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全書完》

夢殞

77 傑士卡爾

   看著跑路的三人一路安全的退到了城門邊，守城的士兵已經通知，心有不甘的放三人離去。

    待著離開城門遠了些，城頭的士兵已經看不清楚了，徐錚立即反客為主，一手拉著蒙面的傢夥，一手提著傑士卡爾，跑路跑得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樣快。

    徐錚伸手時，蒙面那個本能的縮了一下手，哪知徐錚手腕一翻，快如閃電的劃出一道虛影就將自己捏住，這種近距離之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隨即身體一麻，像是有一道控制的力氣從被徐錚抓住那里傳來，整個人身不由已的被徐錚帶著往前疾竄。那人眼里露出驚駭的光，全身酥麻掙紮不脫，只能被帶著走。

    徐錚怕惡化傑士卡爾的傷勢，只能抱著他走，三人很快遠離了馬達加爾，隨機挑了個方向下接沖出近二十里才停下來。

    徐錚將傑士卡爾放平在地上，問蒙臉的：“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那人道：“人已經救出來了，大家各走各的吧。麻煩你將納迦送回去。”

    徐錚點頭：“嗯，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我一定送到。”

    傑士卡爾躺在地上，感激的道：“英雄，謝謝你！”

    那人擺擺手，道：“可惜我來晚了。”說罷，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轉回頭來看著徐錚：“你到底是誰？”

    徐錚呵呵笑：“你又是誰？”

    那人沉吟了一陣。終於一言不地調頭走了。

    徐錚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地上地傑士卡爾。道：“納迦居住地方向在哪邊？”

    傑士卡爾警惕地看著徐錚。這個少年太過古怪。行徑詭異地得。可不敢保證帶回族里整出什麼事來。

    “你想要怎樣？”傑士卡爾道。

    徐錚道：“怎樣？醫好你。醫好豪威爾。還要想辦法把碧昂娜找回來。”

    傑士卡爾渾身一震：“你……你！”

    徐錚輕輕笑：“我叫做徐錚，你的弟弟坦伯爾來找我，請我幫忙。而我答應了他。”

    傑士卡爾又驚又喜的道：“坦伯爾？徐錚？亞里斯大陸之星徐錚？！”

    徐錚皺眉：“麻煩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名字前頭加上那個可怕的噱頭？”

    傑士卡爾喜上眉梢：“我弟弟沒事吧？”

    “沒事，就是遊了千多公里，累得跟條魚幹一樣。”

    傑士卡爾輕輕笑開：“我弟弟真是好樣地！”

    徐錚正色點頭：“絕對是！看似脆弱，實際內心堅韌，認准了目標就毫不猶豫的去完成它。他比許多人都更純真，也更執著。我佩服他，你那個小弟相當的了不起！”

    向傑士卡爾展露那雙能證明自己的黑眼瞳，徐錚道：“在這之前，我父親奧森已經去過你們那個，給了你們坦伯爾的信物，只是還是找不到你們真正地聚集地。我一直在等納迦在馬達加爾出現，不過可沒想到會是這個方法……”

    傑士卡爾一臉愧疚的道：“我低估了馬達加爾的城防能力，因為豪威爾是在城外受的傷，所以沒有提起我的警惕。”仔細看著徐錚地瞳孔，確實沒有任何偽裝和魔法，又道：“我信你，能拿著坦伯爾的海洋之心交給回而不占為已有，這已經說明瞭很多。”

    “海洋之心很厲害？”徐錚一臉然，聽那名字，他只聯想到自己身體里的樹人之心……

    傑士卡爾道：“對於坦伯爾來說，只是一件護身地魔法道具。但對於其他種族的人來說，有了它就可以在海里暢通無阻，相當於納迦一樣。這樣說吧，假如一個高段位的人族法師有了它，他就可以借用海洋這心，帶著一支軍隊入海作戰。”

    果然很牛！

    不過徐錚不感興趣。他喜歡跟人友情PKK，很熱鬧，很有趣。但對那種打生打死，掠奪來掠奪去的戰急極度厭惡。前世已經被戰爭禍害了一生，他深深明白生命和自由地可貴。

    “不說了，先回你族里，我先想辦法弄好你和豪威爾，其他的事看情況再說。”

    傑士卡爾這時把握住重點：“我和豪威爾你能治？”用帶著期待的眼光看著徐錚：“徐錚，不要說大話。納迦族的腰骨被打斷了以後，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能治。我們試過人族的光明系魔法，它也只能治好皮肉之傷。雖然它的復原速度和驅除效果我們地水系魔法都沒有辦法比，但它也僅僅只能治好創傷。我們的骨傷連醫師和藥師都無可耐合，你別胡吹大氣給了人信心又讓人失望。沒人想當一個終生地殘廢，但給了希望又讓人失望，還不如不給人希望。”

    徐錚微笑道：“放心，我治骨傷的理論來自於一個與亞里斯完全不一樣地地方。

    可以這麼說，它的展和亞里斯完全不是一個方向，有些事情亞里斯不可能，但在那里卻是可能。而且以前我有過治好自己叔叔長年殘廢地手臂的經驗，所以我想試試。只要讓我能弄清納迦的骨骼構成，我想我還是有一定的把握，也許不敢保證你們以後還能戰鬥，但我至少應該能做到讓你們直著身子走路！”

    誠肯的看著傑士卡爾：“讓我試一試。你可以這麼想，至少失敗了你也沒什麼損失，對不對？先做最壞的打算，這樣有一點回復都是一種進步。”

    傑士卡爾驚喜的看著徐錚，這樣的態度，他知道不是在無的放矢，這少年頂人的名頭，不會說有就有的。

    “那邊。”傑士卡爾指著海岸線的方向：“越過破滅水盾之後，深入到海底就是了。戰鬥打響以後，所有的納迦全從海邊適到了海底洞穴居住，所以你在海邊上是找不到人的，除非大家在向水盾里灌注魔力的時候。”

    徐錚點點頭，輕輕抱起傑士卡爾，向著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蒙面的男子向前奔出近十里後才又折了個方嚮往馬達加爾返回。

    臨近城門時，他摘掉了臉上的蒙布，露出來的臉赫然就是吉里米奇！

    吉里米進了城，緩緩向著自己的家走去。走到大門時，管家站在旁邊，見吉里米過來，急忙把他拉到一邊，焦急地道：“少爺，你又惹什麼事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乖？小時候好好的，長大了學著跟人鬼混，還學會賭錢，欠人一屁股的債！你叫我怎麼說你？”

    吉里米回視這個看著自已從小的長大的老人，心里像被輕風撫過一樣，溫暖柔和，帶著些許感動。

    低聲回道：“帕洛恩，不是你想地那樣。”

    “那是怎樣？沒錢你不知道跟我說？我還有點積蓄，犯不著去惹怒老爺。”

    吉里米張了張嘴，沒說話。

    帕洛恩從懷里摸出兩塊薄鋼板，一塊塞在吉里米胸前，一塊塞在他背後，小聲道：“老爺找你。我看他臉色，准沒好事。你小心著點，也忍著點，別跟他鬥氣。挨幾鞭就完了，明白不？”

    吉里米渾向一寒，回想起米勒奇在自己離開時冷冷的那一句：“三十。”心里就知道，父親早就看穿了，是借著奧森崔維斯的手放自己離開，後頭的一切都是在作戲。三十的意思三十鞭，一鞭都少不了！

    苦笑著對帕洛恩道：“我知道了。”逐硬著頭皮往里行進。老人在背後看他，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卻又無可耐何。

    走進里面，父親果然在那里等他。

    “回來了？”

    吉里米呼吸一窒：“回來了。”

    米勒淡淡地看他：“本事見長了！我還只道你當真不學無術，成天跟其他紈絝子弟子弟聚在一起賭錢生事，沒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要有本事得多，不聲不響的就摻和進不該摻進來地事。救了一個納迦女子不說，連她的族人也一塊救。知道麼？今天要不是有奧森崔維斯，我根本沒有辦法救你，那種情況下你插翅也難飛！”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厲聲道：“你要真是廢物或是個紈絝子弟我還不擔心！你沾上了不該沾的事我才是真正地害怕！”

    吉里米大驚失色：“父親！”

    米勒冷著臉，將一個手鐲扔到吉里米麵前。吉里米一看，正是碧昂娜昨天還戴著的那個，頓是驚得更是面無人色，叫道：“父親，別傷害她。三十鞭我領了就是！不，請你責罰五十鞭吧。”

    米勒惱怒的看著他，厲聲道：“你真當我是傻的？那姑娘小時候救過你，你現在救她，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瞧見。你從小不賭錢，這一輸就是上千萬，你以為當真能唬弄我？家里就那麼一個水池，你天天送吃的，也當我不知道？我還沒老！”

    “父親！”

    “別叫我！”

    “父親！”吉里米仍舊只是叫。

    “滾出去！自己去領五十鞭！”

    吉里米又求了一陣，見父親始終冷著一張臉，只得面如死灰的去了。

    米勒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努力的喘著氣，許久以後才平息，淡淡地道：“出來。”

    碧昂娜渾身的咬著下唇從後面走出來，向著米勒跪下，低聲道：“大人，請放過吉里米。他真地是個好人，不應該得到這樣的懲罰。”微微閉上眼，顫聲道：“您就將我交出去就是。我還是……我還是完整地，應該能值錢。”

    “交？怎麼交？交給誰？”米勒冷然道：“一交誰都知道我窩藏了你，只會讓我死得更快。”

    碧昂娜不作聲了。

    米勒久久的看著碧昂娜，忽地歎了一聲：“女人長得太好看，又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就是一種禍害。你小時候和吉里米的相見也是一種孽緣，你當初救他，說起來還是我欠你的。罷了，罷了，你回水池里呆著，沒事別出來，我叫人給你送吃的。”

    碧昂娜低聲道：“大人，請你別打吉里米。他上次就傷得很重，你自己的兒子啊！難道不心疼？”

    “不心疼？我怎麼不心疼？”米勒冷笑道：“不打不長記性！不打下次不知道還要闖什麼更大的禍！他現在連牢都敢劫了！天知道下次會不會因為你和銀翼那幫子人梗著脖子都幹上！我揍他就是不想他死得那麼快！因為就算是我在銀翼里都只是個說話沒份量的小人物，我怕哪天我再也護不住他！”

    碧昂娜流著淚回到水池。米勒走出屋子呆呆的向著天空一直望著，喃喃的道：“馬達加爾啊，什麼時候才能重勢力重組，變成一座真正的自由之城？”

夢殞

卷八 振翅！ 78 馬達加爾的和平演變設想


    奧森莊園：

    布魯斯看著整個莊園一片熱火朝天齊建設的繁榮景像，沿著它們慢慢走過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一種成就感。這種感覺比在帝都錫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還要強烈，因為它們的所有一切都是自己親自參與建立而起。每一所建築，包括小到不起眼的徐錚提議的垃圾筒都凝結著自己的努力，這讓人無端的感到自豪。帝都錫安的成長自己錯過了，但奧森莊園的成長自己正伴隨著它，再沒有比這讓人快樂的事。

    正因為如此，父親雖然已經不鹹不淡的來催了自己幾次回錫安，布魯斯都找了理由賴在這裡。帝都的苦就讓福倫一個人去承受吧！想到這裡，布魯斯不由自由的露出一個賊兮兮的徐錚似的笑容。

    事實上，布魯斯在整個莊園建設裡起到的最大的作用是監工。

    不是傳統意義上那種手握皮鞭、一雙眼睛瞪著每一個偷懶的工人的那種監工。而是隨時觀察建設的進度，把之回報上去，並與霍克和一幫經驗豐富的老人們一起協商，讓工作的進度最大程度的合理化。

    霍克說他很適合幹這個，起初這個說法讓布魯斯很鬱悶，覺得自己被描述成為一個不良的監工頭，總聯想到徐錚嘴裡說的壓搾人民的吸血鬼。而到了後來，長時間的在外頭跑，凡事親力親為的作風贏得了各族的好感，大家都親暱的直接稱呼他為大王子或是錫安王子，正式的布魯斯王子那個稱號反而沒人叫了。這就讓布魯斯體會到這種與民相處的樂趣。真正的尊重與愛戴，總是會讓人打心底為自己的努力而自豪，便徹底的喜歡上了這個監工頭子地工作。

    也由於長時間呆在外面，布魯斯現在皮膚更顯深色，由淺麥色轉變為一種剛毅的古銅色，成熟穩重的臉上多了一層日曬雨淋的風霜，臉部地輪廓被經歷磨練得稜角分明，舉手投足間更顯青年子男子成熟大方的吸引力。那個深居溫室的大王子已經得到了歷練，正在蛻變成為一個更加優秀的青年！

    戴恩還沒有機會見到布魯斯，假若見到了，他會毫不猶豫的讓布魯斯繼續歷練，因為這個青年的轉變，那種褪去浮華更顯傑出的優良氣質是在帝都那個皇家大院裡練不出來的。

    「錫安王子！」

    布魯斯回頭，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嗨！」

    「要不要喝杯青草茶？」

    「不了。」布魯斯笑著搖頭：「我還要去魔族那邊看看。聽說前天他們頂著太陽想建一個大型地遮陽亭。結果被曬傷幾個。」

    人群裡發出哄然地善意譏笑：「那幫蠢貨。不知道晚上干？或是找我們幫忙？誰讓他們跟我們拼進度。活該！」

    布魯斯故作生氣地瞪眼：「你們這些人！真不厚道。他們地時間跟你們是反地。晚上幹活找誰要材料去？」

    有個獸人粗魯地大笑：「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了。等著他們來領材料！」

    「說話算數！」

    「獸人說話，一言十鼎！」

    布魯斯黑了臉：「一言九鼎……」

    「十個鼎不是更好？我本來打算說一百鼎地。」

    布魯斯眼皮直跳，道：「別亂學，徐錚說過，這句話的意思中九鼎是一種很沉重的寶器。」

    有個侏儒跳出來，嚷道：「對！豬頭！九鼎是寶器名，呃……雖然我沒見過。可它不代表九隻，它其實就一個！我教你的時候你用用腦子行不行？跟豬一樣蠢！」

    那獸人大大咧咧的道：「管他的，一隻也好，九隻也好，就你們這些心眼多地喜歡摳這種字眼，我就喜歡說十鼎，別人明白意思就行。」

    「豬！」

    人身豬頭的獸人站出來：「豬怎麼了？你對我們豬族這個獸人分支的有意見？」

    侏儒表情大，訕訕的道：「沒意見……只是這麼罵人習慣了而已。嘿嘿嘿，不好意思，我不是種族攻擊哈。」

    那豬族的也樂了，直是笑，表情和動作真地不太好說——真的很豬……

    布魯斯十足想笑，又覺得不好，只好走開。

    半路遇到牛頭，牛頭衝他嚷：「布魯魯，霍霍找你！」

    「布魯斯，謝謝！」

    牛頭撓撓頭，憨笑：「很拗口啊。還是魯魯、霍霍什麼地比較順嘴。我就喜歡徐錚起名的方式，比如嚕嚕，真順口！」

    「那當然，你嘴大舌頭粗短，是挺費勁。」

    那廝又笑了，神態更顯憨然。

    「找我什麼事？」

    「不知道。只讓我來找你，叫你去議事大廳。」

    布魯斯點頭，來到議事大廳地時候，老傢伙些就只看到弗瑞斯特，其它的一個不見，廳裡蹲著，坐著的，全是年輕的一代，包括幾個有領袖潛質的獸豹族的巴格達。其它的，有見不得光的魔族、精靈、矮子、小不點兒，還有一臉霧沙沙搞不太清楚情況表情很像落難的小媳婦兒一樣的的魚人坦伯爾。人形的都坐著，長尾巴的嫌擱得慌，要不站著要不就蹲著，矮子毫無形像的直接坐到地上，侏儒喜歡幾個湊到一起小聲說話，魔族的躲到最陰暗的角落，活像一僂輕煙。所有人全都一個個惡形惡像的堆在那裡，完全沒有正經八百議事時該擺出來的那副正經嘴臉。唯有精靈好些，始終保持著骨子裡根深蒂固端莊高雅。只是看他們表情，已經接近於快睡著……

    精靈由於壽命太長，做什麼事時間都很多，比如精靈都不太喜歡復報復其它族群，愛好和平是真，對方太命短也不假，常常還沒等到他們找到仇人，他們就已經掛了……由於太長命，他們天性就很懶散，對議事這類事提不太起興趣，派代表過來純屬走過場，免得有人罵他們是懶貨。上次徐錚在泰克裡諾說精靈是懶骨頭，一幫年輕的精靈很是不爽，現在就是要來推翻他這種看法——不過，好像並不太成功。

    整個議事大廳，亂則亂亦，整個氣氛卻是非常的融洽，就像應該本應該這樣一般。

    而霍克正在翻看進度表格，一臉焦頭爛額的樣子。

    見到布魯斯進來，霍克直接把一堆紙扔到布魯斯面前，怒道：「知道嗎？我厭惡塞繆家的人，你們都有一個非常惡劣的習慣，總是喜歡把爛攤子扔給別人，自己想辦法忙裡偷閒！你是這樣，徐錚更過份。他奶奶的，老子不幹了！」

    布魯斯輕笑：「誰又惹到你了？」

    霍克發完脾氣，和布魯斯一起蹲到地上去撿表格，怒氣未退的道：「它，它，它！就是這堆東西！干！這莊主真不好當！我要管的實在太多。」痛苦的摀住嘴呻吟：「神啊，請賜給我三頭六臂！謝謝！」

    「那你還當得這麼來勁？」

    霍克偏頭想想，自己一個人笑了：「這倒是。」

    「找我什麼事？」

    「徐錚出去有多長時間了？」

    小初冷冷的接口：「二十八天。」

    布魯斯皺眉：「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樹羽道：「有。安格爾通過精靈傳回來一些信息。歸納起來就是一句話：事情不太好辦！」

    小初眼光一冷，修長的眉劍芒般的一跳：「是不是跟我想的不好辦一樣？」

    坦伯爾頓時大為緊張，一臉哀色的看著霍克與布魯斯。

    被這麼一個長得比吉米歐還女人的納迦看著，情形真的很雷人。特別是那雙眼珠帶著一種海水一般的水意凝望著你，眼波流轉間還夾帶著淒美與哀怨時，殺傷力直逼傳說中蛇發女妖美杜莎。唔……貌似男版的比女版的更可怕。

    霍克打了個寒戰，忍住想向那張臉毆上一拳再摳掉他眼珠子當水泡踩破的衝動，道：「我瞭解徐錚，凡事能不用上武力他一定不用上武力。」

    布魯斯心中一動：「意思是說，徐錚選擇了用最和平的手段解決納迦的問題。這豈不是意味著……」

    霍克還看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撫掌微笑：「馬達加爾就是第二個帝都錫安！」

    吉米開始邪笑：「噢，我同情那些可憐的獨裁者，遇上徐錚，他們會倒霉得很徹底，連怨氣都沒有地方發，因為就跟用拳頭往空中打一樣。徐錚的同化效果非常霸道，它根本就是無孔不入！」

    卡米拉鬼魂一樣從角落裡冒出來：「徐錚要在馬達加爾扎根？」

    小初的頭髮頓時不爽的翹起幾根：「他敢不管我們！」

    「笨！」卡米拉道：「這個意思就是螢火蟲和原野將會開店開到到馬達加爾，奧森莊園會擴大到馬達加爾。這傢伙會像狗尾巴草一樣蝕腐掉整個馬達加爾，燒不盡、鏟不掉、滅不了。然後馬達加爾就會成為第二個帝都，更加繁榮，更加和平，嘿嘿嘿，不再只是人族可以去的地方，哪個族都可以在那裡自由生活！包括納迦，他們將不再被局限於海邊，同樣可以在城裡挺起胸膛光明正大的自由行動。想信我，只要是徐錚，給他時間他就能辦得到。」

    小初有些懂了，微偏著頭憶起帝都錫安的快活時間，臉上冷硬的線條柔和下來，露出個溫暖的微笑。

    坦伯爾也懂了，臉上露出這段時間裡罕見的快活笑容來。

夢殞

80 一群魚人中的非魚人 01

    直奔至地頭時，徐錚發現納迦們聚居的地方並不難找，它其實就是一片開闊而緩和的海岸線，擁有著鋪滿細白沙粒的寬闊沙灘，少數地方有著礁石，系著漁民的平底小船。昔日的光景徐錚沒有機會看到，但眼光確及到這些小漁船以及更遠處一些的漁村，心裏還是能想像得到以前那種日出而漁，日落背著太陽的餘光收穫而歸的和平寧靜景象。

    而現在，人去屋空，漁船孤寂的浮在海面上隨波逐流，起伏搖擺的船身透著股被遺棄的淒涼。

    傑士卡爾隨著徐錚的眼光看過去，歎道：“在海邊，納迦和人類的漁民關係一直都很好。有落水的漁民，我們會救；漁民會將一些我們不出產的東西贈給我們；風暴將至，我們會派人通知他們不要出海；馬達加爾的惡人來的時候漁民也會悄悄通知我們。我們相輔相依，已經一起生活了近百年。人族，其實好人也很多，但馬達加爾那些人把我們逼上了絕路，我們才支起水盾，通知附近的漁民離開。”

    徐錚不知道該說什麼，光看這片海灘，地勢開闊，無險可守，除了大海就一無退路。由此就可以知納迦性格，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依靠自己勞動豐衣足食的種族，愛好自由與平和。

    正因為是這樣的族性，才會被人類踐踏。人類天性裏的那種擴張和殖民的趨向，哪個種族都無法比擬，這造就了他們的輝煌，也促成了別地種族的磨難。

    歎了口氣，徐錚看著那個巨大無比的水盾，道：“走吧。”

    兩人來到水盾邊，傑士卡爾支起一個水光晶瑩的魔法護盾罩住兩人，兩人輕輕鬆松的穿越水盾而入。

    水盾的壁遠比徐錚想像的要厚得多，水盾對本源力量的來源，納迦的力量並不排斥，但傑士卡爾支起的水盾還是受著那種粘著力地影響，花了近四個小時才穿出水盾。

    水盾後頭，一半是沙灘，一半則是海水。

    傑士卡爾問道：“會不會游泳？”

    徐錚心中一動。指著海水問道：“有多深？”

    傑士卡爾腮邊地魚鬍鬚一翹。笑道：“很深。”

    徐錚道：“會游。不過大概沒有辦法潛到你說地那麼深。不過我可以支起一個空氣囊。你拖著我一路往上潛就是。”

    傑士卡爾道：“坦伯爾把海洋之心交給你估計就是想你使用它藏到海底。沒想到你卻把它當信物交了回來。”

    徐錚笑笑。並不打算說就算知道也不會作。老喬治給地樹人之心已經在自己身體作怪。再多個莫明其妙地東西。還不得兩個一起打翻天？當下吟唱著咒語把氣盾支起來。兩人一起進到海水裏。這玩意兒他在和阿裏斯奧辦地那個Party~玩得熟得不能更熟。魔法運用地時候那個嫺熟程度看得傑士卡爾一楞一楞地。

    一入水。納迦就應了如魚得水地那句話。傑士卡爾腰部雖然無法動作。但在魔法力地支援下。水流自動帶著兩人一起往海底地深處潛去。

    先頭徐錚有些擔心浮力的問題，因為那回和馬克一起從維克特城出來的時候，它可是立了大功。現在由一個重傷的納迦拖著，徐錚有些懷疑他拖不拖得下去。

    事實證明純屬徐錚多慮，傑士卡爾推著徐錚所呆地大水泡就就像根本沒有用力一般，兩人卻一起緩緩向著水底沉去。

    起初太陽底還能底進海底，能看到鮮豔美麗的魚和更加五光十色地珊瑚礁，爾後又看到被納迦采得七零八落的海澡群，想起坦伯爾所說地納迦在逼迫下不得不大肆採集這些水生植物，破壞了它們原先像海底森林一樣的相貌，心中禁不住一陣愴然。

    隨後光線越來越弱，不再能透過海面映入水裏，四周地景色就越來越昏暗，也越來越安靜，進入了一個寂靜的世界。

    傑士卡爾伸出手，掌心浮起一個藍色的光球，水系的照明魔法就這樣托在手上，繼續一路往下潛。

    這就像進入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奇幻水底世界，一切都變得與眾不同起來。徐錚忍不住道：“老在一個地方呆著也無趣，不如以後常出來走走，到奧森莊園來做客。我們有兩個湖泊，你們若是喜歡，也在水底建個水底城或是居所什麼的，大家也可以去遊玩一番，感受不一樣的感覺。”

    傑士卡爾微笑，輕輕敲了敲了氣盾，表示聽見。

    又深了許久，徐錚保守估計至少也有三四千米深，傑士卡爾才轉了個方向潛至一座巨大的海底山體的底部，鑽進一個洞穴開始往上浮。

    一直斜斜往上往上浮了幾百米，兩人破水而水。

    這裏，居然有著空氣，不知道什麼原因而保存了下來，和海水持平，兩人出來的地方站著往下看的時候倒像一個池子。

    徐錚收起氣盾，把傑士卡爾從水里撈出來，也支起一個火系的照明魔法，看看平伸的洞直且往深處延伸，便問道：“是不是走這邊？”

    “通往我們的臨時居所。”傑士卡爾道。

    就這麼唯一的一個通道，徐錚抱著傑士卡爾往裏走。

    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裏面有個女音歡喜的叫道：“傑士卡爾？回來了？”

    一點藍光從遠處出現，快速向這邊飄移過來。

    洞黑，光小，徐錚看不清楚，也不想使用能力引起誤會，就停下腳步眯著眼睛往裏瞧。

    那點藍光過來得很快，是和傑士卡爾一系的魔法照明力量。片刻過後，徐錚就看到一個婀娜的身姿隱約出現在藍光裏。

    等再近得一些，剛才那個聲音陡然提高：“傑士卡爾，誰打傷了你？人類，你竟敢不要臉的到我們的地方來？！”

    落音落處，三支水箭突現，出破空的尖嘯，接連射至。

    莽撞的女子，跟露琪那個女王有得一拼。徐錚不禁皺眉，抱著傑士卡爾，腰一擰，快速的幻出幾個虛影把水箭避過。

    如此奇特的動作更引來那女子的警惕和怒火，輕吒聲中，更多的水箭連天射了過來。

    “大姐，住手！”傑士卡爾叫道。

    女人不答話，避過傑士卡爾，沒頭沒臉的水箭如雨，劈頭蓋臉的一陣亂射。

    空間狹小，沒有太多揮的地方，徐錚抱著傑士卡爾閃避得狼狽，自己本身的魔法水準又不能和那女子抗衡，等多避得幾下，十余隻水箭險險的擦身而過，上面所挾帶的腐蝕氣息剌激得皮膚生痛，心裏就有點惱怒了。

    “她是誰？”徐錚百忙中問道。

    “我大姐，姬麗雅。”傑士卡爾苦笑道：“她的魔法用得最好，但脾氣最壞。母親說她指不定練錯了魔法，火系應該更適合她。就是因為她的壞脾氣，族裏男子都懼她，現在都嫁不出去。”

    滯銷貨啊……徐錚心裏升起一股子報復的惡意，叫道：“喂，蠻不講理的婆娘，你有完沒完？”

    姬麗雅大怒，頓時更多的水箭激射過來。剛才那陣如果還是毛毛雨，現在就已經是大雨傾盆了。

    傑士卡爾大驚，叫道：“大姐，這是徐錚！你別傷他！”

    徐錚見這婆娘不講理，心裏當真惱了。他這人就這樣，你和氣，他更和氣，你要不講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當即輕嘯一聲，脫手將傑士往前平拋，身體像壁虎一樣貼著牆壁避過這一波水箭。魔法他是不擅長，可他擅長不比這個差的天道之術秘法。身體再閃之際，遊魚一般在水箭的間隙裏遊竄，一點亮光自指尖彈了出來，隨後揮拳，後而先至的追上前一點亮光，一拳擊出，嘴裏喝道：“暴！”

    刹那之間，就像禮花滿天，帶著彈射的軌跡，一團細碎的光斑蜂群般的由點炸成噴射的錐形，向著姬麗雅噴射而去。乍現的亮光將三人身處的那段洞穴全部照亮，映出對面又驚又怒的姬麗雅的身影。

    那是很美麗的一個女子，上半身是人身，皮膚嬌白晰，吹彈得破一般帶著一種豆腐腦般的細膩溫軟質感。一對波瀾壯闊的胸脯絕對是繼大胸媽媽露西娜以後徐錚見過第二大的。兩片貝殼貼在它們上頭，隨著它們的激烈搖晃而搖搖欲墜，很難掩住春光。下半身則是微著紅色的一條魚尾，像蛇那樣翹起來支起上半身，線條優美得無法口述筆繪，每一片鱗片都在光芒下閃著亮麗的色澤，讓人情不自禁的有收藏的衝動。

    原來納迦族的女子竟然美成這樣，就連這個壞脾氣的暴力女人都美得這樣觸目驚心，帶著一股另類的風情。徐錚一下就能想像得到碧昂娜被賣來賣去的緣故。

    徐錚玄光術再附加暴襲，陌生的攻擊讓姬麗雅難以應付，倉促的叫了一聲，身邊突然浮現出一條水條，環繞著身體遊動，將徐錚暴射的光點抵抗在外。它每遊一圈，被光點擊中一下，水做的游龍身體就會不自然的扭曲著，像是痛苦一般出呻吟。一輪光點擊完，水龍已經細成了水繩。

    姬麗雅大約還沒有吃過這種虧，倔脾氣冒出來，掐掉這條水龍，又召喚出一條，徐錚就見到龍嘴一張，估計威力更大的攻擊就要到來。

    前竄的身體不停，將傑士卡爾安全的接在手上，徐錚把傑士卡爾往前一遞，竊笑道：“你隨便打！”

    姬麗雅一窒，水龍頓時凝在空中，氣不打一處來，怒叫道：“無恥！”

    “我就無恥了，你要怎麼地？咬我？”徐錚懶洋洋的笑，揍了她還讓她作不得，心裏大爽。

夢殞

卷八 振翅！ 81 一群魚人中的非魚人 02

    傑士卡爾軟軟被徐錚抱著，歎著氣道：「大姐，你的脾氣應該改改了。你這樣，誰敢要你？」

    姬麗雅瞪著眼道：「我根本就不願意嫁！」

    「是嫁不出去自己給自己找借口吧？」徐錚道。

    姬麗雅怒火中燒的怒瞪徐錚：「把我弟弟放下來！」

    傑士卡爾又忍不住歎氣：「姐啊，你能不能用用腦子？沒我帶，他進得來嗎？不是朋友，我能毫不反抗的任由他控制著？這位是徐錚，坦伯爾千辛萬苦游到奧森莊園請來的朋友。徐錚的名字你應該聽過吧？坦伯爾天天嘴裡都在念叨。他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也只會是朋友不是敵人。」

    姬麗雅翻著白眼：「冒名頂替的多了。我從來就不信任人類！天知道他會不會馬達加爾派來的奸細。你腰怎麼了？」

    傑士卡爾臉色更苦：「跟二哥一個樣。」

    姬麗雅又開始忽忽的往外噴火：「該死的人類，下手總是這麼狠毒！」

    「喂，喂！」徐錚忙道：「人類有很多人，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煩人？搞清楚，我是來想辦法救治豪威爾和傑士卡爾，不是來搗亂。」

    「就你？」姬麗雅發出一聲嗤笑：「毛都沒長齊。徐錚會是你這副爛德性？」

    徐錚徹底火了。這婆娘當真夾纏清。他也懶得客氣。露出個學自吉米雷歐地邪笑：「你要不要看看鑒定一下？」

    姬麗雅再次被噎住。族裡誰敢這樣對她說話？咬牙切齒恨恨地看了徐錚半天。從嘴縫擠出兩個字：「流氓！」

    徐錚挑眉。又聳聳肩。是你先流氓地。怨不得我。嘴裡只道：「喂。脾氣大的人魚。讓不讓我們過去？」

    姬麗雅道：「放下傑士卡爾。我們的人不要你來救。你給我從哪裡來就從哪裡滾開！」

    「住口！」

    洞裡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輕喝道：「姬麗雅，納迦對待朋友的禮儀你應該好好再學習一下！」

    話音落處，一個中年的納迦從洞裡游了出來。

    不好意思，他們走路的方式，徐錚看來看去都覺得用游更加恰當。

    那人來到徐錚面前，帶著溫和又有些不確定的神情問道：「徐錚？」

    聲音厚重而沉穩，有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凝聚力，徐錚立即好感大生，招牌式的徐式笑容露了出來，點頭應道：「我是。請問閣下哪位？」

    那人答道：「羅素怒鱗。現任的納迦族長。」

    徐錚一喜，道：「坦伯爾的爸爸？羅素族長，你好啊！終於見到你了。」

    仔細打量羅素，這位現任的怒潮納迦一族的族長看不出具體地歲數，一條魚尾呈青黑色，腰部上的人類樣的男子身體高大強壯，肌肉塊看上去像名家雕塑手裡地精品。一頭水草樣的頭皮披在肩上，整個上身都赤著，胸上繪著暗色的圖騰，兩隻手臂各戴著一隻金屬環，如果不是下巴上那兩根納迦標誌性的鯰魚鬍鬚自兩腮邊垂下，倒是個標準地陽剛帥大叔。在他手裡，一把象徵意義大過做為武器的意義的三叉戟拿在右手上，眼睛用誠肯的目光而急切的看著徐錚。

    羅素見徐錚觀察自己的眼光不帶半點岐視，眼光坦承而真實，微帶點少年人那種跳脫地好奇，一張清俊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見到自己地欣喜，果然一如傳說中那個胸襟坦蕩的神奇少年，態度顯得親近而大方。當下立刻就對徐錚有了好感。

    「你也好，人類朋友。坦伯爾還好嗎？」

    徐錚呵呵笑：「很好，有吃有住地。我們讓他呆在湖裡，因為他那小身板實在太脆弱了。天知道他憑著什麼信念居然能千里迢迢游到奧森莊園，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脫了水地魚乾。呃……抱歉抱歉，我沒有攻擊納迦族的意思。」

    姬麗雅撇嘴：「那是什麼意思？罵了再道歉，給個耳光再給顆糖，人類就是這麼卑鄙。」

    突然之間徐錚極其希望姬麗雅是個男性納迦，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揍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面皮直抽，卻拿她無可奈何。

    羅素見徐錚那張古靈精怪的臉上寫著牙癢癢的衝動，不斷的低著頭擠眉弄眼，心中不由得更是喜歡。人類裝模作樣的多了，這樣心思坦蕩蕩的倒少見，直來直去的很對自己胃口。

    當下便對姬麗雅道：「你去你母親那裡自己討罰。徐錚，請跟我來。」

    姬麗雅在羅素背後不信的睜大了眼，不依的道：「父親！」

    羅素不理她，想從徐錚手裡接過傑士卡爾，徐錚拒絕道：「他腰上受傷，最好不要多動，免得碎骨更難處理。」

    羅素一怔，隨即狂喜：「你的意思是，你能治？」

    徐錚正色點頭：「有一半的把握。加上弗瑞斯特老師和亞當煉的藥，*個把握加上百分之十。一會兒再請個納迦來讓我好好研究一下納迦的身體構造，這個把握會再增加一些。」

    羅素心裡湧起難言的感激，也顧不得自已是不是族長，只連聲道：「傑士卡爾和豪威爾就拜託你了。不管治不治得好，你永遠都是納迦族的朋友！」

    徐錚輕輕笑：「當坦伯爾找上門來，對我述說納迦族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的時候，我想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羅素扭頭看他，臉上慢慢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我看到了沙灘上留的字。老實說，我並沒有保太大的希望。一來，誠實的說，我實際上也並不太相信人類。二來，我不覺得你一個人能做出多大的事來。不過，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到你也許能治豪威爾的傷，現在又加上傑士卡爾。我最疼愛我所有的孩子，他們就算戰死沙場，也好過一生只能躺在病床上！」

    事關自己兒子，羅素保持不住族長的風範，只會像一個六神無主的父親那樣心急的搓著手掌，口中又道：「能不能請快一些？我真的很心急！」

    徐錚理解的點頭，這些他都懂。看著羅素焦急的模樣，心裡更加覺得納迦和人類其實沒有區別，大家都是人，有著人的心思和感情，會愛人，被人所愛，就如同現在在羅素怒鱗，去掉和人類不一樣的納迦外表，去掉納迦族長的名頭，他其實僅僅只是一個父親，被孩子所受到的傷痛折磨得心力交疲的父親。平凡、真實，讓心只要還是肉做的所有人都跟著心憐。

    還看羅素，徐錚只覺得那些無謂的爭鬥與矛盾當真是毫無意義。但它們又偏偏像肉中剌一樣突兀的存在著，讓本應該美好的世界散發著腐爛的血腥味兒。就像前世的星際大戰爭，起初的起因是能源，但打到後頭，誰都不再記得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一個個都殺紅了眼，拼著命要置對方於死地。異族也好，人類也罷，都不再是自己。這正是徐錚重生以後努力想要拋開的一切。

    徐錚沉默不誤，羅素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觸動到這個或許能讓自己孩子好起來的少年，無話找話的道：「其實我最疼愛坦伯爾，但也因為他的能力有些輕視他。看來人的才能並不能用實力來當作標準。」

    徐錚微笑回望他：「實力強大會讓人敬畏，但心志的強大會讓人敬佩。坦伯爾很了不起，這份心志和他的長相不符。」

    羅素大約是心中在想著坦伯爾，臉上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讓那張粗線條的臉放軟下來，道：「他和碧昂娜最像他們的母親，其它幾個孩子像我。」

    嘴裡說著，和徐錚相攜前行，姬麗娜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頭，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這個斜洞，彎曲而漫長，走了一陣後，地勢豁然開朗，眼前露出一個大坑模樣的大洞來。整個大洞裡都飄浮著藍色的魔法光球，足足幾百顆，將圓形的周圍顯成一片藍色。坑底佈滿著海水，百十來個納迦停在水裡，見到羅素四人進來，都仰頭上望。隨即又看到徐錚這個一群魚人顯得非常不一樣的非魚人，或多或少不滿中夾帶著仇視的眼光就瞧了過來。

    「這位是從人族來幫助我們的徐錚。」羅素沉聲宣佈道，下巴上的鬍鬚瞬間不怒自威，族長的剛強氣勢散發了出來。

    話止，情況並沒有變得更好，反而因為徐錚的種族劃分因為羅素的宣佈變得更加明瞭時，不善的眼光更加加重了幾分。更有類似於姬麗雅這種脾氣不太好的納迦，已經無視族長的威嚴，下意識手裡聚起了魔法元素，躍躍欲試的想要出手攻擊。

    「放肆！」羅素喝道：「眼裡還有沒有我？」

    族長發火了，這些人才散去凝聚的魔法元素。許多納迦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從水池游出，沿著旁邊的岔洞離開，無聲的對抗羅素，也把對徐錚的敵意表達得明明白白。

    羅素有些措手不及，低聲對徐錚道：「啊，這個……」

    徐錚搖頭：「沒事。換作是我，也沒什麼好臉色給人看。這叫做仇恨轉移，我只是很不幸的承受了別人強加給你們的怒火。當心裡累積了太多委屈和怒火以後，我認為他們這種表現已經算得上是和善了，所以並不關他們的事。因為我恰好在最不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最不正確的地點，還歸屬於一個不太那麼討人喜歡的種族。」

    羅素怔了怔，隨即露出個放鬆的笑容，忍不住讚許的對著徐錚一看再看。姬麗雅倒是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徐錚的背影，隨即撇嘴，又露出那副不屑的神情。

夢殞

82 一群魚人中的非魚人 03

   眼快的，池里的納迦幾乎全走光，剩下的也懶懶的不理人，將無所謂的觀望態度，氣氛就有些冷場下來。

    羅素和傑士卡爾都看著徐錚，歉意的笑。姬麗雅則在三人都看不到的背後十分高興，現在這這種情形讓她十足舒暢，算是解了一點恨。

    老實說，徐錚自己也有些尷尬。納迦們的敵意表現得太明顯了，徐錚的性格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場合里做到波瀾不驚。

    自嘲的咳了兩聲，道：“麻煩請給我找一個安靜乾燥的地方。再找給我一兩個納迦，我想在治療前先認真研究一下納迦的身體構造，畢竟我們有著很大的不同。”

    羅素點頭，吩咐姬麗雅道：“給他找兩個人來。”

    姬麗雅一怔，隨即臉上露出無法抑制的狂怒，像是要噴火一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徐錚。最後耐不住羅素的眼里的要求，扭頭怒氣衝衝的遊走了。

    羅素道：“沒有想到有人類來，安排不周。這樣，你在這里歇一會兒，我去和妻子商量一下怎麼給你更好的照顧。”

    徐錚不好意思的道：“用不著這麼麻煩。我這人粗枝大葉，哪里都擺得下。”

    羅素笑笑，讓徐錚呆了這里，自己接過傑士卡爾向著里面遊去。

    現在，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了。徐錚電線桿子一樣立在水池邊，尷尬得很徹底。

    老實說。人族確實虛偽。但待客之道可比納迦要強得多了。不知道納迦全是直心眼還是光是羅素是缺心眼。反正他直接就把自己扔這里了。完全不顧及徐錚地感受。

    見過一群鴨里地雞麼？就是徐錚現在身處地情形。還剩下地那幾個納迦都神色不善地冷望著徐錚。像是觀賞寵里地某種動物。這種眼光活活讓人芒剌在背極度難受。

    徐錚硬著頭皮舉起手。訕訕地出問候：“嗨。你們好啊！午飯都吃了嗎？吃地什麼？”

    沒有任何回應。所有人倒是都停下來。僥有興致打量這只鴨群中地雞。

    沒想到回是這樣地反應。徐錚也沒招了。當即眼觀鼻。鼻觀心地扮雕塑。

    扮了一會兒。前世地徐錚或許還能耐得住這種怪異地安靜氣氛。今世地徐錚卻完全受不了。沒有人出聲音。他就想說話。不停地說話。打破這種讓人受不了地安靜。

    但一個人說話又實現太顯怪異，就只好開始唱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著一個大籮筐……”

    “生產隊里養了一群小鴨子，我天天背著書包領著它們到池塘去……”

    “小小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哪怕風雨驟，革命重擔挑肩上，黨的教導記心頭，黨的教導記心頭……”

    “你耕田來織布～～，綠水青山安～帶笑顏安安安～”

    “Onlyyyouu～只有你肯陪我到西天取經，Onlyyyou

    “哇噠西哇，噻喲你媽媽。阿諾得骨得，哦呢喲卡哇～請用日文音演唱……”

    從兒歌唱到民謠，從通俗唱到搖滾，再從歌劇唱到地方戲，從英文到中文，法文、日文、德文，從開頭小聲哼哼到肆無忌憚的大嚎，一幫納迦全被震住。

    也知唱了多久，徐錚自己都受不了打算開始唱安魂曲的時候，一個怯怯地納迦小姑娘帶著怯怯的表情打著怯怯地手勢用怯怯的聲音怯怯地問：“是徐錚大人嗎？”

    謝天謝地！姑奶奶你要是再不來，就會出人命了！

    再唱下去，變瘋的肯定是自己！

    “我是，我是！”徐錚拼命點頭，從來沒有這麼急切過。

    納迦小姑娘被徐錚地急切表情嚇壞了，驚恐的退了幾步，心驚肉跳的都結巴了：“請……請……跟我來。”

    說罷頭一扭，轉身遊開，那速度和陣仗就跟逃命一樣。

    徐錚跟在後頭，就如同領了聖旨一般，狗腿的跟著一溜小跑。

    兩人剛離開，池邊的納迦有一個忍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道：“這小子好像還不是太壞，是不是？”

    旁邊有個納迦也笑了兩聲，道：“好像是。我有點喜歡人了。別說，歌還蠻好聽的，就是全都聽不懂，只能聽調。”

    跟著納迦小丫頭走分進去的洞穴又深又黑，小丫頭倒是路熟，又是用一條魚尾走路，倒是遊得安穩。徐錚就倒了大黴，高一腳低一步的四處亂踩，好幾次都差點跌得狗吃屎。偏偏她還遊得快，跟鬼攆著一樣。

    徐錚受不了了，再度一嘴啃在洞壁上後，召了個火系的照明光球出來。

    洞里大放光明，小丫頭乍不提防，驚叫了一聲，越遊得飛快。

    “喂，喂！”徐錚追上她：“你幹嘛？”

    小丫頭不答，埋頭疾奔。

    徐錚一把捉住她的沒衣領，只好抓住她的肩膀，提起來。

    那小姑娘沒命的尖叫起來，一手按著胸前的貝殼，歇斯底里的大喊，一條小魚尾巴在身子底下拼命的扭，在空中甩來甩去。真是……被非禮沒這麼貞烈。

    徐錚一臉臉的看她，道：“你怕什麼，我又不咬人。”

    小丫頭一手按胸，一手捂臉，慘號道：“你是……不是咬……人……人，但是……你……你要……要吃人啊！”一害怕，繼續變小結巴。

    徐錚眉頭掠過一道黑線：“胡說八道！我不吃人。”

    “你吃……吃……魚魚……魚不？”

    還別說，真吃……味道挺好的。

    見徐錚不答，一臉的猶豫，小丫頭掩面大哭，慘叫道：“哇！別……吃我……啊！”

    徐錚放下她，她立即縮到牆角邊，繼續大哭，防備的偷眼看徐錚。

    徐錚皺眉，伸過頭去，學她地結巴，道：“誰……誰誰……告……訴你，我要……要吃……人的？”

    “不……說。”

    “說！”徐錚板起臉。

    小丫頭驚恐的縮起魚尾，大約是被嚇得足夠厲害，物極必反，倒倒是不結巴了，道：“姬麗雅阿姨，她說你們人類都把納迦當魚吃。我不是魚，我是納迦，只是尾巴看起來像魚，當真不是魚！身上也沒幾兩肉，你……你可……別吃……吃我。”

    這個該死的姬麗雅！徐錚好一陣火大，真是帶壞小孩。

    “你們吃魚不？”

    “……吃。還吃水草和海藻。貝殼也吃。”

    “那不就結了。”徐錚笑道：“來，別怕。徐叔叔……呃，哥哥不吃人魚。”努力擺出親善地笑容，只是大惱姬麗雅，那笑容就有點扭曲，看上去像居心不良地少年怪叔叔。

    小丫頭片子嚎了半天，見他確實沒有什麼可怕的舉動，而且笑容還很‘和善’，長相也要比族里好看的那些青年族人也更加好看些，便放大了些膽子，試著問：“當真不吃？”

    “不吃。吃了讓我噎死。”在心里又補上一句，讓姬麗雅那個煽風點火的女人食言而肥，噎死！

    見小丫頭片子還在猶豫，徐錚心中一動，從個人空間里摸出一顆糖來，笑道：“看，我一般都吃這個。”

    用糖對付小孩，無往不利。

    小魚人丫頭用好奇的眼光看糖果，那上麵包得有奧森莊園特產地糖紙，由星芭黛親自手繪製版再套印，精靈的畫技當然沒得說，包裝那是相當地精美好看，便抽抽噎噎的問：“是什麼？”

    “糖啊，你沒吃過？”

    “聽說過，沒吃過。豪威爾叔叔有時候會跟我說在人類的城市里看到的事情，我只知道有種叫做麥芽糖，不過沒吃過。”

    “給。”

    小丫頭怯怯的看他，猶豫了許久，終究敵不過小孩貪吃好奇的天性，飛快地從徐錚手里搶過來，連糖帶紙一塊兒往嘴里扔。

    “等等。”徐錚閃電般的出手，一把撈回來。小丫頭上下牙咬了個空，失望地癟著嘴。

    “要剝掉糖紙，外面這一層是用來包裝，防止糖溶化，也為了讓它更好看。現在，扔大嘴，啊”

    將糖放進小丫頭嘴里，小丫頭只吮了幾下，立即甜甜的笑開，道：“甜！”

    徐錚笑眯眯地，道：“現在還怕我不？”

    “不怕。

    哥哥你是好人，不吃魚，只吃糖。”

    只吃糖還不得死於糖尿病？又不是蜜蜂……不過，小孩子還真是好哄。

    “你姬麗雅阿姨還說什麼了？”

    小丫頭吮吸著糖果，睜著一雙大眼道：“她說，你是壞人，你是奸細，你是敗類，納迦要信你，一個個都得死翹翹，全做成魚幹拿到海灘上去曬。”

    怎麼聽著像在形容變態殺人狂？徐錚眼睛微眯，臭脾氣的小心眼女人，這仇咱們結下了！

    逐笑嘻嘻對小丫頭道：“你叫什麼？”

    小丫頭道：“艾絲瑪，我媽叫我魚魚。所以我擔心你會把我當魚吃。”

    魚魚？怪可愛地小名兒。

    徐錚把她揪過來，在她的小臉蛋兒上捏了兩下，又抓給她幾顆糖，道：“魚魚，要帶我去哪里？”

    小丫頭學徐錚的樣，連續剝了幾顆糖塞在嘴里，腮幫子頓時鼓了起來，被甜得眼睛彎成兩道彎，含糊不清的道：“族長大人說，你要給納迦摸骨，準備好了兩個納迦在洞里等你，叫我請你去。”

    “那還不快走？”

    魚魚便帶著徐錚繼續往里走。現在她嘴里有糖，又知道這人只吃魚不吃納迦，倒是不再害怕，眼睛巴巴的不停望他變出糖的那個位置，只盼望著再弄幾顆出來。

    很快，到方就到了。魚魚指指洞里面，道：“就在里面。”

    徐錚點頭，又給了她幾顆糖，轉身進去。

    魚魚站在外面，見他往里走了頂多十步，立即怪叫著，火燒屁股一樣狂奔出來，臉色通紅，又羞又窘的怒道：“是誰？！誰放了兩個光溜溜的姑娘在里頭？別說又是你姬麗雅阿姨！”

夢殞

卷八 振翅！ 83 摸骨

     魚魚睜大眼瞧他，一臉詫異的道：「不是姬麗雅阿姨還會是誰，你不是請羅素族長給你找兩個納迦來嗎？族長吩咐姬麗雅去做，她就給你找兩個來。」

    「干！」徐錚怒道：「我說隨便找一兩個，用不著非得弄兩個來。更不用找兩個女的脫得像菜板上的魚肉一樣，就等著我去剝鱗去皮或是—臨幸。」

    「臨幸是啥意思？」小丫頭片子還很好學。

    「小孩子別問這個！」

    魚魚扁了扁了嘴，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點兒……

    徐錚怒氣未歇的道：「走，一起去找你們族長！」

    魚魚點頭，現在吃了徐錚的糖，得了他好處，辦事盡心盡力，一條小魚尾巴游得飛快，領著徐錚向羅素那裡行去。

    羅素居住的洞離這裡不遠，很快就到。進得洞時，徐錚無暇注意到羅素旁邊還立著一個中年的納迦女子，直接就沖羅素嚷：「族長，你什麼意思？放兩個光溜溜的大姑娘在洞裡，你是想讓我給她們摸骨，還是想讓我跟她們生個混血的人魚娃娃？」

    羅素一楞，旁邊的女子倒是噗的一聲輕笑起來，興趣十足的打量徐錚，問羅素：「他爹，這個孩子就是人族來的徐錚？」

    羅素應是，慌忙問徐錚：「怎麼回事？」

    徐錚說了。羅素上下打量了徐錚半天。有些驚異。有些欣慰。也有些好笑：「你更喜歡摸男的？」

    「當然！」徐錚突然大囧：「胡說八道！我男的。當然對著男的自在點。再說了。豪威爾和傑士卡爾都是男的。萬一你們納迦男性和女性骨骼不一樣怎麼辦？你把姬麗雅找來。你那大女兒就是瞧我不順眼。事事針對我！」

    旁邊地女子忍笑讓魚魚去叫姬麗雅。片刻後。姬麗雅趕來。用帶著怒意和鄙視地眼神看了徐錚一眼才問向羅素：「父親。什麼事？」

    羅素也有些想笑。帶著責備地神情問女兒：「你怎麼給他兩個姑娘。還脫得……」臉色一紅。不太好意思說下去。

    姬麗雅用眼角看了徐錚一眼。不屑地道：「他們人族不就那樣？納迦族女子身體柔韌。相貌上乘。摸骨嘛。打著摸骨的口號。背地裡想什麼下流勾當。一想就明白了。」

    徐錚大怒：「喂。蠢女人。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子還是處男！明白嗎？處男！誰成天像你那樣滿腦子盡想那些齷齪事了？我摸骨是正經八百的摸骨！別把我跟其它下流男人想到一塊兒！」

    中年的納迦女子噗的一聲又笑了，把處男之身嚷得這麼大聲，目前還只見過這麼一位。果然是頂著光環的少年啊，言談舉止都是這麼——不好形容。

    姬麗雅呆了呆，這次倒是轉過頭來，正色瞧了徐錚兩眼，見這少年眼光清澈，一張清俊地臉帶著怒意，真是被惹翻了貓毛的樣子。

    「你不喜歡納迦姑娘？」姬麗雅認真的問。

    「喜歡。」徐錚不假思索的道：「假如哪天我當真愛上個納迦姑娘，她這麼脫光光躺被窩裡等我，那會是天大的榮幸。但是像現在這樣用豁出去的表情閉著眼睛在石頭上發抖——不好意思，我就算是再想做什麼也會陽萎！我還沒做好那個心理準備在長成男人以前就開葷或是去當強姦犯！」嚴重不爽地瞧著姬麗雅：「你這麼生猛，你也去試對著一個光溜溜的男人上下其手給我看看！」

    「啐！」中年的納迦女子臉色大紅，低聲嗔道：「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口無遮攔？」

    姬麗雅面色漲紅，這小子言語嚴重冒犯了自己，但偏偏這次就是生不起氣來。內心反而鬆了一口氣，好像這次自己確實以小人之心渡了君子之腹，這少年……這少年，真有些和其它人類不太一樣。

    只是，族長大女兒的威信讓她低下臉來，依然梗著脖子道：「那好，你說，你需要個什麼樣的？」

    徐錚眉眼轉了轉，突地邪笑，指著姬麗雅道：「你！就是你，你過來讓我摸！」

    石破天驚。

    魚魚嘴裡的糖掉了一地，詫道：「姬麗雅阿姨你也敢？！」

    羅素大囧：「女兒，你就忍忍吧，徐錚不是壞人。」

    中年的女子又笑了：「你這孩子真缺德！」

    姬麗雅則尖叫：「什麼？！你不想活了？！我剁了你！」

    徐錚大是舒暢，笑道：「就你了。不把你從頭摸到腳，我就不姓徐！別擔心，我對你沒興趣，摸你跟摸條死魚差不多。」

    這一句比前一句更讓人憤怒，徐錚總是在最不正確地時間說最不正確的話，特別是他在小心眼報復的時候。

    姬麗雅憤怒得接近抓狂，一把奪過父親的三叉戟，沒頭沒臉向著徐錚劈過去。

    中年納迦女子慌忙去拉她。姬麗雅尖叫道：「媽，你別攔我！讓我殺了他！他敢說我是死魚？！族裡沒人敢這麼對我說！」

    徐錚竊笑，身形一閃躺到羅素身後，道：「來，你來。對著你爹的胸膛捅。我捅過我爹一劍，感覺可怕極了。你要是不怕事後會內疚死，你隨便來。」

    「阿吉塔！管管你女兒！」羅素慌忙去撈住捅過來的三叉戟，這大逆不道地女兒還當真敢捅……

    「姬麗雅！」阿吉塔也拿暴走的女兒頭大。

    徐錚縮在羅素背後沒心沒肺地笑，姬麗雅對著羅素劈頭蓋臉一陣亂捅，幸好她的魔法高強，武技卻實在爛得可以。魚魚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水神在上！這還是族長地洞府麼？這個人族的少年……很強啊。看向徐錚的目光忽然就熱切而崇拜起來。

    幾個人繞著羅素風車一樣的轉，阿吉塔又好氣又好笑，這少年純屬來搗亂的，作怪的本事他要是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被他這麼一笑一鬧，族長的威嚴蕩然無存，姬麗雅的驕傲更是被他扯在地上用腳使勁的碾。

    「姬麗雅！」羅素見姬麗雅招招不離自己要害，終於火大了。這不孝女兒當真把自己當仇人打整。

    阿吉塔瞄了一眼徐錚，見那少年毫髮無傷的縮在羅素背後，賊眉鼠眼的笑，一雙黑眼瞇成彎豆角，說不出的得意，心中一動，便道：「按納迦的規矩，摸過了就是要娶的。姬麗雅一口氣送你兩個美麗的納迦姑娘當老婆，你還不喜歡？」

    徐錚頭皮一炸，趕緊從羅素背後跳出來，劈手就將姬麗雅手裡的三叉戟奪過來塞回羅素手裡，驚恐萬狀的道：「給我找個男人來！男人摸過了總不會讓我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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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以後，徐錚坐在一個粗壯的男性納迦面前後悔得想去撞牆。

    有句經典的話不是說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

    徐錚現在想說，如果再他一次機會，他寧願去摸那兩個光溜溜的納迦姑娘，就算是姬麗雅也行，他可以忍。現在這個他卻忍不了。

    現在，徐錚對面大馬金刀的坐著一個大叔級的粗豪男性納迦，腮邊那兩根魚鬍鬚看上去比羅素的都還粗。他正用不善的眼光看著徐錚，表情無異於再告訴徐錚，只要敢動他全身上下任何一下地方，他隨時準備去手擰斷徐錚的脖子。

    徐錚忍不住打量他，他下半身的魚尾倒還罷了，上半身的肌肉如同岩石一般的高高賁起，直讓徐錚聯想到前世某個叫做阿諾的肌肉男，控制不住的思考假如岩石擊到他的胸肌或是腹肌上時到底哪個還慘。徐錚很懷自己只要敢摸他一下，這位大叔立即會毫不猶豫的擰斷自己的小手。

    據說，這位大叔叫做扎西鱗，黑潮怒鱗的第一勇士……

    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靠了！跟那雙蒲扇一樣的大巴掌相比，自己這雙手簡直就是嫩如春蔥，細若無骨。

    徐錚戰戰兢兢的上前，上下牙忍不住直打架，顫聲道：「扎西大叔……你保證不還手？」

    扎西冷哼了一聲：「流血我都不怕，還怕你摸？」

    於是徐錚就試著摸了一把。

    下一刻，徐錚只覺自己像被一座大山拍了一下，一陣天旋地轉以後，徐錚發現自己貼在牆壁上，鼻尖離一根石筍只有C01１毫米。

    扎西也楞住，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大巴掌：「啊？我不故意的，嘿嘿嘿，本能反應，本能反應……」

    徐錚徹底暈菜，摸骨啊……什麼時候變成高難度的武鬥性質了？

    逐布下一層自保的屏障，一臉決然的走上去：「扎西大叔，再來！」

    扎西也一臉面臨人生最艱難的戰鬥似的表情：「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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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麗雅坐在豪威爾與傑士卡爾這兩個傷員面前忍不住一直偷笑。

    「姐，你笑什麼？」豪威爾虛弱的問：「你就是應該守著徐錚看他摸骨的結果麼？」

    姬麗雅笑了兩聲，得意的道：「不用看我都知道結果。」

    傑士卡爾忍不住問：「姐，你讓他摸誰了？」

    姬麗雅仰天大笑兩聲：「扎西大叔！」

    豪威爾臉皮一跳，暗自為徐錚默哀三分鐘。

    傑士卡爾卻扯開一個沒有力氣的笑容：「扎西大叔對上徐錚啊……後果很難預料。」

夢殞

84 療傷 01

    除了姬麗雅暴走的前車之鑒，羅素放心不下，最後還是決定帶著妻子阿吉塔一起守在徐錚施展摸骨的洞外。納迦對於用水系魔法治療算是比較擅長，但對於生理學方面的骨骼知識完全趨近於零。羅素覺得這少年確實是愛玩愛鬧，性格不穩定，但心底卻是仁厚而大方熱情的，想來也不會介意自己讓妻子學習一些關於治療納迦的技術，以後再有納迦受這種腰骨折斷的重傷也好挽救。

    走進徐錚摸骨那個洞，遠遠就聽到許多奇奇怪怪的聲音，一會兒哀號一會兒慘叫，一會咒罵一會又在大笑，偏生那聲音還挺耳熟，挺像自己族裏的第一勇士紮西。

    到達門口時，見魚魚縮著腦袋立在門邊，一臉驚懼的探頭往裏望。

    羅素問道：“魚魚，裏面被摸的是誰？”

    魚魚小聲道：“紮西大叔。”

    羅素大驚：“姬麗雅把紮西派給徐錚了？！”

    要命，那人族少年的小身板哪里經得起紮巴一巴掌？心裏大慌，就待沖進去救人。

    魚魚卻突地沖過來一把抱住阿吉塔，叫道：“族長奶奶，紮西大叔叫得好慘哪！還一會兒哭一會笑，莫不是已經被整瘋了？不要啊，紮西大叔是族裏的英雄，叫徐錚留他一條命好不好？”

    羅素呆住，隨即兩夫妻面面相覷，卻聽見紮西又在裏面慘叫了，聲音之高仰，戰鬥時他都沒這麼叫過，聲調簡直撥高了十六度不止。

    “住手！小子，你給我住手！”

    然後是徐錚地邪笑：“再忍忍。就快完了。”

    “哇！啊啊啊！你摸哪里？你再敢動我一下。我擰斷你地脖子！哇。哈哈哈！停。快停下！”

    繼慘叫之後。納迦族第一勇士又在裏面狂笑。情緒波動之大。宛如更年期大幅度提前。

    羅素心有忐忑。那可是族裏地第一勇士。被摸出什麼毛病來損失就大了。對全族都沒法交待。慌忙對阿吉塔道：“你進去看看。”

    阿吉塔也有些不安。快步向裏行去。

    隨即她就看到了極其詭異地一幕：納迦族第一勇士擺著一個造形極度古惑地S形在那裏當雕塑。見過斷臂維納斯麼？把她腰下的衣服全扒光。擺出那個造形。再把手臂接上。就是目前紮西地造形。只見這位粗豪地漢子挺胸翹臀。雕像一般凝住。全身肌肉抽搐不止。整張臉上全是淚水。嘴裏大笑卻停不下來。而徐錚正貓腰站在他腋下。用一根中指正在捅他地腋窩。嘴裏自語道：“奇怪。這裏也有骨頭。難道是退化地魚鰭？”

    見到阿吉塔進來，徐錚回頭一笑：“嗨！我們就快完了。   ”

    紮西側突然臉色緋紅，驚慌失措的狂吼：“出去，出去！”

    被人見到他這副德性，以後也不要活了……

    呃……族裏第一勇士脫光了原來是這樣啊……阿吉塔抿嘴笑笑，在紮西殺人一般的眼光中退了出去。和魚魚、羅素三人一起在洞外聽紮西繼續又哭又笑：“祖宗，小祖宗，你就饒了我吧。痛我能忍，癢我忍不了啊！”

    這個聲音全程伴隨著徐錚惡毒的笑聲，直到最後終於安靜了下去，紮西花容憔悴的臉容出現在洞口，打擺子一樣從裏面遊出來，指著羅素地鼻子有氣無力的怒駡：“羅素！你最好記住了，你女兒是怎麼折騰我的！現在你們全家都欠我！”

    羅素正待說話，徐錚在裏面道：“紮西大叔，有塊骨頭我不確實，你再進來一下。”

    紮西的怒吼嘎然而止，腮邊的魚鬍鬚驚恐的翹起，臉色立即大變。他二話不說地迅速閉上嘴，飛一樣的游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魚魚在後頭追著喊：“大叔，紮西大叔，等等我啊！“

    阿吉塔失聲輕笑：“這少年真的很強。我還沒見過紮西怕過誰。”

    羅素忍笑道：“進去看看。”

    兩人相攜進洞，羅素倒還沒什麼，阿吉塔是二度進洞，驚異的現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這少年已經運用土素魔法凝結出一塊塊的岩石構成地骨骼，把它們一塊塊的拼湊到一起，形成一具快要完工的納迦骨架。看這具骨架，塊頭這麼大，肯定是仿製的紮西。

    兩夫妻對納迦的骨架都不陌生，難得是這少年，只摸過一次，就可以完整的重組出來，不僅絲毫不差，這種特殊地範本式的手段更是讓人大開眼界，讓兩人對徐錚治好豪威爾和傑士卡爾地信心大增。

    見徐錚放好最後一塊骨頭，開始對著骨架沉思，阿吉塔走上前，用輕得不至於會打斷他思路的音量問道：“怎麼樣？遇上什麼難題？”

    徐錚回頭，道：“你看看，正確麼？”

    “完全正確！如果不是土元素凝結地，我會以為你去刨了納迦的墳。”

    “那就好。”徐錚閉上嘴，開始繞著骨架走動，多方位查看。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地？”阿吉塔道：“我比較擅長水系魔法裏的治療功能。”

    徐錚搖頭不答，繼續催動元素力量，泥沙就從地上浮起流動到他手裏，一層一層的骨架上覆蓋。

    很快的，光溜溜的空洞骨架開始被充滿，骨與骨之間出現了肌健和韌帶聯接，隨後又出現肌肉組織，一層層的往上敷，直到最後出現上半身的皮膚，下半身的魚尾，包括魚鱗這些細節，一點一滴的重現。當它最後完成時，立著的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紮西怒鱗！就連那些受過的傷，身體微微產生變化的地方都絲毫不差。

    兩人驚得呆了，雙眼暴突的看著泥的紮西。這簡直就是神乎奇技！

    “完美！”阿吉塔道，心裏下定了決心，要向徐錚學習這種技藝。一但學會，她堅信自己會成為納迦族裏最好的醫師，為納迦帶來幸福。

    兩人驚奇不已，卻不知道這種叫做還原技術的東西對於徐錚來說完全不值得一提，早在很多年以前通過骨胳復原來重現完整的摸樣已經是非常成熟的技術，徐錚只不過是把它在另一個時空重現而已。整個復原的過程中最大的難度在於大量的計算，憑著記憶和推論，讓那些複雜的組織回歸它應該呆的正確位置。歸功於人機合併以後人腦的理性思維和機器的模式思維兩種事都能幹的妖異腦袋，徐錚在整個過程中唯一的缺點就是比真正的機器運算速度慢上些，其他的沒有任何瑕疵。

    現在，他正在試著動手剝開腰部的皮膚，沿著肌理一路細化下去，判斷兩人的腰部在受到外力衝擊以後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將泥模再次複製了一個，借過羅素的三叉戟，橫著隨便挑了個位置向著泥模的腰部擊出。

    “等等。”阿吉塔道：“擊向這個位置。”將手指按到泥模後腰上人類身上半身和魚尾樣的下半身交貼重合過渡的位置，又道：“這是納迦最脆弱的地方。”

    最脆弱的地方？徐錚覺得有些矛盾，根據他摸骨的結果，這裏應該是納迦全身上下除了牙齒和頭骨以外最硬的地方，可以承受很大的力量，因為這樣才能支起整個上半身的重量。納加全身上下有一根直接通到魚尾端部的長脊椎，它們在阿吉塔所說的那個位置增生一個類似於離合器摩擦盤的結構，輕易不會損壞受傷，怎麼就成了最脆弱的位置了？

    徐錚將信將的敲過去。第一次用力在小，脊椎的震動緩衝將力量化解了。第二次仍是這樣，整副脊椎給人的感覺像蛇骨，具有很好的類似於阻尼運動減震的效果。第三次，徐錚再一次放大了力量，那個位置就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徐錚這才明白弱點指什麼，當它受到承受不住的傷害性力量時，它就會全盤崩盤，沿著上下兩個方向一直像散沙一樣崩碎，不但不再能支承身體，碎骨更是會壓迫到空心椎骨中間的部份，阻斷通路後讓納迦就跟癱瘓一樣，幾乎無法動彈。

    徐錚倒吸了口氣，看著被損壞得很徹底的骨架，心裏頭有點寒。用這種重手段打擊納迦的身體，心思可不是一般的惡毒，這比殺了他還糟。

    看徐錚面色不好，羅素與阿吉塔心懸到半空，緊張的問：“還能不能治？”

    徐錚仍是不答，一路剝開粉碎的地方往裏查看。

    傷勢和結構都瞭解清楚了，心中有了點底。待解決的問題有四個，碎骨重組、脈胳通路的重新打通、骨骼定形、以及最後的癒合。拜亞裏斯大陸獨有治癒魔法所賜，碎骨和傷口癒合都不是難題，這點連前世都不上這裏。自己的復原技術可以很好的結合治癒術，讓碎骨重生，也算太雞。而脈絡通路可以用三十六枚氣穴針來解決問題。問題就剩下最後一個了，如何讓骨骼定形？對脊柱這樣結構複雜又要動來動去的骨結構，鋼針和夾板都行不通，除非換到前世科技達的時空，將碎骨直接剔除，再利用基因技術讓它們重生，只要還剩一個骨細胞就能做到。

    但在亞裏斯大陸這個魔法與劍高度展，科技卻十足落後的時空，這個完全行不通。

    除非……徐錚心中一動，想起了早期的生物膠技術。海藻可以提煉大量的生物膠，許多都可以應用到醫藥方面。納迦這個昨時的居所就藏在海裏，理應不缺乏這些。能不能找到一種藻類可以得到這種膠質來粘接碎骨？

    想到這裏，徐錚疾聲道：“族長，麻煩件事，請派你族人出去尋找各種海藻，每種帶一點回來讓我看看。”

夢殞

卷八 振翅！ 85 療傷 02

    羅素尋找各類海藻的命令一下去。納迦們全動了起來。那個有毀天滅地之威的水盾計劃被正式擱下。徐錚不由暗自鬆口氣。兩族之間的矛盾再一次被到緩衝。

    等到七七八八各種各樣的海藻被找來堆到徐錚面前時。徐錚才詫異翡翠海岸的水生植物型海產之豐富。以自己的海量認知。仍是有一些不認。

    阿吉塔打定了主意要學習徐錚的治療技能。全程陪伴著徐錚。而她做為一個熟悉翡翠海岸的年長納迦。對這些東西的瞭解程度遠遠超過徐錚。她主持拿著這些海藻一一進行試驗。由先排除有害的。再在剩下的裡尋找有小益的種類。

    姬麗雅被分配給徐錚教他認識這些海生植物。小丫頭片子魚魚也被弄過來當小跑腿的。

    徐錚正在瞅姬麗雅。他發現這女人脾氣雖然糟糕的緊。但對自己族人和家人卻是好沒說。例如現在。她儘管一臉恨不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表情。仍是拿起每一樣海藻。壓著脾氣耐著性子給自己逐一說明。姬麗雅臭著一俏臉。連扎西大叔都折在這小子手裡。一提到摸骨就臉色大變。敗的非常撤底。

    想到這裡。她非常之不爽。可為了族人和家人。自己只忍耐。特別是時不時就會從他嘴裡冒出來的刻薄語言。她算是覺出來了。這小子嘴巴忒討厭。偶爾冒兩句出來能活活氣死人。偏生還鬥不過他。這是最讓人鬱悶的的方。

    舉起一根只有一根直的中心莖桿。細小的葉片像鬍鬚一樣繞著莖桿密生的海藻。姬麗雅道：「這個叫做通心。一般長在深度五百米到七百米的的方。你注意看。它中間是空的。裡面的氣體可以供人呼吸。我曾經給海邊的漁民們介紹過這海藻。因為他們如果深水採珠潛到五百米以下的話。這個通心藻隨時有可以救他們一命。至於藥物方面有什麼用。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問一下我媽。」

    徐錚笑嘻嘻看她。突然道：「其實你不發脾氣的時候還挺討人喜歡。心底還不錯啊。為什麼就嫁不出去？」

    忍無可忍！

    自己正按捺著脾氣教他東西。這鬼頭鬼腦的東西就是有辦法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姬麗雅霍著出手。拿著甘蔗那麼粗的通心藻當鞭子使。呼的一聲向著徐錚抽過去。

    魚魚驚叫。因為通心藻從她頭上刮過的時候風聲乍起。讓她很擔心自己倒挨上一下的話腦袋會不會被打扁。

    徐錚嘿嘿笑。一把住揮過來武器。笑道：「別！大家都很辛苦。別讓人又出去再采。」

    姬麗雅氣的七竅生煙。看著那張笑吟吟的臉。她就有撲上去抓花它的衝動。

    忿忿不平的扔下通心藻她決定從現在起無視他再拿起一串捆在一起的看上去很像菜的海生。咬牙切齒的道：「個叫卷枝。藥物用途不清楚。可以食用。處理的時候一定注意不要讓斷面的膠汁沾到手上。因為會非常難以去除。差不多要等到十天左右才會自然脫掉。不然的話。除非刮掉一層皮。不然就弄不下來。」

    徐錚心中一動。看向她手裡握著的那小束卷枝,。它們看上去很可愛。呈基礎細胞所構成的單株或一串的簡單植物典型樣子分不出莖或葉。通體就一單體系。頂端的枝捲起像一個毛絨絨的空心小球。

    「拿來我看看。」

    姬麗雅遞給他。譏笑道：「餓了？這個可不能生吃。別怪我沒提醒你。進了肚子把內臟全黏一塊可別怨我。煮它的時候。溫度達到八百度以上才能破壞它分泌的那種頑強的膠質。納迦玩不出這種溫度的火焰——誠實的說。納迦就只會像人族普通人那樣用柴生火。體質所限。沒有一個使得出火素魔法。人族除開火系法師的普通人也拿它沒有辦法。所以儘管它十分美但它出現的場合也只有人類高級的宴會餐桌。人類有錢人才請的起高段位魔法師來對付它。」

    徐錚不理她的嘲諷。拿起一支輕輕折斷。斷面果然很快就分泌出一種難看的褐色膠汁。將膠汁塗到岩石上。再折了一根小棍去捅它。感覺牢固而柔韌似乎來做骨骼粘合——合適不過。

    徐錚看中它一是可以食用。說對身體無害。姬麗雅又說它十天左右可以自行失去粘合作用也即是說效用過後它就失去作用。配全前一點特點就能被身體吸收。完全不提心後遺症和附生問題。現在的問題是。這玩意兒遇啥粘啥。全粘一塊了也很糟糕。的想辦法控制它才行。

    姬麗雅說濕度可以破壞它的粘性。那麼——徐錚搓了搓手指。彈球那麼大小的火球就出現在指尖。

    這鬼傢伙不僅身手高明。居然還是火系魔法師？姬麗雅一怔。隨即大笑：「我的媽！這是火球術？火彈術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精致嬌小的火球！」

    言語裡大是得意。小子。你也有丟臉的時候。

    徐錚看一眼她。道：「你不僅脾不好。還很聒噪。都說聒噪的女人一人頂五百隻鴨子。你一個人就頂五百隻！向魚魚學學。她只做事不說話。你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魚魚噗的一聲笑了。這個人族的哥哥嘴巴真的很刻薄。

    姬麗雅又想打了人。她決定只要這死人一離開納迦的巖洞。她就把用海嘯術把他轟成浪花！

    但接下來。姬麗雅的眼神就變了。她的眼神跟著徐錚指尖那枚小小的火彈的顏色一起變。她吃驚的看著它由紅色開始變色。由紅轉。由橙轉黃。由黃轉。越來越亮。素精控抽水準和溫度越來越高。待它轉成一種發藍的顏色時。儘管它就姆指那麼大小。所散發的溫度和亮度逼的自己和魚魚不停的往後退。

    見鬼了？一個小火彈竟然有這樣的溫度？姬麗雅狐疑的看向徐錚。對他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這是元素師級的水平啊為什麼只能搞出這麼丁點大的火彈來？換作別人有這種精控能力。召喚個爆烈隕石轟炸都問不大。

    徐錚哪知道她小肚雞腸的想這麼多。他正舉著火彈靠近卷枝,。調節不同的溫度去試探它那種膠汁對溫度的。老實說。他對自己這個指頭大小的火彈體積非常滿意。這理就跟做手術的時候用手術刀而不是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一樣總是越小越靈巧。當然。用來卡嚓腦袋。青龍偃月刀再合適不過了。關二爺就是專門幹這個行當的。

    徐錚同樣也注意自己把萬民景仰的關二爺想了屠夫。他密切的關注著膠汁的反應他發現。如果溫度太高膠汁就會完全發生變化。先是變成硬塊。最後被烤焦。而適合的溫度可以控制它的活性。讓它們凝固住。常下它們又恢復原狀。合適的溫度最後確定。是二百二度左右。在這個溫度下它們像半膠質半流質的膠基。色很醜。但非常好控制。

    溫度確定。徐錚試著用自己那種植特系能力和它溝通。起初卷枝對這個折斷了自己的人類有點抗拒。因為沒誰願意自己缺胳膊少腿的。然後在徐錚的死纏爛打之下。卷枝屈服了。排膠汁的量由徐錚心隨意動。想多就多。想少就少。

    挺合作的。徐錚決幫它們一把。讓它們到奧森莊園開枝散葉。如此。卷枝也挺高興。植物嘛。它們的意識都很單一而樸素。就是更好的生長。

    最後。徐錚滿意的抬起頭。道：「就是它了。先給阿吉塔看一看。確定它有沒有我遺漏的藥理作用後。我就可以給兩個哥哥動手術。嚇！你那是什麼眼光？」

    一轉臉之際。赫然發現姬麗雅一臉的神色熱切很總讓人聯想到看到魚。儘管她是魚……徐錚心裡還是毛骨悚然。

    姬麗雅窘了一下。立即板起臉。問道：「你到底會多少技能？先是武技。醫術。火系魔法。然後又是自然系魔法。難說你那個天才名頭就是這麼來的？好像確實是我小看了你你真的很厲害。」

    魚魚仰起小臉。拼命的點頭：「是啊最啊。徐錚的你真的很害。快趕上扎西大叔了。」

    扎西有我厲害？他現在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徐錚大笑幾聲。對於把扎西整一聽到己的名頭就色變的事情大是得意。自己雖然今生懶惰。疏於練習技藝而打不過他。但只要一提為了整個納迦族。這個一根腸子通到屁股的憨大叔立即被治的服服帖帖。這才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文鬥的高境界。

    當下一昂頭。眉飛色舞的道：「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

    魚魚張大了嘴。臉的表情有些呆呆憨憨的：「你不是還不如我？生孩子我會啊！嗯。再讓我長十年。肯定沒問題！」

    徐錚一呆。好像是啊。這麼說。當真還不如這小丫頭片子……呃。這邏輯真混亂。

    姬麗雅徹底囧然。修長好看好的眉皺成了疙瘩。

    罷了。罷了。以後再懶的跟他計較。古人誠不欺我。天長在很多方面都是白癡。眼前這個不僅白癡。還是一個神經病！自己跟個神經病鬥氣作甚？雖然這個神經病有時候真的能氣死人。但咱要有那個心胸和氣度。不跟腦子不正常一般見識。

    隨即。徐錚發現姬麗雅看向自己表情瞬間柔和了下來。帶著些許容忍帶著些許同情帶著些許憐憫。夾帶著一些非常惱人的不跟你計較的上位優越感。

    然後。徐錚突然的自己和姬麗雅的位置對調了。現在。他很想打人！

夢殞

86 療傷 03

    卷枝蕨最後被送到阿吉塔那裏進行鑒定，做事謹慎仔細納迦族長夫人進行了多次的確實，這種海生植物確實對身體無害，事情才最後拍板。不得不說，阿吉塔的認真謹慎態度比徐錚這個毛毛燥燥的少年可好得太多了。

    而今天，是真正進行治療的日子。

    淨身、淨手，準備好可以替代手術床的石台，再召喚出足足十六顆魔法照明光球，呈七、五、三、一的排列組合成圓盤樣的環形結構升在頭頂，用以替代無影燈。

    主刀是徐錚，副手是阿吉塔，還有三個助手，一個是紮西大叔，一個是姬麗雅，一個是小納迦姑娘魚魚。患便是豪威爾和傑士卡爾。考慮到手術中的血腥可能會嚇壞等待的另一個，豪威爾被送了回去。徐錚和傑士卡爾比較熟悉，後對他十足的信任，這在醫生和病人之間是一個良好合作的有益氣氛。

    徐錚的一番做作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姬麗雅更是吃驚的現這個自己認為的白癡一身技能五花八門，擁有的知識也是奇奇怪怪，完全無法分門別類。

    她已經見識過他的戰技，火素魔法。現在他用來淨手的魔法是水系，威力不見得咋得，但精控的水準越超自己許多。

    用來點亮照明魔法的手段是光明系的，一共十六個光明魔法球就是證明。起初她並不明白為什麼要升起十六個光球，這明顯很浪費。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排列成這種方式，分散到整個空間照亮全部不是更好？隨後待徐錚俯身查看傑士卡爾的時候她就明白這樣的好處了，無論徐錚的身體怎麼移動，擋住背後的亮光，總是有其他地方地光源補充過去不會造成任何不利於操作的陰影。

    高明，十足的高明！

    如此這般，再看徐錚不順眼，姬麗雅還是忍不住大為佩服。

    阿吉塔也在努力的吸收眼前看到的一切，越是看，越是對這個少年感到驚訝。他會的稀奇古怪東西太多了，每一種都用意想不到地用途。像是照法魔法，她就不曾想到過還可以這樣運用。她正在努力的看，努力地學，深深知道這一切都將在以後為納迦創造幸福。

    這一點。徐錚也懂。大大方方地並不藏私。見阿吉塔有心要學習。只要見到她臉上有迷惑地地方。便仔細向她解答。比如為什麼要淨身、淨手。那是因為空氣裏有一種非常細小地肉眼看不到地‘物質’。細菌估計她聽不懂。就用物質代替。這個物質是造成傷口感染惡化地源頭。儘量減少它。可以讓它對身體地作害減到最低。

    阿吉塔聽得似懂非懂。全部認真記在心底。姬麗雅開始對徐錚有些改觀。這少年知識淵博。心底也很好。為了納迦在全心全意地做事。更不在意傳授這些強大地技能為納迦創造幸福。並不像自己想像地那麼討人厭。她打算從此以後當真不再計較他那張惡劣地嘴巴。

    讓阿吉塔召喚了一隻高純度地水球。仔細地擦拭傑士卡爾地全身。這個工作阿吉塔做起來強過徐錚十倍不止。這就是資深水系魔法師和半路出家地魔法學徒地區別。

    最後叫在場除了傑士卡爾以外地五人都伸出手來。用卷枝:地膠汗薄薄地塗上一層。再將口鼻和頭都包裹好。

    姬麗雅想了想。有點明白了。便問：“是不是防止手上或是口鼻裏地東西。毛之類地落進傷口？”

    徐錚點頭。讚賞地看了姬麗雅一眼：“你也並不是完全不長腦子。”

    我忍！

    姬麗雅窒息了一下，一聲不吭遊到紮西背後，去替他系緊用布條做的臨時口罩。

    咦？忍辱負重啊，不錯，不錯！

    徐錚有些佩服這個火暴脾氣的女人了，孰輕孰重，她能分清，不僅胸大，胸容量也大。只是脾氣太差而已。

    俯身探向傑士卡爾，徐錚為了讓他放鬆，輕聲笑道：“怕不怕？”

    傑士卡爾點頭，人類樣的上半身皮膚在水球的剌激下緊縮，口中道：“怕。怕疼，也怕死。”

    “你相信我不？”徐錚認真的看他。

    “信。”傑士卡爾虛弱的笑開，正色道。隨即瞳孔擔心的收縮了一下，又道：“下手輕點兒……別把我弄死了。”

    徐錚安撫性的拍了拍他，道：“第一，我不是邪惡的亡靈法師。第二，我有萬全的準備，就算治不好你，也不會讓你掛掉。第三，我保證你在醒過來之前，什麼都感覺不到。”

    傑士卡爾點點頭，道：“拜託了，如果失敗，請吸取經驗，在豪威爾身上一定要成功！”

    徐錚輕輕一震，目光迅速轉成佩服，眼裏神光微吐。傑士卡爾，果真是好漢子，好兄長！這朋友交定了！大不了關鍵時候拼著命逆天使用救治奧森時用過的九字真言令，天道之術的進境倒退就倒退，反正這一生也沒打算和誰幹架。逐正色安撫的笑：“別擔心，有我在！”

    姬麗雅眼圈一紅，輕聲道：“弟，你放心，姐會一直陪著你。還有，相信徐錚！”

    “好了。”徐錚道：“大家都放鬆，全都努力！”

    隨即一翻手腕，三十枚氣穴針取在手裏，一針向著傑士卡爾頸後疾剌下去。同時指尖按在針尾，用封字訣把內息打進去，阻斷通路。

    傑士卡爾身體一僵，只覺得從頸後往下，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徐錚又拿了根，在他敏感的指尖剌了一下，問道：“痛不痛？”

    “沒感覺。”

    徐錚大松一口氣，事實證明，這種針封止痛管用。

    “現在，睡一覺。”徐錚輕笑，沖阿吉塔點頭。阿吉塔上前來，強自鎮定的對著兒子露出安慰的笑容，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藥給他灌下。片刻之後，傑士卡爾就深深的睡過去。

    挑了一隻亞當製造地比自己做的效果更好的回復藥劑瓶子插在傑士卡爾嘴巴裏，徐錚這才將收刮到的大大小小的刀都拿出來。

    所有人看到這些利器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紮西本是不怕，但被徐錚惡整過後，總是有點懼他，忍不住也抖了一下。

    徐錚其實也有點毛，但他是主心骨，現在退縮不得。只道：“不要怕，也不要把它當真是什麼邪惡的技能。在我地家鄉，切開身體進行治療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有句笑語，叫做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逮住耗子就是好貓。我這個治療方式就是這個意思，也許方式方法同，但最終地目的就是為了治療病人，明白嗎？先把那套傷害肢體就是邪惡的想法暫時放一放。”

    阿吉塔點點頭，喝道：“鎮定。”

    魚魚驚得小臉青白，姬麗雅臉色也不好，但仍是強自控制住。

    徐錚見都還好，拿起一把刀，沿著傑士卡爾的腰線劃了下去。

    事實證明，無論提前再做多少的心理準備，沒有醫生長年鍛煉地堅韌心志，這個切割效果還是十足的驚悚。

    就只見隨著利刃下去，皮肉立即翻綻，殷紅地血迅速大量滲出來，流倘在洗潔以後的皮膚上，兩兩相襯，越的觸目驚心。

    魚魚喉頭出喀的一聲，眼睛立即像雕塑一樣定住，沒有了動靜。

    “布條！水球清潔！”

    紮西一把將不中用小魚人拎開，將臨時用做紗布的布條送上來。阿吉塔送上水球，姬麗雅一張臉難看到了極點，卻仍是顫著手凝聚出一個水球，以備不時之需。

    阿吉塔拎手水球，整雙手直顫。石床上皮開肉綻的是自己兒子，她做不到一無所動。

    徐錚其實也怕，額頭早現汗珠。這是切人，不是切雞或是豬，心理壓力十分可怕。但繼續這樣下去，結果會糟糕之極。

    內息提到喉頭，低聲大喝，獅子吼地能力副出去，喝道：“想要救他，就不要害怕！”

    這句比什麼都管用。姬麗雅迅速看了一眼不中用的小丫頭，立即接手她地工作，開始站到布條和器具的旁邊。

    阿吉塔定定神，她地任務更重，不僅要幫忙，還要在這個過程中學習。

    年齡更長，果然更容易堅持本心。徐錚看她一眼，沉聲道：“看好了，不是亂切，要沿著肌理下刀。”

    努力控制因擔心和害怕的手，平穩地繼續往下切。這一刻，浮脫的少年性格全去，展現的是前世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睿智老人風彩。

    阿吉塔沒有注意到他的性格轉變，正全神貫注的留神每一刀的下刀方向和角度，不斷的用水球驅除滲出來的血。

    很快，切開皮膚，切開脂肪層，一直見到了骨頭。目前，一切順利。

    “紮西大叔，按住兩邊。”

    紮西應了一聲，上來按住切口兩邊，按徐錚所說的，分開傷口。在場裏，唯一面不改色心不亂的面對這種鮮血淋漓的場面的就只有他。

    徐錚沿著傷口一邊補了六針，這是阻斷血管，減少失血的速度。他還準備了粗細合適的蝦草莖，這個植物來自于精靈族的種子。需要時他就摧它生長，利用它空心無毒的特點隨時從阿吉塔或是姬麗雅這兩個傑士卡爾的親人身上取血，補充流失的血液。不過到目前來止，氣穴針的功用非常好，亞當製造的回復劑效果也相當的優秀，暫時還用不上。

    現在，碎骨已經清晰可見，徐錚已經完全鎮定下來，心無旁騖去移動碎骨，把它們移動到正確的位置。

    阿吉塔百忙中抽空了看了徐錚一眼，這少年一頭大汗，它們正沿著整張臉像小溪一樣的流。少年眼裏的神情鎮定從容，有著一種久經生死的沉穩氣度，和那個圍著羅素打轉跟姬麗雅笑鬧無忌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不明白是什麼樣的經歷可以讓人的氣度產生這樣大的變化，但現在的少年給她的感覺很可靠，讓她抖動的手也跟著穩定下來，對傑士卡爾的恢復增添了許多信心。

夢殞

87 還你兩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徐錚以人身和魚尾的交界處為界，將從上方三寸到下方五寸的部位全部切開，把碎骨一覽無遺的暴露出來。

    骨傷真的很糟糕，不可能做到全部重定。徐錚就將細碎得太徹底的剔除，避免它們在癒合的時候節外生枝，將大塊的回歸本位。這時候，學自於魔族的重力術揮了意想不到的用處，它被用來壓迫收束碎骨，既不會造成不良影響，又不會影響到骨骼的正常收攏，效果好得出奇。

    感謝那幾個嘻嘻哈哈成天沒個正經向自己傳授技能的魔族。事實再一次證明，技能沒有高明與邪惡之分，種族更不能這樣區別，怎麼運用它，完全在於使用本人。他善，技能就善，他惡，技能就邪惡。技能本身沒有陣營之別，如果有，那是根據人心被附加上去的，屈辱了技能。

    為了讓自己放鬆一些，阿吉塔伸手替徐錚擦了擦汗，笑道：“魔族的技能你也會？不怕教會找你麻煩？”

    徐錚回以一笑，用卷枝:的膠汁往碎骨上塗，口中道：“那幫老頑固？太過超然的地位和威望早讓他們墮落。他們的人生和觀點都太固化，早已經被權利和蒙蔽了眼睛，看不清事情的真面目。人族裏也有邪惡的人，相反魔族裏也有善良的人，我認識的朋友都很好，我喜歡他們。”

    紮西轉眼瞅了一眼徐錚，這少年心胸開闊，倒真如傳說中的那樣，和哪一族都能交上朋友。看來，自己也算是心胸狹隘的一員，以前看待魔族的看法就跟徐錚所說的一樣。而現在來自於魔族地技能正在幫助納迦，和他相比，自己氣度是落了下乘。

    終於將所有無法處理的碎骨去除，再將碎骨收位，徐錚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只示範一下，像你這樣的女性幹這個應該比我更好。注意看，先是處理血管，然後是肌健，肌肉，由裏往外，一步一步來。別落下什麼東西在傷口裏。姬麗雅，你注意數一數，用了多少東西，外面就應該放著多少東西。如果數量不對，就算差一個也要打開傷口來找。”

    說著，拿出一枚魚骨，這東西是魚魚按照他的要求找來的，穿個洞之後就能用，效果完全可以比美前世地手術用縫針。

    穿上從阿斯班那個精靈正太王手裏搶來的蠶絲。這是精靈族獨有的出產，光滑柔韌，完全綠色絕天然，不會傷害身體，用來做縫線再合適不過。

    姬麗雅開始緊張地清點用過的東西，徐錚縫了幾針，確定阿吉塔完全看明白了，就交給阿吉塔這個細心的年長納迦去做。

    “對。就這樣。縫一針打個結。確定傷口完全縫合。”

    阿吉塔對這樣新奇地技能大感新奇。又因為石床上躺地是自己地兒子。小心翼翼縫著傷口。待縫了幾下。習慣了肌肉軟韌不太著力地特點後已經比較熟練。感覺和縫衣服差得並不太多。

    仔細地縫著傑士卡爾。心裏對徐錚越佩服起來。這樣地想法都能想得到。把身體地傷口當衣服縫。妙想天開。又實在管用得緊。

    紮西也目露奇光地看著縫傷口地做法。以前戰鬥時不知多少戰士因為傷口過大而不治。如果能臨時這樣縫合一下。至少可以拖到進一步治療。這會挽救很多人地性命。心中不由得大動。也想學一學。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石筍一樣粗細地手指頭。只得惋惜地作罷。

    終於把傑士卡爾這件破衣裳縫好。徐錚與阿吉塔都在查看傷口。只見除了有少量地血滲出來以來。一切良好。再看傑士卡爾。雖然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有力。連背脊都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生命狀態非常好。這證明就算不能成功。手術也不會向著壞地那方面展。於是。所有人。包括徐錚在內。正式放下了一直懸著地心。

    “好了。現在看納迦地水系治癒術地威力。”

    姬麗雅清點好東西，立即搶上前來，和母親一起施放水系的治癒術。

    水系的治癒術和光明系的治癒術相比，後確實更加強大，愈合速度也更快。不過水系治癒術有其獨到的地方，因為做生命之母的水源力可以溫養傷口和整個身體，它的治癒恢復力量是持續作用的，雖然耗時長見效慢，但副作用更小。

    這個手術，大概做了近四個小時，全神貫注之下，精力消耗更加厲害。徐錚放下手裏的東西，跨步時禁不住踉蹌了一下。紮西連忙扶住他，由衷的道：“辛苦了！所有的納迦都感謝你。”

    徐錚搖搖頭，去看阿吉塔和姬麗雅施放水系治癒術。

    在一片濛濛的藍光之下，傑士卡爾的傷口正在以一種緩慢的，但是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癒合。徐錚不禁對光明系的治療力量和水系的治療力量大感神往，要是當初星戰時有這種魔法技能，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可以保住性命，回家和親人團聚。如此看來，亞裏斯大陸這個時空還是有很多東西超越了科技達的前世，這些治療術就是其中之一。

    水系的治療術確實慢，一大團藍光裹著傑士卡爾，一直花費了近六個小時，傑士卡爾的傷口才癒合。這還得算上縫合的作用，如果沒有它，光是用水系力量的滋養作用，五、六天都不見得能好。

    看傑士卡爾的傷口已經差不多算是癒合，只在後腰留下一條醜陋的大蜈蚣，阿吉塔忐忑不安的問：“現在呢？”

    “拆線。”

    這個步聚更簡單，一看就會。姬麗雅接手母親的工作，讓她去休息，自己化出水刀，割斷一根去掉一根，很快拆光。

    去掉線，只有微微的血珠滲出來，完全沒有自己想像的傷口會可怕的打開的模樣，姬麗雅大松一口氣，手指輕防柔地按摩著傑士卡爾的後腰，只盼著這樣能上弟弟舒服一點。忍不住又看向徐錚，問：“接下來怎麼辦？”

    徐錚深了一口氣，老實說，他也害怕失敗。

    給自己打著氣，徐錚道：“現在，喚醒傑士卡爾，剩下的讓他來說。”

    走上前，撥掉他頸後的針，再將後腰上插著的針撥掉，嘴巴裏已經換過四次的回復劑瓶子也取下來，輕聲喚：“傑士卡爾。嘿，老兄，醒醒。”

    阿吉塔召出一個水球，輕輕貼在傑士卡爾額頭剌激他，讓他加速清醒。慢慢的，傑士顫動著眼皮，睜開了眼。

    起初，眼神漫無焦距，隨後有了焦點，落到阿吉塔和姬麗雅臉上：“媽媽？姐？”

    姬麗雅激動地咬住下唇，阿吉塔的眼眶迅速紅了，顫聲道：“兒子，媽在這裏。”

    紮西歡喜的咧嘴笑，情不自禁激動地撫掌。

    在這之前他一直擔心這種看上去非常具有破壞力的所謂的手術會讓人一個不測就掛掉，現在看來，自己白擔心了一場。

    傑士卡爾轉眼珠找到了徐錚：“完了？”

    “完了。”徐錚終於能放鬆的笑：“感覺怎麼樣？”

    “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嗯，現在頸部以下感覺很重，像拖著塊大石。其他的……就像是睡了過去，連夢都沒做。”

    阿吉塔開心地笑了：“相信我，沒感覺是好事。場面鮮血淋漓的，你要是親眼看了，一定會做惡夢。有那麼一下，我甚至覺得亡靈法師也過如此。”

    姬麗雅已經急不可耐地去捏傑士卡爾的尾巴，見他沒有感覺，又毛燥地去掀他的鱗片，焦急的問：“怎麼沒有感覺？”驚慌地看向徐錚，顫聲問：“會……不會，是失……失……”失敗兩字她都不敢說出口。

    經脈還沒有打通，有感覺那才是奇怪了。

    “別著急。”徐錚道：“讓我們來做個試驗。”說著，一手伸到傑士卡爾的前後，支起他地上身，讓他坐起來。

    阿吉塔有些著慌：“他不能坐。”

    話音中，傑士卡爾已經被九十度扶起，在徐錚支撐下穩穩定定的坐著。

    “弟！”姬麗雅驚喜地叫，又像是怕驚嚇到什麼似的，忙用拳頭堵住嘴。

    “我能坐住了？！”傑士卡爾有些怔然，驚愕的問。雖然腰以下仍是沒感覺，但能這樣穩當當的坐著，證明事情已經好轉了許多。

    徐錚仔細看他的腰，確實是有骨骼支撐的正常表現，不禁也是大喜，道：“我們成功了一半，骨傷已經好了！感謝治療魔法，它比我想像的牛！雖然它連感冒燒都搞不定，但用來治療創術，絕對超級一流！現在，再試驗一下。”

    伸手指在他後腰下按壓著，一直問：“什麼感覺？”

    傑士卡爾用心體會著，搖頭：“沒感覺，麻木。”

    徐錚想了想，拿出氣穴針，對著正中間紮了下去，一邊輕輕撚著它轉動，一連收束內自己讓它像細針一樣往裏探。

    回饋回來的資訊表明裏面已經不再是一團亂，被梳理清晰了，但仍是阻斷著。

    試著加大力量去衝擊阻斷的地方，傑士卡爾臉上抽搐了一下，叫喚道：“哎喲，痛！”

    徐錚面露喜色，收回了氣穴針。

    阿吉塔忙問道：“怎麼樣？”

    徐錚緩緩的道：“好消息和壞消息，先聽哪個？”

    姬麗雅著急的怒道：“別賣關子！”

    知道兩人關心家人，徐錚這次沒有繼續吊人胃口，歡喜的笑道：“好消息是，我們的努力完全成功，骨傷癒合非常好。在水系魔法的作用下，損失的部份都已經生長了出來，下一步的理療與脈絡打通順理成章。族長夫人，我可以交給你兩個活踹亂跳的兒子，連他們的曾經練過的武技都不會受影響！”

    阿吉塔呆了一呆，忍不住突然又驚又喜的淚流滿臉。“謝謝！謝謝！”滿嘴的語無倫次。

    紮西大笑三聲，一拳如風般砸在徐錚肩上，看著後面孔痛得抽搐，豪放無比的道：“小子，感謝你！以後任何事只管差遣，紮西怒鱗絕不皺下眉頭！”

    姬麗雅笑顏如花，一個忍耐不住，抱著傑士卡爾的頭叭叭的狠親了兩下。又催促徐錚道：“壞消息呢？”

    徐錚笑道：“由於魚尾只有一條椎骨，不如人類兩腿分擔更著力，再加上新生的骨骼很脆弱。以後的理療和複健，還有脈絡打通過程中受到的痛苦會讓人難以忍受，耗時也會非常的長，保守估計都得三、四個月。”

    紮西興奮完畢，愕然道：“比我受到的還慘？”

    徐錚點頭。紮西頓時色變，噤若寒蟬。

    “我不在乎，能重新走路就好。”傑士卡爾高興之極，蒼白的臉上染上幾分紅潤。

    是啊，能恢復如初，還有什麼好計較的？眾人靜了靜，忍不住都歡呼出聲。徐錚淺淺的笑，迎接上傑士卡爾感激的目光，微微搖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笑聲中，一直木然的魚魚終於清醒，茫然的看了傑士卡爾兩眼，又憶起血腥的場面，頓時大吐不止。隨後慘號著大哭，捂著臉沖出洞去。小姑娘很倒楣，估計得花上好些時間才能忘掉那可怕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