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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娶我?!”
於可親又驚又喜的,兩個眼睛瞪得像牛鈴般大,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
她眨眨眼,還是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耳背了,才會有這樣的幻聽,要不然她平時從沒燒香拜拜,老天爺幹嘛對她這麼好,賞給她這麼好的禮物?
要知道能嫁給趙時元是她想了一輩子的事,而她原本以為他只當她是哥兒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希望,所以喜歡他的事只能偷偷藏在心裏,晚上的時候才拿出來細細品味自己的暗戀,然後再為自己可悲的戀情流下兩滴晶瑩剔透的淚水,而她以為自己這輩子跟他最有可能的轟轟烈烈戀情就只是這樣子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開口說要娶她!
天哪!結婚耶!成為他的妻子耶!
一旦她跟他結婚,她就可以對他那樣又這樣、這樣又那樣……
可親的視線在青梅竹馬好友身上不斷遊移,那滿坑滿谷的黃色廢料就在趙時元開口說要娶她的那一瞬間洶湧如滔滔江水般不斷湧進她的腦子裏,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他實在……實在是太“秀色可餐”了!他都不知道她哈他哈了多久呢?
“可親!”
“嗯?”她看著趙時元,不解他幹嘛拿手帕給她。
趙時元將手帕拿給她的時候,還用手比了比嘴角。“你流口水了。”
什麼?!她流口水了?!這麼丟臉的事她也做得出來!實在太可恥了!她趕緊用他遞來的手帕擦一擦。“還有嗎?”
“右邊還有一點。”他把手帕拿過來,幫她擦去唇邊的口水。
這雖然只是他不經意散發的溫柔,可親卻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
他怎麼會對她這麼好?可親的眼睛不斷輻射出愛意跟喜悅。
“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趙時元問她。
什麼提議?她剛剛正陷入滿園瑰麗的幻想中,以至於從他說出“我要娶你”那句話之後,其他都沒有進到她耳朵裏。
“是你要娶我的事嗎?”說到他要娶她……哦呵呵呵呵!她還是會很不好意思呢!可親把頭垂得低低的,一副小女人嬌羞模樣。
“是的,就是我要娶你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啊!反正……一切都由你做主,你說什麼就什麼。”因為嫁給他之後,她就是他的人了,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的天,她什麼都聽他的。
“你不覺得這樣對你來說太委屈了嗎?”
“太委屈?當然不會!”他想哪去了!能嫁給他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她怎麼會委屈呢!相反的,她還覺得以他這麼優秀的條件,他配她,他才是委屈的那一個,不過她一定會用愛來彌補他的。
“所以你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可親點頭如搗蒜,像是生怕頭若是點慢了,他就要反悔去娶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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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元要娶你?!”
“幹嘛一副很驚訝的表情?我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他也是會有長眼睛的一天的好不好?”范範幹嘛擺出這副見鬼的表情?這樣很傷人耶!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不是一直當你是他的好哥兒們,你們從來不涉及男女感情的嗎?”要不然可親何必守著這段戀情這麼久,一直不敢跟趙時元表白,怕的不就是他只當她是好哥兒們看待,如果她表白了,她恐怕跟趙時元連朋友都當不成,這樣的後果可是可親承擔不起的。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啊……唔……就有一天,天邊突然劈下一道雷,然後趙時元就清醒了,頓時發現身邊有一個甜美、可愛又處處為他著想的好女孩,所以他就想通了,決定要娶我。”
“嘖!可親,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一點?這麼扯的故事,你也說得出來!”什麼天邊突然劈下一道雷!還天邊一朵雲哩!
“我知道很扯啊!問題是你問我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那天他邀我去喝下午茶,我就像以前一樣準時赴約。”
“你那天有穿得比較美麗嗎?所以他看到你性感的穿著,一時之間獸性大發……”
“並沒有。還有,我建議你別再說了。”范范每次都把趙時元講得像野獸一樣,問題是他根本不是,因為會化身變成野獸的人是她。
打從她認識趙時元的第一天,他就是那副紳士模樣,講話永遠客客氣氣、斯斯文文的,跟時下一般的野男人一點都不像。
“總之我一直很害怕被他看穿我偷偷的在喜歡他,或是他突然間發現我跟那些暗戀他的人一樣,只是個嬌滴滴的女生,所以在他面前,我一向穿得很中性,讓他努力的把我當成他一個無害的好朋友。”
“他一定不曉得你在夜裏扒過他多少次衣服,又騎在他身上蹂躪他多少次。”可憐的趙時元,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自投羅網說要娶可親,他一定不知道那是他從天堂墜人地獄的開始。
“范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幹嘛把我說得像是欲女一個!我……我是有作過幾回春夢,但也不是回回都是我把趙時元壓在床上,他也有撲過來的時候好不好?”
“是啊、是啊!他也有撲過去的時候。”但那還不都是可親自己作的夢,是誰在覬覦誰的青春肉體由此可見一斑。不過,正主兒不承認,那就算了。“說吧!你今天找我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陪我去找會場、挑餐廳……你幹嘛這副見鬼的表情?”她又沒說錯什麼。
“要跟你結婚的人又不是我,幹嘛找我去受那種罪。”找會場、挑餐廳,那很累人耶!
“你明知道他很忙。”
“趙時元很忙?”可親別騙人了好不好?“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趙時元嗎?他不過是個教書匠……”
可親打斷好友的話,“他是學者好嗎?請不要用什麼教書匠來侮辱他的工作。”
在可親的心目中,趙時元存在的意義直逼神的地位,任誰都不能說他的壞話。
“好,他是學者,是一個禮拜只要上二十堂課的學者。”
“他其他時間都在做研究!”
“做研究有比結婚大事還要來得重要嗎?”
“當然重要。”
“哪里重要?”可親倒是說個所以然來。
“就是……就是……總之他研究事業有多重要,不是你我這般凡夫俗子可以想像的。”只要一提起趙時元,不管什麼歪理到了可親嘴邊,她也能說得義正辭嚴。
還凡夫俗子哩!范範覺得可親沒藥可救了。
“現在談的是你這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姻大事,而你竟然為了挺趙時元而願意把黑的說成白的。你明明很想裝扮得美美的、當一個甜蜜的新娘,不是嗎?”她竟然為了趙時元,可以忍受自己在他心目中只能排第二位。
“只要能嫁給他,我就已經很甜蜜、很幸福了。”別忘了,她原本還以為只能暗戀他一輩子,沒想到竟也會有得手的一天。“總之他要娶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所以不管他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而你,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就該挺我到底。”
“然後呢?”
“然後就不管我要做什麼,你都得陪我!”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可親硬是把范範拖著到處跑,一下子找結婚場地,一下子忙著找餐廳、訂菜色。
說真的,可親真的很能幹,鮮少有女人能像她這樣,都要結婚了,卻什麼事都一手張羅、一手包辦,而放任著那個不食人間煙火、一輩子隻想著研究的趙時元在家裏閑閑沒事幹,一天到晚埋在書堆裏。
范範嚴重懷疑,要是趙時元身邊沒有可親在,那麼他會不會餓死?所以趙時元要娶可親,也算他聰明啦!
但是……可親張羅結婚事宜也就算了……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你幹嘛買性感內衣?”范範納悶的問道。
“你也覺得它很性感?”可親笑問。
“內褲底下都破了一個洞了,它還能不性感嗎?”她沒有說淫蕩,已經是滿客氣的講法了;倒是可親……“你幹嘛笑得這麼賊?”喝!她想到了!
“你該不會是想穿這套性感內衣去勾引趙時元吧?”
“呵呵!”可親笑得很可怕,她就是想勾引趙時元。“怎麼樣?這套很勁爆吧?我包管他看了鐵定噴鼻血!”
可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是洞房花燭夜。
而范範覺得可親根本就是欲女一個。
可憐的趙時元,不曉得可親已經覬覦他的美色很久了,現在他既然自動送上門來,又怎麼能怪可親磨刀霍霍,直往他青春的肉體直撲而去呢!
趙時元,你節哀順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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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洞房花燭夜那天,終於要那個了——呵呵呵呵!
可親一整天心情好得不得了,喜宴的時候,她吃得很少,像是一個嬌羞的新娘,一點胃口也沒有,而知情的人都曉得她是恨不得現在喜宴馬上結束,馬上把趙時元拖到房裏頭去吃幹抹淨。
“可親。”
“嗯?”
“你又流口水了。”趙時元發現可親最近常常恍神,不只精神不集中,而且還會不自覺地流口水。要不是知道可親身子骨強硬,沒什麼毛病,他會以為她有中風的前兆。“你是不是肚子餓了?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夾給你。”
“你要夾給我?”哦!他怎麼對她這麼好?有愛之後,他對她的態度果然變得不一樣,以前他連杯開水都要她倒給他喝,現在他竟然要夾食物給她吃了。
“啊!”可親不知羞恥地張開嘴來要他喂。
要他喂?他沒說要喂她啊!他只說要夾給她;夾,是夾到她的碗裏,不是夾到她嘴裏,所以……呃……現在怎麼辦?
趙時元為難地看看左右,只見眾人全抖著肩,像是隱忍著笑,而可親還不曉得別人正等著看好戲,還眯著眼、張大嘴要他喂。
好吧!喂就喂吧!趙時元心一橫,決定豁出去了,因為他被人取笑,總比可親像只嗷嗷待哺的鳥兒卻沒人理會來得好。
所以,趙時元抖著手拿著筷子夾了塊龍蝦肉到可親的嘴裏,四周突然爆出熱烈的掌聲。
“哦!新郎、新娘好恩愛喔!”
歡呼聲如雷動,響徹雲霄。
可親笑得嬌滴滴的。她就知道嫁給他,他會對她好。
“玩親親!玩親親……”
飯還沒吃完呢!周圍的親朋好友就鬧了起來。
趙時元實在很想站起來要大家別鬧了,但可親卻很配合,大家說玩親親,她就立刻把眼睛閉起來。可親的配合度未免也太好了一點吧!
“這樣不好吧?”他跟可親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說好了是假結婚,而玩親親這種事已經超越男女友誼,實在不宜。
“為什麼不好?”
“大家都在看。”
“你幹嘛這麼害羞?親親又沒什麼。”他就是這副模樣,一副老八股,老實又古意,難怪大家看他老實就要欺負他。“快一點!要不然他們不曉得會鬧到什麼時候,你總不會想看我出糗吧?”
“當然不。”
可親因為義氣而相挺,願意嫁給他,讓他不會再被父母催婚,落得耳根子清淨,如此的委曲求全,他已經很感激她了,當然不可能讓她因為他的關係被別人笑話,所以……他心一橫,心想:親就親吧!
趙時元快速低下頭在可親唇辦上輕輕一啄。
哦!好甜蜜喔!被親吻的可親頓時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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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吻!舌吻……”
“喝交杯酒!”
大家愈鬧愈起勁,而再這樣下去,這頓飯就不知道要吃到民國幾年了,而她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把趙時元拖到房裏去為所欲為?
愈想愈按捺不住,於是在大家鬧得正起勁時,可親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別再鬧了!快點吃,吃完就快點滾回家!”一改嬌羞新娘可人模樣,可親恢復強悍女王作風,站起來跟眾賓客下達命令。
什麼?!叫他們吃完了就滾回家?“這怎麼可以,我們還要鬧洞房耶!”眾人齊抗議。
什麼?!鬧洞房?“鬧什麼洞房?”這些人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還是他們沒讀過書,不懂什麼叫做“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肖想這一刻已經肖想一、二十年了,而這些人還不懂得看臉色,竟然要鬧洞房!
開什麼玩笑!她的婚禮是來讓他們玩、讓他們鬧的嗎?
“你們快點給我吃!吃完了就滾回去!”哦!不!照他們這群狐朋狗友吃東西的速度,吃完這餐可能要到明天早上了,不如發給他們一人幾個垃圾袋……不是,是塑膠袋,讓他們打包回去,回家再吃。
“來人啊!把塑膠袋拿來。”
“拿塑膠袋來幹嘛?”可親這個瘋女人,她該不會要他們現在就打包吧!“我們才吃多久啊?”
酒還沒過三巡、菜才上第四道,可親就要他們回去!這像話嗎?他們是有包紅包的耶!
“你不能這麼做!”眾人哀號。
可親才懶得理他們,把上菜的服務生全叫來,要他們一人負責一桌。“幫他們把菜平均分裝,一一打包好,讓他們帶回去。”
送走這些礙眼的客人後,她的春天就要來了!呵呵!可親笑得……呃……很春意蕩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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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只是晚上九點,但可親還是快速的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換上那天她細心挑選的性感內衣,然後跳上床。
終於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她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耐心待在床上等趙時元洗好澡、上床來,然後他們兩個在床上滾來滾去——可親還先滾滾看。
幸好那天她看上的床夠大,是KING SIZE的,不然怎麼夠他們兩人打枕頭仗呢!
“可親,你在幹嘛?”
趙時元洗好澡出來,就看到可親一個人很樂地在床上滾來滾去,而且……天哪!他的眼珠子差點嚇凸、彈跳出來。
可親穿的那是什麼睡衣?怎麼這麼恐怖!趙時元趕快拿條被子把可親從頭包到腳,他怕自己看到她那樣穿,會忍不住噴鼻血o
“你在幹嘛?”幹嘛像包裹木乃伊似地包住她?她這個樣子,他們兩個怎麼度過漫漫春宵夜?
可親疑惑地看著他。他一點都不像新婚的樣子,他洗好澡後竟穿得整整齊齊的……
“你……不上床睡覺嗎?”
“現在才九點。”
“所以呢?”
“所以我會先到書房看點書、聽聽音樂。”
所以他看書、聽音樂都遠比跟她相處一室來得重要?!他這是什麼意思?可親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她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然後呢?”他看完書、聽完音樂之後呢?他想做什麼。
“然後我會睡在書房。”可親放心好了,所有的事他全想好了,從今以後,他把主臥室讓給她,而他就窩在書房裏,反正那裏也有張床。
“等等!”他要睡書房?!他們兩個不是結婚了?那他有房間不睡,幹嘛睡書房?可親急急地跳下床,包裹住自己曼妙身軀的薄被就這樣滑下去。
“你的被子……”趙時元看見她一身性感、火辣,眼睛頓時不曉得該往哪里看才好。
“現在還管什麼被子!”她處理她的終身人事比較要緊好不好!”你先跟我說清楚、講明白,為什麼你要到書房去睡?我們……不一起睡嗎?”
“這樣不好,我們當初說好是假結婚,如果我們睡在一起,那有損你的清譽,對你不好……”
“等等!什麼假結婚?哪來的假結婚?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曉得這件事?”
不曉得?怎麼會不曉得呢?那天他明明把事情講得清楚又明白,但現在看她臉上的表情,顯然的,她很疑惑。
好吧!那他就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說一遍好了。
“你曉得我遲遲沒物件、不結婚,而我媽很心急,想到我跟你從小就在一起,感情比任何人來得好,再加上你也沒物件,所以我媽跟你媽想把我們湊成一對……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這我記得!我知道!”當初她聽母親提起這件事時,她還嗤之以鼻,覺得是天方夜譚,因為她跟他認識那麼多年了,她深知這個好友的個性,知道對於這樁婚事,他根本不可能答應,因為她太瞭解他對她的感情了。她可以是他的好哥兒們、好朋友,但絕不可能是他的小情人。
但是後來事實證明她想錯了,不是嗎?因為他說好,他也跟她求婚、跟她示愛,說要娶她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最後會扯上假結婚?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那天我去找你,跟你說,為了圖個耳根子清淨,所以我們假結婚好不好,你也回答好。”她忘了嗎?他還曾問過她,真的可以嗎?真的不覺得委屈嗎?當時她還笑嘻嘻地說不委屈,難道她全都忘了?
“我沒聽到是假結婚……”她只聽到他跟她求婚,她就快樂得像只小鳥,之後他又說了什麼話,她根本沒認真聽,所以……“你的意思是……事是假的?”
“是的!婚事是假的o”
“所以當你看到我穿這套性感內衣,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可親急慌慌地把胸部挺出去,露出她波濤洶湧的好身材。他看了,難道一點都不興奮嗎?
可親急巴巴地望著趙時元的反應,而趙時元看了,只有一個動作,那就是趕快把薄被撿起來,趕快替她披上,就像柳下惠,對她的性感裸露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對她的感覺根本不曾摻雜過一絲一毫的男女感情,所以,對這樁婚姻,他從沒當真過,只有她傻傻地以為自己美夢成真,以為自己真的嫁給了朝思暮想好幾年的男人……
她就說嘛!老天爺怎麼可能對她這麼好,她平時從不燒香拜拜,老天爺卻賞給她一個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原來是她想多了!趙時元根本不愛她,根本不想娶她,他只是想圖個耳根子清淨,所以想了假結婚這招權宜之計,而這之中根本不涉及愛與感情。
她怎麼會這麼可悲?努力張羅了一場婚禮,到頭來他只是跟她來個假結婚……
可親的心情蕩到了穀底,這一刻她只想死掉算了。
“可親。”
“幹嘛?!”可親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口氣突然變得很差。
這個薄情郎!不愛她就罷了,竟然還玩弄她的感情,害她以為他真的要她,既興奮又流口水的,到現在真相大白,她才發現原來他只要她當他不結婚的擋箭牌!
可親氣死了,目光轉狠、眼露凶光,可把趙時元給嚇死了。
可親幹嘛突然變得這麼可怕?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怎麼了?”
“怎麼了?我才想問你怎麼了呢!你計畫了一切,但我問你,那我的幸福呢?我以後的幸福怎麼辦?”可親用薄被將自己緊緊裹住,一點春光也不外泄,因為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希罕,不是嗎?那她幹嘛白白“露肉”給他看!
“幸福?”可親她……她要幸福?
“對!我要幸福!你所不能給我的幸福!”
“你……想結婚……想要有個人愛?”她為什麼從沒跟他講這些?還有,既然她要幸福、想結婚、想要有個男人愛,那……“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嫁給我?”他以為她跟他一樣,都覺得婚姻煩人,覺得一個人單獨過日子遠勝過有個人在身邊叨念的日子,原來……原來可親跟他想的一點都不像,那她當初為什麼要答應他的要求?
為什麼?這還用問嗎?還不是因為她傻,以為他想通了,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像她一樣瞭解他、支持他所有的決定,所以她傻傻地以為他愛上她了,因此當他一開口說要結婚,她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沒想到最後這只是一場夢,什麼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愛她,根本不想娶她……
這所有的一切全是她一相情願、傻傻地投入了感情,他根本一點也不想領受,他不愛她……
一想到這,可親就沮喪地垮著兩肩,看起來失魂落魄,好可憐的樣子。
趙時元不曉得可親那麼想要一段婚姻,如果他早知道了,就不會邀她加入這場騙局,害得她現在進退兩難,他看了都替她覺得難過,但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要不然……我們兩個的婚姻就撐到你找到你喜歡的人,等你一找到,我們就離婚,我放你自由,讓你去找尋屬於你的幸福,你說怎麼樣?”
可親覺得很爛,因為沒跟他住在一起。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到了走火人魔的地步,現在她跟他朝夕相處,還同處一個屋簷下,她卻只能每天晚上想著要怎麼撬開他書房的門鎖,偷偷跑進去染指他青春的肉體……教她怎麼對他忘情?!拜託!
所以,既然他不愛她,不願給她一個真正的婚姻,那她就不能繼續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因此……
可親思前想後的,最後決定了,“我要搬出去住!”她不跟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不想繼續對著他垂涎三尺,看得到卻吃不到;她跟他……就像以前那樣,當好朋友就行了。
“這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
“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要是不住在一起,這事傳出去,你媽跟我媽會怎麼想?會怎麼說?”那他們兩個假結婚還有意義嗎?
“你只擔心這個?!”
“呃……”要不然呢?他還能擔心什麼?趙時元古板的腦袋沒辦法像可親那樣九彎十八拐的,很多事情只要可親不點明,他極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可親不懂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個呆頭鵝,而且一喜歡就是一、二十年,她覺得自己真是夠蠢的了。
算了!她不想再勉強他懂她了,反正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明白她對他的想望欲念有多深。
“總之,要我跟你假結婚可以,但我就是要搬出去!”她不想跟他住在一起,朝夕相處的,卻什麼遐想都不能有,那對她而言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你能搬到哪里去?”她已經算是出嫁了,就不可能回到娘家住。
“你管我!”天下之大,她就不信沒個地方可以讓她安身立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