理了。是什麼樣就什麼樣吧。嚕嚕還行，徐錚也是第一隻知道。它的牙、爪、翅膀都是可以收起來地。

    收起這些利器來的嚕嚕看上去倒像一頭正常的虎形魔獸。說是魔獸，是因為它身上的風系魔法氣息實在掩蓋不了。只不過這傢伙跟徐錚跟著久了，那種狡黠中帶著機靈古怪的德性學了個十成十，就見碩大地一隻老虎形魔獸跟在一個年少的法師後頭，滿臉都是那種憨然中帶著點天然呆，傻傻中透著一股子無辜的表情。驚得徐錚瞠目結舌，直道：「真他媽地……妖孽！嚕嚕，離我遠點，我瞧著你心裡發毛！」

    嚕嚕看向徐錚，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又把頭微微向左偏，貓臉上露出無辜又清純地表情，簡直是憨厚可愛極了極點，只有眼裡飛快掠過的精光證明這貨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善茬。徐錚被雷得不輕，一隻魔獸能妖成這樣，天底下恐怕就這一隻了……

    然後是徐錚自己，左思右想之下，只得把加西亞給地火系法師的法袍拿來穿上，用精靈地自然魔法把頭髮偽裝成精靈那種淡淡的綠色。又問馬克要了兩塊光系魔晶來仔細磨，磨成兩塊鏡片戴在臉上，一個帶著魔獸和馭法使的少年魔法師就出爐了。

    縱然這樣，徐錚還是心有忐忑。一個少年魔法師，帶著一隻魔獸也就罷了，偏生還有一個高大的馭法使跟著，貌似也很囂張啊。

    待得過城門，老油條似的卡洛早準備好金幣打通關節，傭兵證書晃一晃，帶著露琪大小班安全順利過關。奧森自是不必說，居高臨下冷眼瞅著衛兵，鼻腔裡發出冷哼一聲，那些衛兵便雙腿直打顫。按徐錚看來，他們就只差點自己掏腰包送金幣出去，把這殺神趕緊送走。

    緊跟著，蘭洛特也安全過去了，諾丁也是，跟著奧森這棵大樹好乖涼，沒有誰敢招惹。徐錚大是後悔，悔自己幹嘛不直說是那殺神的兒子，也好過關。他也沒想過，一個遊俠養個法師兒子出來，就像種顆芝麻，收穫了個西瓜，同樣也是事反常理的妖孽。

    最後輪到徐錚，徐錚正打算也掏上點金幣什麼的，卻見盤查自己的士兵露出個不屑的神色，道：「什麼不好學？偏偏要學人家去跟風。流行？操！一群傻B！搞得不倫不類的。進去！別再讓我看到你！看到你們這幫沒出息的小屁孩，我心裡就直犯噁心！」

    什麼情況？徐錚好一陣茫然，被衛兵在屁股上踢了一腳，直接踹進以城門。馬克很是不爽，藍眼疾閃瞅了衛兵一眼就欲發飆，卻被徐錚拉一下，便又回復木頭木腦的木訥狀態。而嚕嚕，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憨傻的無辜狀，演技之爐火純青，著實叫人害怕。

    最後，一行人終於安全進城。

夢殞

卷八 振翅！ 55 非一般性偶像效應 01

     一行人慢慢進城，漫無目的四處閒走。對於外出歷練，最有經驗的明顯非卡洛莫屬。至於奧森，那是沒指望，他根本就是一個橫行霸道，除了尋找徐錚一事，在其它事上完全就是一個做事漫無目的主，希望他能出出什麼合理性建議，那等三輪太變成四輪，或是只剩下一輪那一天。

    所以大家都把詢問的目光看向卡洛。

    卡洛道：「現在隨便逛吧，到了晚飯時分，找一家傭兵和商人都比較多的旅店消息。這兩種職業都是最好的消息來源。再這之前，先把住宿的地方定下來，然後我再找時間去馬達加爾最有名的傭兵公會看看，逛逛任務發佈地點，用發佈任務的形式給安格爾留下信息，等他來合我們匯合。這段時間裡，他應該探聽到不少消息，在這方面，他還是比較有本事。」

    眾人點頭，於是又繼續跟在卡洛後頭逛馬達加爾城。

    第一次跟卡洛外出，徐錚才真正感覺出卡洛的不凡來。他一直都只看卡洛的忠厚善良，還有那種對小輩的愛心，從頭到頭都表面得一個極具擔當的優秀大叔。現在才知道，這大叔並不是那麼簡單。首先，他很會笑，不大的眼睛笑的時候總是會微微瞇起，和善和真誠直達眼底，很少有人能拒絕他真誠的呼喚和溫和的問話。其次，他至少會有八種語言，甚至還可以用精靈語可以和蘭洛特進行簡單的對答。

    除了長期跟隨卡洛的露琪與大小班等人，包括徐錚都在用一種驚奇地眼光看著卡洛。而卡洛只是隨意笑笑，道：「經常行走在外。見的人多了，聽地話多了。就學會那麼幾句。出門靠朋友，一個人幹不了所有的事。就是這個意思。善於尋求幫助地傭兵，而不是只會一味悶頭蠻幹的傭兵才會在傭兵界站立不倒。」

    徐錚又驚又喜的看著卡洛，難怪自己當初會見到他就跟著走。這大叔渾身上下就是有著一股子讓人喜歡的氣息，似乎在外交上有著自己獨特的專長。而且，這大叔真地很強大啊。當然不是指武技方面的，他非常擅於尋找一切借力，這可比奧森這個武夫強得多了。

    卡洛的表現無疑是很讓人折服的，一行人都信服的跟著他走。

    馬達加爾城似乎很大，當以城區面積算，似乎完全不遜於帝都錫安。甚至隱隱約約有超越帝都的繁華感覺。果然不愧為無序大陸第一大地交易城市。

    一行人跟在卡洛後頭漫無目的四處閒逛，露琪和大小班早已經對這樣的生活習慣了，表現得很無所謂。奧森也是走南闖北地人物。表現得平靜，平靜中挺著一股強者的霸氣。一步一隨地走在徐錚身邊，一臉任何人若是表現出讓他感覺到會對徐錚產生威脅。他都會拿大劍出來砍人的德性。蘭洛特這個精靈王子第一次來到人類地城市，未免大感好奇有趣。看什麼都很來勁。而諾丁這只土包子，正宗鄉老佬，則是看什麼都新鮮，瞧什麼都津津有味，還嘴巴不停的發表議論。更過份地是，他還隔三岔五的就問徐錚要錢，見什麼稀奇好玩的事物都想買，買到了就進自己的儲物手鑼裡塞，塞不下了就塞別人儲物道具裡，一點都沒有偽裝成為一個獸人奴隸的自覺性。

    而徐錚，則是萬分鬱悶的跟在眾後的最後懶洋洋的走，一邊痛苦的充當諾丁的金庫，一邊心裡無比懷念前世立體空間投影的城市地圖和同樣也採用了激光立體投影技術的上，但覺得這樣實在太招搖，不夠低調，便作罷。馬克倒是多次提議徐錚坐到他肩上去，徐錚同樣根據上述理由駁回。他現在就像一個跟著一群女人逛街的正常男人一樣，當所有女人都逛得興致勃勃，欲仙欲死的時候，他只想找個安靜的旅店睡大覺。

    由於可見。徐錚在某些方面也是很不上道。且不討喜地。

    眼珠一轉。正打算找個拉肚子或是感冒發燒地劣質借口逃脫這種非人地折磨地時。突聽衝在最前面毫無做為一個奴隸地自覺性地諾丁輕輕咦了一聲。

    奧森沒有查覺得到有危機感。倒是大小班本能地一左一右將徐錚護在中間。

    徐錚茫然。問道：「怎麼了。」

    諾丁臉色也很茫然。想了想。道：「沒有什麼。可能我看花眼。」

    獸人中。虎族與豹族視力都相當出眾地。雖然沒有霍克手下那個叫做利昂地士兵地遠視眼恐怖。但比起普通人類來也已經很誇張了。何以會看不清？徐錚不解地看著諾丁。卻見他一直瞧著街角地方向。臉上露出詫然地表情來。

    是詫異，不是驚懼，想來也沒有什麼危險，諾丁蠢是蠢，但擁有著獸人警覺的本能，有時候對於危險來臨的判斷比奧森還要要快，見他這樣，徐錚也沒在意。

    但過了一會兒，忽聽諾丁又發出咦的一聲，徐錚連忙往他的注意方向看去。視線裡，就見一個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平民少年正快走轉過街角，那打扮竟和在自己在帝都時的素色布衣打扮有幾分相似。

    「怎麼了？」徐錚又問。

    諾丁困惑的撓頭，道：「我也說不清，感覺……有點怪……」

    「哪裡怪了？」徐錚回憶剛剛看到那少年時的感覺，不覺得怪，倒覺得有點熟悉。那少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少年，走路時腳步沉重，不會武技，也感覺不到魔法的氣息。

    諾丁摳了半天的頭皮，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但不久。他第三次發出了奇怪的咦聲。徐錚尋著他地目光看過去，竟又是一個普通的平民少年。只不過。這一次，那少年不是很快就消失在眾人地眼線裡。而是舉著一隻個頭不少的水果地，正一邊走，一邊啃。

    那少年模樣普通，穿著一身布衣，頭髮留得比較長。一頭黑髮齊肩的發全部披在肩

    黑髮？徐錚怔了怔。

    正打量他，那少年無意抬頭看了這邊一眼，徐錚一怔，清楚的看見那少年赫然是黑髮，黑眉，一雙眼瞳卻是天藍色。

    兩人對視了一眼。那少年把徐錚從頭看到腳，又腳看到頭，眼光又去看徐錚身邊的嚕嚕和馬克。臉上露出吃驚羨慕的表情，隨後又露了一點點仇視。眼光冷冷看了徐錚一眼，繼續啃著自己地水果走

    徐錚微微吃了一驚。其它人也是微微一驚。怪了，徐錚身上的無敵親和光環這還是首次吃癟。居然有人第一次見面就用微帶著仇視的眼光看他。

    徐錚不解的看向露琪，問道：「我惹到他了？」

    「沒有。」露琪很鎮定的道：「這個目光以前我也露出來過，就是明明白白的仇富表情。看到有人比自己富，有人比自己混得更好，而自己縱然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自己地命運，就會本能的仇視比自己混得更好，又不必付出什麼努力就有獲得這個條件的人。」轉眼看了徐錚一眼，又看看嚕嚕和馬克，這兩個狗腿子正很狗腿地擠在徐錚旁邊，那德性，就像眾星捧月。露琪呲牙一笑，道：「恭喜，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貴族地豪門少爺，很符合他仇視的標準。」

    徐錚愁眉苦臉地苦笑，居然這樣的……

    撇下這個無端招人妒恨地小風波，繼續往前，居然又看到幾個同樣也是黑髮黑眉的布衣少年走過。隨即，更看到一個誇張的，赫然是一民富家少年，帶著幾個隨從路過，也是布衣打扮，黑髮披肩，只有身上的佩帶的飾特能看出是個少年雷系魔法師，手裡還晃著一把價值不菲的扇子形魔力道

    卡洛心中一動，突然把握到為何諾丁會感到奇怪，獸人天賦本能裡的警覺已經查覺異常，所以最先發現，而諾丁又是憨頭憨腦的，才沒有去細想。卡諾停步，忽地道：「你們覺得他們的打扮像誰？」

    大班仔細把那個有隨從跟隨的少年仔細看了幾遍，恍然大悟：「嘿，你們看他的打扮，像不像徐錚在帝都時那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調過去，再仔細看幾眼。果然，打扮真的很像徐錚在帝都時那樣，一身布衣，且還黑髮披眉，黑眉清亮。就算是沒有見過徐錚在帝都是打扮的奧森與蘭洛特，在仔細觀察了那少年一陣後，都不得不承認他在模仿徐錚在奧森莊園時的打扮風格——全身上下平凡的布衣穿著，更襯著黑髮黑眼黑眉更為出眾。

    徐錚困惑的問：「卡洛叔叔，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出外冒險這麼多年，只見過我這麼一個黑髮黑眼黑眉的，怎麼這裡這麼多？」

    卡洛也是茫然。奧森卻道：「有什麼奇怪的。頭髮和眉毛都可以染，你不也染了？只不過你染在不黑而已。眼瞳的顏色沒有辦法改法，你看看這些少年，哪個是黑眼？只有你這個真正的黑瞳才在眼上戴了一副鏡片遮起來。」

    徐錚一呆：「你的意思是，他們都在學我的打扮？怪事，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眾人也覺得蹊蹺，正琢磨著，遠方傳來一個少年的驚呼：「前面的朋友，啊！救命哪！讓開，快讓開！救命！」

    徐錚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名比自己看上去大上一兩歲的青年正騎著一隻虎形的魔獸橫衝直撞的奔過來。一路人行人走避，那青年完全失去了對身上魔獸的控制，正沒頭沒腦的衝著一行人直奔過來。

夢殞

卷八 振翅！ 56 非一般性偶像效應 02

    那青年身下的虎形坐騎已經完全失控。連蹦帶跳的橫衝直撞。瘋的要把背上的人甩下來。不止這樣。它還不住轉過頭去試圖咬背上的乘坐之人。伸抓子抓他。青的倒是身手敏捷。雖然控制不住身下的坐騎。但總能在千鈞一之際縮手或是縮腳。身體靈活的倒向坐騎的另一邊。避過它的大嘴。

    虎形坐騎大約已經被完全激怒。目標全放在膽敢騎在它背上的人身上。咬了多次都沒有咬到。它顯的更加憤怒。原的跳竄著。橫衝直撞。一路沿著徐錚一行人奔來。沿途行人閃避。驚叫聲不斷。

    騎在虎身上的青年正好應了騎虎難下那句話。駕馭不了身下的虎形坐騎。更不敢下來。下來的結果就是會被坐騎追著狂咬一氣。幸好它好像還不會魔法。不然他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再看那隻虎。雖不如嚕嚕完全形態時的威武。倒也不差。一身毛皮斑斕壯麗的很。同樣也有兩攻虎牙伸在嘴外。寒森森的有結猙獰。最奇特的是。除了背生雙翅它看起來倒和嚕嚕藏起翅膀時有五六分像。

    一行人還分不清眼前的情勢。那青年已經連人帶虎撞了過來。口中驚叫道：「快閃開！大家快躲開。我控制不住

    眼見的頭虎形激怒之下。瞅著身邊一個行人就要伸嘴咬青年霍的在虎背上一個翻身。一腳踹在虎嘴上。成功的把目標吸引過去。那虎便去咬青年的腳。倒霉的行人才算躲過大難。

    見他危急之中仍會幫人。徐錚對他不由的好感大生。低聲道：「幫他。」

    此時。那青年連人帶虎已經奔近。青年見到坐騎衝撞的路線上有人。臉色大變。倉促叫道：「快躲開！危險！」

    徐錚一行人沒有人動彈。奧森更是兩眼望天。事不關已的悠閒的背著手站著。

    剎那間。那人連人帶虎奔至。當其衝的就是露琪。

    那青年見坐騎直接面對一個少女。更是大驚。毅然再翻身斜騎在坐騎身上。把一條腿踢向它的嘴。指望就算不能踢歪它。也可以用腿當作盾牌。阻它一阻。

    他倒是大義的肯捨棄一條腿。哪知下一刻變生肘腋。

    只見那個一臉英氣的少女不退不避。輕叱了一聲。反手摘下背上的盾牌。照著虎嘴就直接磕上去。整個纖美的身形更是凌空一翻。動作極具美感！

    虎嘴被磕的一歪。那虎更是大怒。折頭又向露琪咬來。

    換作以前的露琪。面對速度如此之快的速度型魔獸必定難於應付。但今天的露琪經過徐錚調教以後已非當日吳下阿蒙。她原的滴溜溜轉了。一手揪住虎腦袋上的毛。輕盈的再一次翻空。翻空後。動作不停。纖腰一扭之際已經合身貼了上去。雙膝疾如勁風。連續高速的撞向大虎的下巴。

    那虎被這邊番短平快的攻擊搞的懵了。露琪轉身。盾牌再次出手。重重的在虎頭上敲了一下。湊著它身體一滯之際。放開手裡的虎毛。整個身體由虎頭向虎尾翻飛。掠過那青年之際。一手揪住青年的衣領。將那青年帶離虎背。

    那青年被救離虎背。正待大聲提醒眾人小心。卻見又有兩年少年翻身出來。快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張弓搭箭。兩箭立即破空而出。

    大班是暴炸烈。小班卻是弧盾箭。

    兩箭離手。小班的箭矢後先至。在空中凝出一道弧形的氣勁。那虎撞到弧形氣勁的表面。竟被硬生生的阻住。大班的暴炸箭隨後就到。噴湧的氣浪吹的它倒飛出去。

    青年瞧著有些目瞪口呆。這兩箭已經完全打破了他對弓箭手箭術的定義。

    一聲叫好聲正要脫口而出之際。又見一個青年越眾而出。一道燦爛的劍光閃過。出劍之人的速度快的電光火石。已經一劍平拍在虎腦袋上。拍的那虎頭暈眼花。終是知道這幾個人惹不的。驚慌失措的就想逃跑。跑。忽見對面竟有一隻和自己差不多的同類正在冷眼看著自己。一股無經匹敵的魔獸上位氣息籠罩過過。那虎頓時全身僵住。控制不住的悲鳴了一聲。被這股威壓逼的慢慢的蹲下身去。

    青年見自己的坐騎打著顫。全身拌著跟篩糠一樣。瞬間由狂的大虎變成了受到驚嚇的小虎。驚懼不已的縮在的上瑟瑟抖。心中驚奇不已。

    打量眼前這一行人。那少女笑吟吟的已經若無其事的歸隊。兩名長的一模一樣的弓箭手少年已經收起弓。也不把蹲伏在的上的虎形魔獸當一回事。而那出劍的青年。渾身有著說不清楚的卓絕氣息。自己甚至連他如何出劍收劍的都看不清楚。只知道他一劍就把暴怒的大虎拍的沒了脾氣。更難的的只是擊退它。而不殺它。其中的難度又大了幾分。在這些青年少年之後。又有兩位中年大叔。一個面帶微笑的看自己。另一個卻背著手兩眼望天。根本沒有把眼前的騷亂看在眼裡。在那很是囂張的大叔後頭。居然站著一個獸人奴隸。他臉上的貓鬍鬚和渾圓的貓瞳就是明明白白的特徵。只不過他一臉笑嘻嘻的。半點沒有身為奴隸那種愁苦的情緒。倒像是活的很如意一般。青年不禁又多看了他幾眼。為他的奴隸身份。也為馬達加爾城裡極其稀少的非人類種族特稀奇。

    青年走上前來。行了一個騎士禮。滿臉感激的道：「阿里斯奧．佩諾奇。真誠感謝幾位的援手。」

    卡洛輕輕一笑。踏上一步。笑問：「為什麼會生這種意外？」

    阿里斯奧臉上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剛剛買了一隻坐騎。本以為馴化的差不多了。那知道它還是野性難馴。一騎出門來它大約覺的有機可乘。就想逃跑。一路就鬧了起來。」

    小班奇道：「難道你不知道？成年的魔獸很難馴化。你這樣也敢騎出門？有點魔獸常識的人都應該知道。」

    阿里斯奧臉色更紅。訕訕的道：「我知道。只是這種捷奔虎已經很少了。好不容易才高價買到一隻。馴了幾天覺的它有些聽話了。就想騎出門來拉風一下。結果……」阿里斯奧不好意思的笑。

    小班更奇。道：「這種魔獸很厲害嗎？是很優透的坐騎？」

    阿里斯奧搖搖頭。更加不好意思。道：「不是。它的速度還可以。但負重和耐力都不行。除了有點暴力外。一無所長。」

    「那你幹嘛買它？」

    阿里斯奧有些奇怪。詫道：「難道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阿里斯奧更加驚異。道：居然不知道？！」有些好笑的搖頭。道：「現在馬達加爾都流行一股跟風的熱潮。青年少年們都喜歡染紅了頭。穿一身布衣。再騎著一隻虎形的魔獸。這在馬達加爾是最流行的風尚！」

    小班呆住：「為什麼？」

    阿里斯奧一臉你孤陋寡聞的表情瞧過來：「你們不知道現在風頭最健的偶像是誰？」

    小班搖頭。他可沒那個閒心去追尋什麼所謂的流行風尚。

    阿里斯奧大是痛心的搖頭。臉上全是你們落伍了。做為一名青少年。居然不知道現在流行什麼的表情。

    見小班仍是一臉茫然。阿里斯奧好心的解釋道：「看幾位身手都這麼厲害。居然不知道現在流行什麼。要是讓其它的人知道。會被笑話的。」

    小班楞楞的問阿里斯奧：「現在流行什麼？」

    以前窮。他和大班、安格爾、露琪為著學費和生活的事。還有傭兵裝備的問題傷透了腦筋。現在有了徐錚。終於有了錢了。卻還是被以前根深蒂固的勤儉作風約束著。完全沒有多餘的心神去留意現在流行什麼。此時聽到阿里斯班說起。倒真還有點和時代脫節的感覺。

    看到這個身手相當不錯的少年箭手呆呆的看著自己。阿里斯奧微有些的意。道：「說爾的流行風尚。問我就是找到人了。」

    抖抖身上的衣裳。神氣的把自己一頭黑往後撥。阿里斯奧一臉時尚代言的人口氣道：「現在。不僅僅是馬達加爾。包括亞里斯大陸許多城市的青少年裡。最流行的事。就是模仿一個人。」

    「哈？」小班一呆：「模仿一個人？」

    大班也呆楞楞的看著阿里斯奧。這很有趣嗎？當真就很時尚嗎？會是模仿誰？戰神瑪裡斯？在大班看來。瑪裡斯身具人類戰神和最頂級馴獸師兩項專長。應該是最值的崇拜的了。據說他在世的時候。還是一位俊的天妒要怨的極品帥哥

    阿里斯奧臉上再一次露出那你們都不懂生活。不知道什麼叫做時尚的鄙視表情。不過。這個表情只是一閒就過。對救命恩人。阿里斯奧還是很尊重和感激。

    臉上擺出一副為人解惑的表情。阿里斯奧道：「亞里斯大陸冉冉升起了一顆新星。以十七歲不到的天才之姿出現在承安國的帝都錫安。更以布衣的身份卓然走進塞繆斯皇家。拜傑出的火系魔導師加西亞．馬爾科斯和煉金導師弗瑞斯特．甘為師。其後創造出許多流行的娛樂道具。又創造出紙張和水塔傑出少年。更有天才煉金師之稱的亞里斯大陸之星。徐錚！他現包括我崇拜的偶像！」

    「啥？」小玫露出一臉被雷的不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