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月惜]巴黎甜心(愛情風向球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1-3-19 07:41:13
第九章

    「媽的!人果然在這裏!」劈頭便罵出幾句不太好聽的髒話,一貫優雅斯文的麥逸勳少爺,也顧不得什麼風度、形象啦,伸出拳頭就往好友臉上招呼!

    「砰!」正中俊臉。「你打算醉死在這裏沒人會管,可是你他媽的小美人兒不見了!」

    醉得神志不清的男人完全沒反應,仰躺在沙發上的模樣就像睡著了般。

    「媽的……」麥逸勳看得火大,又想上前海扁他一頓……

    「逸勳!」有人拉住他。

    「靖師兄,你別攔我,你瞧瞧硯這是什麼德性?我不揍他幾拳,他恐怕還打算繼續醉生夢死下去!」語罷,又要衝上去。

    「好了。」被麥逸勳十萬火急空運來台的司徒靖,很沒力的笑一笑,揪住他的衣頜,往後退,坐進皮椅。「他醉成這個鬼樣子,你把他揍暈了,他都不痛不癢,還是省省力氣吧!」

    「可是他──」麥逸勳不太滿意的咆叫,仍然是聽了大師兄的話,乖乖坐下。「現在怎麼辦?」

    巴黎跑了之後,官嫚語通知他,他派出許多人在臺北各區巡邏,找一個和仙女一樣漂亮的小可憐,結果是一無所獲。

    她像是在茫茫人海中消失了。

    「你的人還在外面找巴黎嗎?」

    「廢話!」他可比這個醉死在自家酒店的混帳有良心得多!

    「那就繼續,她沒親沒故,應該走不遠。」搓著下巴,司徒靖臉沉思,然後說:「弄點醒酒的東西給他吃。」

    麥逸勳拿起電話吩咐了一下,馬上有人送藥進來,和著水逼絕硯吞下肚子。

    「喜歡人家就說嘛,弄成這樣半死不活的,誰會心疼?」他咕噥著,面對好友失常的藉酒澆愁,不捨比氣憤更多。

    原本還不想相信官嫚語的話,這會兒親眼看到絕硯的慘況,要說臭傢伙沒對小美人兒動真心,哈,去騙豬頭吧!

    「你說他碰了小姑娘?」

    「豈只碰了,吃幹抹淨得很徹底!」嗚,他的小美人兒,還來不及長大,認識真正的男人,竟然就讓絕硯給──嗚嗚,他的好妹子啊,麥逸勳又想扁人了!

    「籲……硯瘋了。」司徒靖鄭重下了個結論。

    「對嘛、對嘛,他呀……啪!啪!」本來想高談闊論一番的麥逸勳,差點讓一條淩空飛來的長鞭劃花了他引以為傲的俊臉!

    「唔……吵死人了……滾……」酒醉得難受的火爆猛獅醒了,臉頰無故的疼痛令他更加不爽,管他物件是誰就先來一鞭。

    「赫!」麥逸勳險險跳開,臉沒花,粗厚耐磨的牛仔褲倒是閃避不及,被劈開一條長縫。「好佳在我躲得快!他哪時又把鞭子拿出來啦?」

    絕硯的拿手武器──蒙古長鞭,不是真正要動手的時候,他向來不賣弄,怎麼這下子沒要殺人,也祭出來嚇人哪?

    哇咧,怕怕!

    「你沒問題吧?」不若麥逸勳躲得老遠,司徒靖氣定神閑的端坐在絕硯對面。

    「靖師兄?」甩甩頭,神志清晰不少。

    司徒靖溫溫一笑,「幾年沒有和你過招,你的鞭法依然純熟。」

    你嘛卡拜託!都什麼時候了,大師兄還有心情閒話家常!要不要還打躬作揖,來段兄友弟恭的黃梅調?

    待在一旁的麥逸勳翻了個大白眼,急嚷道:「靖師兄,跟這個冷血動物不要囉嗦了啦,趕快講重點9

    絕硯仍舊是一號表情──蹙眉。

    「你知道巴黎走了嗎?」若不是這個原因,司徒靖這時間會在英國。

    眉頭蹙得更緊。

    「硯,你打算吃了不認帳?這不像你哦,小美人兒絕對是一名純潔無瑕的小處女,你可不能不負責!」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麥逸勳確定自己在幫忙?

    「我有給她一筆錢。」負心男主角一開口,果然是負心得很欠扁!

    「哈,你以為你召妓呀,小美人兒又不是……」

    「逸勳!」

    「本來就是嘛!他吃了人家,又叫人家滾,小美人兒能上哪裡去?」迫於大師兄的「淫威」,麥逸勳是愈說愈小聲。

    「官嫚語沒跟她一起?」她這麼照顧巴黎,豈會放心小傢伙一個人出去?難不成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巴黎是偷跑的,官嫚語並不知情。」司徒靖微一點頭,只消兩句話便聽出這個師弟在想什麼。

    官嫚語等於是他替巴黎留的後路,可惜她沒那麼聰明,自個兒半夜溜了。

    「你們就坐在這裏等我酒醒?沒去找人?!」絕硯憤怒一甩鞭,精美的桌子慘遭分屍的命運。

    該死的!官嫚語沒跟她一起,她還有哪裡可以去?

    巴黎膽小怕人,外表又美得出眾,難保不會有人對她伸出祿山之爪……假如不幸發生了,她有能力保護自己嗎?

    哦,去他的!別人接近她,她恐怕還沒反抗就先嚇昏了,壓根兒不必別人使強!

    「你不叫她走,什麼事情都好得很!」也看出他不尋常的焦急,麥逸勳樂得加油添醋。「哎呀呀,靖師兄,你看哪,咱們巴黎這麼可愛、這麼討人喜歡,會不會被人口販子抓去賣掉?」

    司徒靖想了一下,正經八百的說:「嗯,臺北治安不好,機率挺大。」

    「對呀,她又不會用錢,吃飯、住宿都成問題,別人對她的好可能會包藏禍心……」真爽!一語雙關,連帶把另一個「包藏禍心」的男人也罵進去,麥逸勳憋笑憋到臉快抽筋。

    暴躁男人給他們說得頭頂冒煙,靈活的長鞭甩來甩去,包廂內的擺設破的破、爛的爛,害得他們兄弟倆一面唱雙簧,一面還得分神躲避天外橫禍,真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哪!

    「我有給她支票,不會的!」他想安撫自己搖擺劇烈的心臟。

    「支票?!」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司徒靖都傻了。嘖嘖,愛情當真會把天才變白癡,此話半點不假!「你覺得對巴黎而言,一張幾百萬的支票,跟一個幾十塊的麵包相比,哪一樣比較實際?」

    只見絕硯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紫,表情精采得足以榮登世界第一的寶座哩!

    「哎,有那麼一張支票在身,小美人兒不用,遲早也讓人搶走,她一定累壞了,也餓死了。」原想氣衝衝來問個究竟,打醒絕硯對巴黎不應該的殘忍,不過看到他後悔又無措的面孔,麥逸勳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巴黎苦,硯也苦,苦成一團的這兩個人,卻愛對方愛得要死……這是哪一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啊?

    「硯,」司徒靖的手輕拍呆在那兒的石雕,乘勝追擊的說:「我們都曉得,當年絕名豪、萬柔的死,帶給你的衝擊非常大,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但是你想過嗎?你受得傷重,巴黎何嘗不是?你有麥老爺子、有我們,可巴黎有什麼?她有的只是無限漫長的牢籠歲月!任虎可有善待她?沒有!

    傷害她,你真的快樂嗎?她是任虎的女兒,真的有這麼不可原諒嗎?醒醒吧,不要欺騙我們說你沒對巴黎動心……善良的她,才是救贖你的天使!」

    「靖師兄……」絕硯眼中的恐慌,是一個男人害怕失去深愛女子的悲痛。

    司徒靖不忍心。「莫慌,已經派人去找了。你也別太著急,找不找得到,還要靠點運氣。」

    練功再苦、敵手再強,硯幾曾露出害怕的神情?

    如今的他,卻禁不起巴黎一根頭髮的損傷!

    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形容的大抵是如此吧?

    只盼望他們能夠快快找到巴黎,經這一嚇,硯的心結也應該解開了。

    「對了──」大事底定之後,司徒靖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問:「雷昊來臺灣了,他跟你們聯絡上了嗎?」

    「雷昊?!」聽到這個名字,另兩個男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裡去。

    混世大魔王沒事蒞臨小寶島幹嘛?這兒寸土寸金,可供不起他一天到晚玩炸彈。

    「我沒接到他的電話。」絕硯說。

    「他不是在替美國軍方研發武器嗎?怎麼有空來?」麥逸勳抹抹汗,有點心虛的附和。

    「怪了──」司徒靖凝神細想,百思不解道:「我最後一次跟他通話,他說他難得放長假,碰巧臺灣的師兄有事叫他回來……除了我們三個,他還有哪個師兄?」

    沒有哇!雷昊入門最晚、排行最小,他們四個只有一個師父,他當然也只有三個師兄……

    「真奇怪!忙完巴黎的事,可得找一找他了。」身為大師兄,要做的事可多著,尤其是素行不良的那個雷昊,特別讓人頭疼!

    「硯,還不快點打開電視!」麥逸勳催他。

    「開電視做啥?」

    「昊所到之處必有災難發生,我們看新聞就知道他在哪裡啦!」還真有臉說。

    絕硯怒瞪他,不是很想理會。

    他的心思全放在巴黎身上,拜託老天爺……千萬、千萬別讓她出任何意外,否則他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原諒自己!

    「你……你你……」嚇呆了的小白兔仰頭看著大腳的主人,你呀你的老半天,十足的呆瓜相。

    要問他是誰吧?男人猜想,那就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

    「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砰!男人差點滑倒!

    巴黎拉拉裙襬,一得自由,連忙退開三大步。

    「小美女,你叫什麼名字?」男人露出輕佻的笑,入時的裝扮使他看起來貴氣非凡,他不靠近,也不走開,直勾勾的睨著她問。

    「我……我叫巴黎。」有問必答的傻丫頭張大愚蠢的嘴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歸結出一句讚美:「先生,你長得……好漂亮!」

    「咳咳!巴黎,漂亮用來形容你,非常妥當,我是個大男人,說帥還差不多。」男人力圖冷靜,中低音的嗓子不若絕硯那般低沉嚇人,也不像麥逸勳那樣清亮好聽,只是徐徐的,像陣微風刷過耳際。

    巴黎呀,真別致的名字。

    「我知道啊……可是你真的很漂亮。」小傢伙奇異的不怕他,隔著幾步的距離,睜著好奇而帶淚的大眼睛仰望他。

    「呃……那好吧,謝謝。」據說也相當漂亮的鳳眼,拋給她一個媚死人的秋波,以茲報答。

    巴黎從眼淚中開出一朵笑花。

    這位先生好有趣!

    他的人有說不上來的親切感,畏人的小人兒並沒有表現得太過害怕。

    「小巴黎,夜深了,你怎麼還不回家,一個人蹲在這裏哭?外面壞人很多的喲!」他的手隨便一指,圍在附近的男士們統統在名單內。

    「嗚……」她宛如被踩到痛處的小動物,又開始嚶嚶哭泣。「我、我沒有家……沒有人要我……」

    「怎麼會呢?」男人一臉不可置信,「小巴黎這麼可愛,誰不要你?」

    眼角瞄到旁邊的人打起來了。

    喲,無聊想找點樂子玩,剛好看到幾十個男人團團將這裏圍住,好奇心作祟之下,他趨前一瞧,才曉得是這個不可多見的美人兒落了單。

    本來嘛,他對美女的興趣不太高,但不知怎地,他其准無比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局,非攪不可!

    「嗚……嗚嗚……」巴黎沒他敏銳,一想到無家可歸、絕硯又不要她,她只能哭……不停的哭……

    「來,小巴黎,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給我看一下。」

    誘哄的意味真濃,白癡才給看。

    「喔,好。」

    唉,天底下就有這麼呆的人。

    男人接過那張讓她捏皺,再讓淚水浸泡過的紙張,抖一抖──

    咦?是張钜額支票耶!

    太好了,他喜上眉梢,有了這張支票,他可以私底下去買更多的原料,做他心愛的炸彈……嘿嘿,第六感,謝啦!

    「先生,請還給我。」巴黎好客氣的說。

    這是絕硯給她的東西,她要好好保存。

    男人眼珠子一轉,無賴的收起支票就要走──

    「先生!」巴黎追著他,朝他顥長的背影哭喊道:「不行,你不能拿走那個……那是絕硯給我的……不行給你……求求你……」

    絕硯?

    男人的腳步打住,掏出支票又瞄了瞄,唔,開具者的確是叫絕硯沒錯。

    淘氣的黑眼珠又一轉,反身對哭倒在路旁、遭到一票人覬覦的小美女說。「我們來個條件交換吧!」

    「什麼條件交換?」比起四周那些滿臉橫肉的恐怖分子,巴黎還比較不怕這個搶她東西的男人。

    「你把這張支票給我,而我呢?先幫你解決一堆討厭的傢伙,再順便安頓你睡覺、工作,如何?」

    聽起來挺劃算的,眼見那些一徑朝她流口水的男人要撲上來了,巴黎也慌得無法再考慮。「好,我答應你!」

    「成交!」男人一把撈起她,扛上肩頭,邁開大步瀟灑的走──

    「小子,你不要命了?我們黑熊幫要的人,你也敢搶!」鬥毆出線的幫派自然不會讓他走得輕鬆自在。

    喲喲喲,見傢伙了呢,都是中國大陸制的黑星手槍耶,怕死人了!

    男人依然站得很挺,亦男亦女的臉蛋上,揚著飄飄的笑。

    「靠,你這男人怎麼長得像個娘兒們!」有人說。

    「大哥,乾脆一起抓回去好了,反正小歪哥不是很喜歡搞這一種嗎?」

    「哈哈!」一夥人笑得像花癡。

    「小子,你乖乖就範吧!」槍口抵住他後背。

    「煩死人的蒼蠅!」男人沒興趣玩了,妖嬌一笑,拋出一把糖果,說:「喏,請大家吃跳跳糖!」

    「什麼?!啊──」接著是此起彼落的殺豬聲。

    跳跳糖──「跳蚤炸彈」是也,光一顆,就足以在千分之一秒暫時麻痺人的神經。他方才灑了多少呀?

    回頭一看,所有人都癱軟在地上爬。

    「哎喲,抱歉囉,一時失手,好客得太過頭了,你們就慢慢享受本少爺的熱情招待吧9

    賺進了白花花的鈔票,還整到一群蠢蛋,心情真好!

    咦?肩膀上的小美女怎麼沒有聲音?

    咚……不知西元哪一年就暈過去了啦!

    「有了、有了!」有入像匹失速快馬撞進室內。

    「你?」司徒靖莞爾,「逸勳,你是不會有的,那是娘兒們的事。」

    「大師兄!」這個笑話很沒意思!他怨怪的以眼光殺人,連忙提出正事。「有人去領支票了啦!」

    「是巴黎嗎?」喝酒喝到都快酒精中毒的絕硯,立刻抓住他。「早上嗎?幾點幾分?哪家銀行?有沒有人陪她?」

    麥逸勳被他晃得頭暈,急急大叫:「等一下!我一個一個講嘛!」

    絕硯垮下肩,落寞的胡渣爬滿他的臉。

    「捨不得又要趕人家走,小美人兒怎麼會倒楣到愛上你這陰陽怪氣的傢伙,我不比你優秀得多嗎?真是沒天良……」至今,麥逸勳還是無法釋懷,受傷的少男心,純潔得讓人……想吐!

    「逸勳!」

    又催!他嘟噥著抗議,不過是不會有人站在他那一邊的。

    「好啦、好啦。就是呀,我派出去的手下,查到有人去兌現硯的支票,在西區,可是──他們說,錄影畫面裏頭的是個大男人,身邊也沒有跟著我們形容的那個小美人兒。」

    「糟了,巴黎不會被騙了吧?」損失錢事小,人丟了才完蛋!

    絕硯臉一黑,再等不下了,一聲不吭就要衝出門──

    「硯?」

    「老闆?」包廂外正要敲門的人楞住了。

    「什麼事?」絕大老闆心情差到不能再差。

    是嶽嵐,「鐸歡」的經理。

    穿著合身剪裁的復古旗袍,她腰肢款擺著走向前,婀娜的身段、豔麗的五官,絕對是誘惑的風情。

    「我剛剛擅自買下了一個女孩兒,還沒訓練,與你熟識的張董硬要她陪酒,外面正鬧著呢。」

    要進「鐸歡」當公主,不僅臉蛋、身材要一等一,談吐、禮儀、衣著……都得經過為期三個月的訓練,不能壞了規矩,以免砸了自家招牌。

    絕硯時常不在店內,嶽嵐是主要的掌權者,通常這種事,她都處理得很好,可是──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

    一個大男人把沒有身分證的大陸小女友賣進來,原本她不肯收,但那女孩確實美得傾國傾城,不收,太對不起「鐸歡」的老主顧。

    況且,買一般的女人,只消幾十萬打發就很了不得了,那男人一開口便要五百萬!

    要不是看在那女孩夠年輕的份上,她絕計是不允。

    「那就讓她去陪。」絕硯心煩得揮揮手。

    巧笑倩兮,嶽嵐輕點螓首。「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嘛,那名女孩兒怕人怕得要命,哭鬧得厲害,而且……」

    怎麼,也有人像巴黎一樣畏人嗎?

    絕硯的眉心皺成了一座小山峰。「而且什麼?」

    他沒空救贖別的女人,他只管巴黎,他的巴黎呵……她在哪裡?

    「而且……她一怕,尖叫著的人名似乎……正是老闆你呢!」

    轟!血液往腦門湧上,絕硯只問一句:「人在哪裡?」

    「紅色三號包……」話沒說完,嶽嵐揉揉美眸,她眼花了嗎?他們家天字型大小臭臉老闆居然用跑的?

    「來來來,小美人,來喝酒。」

    「我不……」咕嚕咕嚕,又一杯烈酒灌進巴黎的喉嚨。「咳咳!咳咳!」

    哦,好熱,好象有火在燒……

    大哥哥撒謊!

    好不容易度過一晚,拿她支票的男人帶她來這裏工作,說什麼她只要忍耐一下下,害怕的話,大叫絕硯的名字,他會來救她。

    騙入!他又不叫絕硯!

    她都喊破嗓了,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嗚嗚……這個房間裏面人好多……大家都坐得好近……她不能再忍耐了,她又要昏了……

    「小美人,嘖嘖,瞧你細皮嫩肉的……」一隻肥掌爬上巴黎露在外邊的小蠻腰,嚇回了她的意志力。

    「你、你走開!」她想推開他,但他那麼胖,她那麼瘦,哪裡有辦法?

    「不要怕,你好好幹,叔叔會常來疼你……」口臭的嘴嘟向她白嫩的臉頰……巴黎急得都哭了……

    「砰!」在她準備昏過去的剎那,一條粗厚的胳膊攬住她,另一手則揮向「鐸歡」裏人人敬重的張董!

    「哪個混帳?」被打得眼冒金星的老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火冒三丈的質問不尚分子,「咦?絕老闆?」

    「張大魁!我要你的命!」他竟敢碰他的巴黎?!他真該死!

    絕硯怒不可遏,哪管誰跟誰熟,長鞭一起,公主們作鳥獸散,遭鞭尾掃到的張董才一下就倒地不起了。

    「硯!」隨後到來的司徒靖徒手捏住鞭身,手心滴出幾顆血珠。「再一鞭,他鐵定沒命。」

    「我就要他死!」殺紅了眼的男人抽回鞭子,又要揮下──

    「哎呀,巴黎不太對勁!」麥逸勳嚷叫,成功拉回絕硯的注意力。

    「你怎麼了?巴黎,你還好吧?」拋下視之如命的師傳長鞭,他像檢視最珍貴的寶貝那樣,從頭到腳把巴黎摸了一遍,完全不避嫌。

    司徒靖很有風度的轉過頭,假裝看牆上的畫;麥逸勳只得努力望著地板,想找出螞蟻的小窩。

    「嗯……絕硯?」被他抱在懷裏的巴黎不勝酒力,全身軟得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你是絕硯?不是我在作夢?」

    「巴黎……」她悽楚的語氣不帶指責,卻深深刺進絕硯心頭。

    他是發了什麼瘋,怎麼讓她一個人走了呢?看看她,她這麼脆弱、這麼無助……差一點……就被人佔便宜了……

    「絕硯……嗯……你不要丟掉我……好不好……」她以為這是夢,「我真的愛你……很愛很愛你……你討厭我沒關係……我會改、我會學……真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妳。」他不相信的是自己!

    「真的?」好棒,今天的夢會回答呢。「嗯……還好你相信了……不、不然……」

    「不然怎樣?」太感人了,麥逸勳拭淚之餘,不忘插嘴。

    「不然我得要用那位大哥哥教我的方法……嗯……」她抬起手,食指在細腕處劃了個X,憨憨笑著。「把我的血放幹……讓它流掉……這樣子……你就不能說我身上流著任先生的血了……到那個時候……你可不許說你不愛我唷……」

    幾句醉話,把三個大男人嚇出一身冷汗!

    絕硯摟緊她,顫抖的手不像是自己的。

    他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若巴黎死了,他獨活著有什麼意義?

    靖師兄說的對,她是他的天使!

    哪怕窮盡一生、付出多少代價,絕硯發誓,他都會乞求她的原諒,不讓她走!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1-3-19 07:41:36
第十章

    「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悠悠轉醒,身畔守候已久的男人急忙詢問,溫暖的大掌等不及她回答,探手就覆蓋在她額頭上。

    「呼──」確定她不再發燒之後,絕硯心上的石頭才落了地。

    巴黎高燒了一天一夜,又暈又吐,嚇得他抓來醫生關在別墅裏,嚴令他在她沒有醒來以前,不得下山。這會兒不只他松了口氣,老醫生也跟著解脫,可以回家抱老婆睡覺了。

    「你……」水眸眨了無數次,眼前的人依然活生生的坐著,巴黎不禁喃喃自語道:「我一定睡昏頭了……」

    瞧床邊的這個絕硯,表情多溫柔,不是作夢是什麼?

    「巴黎!」他好氣又好笑地碰上她的手背,以體溫證明他的真實。

    沒想到小人兒一確定他是真的,連忙把手給縮進被單,偏頭看向窗外。

    絕硯的笑容凍結在唇邊,雖然早知道會面臨這種情形,可當巴黎不再甜甜笑著討好他,反而冷著一張俏臉時,他的胃還是一陣難受的翻攪。

    「巴黎……」

    「哦,對不起,我不小心又回到這兒了?」她的口氣好疏遠,遠得像要把他隔離在心門外那樣。「好奇怪,我明明去上班……」

    「妳喝醉了。」好吧,既然是他欠她的,那就照她的規矩還。

    「對,我喝醉了。」誰把她送回來的呢?

    「喝一口。」捧著保溫瓶,絕硯一個大男人執起湯匙喂人,不免有點兒不順手。

    巴黎狐疑的盯著他。

    他歎氣。「你沒喝過酒,過敏;再加上又著了涼,發燒,醒來就多吃一些滋補的食物,免得病好不了。」

    醫生還說,她長期睡眠品質不佳,影響到胃腸吸收能力,所以吃得再多,她依然瘦的不長肉。

    他關心的話語,被巴黎曲解成他嫌她麻煩,委屈的淚水又不爭氣地偷偷掉下來。「對不起,我會快點好起來,自己出去工作。」

    低下頭,晶瑩淚珠掉在被褥上頭,濺開了一攤水花。

    不管是誰送她回來的,總之絕硯不是心甘情願照顧她的吧?

    虧她方才還因他的出現而暗自竊喜,以為他對她亦是有情,哪裡曉得自始至終,全都是她這個笨丫頭讓他鬧著玩!

    他並不愛她……

    是真真切切的知曉了,但是卻不願死心呀!

    絕硯瞥見了那攤水漬,又歎出一口氣。「巴黎,我……」

    「對不起,我會喝完的。」接手那盅湯,她的身體尚虛弱,手兒不穩的晃了兩下,湯險些就灑了。

    絕硯將湯瓶端回手中,一貫傲氣淩人的語氣中,有不易察覺的挫敗。「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我說對不起?」

    巴黎呆了一下,小嘴趁勢被喂進一口湯。

    「為什麼?」

    又喂一口。「因為我不愛聽。」

    他喜歡聽她撒嬌、發嗔、唱歌……什麼都好,就是不要聽她的抱歉。

    「喔。」是有關她的一切,他都不愛吧?既然如此,他何必虛情假意坐在這裏喂她喝湯?戲演完了不是嗎?

    愈想愈難過,巴黎隔開他的手,喘著氣要下床──

    「你幹什麼?」絕硯驚得放下湯盅,手勁放得極輕,壓她躺回原位。

    「我、我要走了……」她倔道。

    男人啞著聲說:「走?你能走去哪兒?」

    繼續流浪街頭?再讓人家給賣到酒店?

    他真慶倖賣掉她的人選擇「鐸歡」!

    巴黎僵住了動作。是呀,天下之大,何處是她容身之所?她想工作,卻連回到那討厭酒店的路都不認得!

    像她這樣沒用又愚笨的女人,活著不過是在浪費糧食!

    「留下來,巴黎,我希望……你為了我留下來。」艱澀的吐出這串話,絕硯的俊臉上有著不自然的紅潮。

    巴黎沒動,也沒抬頭,否則她會望見,這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男人,眸光裏閃爍著害怕失去她的不安。

    「是不是逸勳哥哥罵了你,你才不得不找我?」受過傷的心格外敏感,絕硯的每一句話都被她擅自批註得很不堪。「不必勉強,我去和他講道理,你大可……」

    「該死的!」他大吼著堵住她的話。「我沒有勉強!沒有人能夠勉強我,OK?是……是我自己……要你留下來的。」

    他傷她很重,是嗎?瞧她此刻小刺蝟的模樣,他每說一句話,她便紮他一針!

    「……」絕硯氣壞了的五官扭曲得很不好惹,巴黎暫時住了嘴。

    「留下來。」他只要她留下來。

    頓生的霧氣再度遮住她的視線,巴黎掩著淚臉,懊惱低叫:「你一下子叫我走,一下子又叫我留,我到底算什麼?!」

    她不是他養的小哈巴狗,喜歡的時候就拍拍她,丟給她一根骨頭;不喜歡的時候,就伸腳踹她,把她趕到天涯海角……

    她想過,哪怕絕硯不愛她,留在他身邊也是很好的,然而……再次回到這間充滿回憶的別墅,她發現她做不到!

    曾經,她幸福的待在這裏,滿心滿腦是他對她的好。巴黎私心幻想著,絕硯的愛為她築起了一座專屬於她的城堡,他們會相愛到老,他疼她,她也愛他……

    如今,愛的幻想破滅了,城堡也消失了,她待在這間別墅裏,再也感覺不到當初那種快樂心情……

    是的,在嘗過他百般呵疼的滋味後,她變貪心了。

    「巴黎,給我機會。」絕硯強行握住她的手,真摯的說:「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給你看。」

    甜言蜜語,他沒有麥逸勳會說,但他有心悔過,巴黎總要給他時間表現呀。

    半個鐘頭過去……一個鐘頭過去……

    巴黎一句話不說,抽不回的小手只得任他握著。

    最後還是犯錯的傢伙先認輸了。「好,我不逼你,可是至少等你病養好了再作決定,行嗎?」

    唉,風水輪流轉,聽聽,如此卑微乞求的口氣,是咱們絕硯嗎?

    真難為了他!

    巴黎返家後,絕硯特地打電話給官嫚語,想請她回來與巴黎作伴,可是一連幾天,電話都打不通,他索性放棄了。

    擔心巴黎一天到晚吵著要走,絕硯不曉得拿出什麼優渥的條件來留住她,只好拜託麥逸勳到家中寄住,當他們兩人的潤滑劑,不讓氣氛太僵硬。

    計畫蠻完美的,可惜失算的是有個死傢伙臉皮太厚,鳩占鵲巢得很可惡!

    譬如現在──

    巴黎正照著食譜,在廚房學做布丁;男主人絕硯靠著圓桌看報紙,而他們家的貴客則親親密密地霸佔住她身旁的空位,觀賞著她施展廚藝。

    「逸勳哥哥,你站得遠些,會弄髒。」其實是她仍不喜歡別人太接近。

    麥逸勳聽話的閃開一步,拉長脖子看著微波爐。「小美人兒,到底好了沒有?聞起來香噴噴的耶。」

    「快了。」她摀唇低笑,不由自主的眼神又飄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男人。

    回到別墅兩個星期以來,絕硯盡可能的陪著她,儘管她不說話、不看他一眼,他卻像立地生根的大樹似的,堅固的守著她。

    只要她稍微不留神出了小岔子,還沒叫出口,總會有個人替她處理妥當。

    「呀!」戴著防護手套端出熱盤,不料仍是被燙著了,巴黎細呼,眼看整盤布丁要毀了,一雙大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橫出,接穩了盤子。

    「小心。」

    「喔,對不──」啊,他不喜歡她道歉的,巴黎直覺要打住話,接盤的大手忽然抖了一下,令她自覺到她下意識的住口有多愚蠢!

    兩人之間的空氣又不流通了。

    麥逸勳瞪著絕硯,很是佩服的問:「硯,盤子不燙嗎?」還在冒煙呢!

    「天哪!」巴黎這才回神端開盤子放到桌面,但絕硯的手已經燙得發紅了。這麼高溫的東西……他的手很痛吧?

    咬牙忍住叫他去擦藥的話語,巴黎對他一臉的漠不在乎氣煞了。

    痛的是他的手,他怎麼一點表情也沒有?她這個旁人都比他著急……

    「哇,布丁看起來很好吃!」仿佛若無所覺廚房裏暗湧的情愫,麥逸勳打開烘碗機,拿出大湯匙便先下手為強,挖了一大塊布丁塞進嘴巴。

    「呼呼呼,好燙、好燙!」他張著嘴放涼,吞下後才大聲讚美道:「小美人兒,你還真有天分,超級美味!」

    巴黎別過臉,強迫自己不准盯著絕硯手心的燙紅,面對麥逸勳扯出一抹笑。「真的好吃?」

    「嗯嗯。」囫圃吞了幾大口,以示不假。

    「等一下我還要做蘋果派哦!」將布丁分裝到小碟子裏,她預告著下一道甜點,裝出最若無其事的樣子,把一碟布丁推到絕硯桌前。

    「咦?這是要給硯吃的?」麥逸勳佯裝無知小兒,「號呆」的問。

    巴黎的臉頰燒紅,轉身回到流理台,假意洗著髒了的碗筷,跳過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麥逸勳自顧自的說:「給他吃就不必了,硯從來不沾甜食一口。」語畢,他伸手硬要搶人家的布丁。

    絕硯比他更快的端起碟子,張嘴就咬,絲毫未見他不沾甜食的習慣何在。

    洗碗筷的小手震住了,腦海中有幅影像掠過──

    第一次吃到布丁的那天,絕硯也沒吃他的餐後甜點,只有一小口……若他不吃甜食,也就是說,他吃那一口是因為……她喂他?

    巴黎的心晃了晃,趕緊拉回思緒,不敢再想下去。

    「哼!」吃不到別人布丁的麥逸勳,不甘心的哼了哼。「大變態,哪時吃起甜食來了,我看呀,八成是小美人兒做的,你才肯開金口……」

    「對了,客廳的水果盤忘了收,我去拿!」慌亂極了的人兒飛奔而出。

    麥逸勳百無聊賴的攪著布丁,朝天花板問道:「你和她,這樣子要維持多久?」

    小美人兒是很可愛啦,可是外頭那些豐胸肥臀的小姐也會想念他呀,絕硯把他綁在這兒,會害很多女人得相思病。

    「等她肯看我。」再簡單不過了,可卻是絕硯得不到的奢望。

    兩個星期了,大多時候,巴黎忙著和麥逸勳交談;只有極其稀少的空檔,他感覺得到她在看他,但當他一回眸,她便閃開,偏偏不肯對上他的眼神。

    這是她抵抗他的方式,絕硯知道,巴黎也知道他知道。她不說要走,不代表是聽他的話,為他留下,而是她還無處可去,不得已……

    「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難等。」麥逸勳衷心盼望。

    無論是以前那個湣傻甜美的小美人兒,抑或現在這個帶著些微執傲防備的巴黎,都是他心中最可愛的好妹子,他也期待她快快走出受傷的陰影,接受絕硯的改過自新。

    解決完布丁,兩個大男人同時站起來向外走,麥逸勳捶他的肩,譏笑著說:「真難想像,一個小女人竟把你搞得灰頭土臉!」

    絕硯睨他。「你也會有這一天的。」

    「哈,但願那個女人不要出現得太早,擾亂我遊戲花叢的興致……小美人兒!」

    「巴黎!」

    在睇見客廳裏小人兒的危險舉動時,兩個男人同時大叫!

    絕硯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她身邊,打掉她手上的小刀,嘶吼道:「你拿刀幹什麼?這樣很危險,你懂不懂?!」

    剛才巴黎的右手攤放在桌上,銳利的水果刀就握在她左手心裏,動作像是她要拿刀割自己……

    「我──」她被絕硯抱得喘不過氣來,只得斷斷續續的說:「衣、衣服的袖子……脫線……夾住了……我拿刀子割斷線啊……」

    他們做啥這麼緊張?

    絕硯摟住她的手猶不放鬆,巴黎的腦袋被他壓進胸膛,隱約察覺到他過分激烈的心跳,以及不尋常的顫抖……

    「逸勳,你照顧她,我出去一下。」胸口奔騰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慌──

    絕硯深吸了幾大口氣,抽起鑰匙,受不了的沖出家門!

    「他……怎麼了?」不明所以的巴黎,楞楞地看著關上的大門。

    麥逸勳很悠哉的說:「沒事,他只是受了點驚嚇。」

    「驚嚇?」這兩個字用在絕硯身上,很不協調。

    「想知道嗎?」善意的眼眸拋向她。

    巴黎沒有應好,也沒有拒絕。

    麥逸勳自作主張的說出她醉酒時,嚷著要讓血流幹的傻話。

    「你方才那動作,一副要割腕自盡的樣子,硯不嚇到心臟無力才怪!」

    「他……」那男人的恐懼是真的?不是哄她的?

    巴黎的心又動搖幾分。

    「小美人兒啊,硯不對,你可以打他、罵他、踢他、扁他……可是這麼冷淡對他,你心裏好受嗎?」

    她不語。

    「傻丫頭!硯背著報仇的枷鎖二十幾年,要他一點兒都不掙扎就接納你,聖人也辦不到吧?縱使他對你使出的手段,卑劣到我都想吐他口水,但難道你不能看在他真心悔改的份上,饒了他嗎?」麥逸勳很盡責的在為好友說情。

    「我……我只是……氣不過……」愛他愛到沒有自我,她認了,但他不應該利用她的愛傷害她!

    巴黎也想體諒他的苦啊,可是絕硯那麼絕情不要她……

    「你介意硯殺了任虎?」

    「不,任先生……罪有應得吧。」

    嗯,成語用得不錯,龜毛官果然有一套,麥逸勳點頭,再問:「那你不愛硯了?」

    「不是!」她飛快否認,紅著臉說:「我……還是……很愛他……」

    是不是盲目的迷戀又何妨?她的心說愛他,那就是愛了,何必刻意找出證據?

    「這不就結了?」大功告成!「你愛他、他愛你,兩個人相親相愛走進禮堂,不是很好的結局嗎?」

    巴黎沒他樂觀,彎彎的眉不知學到哪個不愛笑的傢伙緊皺著。「絕硯他……是真的愛我嗎?」

    一次的失望就夠她痛的了,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再承受一次。

    誠如他們說的,她很脆弱呀。

    「厚!他不愛你的話,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愛我嘍!」真是自大的說法。「小美人兒,睜開你美麗的眼睛看看硯吧!兄弟二十幾年,我不曾見過這冷血的混蛋對誰好成那樣,好似你是他的一塊心頭肉,怎麼割都痛徹心扉!」

    「逸勳哥哥,謝謝你。」絕硯有他這種朋友,真好!

    「唉呀,別這麼說,人家會害羞啦!」他耍三八!

    「他……出去……不會有事吧?」

    「緊張了?」他糗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沒什麼的說:「安啦,他需要紆解下緊繃的情緒,出去飆飆車也好,撞不死人的!」

    「咳咳!咳咳!」天快亮了,咳嗽聲卻響得頻繁,巴黎膽顫心驚的聽著,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絕硯受風寒了嗎?咳嗽得好厲害!

    這麼壯的人感冒了,一定是很強悍的病毒吧?

    拗不過對他的關心,巴黎披衣起床,到樓下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他房門口,卻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誰?」裏頭同樣睡不好的人揚著啞聲問。

    糟糕,他的聲音都變了!

    巴黎抿抿唇,答道:「是我,巴黎。」

    絕硯顯然有點愕然,半晌後才前來開門,「你怎麼……」

    「喝點水會比較舒服。」她垂下眼睫,仍不看他。

    「吵到妳了?」愛憐的攏攏她披散的長髮,他喝了口她送來的茶,暈眩的腦袋極度渴望留她……在房裏。

    「我回去了。」

    她轉身,他揪住她,飽富磁性的嗓音,低啞得很孤單。「進來,好嗎?」

    拒絕的話滾在舌尖,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等你喝完再走。」小腳丫越過他,踱進他的房間。「這……」

    他房間變了個樣……是前幾天那些工人重新裝潢過的嗎?

    絕硯從她身後環住她,下巴頂在她的發心上,柔柔的說:「你睡不好,是不習慣光線的轉移吧?我叫人把落地窗都拆掉,只留下氣窗,還換掉蕾絲窗簾,改用厚重的布料,這樣子早上的陽光也曬不進來,你可以睡晚一點。」

    巴黎又想哭了,自掘墳墓的問:「為什麼是改你這裏,不是我的房間?」

    他相當誠實的回答:「因為我想要你住進這間房。」

    她是他的女主人,不跟他睡一起,她想睡哪兒?

    「你篤定我會答應?」

    「我不敢奢望,但我期待。」

    「也許我不愛你了呢?」

    「那──只能說我活該吧!」好慘!

    「巴黎,別急著否定,讓我彌補過去的愚昧,我……」

    他闔上眼,有點說不下去。「我承認,這輩子我都無法寬恕任虎,但是你不一樣,靖師兄說的對,比起我,你更無辜,我小家子氣的把仇恨轉移到你身上,是我糊塗……

    而且一開始我根本沒想報復你,是逸勳動不動就說你是我妹妹,我面子掛不住才瘋了似的胡說。我不要你是我妹妹……我、我……我愛你呀……」

    「你……」他說了?他真的說了?!

    巴黎眨眨眼,透明的眼淚象徵一種解脫。

    其實,從頭到尾,她不曾怪過他。

    絕硯是團最危險的火,而她是那只最不知死活的飛蛾……

    明知道他烈、他燙,他的真心藏在炙人的火心裏,她仍奮不顧身的鑽……

    別問她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只要絕硯的情……

    如果巴黎能夠解答,她又何必哭了一次又一次,只因為心愛男人承受的苦,她無法分擔?

    天知道當麥逸勳告訴她,絕硯從來沒有快樂過……巴黎的心有多痛!

    她期待他愛她,但她更渴望他快樂,即使那代價是要她離開他。

    「巴黎……」低啞的嗓音微梗,倔強又好面子的男人很困難地說出下面的話語:「對不起,我真的……真的……愛你……留在我身邊好嗎?」

    他不要她走了,他說他愛她……淚水流得更急,巴黎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相信他……

    好久好久,久到絕硯幾乎以為她要放棄他了,巴黎才突然揚眉而笑,看著他的眼睛,有絲顫抖的問:「你保、保證……不會再趕我走了?」

    離開他,心也沒有家,她選擇再相信他一次。同時,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讓他因她而快樂。

    巴黎看他了,她終於肯看他了!

    絕硯在最初的呆楞之後,興奮的抱起她轉個大圈,喜悅之情首次光臨他貧乏的面容,不愛笑而缺乏運動的幾束肌肉終於派上用場。

    「不會!永遠不會!巴黎,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

    擦去淚水,嘟高笑唇,她好小聲好小聲的在他耳邊說:「我一直那麼愛你,怎麼捨得讓你不快樂?」

    是了,她說要帶給他快樂的,絕硯感動的微笑著。他的巴黎呵……他癡傻執著的憨人兒……

    感謝老天,感謝有她!

    「我很愛很愛你哦……」

    「我也……很愛很愛你……」

    以吻封緘,天亮了,心也放晴了,來點令人回味的激情當作慶祝吧!

    絕硯將她拋上大床──

    「呀……呵呵……」掩住尖叫,嘴角逸出一串悅耳動聽的嬌笑聲。

    他把她從牢籠裏救出,她交出她的心讓他囚禁一輩子,這很公平,巴黎毫無異議……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3-19 07:41:51
尾聲

    「雷昊?!」

    眾人驚吼,有愛妻的抱緊愛妻,沒愛妻的就抱電線桿──

    漂亮男子愛嬌一笑,嗔怨道:「諸位師兄,許久不見,你們都不想念我嗎?」

    「哈,一點也不。」眼下搜尋著逃生路線,口袋裏還挾帶了幾塊女主人做的蛋糕,優雅男人隨時準備落跑。

    「三師兄,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小師弟我會來臺灣,不都是你的主意嘛!」

    小人!就知道他會抖出來!

    「麥、逸、勳!」很久沒發作的暴躁男人又開炮了。「你找他幹嘛?嫌命太長了是嗎?!」

    不用全副武裝,雷昊只需要「微服出巡」,威力就夠炸平寶島臺灣了!

    「嘿嘿,息怒息怒嘛,你那麼大聲會嚇壞小美人兒……」

    屢試不爽的賤招又再次得逞──

    威風八面的男人,一扯到嬌妻立刻軟下所有聲勢。「別怕呵,我不是凶你。」

    「嗯,我知道。」回親親老公一個他最愛的甜笑,美麗小女人開口了:「那位大哥哥,我覺得你有點眼熟耶!」

    被點名的雷昊痞痞一笑,「小美人,哦,不,二嫂,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曾經收留你一晚,還好心的帶你去找工作呀……」

    恍然大悟的美人有印象了,回頭對老公說:「親愛的,他就是上回拿走我的支票,帶我去酒店工作的大好人……」

    怒眼暴凸,又是一陣獅吼:「雷、昊!」

    原來是他!

    收了一張上千萬的支票,又將自家嫂子以五百萬的價錢賣給自家師兄,他的錢會不會太好賺了?

    「我在,別這麼大聲。」唯恐天下不亂的漂亮男子噙著笑,好無辜的說:「那邊準備走人的三師兄,你倒替我澄清一下,是不是你要我出主意幫忙他們的?」

    「呃──」被當場抓包的優雅男子頓覺頸後涼颼颼。「那個……我……」

    「麥、逸、勳!」

    嗚,耳朵好痛喔!

    「兄弟,我是看你搞不定,昊師弟又一向足智多謀,所以……所以請他來臺灣喝幾杯阿裡山的綠茶、吃幾塊花蓮的麻糬、釣幾條基隆沿海的魚、偷幾批國防部的軍火……」愈說愈不象話了!

    暴躁男人強烈感應到……

    最近北中南一連串的意外、倒塌、山崩……全都跟他們這個笑得很無害的師弟脫不了關係!

    「嘿,別瞪,我走,我回百廢待舉的休閒山莊努力工作……」此時不溜何時溜!

    怒眼一甩,正吞食可口蛋糕的漂亮男人狠狠噎住了。「咳咳!純粹來打個招呼……我……我也有點小忙,靖師兄叫我今天飛巴拿馬,我去機場了!」腳底抹油,溜也!

    待閒雜人等都走光了,暴躁男人才低頭審視懷中弱不禁風的嬌妻──她睡著了,真可愛,臉頰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

    拉上風衣蓋住兩人,不對,是三人,她扁扁的肚子裏有小娃兒呢!

    寵溺一笑,暴躁男人火到哪裡去了?

    咦,不見了耶!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4-28 18:2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