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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卉]甜心債主(情非得已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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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5 07:23:15
第九章

     飛舞踩著高跟涼鞋,行色匆忙,臉上淚痕未乾。“化妝室在哪裡?“她伸長脖子東張西望,情緒焦慮。

  不管途中有多少男士對她投注感興趣的眼光,她都無心青睬,花了不少時間,她才看見化妝室的指示牌。

  “終於找到了……”飛舞鬆了一口氣,加快步伐走過去。

  一轉角,她和一名女孩撞在一塊,兩人紛紛搗著鼻子,發出不甚文雅的哀號。

  飛舞覺得是自己走得太急,心裡有愧。“喔!對不起!你沒事吧?”她擦掉淚水,柔聲用英文詢問對方。

  “嗯……”年輕女孩揉著鼻頭,痛得淚花亂轉。

  女孩一抬頭,飛舞就被她洋娃娃般的容貌吸引住,秀髮烏黑、肌白如雪、膚細如瓷,特別的是她又大又圓的雙眸,眼珠子竟是淡褐色的……

  飛舞陷入片刻恍神,聯想起剛剛不期而遇、同樣有雙淺色棕瞳的男人,心跳又失控了起來。

  女孩發現她注視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忍不住問:“我的臉怎麼了嗎?是不是妝花掉了?”她說得一口好聽的英式英語。

  “呃……不是。”飛舞收回視線,用著蹩腳的英文回答:“你的眼睛很漂亮,不,應該說,你長得太漂亮了,所以忍不住盯著你看,對不起。”

  女孩聽她的腔調,判斷她的國籍。“你是台灣人嗎?”她改以中文問。

  飛舞睜大美眸。“你也是嗎?”

  “嗯!我也是。”女孩甜甜一笑,露出深深的小梨渦。“你的頭髮亂掉了。”她指著飛舞垂落凌亂的幾紹髮絲,語帶惋惜。

  “沒關係,我正想把頭髮放下來。”飛舞微笑,仿佛察覺出女孩的疑惑,她解釋。“穿這樣真的很別扭,我想有頭髮遮住會比較自在一點。”

  “你這樣很迷人,禮服設計很突出,紅色也很襯皮膚,不要把頭髮垂下來。”女孩不贊成她把美好的一面藏起來。“在這種地方,每個女人都挖空心思招惹男人的目光,怎麼只有你反其道而行?”

  才交談幾句,飛舞就喜歡上眼前的年輕女孩,跟她說話很舒服,沒有負擔,就是所謂的“投緣”吧!

  “這種場合其實一點都不適合我。”

  話甫落,她猛然想起,為什麼樊之甚也出現在這裡?

  隨後,她給了自己答案:他認識貴婦、千金,陪她們來的話,自然就能以男伴的身份進來了。

  剛才她一直沒抬頭看他,不曉得他身邊的女伴是年紀大的熟女,還是漂亮的千金?

  “才不會!”女孩反駁。“這樣吧!我們兩個聯手,出去把外頭的男人迷暈,證明我們台灣女孩的魅力!”她提出點子,眼睛散發頑皮慧黠的光采。

  飛舞沒有把她的話當真,笑了笑,打算與她道別。

  “走嘛!有你陪,我一個人也比較不無聊。”女孩很認真,並且躍躍欲試。

  “……”飛舞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因為她已經被對方勾住手,朝人數眾多的會場而去。

  ☆☆☆

  因為玩得太瘋太野,樊之靈惹上了大麻煩!

  她顧著實現自己臨時想出來的游戲,和一名外國男人“調情”,得意自己把他迷得團團轉之際,慘事也發生了一一

  “哪裡來的野女孩?竟然扯斷我的項鏈?你知不知道全世界只有一條?這條項鏈價值上億美金,你這個小丫頭要怎麼賠?!”

  今晚的壽星公霍達華先生最疼愛的麼女凱瑟琳小姐,憤怒得拔尖嗓子當眾指責。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你,又沒扯斷你的項鏈!”樊之靈也不是省油的燈,以同樣的氣勢與音量頂了回去。

  凱瑟琳怒不可遏,徹底被惹毛。“我說的話,從來沒人敢質疑!你這個黑頭髮的東方野丫頭,膽子倒是很大!”她揚手,氣得要呼她耳光。

  樊之靈倔傲的仰起俏臉,不畏不懼。

  兩個同樣被寵壞的天之驕女,誰也不可能在這次的對峙中退讓。

  凱瑟琳重重的巴掌沒落在樊之靈白皙無瑕的臉頰,而是被趕過來的飛舞擋下,凱瑟琳雕琢得十分華麗的水晶指甲,當場刺穿她的手掌,很快冒出血來。

  飛舞攢眉咬唇,顧不得皮肉之痛,連忙把樊之靈護在身後。

  面對這種火爆場面,她其實非常無措,加上英文又不太流利,根本吐不出只字片語。

  “你是誰?誰讓你插手的?”凱瑟琳怒火中燒,從桌上端起一杯香檳便往飛舞的臉上潑。“又是黑頭髮的女人……”

  飛舞來不及閃躲,淡金色的液體從她的臉上滴落到胸前,十分狼狽。

  “你這個紅髮女妖。”樊之靈竄出來,存心挑釁。

  “你說什麼?!”凱瑟琳不敢置信的瞪大擦抹著鮮艷眼彩的雙眸,生平第一次被用難聽的字眼加諸於身,恍如天崩地裂股震驚不已。

  “我說你是妖女、妖女,紅髮妖女!”樊之靈一連喊了好幾次,見眼前的女人表情因憤怒而顯得猙獰,她的嘴角弧度就越形擴大。

  這場騷動引來許多旁觀者,連宅裡的保全、保鏢都紛紛出動護主。

  “幫我好好教訓這兩個女人,讓她們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下場!”凱瑟琳對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保鏢下令。

  “是!”幾個彪形大漢立刻圍住她們。

  飛舞無心顧及一頭一臉的濕黏酒液,反射性的緊緊摟住才剛認識不久的女孩,盡微薄的力量保護她。

  “飛舞姐姐,你流了好多血……”樊之靈感覺到血液的溫熱感。

  “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飛舞的語氣十分慌張不安。

  雖然她不清楚眼前的外國女人是誰,但肯定不是她惹得起的角色。

  兩名保鏢毫不憐香惜玉的動手各擒住一具嬌荏的女性身軀,輕而易舉的抓著她們走。

  “等一下。”

  一道黑色身影匆匆現身,叫住兩名大漢,男人頓時聚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好奇是誰如此大膽,敢不自量力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與勢力龐大的霍達華千金作對。

  “咦?”樊之靈看到他,俏臉垮了下來,並沒有特別高興。

  飛舞則是既驚又喜,霎時間忘記害怕。

  “樊先生。”凱瑟琳的表情立即轉變,巧笑倩兮的嗲聲喚道,並且移步挨近到他身邊。

  樊之甚神色冷峻嚴肅,眼神凌厲。“把人還給我。”他的話是對著高頭大馬的黑人保鏢說的。

  保鏢只聽令於主人,當然沒有放人的意思,臉上還露出凶狠神色嚇阻他。

  眾人想為他的勇氣鼓掌,不過也為他的安危捏一把冷汗。

  “樊先生,你沒必要為兩個東方……為兩個不認識的女孩親自出面。”凱瑟琳嬌瞠道。

  “如果她們有任何得罪、冒犯凱瑟琳小姐之處,由我負責向您賠罪。”樊之甚沉聲說道。

  “為什麼?!”凱瑟琳噘起性感紅唇,不快的詢問,不懂他的執意。

  “她是我的小妹。”他望向樊之靈。

  聞言,飛舞大吃一驚。原來擁有同樣的淺棕色瞳仁,不是巧合,而是源自於相同血脈的至親。

  “那個女人呢?她跟你是什麼關係?”凱瑟琳指著飛舞沒好氣的質問,心裡湧現不好的感覺。

  飛舞屏息。

  倘若他宣稱不認識她,她的下場……許多可怕淒慘的欺凌畫面在她腦中盤旋,一陣涼意直透骨髓。

  若他誤以為她先前從他面前逃開是討厭他、不想見他,那她大概真的沒救了。

  飛舞忽然能夠體會,等待被宣判死刑的極致恐懼與絕望了。

  樊之甚若有所思的凝睇著她。

  飛舞心虛得垂下眼簾,心亂如麻。

  “她是我的女人。”他宣告般,篤定地說。

  “咦?”樊之靈發出訝然的怪聲。“真的假的?!”她不認為她的大哥,會為了拯救一個女人撤這樣的謊……

  “你的…女人?”凱瑟琳艷麗的容顏有些微扭曲,受到嚴重打擊。

  樊之甚定定望著“他的女人”,眸光深不可測。

  “飛舞姐姐,你怎麼沒告訴我,你是大哥的女朋友?”樊之靈還有閒情逸致探討問題。

  飛舞吶吶地搖頭。“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精致絕倫的洋娃娃女孩是樊之甚偽妹妹,更不知道自已是他的女人。

  思及他的答覆,她不禁狂喜暈眩,即使他只是出自好意想幫她脫身,因而說了違背心意的謊言,她也感到欣喜。

  “凱瑟琳小姐,請你高抬貴手,賣一次人情給我。”樊之甚放軟身段,希望以和平方式解決。

  不消說,他百分之兩百確定,這個禍端絕對是他的小妹制造出來的。

  他瞥見鮮血不斷從飛舞的掌心滴落,不由得皺眉,他向圍觀者要了一條方巾,趨前握住她的手,開始為她包扎止血。

  飛舞偷偷打量他,一解多日來的想念,他溫柔的舉動,讓她的心海翻騰不已,深受感動。

  樊之甚冷不防抬眼,明確地捕捉到她眼裡的愛戀,心口驀地一動。

  傾心的男人居然早已心有所屬,如女王般高高在上的凱瑟琳,著實難以接受這樣的惡耗。“跟我賭一把,如果你贏,我就無條件放她們走。”她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就此罷休。

  “拜托!你的什麼鬼項鏈根本就不是我扯斷的,不要隨便亂冤枉人,拉斯維加斯難道沒有法律嗎?”失去自由的樊之靈再也無法忍受,牙尖嘴利的大喊。

  “靈靈!”樊之甚的棕眸進射出銳利的精光,喝止她繼續放肆,把事情鬧大。

  “本來就是……”她嘟起粉唇細聲說道。

  “一切就照凱瑟琳小姐的安排。”樊之甚收回警告的目光,從容不迫的答應對方的刁難。

  凱瑟琳示意傭人准備一副全新撲克牌。

  “賭局很簡單,我們就來賭一賭誰的運氣好。”她說。“從五十二張牌裡,各抽選一張比花色與大小,大者就贏。”

  樊之甚沒有異議,認同游戲規則。

  一翻兩瞪眼的賭法,不是輸,就是贏,兩極化的結果。

  為了公平起見,凱瑟琳從人群中點了一名男性出來洗牌、不過並不表示就沒有舞弊的可能。

  樊之甚沒有提出抗議。

  第三者男性洗好牌後,將撲克牌一字攤開,讓兩人憑著直覺喜好選擇。

  抽牌前,凱瑟琳禁不住好奇地問:“你不問我,萬一你輸的話,要付出什麼代價?”

  樊之甚輕笑。“我從來都沒想過‘輸’這個問題,包括這一次。”他的自信展露無遺。“而且,我的幸運女神也在場,我不會輸。”他望向飛舞,嘴角微揚。

  他的一番話,令飛舞莫名動容,她也對他有信心,相信他能夠獲勝,毫無理由的深信著。

  凱瑟琳既著迷他的臨危不亂,又嫉妒飛舞能得到他的心,必勝決心更是旺盛。

  “開始吧!”他優先讓她挑牌,自己才跟進。

  局外也形成外圍賭注,有富豪當起莊家,許多賓客們紛紛掏出賭金,湊一把熱鬧。

  “確定了嗎?換不換牌?”

  樊之甚考慮片刻,緩緩說道:“我想征求我的幸運女神的意見。”他把牌留在桌上,面向飛舞,表情口氣都很認真。“飛舞,要不要換,由你決定。”

  突然被交付重任,飛舞面有難色。這個男人,是存心報復她嗎?

  “不必想太多,把直覺說出來就行了。”他沉穩的吩咐。

  飛舞閉上眼又張開,有了答案。“不要換……”就把命運交給他吧!

  “那就不換。”他將視線調回賭桌上。

  凱瑟琳也維持原來的選擇。

  “雙方開牌。”

  兩人伸手翻牌的瞬間,四周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樊之甚抓起面前的牌放進西服口袋,然後下一個動作便往保鏢的方向,趁著大家最鬆於防備之際,順利抓住女性細腕,憑著印象往主屋方向跑。

  不明原因造成的停電,約莫一分鐘後就修復,恢復光明。

  短短時間內,所有人幾乎都站在原地靜待發展,電來了全都鬆一口氣。

  “凱瑟琳小姐,人不見了!”保鏢驚呼。

  “咦?”樊之靈發現她的大哥和飛舞姐姐已經不在原地。他們兩個走了,卻留下她?!她不敢置信的呆愣住。“怎麼這樣啦!”

  她被自己的大哥將了一軍……

  ☆☆☆

  不知道跑了多遠的距離,直到飛舞步伐凌亂,不小心拐到腳踝,樊之甚才終於停下來。

  “我跑不動了。”飛舞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眉心糾結。

  “沒關係,不必跑了,慢慢走出去就可以了。”他柔聲地說。

  他們身處於霍達華億萬豪宅的主屋大廳,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保鏢也不敢人內造次。

  等氣息穩定下來,飛舞注意到身旁只有他。“靈靈呢?她去哪裡了?”

  “可能還在保鏢手裡,也可能逃走了。”他的語氣淡然,仿佛事不關己。

  飛舞瞪住他泰然自若的俊臉。“你……你沒把她一起帶走?”她像聽到驚異的消息般疑惑地問。

  “沒有那麼多時間。”他撇唇。

  飛舞睜大美眸,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她……她是你妹妹……不是嗎?”

  一般人都會先確保自己家人的安全吧?為什麼他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她不能理解。

  他點頭。“那個丫頭,讓她吃吃苦頭也好。”晚一點再打電話給父親,讓父親為他的寶貝女兒收拾殘局。

  “你怎麼這麼說?她是你妹妹耶!”飛舞提高聲調指責他的作法。“萬……萬一她發生什麼意外,你……”她驀地哽咽住,淚光閃爍。

  樊之甚盯著她的反應,眼光放柔。“她不會有事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飛舞吼他。

  “我說不會就不會。”他堅定的重申。

  飛舞咬著下唇,站起身.“我去找她。”才走一步,她的腳踝處就傳來一陣劇痛,不由得低呼出聲,表情痛苦。

  樊之甚彎下身子檢視她的腳踝。“應該是扭傷了,現在不處理,晚一點你會更疼痛。”

  “我的腳沒關係,你快點去找靈靈。”她推拒著他的觸碰,板起嬌顏催促他。

  “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他加重語調。“有時候,事情真相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樣。”他意有所指,暗喻她之前在帝王飯店,她和她母親對他有失公允的負心漢指控。

  飛舞抿著唇,無言以對。

  “我保證,靈靈絕對不會受到傷害。”說完,他莞爾失笑。“謝謝你這麼關心她。”

  飛舞承受不了他認真的凝視,頭垂得好低好低,也再度體認到自己有多麼喜歡他,喜歡到心口發疼。

  “擔心你自己的傷勢吧。”樊之甚扶她站起來。“我背你。”

  她一臉愕然。

  “還是用抱的?”他給她另一種選擇。

  “不用……我自己走。”她撇開頭,不自在的回拒。

  “才剛說過,要你不要太固執。”他繃著俊臉。“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幫你冰敷。”他招來服務生,要了冰袋和醫藥箱。

  為她扭傷的腳踝包覆上冰袋,他也順便處理她掌心頗深的傷口。

  “你為什麼會來拉斯維加斯?”他問。

  “你呢?你為什麼也來這裡?”飛舞不答反問。

  他沉下眼眸,不打算再隱瞞實情。“我來工作。”

  “工作?你找到新工作了?”她以她的認知邏輯解讀他的話。

  是這個原因嗎?不是陪哪個包養他的貴婦或千金一起來的?

  “不完全對。”開始顧慮到她的心情後,他終究只能一語帶過。

  原來供出他的身份以及接近她的目的,沒有想像中簡單。

  飛舞不明就裡的皺著眉。“哪裡不對?”

  “我會找機會說明清楚。”他制止她繼續追問。“你跟朋友一起來?兩個女孩子怎麼會想到這裡來旅行?”

  “不是……還有飯店總經理。”她越說越小聲。“是為了公事出差。”她澄清似的強調。

  “你暗戀的那個?”樊之甚輕哼,心裡很不是滋味。“很好嘛,你的美夢成真了。”

  他酸溜溜的語氣,令飛舞很不舒服,她才不想在這個節骨眼承認自己愛上他,說不定還會被他取笑。“對,能跟總經理一起出差,真的很像做夢一樣。”她賭氣地道。

  “所以你穿成這樣,想勾引他?”樊之甚冷嗤,一把無名火在胸口燃燒。

  “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你為了錢,跟貴婦、千金在飯店開房間,才更低級、更下流。”她不服氣,一股腦地把對他的不滿宣洩而出。

  樊之甚睨住她。“你胡說什麼?”

  “是我親眼看到的!你到高空酒吧找我的那個晚上,接完電話就匆匆離開,你所謂的重要的事,不就是趕去陪一個很有氣質的貴婦嗎?我親眼看到你們兩個進了房間。隔天早上,你又跟一個漂亮的小姐在一起。”想到那些情景,飛舞又忍不住動怒。

  樊之甚恍然大悟。“你就是為這些事生我的氣?”他啼笑皆非。“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我……”她本來想躲避他的質問,但轉念思及當初他離開後,她滿心懊惱又後侮的心情,倔強的話全數吞了回去。

  老天爺又給她機會再見到他,她若不好好把握,一定會遭天打雷劈。“如果你真的很缺錢可以告訴我,我有一點存款,只是沒有很多就是了。”說出來了!她終於說出口了!

  樊之甚瞅著她泛紅的粉靨,細細咀嚼她的話。“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就是……如果你有困難可以來找我,不需要出賣自己。”

  飛舞鼓足勇氣,口氣盡量婉轉。

  “結果,你還是認定我是那種人?”他又興起逗弄她的意念,喜歡看她無措、無力回擊時不經意流露的嬌憨傻氣。“況且,你把門鎖換掉,擺明是想和我劃清界線,你說的和你做的互相矛盾。”

  “呃……”她啞口無言,感到愧疚,有自打嘴巴的困窘。

  看她一副懺悔自責的樣子,他倒有幾分歉意。“是我不對在先,做了讓你誤解的事。”

  “誤解?你的意思是指我說錯了?”飛舞困惑。“如果不是那樣,那你跟那個貴婦還有千金,是什麼關係?”

  “你說的貴婦是御霸集團的總裁夫人,至於千金,真的是我的舊識。”樊之甚簡單扼要的回答她。

  “可是……”她的疑惑好深。

  他知道她不解之處。“說我經商失敗、無處可去是騙你的,非要在你家住下來也是有目的的。”

  飛舞的臉色倏地慘白,神情木然。

  “那是跟朋友聚會時,一時興起訂下的游戲一一”樊之甚就此打住,沒打算往下說。既然接下父親賦予的任務後,就打定主意退出賭約,游戲的內容也就不重要了。“至於御霸集團的總裁夫人,她是我母親。我是御霸集團現任總裁樊御丞的兒子,這才是我真實的身份。”

  終於坦誠了,他放下心頭一塊巨石和負擔。

  樊之甚留心她的反應,面無表情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飛舞震驚得無以復加,陷入恍惚。

  “我送你回飯店,你需要好好休息。”他動手攙扶她。

  她揮蒼蠅似的撂開他的大掌。“什麼集團總裁的兒子……在我心裡,你只是一個騙子!可惡的騙子!”她咬牙忍痛,自己站起來。“相信騙子滿口謊言的我,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

  誰被欺騙都會憤怒,她也不例外,跟遇到詐騙集團,被騙走了畢生積蓄的痛楚沒什麼兩樣。

  她雖然沒被騙半毛錢,可是她對他已動了真心,還自作多情的以為可以幫他還債,想跟他同甘共苦,現在教她情何以堪?

  飛舞索性脫下高跟鞋,寧願忍耐扭傷的疼痛,奮力往前走。

  “你不要過來。”她把冰袋、高跟鞋紛紛往他身上丟。

  突然,有人擋住她的去路。“飛舞,原來你在這裡。”黃孟哲剛和一名熱情如火的白人美女調完情,就看見她似乎和誰起了爭執。

  “總經理!你來得正好,我遇到一個變態跟蹤狂,可以麻煩你現在送我回飯店嗎?”飛舞抓住他的手臂,語氣憤然且急促。

  黃孟哲低頭瞄見她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膚、深壑的乳溝,以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儼然是女人對男人致命的邀請。“當然可以。”

  飛舞逞強走了幾步,痛得眼淚直流。

  “你怎麼了?”黃孟哲問,低頭髮現她裸足,揉雜著清純與性感,想得到她的念頭越發強烈。

  飛舞扶著牆慢慢蹲下身,手按著腳骨,淚水不停流下。

  黃孟哲被她脆弱的模樣誘惑,不得不承認她魅惑男人的功力確實高招!

  他忍不住伸手搭住她光滑柔細的肩頭,下一秒,卻冷不防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撥開。

  “不要隨便碰我的女人。”樊之甚擋在他和飛舞之間,不讓對方有機會接近。“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男人的占有欲展露無遺。

  “你是……”黃孟哲也在幾次名流的聚會上見過他。“她是你的女人?開玩笑的吧!”堂堂御霸集團未來接班人的女人,會在飯店當基層服務員?

  “我不是!總經理,麻煩你送我……”飛舞想推開樊之甚,無奈他身材高大,她根本動不了他。

  “天迎飯店應該沒那個能力,跟‘御霸’作對。”樊之甚的語氣淡淡的,卻飽含警告。

  黃孟哲果然沒敢再插手,識相的讓開。

  “總經理?!”飛舞低呼。

  樊之甚轉身,深深望了她好一會,然後脫下西服外套,從前方包裹住她幾近半裸的嬌軀,遮去讓人大飽眼福的美好春光。

  外套還留著他的體溫,熨燙著她每一寸肌膚,她仍舊為他芳心顫動。

  他輕而易舉的抱起她。

  起初,飛舞還有些抗拒,畢竟都成年了,誰習慣被抱呀!被旁人一直盯著看,實在有夠丟臉的。

  但丟臉歸丟臉,她的心好甜、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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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5 07:23:33
第十章

  樊之甚最後把飛舞送回他下榻的沙漠玫瑰酒店,安排她跟他住在同一間總統套房。兩百餘坪的空間各種設備應有盡有,房間也有數間,還有一個室外游泳池。

  “為什麼我要跟你住同一間房?”飛舞鼓著腮幫子埋怨,“我不想跟一個騙子有任何關係。”每一個字都充滿濃濃的厭惡。

  被當呆子要了將近兩個月的怨氣,不可能輕易消除。

  樊之甚也不回嘴,任由她發洩。

  “趁著我行動不便又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你的房間關起來,根本就是軟禁,是犯罪的行為!你這個詐欺犯罪加一等!”飛舞一邊大聲說話,一邊抓起身邊能丟的小東西,往他站的地方砸過去。

  宣洩的過程中,每一句怒吼、每一次丟擲,她都意識到自己認真的程度。若非在乎,又怎麼會傷心……

  他也沒有閃躲,靜靜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心頭卻有一股踏實感。

  門鈴響起,他這才轉身去開門,讓請來的醫生人內,為飛舞的腳踝進行治療與包扎。

  在陌生人面前,她也不好意思發脾氣,暫時收起翻騰的怒意,安靜下來。

  醫生叮嚀了幾句後離去,兩人突然陷入一陣冗長的沉默。

  “怎麼不罵我了?”樊之甚瞅著縮在沙發裡的她,打破冷戰的僵局。飛舞別開臉,繼而兀自生起悶氣。想起他對她的贊美、對她的溫柔體貼全都是假象時,胸口便悶痛無比。

  她不懂,為什麼男人對一個沒有感覺的女人也能滿嘴甜言蜜語?甚至可以為了玩一場游戲,而跟對方住在一起?

  有錢人喜歡糟蹋別人的心態,她完全無法理解。

  飛舞忽然抬起蒼白小臉。“給我剪刀。”

  樊之甚審視她幾秒鐘的時間,柔緩地間:“要剪刀做什麼?”

  “我做什麼用得著你管嗎?”她沒好氣的凶他。

  頓了下,他徐緩而篤定的回答她。“現在開始,你的事我都要管。”他明確地表露心跡。

  飛舞僵愣住,過了半響,她才撇嘴道:“你在說什麼?鬼話連篇!”然而不中用的心髒又開始喧騰鼓噪。

  樊之甚凝睇她因氣惱而稍有血色的嬌顏。“我會說到做到。”

  他越說,她就越火大!明明滿嘴謊言,卻說得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你不拿我自己拿。”飛舞效法紅鶴單腳站立,打算扶著家具,用一只腳慢慢“跳”到書桌拿取。

  樊之甚清楚她的頑固,尤其她現在正在氣頭上,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可能聽進去,遑論當真。

  “你坐好,我拿給你。”他柔聲命令。

  飛舞不肯聽從,把他當作透明人。

  “你坐好!”他杵在她面前,阻斷她的前進路線。“如果你希望扭傷快點好,就不要再造成腳部負擔。”

  他的提醒確實讓飛舞遲疑,她不想剩下的幾天都帶著腳傷,只能待在飯店哪都去不成,度過掃興的拉斯維加斯之行。

  見她妥協,樊之甚才從書桌抽屜拿來剪刀,不過沒有遞給她。“要剪什麼?我幫你。”

  飛舞動手放下長髮,一頭晶瑩漂亮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閃耀出水亮的光澤。

  樊之甚皺起眉,洞悉她的動機。

  “把剪刀給我。”她伸手索討,口氣硬邦邦的。

  “你想做什麼?”他臭著俊臉。

  “給我啦!”她氣急敗壞的吼他。

  樊之甚往後退了兩步,冷冷覷著她。“把你的用途告訴我。”

  飛舞咬著下唇,努力壓抑著滿腔慍怒,導致胸口劇烈起伏。

  他的目光膠著在她泫然欲泣的臉龐,於是放軟了姿態。“不要因為我,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他把利剪放到沙發的的古董茶幾上,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如絲緞般的髮絲。

  飛舞明顯縮起身子,泛著血絲的雙眸裡有著警戒,像是受到驚嚇,也像是極度排斥他的觸碰。

  樊之甚受到了刺激,面色凝重。

  “你是捨不得我剪掉你喜歡的長髮吧!”她哽咽道。

  “不是!你那麼細心呵護你的頭髮,我不希望你後悔。”他由衷地說。

  他喜歡她的頭髮,她就偏要剪掉!她趁其不備,傾身抓起剪刀,就要往自己的長髮剪下。

  樊之甚完全不假思索的握住剪刀銳利的部位,讓她無法順利剪掉發絲,避免了一場遺憾。

  磨得銳利的刀刀在他的手背與手掌各留下一道傷,劃破血管,鮮血直流。

  血滴落在她的紅色裙擺上,漸漸漫開、融為一體。

  飛舞驚慌失措,急忙扔開剪刀。“你……”她一時失了方寸,只能任憑淚水溢出眼眶。

  “不要哭。”樊之甚反而笑著安慰她。“傷口很快就可以恢復,但是這一頭長髮是你多年的寶貝,不要因為我的關係,輕易犧牲掉。”她仍只是哭。

  “你為了保護靈靈而受傷,我為了保護你的頭髮受傷,算是扯平了?”他的嗓音低沉痦啞,無比溫柔。

  “你少用苦肉計……”飛舞抽抽噎噎的,四下尋找能夠止血的物品。她這才發現,東西剛剛都被她當成武器朝他猛丟,散亂一地。

  “苦肉計對你有效嗎?”他揚唇,還有心情問。

  “你好煩!”她緊握住他負傷的左手,看著濃稠的血液不斷從指縫滑落,她的心揪得好疼;

  他笑意更濃。飛舞決定暫時鬆開他,單腳跳過去揀幾步遠的面紙,抽了一大坨面紙壓在他的傷口上。

  樊之甚凝視她沾著淚珠的長長羽睫、挺秀的鼻梁,最後視線落在她因哭泣而癟起的粉嫩唇辦一一

  他用未受傷的右手拇指指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她的膚觸細致綿密,教他愛不釋手。

  飛舞微微抬起擔憂的小臉,眼神迷蒙夢幻。

  兩人交集的目光縫綏,都沒忽略彼此眼中深切的深情愛意,直到飛舞敵不過他強勢的侵略性眸光,才垂眸回避。

  殊不知,她眼簾半掩、含羞帶怯的姿態,反而更添嫵媚風情。

  樊之甚單手固定她的頭顱,俯身吻住她的菱唇。

  飛舞先是一驚,身子往後仰了幾度,隨後在他霸道的占領下,情不自禁的閉上美眸,承接他純然的男性氣息。

  在他一波波強力攻勢下,飛舞卸下心防,臣服於他的魅力中,與他唇舌交纏,打算深藏的濃情烈愛,終究還是破匣而出。

  即使她有本事欺瞞過所有人的耳目,也騙不了自己內心的渴望。兩人熱切索求著彼此,藉由這親密的交融,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歷經狀況連連的一夜,激情熱吻消融了心中的冰霜,飛舞只想暫時癱靠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好好休息。

  至於他惡意欺騙的行為,原諒與否,她已累得沒辦法思考。

  樊之甚緊擁著懷中纖荏的嬌軀,捨不得放開……

  被扔得遠遠的西服外套裡的手機響過無數次,他一次也沒聽到。

  ☆☆☆

  在樊之甚的通知下,御霸集團總裁樊御丞偕同妻子駱凡仙搭乘專機,飛抵拉斯維加斯,為自家小女兒樊之靈上霍達華家登門賠罪。

  霍達華大亨盛情款待,有他一句話,這起兩家麼女引發的激烈爭吵風波,自然無事平息,甚至在談笑間促成了一筆生意!

  意外獲得圓滿解決,樊御丞帶著疼寵有加的妻女,直驅沙漠玫瑰酒店。總裁突然無預警的親臨,酒店上下所有幹部員工全部陷入慌亂,忙碌不堪。

  樊之甚得知爸媽到來,走進置衣間挑了一套嶄新的名牌衣物更換,很快的將自己的儀表打理妥當,左手的傷也重新上藥,裹上紗布固定住。

  雖然不美觀,不過也沒辦法。他以為父親會找他下樓,沒想到他們找到了他的房間來。

  “爸、媽,你們來了。”他語調輕鬆的問候雙親,然後無視在最後鑽了進來的嬌俏身影。

  樊御丞臉色欠佳,逕自在沙發上坐下。

  樊之甚和母親交換了一記眼神,了然頷首,他走過去,詢問父親。“要不要喝點什麼?”

  “任飛舞小姐是被你帶走的吧?人呢?”樊御丞冷冷的問。

  這家伙竟然拋下自己的妹妹不理,還要他特地來一趟,去霍達華家低頭道歉,說什麼也原諒不得。樊之甚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瞥向一旁的小妹,不曉得她又告了什麼狀?

  “我問你任小姐人呢?”樊御丞眼神銳利,壓低的聲調更具威嚴。

  “還在房裡休息。”他平淡的回答。“需要我叫她起來嗎?”

  “不必了,既然她還在睡,就不要打擾她。”樊御丞斂眸。“等她醒來,馬上聯絡我,我要好好向任小姐道謝。”

  他聽了愛女樊之靈的說詞,知道了昨晚事情的來龍去脈。

  樊之甚若有似無的應了聲。

  “你馬上收拾東西回台灣。”樊御丞瞪住兒子,突然下令。

  面對突如其來的指示,樊之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丞,你冷靜一點。”駱凡仙跳出來為寶貝兒子講話。“他的工作才進行到一半,現在回去,要怎麼完成你交代的任務?”

  樊總裁冷哼。“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我們現在就不必出現在這裡!”字裡行間淨是對兒子的否定。

  “爸,只有我想不想做,沒有我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樊之甚替自己平反。他很清楚父親愛女心切的心情,昨晚的事他並非沒有能力圓融處理,而是存心不願處理,最好父親能夠捨不得小妹受委屈而一並帶回台灣,讓他可以好好工作。

  沒想到,結果竟然反過來了?被趕回台灣的人,居然是他?寵女兒也該有個限度吧!父子倆堅持已見,形成對峙的局面,這一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在樊家還是頭一遭。

  駱凡仙正想出面緩頰,就被一道細微的聲音吸引,其他人也都轉過頭去。

  飛舞一臉尷尬的站在客廳角落,硬著頭皮的問:“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她醒來得好像很不是時候……

  “飛舞姐姐,你醒啦!”樊之靈率先出聲,一邊熱切打招呼,一邊走過去對她笑著。

  “靈靈,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飛舞由衷地感到開心。

  “你就是任小姐吧?”駱凡仙也走了過去,噙著溫婉柔美的笑容確認道。

  “嗯,我是。”飛舞禮貌的點了點頭。

  “抱歉,吵醒你了。”駱凡仙歉然道。

  “沒有。”飛舞搖手,要對方寬心。

  “飛舞姐姐,她是我媽瞇,坐在沙發上的是我爹地,他們特地要來謝謝你昨晚幫了我。”

  她怔了下,慢了幾秒後,意識到眼前的一家人,他們的身份何其高尚顯赫,有些慌張。“樊總裁、總裁夫人,你們好。”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皺巴巴的睡衣,不禁紅了臉。樊之靈拉著她要走到父親面前,沒察覺到她的腳踝上了繃帶。

  “唔……”飛舞吃痛,忍不住逸出難受的低呼。

  樊之甚連忙趨前穩住她的重心,讓她靠著他,減輕腳部的負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莽莽撞撞的?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從來不顧別人的感受。”他板起俊顏,責備粗心的小妹。

  “我沒關係,你別罵她。”飛舞漠著嬌顏,賞他一記白眼。

  兩人的互動看在總裁夫人駱凡仙眼中,覺得格外新鮮。

  “任小姐,聽說你為了靈靈,手受了傷,傷勢要不要緊?”樊御丞離座,也來到她跟前。

  飛舞就這樣被樊家四口團團圍住,龐大的壓迫感教她喘不過氣來。“只是一個小傷口,過兩天就會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她覺得肌肉僵硬、神經緊繃,連笑容都不太自然。

  “這份恩情,當然要放在心上。”樊御丞語氣肯定。

  “恩情?”飛舞被這誇張的字眼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真的不用那麼認真。”她乾笑著,繼而瞄向樊之甚,發出求救訊號,希望他解圍。

  “他們想報答,你就接受,不必客氣。”樊之甚反而還“落井下石”,在一旁幫腔。果然是一家人……飛舞沒好氣的瞪住他。

  “今晚我設了一桌酒宴,請任小姐務必賞光出席。”樊御丞凌厲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回台灣以後,我會再次登門拜訪答謝。”

  “咦?呃……不必!真的不必這樣……”飛舞扯動嘴角,成了苦笑。

  “飛舞姐姐,你不要客氣,等你的腳傷好了,我們再一起去逛街。”多了一個投緣的伴,樊之靈高興極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晚上七點鐘,我會派人來接你。”樊御丞雖然客套,但態度不容置喙。

  送走了總裁夫婦,飛舞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飛舞姐姐,你要盡快適應面對爹地、媽咪,不然以後會很辛苦。”留下來的樊之靈賴在她身邊,笑咪咪的說。

  樊之甚翻閱文件的右手頓了下,質疑的望著妹妹,玩味著她的話。飛舞眨著星眸,不甚明白。“為什麼?”她不僅就直接問出口了。

  “因為……你以後可能會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呀!然後也要喊他們一聲爹地、媽咪。”樊之靈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理所當然的回答。樊之甚定睛凝望對座的飛舞,腦中閃過她成為樊家一員的可能性一一

  無外乎就是嫁給他,成為樊家的媳婦。他父親會用這種方式,報答她的“恩情”嗎?感覺像在演武俠片,只不過是救了人的女俠必須以身相許。

  樊之甚勾起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至此,他完全把和好友間的賭約忘得一乾二淨。

  ☆☆☆

  飛舞換上雪白細肩帶洋裝,藉由她熟練的化妝技巧,完成了無懈可擊的精致妝容。

  “飛舞姐姐,你喜歡什麼樣的髮型?”樊之靈站在她身後,贊歎著她及腰的美麗秀髮。

  飛舞小心翼翼的梳理細柔的髮絲,回想起昨夜自己沖動的行為,以及與樊之甚之間的沖突和親密舉動,心口沒來由的掀起一陣激蕩。

  事已至此,她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她自己也搞不情楚。

  “就扎個簡單的側邊髮髻吧?”她開始動手整理,很快就完成她想要的樣子,在樊之靈的攙扶下步出房間。

  樊之甚已穿戴整齊,坐在廳裡等她們。看到飛舞穿著他挑選的白色洋裝,隨即露出滿意的神情。

  他走過去輕攬她的腰,柔聲稱贊。“很美,很適合你。”

  樊之靈雖然調皮,不過這回倒也挺識相,刻意讓他們有談情說愛的時間。“我先下樓,你們別拖太久喔!”未了:她俏皮的甜朝飛舞眨了眨眼,曖昧的笑了笑。

  飛舞雙頰酡紅,掙離他的懷抱。“不需要你虛情假意的贊美。”她害怕交出真心,會換來他再一次的欺騙,她承受不住那樣可怕的傷害……

  若不是她的腳扭傷還沒復原,她一定躲他躲得遠遠的。

  樊之甚不奢望她能立即原諒他,他有足夠的耐心可以證明他真的對她動了心。他想留住純白無瑕的她,想跟她斗嘴、想跟她一起喝酒,想惹她生氣再逗她笑。

  “飛舞,把頭髮放下來好嗎?”他重新將她困在懷裡,迷戀著她飄逸芳香的長髮。

  飛舞抿唇不語。他身上好聞的香味分散她的心思,讓她產生片刻暈眩感。

  他當她默許,遂輕緩拔去髮間的夾子,貪婪的嗅著髮間飄動的幽香,胸口有某種情緒被狠狠挑起,喉結驀地滾動了下。

  飛舞回過神,想推開他仿佛帶著電流、並且每每惹得她一陣酥麻的觸碰。樊之甚未受傷的右掌插入她的髮絲間,細心的反覆為她順直。

  “不用麻煩了。”飛舞抬眼,對上他火燙熾熱的凝視目光,那種眼神她昨晚也見過一在他吻她之前。

  她突然感到口乾舌燥。“靈靈還在……”她未說完的話,被他吞沒而消音。

  樊之甚終究還是克制不了沖動,低頭品嘗她柔嫩的粉唇,直到她逸出求饒的嬌吟,他才放開她。

  他開始佩服起自己,過去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時,怎麼可以有那麼強的定性?

  ☆☆☆

  樓下,樊之靈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姍姍來遲的兩人。

  飛舞避開她慧黠的雙眸,極力保持鎮定,可是頰畔的紅暈卻洩露了她的羞澀。

  三人一同來到宴席的場所,樊御丞及妻子已經在位子上等他們。見到大人物,飛舞的胃隱隱作痛起來。

  “總裁、總裁夫人,晚安。”她強迫自己用工作時服務客人的心態面對他們,這樣感覺自在些,笑容也很得宜。

  “不用客氣,請坐。”駱凡仙招呼她入座。

  樊之甚為她拉開椅子,扶她坐下。

  人都到齊後,一道道美味的菜餚也陸續呈上,席間氣氛十分融洽,用餐接近尾聲,樊御丞終於導向主題。

  “任小姐。”

  “總裁喊我的名字就行了。”飛舞的心情較為放鬆,微笑著央求。樊御丞頷首,臉部線條緩和許多。“去接靈靈回來的途中,我們有討論過,要用什麼方式謝謝你。”

  飛舞對他們的堅持感到無所適從。“這一頓晚餐就夠了,真的不需要再想這件事。”

  她不貪不求、柔美典雅的氣質,很得總裁夫人駱凡仙的歡心。樊總裁並未接受她的推辭,逕自道出決定。

  “靈靈很喜歡你,加上我們也很希望再多一個女兒,所以想收你當乾女兒,不曉得你願不願意接受?”飛舞呆若木雞。樊之甚皺起眉。原來小妹說的……是這個意思?

  “飛舞姐姐,你答應嘛!”樊之靈頻頻鼓吹。“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逛街、旅行、唱KTV、參加Party。”雖然她有個親姐姐,不過個性差太多、喜歡的事物也不同,總是少了一點樂趣。

  “你願意嗎?飛舞。”樊御丞追問她的意願。

  “她不可能答應!”樊之甚冷著臉,索性代為答覆。

  “又沒問你!”樊之靈沒大沒小的頂撞。

  “飛舞姐姐要是成了我們樊家的一份子,她就是你的妹妹,哥哥不可以對妹妹亂來喔!”她又整到哥哥,報了一箭之仇了,嘻!

  樊之甚不屑一顧。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的計謀沒有用。”

  “你們在胡說什麼?!”飛舞漲紅了臉。

  “沒關係,不必急著給我們答案,你慢慢考慮,回台灣後,我們會親自聽取你的決定。”駱凡仙溫柔的說。

  “媽,怎麼連你也……”樊之甚歎息,連母親也不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嗎?嘖!

  兩星期後,台灣

  樊之甚出席了與好友們的聚會,大伙都把他的事拿出來徹底取笑了一番。

  “輸了三百萬不打緊,連女人都變成妹妹,這也太好笑了。”

  樊之甚默不吭聲,表情平靜,似乎不受影響的逕自啜飲著酒。

  臨走前,他把三百萬置於桌面,然後先行離開。

  這一場游戲他輸得心服口服,不過他的追逐卻尚未結束。

  事實上,飛舞最後並沒有成為樊家的乾女兒,這是他早料到的結果,但她也沒有因此接納他的感情。不過他很清楚,她不是對他沒有感覺,也沒有對他斷了情,而是刻意考驗他的真心,兩人之間維持著看似疏離卻親密的關係。

  是夜,他又來到她家門外,決定跟她做個“了斷”!逼她坦誠心意。

  門鈴響了許久,飛舞才來應門一一她知道這個時間,除了他沒有別人,她坐在客廳看著電視,可是每回的情節演了什麼,她一律不知。

  因為她的心神都在想念他、等待他,等到門鈴響起,她再故意饅吞吞、磨磨蹭贈,不情不願的開門。

  “你又來干嘛?”她壓抑著雀躍,冷冰冰的間。

  樊之甚直截了當的對她說:“飛舞,我每天都來找你,你一定覺得很煩。”

  飛舞不置可否。他要是不來找她,她才真的會煩得無法入睡……其實她早就不生氣了,懲罰他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

  “我想,今晚就為我們的關係,做個明確的抉擇。”他沉聲說道,聽他的口氣,好像有放棄她的打算?飛舞的心涼了半截。

  “你還記得之前,我和凱瑟琳小姐的賭局嗎?”樊之甚從口袋掏出一副全新的撲克牌,沒等她回答,他便往下道:“我們也來比一次如何?一次定勝負,你贏的話,我會遵守約定不再來打擾你。”

  簡單卻刺激的賭注。他把未拆封的牌完整的交給她。“你可以拿進去洗牌,我就站在門口等你。”

  飛舞接過紙牌,賭氣的照辦。

  “一樣,你先抽。”他禮讓女士優先。

  飛舞心驚膽跳,遲遲出不了手。但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輸,而是萬一贏了,該怎麼辦?

  好久,她才抽出其中一張牌,把剩餘的五十一張牌讓他選擇。

  樊之甚的食指迅速滑過牌面,稍作猶疑後指了中間的其中一張。“可以麻煩你抽出來給我嗎?”

  飛舞照他的意思,把那張撲克牌抽出來,遞給他。

  “如果決定不更換,那我們就開牌。”他凝視她,嘶啞道:“數到三,我們一起翻牌。一、二……”

  “不必數了!”飛舞把牌撕了個破碎,捏在手裡,徹底投降。

  “不管我是輸還是贏,我都要跟你沒完沒了!”

  樊之甚被她激烈的反應和急切的告白嚇了一跳,隨後莞爾一笑。“對我這麼沒信心?覺得我一定會輸嗎?”

  飛舞噙著淚,無辜的望著他。

  他把手裡的牌翻給她看一一紅心十。“知道這張牌代表的意義嗎?”

  她搖頭,對賭博一知半解,從來不曉得撲克牌像塔羅牌一樣,每張都有典故?

  “它代表——滿滿的愛。”他柔聲的說。這是他賦予的特殊意義。“你願意收下嗎?”

  飛舞流下淚卻笑了,接下了紙牌,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其餘千言萬語,都化作纏綿的吻,互吐情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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