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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千顏]冰山女王萬萬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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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3:23 |倒序瀏覽
冰山女王萬萬歲 作者:千顏

誰說她是個冷如冰山的無情女人?
他可以拍著胸脯證明,大家都誤會她了!
因為當初他走投無路、無家可歸時
是她對他伸出了援手──
從她把他「撿」回家的那天開始
他們就偷偷摸摸地展開了秘密的同居生活
他非常「忠心」地照顧著她、守候著她
只是沒想到後來事情的發展居然失了控
他很沒有道德地「監守自盜」,和她上了床……
唉,她是高高在上的大總裁
而他只是一個平凡的小保全
他並不敢奢望她的愛,只希望能把溫暖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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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3:41
楔子:妖魔化的傳說

  「喂喂,你知道白韻婷這個人嗎?」
  「白韻婷……她不就是我們公司的總裁?聽說她二十五歲就當上了總裁,是少有的女強人呢!而且長得也超漂亮的,冰山美人一個,更何況現在還是單身,如果這麼厲害的人能做我女朋友的話……痛痛痛,你幹嘛敲我的頭?」
  「蠢豬!大白天作白日夢,如果她真是你女朋友,不到二天你就會被她克死了。」
  「啊?這話怎麼說?」
  「聽說她剛生下來沒多久,就克死了她老媽,十五歲又克死了她哥哥,親戚們都說她是掃把星,可不是,去年又克死她老爸。你說,不是天生的掃把星是什麼?」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總裁她爸是她害死的,雖然那時前總裁病重,全身插滿管子,但好歹還有一口氣在,結果總裁不來看病則已,一來就叫醫生把管子全拿掉,直接送他安樂死,一點父女親情都不顧,真是超級冷血無情的!」
  「是啦!我們總裁是有錢也有地位,臉蛋身材都是一流的,但個性卻十分惡毒無情,整天板著一張冰山臉,對屬下苛刻嚴厲不說,說話還辛辣不留情面。唉!玫瑰雖美,無奈刺太多,每次開會,我們在她面前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喘。我看,誰做她男友誰倒楣,恐怕連十條小命都不夠賠!」
  「是啊!是啊!每次看到她那冷冰冰的眼神,我就覺得自己好象踩進了一座大冰庫。」
  「還有她的表情……不,應該說她根本沒有表情,看上去活像我們欠她一千萬沒還似的,怕怕哦!」
  「自從一年前掌管我們公司以來,辭職的總裁秘書已經超過個位數了,聽說,在她手下能撐過三個月被她狂操而不得胃潰瘍,就是了不起的成績了!」
  「哇!真的是這樣嗎?聽起來好可怕啊……」
  「她是人嗎?該不會是外星來的生物吧?專門來蹂躪我們這些地球人的。」
  「依我看,她的血八成是冰的。」
  「噓……總裁來了,大家快逃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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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4:17
冰山女王萬萬歲 1

  遠遠的守護
  就已足夠
  我只敢這樣卑微地愛妳……


第一章

  魏銘宇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第一次見到白韻婷的情景。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季,剛加入KM電子科技集團保全處的魏銘宇,因上司的一通電話,而被指派去換修公司最高層會議室外走廊的燈泡。
  照常理而言,保全的職責就是負責公司大樓安全、守夜巡邏、勘查可疑的閒雜人等,換修燈泡根本不是他的職責;但好脾氣的魏銘宇只是憨憨地摸了摸鼻子,就乖乖地去了。
  也許是他剛進公司沒多久,又是從南部鄉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來的,渾身的鄉土氣和菜鳥氣,與現代城市氛圍格格不入;也許是因為他一臉憨厚老實,難免會有人欺生,便老是分派一些粗重雜活給他,把他當成全能打雜工。
  魏銘宇身材高大、體形矯健,因長年堅持晨跑健身,一身制服下微微隆起的肌肉總是散發著男性獨有的陽剛之氣,臉龐也堪稱英俊,深削的線條、挺直的鼻樑、濃密的劍眉,恰到好處地組合成了一張端正俊朗的臉龐。
  那雙幽深黑亮眼眸裏,總是閃著溫厚和善的眸光,就像一頭盡忠職守的大型忠犬,很容易就讓人產生親近之意。
  然而,對性格惡劣的人來說,如此溫善憨厚、一臉可欺的魏銘宇,便是理想的欺壓對像。
  恰巧魏銘宇的上司又是超難相處的人,所以被人呼來喝去,就成為他在「KM」的家常便飯。
  好在魏銘宇脾氣絕佳,做事任勞任怨,只要上司吩咐,不管多難多累,都會兢兢業業去做,而沒有半點怨言,十足爛好人一個,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本來換一下燈管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正當他踩上雲梯時,走廊的螢光燈管因年代失修,被人稱一碰觸就爆裂開來。
  閃亮的碎片頃刻落下,雖然魏銘宇眼明手快,立即護住頭部,但玻璃碎片還是瞬間在他手背上劃開長長一道口子……
  「好痛……」魏銘宇蹙眉倒抽了一口涼氣,鮮血不斷自手背滑下,一滴滴落到地面上。
  會議室處於公司最高樓層,並不是什麼荒僻角落,不時有人走動,但大多數路過的職員都捧著文件夾,行色匆匆,皮鞋敲擊著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們都是一臉冷漠的神情,就像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一樣,各人自掃門前雪,根本沒人注意到,走廊裏側的螢光燈管下,有人受了傷,而他輕微的痛呼聲,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魏銘宇當然沒指望會有人來關心他,而且他也覺得自己皮粗肉厚,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於是他甩了甩手,抖落血珠,想也沒多想,就用另一隻髒手去按左手手背試圖止血。
  「笨蛋,你這樣會感染的!」
  突然聽到喝斥聲,魏銘宇吃了一騖,抬起頭,對上一雙冰封般的眼眸。
  那淡漠的眸光,就像是最冷的冬天飄過的一場雪,凝固在厚厚冰層中,任時光荏冉,似乎都不會有絲毫融化的跡象。
  「把手伸出來!」猶如從天而降的女子站在面前,用著冷冰冰的、命令式的語氣,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
  「哦!好的……」魏銘宇乖乖伸出手,看到一雙修長嫩滑、如玉蔥般的纖纖十指,拿著一塊鵝黃色絲帕,將他手背的傷處包紮起來。
  她的動作既輕柔又敏捷,三兩下就包好,還漂亮地打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看上去很可愛。
  魏銘宇傻傻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冷若冰霜又豔似桃李的美麗女子──
  她體態苗條修長,穿著價格不菲的嚴謹套裝,一絲不苟地盤著無趣的髮髻,將原本飄逸的一頭烏絲悉數收攏。
  此刻她正冷冷看著他,一雙濃密的睫羽包裹住清寒似雪的水眸,半絲笑容也無,卻有天生凜然不可犯的高貴風華。
  她的肌膚瑩潔似雪,更襯出五官姣美如畫,透著令人無法逼視的冷絕冷豔,奪人魂魄……魏銘宇怔怔看著她,幾乎忘了呼吸。
  察覺到他毫不掩飾的赤裸視線,女子臉色一沉,柳眉頓時微微擰起,狠狠瞪了他一眼。
  魏銘宇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不由地摸摸頭,期期艾艾地說:「呃……謝謝妳幫我包紮傷口……不過,這麼好的手帕給我,實在是大浪費了,這樣吧!能不能留下妳的名字,我會洗好送還給妳。」
  聽他這麼說,女子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罕見地露出詫異之色。「你不知道我是誰?」
  「呃……不知道,我剛進公司還沒多久。」魏銘宇再次訕訕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難怪這麼笨手笨腳,受傷也是你活該!」美豔女子冷哼了一聲,抬腿就要走開。
  「呃……那妳的手帕……」
  「扔了!別人用過的東西,我才不要。」那女子頭也不回,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後就逕自離去。
  魏銘宇卻一直呆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她美好的背影……
  他從未見過如此特別的女子!她明明這麼美麗,神情卻如此倨傲難以親近;她明明向自己伸出援手,卻偏要以這麼生硬諷刺的口吻說話……
  其實這又何必?如果真的討厭他,就像別人一樣視而不見地走過去不就好了,又何必特地拿出手帕幫他包紮傷口?
  「前輩,等一下,請問剛才走過去的那個人是誰?」匆匆抓住路過的某位職員,顧不得自己的舉動是否唐突,魏銘宇急急詢問她的身分。
  「她啊?你連她都不知道?她是白韻婷,是我們公司的老總!」
  「啊?!」魏銘宇完全呆住了。
  他一直以為,像「KM」這樣知名的大型電子科技公司,老總肯定是精幹男性,沒料到竟是位冷豔這人的弱女子!
  難怪剛才他說不知道她的身分,她露出奇怪的樣子,自己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頂頭上司就在眼前,卻認不出來。
  沒想到她是這麼厲害的人物!
  魏銘宇若有所失地看著她消失的地方,內心有些說不出的悵然……
  鵝黃色手帕仍纏在手背上,輕輕覆蓋著他的傷口。血早就止住了,但她的面容和身影,包括那些倨傲、不近人情的話語,從此卻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入他腦海。
  如果說這世上具有一見鍾情的話,毫無疑問,這就是魏銘宇此刻的心情,沒有任何理由,突如其來的愛情,就這樣完全俘虜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城市感到溫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同樣的,也是第一次感到他和這個人的距離是如此遙遠,遠到他幾乎不可能擁有她,甚至連想像都是一種奢求。
  當然,他也不想擁有她,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他只是一個來自鄉下無名小鎮的窮小子,如何能匹配像白韻婷這樣能力卓越、出身高貴的美麗女子?
  他和她的世界,根本天差地別,無論身分、地位、背景都不同,所以,他從來也沒有妄想過什麼。
  他只是本著愛護一朵世上最美麗的花兒的心情,想要陪在她身邊,並默默地守護她,在她每天開著拉風的紅色蓮花跑車上下班時,能替她開車門;在她經常工作到深夜時,能守在公司保證她的安全;在她忙碌地和客戶們商談開會時,能靜靜看著她……
  只是這樣,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願意傾盡一生,去守護心中這株美麗奪目卻又不可攀折的紅玫瑰。
  雖然它渾身帶剌、高不可攀,令他不敢直視、不敢言說、更不敢靠近,但只要能在她身邊,他便餘願足矣!

   *  *  *  *  *  *  *  *

  清朗的早晨,萬里無雲。
  一縷陽光照射在「KM大廈」的藍色玻璃帷幕上,折射出斑斑光點。此刻正是上班族們開始忙碌的時候,大廈外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人流洶湧,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輛超拉風的豔紅色跑車,自遠而近馳入,像一道紅色火焰,劃亮了清晨的天色,緩緩駛入KM總裁專用車位。
  車門一開,一雙曲線優美的修長玉腿伸了出來,接著,精巧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清脆響聲……
  白韻婷抱著滿滿的文件跨出車子,甩上車門,轉身朝大廈入口走去。
  陽光淡淡打在她容顏姣美的臉頰上,冰肌如雪,半點瑕疵也無,猶如上等的美玉,觀之令人忘俗。
  清寒似水的眼眸,沒有一絲表情,微抿的柔軟唇瓣卻透出一抹堅定決然的氣勢,令她看起來猶如高嶺之花,遙不可攀。
  她的腳步清脆有力,纖腰微擺,體態輕盈,遠遠望去,就像一道亮麗的風景。只可惜,這道風景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遠遠地,守衛在大廈入口的魏銘宇就看到白韻婷的身影,頓時眼睛一亮,目光變得熾熱起來。
  「白小姐,早安!」魏銘宇快跑幾步,殷懃地替白韻婷拉開玻璃門,陽光燦爛地笑著向她打招呼。
  他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股健康清朗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他那張頗具男人味的臉看起來更加俊朗。
  白夠婷看都沒看他,既不回應,也沒有向他打招呼,只是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的服務,彷佛他是一團不存在的空氣。
  魏銘宇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白韻婷一向都是這樣,不怎麼理人的,他早習慣了。
  只是看到她那麼辛苦地捧著厚厚一疊檔,他仍忍不住上前說:「白小姐,我幫妳拿上去好不好?它們看起來很重的樣子。
  白韻婷停下腳步,他說得沒錯,這堆文件的確很沉重,是今天會議所需的資料,有人幫她拿也好,於是她便向前遞去。
  魏銘宇開心地接過,誰知卻因太興奮而手一軟,整疊文件夾應聲落地,紙張頓時灑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魏銘宇知道自己闖下大禍,連忙道歉,並蹲下去撿四處紛散的檔。
  他真是太笨了,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白小姐,真的對不起,我實在太不小心了。」
  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魏銘宇漲紅了臉,恨不得一頭鑽進地洞裏,眼睛裏充滿了自責的神情,就像一頭做錯事而害怕被主人責罰的看家狗。
  「給我。」白韻婷冷冷自魏銘宇手裏拿過所有檔,就因為這傢伙,她又多浪費了十分鐘的時間。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無故浪費她的時間!
  「白小姐,等一下……」見她氣呼呼地走開,魏銘宇想追上去再道歉,急切之際,手便按上了她的香肩……
  白韻婷最厭惡陌生人的接觸,猛地一轉頭,將魏銘宇的手甩開,橫眉怒目斥道:「你想幹什麼?」
  「我……」在她淩厲的目光下,魏銘宇嚇得說不出話來,訕訕地道:「我只是想幫妳的忙……」
  「不必了!被蠢得像豬一樣的人幫忙,就算是好心,最終也只會壞事,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好。」冷冷紅唇毫不留情地吐出辛辣的話語。
  彷佛還嫌自己說得不夠狠似的,白韻婷又以足以凍死人的目光,冷冷瞪了魏銘宇一眼,外加一聲鄙夷的輕哼,便仰著頭,高傲地踩著高跟鞋朝電梯口走去。
  一秒後,她的倩影便消失在他的眼簾。
  嗚嗚嗚……我真的只是想幫妳的忙而已啊,我不是有意的!
  原地徒留魏銘宇一個人,凝視著佳人遠去的背影,頹然垂下雙肩,無聲地發出淒慘的悲鳴。
  唉!他的暗戀之路,看樣子還長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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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4:39
第二章

  「大家說說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季度我們公司的銷售額,在市場利好的大環境下,不升反降,跌了百分之五,王經理,你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偌大的會議室中,白韻婷坐在主位,冷冷看著市場部的王經理,後者的額角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呃……白總裁,是這樣的……因為上一次曾被客戶投訴我們的電子產品質量不過關,在報紙曝過光,大概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所以這個季度的銷售才這麼不理想。」王經理有些畏縮地看著頂頭上司。
  「胡說!那明明是二月初的事,距今已有半年多,而且客戶投訴事件,並不是因為我們的電子產品不過關,而是他自己沒有按照說明書操作,這才引發問題。我記得客戶後來還向我們道歉,王經理,你這個藉口找得並不具說服力。」白韻婷冷冷看著他,顯然並不接受這個理由。
  「是……」王經理掏出手帕擦著汗,臉色十分狼狽,「我會回去好好檢討的。」
  偌大的會議室寂諍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與會的眾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用檢討了,KM不用無能的領導者,趙副理……」白韻婷轉頭看向坐在右側的銷售部副理,「從今天開始,我升你為銷售部經理,接任王經理的工作,而王經理,我建議你回去做業務員,好好學一下怎麼推銷產品。」
  「什麼?總裁,妳……妳讓我回去做業務?」王經理整個人呆住了。
  「怎麼,你不滿意?」白韻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在KM已經工作十年了,總裁說革職就革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王經理漲紅了臉爭辯。
  「人情?你和我講人情?」白韻婷冷冷笑了,她的笑容雖美,但看在眾人眼裏,卻不禁冒起一股寒意。「王經理,不要逼我把話說絕,你和『諾亞』的私下交易,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要不是念在王經理的確在KM服務了十年,雖然工作業績方面毫無建樹,但只要他肯老老實實工作,白韻婷也釘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一馬。
  但他不但工作摸魚,成天打混,還和KM的競爭對手「諾亞」聯繫頻繁,並試圖拉攏「諾亞」的科研部,想以高價出賣新科技機密;事到如今,白韻婷也無法容忍這樣的毒瘤繼續留在公司裏。
  但他畢竟在「KM」待這麼久了,還是給他留幾分面子,所以白韻婷並沒有直接說出他和「諾亞」的交易。
  剛才這句話,白韻婷是壓低聲音說的,只有坐在她身邊的幾位科研部和市場部的高層聽到,別的部門的經理都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讓王經理一下子臉色大變、坐立難安。
  咬了咬牙,王經理霍地一聲站起來,「既然總裁質疑我的工作能力,那我辭職好了!」既然他的企圖已被識破,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他沒想到白韻婷如此精明,而下手又如此狠。
  「我接受,請你今後好自為之。」白韻婷並不挽留,只是淡淡地說道。他能主動辭職,對雙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王經理猛地推開椅子,也不說一聲,就粗魯無禮地走了出去,「砰」地一聲甩上門。
  白韻婷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的背影,眸色如霜,然後,她緩緩收回視線,一掃全場……
  目光所及,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地低下頭去。
  白韻婷知道那些詫異而無法理解的目光在說什麼,無非是怪她太冷血無情,連工作這麼多年的老員工都可以說趕走就趕走;或是罵她冷面黑寡婦,下手毒辣無情……
  她冰雪聰明,怎會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子裝的是什麼,又怎會沒有聽聞KM四處傳揚的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但她無意辯解,更不屑辯解。
  她有她的為人和處事方式,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即使為此被人誤會、被千夫所指,她也不在乎。
  她不介意這世上沒有人愛她,事實上,越多人恨她越好,因為她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更痛恨自己!
  也許沒人會相信,但,這的確是真的!

   *  *  *  *  *  *  *  *

  「爸爸……爸爸……」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哀哀哭泣著,向自己唯一的親人──父親尋求安慰。
  「滾!妳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妳的臉。」
  誰知父親卻一巴掌摑在她臉上,小女孩幾乎被打飛出去,跌倒在地毯上,雪白的臉頰頓時浮起五道鮮紅的指痕。
  「老爺,別激動,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爸爸……」小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打傻了,淚水撲簌簌往下掉,如斷線的珍珠。
  「孽障!妳這個孽障!我們白家到底欠了妳什麼,要生出妳這個孽障來毀我一生的幸福?」被稱為父親的中年男子因過度傷心而不斷咳嗽,上氣不接下氣。
  「妳一生出來……就克死妳母親,害得我痛失愛妻不說,現在又克死了妳哥哥……出海這麼多次,為什麼偏偏就妳沒有站穩,會趺到海裏?又為什麼偏偏會是浩澤跳下去救妳,結果……結果就再也沒能上來……一切的不幸都是妳造成的,我好恨啊……」
  說到傷心處,中年男子淚水縱橫,「孽障!妳真是我白家的孽障啊……」
  「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嚶嚶哭泣著。
  失去了最愛的母親和唯一的哥哥,她同樣難過啊!現在被父親指責為一切不幸的根源,更是讓她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母親是自己一出生就去世的,但最寵她、最疼她,一天到晚陪著她的哥哥,卻因自己的過錯而喪生,她怎能原諒自己?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她寧願死的是自己,而不是哥哥!
  「妳這個不孝女、掃把星,給我出去!我不要再見到妳,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自哥哥去世那一天,父親──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無情地在她門前關上了門,從此,她的世界一片黑暗,那是一種絕望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這抹黑,一直深深地、重重地壓在她胸口,從未退卻,隨著年齡的增長,益發沉重苦澀。
  白韻婷驀然一驚,從寬大的辦公椅中驚醒過來,茫然四顧,發現玻璃帷幕外的天幕已是一片深暗。
  看來,剛才她又作了惡夢……不!這不僅僅是夢,這是她黑暗童年的真實寫照。
  她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把滾燙的額頭抵上玻璃,感受到沁涼的寒意,這才長長籲出一口氣。
  胸口充滿了無法明狀的、難以形容的痛楚和寂寞。
  父親已于去年因病過世,從開始生病到彌留之際,她每天都去醫院探望,卻一直被父親拒于門外。
  為了不刺激父親的病情,她不敢貿然進去探病,以至於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她最後趕到時所僅見的,便是父親已冰冷的屍體。
  白韻婷知道,一直到死,父親都沒有原諒她。
  懷著對她的仇恨離去的父親,不知現在在天堂還好吧?其實如果可以,她也想早點去陪父親,可她怕……怕即使到了天堂,父親對她的恨也一如往昔。
  更何況,父親此刻想必已經和母親、哥哥團聚在一起,她如果去了,只會破壞家庭的和諧,所以她必須活下去,而且必須活得長長久久的,哪怕只有她一個人,哪怕她現在活得像個孤魂野鬼,也必須活著!
  這個世界熱鬧美好,對身處繁華都市的人們而言,有那麼多美妙的事情可經歷、可體驗;然而,對白韻婷而言,卻已經太漫長、太令人厭倦了……
  不知出了多久的神,直至夜色完全深黑,白韻婷才轉過身,整理了下辦公桌上的東西,緩緩拉出書桌的抽屜,取出裏面珍藏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位年約十五歲的英俊少年,坐在翠綠的草坪上,朝她溫柔地笑著,笑容裏充滿明朗和寵溺。
  「晚安,哥哥。」白韻婷輕輕說了一聲,視若珍寶地拭了拭鏡面,然後把照片輕輕放回原處。
  關上燈,她孤單的影子便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  *  *  *  *  *  *  *

  一走出大廈,外面便是陰霾的暮色和傾盆大雨。
  早過了下班時分,大廈人去樓空,白韻婷夾緊公事包,快走朝自己的停車位走去。關上車門,開啟引擎後,她一踩油門,車子便沖入茫茫雨幕中……
  打開雨刷,不停刮著雨水,整個世界一下子混沌、又一下子清晰起來。
  開著開著,白韻婷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後照鏡裏似乎有一個影子,一直在追著她的車……突然,那影子晃了晃,猛地栽倒。
  白韻婷吃了一驚,連忙停車,等兩邊來往的車輛清空了,立即掉頭開回去。
  果然,剛才那個一直追趕她的車的人影一動也不動地伏在地上,看樣子,似乎是不慎摔倒了。
  白韻婷下車,撐開雨傘,走到那人身邊,略帶驚疑地打量他,「喂!你還好吧?」
  聽到她的聲音,魏銘宇忍痛爬起來,剛才追得太急,沒看到路上的石塊,被絆了一下,不小心摔倒,手肘似乎流血了。
  「白小姐,是我。」
  他氣喘吁吁地說道,剛才白韻婷一直沒有注意到他,害他足足追了兩條街,這大概是他有史以來運動量最大的一次吧?
  幸虧今天下雨,她的車速並不快,否則,就憑他的兩條腿,怎麼也不可能追得過汽車。
  「你是……」白韻婷蹙眉看著他,眼前這張被傾盆大雨澆得狼狽不堪的臉,隱隱有著記憶中的熟悉。
  「呃……我是妳公司的保全……」魏銘宇憨憨地摸了摸鼻子,撩了撩濕發,露出端正英俊、男子氣概十足的臉龐。
  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濕得就像是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不過他卻無暇顧及。
  她應該是不記得他吧?公司裏這麼多員工,她怎麼可能會記得一個小小的保全兼打雜工?
  「魏銘宇,你幹嘛追我的車?」他到底想幹什麼?
  「咦?白小姐,妳知道我的名字?」魏銘宇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睜大了眼睛,一臉無法置信的樣子。
  他應該不是在作夢吧?高高在上、像女王一樣的白韻婷,居然也會知道他的名字?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一直追在我車後?」白韻婷沒好氣地瞪他。
  魏銘宇,她當然記得他!
  除了他以外,有誰會像只忠犬一樣成天在她身邊撲前跑後?有誰會一看到她來上班就殷切地撲過來替她開門?還有誰敢用這麼熱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又有誰會像他一樣,蠢得像豬又笨得要死?
  這個傢伙,想讓她不記得也難!
  「白小姐,這個皮夾是妳掉的吧?」魏銘宇掏了掏口袋,遞給她一個精巧的女用皮夾。
  「就為了這個,你一直冒雨追到現在?」白韻婷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皮夾是她的沒錯,看來是剛才不慎掉的,然而,令她震驚的是,竟會有人為了還她皮夾,一路在雨中狂追了兩條街。
  「呃……雖然不太確定,但我想……如果真是白小姐的,我還是早點交到妳手上比較好,所以……」
  大雨仍在下著,魏銘宇的臉上雨水縱橫,一滴滴自發際流下,他的手臂被堅硬的路面劃破了,制服下滲出殷紅的血跡。
  「你受傷了!」白韻婷一眼就看到魏銘宇手臂的傷,不禁蹙起秀麗的柳眉。
  「沒事的,我這個人皮粗肉厚,破點皮、流點血不算什麼。」魏銘宇憨憨一笑,根本不當一回事。
  「走,我送你去醫院包紮傷口。」
  「白小姐,不必了,我沒事的,這麼做會耽誤妳的時間……」
  魏銘宇還在喋喋不休,就被白韻婷不客氣地打斷,「閉嘴,給我上車!」
  「哦!」魏銘宇縮了縮肩膀,像一隻被主人訓斥的大型忠犬,乖乖地上了車,可一沾到座位,他又猶豫了。
  「幹嘛?」白韻婷瞥了他一眼。
  「我身上都濕透了,會弄髒妳的座墊。」魏銘宇不安地看著她。
  「你管這麼多幹嘛?再不坐好我就炒你魷魚。」白韻婷冷冷地說。
  哇,她真的好凶哦!
  想到公司眾人對白韻婷的評價,魏鉻宇第一次深有體會地感受到她毒言辣語的功力。
  不過,她說話雖尖刻,人長得還是很美啊!遠遠望去,她就已經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了,近看更是漂亮得驚人。
  尖尖的瓜子臉,線條姣美,白皙如玉的臉頰,沒有一絲瑕疵,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似陽光下的蝶翅般輕盈欲飛,眼眸雖然很冷,但微微上挑的丹鳳眼卻別有一番女性的嫵媚。
  如果,她的神情能再放柔一點點,必定有成堆的男人心甘情願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供她驅使奴役。
  她果然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不是他可以碰觸的物件……魏銘宇在心裏暗暗歎息一聲,握緊了拳頭。
  「你看什麼?」
  「啊?沒有……」魏銘宇收回癡迷的目光,不敢再看白韻婷,生怕被她看出內心深藏的愛慕。
  如果被她知道,像他這樣的小角色也敢憧憬她,她一定會嗤之以鼻,並且唾棄他吧!
  寧可死,魏銘宇也不想被暗戀的心上人討厭!

   *  *  *  *  *  *  *  *

  醫務室傳來濃重的消毒水味,「哢嚓」一聲,脫臼的手臂被醫師接回原位,魏銘宇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轉了轉手臂,雖然仍有些刺痛,但比剛才好多了,才剛想說些什麼,就接到白韻婷一頓劈頭臭駡。
  「你是白癡嗎?手臂脫臼為什麼不早說?要不是我堅持要來醫院,你是不是想就這樣回家算了?」
  白韻婷再次以看怪物般的眼神瞪著這個男人,真沒見過這麼笨又這麼會忍痛的傢伙!
  「我只是不想麻煩妳啊!」魏銘宇看了她一眼,訕訕地低下頭,「當時是有點痛,但我也沒想得這麼嚴重,總以為回家休息一下就會好。」
  「你以為自己是泥人啊?捏一捏,回家休息就會好,笨蛋!蠢透了!」白韻婷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反正只要一看到他那張隱忍而小心翼翼的臉,她就怒火上升。
  「對不起。」魏銘宇很可憐地道著歉。
  旁邊年輕的護士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小姐,妳男朋友受了傷,手臂又脫臼,妳可不可以不要對他這麼凶?」
  「呃……這個沒關係啦……」魏銘宇摸了摸仍舊濕漉的頭髮,「再說白小姐不是我的……」
  被別人誤會是男女朋友,她聽了一定會很惱火。
  「我和他的事,不用妳來管。」白韻婷冷冷哼了一聲,卻不反駁護士的說法,然後俐落地站起身來。「走了,省得別人以為我虐待你。」
  「哦!」魏銘宇乖乖跟上。
  看在別人眼裏,就像一隻超大的忠犬跟在主人身後,不管主人怎麼對他,他都沒有一句怨言。
  唉!怎麼她就沒遇過這麼好的男朋友呢?年輕護士嫉妒地看著他們雙雙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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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魏銘宇現在總算知道了。
  才走到公寓樓下,就看到外面堆著一堆打包好的東西,仔細一看,他不禁大吃一驚,那不正是自己簡陋的家當嗎?
  「王太太……王太太……」魏銘宇扯開喉嚨叫著房東太太。
  「誰啊?叫魂啊?」二樓的視窗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張佈滿皺紋、略顯尖刻的老臉。
  「王太太,我的東西為什麼全部堆在樓下?」魏銘宇疑惑地問。
  「因為你沒有付這個月的房租,所以我決定不再租給你了。」房東太大掏了掏耳朵,「現在你的房間已經有人搬進去了,所以你的東西我就替你拿了出來,說來你還要感謝我好心替你免費打包呢!」
  「可是王太太,我向妳打過招呼,這個月的房租等我發了薪水就馬上給妳,妳也說可以的。」魏鉻宇著急地說。
  他知道他沒有錢付這個月的房租,這個城市的消費實在高乎他的想像,微薄的薪水除了支付必要的租房押金、水電費和食物外,已所剩無幾。
  他曾求過王太太,請她寬容幾天,等這個月發了薪水就馬上補足,沒想到房東太太明明答應了他,私下卻連通知一聲都沒有就把他趕了出去。
  「小魏啊,別怪我不講情面,你租了房子,就要及時付房租,沒錢付,就別怪我趕你。畢竟我是靠這個做生意的,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不付房租,你叫我喝西北風去啊?」房東太太振振有詞。
  「可是……王太大,這一時半會兒,妳讓我去哪里找住的地方?」魏銘宇不由得垮下了雙肩。
  「這可不是我的事,小魏,祝你好運囉!拜拜。」房東太太毫不留情「砰」地一聲關上了窗。
  真是太過分了!魏銘宇氣得握起雙拳想沖上去和房東太太理論,但轉念一想,又緩緩鬆開雙拳。
  算了,何必為此與別人鬧得不愉快,反正他被踢出去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與其在這裏生氣浪費時間,倒不如做些有建設性的事。
  想了想,魏銘宇緩緩俯下身扛起自己所有的家當。突然,耳邊響起汽車響亮的喇叭聲,他一回頭,不禁驚喜地叫道:「白小姐!」
  原以為送他回家後,白韻婷早就掉轉車頭回去了,沒想到她居然還在!
  白韻婷按下車窗,無言地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濕透、狼狽不已的大男人。
  他的樣子雖然可憐兮兮,但眼神卻沒有半點身處困境的窘迫,反而有著一份無言的沉穩和鎮定,像是無論怎樣的難關,他都可以慢慢來,一一將它克服。
  這個男人到底是懦弱還是強悍?
  說他強悍,他又對她的頤指氣使唯唯諾諾、逆來順受;但若他真的懦弱,看她的眼神又怎敢如此赤裸熾熱?
  那寵溺而溫柔的目光,直接而坦誠,彷佛透著無窮的熱力,總是偷偷地瞥過來,將她整個人緊緊包圍,一絲一絲地纏繞住,害她冰封的心臟,竟為此而悄悄鼓動起來……
  換在平時,若有男人敢這樣看她,早就被她狠狠賞了一巴掌,但是她卻沒有,反而還不由自主地折返,對身處困境的他伸出援手。
  難道是因為他手臂上醒目的傷口,才讓她今天的行為如此反常?還是說,她這麼做,完全只是為了感謝他撿回她的皮夾?
  「我問你,你會做飯嗎?」白韻婷冷冷問他。
  「我會啊!」魏銘宇用力點頭。
  「那洗衣服呢?」
  「我也會。」
  「那打掃房間、洗刷浴室、整理廚房、打掃院子、修剪草坪……」白韻婷說出一堆簡直像是全能傭人才會做的事。
  「我都會!」魏銘宇更加用力點頭。
  「好吧,上車!」白韻婷勉為其難地歎了口氣,「我大發善心,收容你來我家當全能男傭!」
  「啊?」全能男傭?魏銘宇就像被雷劈中一樣,緩緩張大了嘴巴。
  「怎麼,你不願意?」見他呆呆的樣子,白韻婷不悅地豎起柳眉。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就算是當她的看家狗,魏銘宇也認了!
  唉!誰讓她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呢?女神發話,他怎能不奉若聖旨?

   *  *  *  *  *  *  *  *

  哇!這就是她的別墅嗎?好豪華、好優雅啊!
  看著這間光客廳就比他那狹小的公寓多出五倍空間的高級別墅,魏銘宇不由得暗暗發出讚歎。
  「呃……這個……」魏銘宇的腳步停留在門口,遲疑著,不敢踩進去。
  「幹什麼?進來啊!」白韻婷催促。
  「我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這個地毯這麼高級,我怕會把它弄髒。」魏銘宇遲疑地看著雪白的高級羊毛地毯。
  「我叫你進來就進來,廢話這麼多幹嘛?」白韻婷瞪了魏銘宇一眼。
  「遵命!」魏銘宇乖乖進門,卻不敢到處亂走,只是局促地環顧四周,感到一陣不安。他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和她精美優雅的別墅實在太不相襯了!
  白韻婷一轉身,見魏鉻宇仍呆站著,忍不住皺了皺秀眉。「把衣服脫了!」仍舊是命令式的語氣。
  「啊?」魏銘宇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脫衣服,難道你沒聽到嗎?」白韻婷冷冷看著他,精緻清麗的五官,在燈光下,被打上一層柔柔的光暈。
  「在在在……在這裏?」魏銘宇不禁結巴起來。
  「你全身都濕透了,不脫怎麼行?」白韻婷扔給魏銘宇一條大大的白色浴巾,纖手微揚,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去浴室把自己洗乾淨,你不是嫌自己髒嗎?要是等會讓我發現你全身上下有一絲沒有乾淨的地方,我就把你再丟到外面去淋雨。」
  其實,她是怕他會感冒生病,才會逼他去沐浴,不過,她才不會把自己的真實心意說出來,所以只能用這麼尖刻的語氣來掩飾。
  「哦!好,謝謝。」
  白韻婷靜靜看著魏銘宇的背影,從這個角度看,他還真像一條老實忠厚的流浪狗,被她欺負的樣子有著說不出的可愛。
  她的心情不禁大好,今後的日子,應該會變得有趣一點吧?今天收留的這條「流浪狗」,想必會一直陪著自己吧?無論是深寒的夜晚,還是清肅的黎明,或是那些無人相伴的寂寞欲狂的白天,他一定都會在自己身邊,寸步不離吧?
  不知為什麼,白韻婷就是有這樣的篤定,於是,她微微地、非常罕見地笑了。
  等魏銘宇洗完澡,白韻婷已經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睡著了。
  幾乎佔據整整一個牆面的偌大電視仍放著節目,她靠在沙發扶手上靜靜睡著,手中還拿著遙控器。
  燈光淡淡打出她清麗的輪廓,光與影交錯,她散落的秀髮烏墨如雲,水眸上的長睫宛若貝扇,輕輕搧動。
  魏銘宇在一旁看著她,幾乎忘了呼吸。光是這麼看著,他的心就隱隱作痛起來。
  在公司裏,他聽說了不少關於她的八卦。
  他知道她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十二歲那年失去了哥哥,就在去年,她又失去父親;聽說在彌留之際,她的父親拒絕見她……
  這些傳言,都讓他非常心痛。親人不在身邊,想必她一定過著寂寞無比的生活吧?
  身邊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可訴說,整天埋首於工作,而公司中又充滿了對她的惡意傳言。
  她到底有沒有朋友呢?如果她平時老是這麼冷冷對別人,恐怕也很難交到什麼知心的良友,當然,也沒有多少男生敢追求她。所以每天下班,面對她的,恐怕只有冷清的四壁,和眼前讓人感覺空虛的電視。
  心痛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魏銘宇終於還是上前輕輕推了推她,輕聲說道:「白小姐,要睡到床上睡吧!妳這樣睡著會感冒。」
  白韻婷睡眼惺忪地張開眼睛,微微閃爍的水眸晶瑩剔透,像天上最美麗的繁星,讓魏銘宇內心一緊。
  還來不及說什麼,她就突然傾身,雙手纏上他的頸子,整個人偎進他寬厚的胸膛。
  「白小姐?」魏銘宇不禁渾身僵硬。
  「別吵……」白韻婷含糊地說:「我困了,你是我的小狗,借我靠一下又不會死。」
  魏銘宇遲疑了幾秒,緩緩將手環上她纖薄的背部,並將她整個人抱緊,頓時溫香軟玉抱滿懷。
  她的發絲拂上他臉頰,麻麻的、癢癢的。
  她的氣息微微在他頸部拂動,一陣陣甜蜜而酥麻的感覺,讓他全身不可遏抑地激動起來。
  他作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有像現在這樣緊緊擁抱住夢中情人的一天!
  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嗎?還是根本只是個虛幻的夢境?
  魏銘宇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好痛!這真的不是夢!
  「白小姐,我抱妳到床上去吧!」
  懷中女子靜靜偎在他胸膛,細細的吐息似有若無,令他的胸口愛憐橫溢,他溫柔地在她耳邊說著,毫不費力地將她一把抱起,而她只是輕噫一聲,就把頭更深地埋入他溫熱的胸膛。
  人類久違了的體溫,讓白韻婷感覺虛弱。
  出生之後,除了哥哥外,她從來沒感受過其他人的體溫,父親從未抱過她,傭人不敢接近她,所以這份溫暖,自哥哥去世後她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了。
  現在窩在魏銘宇結實的胸膛下,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臟聲,竟讓她覺得前所未有地安心,睡意亦越來越濃……
  輕手輕腳地將白韻婷放在床上,魏銘宇就像抱著睡美人的王子,不敢呼出一絲大氣,生怕驚擾了佳人。
  拉過薄毯,細心地替她蓋上,他眷戀地撫了撫她白皙瑩潔的臉頰,俯下身,輕輕觸了觸她嬌嫩的臉頰。
  淡淡的吻,如蜻蜓點水,劃過湖面,激起一道微微的漣漪。
  「晚安。」
  魏銘宇正想起身離開,衣角卻被人輕輕揪住。「白小姐?」
  她的手抓著他的衣角,像個害怕被留在黑暗中的孩子。
  「不許走,陪我!」
  「可是……」魏銘宇有點遲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她一定是睡糊塗了,行為才如此反常,但若明天清醒,肯定會後悔的!
  「你敢不聽我的話?」
  「不敢。」魏銘宇苦笑著,重新坐回床頭。
  白韻婷立即抓住他的大掌,拉過來墊在自己小小的臉頰下,還像只小貓咪般親昵地蹭了蹭。
  重新擁有的體溫,讓她松了一口氣。生平第一次,她是這麼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不想讓某個人離開……
  「白小姐……」
  男人粗厚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頭髮,從指尖透露出無言的撫慰和溫柔,這一切,都讓她感覺好舒服。
  「不要離開我。」不知不覺,她緩緩囁嚅出深藏在心裏最寂寞的聲音。
  「好。」魏銘宇溫柔地凝視著正蹭著他手掌的她,「我絕不離開妳!」
  這不僅僅是承諾而已,這是一生的誓言!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說出這句話後,閉目熟睡的她似乎微微揚起了唇角……
  這抹淡然的笑意,卻透出深深的甜美氣息,完全柔化了平時的冷漠,讓她看起來美極了!
  魏銘宇就這麼癡癡地看著白韻婷的笑靨,一直捨不得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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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5:40
冰山女王萬萬歲 2

  默默的等待
  就已值得
  我只想這樣偷偷地愛妳……


第四章

  清晨,別墅外傳來不甘寂寞的鳥鳴。
  白韻婷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魏銘宇,他坐在床邊,趴在床沿熟睡著……
  亂蓬蓬的頭髮垂落額前,下面是挺直的鼻樑和男人味十足的嘴唇,以側面線條勾勒出他的英挺俊朗。
  她的小臉還壓在他溫熱的大掌上,那粗糙掌心磨蹭她柔嫩肌膚的感覺好舒服,她忍不住又蹭了一下,鼻間聞到微帶青草味的男子氣息。
  這氣息讓她的臉頰微微發燙……
  魏銘宇的指尖驀地彈跳一下,被白韻婷的舉動給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揉了揉……
  「白小姐!」乍見到那雙水波不興的清寒水眸,他的心臟都快嚇得停住了。
  「啪!」地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室內回蕩,他的臉頰上挨了不重不輕的一記。
  「白小姐?」魏銘宇怔怔看著白韻婷,她的手勁並不大,所以一點也不痛。
  「誰准你睡在我床邊?」白韻婷瞪著他,樣子冷冷的。
  昨晚的溫柔和令人心動的曖昧,彷佛都是他的幻覺,現在的她,又恢復了平時那種拒人千里外的冷傲。
  「呃……妳叫我不要離開……」魏銘宇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
  「我說的都是聖旨嗎?那我叫你跳樓你去不去啊?」白韻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現在你給我出去,我餓了,去幫我準備早餐。」
  「哦!」魏銘宇垮下肩,摸了摸頭,憨憨地走了出去,沒有看到身後她那微微上翹的唇瓣……

   *  *  *  *  *  *  *  *

  白韻婷梳洗完畢,坐在餐桌前。
  魏銘宇已經準備好一桌的西式早餐,吐司、香噴噴的培根、黃澄澄的煎蛋、果汁……應有盡有。
  全部材料都是從冰箱取得,白韻婷鮮少下廚,更不諳廚藝,平時都是由傭人一手包辦。
  「白小姐,味道怎麼樣?」魏銘宇緊張地看著白韻婷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煎蛋。
  「馬馬虎虎。」
  話雖這麼說,但她卻很快吃掉滿滿一盤早餐,這樣看來,他做的應該不難吃吧?魏銘宇不禁感到十分欣慰。
  「白小姐,妳早上的胃口很不錯哦!」
  「今天算你勉強過關,但以後要是做得不好吃,我就隨時炒你魷魚!」
  雖然是很苛刻的話,但在魏鉻宇眼裏看來,卻覺得她像一隻沒有什麼威脅力的彆扭小貓一樣可愛。
  「當然,我會繼續加油的。」
  「這個是你接下來一個月的開支。」白韻婷遞給魏銘宇一張支票,他接過一看,被那巨額數字嚇了一跳。「呃……這個,是不是太多了?」
  「一半是這個月的家用,另一半是給你的工資。」
  「工資?我不需要。」魏銘宇急急說道:「上班妳就已經付給我薪水了,現在又給我,太多了!」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馬上炒你魷魚,你也不用再當我的傭人了。」她還真沒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這樣……那我就收下了。」凝視她半晌,魏銘宇終於收回自己的手,眼眸卻不禁掠過一絲黯然。「謝謝妳。」
  支票捏在手裏,沉甸甸的,壓在心頭,似有千斤重。要怎樣她才會明白,他跟她回來、陪在她身邊,並不是為了她的錢?
  但若她要刻意這樣畫分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也無法阻止,如果她非要這樣才能安心,那就這樣吧!
  白韻婷垂下濃密的眼睫,避開魏銘宇的視線,他那似乎有點受傷的凝重目光,讓她心慌意亂。
  她猛地站起身來,逃開他的視線。「我去上班了!」

   *  *  *  *  *  *  *  *

  從此,兩人就開始了這段奇怪而荒謬的「主人與傭人」同居生活。
  兩人的同居是秘密進行的,公司裏沒有一個人知道,而白韻婷顯然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因此在公司裏,魏銘宇也儘量避開與她單獨見面的機會。
  白韻婷平時工作十分繁忙,早出晚歸是家常便飯,但不管多晚,魏銘宇都會替她等門,並貼心地將煮好的飯菜保溫,這樣她回來就可以立即享用。
  原本別墅還有其他傭人,但自從他來後,白韻婷就把人都辭了,魏銘宇一人身兼管家、廚師、傭人、清潔工和「看家忠犬」數職,聽起來工作似乎很繁重,但實際工作卻出乎意料地輕鬆。
  白韻婷其實是個很好伺候的「飼主」,除了冷傲一點、嘴巴毒辣一點外,她基本上什麼都不挑,吃的方面更是隨便,來者不拒,沒有特別挑食或忌諱的東西,因此可以讓他自由施展廚藝。
  魏銘宇自小便擔當家中的「煮飯婆」一職,廚藝方面,他有種不遜于他人的自信。
  雖然白韻婷總是板著一張臉吃飯,吝於任何溢美之辭,但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魏銘宇知道,她一定不討厭自己煮的東西,而她這副彆扭的樣子,也只是讓她看起來更可愛而已。
  而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為心愛的人做飯,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
  因此,晚餐時分通常是他一天最期待的一刻,只有這時候,她才離他最近。
  夜深了,白韻婷把車泊入車庫,拎著鼓鼓的公事包走下車,姣美的臉上不無憔悴之色。
  她剛剛開完董事會,會議上,幾位董事一再發難,指責KM這一季業績下滑,她該負責,並處處挑剔為難她。
  雖然他們是她的叔父和堂哥,平時卻不事生產,從不為公司出力,一旦分紅少了,就氣勢淩人地指桑罵愧。
  若不是看在死去父親的份上,她才不會對他們如此寬容!她一再忍讓,他們卻步步進逼,難道非要雙方撕破臉才肯甘休?
  如果父親在世,發現他一向信任的親人竟是如此嘴臉,肯定會非常痛心吧?
  在深夜的晚風中,一抬頭,她就看到別墅客廳傳來的淡淡燈光,暖暖的光暈,就像一道溫泉,流入她心裏。
  「我回來了。」她揚聲說道,仍是清冷的聲音,卻摻雜了一絲不易發現的暖意。
  「妳回來了!」迎接她的,是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映得她灰暗內心瞬間明亮起來。
  魏銘宇殷切地撲過來替白韻婷拿東西的模樣,真的很像一頭忠心耿耿的黃金獵犬。》
  「餓了嗎?我已經做好飯了,快點吃吧!」
  白韻婷坐在魏銘宇體貼地替她拉開的椅子上,沒幾秒鐘,散發著騰騰熱氣的菜肴便被一一端上來,香味四溢,色澤誘人。
  「謝謝。」白韻婷淡淡說了一聲,舉起筷子。
  「我再給妳盛點湯。」
  魏銘宇開始在開放式廚房中忙碌起來,寬厚的背影就像一座山,帶給人無比的安心。
  彷佛這就是她此生的避風港灣……白韻婷默默看著魏銘宇的背影,往事翻湧而上,突然間百感交集,有種泫然欲泣的感覺。
  「妳怎麼了?」魏銘宇注意到白韻婷的視線。
  「沒什麼。」白韻婷搖搖頭,收回略帶霧氣的雙眸。
  「是我做得不好嗎?」魏銘宇認真地凝視著她,「呃……如果哪里不合妳的口味,儘管告訴我,我可以馬上改。」
  「知道了。」白韻婷強抑住自己突如其來的激動,慢慢咀嚼起來……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原本冰封的內心,竟會因為他的背影而震顫得如此劇烈。
  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她發現自己變得脆弱了,這並不是個好現象。
  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長久,縱使現在他整天陪在她身邊,但總有一天,他會斷然地離她遠去……
  她身邊的一切都是如此,母親、哥哥、父親,沒有一個人例外,所以,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吃完飯,洗完澡,夜已很深,白韻婷披著柔軟的浴袍,赤腳走到客廳,打開電視,疲倦地靠在沙發上。
  「白小姐,妳的頭髮濕濕的,這樣會感冒,我來幫妳吹幹吧!」魏銘宇拿著吹風機走過來。
  「叫我的名字。」
  一天到晚「白小姐」長、「白小姐」短,聽得她刺耳極了。
  「呃……白……韻婷……」
  不知為什麼,從他口裏聽到她的名字,竟讓她的心臟狠狠顫動了一下。
  「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白韻婷淡淡吩咐。
  「好的。」魏銘宇憨憨地朝她笑了笑。
  吹風機轟轟響著,男人粗大的手指在她柔軟的秀髮間遊走,似有若無地按摩著她的頭頂。
  一股親昵而曖昧的氣息在他倆之間湧動,空氣中漸漸彌漫著淡淡的甜蜜,白韻婷微合雙眸,昏昏欲睡。
  他的觸摸令她感覺好舒服,就像陷入夢境一般的溫柔,卻又有隱隱的害怕,怕這溫柔只是一場虛無,一眨眼,就會如泡沫般消失於無形!
  漸漸的,四周沒了聲音……
  頭髮已不知何時被吹幹,正當白韻婷詫異為何身邊如此安靜時,突然,唇邊傳來熾熱的觸覺……
  她驀地睜開眼,他擴大的臉龐就覆在她面前,只有咫尺之距!
  沒想到她竟然沒睡著,魏銘宇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呃……白小……韻婷……我……妳……」
  剛才她的表情實在太美了,害他鬼迷心竅,一時頭腦發昏,才會無法忍耐地偷吻她,沒想到卻被她抓個正著。
  嗚嗚嗚……這下子完蛋了,他鐵定會被炒魷魚!
  被炒魷魚還是小事,說不定,他會被她千刀萬剮,扔進海裏喂鯊魚!
  「你……偷吻我?」白韻婷冷冷地說出剛才的事實。
  「呃……因為妳好美……我、我實在忍不住……」魏銘宇雖然害怕,但還是如實地說出心裏的話。
  「笨蛋!」
  「啪」地一聲,魏銘宇臉上又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你居然敢吻我?!別忘了,你可是我撿回來的一條狗,我給你地方住還付你薪水,你倒好,不但不感恩,反而還反咬我一口,你忘了我是你的主人嗎?」白韻婷冷冷抬起下巴,盯著滿臉通紅的「現行犯」。
  「我沒有忘。」魏銘宇露出完全「忠犬式」的表情,慚愧地低下頭。
  「沒有忘你還敢這麼亂來?寵物的天職是服從主人,從來不會擅自做主。」
  「白小姐,我再也不敢了,請妳一定要原諒我。」魏銘宇面紅耳赤地哀求著。
  白韻婷瞪他半晌,才拍拍沙發扶手,「過來。」
  魏銘宇立即湊過去,屈膝半跪在她面前,只差沒朝她搖尾巴!他就像一位有史以來最卑下的「男傭」,跪在全世界最美麗高傲的女王腳下。
  「念在你是第一次初犯,我原諒你,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你沒有主動的權利,就算要親,也是我先親你!」
  「啊?」她說什麼?!
  就在魏銘宇張大嘴巴,完全呈白癡狀的時候,白韻婷的雙手繞上他的頭頸,把他拉向自己,並緩緩對上那兩片男人味十足的嘴唇……
  「轟」地一聲,魏銘宇的大腦在瞬間引爆!
  這是真的吧?他不是在作夢吧?他奉若神明、視同女王的她,竟然主動吻他?!
  白韻婷幾乎整個人都陷入魏銘宇懷中,溫軟芳香的身體柔若無骨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細軟的黑髮拂在他臉上,癢癢的,他的鼻間充滿了清雅芬芳的氣息,這是屬於她的獨特香氣……這些都無比強烈地刺激著魏銘宇的感官和神經。
  魏銘宇只覺全身的熱血「轟」地一聲悉數湧入自己頭腦,全身僵硬如石,一動也動不了。
  雖說是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但畢竟是第一次親近異性,白韻婷再主動,也只敢輕輕舔了舔魏銘宇的唇角。
  一舔之後,全部勇氣頓時消耗殆盡,她別過臉,想將眼前的男人推開,手卻一把被他握住。
  「白小姐……韻婷……」
  被男人死死握在掌心的小手,感受到他熾熱如火的溫度,讓她的臉更加發熱。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主動吻他,剛才他偷吻她,她並不生氣,不但不生氣,反而在內心隱隱期待著什麼的發生。
  「韻婷……」魏銘宇的胸膛急劇上下起伏,朝她越靠越近,強烈的男性氣息重重噴在她臉上。
  白韻婷不敢看他,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起來,雪白的臉頰緋紅一片,如初春綻放的櫻花般誘人採擷,與平素的冰冷高傲截然相反。
  這難得一見的嬌羞深深蠱惑了魏銘宇,他忍不住環上她的腰,一吋吋收緊,然後,慢慢地低下頭……兩片滾燙的唇壓在她嬌若春花的粉色唇瓣上。
  她的唇就像沾著蜜汁的花瓣,他情難自禁地撬開她的唇瓣,將舌尖深深地探入她的口腔深處。
  他強韌的舌尖毫不費力地逮到她的丁香小舌,唇舌相纏,一股熱流湧入他胸口……
  而她則不知不覺「嗯」了一聲,第一次肌膚相親的感覺讓人又驚又怕,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妙,她的腰部已經有些酥軟發麻……
  她的反應無疑是一種無形的鼓勵,讓他更加熱烈地、放肆地親吻著她。
  堅定地、輕柔地、輾轉地卻又強硬地……他忘情地吻著這個他想念了許久也渴望了許久的粉唇,抑止不住胸口澎湃的激情。
  漸漸地,這個吻變得深入激烈起來。
  他深深地在她清新柔軟的嘴裏吮吸著,幾乎不放過她口腔的每個角落,壓迫似地不斷索求著屬於他的芬芳和柔嫩,也毫無保留地將自己隱藏的深情表現在這個吻裏。
  兩人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緊密地貼合一起,如同兩個連體嬰,吻得難分難舍……
  魏銘宇恨不得將懷中暗戀已久的人兒整個揉入肚裏,他的鐵臂緊緊箍著她那柔軟得幾乎一折就斷的腰肢,熱烈地索求著她口中的蜜汁。
  而她則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微微張開小嘴,柔順地任他在她嘴裏予取予求。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渾身發燙、情熱如沸。他強烈的氣息、堅韌的舌頭、結實的胸膛……他身上的一切,都令她意亂情迷!
  他明明只是她豢養的一條「忠犬」,可為什麼,當這條「忠犬」不顧家規,撲到她身上時,她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意亂情迷地和他一起忘情糾纏?
  就算是她不願他離開,只想把他緊緊拴在身邊,也沒必要做出這樣的「犧牲」吧?
  白韻婷不知道,她的腦子已是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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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5:57
第五章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到了雙方都快窒息的地步,魏銘宇才戀戀不捨地放開懷中的佳人。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急促,白韻婷也嬌喘著靠在他懷裏,清亮的水眸裏一片水氣彌漫,彷佛清晨薄霧乍升的湖面,嫋嫋地飄散著似有若無的霧氣,將那雙水眸渲染得更加情致誘人、嬌慵性感。
  這舉世無雙的豔色,是他生平僅見!
  如此風情,惹得他全身灼如火燙,道道熱流在他體內四處衝撞,強烈的情感浪潮洶湧襲來,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韻婷,妳好美,我喜歡妳!我喜歡妳已經很久了!」他忍不住再次緊緊壓上她,呻吟著說出隱藏在心裏已久的愛語。
  他想要她!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叫囂著她的名字!
  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衝力壓倒在柔軟的沙發上,唇瓣再次被男人狂野激情的舌尖席捲,白韻婷只來得發出「嗯」的一聲,就被男人全線攻入……
  她不知不覺伸出軟舌,和他的互相吮吸。
  這股陌生而強烈的激情,就像一個無底的漩渦,緊緊吸著她往下墜,而且越卷越深,可她不但阻止不了,反而頭暈目眩,任由自己被這股浪潮帶向未知的遠方。
  「婷……婷……」魏銘宇激動地喚著心愛之人的名字,熾熱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美麗的額角、鼻樑、眼瞼處……
  她剛沐浴完畢,僅著一件薄薄的浴衣,身上軟軟香香的,殘留著沐浴的香味。客廳的燈光照在她美麗的臉頰,映出她誘人的身體曲線,增添了幾分夢幻之色。
  此刻,她整個人倒在沙發中,如雲的黑髮披散開來,有幾絲滑落至雪白的臉頰,黑白相襯,看起來香豔極了。
  他幾乎是神聖而膜拜地吻著她,一隻手緩緩拉開她的浴袍,伸了進去……
  「啊!」白韻婷驚喘著,不敢相信自己豢養的「忠犬」竟會這麼大膽。男人的手掌所到之處,就像火苗一樣,點燃著她身上每一吋肌膚。
  「婷,妳好美……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魏銘宇激動地一把扯下浴袍的衣帶,有如白玉般瑩潔嬌嫩的胴體便敞開在他眼前。
  他癡癡地看著她,熾熱的視線幾乎能讓人燃燒。
  「不要看……」白韻婷害羞地縮起雙腿,雙手抱胸,護住自己雪白飽滿的雙峰。
  「婷……妳好美,真的,不要逃開。」魏銘宇將她的手拉開,並虔誠地壓上去,濕熱的舌尖一路向下,從她的手腕內側一路吻上去……
  小臂、肘彎、纖細的肩膀……然後到達修長的頸項,他幾乎是膜拜地親吻著,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心愛之人。
  「啊……不要……」白韻婷微微喘息,輕輕搖頭。
  終於,他的唇來到她裸露的美麗胸膛,那對尖挺誘人上綻放著兩朵粉色的紅櫻,顫危危的,楚楚動人。
  魏銘宇忍不住含住左邊已經悄然挺立的果實,另一邊則以手覆蓋,輕輕揉搓起來。
  「啊……啊啊……」白韻婷連連驚喘著,睜大了美麗的水眸,露出楚楚動人的驚惶之色,完全不復平時強悍的形象,模樣讓人又愛又憐。
  男人火熱的舌尖,正細細描繪著兩朵紅櫻,又吸又吮,上下繞著圈,挑逗著她最敏感的地方。
  青澀的身子從未被開發過,哪堪如此直接的逗弄?白韻婷不禁全身發抖。「啊……嗯……不要……啊啊……」
  雪白雙峰上的兩顆紅櫻開始腫脹挺立,飽滿得如同熟透的果實。
  「喜歡我這樣對妳嗎?」
  「不要……不……啊……啊啊……」即使捂住口,也止不住逸白喉間的嬌吟,一聲聲都充滿情欲的嬌媚,羞得白韻婷全身發紅。
  「妳叫得真好聽,婷……再多叫幾聲……」
  她優美的曲線讓他著迷,順著玲瓏有致的線條,魏銘宇一路從胸口吻至平坦的小腹,然後又一路下滑,沿著修長的玉腿到了纖細的雙足……
  「你想做什麼?」白韻婷輕喘著。
  「我想做讓妳快樂的事。」魏銘宇深情地回答,抬起她盈盈一握的纖足,舔了舔柔潤的踝骨,然後張開嘴,含住美麗纖細的腳趾,一個個細細舔弄……
  「啊……不……別這樣……」
  白韻婷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腳趾也是敏感帶之一,他的舔弄讓她感覺麻麻的,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適,從腳趾一直漾滿全身,就像在冬日的暖陽下晾曬一樣舒適無比。
  「不要……好癢……」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已經舔上她的腳掌心,讓她忍不住想逃,腿才一縮,就被他有力的雙臂給拉住,動彈不得。「魏銘宇……」
  男人牢牢地盯著她,讓她感覺自己就像被獵人一手掌控的獵物,除了他的懷裏,她已無處可逃。
  「討厭……放開我……」嘴裏雖然這麼說,但掙扎的力道卻微乎其微。
  「我一直想這樣好好愛妳……」魏銘宇幾乎是以夢幻般的目光膜拜著自己身下雪白如玉的聖潔身體。
  他渴望她太久了!久到真有一天,夢想成真,卻讓他不敢相信,生怕只要一個喘氣,這個美好的夢境就會消失無形。
  「傻瓜!」他眼中的深情幾乎讓她無法抵擋,臉紅紅地罵了一聲,垂下眼瞼,顫抖地迎接他接下來的愛撫。
  他以幾乎能讓她燃燒起來的唇舌,再次順著腳踝、小腿,一路往上,然後來到她的大腿根部,吻上了她薄薄的內褲。
  「啊……」白韻婷幾乎是尖叫起來,她作夢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居然碰她那裏。「不要……那裏不要……」
  但他卻按住她劇烈顫抖的嬌軀,頭繼續埋在幽美而從未經人探訪的私處,隔著一層薄薄的棉布,親吻她美好的花蕾。
  「啊……嗯……嗯嗯……」白韻婷情不自禁弓起柔軟的身體,清麗的臉上滿是被情欲所惑的緋紅。
  內褲已不知何時被扒下,她毫無遮擋地躺在他面前,就像嬰兒般純淨。
  他悄悄分開了她修長的玉腿,映入眼簾的是美麗的粉色花瓣,此刻正因主人激動的心跳而微微張合翕動著。
  美麗淫靡的景象讓他胯下一緊,腦子裏也再次炸開。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全部,那種喜歡到想要完全佔有的心情是如此渴切,讓他幾乎立刻就想把自己熾熱如鐵的陽剛深深埋入這個美麗幽密的花穴中。
  但是不行,如果這麼做,他肯定會傷了她!
  魏銘宇定定神,強壓欲火,輕柔地吻著白韻婷的大腿,緩緩地、一步步地向她的幽穴深處挺進。
  突然,他溫熱靈巧的舌尖倏地探進美麗幽秘的花瓣中,猛地一吮……
  「啊……」白韻婷全身劇震,一聲甜膩至極的嬌吟溢出喉口,同時,一股不可思議的快感像電流股擊中了她,沖向她的四肢百骸。
  魏銘宇的舌尖一次又一次地刺入花瓣中央,以熱情的唇舌讓它開放得更加豔麗。
  「啊啊……天啊……」這種感覺太過激烈,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她拚命搖著頭,眼角已浮現薄薄的淚花。「啊……放開我……魏銘宇……不要舔那裏……啊……饒了我……」
  不知不覺,命令的語氣已變成嬌弱的求饒聲。
  但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開她?他熱情的舌尖一直翻攪著她幽美的花徑入口,舔著敏感無比的花核,每舔一下,都能感覺到她嬌軀的劇顫……
  「不要……不要……啊……」白韻婷把手伸入魏銘宇硬硬的發間,明明想推開他,卻在不知不覺間把他揪得更緊……
  魏銘宇時重時輕地吮舔著隱密的幽穴入口,靈活的舌尖像蛇一樣滑來滑去。
  被男人吮舔的快感,就像電流一樣竄上背脊,混成蜜一般的甜美感覺,讓白韻婷陷入眩暈的迷醉中,像飲了鴉片酊一樣,神智昏沉。
  「嗯……啊……啊……嗯……不要……」她就像沉浸在溫暖舒適的溫泉中,全身的細胞都舒爽無比,快樂得令她想尖叫。
  她的身子一半發酥、一半發麻,神智漸漸模糊起來,整個人暈暈的,就像坐雲霄飛車一樣。
  「舒服嗎?」魏銘宇強忍著自己的欲望,小心地問她。
  「嗯……」白韻婷睜開水氣氤氳的眼眸,不需言語,那恍惚而性感的表情早就說出了她的答案。
  魏銘宇微傾上身,覆住她柔美的身軀,伸出中指,以手代唇,繼續深深淺淺地抽插著她的幽穴,而另一隻手則揉搓著她的椒乳,並以口含住另一隻,溫柔地吮舔起來。
  「啊……啊啊……嗯……」感受到雙重的刺激,一聲聲誘人的低吟,彷佛止不住似地從她的粉唇中逸出。
  雙腿被男人分開,從未被人觸摸的花徑被男人熱情的手指和唇舌不斷愛撫著,從胸前到身下都感受著男人舌頭的輕憐蜜愛,白韻婷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一個個變得敏銳無比,因激情而不斷戰慄著。
  「啊啊……不要……嗯……」
  男人手指抽插的頻率突然加快,一波波無比甜美的感覺,從被摩擦的私處升騰,讓她舒服地發出如貓咪般的哼聲,身體也微微顫抖著,有種全身都快融化的感覺……
  「啊……嗯……嗯嗯……」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接受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快樂,當男人的手指進出時,她的身體己經學會主動搖晃著,追逐他的手指,尋找更大的快樂。
  「婷,妳好美!妳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魏銘宇只覺欲火狂熾,手下繼續動作著,俯身吻住她嬌豔的粉唇,和她柔軟的丁香小舌攪在一起,貪婪地汲取著她口裏的蜜汁。
  唇舌相纏,他的口中充滿了她的氣息,卻覺得還是不夠,太不夠了!
  「啊──」
  突然,白韻婷發出誘人的高亢尖叫聲,與此同時,又濕又熱還緊緊包裹住他手指的花穴,不由自主地重重收縮了一下,更緊地夾住了他的手指。
  「是這裏嗎?」魏銘宇朝原先探索到的那一點重重按下去,果然,白韻婷渾身一震,發出了另一聲更嬌豔的呻吟,臉色紅得愈發動人。
  「不要……不要碰那裏……」
  她的聲音既嬌又媚,令他血脈僨張,差點就這樣射了出來。
  「不要……啊……啊啊……嗯……」執拗的手指繼續探索著自己的敏感點,白韻婷只覺全身發熱,雪白的雙頰染上一層絕美的紅霞。
  魏銘宇已是滿頭大汗,光是聆聽她嬌媚的呻吟,就已經快讓他爆發了!
  「婷……再忍忍……」他喘著氣,手指急促地來回抽動,讓她一再發出低低的哼聲。
  白韻婷幾乎不敢相信,那麼嬌媚淫亂的聲音居然是自己發出來的,她想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男人的手指總是令她一再失控。
  「啊……啊啊……唔……唔……」她不由得扭動身體,配合著他手指的動作,繼續品嘗著那種幾欲飛上雲端的甜美。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軟化,絕美的胴體就像盛夏的花瓣一樣徐徐綻放,散發著熏人欲醉的芬芳。
  再也無法忍耐,魏銘宇直起身子,半跪在柔軟的沙發上,拉開白韻婷雪白的雙腿,把火熱的陽剛抵在她的花徑入口,輕輕磨蹭著……
  「嗯……」奇異的觸覺讓她低哼出聲,敏感的花核摩擦著火熱的男性,讓她全身止不住戰慄起來。
  「婷,我愛妳!」他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握住自己如鐵堅硬的欲望,對準幽穴,一挺腰便將自己送入她體內。
  「啊……」被撕裂般的痛楚,讓白韻婷難耐地尖叫出聲。「好痛……快出去啦……出去……」
  她試圖推開他,但虛軟的身體卻無法反抗。
  緊窒的內壁充滿了男人的火熱,嬌嫩得感受到男人欲望的每一次跳動,如此深地親密結合在一起,連呼吸都幾乎滲為一體,心跳與共。
  從未和別人感受過如此親密的結合,這種怪異令她既興奮又恐懼,既不安又戰慄……
  「婷,對不起,再忍一忍,再忍一下就好,待會兒就舒服了……乖哦……」他停留在她體內不敢亂動,不斷親吻著她的臉頰,柔聲撫慰著她。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雖然有點令人無法置信,但她清純的反應和生澀的身體,在在說明了這一點!
  他沒想到她竟會把寶貴的第一次給他,他不斷吻著她的臉頰,內心的感激無法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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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要了……快點出去……出去啦……」
  白韻婷半帶哭腔地捶打著男人結實的胸膛,他好大好漲,讓她難受之餘,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她下意識地收縮內壁,想把入侵的龐然大物擠出去,可一動就聽到男人粗重的喘息。
  「婷,妳想讓我馬上就射出來嗎?」魏銘宇苦笑道,她的掙扎可真是要命。
  「不許射!你要是敢,我……我……」白韻婷又氣又恨地咬住貝齒。
  「妳就炒我魷魚,對吧?」魏銘宇笑著接下去,突然俯下頭,一口含住嬌豔雙峰上的花蕾,猛地一吮。
  「啊……」一股直沖腦髓的快感傳來,白韻婷禁不住腰一軟,翹臀一沉,緊縮的幽穴像花朵一樣綻開。
  魏銘宇抓住這個時機,猛地一擺腰,更深更猛地沖入她的花穴深處,深到幾乎讓她以為觸及了心臟……
  如此兩面夾擊,她已經把他火熱的陽剛完全納入自己緊窒的花穴。
  「好棒……」魏銘宇緊緊抱住白韻婷,感動地體會著這份甜美,感激上蒼對他的恩賜。
  這不僅僅是身體的愉悅,更重要的,是他終於擁有了最愛的夢中情人、女王陛下。
  這一刻,她終於徹徹底底成為他的了!
  他能感覺到他們的呼吸重疊在一起,兩個人合而為一,在對方懷裏找到彼此的真正歸屬。
  她是那麼濕、那麼熱又那麼緊地包裹著他,纏繞著他,索求著他,她的裏面那麼緊窒、溫潤、柔嫩……無法形容的美妙觸感讓他幾乎飛上天堂。
  他收緊雙臂,真恨不得把眼前這具柔軟的胴體整個揉入自己身體裏。「婷,我要開始動了。」他擺動著強健的腰身,開始緩慢地抽插起來。
  「啊……呀……啊啊……嗯……」灼熱堅硬的陽剛不斷摩擦著敏感嬌嫩的內壁,超乎想像的甜美一波波湧上,讓她語不成調。
  他抬起她的雙腿,深深淺淺地抽插著,持續進行著既煎熬又甜美的折磨。
  「啊啊……嗯……啊……啊……」她的身體弓起美麗的弧度,雪白的雙腿朝左右大大張開,架在男人粗壯的手臂上。
  瑩潔的白皙和男人健康的麥色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
  「嗯……唔……啊啊……輕一點……再慢一點……」強烈的絕頂快感淹沒了她,讓她幾欲暈厥,不知身在何方,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啊……啊……銘宇……」
  白韻婷忍不住頻頻呼喚男人的名字,原本清澈的雙眸此刻一片霧氣彌漫,原本冷傲不容親近的神情,更是被滿臉小女人式的嬌羞取代。
  就像一座冰山,在燦爛的陽光下徐徐融化,她在他熱情的愛撫中愈發嬌媚,流露出濃濃的豔色。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朵荏弱無助、嬌羞無雙的花兒,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恨不得將她整個納入懷中,給予最細心的呵護和愛撫。
  「婷,妳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魏銘宇的性格向來溫和率直,很少對什麼事、什麼人執著,更別提如此強烈的佔有欲了;但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只要對象是她,他就會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充滿強烈獨佔欲的男人。
  如果讓別的男人看到她這般豔色,他肯定會宰了那些男人吧?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啊啊……慢一點……再慢一點……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彤紅的雙頰,如夕陽的霞彩,粉色的柔軟唇瓣不時吐出嬌聲媚語,出聲人固然羞窘欲死,聽者卻欲火大熾,交合的動作更加狂野。
  「銘宇……嗯……啊啊……我不行了……啊……慢一點……嗯……」
  白韻婷已經完全被情欲所掌控,魏銘宇的每一次抽插,她的內堅都自動地迎合,而每一次退出,都戀戀不捨地纏住火熱的陽剛不放。
  赤裸肉體交歡所帶來的快感,酩酊欲醉,讓她一再發出無法抑制的呻吟、尖叫和嬌喘。
  甜美的愉悅感就像浪潮一樣襲向她,把她卷起拋向浪尖,又重重甩下,在潮底浮沉。
  這無窮無盡的快感,讓她體會到了什麼才是絕頂的快樂。
  猶如在驚風駭浪裏航行,每一個顛簸,每一次撞擊,都引發出更強烈洶湧的電流。
  「婷……婷……」魏銘宇不停重複心愛的人的名字,一次比一次撞得更深更猛,同時俯下身熱烈地吻她。
  胸中深切的愛情不知該如何表達,悉數化為此刻狂野而不失溫柔的律動。
  「舒服嗎,婷?」
  「啊……嗯……唔……啊啊……」白韻婷只是嬌喘著。
  「告訴我,舒服嗎?喜不喜歡我這樣對妳?」魏銘宇愛憐地舔吮雪白椒乳,堅硬的陽剛深深埋在濕熱的花穴中,一會兒緊、一會兒慢地抽插著。
  「啊……好……好舒服……」白韻婷歎息著,太多的快感讓她承受不住,眼角滲出晶瑩剔透的淚花。「好舒服……啊啊……嗯……好棒……」
  極度的快感讓她失去思考能力,再也顧不了許多,她狂亂地妞動著身體,感受著一浪高過一浪的愉悅和滅頂的快感。
  大腦嗡嗡作響,全身酥軟發麻,無窮無盡的情欲之火,燒熾著、煎熬著她,卻又讓她沉醉迷離,渾身綿軟無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只顧遵循著本能追逐官能的快感。
  「婷,妳好美!」魏鉻宇屏息,蹙起英挺的濃眉,握緊她柔軟的腰肢,一挺身,全力以赴地攻擊她體內的一點。
  他加快抽插的頻率,一下比一下更激烈地搗入濕熱的花穴深處,動作又深又狠,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不停在她柔軟的身軀上馳騁著。
  「啊……啊啊……好棒……啊……就是那裏……好舒服……呀……」
  初嘗情欲的身體哪堪忍受如此強烈的刺激,白韻婷頓時高亢地尖叫出聲,痙攣般地抽搐顫動著。
  泛白的細長指尖,深深掐入男人寬厚的背部,頓時畫出道道印痕,雪白的貝齒也重重咬在男人肩膀上,嘗到了淡淡的汗水鹹味。
  兩人都汗如雨下,尤其是白韻婷,潔白的身軀佈滿晶瑩的汗水,如露珠般玲瓏剔透。
  「真的有這麼舒服嗎?我會讓妳更舒服的……」她坦率可愛的反應讓他更加亢奮,重重喘著粗氣,狂野地攻擊她體內最脆弱的地方,持續著高頻率的抽插。
  室內充滿肉體交歡的淫靡聲響,兩人忘情的呻吟此起彼落,結合成一曲動人的性感樂章。
  「啊……啊……我不行了……我……」白韻婷哭喊出聲,眼角墜下串串晶瑩。
  「婷,我們一起!」
  終於承受不住男人如火如荼的熱情,高潮來臨的快感讓她舒服得幾欲暈厥,嬌媚的花穴陣陣劇烈抽搐,絞緊了體內火熱的陽剛,緊緊收縮著。
  魏銘宇本來就已經快到極限,現在被火熱濕嫩的花穴一絞緊,再也控制不住,連續如野獸般猛烈撞擊幾十下後,也低吼著射出,灼熱的愛液悉數噴射在她體內。
  已臻敏感臨界點的花穴,被突如其來的火熱一刺激,又是陣陣痙攣收縮,她渾身顫抖,耳畔傳來嗡鳴陣陣,眼前一片空白,意識早已不知飛向何方,整個人就像飄浮在天堂一樣美好。
  「我愛妳!」
  神智還未完全歸位,臉就被男人輕輕扳過,對上那雙溫柔橫溢的眼眸。
  在一聲深情的愛意宣告後,男人再次奉上深深的熱吻。
  白韻婷微微合起清澄似水的眼眸,雙手緩緩繞上魏銘宇的頸項,柔順地張開粉唇,迎接著他強韌的舌頭,任他盡情汲取自己口中的蜜汁。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真是糟透了!全身赤裸、香汗淋漓,滾燙的臉頰想必是一片羞人的緋紅,下半身纏住男人的腰身,私處還不知羞恥地銜著男人的陽剛……
  可她不想和他分開,就是不想和他分開!
  從此以後,這條「忠犬」是真正屬於自己了吧?他再也不會擅自離開她吧?他不會再像別人那樣,放任她一個人孤獨寂寞地生活吧?
  「不要離開我!」一吻完畢,白韻婷深深看著魏鉻宇的眼睛,與其說是命令,倒不如說更像是哀求。
  魏鉻宇溫柔地笑了,這個男人啊……在和她有了肌膚之視後,更是英俊得令她心臟怦怦直跳,猶如小鹿亂撞。
  「我的女王,離開了妳,我還能去哪里呢?」魏鉻宇輕輕撫摸著白韻婷緋紅的臉頰。
  「你知道就好,你是我的!」白韻婷抓緊他,就像小孩子一樣,緊緊抓著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玩具。
  「是,我是妳的,女王陛下。」魏銘宇壞壞地挺了挺腰,如願引來她的驚歎,她那霸道可愛的樣子,再次點燃了他的欲火,埋在她體內的陽剛悄然抬頭,又熱又硬地炫耀著它的活力。
  「你怎麼又……」白韻婷倒吸了一口氣。
  「女王陛下,夜還長得很呢!我們有的是時間。」魏銘宇抱住白韻婷,並不把自己抽出,而是一步步走向臥室。
  每走一步,他的陽剛就抽插著她的幽穴,令她嬌喘連連,再度濕熱似水。
  將她放倒在床上,他壓上她,開始了另一輪狂野的進攻,不知饜足地索求著她的身體……
  的確,夜,還長得很……

   *  *  *  *  *  *  *  *

  清晨,陽光普照。
  KM大廈和平時一樣熱鬧,上班族們進進出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白韻婷把檔放到辦公桌上!打開辦公室的窗戶!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她臉上如冰霜般令人不寒而慄的神情已悉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幸福和甜美,讓她整個人有如脫胎換骨,煥發出與眾不同的光輝。
  她本來就很美,卻美得不似凡間人,現在的她,沾染了些許人間氣息,變得可親可近起來。
  可惜,魏鉻宇卻沒有看到這種變化。
  白韻婷起床時,他還在熟睡中,半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俊朗的眉宇舒展開來,亂髮淩散地覆在英俊的臉上……
  他睡得又香又甜,就像一個純真的孩子,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滿足,這種表情,讓看到的人都感同身受,彷佛沾染了他的幸福一樣。
  在黎明的晨光中醒來,白韻婷癡癡地看了魏銘宇好幾個小時,一直收不回視線。
  一想到昨晚的風光旖旎、忘情交歡,她就不禁雙頰暈紅。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和這個男人上了床;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有這樣的膽子,不但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吋地方,還不知疲倦地要了她好幾次,讓她整整一夜都在情欲的汪洋中載浮載沉、欲仙欲死。
  雖然已經有了如此親密的接觸,但醒後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只能趁男人熟睡時躡手躡腳地逃來上班。
  可即使在公司裏,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根本無法專心工作。
  她沒有想到!親近一個人的體溫,竟會讓自己感到如此溫暖、幸福……
  而溫暖和幸福這種字眼,在她孤寂的生命裏,原本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她真的可以擁有這些奢侈品嗎?還是說,這根本只是海市蜃樓、曇花一現般短暫的東西?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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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7:00
冰山女王萬萬歲 3

  隱隱的回應
  就已滿足
  我只能這樣永遠地愛妳……


第七章

  每間公司的茶水間,一向都是八卦的傳播地,今天午餐時間當然也不例外,擠了一堆女孩子,嘰嘰喳喳的,互相交流最新的八卦情報。
  「喂喂!大家注意,有最新八卦,今天早上,我看到大冰山笑了!」
  「哪座大冰山?」
  「除了總裁辦公室那座冰山,妳以為還有誰啊?」
  「哦!妳是說我們的黑寡婦啊……」
  「小聲一點,萬一被總裁聽到就不好了。」
  「今天一早上班的時候,我和總裁打招呼,她那個人,妳們是知道的,傲得要死,又跩得要命,平時眼高於頂,看到我們打招呼,最多冷哼一聲,沒想到今天她居然對我說『早』,甚至還對我抽動嘴角笑了笑,害得我的心臟差點嚇停了!」
  「真的嗎?看來她是轉性了,難道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平時冷冰冰的樣子太惹人厭,所以改過自新了?」
  「才怪!狗改不了吃屎,這麼冷傲的性格怎麼可能說改就改?我看八成是談戀愛了吧?」一個尖細的聲音很肯定地說。
  「談戀愛?!」眾人齊齊驚呼。
  白韻婷會談戀愛?她們無語仰望蒼天,這真是一幅無法想像的畫面。
  「廢話!當然是談戀愛囉!看她滿臉春光、眼角含笑,我敢打賭,十有八九有了男人!」
  「男人?!」眾人再次驚呼。
  「什麼樣的男人能降伏她?」
  「錯!妳們應該問,什麼樣的男人能忍受她?」尖細的聲音再次說道。
  「像她這麼冷漠難搞的性格,就算有人迷上她,我看也只是因為她的外表或是她的錢。妳們想想,一般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性格強悍起來像只母老虎、冷傲起來又像座大冰山的女人呢?有哪個男人會這麼自虐,抱座冰山回家受折磨,又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溫柔可愛的女孩子?和大冰山在一起,既難搞又沒地位,還悶得要死,妳們說說看,正常的男人怎麼可能受得了?」
  「對啊!」大家覺得有道理,不禁紛紛點頭。
  「性格像冰山也就算了,可她的命也不好,一臉黑寡婦相,和誰在一起就克誰。反正除了臉蛋可取外,她還真的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依我看,她這次戀愛肯定不長久,說不定沒幾天就分道揚鑣了。」
  「那也不一定哦!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和女人看女人的眼光很不一樣說。」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
  「不相信的話,去問一下別的男同事好了……」
  眼尖的女職員一眼就看到在角落裏嚼著泡面的唯一一個男人,他似乎正想起身逃走……
  「魏銘宇,你來說說看。」
  「啊?」魏銘宇停止腳步,不解自己何時變成注目的焦點。
  很不幸的,他原本只是抽空來茶水間倒點熱水泡面,沒想到就此被捲入八卦話題中。
  其實剛進來,他就後悔了,直想乘機偷偷溜走。
  畢竟她們口中八卦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才和他共赴雲山巫雨的女人;然而他仍是慢了一步,被這群三八女職員逮個正著。
  經歷昨晚瘋狂的激情,今天早上一睜開眼,就不見白韻婷的人影,不知她到底怎麼樣了?他真的好想見她!
  但他知道,她不願意讓公司的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他也不敢貿然跑去頂樓。
  明明近在咫尺,卻要忍受相思的折磨,這種狀況,不禁令魏銘宇暗自苦笑。
  雖然身體已經結合,但彼此之間的心意,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已經明確表達了對她的愛意,卻沒有聽到任何回音。她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昨晚那麼熱情柔順地回應他,前所未有地可愛嬌媚,是否說明,在她心裏他是不同的?
  想破頭都猜不到她的心意,讓他更加忐忑不安,連原本歡欣的心情都變得無比苦澀。
  「魏銘宇,我問你,在你眼裏,白韻婷是不是一個第一眼就能吸引你的女人?」
  「這個……」魏銘宇認真地想了想,抬起頭回答道:「應該不是吧!」
  第一眼,他的確被她吸引,但不是因為她美麗的外貌,而是當時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傷口,只有她注意到了,甚至還停下來替他包紮。
  他愛她,不是因為她的外貌、地位、金錢,而是她那顆看似拒人千里、實則非常溫柔的內心。
  「如果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受得了她那種個性嗎?」
  「其實不是受得了受不了的問題……每個人情況都不一樣,有些人可能會覺得討厭,但有些……」魏銘宇含糊其詞,他知道自己還無法昭告天下和她的關係,即使他很想這麼做。
  「哈哈!聽到沒有?連這麼老實又逆來順受的小魏,都說不喜歡那個女人,我看這世上根本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她;就算能忍,也是暫時的,時間一長鐵定會分手。」
  有人得意地嗤笑起來,顯然,魏銘宇含糊其詞的回答讓她們完全誤會了。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魏銘宇想再辯解,卻被人打斷。
  「好了啦!不要再說了,我們都明白,像這麼可怕的母者虎,會有男人喜歡才怪!你也和我們一樣,拿人家薪水,手軟無法反抗,只能任她呼來喝去。」對方很理解似地用力拍了把魏鉻宇的肩膀。
  「我不是……」
  「哎呀!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上班吧!要是讓經理知道我們又在摸魚,肯定會被他臭駡一頓。」
  「是啊!快走吧!」
  一時間,眾人走了個一乾二淨,剩下魏銘宇一個人,憨憨地摸了摸頭髮。
  誰也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正巧被路過的白韻婷一字不漏地聽入耳中。
  閃身避過眾人,她藏在牆壁轉角後的臉頰,已是一片慘白如雪。
  她們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刺入她心底;而魏銘宇閃爍其詞的回答,更是一把將她推入黑暗地獄,把她好不容易才軟化的心割得鮮血淋漓。
  像這麼可怕的母老虎,會有男人喜歡才怪!你也和我們一樣,拿人家薪水,手軟無法反抗,只能任她呼來喝去……
  她們說得沒錯!以前是她自己忽略了,但仔細一想,她們說得雖然尖刻,卻不無道理。
  像她這樣的女人,有誰會愛?有哪個正常的男人會願意和她在一起?
  回想當初,其實都是她先主動的──
  是她主動帶他回家,是她主動讓他留下,是她主動抓住他不讓他離開……
  甚至昨晚,也是她默許了他的行為,甚至主動火上加油,如果不是她主動的話,他們怎樣都不可能有交集吧?
  雖然他沒有說不,也沒有拒絕她,但他是真的心甘情願,還是因為她是他的上司所以才無法拒絕?
  更何況,對男人而言,主動送到嘴邊的肥肉,總沒有不吃的道理吧?
  他說喜歡她、說她美,到底是真心真意,還是只是敷衍她而已?如果是真心的,那剛才她親耳聽到的又是什麼?
  越想她的心越冷,冷得全身都發起抖來……
  一切都是自己強要來的!她悲哀地想,他的溫柔和關懷,他的細心呵護,他在她耳邊訴說的甜言蜜語,都是自己強要來的,並不真正屬於自己,當然,那個男人也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
  昨晚發生的事彷佛一場春夢,現在夢醒了,就只剩下徹骨的冷和長夜的痛。
  她該認清事實了!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被人愛的人,過去不曾,現在不曾,今後當然更不會。
  一個人的路,只能一個人孤獨地走下去,這才是屬於她的真正歸途,是她此生註定的命運!
  白韻婷緩緩按住胸口,那裏傳來撕裂般的痛楚,痛得她幾乎站立不穩……
  如果從不曾窺見光明,至少還可以忍受徹骨的寒冷,但是他出現了,把光亮帶給她,把溫暖帶給她,把讓人心醉神迷的溫柔呵護帶給她,卻又殘忍地把它們一時間全部抽走,這種毀滅性的打擊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心痛難忍,眼角不知不覺溢出淚花……
  白韻婷咬牙抹去臉上微熱的液體,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一步步挪回自己的辦公室。

   *  *  *  *  *  *  *  *

  魏銘宇一下班就匆匆趕回自己的「家」──確切地說,是白韻婷的豪華別墅。
  一進門,他就發現氣氛不對。「婷?」
  白韻婷一動也不動,像座泥塑石雕般坐在沙發上,雪白的臉頰上,一雙水眸清寒透澈。
  「發生什麼事了?」
  客廳正中間堆著兩個簡單的行李箱,看起來十分眼熟,他走過去一看,吃了一驚。「這些不是我的行李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被解雇了,從現在起,滾出我的別墅!」白韻婷冷冷地說,面無表情。
  「為什麼?」魏銘宇震驚地看著她,無法相信剛才聽到的一切。
  昨夜她還那麼溫順地躺在他懷中,只不過一個晚上,她就判若兩人,甚至要把他趕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都沒發生。」白韻婷揉了揉額頭,蹙起秀眉,「只是我累了,不想再玩了。你走吧!」
  看到他,又牽起強烈的心痛,她脆弱的心臟再也經不起這種殘酷的折磨了。
  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她,倒不如由她自己主動終結這一切。反正是她主動開始的,那麼,也由她來主動結束!
  「這根本不是理由!」
  魏銘宇走到白韻婷面前,屈膝跪下,平時習慣性的動作看在她眼裏,心又是一陣抽痛。
  「昨天我們還好好的,為什麼今天就突然變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不到妳,在公司裏,我也幾乎每分每秒都在想妳的事,但我知道妳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我只能忍耐。沒想到,我急著趕回來見妳,妳卻要趕我走?!」
  魏銘宇深深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白韻婷,伸出右手輕撫她的臉頰,「婷,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妳突然變了,我還以為那一夜過後,一切都會不同,我還以為妳真的接受了我的心意……」
  「不要再說什麼心意!」白韻婷猛地揮開魏銘宇的手,「你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她激動地站起身來,用盡全力推著魏銘宇高大結實的身軀。「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快給我走……」
  魏銘宇一把揪住白韻婷的雙臂,將她整個人摟入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白韻婷用力掙扎起來。
  他的胸膛是如此溫暖寬闊,他身上的男性氣味是如此讓人迷醉,讓她幾乎雙腿打顫,支撐不住。
  只要一到他身邊,她就全身發軟,想從此什麼都不管,緊緊被他擁抱到天荒地老。
  哪怕他一點也不喜歡她,哪怕他是因為勉強才和她在一起,哪怕他是虛情假意,她都不想管了!可是……
  「放開我!昨晚的事,我已經後悔了,你這只寵物我不想要了,現在退貨不行嗎?」她悲哀地掙扎著。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魏銘宇緊緊抱住白韻婷,不肯放手。
  她後悔,他可從來不曾後悔過,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他怎肯輕易放手?
  「我討厭你!」白韻婷死命瞪著魏銘宇的眼睛,逼自己說出殘忍的話。「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我只是因為太無聊了,所以才找你玩玩,現在玩過了、盡興了,就該結束了。」
  魏銘宇的手指猛地一緊,幾乎掐入白韻婷的手臂,她一動也不動地承受這份痛楚。
  「妳是說真的?」完全不似平時的溫良和氣,魏銘宇的黑眸倏地爆發出氣勢逼人的銳利光芒,那裏面燃燒的暗焰,幾乎要將她灼傷!
  「真的。」白韻婷咬住下唇。
  魏鉻宇深深凝視她良久,才道:「可是我喜歡妳!」
  這句話,像一支利箭正中白韻婷胸口,讓她呼吸一窒,更強烈的巨痛漫上心頭。
  他說喜歡她?他到現在還說喜歡她?
  她不禁微微苦笑,「到現在你還騙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蒼白的臉頰更顯慘白,清寒的水眸,此際也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公司裏的那些流言,你以為我沒聽到嗎?什麼母老虎、黑寡婦,他們說我的親人全部都是我克死的,他們甚至說我讓父親安樂死……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沒有一個人喜歡我,雖然表面上敬畏我,但私底下卻不知編派了我多少謠言……」
  「婷……」魏銘宇心痛地想撫摸她的臉頰,卻被她偏頭躲開。
  「像我這樣的女人,脾氣壞,嘴巴毒辣,對你又凶,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就算是說謊,也挑個比較容易讓人信服的理由吧!」
  他喜歡她?不!不可能!這個理由太荒謬了!
  這世上多的是溫柔可愛的女孩子,每一個都比她善解人意、溫柔可親,等他幡然悔悟就太晚了,所以趁她還沒有陷得太深,趕快痛下決心斬斷這份孽緣。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他的話,讓她渾身一震。
  「我喜歡妳,喜歡的就是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管是妳的毒言辣語,還是妳彆扭的模樣,在我眼裏都充滿了說不出的可愛。不管妳相不相信,我對妳是真心的!」
  怎麼可能?!白韻婷垂下眼瞼搖頭,再搖頭,想晃醒差點因為他的話而再次淪陷的自己。
  她不可以再沉淪下去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必須做回以前的自己──不為任何人、任何事所動,沒有什麼能改變她,自然也不被任何事傷害。
  魏銘宇這個人的存在令她害怕,他的每句話、每個舉動,都讓她混亂不安,一顆心就像在懸崖邊一樣,七上八下,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以前,就算被親生父親唾棄,她都能挺過去;可現在,只是聽到他的幾句話,就讓她如此混亂。
  只要跟他在一起,整個世界彷佛都暗下來,她的眼裏只看得到他一個人。這……難道就是愛情?!
  白韻婷一驚,猛地推開魏銘宇,往後退了幾步,驚恐的神情猶如見到了洪水猛獸。
  愛,這個字眼是她此生的魔障!
  「婷,不要拒絕我,相信我一次,好嗎?第一次見面,我就對妳一見鍾情。」魏銘宇不敢再逼她,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一見鍾情,多麼美好的話呵!可是她卻不敢相信,更不能相信,否則,她鐵定會萬劫不復!
  「我什麼都不想聽,我們結束了,就這麼簡單,現在請你出去,否則我就叫警衛來趕你走。」
  白韻婷拿起電話,眼看就要按下號碼,魏銘宇深吸一口氣,開口阻止她。「好!如果妳真的不想見我!我會走。我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讓妳不開心。」
  他拎起地上的行李,眷戀地看著她,然而她卻轉過身,避免和他視線接觸。
  「妳自己一個人要好好注意安全,冰箱裏有食物,肚子餓了就去找來吃,千萬不要因為嫌麻煩就餓著,對身體不好,胃疼的話記得要按時吃藥……」
  魏銘宇不厭其煩地吩咐著,自從住進別墅後,都是他一人包攬所有事務,現在放任沒有自理能力的她一個人居住,他真的不放心。
  「不要再說了,我不聽!」白韻婷捂住耳朵,「你快走吧!」
  魏銘宇長長歎了一口氣,胸口鼓脹得如同要撕裂一般。
  明明有那麼多話想告訴她,但見她拒絕的樣子,知道多說無益,現在只能暫時忍耐,等她心情平復了,他再慢慢敲開她緊閉的心門。
  她肯定是因為什麼事誤會了!
  昨晚她明明還窩在他懷裏,那麼可愛嬌羞、溫柔熱情,這份感覺,絕對不是錯覺!
  他再遲鈍,也隱隱瞭解,這份感情,並不僅僅只是他自己一頭熱而已。
  雖然現在還弄不清楚她到底因為什麼原因而拒絕他,但假以時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讓她感受到他的真心。
  在這之前,他能做的恐怕只有忍耐。
  大門「喀」地輕輕一響,白韻婷像受驚了般,微微一顫,猛地轉過頭,才發現門已經被緊緊關上。
  同時關上的,還有她昨晚向男人開啟的心門。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真的和這個男人從此不再相見?下次見面就當作陌生人一樣,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
  想著想著,白韻婷突然發起抖來,像得了熱病一般,止不住地發抖。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
  她試圖安慰自己,但在這個清冷無比的空間,卻益發感覺自己的孤獨和寂寞。
  陽光曾攀升在她生命中,但一下就消失了……
  她深陷在沙發中,無助地捂住臉頰,淚水無聲無息地自指縫中滲出……
  然後,她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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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07:32
第八章

  「早!」
  「早安……」
  表面上仍是以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迎接每一位進入KM大廈的人,但魏銘宇的內心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已經足足一個星期了,他連白韻婷的人影都沒有見到。
  聽企劃部的人說,她出國出差幾天,但他心裏很清楚,這只是藉口,她真正想避開的人是他。
  其實又何必呢?他已經離開她家,走出了她的視線,他願意給她一個自由呼吸的空間,讓她好好理清思緒,她又何必視他如洪水猛獸?
  不過,從另一面來看,她會這麼做,反而更加證明她心裏的確有他,否則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不想理他,早就把他炒魷魚了,又怎會避他避到國外?
  這怎麼看都是她心裏有鬼,或是對他另眼相看……魏銘宇苦笑,現在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喂,你知道我們那座大冰山什麼時候回來嗎?」
  「應該是今天吧!」
  「真的?討厭!她一回來,大家就不能再摸魚了。」
  「是啊!唉,我真希望她在國外多待幾天,最好永遠也不要回來。」
  「不行啦!她不回來,誰發薪水?」
  「也是哦!」
  這些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入魏銘宇耳中,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她今天就回來了?
  太好了!他好想她,想到再也無法忍耐。
  經過這段時間的冷靜,她的心情也該平復了吧?魏銘宇恨不得立刻沖到白韻婷面前,對她訴說衷情,好不容易才得到她,再怎樣他都不想失去她!

   *  *  *  *  *  *  *  *

  「白小姐!」
  白韻婷驀地一驚,回過神來,對上駕駛座上的男子一臉討好的笑容。
  「剛才的晚餐還合妳的胃口嗎?」
  「很好,謝謝你請我吃飯。」白韻婷垂下眼瞼,淡淡地說。
  「這是我的榮幸。」男子咧嘴一笑,還算端正的臉龐,因過度諂媚的笑意而微微扭曲,讓他看起來添了幾分浮躁之氣。
  他叫萬遠國,是「遠大科技諮詢」公司的少東,此次因同去澳洲參加科技資訊展而相識。
  一見驚為天人後,萬遠國就對白韻婷展開熱烈的追求,而白韻婷也一反常態,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拒人於千里,反而默許了他陪在自己左右。
  如果是以前,對這樣浮躁輕佻的男人,白韻婷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她迫切需要一個人幫她忘記魏銘宇──那曾像陽光般出現,最終卻被自己殘忍掐滅的最後一線光明。
  所以她急匆匆地抓了一塊浮木,不管這塊浮木是好是壞,她只希望,這塊浮木能帶她游出被思念所淹沒的無底漩渦。
  畢竟,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實在太難熬了!原以為距離能緩解心痛,沒想到不但沒有,反而加深了如影隨形的相思之痛。
  這一個禮拜,白韻婷滿腦子都是魏銘宇的身影。無論身在何方、做什麼事情、和什麼人交談,他的身影就像無處不在的幽魂一樣,纏得她無法呼吸。
  想要忘掉一個人,竟然像想要斷絕自己的呼吸一樣痛苦,她無力改變目前的狀況,痛恨自己竟然變得如此軟弱,連帶的也恨起那個男人。
  他顛覆了她的世界,讓她再也做不回真正的自己。
  可是,愛與恨,原本就只有一線之隔──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
  白韻婷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拚命捂住耳朵,以為這樣就能堵住內心深切的聲音……
  她的心臟,一下一下,跳的全是同一個名字──魏銘宇……魏銘宇……魏銘宇……
  「白小姐,到家了。」萬遠國把車緩緩停在白韻婷的別墅門口,下了車,很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
  「謝謝。」白韻婷淡淡一笑,跨出車門。
  暮色已深,層層烏雲密佈,突然刮起陣陣狂風,眼看就要下起暴雨。
  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將亂髮撥到耳後,一抬頭,就看到別墅門口靜靜俯臥著一團「東西」……
  看上去像是一個男人的身影,席地坐在別墅門口,將頭埋在膝蓋中,一動也不動,不知道等了多久……
  「白小姐,小心一點!這可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萬遠國提醒。
  白韻婷置若罔聞,一步步走過去……每走一步,她的心臟就像在刀尖上起舞,尖銳而明晃晃的痛楚直逼胸口。
  幾滴雨絲從天而降,潤濕了她清麗而蒼白的臉頰。
  感覺到有人接近,那團「東西」動了動,緩緩抬起頭。
  「魏銘宇……」以幾近嘶啞的聲音喊出這個藏在心裏好深好久的名字,白韻婷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婷,妳回來了!」魏銘宇睜大眼睛,一躍而起,滿臉欣喜的表情,像是瞬間得到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我一直在這裏等妳……」
  魏鉻宇握住白韻婷的雙臂,急切地說:「這些天,我反復在想我們的事。雖然不知道妳到底為什麼要趕我走,但是我想,這一定是我的錯,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讓妳不開心。如果真是這樣,妳告訴我,我一定改!
  「婷,我不想失去妳,我愛妳,從看到妳的第一眼,這份感覺從來沒變過!再給我一個機會去證明……」
  「他是誰啊?」萬遠國走過來,橫亙在兩人之間,狐疑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感覺到他們之間不正常的氣流。
  「他是誰?」魏銘宇瞪著平空出現的男人,問著一臉淡漠的白韻婷。
  「他是我新交往的男友。」白韻婷說得乾脆而直接。
  「什麼?!」
  「對不起,魏先生,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我已經交了新的男友,從今以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家門口了,否則我會叫警衛趕你走!」
  白韻婷面無表情地側過身,親昵地挽住萬遠國的手臂,淡淡一笑,「遠國,到裏面坐一會再走吧!」
  「榮幸之至。」從未見這位冰山女王這麼主動過,萬遠國不禁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的笑容,卻令魏銘宇妒火中燒。
  她幾乎從未對他笑過,現在卻對這個平空出現的男人笑得如此親密!
  「那個傢伙是誰?」
  他們一起走進屋內,臨關門時,魏銘宇還聽到那個男人這麼問她。
  「一個無聊的傢伙罷了!」
  看著被她緊緊關上的門,魏銘宇猛地握緊拳頭,想沖上去,但想了想,還是緩緩地放下拳頭……
  她不相信他,她在以全身的力氣拒絕他!
  怎麼辦?他要放棄嗎?如果是別的男人,應該早就放棄了吧?可是愛得太深,又怎能說放就放?
  魏銘宇抬起頭,遠方道道閃電劃破天際,悶雷聲中,大雨猶如失控的野馬傾泄而下。
  任由滂沱的大雨鞭打在身上,魏銘宇呆呆站在門外,如泥塑般一動也不動。他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和守候,等她回心轉意……
  不管要等多久、花多少心血,他都心甘情願!

   *  *  *  *  *  *  *  *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密集的兩聲劈打在屋頂,綿延不絕,整幢別墅似乎在風雨中飄搖。
  他應該回去了吧?這麼大的雨,不知道有沒有淋濕……
  「白小姐?」
  「啊?什麼事?」
  白韻婷悚然一驚,不禁暗罵起自己,把他趕走的是她,故意邀萬遠國進來刺激他的也是她,現在卻又對他牽腸掛肚,她真受夠了如此反復無常的自己!
  「剛才妳一直在出神……」萬遠國和白韻婷一起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地往前挪近了幾步,右手環上沙發,看上去就像要把她整個人擁住。
  「是嗎?大概是我太累了。」白韻婷勉強笑道。
  「韻婷……」萬遠國壓低聲音,手臂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剛才妳請我進來,我好高興。妳真美,妳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就算是板著臉不說話,也別有風情。」
  他在她耳邊呵氣的說話方式,讓白韻婷渾身起雞皮疙瘩,她不禁蹙起秀眉。
  「韻婷,今天雨下得這麼大,看來我是走不了了,就讓我在這裏住一晚吧!」萬遠國越靠越近,幾乎就要壓到白韻婷身上。
  白韻婷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推開,他大概沒想到她竟會拒絕他,不禁怔了怔。
  「時間不早了,萬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再說,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稱對方名字的地步。」
  「可妳剛才明明說我是妳的新男友……」
  「那只是我的藉口而已。」白韻婷揉著額角,看來,是她自己引狼入室。
  「藉口?我可不是妳玩遊戲的對象!」萬遠國平時是被眾人捧在掌心的花花公子,任性妄為慣了,幾時在女人面前領受過這樣的拒絕和忽視?因此不禁有點惱羞成怒。
  「本來我還以為妳是清純玉女,不過現在看來,妳肯定和外面的男人早就有一腿。居然拿我做箭靶,我又不是傻瓜!再說夜這麼深,妳還邀我進來坐,不是想跟我上床是什麼?到現在卻又推三阻四,我可沒心情陪妳玩!不管怎樣,今天我一定要得到妳!」
  萬遠國撲向白韻婷,將她整個人緊緊抱住,並壓上她……
  「放開我!」白韻婷奮力掙扎。
  「我就不放,看妳能拿我怎麼辦?」
  萬遠國淫笑著就要吻上白韻婷的唇,她猛地偏過頭,濕熱的吻落到額頭上,陌生的男子氣息熏得她一陣噁心欲吐。
  「放開我……」
  「妳今天逃不掉了!」
  兩人推擠間,擠到牆上,窗簾被扯了開來,正好讓外面的人一覽裏面的情景。
  「不要!不要……」
  白韻婷心裏後悔萬分,不該引狼入室,可她纖弱的力量如何能與男人的力氣相抗衡?在驚恐、絕望和悔恨交織下,反抗的力道漸漸弱了……
  「嘶」地一聲,她的上衣被撕掉了一塊,露出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
  「好美!」萬遠國赤紅的眼眸佈滿噬人的欲望,把白韻婷壓倒在毛毯上。
  她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臉色發白地閉上雙眸,等待著厄運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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