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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何舞]好女不穿嫁時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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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8 17:56:52
第十章

  天剛濛濛亮,一隊人馬就出了清州城。

  走了數日,距離京城還有十里,一片翠綠竹林,風吹過時,聽得沙沙作響。

  凌飛、凌越帶領著五名暗衛騎在馬上,護衛著中間的馬車。

  馬車中,初蕊靠在男人懷中睡得正香,男人閉目養神,周圍只聽馬蹄聲聲,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聶狩臣將懷中人兒輕輕放於馬車內的軟塌上,替她蓋好絨毯,掀起車窗的布簾,低聲喚道:「凌飛。」逕

  「爺,怎麼了?」凌飛策馬來到窗邊。

  「不對勁,大家小心,立刻離開這兒。」

  眾人快馬加鞭,約莫半個時辰,就見周圍竹林晃蕩,整齊如一的擺動著,隨著一聲清脆的長嘯,似乎有大隊人正施展輕功往這邊來。

  「爺!」另一邊凌越趨馬過來,皺眉道:「應是巫山七鬼。」

  聶狩臣掀開車簾,負手立於車轅前,輕輕道:「那些敗類,我沒去找他們,他們倒送上門來了。」

  不過眨眼功夫,那些人已經從四周將他們圍住。

  領頭的,的確是巫山七鬼,他們帶來的不僅是戚家養的死士,還有一群西域喇嘛。

  那群喇嘛大約有二十幾個,身著絳紅色袈裟,正是那臭名昭著的「羅桑王」的門下弟子。

  「這可不是聶中堂聶大人嗎?」巫山七鬼中的老三得意笑道:「這麼急著往京城裡趕,要做什麼去呢?」

  「這聶中堂還真是一表人材,難怪戚家的小姐朝思慕想得了相思病呢!」老四接著說。

  「就是嘛,那戚家小姐也算一美人兒,中堂大人眼光也太高了吧,這都看不上?」

  「行了!」巫山七鬼老大一揮手,阻止那些胡言亂語,朝聶狩臣一抱拳道:「中堂大人,大法師想跟您聊幾句。」

  一聽「大法師」三字,凌越等人的臉色不由一變,不想那羅桑王竟親自來了。

  武林中人皆知那羅桑王作惡多端,任意殺人修煉魔功,其弟子們也在西域姦淫掠奪,無所不為,不想竟然跑到中原來了。

  聶狩臣神色凝重,冷眼觀望,而護在馬車四周的五名暗衛,同樣警惕地注意對方動作,不敢有半分鬆弛。

  外面聲響太大,初蕊早就被驚醒,她掀開垂簾一角,屏氣凝神地看著窗外。

  這時,那些喇嘛們朝四處散開,中間的軟轎上正端坐著一個瘦小枯乾的中年男人,身披著金色袈裟,長得獐頭鼠目,外貌猥瑣,正是羅桑王本人。

  初蕊見那人雙手合掌,念了一句六字大明咒後,才抬首對聶狩臣道:「中堂大人之名如雷貫耳,本法王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

  聶狩臣未理會他的奉承,冷冷質問道:「羅桑王攔下聶某的馬車,不知有何貴幹?」

  「明人不說暗話,中堂大人,本法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羅桑王笑道:「請大人留下車中女子。」

  聞言,初蕊一驚,她沒料到那些人是為自己而來,難道,又是陰魂不散的戚家人?

  「放肆!」聶狩臣一雙利眸瞬間瞇起,殺機瞬間湧動。

  一旁的凌越大喝道:「車中乃大人之妻,鼠輩豈可冒犯!」

  「區區一女子而已,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羅桑王臉色一變,繼續道:「只要大人將車中女子交與本法王,本法王絕對不與大人為難,可好?」

  聶狩臣嗤笑一聲,緩緩說道:「心愛之人,豈能丟之?」

  初蕊聽聞他的話,那雙盈盈水眸瞬間湧上淚意。

  「那就別怪本法王對中堂大人不敬了。」羅桑王陰陽怪氣地笑了笑,正欲指使手下弟子上前,不料此時,一陣粗曠狂野的嘯聲傳來,瞬間響徹竹林,顯然又有高手到了。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那片翠竹最高處,那裡不知何時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那男子五官陰俊,一雙憤怒的眼令人不寒而慄,最醒目的是右眼角的那道刀疤,再稍近一公分,一雙眼顯然就保不住了。

  他高聲問道:「巫山七鬼?你們敢吵老子的媳婦兒睡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媳婦兒?眾人伸長脖子,也沒看到他旁邊有半個人影。

  男子飛身躍下竹端,罵道:「你們要不要臉?這麼多人欺負……咦,這不是中堂大人嗎?」

  聶狩臣見他身形行如流水,便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再一聽,似是認識自己,便抱拳沉聲問道:「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好說,大人不必知道我是誰。」男子笑了笑,「我呢,一向最愛管閒事,這七個鬼和一個老淫賊都不是好東西,咱們不如打個商量吧。」

  聶狩臣微微一笑,頜首,「閣下請講。」

  「我幫你把這些人渣擺平,你把馬車裡的女人給我,如何?」

  凌越、凌飛一聽,臉色俱變,原以為來了幫手,不了也是為夫人來的。

  「哦?」聶狩臣蹙眉,淡淡道:「這麼說閣下也是衝著聶某的內人來的?」

  「也不是,不過看你們爭來爭去,想必這聶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如帶走去陪陪我的小媳婦兒。」

  巫山七鬼一聽,紛紛叫囂。「就憑你這臭小子?就能把我們擺平?說什麼大話!」

  男子一挑眉,「不信?那就來試試吧。」

  巫山七鬼一方面仗著有羅桑王撐腰,另一方面都不相信此人口出狂言,七人互看幾下,便一擁而上。

  快,極快!一陣刀光劍影后,那臭小子還沒使出武器,圍攻的人便已被撂倒了大半。

  高手過招,不必講究招式,僅憑暗中較勁的內力便能分出勝負,聶狩臣僅看他出手,便知在場無人是此人的對手。

  然後,他長嘯一聲:「媳婦兒,把刀給我!」

  一把被破布包裹得看不出是刀還是劍的東西,從竹端頂上被丟了下來,男子手一伸抓住,瀟灑地將以破布纏住的兵器亮出,雙眼與那把寒氣逼人的利刃一樣,瞬間透著嗜血的火紅。

  「破、破山劍!」巫山七鬼中的老大驚叫,他們在武林中打混,不是沒見識過的老百姓,自然識得此物。

  「天啊,真是破山劍,那他是……」四周傳來另外幾隻鬼的抽氣聲,能擁有這把號稱「破山」的絕世寶劍,天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漠北狼王,雷貉。

  巫山七鬼紛紛朝後退去,沒有人再敢上去送死,他們不止畏懼破山劍,更畏懼這只惡狼……在狼群裡長大的傢伙,誰敢去惹?

  雷貉一笑,卻是沖聶狩臣大聲道:「中堂大人,我的提議如何?你倒是給個答覆啊!」

  聶狩臣接過凌越送上的長劍,揚聲道:「不必了。」他的女人,還是自己保護的好。

  一場惡戰,聶狩臣與羅桑王交上手,巫山七鬼及一干死士喇嘛迅速圍過來打算搶人,雷貉扛著刀在一旁看得很快活。

  殺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蕭殺之意。

  聶狩臣不僅要攔住羅桑王,更要不時守住車頭,暗衛與凌家兄弟則護著車身,殺退一波又一波攻上來的死士和喇嘛。

  初蕊坐在車裡,心急如焚,她知道那些人要什麼……他們要的是母親留下的畫卷!

  她拿過一個小小的包袱,打開,露出裡面的畫卷,卷軸上隨意地掛著小女娃送她的權杖。

  展開畫卷,最上端繡著八個字:醉煙景凝,愁月露泫。

  「景」是父親的姓氏,「凝」則是母親的閨名。父親與母親情投意合,養育三個女兒,一家人和樂融融,卻不想因修皇陵而遭此大禍!

  皇陵,不僅代表著帝王死後的歸屬,更代表著大批寶藏,父親是皇陵修造的設計師,他深知每一處機關、每一個秘密。

  戚崇沒能從守口如瓶的父親口中得知一點蜘絲馬跡,於是動了殺機。

  母親善繡,早在父親設計皇陵初稿時,母親便有意無意地將那些圖紙以針線繡出來,最後終於在一種叫「醉煙羅」的錦緞上繡出了皇陵的結構圖。

  母親心思細密,總是覺得修建皇陵不僅不會給家人帶來福氣,反而是一種禍事,因此早早地將這幅畫藏到了家鄉的一間繡莊內。

  兩個姐姐臨死前,都曾在她耳邊說出這個秘密,這個秘密若是流傳出去,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可是,她還是去將它從「和錦繡莊」內取出,帶在身邊。

  那時,她以為自己什麼都沒有了,若是死去,至少有母親的遺物相伴,誰知後來被聶狩臣找到。

  現在,他就在外面,用性命守護著自己。

  初蕊緊緊地咬住唇,她想,他其實是知道有這個東西存在的吧!他是怎樣的人,若是不知道戚崇為何三番兩次的劫她,那才小瞧了他!

  但他從來沒問過自己,甚至連試探都沒有,他要的,只是她。

  混亂之中,一個暗衛受傷倒在了馬車邊,不等死士們湧上前,就被聶狩臣一把拎上馬車,回頭又擋住羅桑王的攻擊。

  初蕊再也坐不住了,一掀簾,便聽見耳際響起一聲如同布帛一樣被撕裂的聲音,接著,她看到守在車前的男人,胳膊和後背都掛花了,鮮血浸濕了暗色衣袍。

  剎那間,她心如刀割。

  沒錯,她愛自己的性命勝於一切,可是,他卻比她的性命重一百倍,她看他受傷,心都裂開了,碎成一重重、一瓣瓣。

  「住手!」她大叫。

  「蕊兒!」聶狩臣回頭一望,沒料到她會跑出來,臉色一變,生怕她被利器傷及。

  「你們要的東西在我這裡,若再不住手,我便毀了它!」她將那畫卷高高舉起,蒼白的小臉上一片寒意。

  紛雜的喧鬧聲瞬間安靜了,人人都看著那卷東西。

  巫山七鬼知道如果拿到那東西,戚大人便會賞給高官厚祿,以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羅桑王並不真心替戚崇賣命,卻知道拿東西關於一個天大的秘密,因此一時間全都停了手。

  「蕊兒……」聶狩臣躍到她身邊,伸手想要攬她入懷,「進去,蕊兒。」

  「不!」她閃躲,望著他,晶瑩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我不能讓你們為了我丟掉性命。」

  不僅是他,還有凌家兄弟和忠誠的暗衛們,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傷倒地失去生命。

  「蕊兒!」他見她躲避自己,神色一黯,「我們都不會有事,聽話,回馬車去。」

  「聶夫人,將東西丟過來,我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巫山七鬼一見那畫卷,激動地叫到:「丟過來啊!」

  「小娘子,速速將畫卷交給本法王,本王便放過你夫君。」羅桑王慢慢朝馬車逼近。

  「等一下!」這時,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雷貉突然大叫一聲,「你畫捲上掛的是什麼?」

  經他一提醒,每個人都看到了……那是一枚黑鐵打造的權杖。

  「是不是玄黃令?」雷貉興奮地連聲問:「是不是?聶夫人你是『無人谷』的人?」

  初蕊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掛在卷軸上的權杖,的確在哪兒聽過這些名字,她點了下頭,「這是玄黃令,但我不是『無人谷』的人。」

  「哈哈,不管了,有這權杖就好說了。」雷貉笑容滿面,「我替中堂大人殺光這些人,聶夫人可否將權杖給我?」

  不是吧?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初蕊愕然地看看他。

  「黃口小兒,膽敢跟本法王搶東西,是活得嫌命長了嗎?」剛才羅桑王聽見這臭小子稱自己為「老淫賊」,早就氣得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如今更是恨上加恨。

  「哦?不服氣嗎?那來過兩招。」身形如電,瞬息萬變,雷貉已攻到羅桑王面前。

  羅桑王沒料到這臭小子輕功如此厲害,一時不防,差點招架不住,趕忙聚氣,與之對陣。

  正打得熱鬧,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一匹紅色龍駒首當其衝。

  騎在馬背上的是位少年將軍,頭戴紫金冠,身著黃金甲,冷酷剛毅的臉上劍眉星目。他身後事一大片黑壓壓的軍隊,士兵全都穿著黑色的鎧甲,手持銀閃閃的武器,行動如一,訓練有素。

  「是苻家軍!」

  「還愣著幹什麼,快撤!」

  一道影子忽地掠過,對初蕊道:「聶夫人,借權杖一用!感激不盡!」

  初蕊嚇了一跳,還未看清,掛在畫軸上的「玄黃令」便不翼而飛了。

  這時,苻卿指揮一小隊人馬迅速包圍住那些喇嘛死士,並抽空大聲對聶狩臣道:「喂,有沒有事?」

  「你還可以再慢一點。」聶狩臣沒好氣地回道。

  「我可是快馬加鞭趕來的啊!」苻卿火了。

  「蕊兒,來……」他不理睬發火的傢伙,轉身朝愣在一邊的女人展開雙臂,等待著她……

  她想也不想地投入他的懷抱,邊哭邊問:「你的傷……」

  「不礙事,別哭。」他緊緊地抱住她,「我不是說過,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早在出清州前,他便給苻卿傳了一道消息,要他速速接應,果然來得及時。

  「痛不痛?」她給他處理傷口,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痛。」

  「真的嗎?」

  「真的,有你在,就不痛。」

  一旁的苻卿聽在耳中,一陣無語問蒼天;這是那冷峻嚴肅、鐵面無私的聶中堂嗎?簡直是拿肉麻當有趣嘛!

  脫險回到京城後,聶狩臣立即就進宮見駕去了,初蕊則被凌越護送到了軒轅侯府內安置。

  軒轅侯府位於離驪京城的中心位置,從外面看,氣派不亞於中堂府,甚至佔地面積更大,可進去一瞅,人人膛目結舌。

  這侯府內真叫那個精彩啊!

  屋裡全堆著文房四寶、各類草藥、玉石古玩、金銀錦緞……屋外則堆著各類木材,如果說,這是個小型的集市也不為過。

  初蕊看在眼中,實在感觸良多。可見這天底下還是有不貪圖享樂之人的,時時想著如何發財致富,例如這位雲小侯爺。

  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侯爺,祖父是當今天子生母邵文太后的同胞兄弟,人人敬仰的老侯爺,惜膝下獨子早亡,只留下一金孫,姓雲名墨,眾稱小侯爺。

  這雲小侯爺在京城裡名聲不太好,就連其他州府的老百姓們,都曉得京城裡有兩大不好惹,一個是苻卿,第二個就是雲墨。

  苻卿脾氣火爆,犯起渾來六親不認翻臉無情;雲墨性情奸詐,吝嗇起來能把侯府全拆了賣銀子。

  初蕊進侯府時,老侯爺不巧上驪山,和和尚們喝茶下棋去了,府中便由小侯爺當家。

  小侯爺的這個家,當得真是好啊!

  一隊家丁正穿紅著綠,吹吹打打、嗚啦嗚啦地奏著喜樂,操持得很帶勁兒;另一班婆子丫頭卻披麻戴孝,忙著做靈幡、扎紙人紙馬紙轎、扎金庫銀庫錢庫,手腳很熟練,不一會兒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紅白喜事的生意同時做,還真算得上稀奇。

  正在人堆裡指揮眾人做事的那年輕公子,聽說來了客人,一轉臉,只見鼻樑挺俊,黑眸如星,好俊的一張臉。

  「這就是嫂嫂嗎?」年輕公子將左手的紅綢子和右手的白綾子一仍就跑過來,笑咪咪地道:「早聽說這兒了,說咱兄長要送嫂嫂過來住幾日,小弟這正忙著做些私活,不得空去迎接嫂嫂,還請嫂嫂恕罪!」

  初蕊還未說話,專程送初蕊過來的高福,便有氣無力地喚了聲:「小侯爺……」

  「這不是高管家嗎?今兒專程來又有何指教?」

  「小侯爺,我家爺說了,暫且叨擾幾天,千萬別讓我家夫人冷著、熱著、餓著、累著,否則他會親自來跟小侯爺算帳……另外,這些銀子算是我家夫人在府上的開銷,請小侯爺笑納。」

  高福知道小侯爺素來難纏,一股腦地將聶狩臣的吩咐倒出,末了還強調一句:「小侯爺,這可都是我家爺說的,奴才發誓沒有加一個字也沒少一個字!」

  「行了、行了,一家人嘛,還說什麼銀子?」雲墨一見那紫檀木盒中白花花的銀兩,當場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把抱在懷裡:「那我就不客氣了,嫂嫂,就拿這兒當自個兒家吧!」

  正說著,申嬤嬤和小蓮蓬被聶府的馬車送來,主僕一見面,自然是歡喜無比,說著說著就掉眼淚了。

  初蕊就在這古里古怪的軒轅侯府住下,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見聶狩臣的蹤影,但她知他行事周密,要自己住在此處自有他的道理。

  因此她安心養胎,偶爾看雲小侯爺在府中胡鬧,甚覺有趣,心情頗佳,再加上申嬤嬤和小蓮蓬的精心照顧,氣色越發好了。

  唯一掛心的就是那男人,每當夜深人靜之際,她就會倚窗望月,不知他此時在做什麼,是否還在批閱各地來的摺子,有沒有按時用膳?

  聽雲墨說,戚家最近在朝堂上霉運連連,好幾名不怕死的御史上書彈劾戚家人,引得天子大怒,結果雖然幾名御史獲罪降職,但工部尚書戚崇也同樣被革職查辦,二等侍衛戚暉被罷官。

  她知道,那是他的功勞。

  當腰身漸漸粗起來時,老侯爺回來了,一見初蕊便喜歡,竟然要收他為義女。皇后娘娘一道諭旨下來,果然促成此事。

  隔了幾日,忽然又聽說,聶狩臣與敏榮郡主的婚事,竟然沒了!

  戚蟬兒自那晚後就再也沒有露面,有人說患了惡疾,被戚家接了回去,而敏榮郡主卻與一秀才私逃,不知所蹤。

  初蕊突然明白了,為何聶狩臣要她住在侯府中,因為苻皇后的第二道旨意很快下來,宣稱軒轅侯的義女將許配聶中堂為妻,半月後便操辦喜事。

  真是皆大歡喜,唯有雲墨鬱悶無比,他不僅平白無故地多了個比他還小好幾歲的姨娘,還有那自小跟他稱兄道弟的聶狩臣,他還得巴巴地喊一聲「姨父」。

  這算什麼好事兒嘛!

  軒轅侯府的東西廂房,是老少侯爺居住的地方,南邊的花牆子中間有一座垂花門,門內是四扇木屏風,兩側的抄手遊廊與垂花門相通。

  從那裡出來,穿過一道圓月亮門兒,就是一道花牆,裡面是一棟精緻的小閣樓,住著老侯爺新認下的義女。

  侯府戒備森嚴堪比皇宮,因為小侯爺收羅來的珍寶太多,侯府便成了各路大盜首選的目標,怎能不加強警戒?

  可這,也擋不住那偷香竊玉的「採花賊」。

  閣樓裡的傢俱,皆是用上好的檀木雕成,十分精美,花梨木的長几上擺放著菱花銅鏡和以金箔包裹的首飾盒。

  竹窗上掛著的薄紗,隨著徐徐拂過的微風漾出波紋。

  紅木秀床上,兩具美好的身體正親密無間地依偎在一起。

  初蕊半倚在男人胸膛上,長長的秀髮如黑絹一般披至柳腰,毫無瑕疵的胴體雪白如凝脂,微仰著小臉承接著他的吻。

  大掌解開薄薄的肚兜,熱唇漸漸往下滑去,不停在她身上徘徊,直到小腹。

  五個月的肚子,已經大起來了,圓圓地聳著,有著很性感的線條。

  「這兩日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麼還跟我前天來時差不多大?」他抬起頭,略微不悅地質疑。

  初蕊好笑,兩天而已,肚裡的孩子能長多大?

  「還是回自己家裡好,明兒過了,就有我天天盯著你。」

  明兒就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他卻想她想得緊,悄悄跑來侯府看她一眼,抱她一會兒,也是好的。

  「爺……」她叫慣了這個稱呼,也不願改口,纖手摸著略清減的俊顏,美眸裡盈著心疼:「你瘦了。」

  他很忙,一空下來就會趁夜悄悄來看她,早上天不亮就回中堂府準備上朝,繼續投入一天忙碌。

  她的柔情和關懷,令男人心裡像盛滿了某種東西,暖暖的、柔柔的,舒坦極了!吻上她,以熱吻傾訴自己的愛意。

  「爺……嗯……」她感覺到褻褲已被他鬆鬆地褪到纖細的腳踝上,露出白玉腿兒和挺翹的臀瓣,她順從地回吻他,對他的愛意讓她屈服於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要求……

  「小妖精,想爺了,是不是?」男人親吻著她全身每一處,無盡愛意洶湧而出。

  當他緊緊抵在她腿間時,她毫不遲疑地將修長的雙腿纏住他精瘦的健腰,等待與她合為一體。

  「這麼緊……蕊兒……」他低喘,緩緩地進入,極輕柔地蠕動,沉浸在她的甜蜜濕潤中。

  「啊……」她隨著他的聳動嬌喘,髮絲微亂,玉頰潮紅。

  抽送了一會兒,他扶住她的腰肢將雪白的身子轉過去跪好,又從後邊慢慢插進。

  「爺……快點兒……爺……」她今晚特別緊窒嫩滑,豐沛的液體,喊得也分外嬌,撩得聶狩臣差點就噴薄欲出了。

  「乖,別急,寶貝……」他的掌一直捧著她的肚子,不敢進入的太深,也不敢太猛烈地要她,將她側抱著倒在床上,伸手去揉花瓣裡的小珍珠,直到她啊地叫出來,顫抖著軟下身子,才加快地聳動,釋放出所有的熱情……

  這才是:願為西南風,長逝入君懷。

  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懷胎十月,一朝待產。

  初蕊終於在正午臨盤,產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被聶狩臣取名為「聶擎蒼」。

  但是,寶貝兒子一生下來就讓他老子頭疼、生氣,最後終於發火了。

  因為這小鬼自打從娘胎出來,就開始跟他老子搶女人!

  「哇……」才四個月的小擎蒼,被奶媽申嬤嬤、小蓮蓬和高管家接力賽似的輪流抱著,正扯著嗓子在外間拚命啼哭。

  「寶寶哭了,我要去……」床上,半裸著雪嫩嬌軀的初蕊掙扎著要起身,兒子已經哭了好長時間,她心痛極了,偏偏孩子的爹像沒聽到似的,纏著她不讓她去管。

  「不准去!」聶狩臣斬釘截鐵地斷絕她的意圖。

  「哇啊……」屋外的聶家小少爺更用力的嚎哭,顯然有不將他娘親哭過來誓不甘休的意志力。

  「他已經哭了好長時間了……啊……別……」嬌柔的聲音顯然更加動搖不了男人的意志力。

  「別管他,他哪天不是這樣?哭累了就行了。」熱唇溫柔地親舔上因漲奶更顯飽滿的雪乳,大掌直向玉腿間的柔嫩撫去,完全不管外面兒子哭得要死要活。

  「別,好痛……」紅嫩的乳尖泛著乳汁,她的胸好漲。

  「痛嗎?要我吸嗎?」黑眸閃動著火花,探進退間的長指埋得更深,並緩緩抽送起來。

  「不,我要去餵寶寶……」她嬌吟,難受的扭動著嬌軀。

  「想都別想!」他俯首埋進她高聳的雪乳中,薄唇用力吸吮她奶汁。

  他又不是沒請奶娘喂兒子,她豐潤雪白的酥胸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碰。

  「啊……」初蕊仰高玉頸,嚶嚀一聲,迷失於這夾雜著痛意的快感中。

  使性子跟親生兒子搶奶喝,冷峻的中堂大人居然這樣孩子氣!

  可是她心裡暖暖的,她知道他有多愛她。

  成親後的第三天,她在房中的櫃子裡翻出了兩件已經舊了的棉衣,疊得整整齊齊,她打開,覺得眼熟,再一看那內襯上繡的字謎,當場傻住了。

  這是她繡的呀!他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最後在她的誘騙下,才恍然大悟:這男人,很久以前就看中自己了……

  他真的很愛她。

  在他的努力下,十多年前的案子被翻供,罪魁禍首戚崇在被擒時服毒自盡,景家的冤情終於得以大白於天下。

  皇上對戚家失望,終於立皇長子為太子,皇后娘娘終於一嘗鳳願。

  他後來一直默默支持皇后的勢力,便是為了感激她將自己送到他身邊的報答。

  她將母親留下的畫卷拿去給他,像捧著一顆心般,小心翼翼,他卻只問她想要如何處理,她想了很久,決定將它在景家親人的墓前燒燬,以祭奠亡靈。

  他陪她去了,看著那畫卷被火焰吞噬、變為灰燼,她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她多幸運,有他這樣愛著,也這樣愛著他,隨時隨地,讓她開眼閉眼都能看到幸福。

  一直,永遠……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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