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星期四下午最后一堂課，學生們上課的心情因已近下課的時間而漫不經心，對於老師教授的內容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好了，待會兒下課前大家把作業本交上來。都寫完了吧？” 汪明翎冷笑地看向小璃。
“咦！白小璃，你不是說作業下星期五交嗎？”
同學們此起彼落的質問，像一支支利箭戳向小臉蒼白如雪的小璃。
“你耍我們啊！”男同學的口氣更是粗魯。
“我沒有啊！汪老師，我記得你是說下星期五的！”小璃慌亂地否認著，目光轉向汪明翎尋求幫助，可是卻反被汪明翎嚴厲森冷的口吻給嚇一跳。
“你到底有沒有專心在課業上，連繳交作業的時間都弄錯，真是太混了！”
汪明翎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心中是樂不可支。她可整到她了！
“白小璃，你是不是重聽啊！”
“我看她是在思春呢！”
“她有男朋友嗎？”
“沒有的話她會天天嘆氣，老是魂不守舍嗎？”
“好像是這樣哦。”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讓小璃難過的只想逃出教室。
“好了、好了，反正你們今晚回去寫好，明天第二節課時再交。”汪明翎不容延宕的宣布作業明天必須交出。
“那怎麼成，我一個字都還沒寫，挑燈夜戰也寫不完的呀！”
“白小璃，都是你害的啦！”
“我……”
同學們氣憤的目光讓小璃難過地低下頭。
就這樣，教室里的責怪聲此起彼落，讓小璃相當窘迫。
難道真是她聽錯了？
父母親監視的行為讓小璃很是不耐煩，但為了袁辰巳，她忍了下來。
她總是早早便起床上學，放學后再坐上父親來接她的座車。
她一再的告訴自己，為了將來的幸福，現在她必須忍耐。
但是在學校的時間里，她能見到袁辰巳的時間也很有限，這讓她更是心浮氣躁。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將近一個月。
“爸爸，你可不可以別再天天接送我上下課了，我會在下課時間自己搭公家的車回家的。”
一天早上，小璃忍不住開口向父親哀求。
“我會來接你，別亂跑。”
白父森硬的口氣讓小璃明白，她還是不能得到信任。看來她在父母眼中的乖寶寶形象是完全破滅了。
“我進去上課了。”
她放棄了說服的工作，心里明白著，要讓父母親放松對她的戒護是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她信用破產的情況下。
不過為了她和辰巳哥的將來，她只有忍一時之不便了。
上午第四堂課結束，午休的時間，小璃向邀她一塊兒去學生餐廳用餐的林美眉推說沒胃口，便一溜煙的往她心心念念的方向奔去。
也只有午休的時間，她才能有較長的時間和袁辰巳碰面，訴說心中的思念之情。
到了美術教室，小璃喜孜孜地打開了門，偌大的教室里卻不見袁辰巳的人影，正當她泄氣的想離開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正和他交談走近的聲音。一時之間，她有些氣惱。是誰那麼討厭，占用了她和辰巳哥相處的寶貴時間？！
她連忙躲進隔壁間的教師休息室，著急地等著袁辰巳快點打發那個人走開。
就在她等得不耐煩而想從門縫偷看時，她清楚的聽到一聲酥媚如醉的女性嬌吟。
是汪明翎！
“袁老師，沒想到你接吻的技巧這麼高明。” 汪明翎依偎在袁辰巳的懷里。
小璃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眸，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沖出去，分開黏在一塊兒的兩人。可她的腳似在地上生了根，讓她一動也不能動。
她看到袁辰巳又吻住了汪明翎的唇，熱烈地挑弄著。
她的世界在這一瞬凍結成冰，她感到全身的溫度仿佛降到零度以下。
辰已哥為什麼要親吻汪明翎？而且不是她強吻他，是他自動低下頭來吮吻她！誰來告訴她，這究 竟是怎麼一回事！
又是一記長吻，袁辰巳不甘心地問著，“這樣你可滿意了？”
“不行，只是這麼個小小的吻，才不夠呢！” 汪明翎掃了一眼休息室微微敞開的門縫，故意嬌嗔地抵在他的胸前磨蹭著。
“你--” 袁辰巳正要發作的脾氣在看到汪明翎轉為陰險的眼時立即收拾起來。
“你答應過我的哦！要‘好好’ 對我的，不可以耍賴哦。”
汪明翎的視線膘向小小的休息室，得意的看到躲藏著的小小身影。
“那你想怎麼樣？”
此時袁辰巳也看到汪明翎所看到的了，只見他僵直著身軀，眼里滿是怒火與無奈，硬聲附和著她的任何要求，只因為一樁“交易”。
“我要你在這里擁抱我，直到我滿意的喊停為止！”
汪明翎邪惡地要求著，執著地想看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失望、崩潰，最好是和袁辰已翻臉來個一刀兩斷。
誰教她那麼幸運，恰巧握有讓袁辰巳屈服於她的把柄，他的弱點將會是她用來打擊他、征服他的利器，只要他夠在乎白小璃。
沒錯，她是卑鄙了一點，利用白小璃來威脅袁辰巳，她暗中觀察了兩人在學校的動態，知道最近一到午休的時間，白小璃便會來到美術教室和她的情人、同時也是她的美術老師袁辰巳幽會。
於是她轉而找上袁辰巳，告知他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想讓她把事倩公諸校方，他就得配合她的每一項要求。
她絕對要袁辰已對她百依百順！
誰教他不像其他的男人對她動心青睞，反而對她種種的暗喻、示愛視若無睹，這口氣她怎麼也吞不下去，她汪明翎向來只有拒絕男人，沒有男人拒絕得了她的。
“你？這里是學校，不太好吧？”
這個可惡的女人！衰辰巳冷峻地瞪視著她，有股揍人的沖動。他從未打過女人，但汪明翎很有可能是他破例的第一個。
“有什麼關係！現在是午休時間，有誰會來這里？”
汪明翎扭身讓自己豐盈的胸乳抵触著袁辰巳厚實的胸膛，不相信以她最為自傲的部位來挑逗他，他能不心動。
“你總是這麼自信滿滿嗎？” 他看著她描繪得完美無暇的臉孔，完全無法想像底下竟是一張夜叉的臉譜。
袁辰巳思忖著自己是否要繼續受制於她的威脅。
他大可以不顧她去四處散播她所知道的內容，就算校方的董事會解聘他，他反正沒啥差別，除了教課，他還有很多可以選擇的工作，光是先前畫冊的版稅收入就夠他輕松度日了；至於小璃呢？他也可以不管她將會遭受到什麼處分。
但是，他還是聽任了汪明翎的指使，只因他不想看到小璃哭泣的淚顏。
“對，我不相信憑我汪明翎這天之驕女會比不上白小璃那個青澀的小女娃兒。難道你不認為嗎？”汪明翎傲慢地嘲弄著。
“她的確是比不上你。” 她的純真甜美的確比不上你的狡償奸詐。他在心中加上這一句。
“那你只不過是跟她玩玩的嘍？” 她打算讓那個天真小女生心碎一地。
“如你所說，我不過是陪她游戲一場，誰會和她認真。”
袁辰巳漠然地看著汪明翎得意的嘴臉，狠心附和道。他只希望小璃別真的相信他言不由衷的話。
“我真是太高興了！” 汪明翎笑得好不開心，她摟著袁辰巳的脖子，印上他緊緊抿著的薄唇。
休息室里，小璃淚如雨下，她兩手捂住小嘴，緊緊咬著下唇，拒絕相信眼前所看、所聽到的一切。
不，這不是真的，辰巳哥是不會騙她的！
她不信！
“我們到對面的飯店開間房吧！這里又臟又亂的，我可不想弄得自個兒渾身都是顏料油彩。”
“走吧！”
兩人最后的一句話，粉碎了小璃僅存的信念。
這是夢，是的，這一定是一場惡夢，辰巳哥不會這麼對她的！
等小璃回過神，她已經走出校園。
置身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她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突然，一陣尖銳的煞車聲響起，隨之而來的碰撞侵入她的意識，茫茫然中她墜入了黑暗，她不再心痛如絞。
* * *
三年后
洗完了最后一床被套，將它晾在晒衣繩上，她揉揉酸疼的肩膀，滿意的看著在陽光照耀下潔白如雪的床單和被套。
藍藍的天空，綠綠的草地，一切樣和而寧靜。
“園長，床單和被套我已經洗好了，我現在就去菜市場買些新鮮的蔬果回來。” 她柔順地說道。
“你別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嘛！” 圓圓的臉、福態的身材，笑容可掬地說話的人是天使幼稚園的園長--郭秀卿。
“我不覺得累，我趕著去市場，晚了就買不到新鮮的蔬果了。”
她恬靜地笑了笑，拿起橘紅色的菜籃，裊娜的身影輕快的走出幼稚園后門。
看著清秀身影消失在巷口，郭秀卿輕輕一嘆，“這麼好的女孩子怎會有此不平的遭遇？”
陽光穿透了園區的玻璃幃幕，拂洒在一群天真無邪的幼童身上，他們個個都是父母心中的寶貝。
“園長奶奶，找不到媽媽。” 清脆嬌嫩的嗓音有如天籟般。
“可兒，媽媽去買菜了。” 蹲下身，郭秀卿看著兩歲多的小女娃，她有雙和她母親一模一樣的水亮大眼。
“頭發，亂亂。” 可兒以所學到的字匯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來，園長奶奶幫你綁。” 郭秀卿伸手欲接過小女娃兒手中粉紅色的發帶。
“不要，可兒--媽媽--綁。” 小女娃兒黏母親黏得可緊，什麼事都要媽媽才說服得了。
“那可兒先跟園長奶奶一塊兒坐下來喝牛奶，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拉了張小朋友的小木椅，郭秀卿耐心的哄著小可兒。
“喝ㄋㄟ•ㄋㄟ，等媽媽。” 可兒乖巧的聽話坐下。
郭秀卿看著小女娃兒小心地捧著學習杯，吹涼了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好快，都兩年多了。
還記得可兒剛出生時，她們都好擔心早產的她會活不下去，她小得抱在懷里都幾乎輕得毫無感覺，在醫生的囑咐下，足足住了一個多月的保溫箱。
一想到可兒的母親，郭秀卿更是記憶猶新……
“園長，不好了！二號車撞傷了人，現在送去醫院了！” 隨車老師匆匆忙忙地沖了進來。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郭秀卿緊張地擔憂道。
急匆匆地趕到醫院，在了解一切之后，同情著司機老實窮苦的生活里要養活一家大小已是不易的事，於是她決定擔負起傷者的一切救治事宜。
“求求你，請別告訴任何人我在這里的事。” 傷者是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她清醒之后第一句話便是這麼說著。
“可是，連你家里的人都不通知嗎？” 郭秀卿有些擔心。
“求求你！” 她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
心生不忍之下，郭秀卿也只有點頭答應了。
幸好女孩的傷勢並不嚴重，住院一星期后便出院了。
郭秀卿決定先把女孩帶回幼稚園，等她想通了再聯絡她的家人來接她回去。
“小璃，你真的不打算和家里的人聯絡嗎？” 郭秀卿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名字叫白小璃。
“不，我沒臉見他們。” 小璃搖搖頭，心中痛苦不已。
“那我也不勉強你。你今后可有打算？” 她會盡一切所能來幫助她。
郭秀卿憐借地看著和她在加拿大留學的小女兒年紀相仿、卻仿佛承受著莫大痛苦的女孩，納悶著究竟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
“我……” 小璃搖搖頭，淚水流了下來。
“那--” 她正要繼續問時，一名小班的老師跑了進來。
“園長，廚娘今天又沒來了。” 這是這個月第三個了，都說是薪水太低了，不想做了。
“真的是--唉，不來也不先打個招呼！” 這下子臨時上找人接替？
正當郭秀卿大傷腦筋時，小璃小小聲地說著，“我會煮飯可不可以讓我試試？”
於是她就這麼地待在幼稚園里，煮飯、打掃，只要求讓她有個栖身之所。
一個月后，小璃來到郭秀卿的面前，坦白說出自己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而且她決定要生下孩子，不好意思再繼續待在幼稚園了。
“孩子的父親知道你懷孕嗎？” 郭秀卿清澄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鄙視，只有了然的關切。
小璃搖搖頭，坦白說：“不，他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他。”
“好吧！就這樣了。”
小璃不明白她的意思，惶惑的睜著一雙大眼。
“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麼？” 郭秀卿怪異地問道。
“我……” 小璃紅著眼眶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去，把行李放好，我可不想再花時間去找新的廚娘。”
郭秀卿催促著她把行李放回去，包容而慈祥地叮囑著她懷孕得注意些什麼。
郭秀卿還記得一路上小璃仍流著淚，卻笑著一一記下她交代的事宜。
事情恍如昨日發生的，而今小璃的女兒已平安地長大，而她所認識的白小璃，從怯懦、怕生到現在明朗、溫柔，從一個女孩子轉變成一個母親，如蛻變的蝴蝶，展現出成熟的心性。
誰會相信她才二十一歲的年紀。
提著新鮮生蔬，小璃腳步輕快地往幼稚園走回去。
可兒大概起床了吧！現在她已經不會在醒來時看不到她便嚎啕大哭了，但仍是個頑固的小東西，有些事情還是會非得她來才成。
想起女兒天真、童稚的笑聲，她甜恬地微笑著，最近女兒充分發揮了語言的學習能力，老愛學大人講話，嘰嘰喳喳得像只小麻雀。
若不是有了可兒，她真不知自己如何活在這世上。可兒是她在經曆了絕望痛苦之后支撐她繼續活下去的勇氣，是她的小天使。
而且郭園長慈祥和藹的關懷讓她在懷孕、生產時化去了不少的恐懼，她像母親一樣地給予了她需要的親情。
不知道爸媽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在情緒穩定下來之后，她聽從了郭園長的勸導，每個月底都會寄一封信報平安，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回家的勇氣。
她輕聲喟嘆，一場自以為是的愛戀幾乎毀掉了她所有的一切，袁辰巳，她心中最大的傷痛。
小璃出神地走著，沒注意到一輛黑色房車已經跟在她的身后許久，車子的主人黑黝黝的眼睛炯炯發亮地盯著她，像尋得獵物的野獸，又像是尋得失落珍寶的失主，激動而迫切著。
直到她轉身進人一家幽靜整潔的幼稚園，那輛黑色房車仍停留在校門口的不遠處，久久不去。
黃昏的天際渲染著層層瑰麗的色彩，剛下班趕著來接回孩子的家長們集在幼稚園的門口，帶領著小寶貝回到溫暖的家。
“小妹妹，你在等家人來接你嗎？”
可兒的大圓眸滴滴溜溜地盯著眼前和藹和親的笑臉，對方讓有種溫暖的親切感，和媽咪有些相似。
“外婆。” 她小小的腦袋瓜里突然想起園長奶奶教過，媽咪的媽咪要喊外婆。
“好聰明。你叫可兒是吧？” 拭去眼角的淚水，婦人心疼地抱起可愛的小女娃兒。
“外婆不要哭哭，可兒唱歌。” 每回媽咪哭哭時，她一唱歌媽咪就不哭了。
稚嫩的嗓音有著天真的無邪，雖然唱得斷斷續續、五音不全，仍然讓人忍不住露出笑靨。
“想不想看媽咪小娃娃時的照片？” 婦人問道。
單純的可兒點點頭，毫無防備。“想，可是媽咪會哭哭，看不到可兒……” 她回頭尋找母親的身影。
“那可兒想不想看看爸爸？”婦人指向走近的男子。
“爸爸！你就是爸爸！” 可兒拍著手，開心的笑著。
“對，我就是可兒的爸爸。” 男子滿足的抱過孩子，感受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我有爸爸了！” 可兒甜美的小臉蛋笑得好快樂、好快樂。
“可兒乖，先跟外婆回家，爸爸去接媽媽。”
溫柔的哄誘著小女娃兒坐上一旁等候的車，男子黑亮的眼中有著感動的水霧。
他的女兒。
送走了幼稚園里最后一名幼童后，小璃四處尋找著女兒的身影。
通常可兒都會在溜滑梯那兒逗留，或者自個兒玩搖搖馬來打發她不能陪伴她的時段。
小璃仔細地找了一遍，卻怎麼也找不著女兒的小小身影，她心想可兒大概是去找郭秀卿了，於是她轉身往園長室走去。
“園長，請問你有沒有看到可兒？” 推開紗門，她看到園長室里只有正在整理文件的郭秀卿，沒有可兒的身影。
“咦，她不是在溜滑梯那邊玩耍嗎？我剛剛還看到她呢！” 郭秀卿抬頭和藹一笑。
“我剛才就是從那兒過來的。” 一絲不安的惶恐揪住小璃的心。
園里就只剩可兒一個小孩子，她不會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玩的。
“我再四處找找看。” 小璃轉身就要奔出園長室。
“我也一塊兒幫忙找找吧！” 追在小璃的身后，郭秀卿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兩人在幼稚園里前前后后來回仔細地尋找著。
“她會不會是困了，自己跑回房里睡下了？” 郭秀卿要小璃先別慌，住房里找找看。
小璃急忙沖回房間里，可是仍然不見可兒身影，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
“小璃，側門是開著的！” 郭秀卿在門外擔心的喊著。
小璃聞言趕緊奔出了房間，看到敞開的小木門，心里泛起一陣冷顫。難道可兒自個兒跑了出去？！
她心驚膽戰地沖往巷子口，萬分著急地尋找著女兒的蹤影，心頭焦灼不已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著。
老天保佑，可別讓她的小寶貝出了什麼事！
突然，一輛黑色房車疾駛至她的身側，嚇了她一大跳。
她驚慌失措地看著自己蒼白的小臉映照在貼有黑色隔熱紙的車窗玻璃上，看不見車內的人，可她卻不由得心跳急速了起來，渾身竄過一陣莫名的戰栗。
不，不會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小璃下意識地搖著頭，腦子里大聲地喊著快走，可她的雙足卻像是生根了一般，寸步難移。
車窗降了下來，她驚駭地倒抽了一口氣。
“你--” 袁辰巳！
小璃分析不出再次見到這張俊顏時心中涌現的是什麼樣的感受，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她不曾想過會有再見到他的一天，她不想再看見他！
這個玩弄了她的感情的男人！
“上車。” 他簡單的丟給她一個命令，仿佛她本來就該聽從他所有的指揮。
“我不認識你。” 小璃顫抖地別開視線，不去看他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
她的反抗惹得袁辰巳眼神一黯，隨即他掩去了心中那份終於又見到她的狂喜。
“小璃，你不聽辰已哥的話了？” 仍是那蠱惑人心的邪魅聲音，低沉性感。
她捂住耳朵，阻止自己聽人那誘惑人心的輕喃。
“我不是小璃，你認錯人了！” 她猛搖著頭，否認自己認識他。
“想知道可兒在哪里嗎？” 他溫柔的丟下誘餌，知道她一定會上鉤的。
小璃一張小臉倏地蒼白似雪。他知道可兒的事了？他想怎麼樣？害怕和恐慌嚇走了她所有的冷靜。可兒是她的所有，他不能這樣對她！
“是你！你把可兒帶到哪里去了？快把她還給我！”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狂亂地喊著。
“你上車，我就帶你去找她。” 他會讓她見到可兒的，不過，得等到他高興為止。
“小璃，找到可兒了嗎？” 郭秀卿追了上來，看見小璃少見的失常，以及可兒與袁辰已七分似的面容，她心底有了譜。
“園長，可兒她--” 小璃為難地看向關心她的郭秀卿，心中充滿了惶惑。
她不想和袁辰巳單獨相處，只想趕緊帶回可兒。
“園長，你好，我是可兒的父親，袁辰巳。可兒在我那兒，我有點事想和小璃私下談談，等事情談完，我會送她們回來的。”
袁辰巳簡單的幾句話便輕易說服了郭秀卿。
“希望你別太為難小璃。” 郭秀卿和藹交代著。
畢竟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遲早得面對面說個清楚，她見袁辰巳威嚴中蘊含著正直的氣勢，知道他絕不會傷害小璃和可兒，遂放心的把小璃母女交給了他，她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的。
“我不會為難她的。” 袁辰巳保證道。
“去吧！小璃。” 郭秀卿鼓勵著小璃，很希望她能有個幸福的歸宿。
小璃百般無奈地上了車，心中對兩人再次的重逢只有深深的恨意。他竟還敢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想做什麼？他不是有汪明翎了嗎？
“可兒在哪里！我要馬上見到她。” 她只想快點見到可兒，帶著心愛的女兒，躲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
“我會讓你見到她的。” 袁辰巳只回答了她這一句話。
他沉默地駕著車，載著小璃回到了他的公寓。 |
匿名
發表於 2011-3-25 00:41: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