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銅板]武道天途[全文完]

1316 天道之說(下)

    「好大的口氣~」莫然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

    關於這天道一說，莫然還是首次聽到過，而之前就連琴瑤也沒有提及。

    在莫然看來，琴瑤如果知道這方面的事，絕不會對自己有所保留。

    而她沒有說過，唯一的可能便是，就連琴瑤也不知道關於這天道的說法。

    很是滿意莫然這番表情，景連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瞭解何為天道，師父他老人家只是說過，但凡成就界尊之位者，除了在紫錄天宮之中領悟時間法則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將自身的本源屬性融合到即將生成的空間之中。一旦融合了進去，空間、時間、乃至本源法則將不再被稱為法則，而是稱之為「天道」。」

    莫然震驚無以言表，深邃的雙眸之中，已經有著兩道興奮的異彩流露而出：「那天道究竟有多強，毀天滅地、還是另造一界？」

    「都有可能~」景連點了點頭，道：「師尊他老人家雖然最後沒有成為界尊，可在那一瞬間的感悟中，已經猜測出，這天地間的天道，最少要分為五種~」

    「這麼多？」

    「也許會更多，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罷了。」景連道：「這五種乃是契合著五靈本源演化出來的，分別分為金之天道、木之天道、水之天道、火之天道以及土之天道。更也許，除此之外還有冰之天道、雷之天道和風之天道等等。總的來說，天道的威能是將三大法則融為一體，說他是空間也可以，但我覺得稱之為一界更為符合實際。」

    「還有這等事~」莫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總以為不管哪個世界都離不開空間、時間的定理。

    而這兩大定理已經是世界構造的根本。

    萬萬沒有想到，在武之一道上，居然還承載著天道一說。

    「天道~，為天證道，梵天訣終極便是以武證道嗎？」莫然思緒如潮湧，扼制不止。

    景連說到這裡，突然搖頭一笑，自言自語道：「曾經聽到這個說法時，我也像你一樣，驚的合不攏嘴，可隨後，我也試圖想過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所領悟的天道是什麼。可惜，我只是一階初階帝君，根本無法去感悟如此玄妙的事情。不過在我看來，如果真的能夠領悟到天道威能的話，我本身絕不會是上述幾種天道。」

    「這是為什麼？」莫然聞言一愣，不明白為什麼景連什麼這麼說。

    噬絕笑了笑，指著景連道：「這老鬼修煉的是異族功法，本源元氣乃是以心中的怨恨產生出的力量，不屬於五靈之本，所以他才會這麼說。老鬼，你也別妄自菲薄，我和老易不是一樣嗎？我的本源乃是血、而老易~」

    噬絕看了看易乾坤，嗤笑了一聲：「這老小子打小就是以偷出身，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的本源屬性是什麼，你覺得他能夠領悟到你說的那幾種天道？」

    聞言，易乾坤頓時不悅道：「偷怎麼了？偷有什麼不好，老子的虛無之手，到現在還沒失過手。萬千大道、殊途同歸的道理你不懂？」

    景連與噬絕聽完，微笑不語。

    易乾坤卻是不耐煩對莫然說道：「行了，這方面的事連我們都看不透，你就別瞎想了。現在如今最重要的還是要將空間法則領悟出來，就算是不為了我們去闖戮魂谷，四百萬年後的神戰，你也得給自己添點本錢不是。」

    這到是真的。

    神戰打響，毒澤沼林若是在其中正為一方霸主的話，沒有個帝君實力怎麼也說不過去。

    並且不能僅僅是初階帝君便罷了，依莫然來看，自己怎麼著也得達到中階帝君的修為。

    可中階帝君是那麼容易修煉出來的？

    顯然不可能。

    所以，在得知這些竅門之後，還需要千倍、萬倍甚至萬萬倍的努力方才可以。

    想到此處，莫然微微一知，倒也洒然道：「前輩說的是，這麼虛無飄渺的東西還是留到以後再擔心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命何保下來。雖然之前有了那位界尊出面，這四百萬年九大神域極為的老實，可我估計，這幾個老東西也是暗地裡憋著一股勁。準備在四百萬年後將我格殺。呵呵。」

   「明白就好。」景連三人點了點頭，道：「不管如何，修煉還在於本心，心境空冥是修煉無上大道的重要前提，你能有這種想法，日後想成就至高無上大道，也不會太難，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這般讚揚已經說了多次，說實在的，易乾坤三人對莫然的心境也極是佩服，似乎在這小子的眼裡，世上根本沒有什麼事能夠難住他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心境吧。

    四人在三千大世界當中聊了許久，莫然獲益良多。

    暫時把天道之說放下，神念重新歸入靈海。全力領悟空間法則起來。

    歲月如梭，說的極為在理，尤其是達到了莫然等人這樣的境界，千八百年的根本算不得什麼。

    也許只是閉閉眼睛，便就過去了。

    又過了五十萬年。

    莫然一直盤膝靜坐，連動都未曾動過。

    這些年，莫然已經可以將幻靈陣界收回，不去使用這陣法來領悟空間法則了。

    周身的太古玄黃氣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那精純的天地本源之氣已經可以開始在他的身周產生一層淡淡的薄膜。

    不要小看了這層薄膜，這跟所謂的護體罡氣完全不同，莫然身上所流露出來的太古玄黃氣，正以百倍千倍的速度無限的擴張，而在薄膜之內的空間，正是他自己的領域。

    只有不足一米，範圍小到可以直接忽略過去。可在莫然看來，這已經足夠了。

    五十萬年感悟空間法則，只是為了創造。

    那薄膜之內的一米空間，充斥的儘是太古玄黃氣。

    在自己的領域之內，莫然可以做到衍生萬物、摧毀萬物、凍結空間之後再行創造出來。

    反正就是一句話：為所欲為。

    這五十萬年內，就連莫然自己都沒有發現，三千大世界已經開始出現了崩潰的徵兆。

    原本結實遼闊的土地不再擴張，三千大世界之中的萬物正以肉眼可辯的速度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莫然早就參悟過，如果自己想要成就帝君之位的話，三千大世界必如之前的地武大世界一樣，完全粉碎。

    大地、河流、山嶽、樹木乃至天地靈氣，一切的一切必須要轉化為太古玄黃氣，使大世界重歸混沌初開之時的樣貌，這樣才能真正的步入那虛無飄渺的帝君之境。

    也許是對梵天訣的參悟達到了極限，更也許莫然真的是天縱奇才。

    他沒有想錯，三千大世界之中的天武、地武二界不是真正的紫府世界，他們所凝結而成的根本原因，正是為莫然聚集大量的天地本源。

    天有紫冥、地有玄青，二氣融合方成世界，大世界演化的極限，自然會是混沌初開。

    這正好迎合了天地變化的至理。

    「轟隆隆~」

    整整一百五十萬年間參悟空間法則，終於讓三千世界分化到了終極的境界。

    神念內視之中，莫然看到大地龜裂、分崩離析；山嶽坍塌、盡數碎金之流；長江大河衍生萬千氣象；千株萬樹凋零榮枯、演化微塵……。

    一幕幕猶如天地初開的景象倒過來播放一樣，讓莫然深感震驚。

    與此同時，粉碎的天地萬物盡數化為紫青二氣，於體內流轉的太古玄黃氣融合，紫府就像是一隻上古巨獸，張開血盆大口，將之天地之間的一切吞噬進去。

    轉化成那由淡變濃的太古玄黃氣。

    這一刻，莫然的頭腦無比的清醒。

    完全沒有之前突破時那種能量將要撐破身體的痛苦感覺。

    一切彷彿極為自然的，不用莫然去控制的一步步走向混沌初始。

    紫府中的日月星辰盡數消弭不見，大道終於繁衍的天地初開之後的景象。

    而隨著最後一絲太古玄黃氣轉化完成之際，莫然的腦海猶如有著無數天地神雷炸響開來。

    終於，莫然無法控制的，將太古玄黃氣盡數釋放。

    於體表之外的薄膜開始無限制的擴大、再擴大。

    頃刻間，太古玄黃氣轉變成無邊無限的暗金能量開始朝著密室之外擠出，衝出了室密、包裹了整個毒君府、過往心原、毒君前殿，最後囊括了綠毒之江以內的所有毒君塔地域。

    然而，這股力量似乎無窮無盡，居然開始朝著毒君塔外滲透而去。

    莫然神念一動，靜坐的身形不見起立，眨眼之間便出了毒君塔，暴露在淡淡的日光之下。

    晴空之中，萬千雷霆不在烏雲的席捲之下憑空生成，水桶粗的雷電一道接著一道的朝著陰森的毒澤沼林劈去，擊碎了無數高聳入雲的樹木、焚燒了一切阻擋雷霆的生物，大地在燃燒、凶獸在咆哮、狂風在席捲、沼澤在沸騰……

    片刻之後，一道比水桶粗的雷霆還要粗上百倍的雷電從萬里晴空之中淒然落下，無情的砸向了莫然的頭頂。

    等了數百萬年，帝君天劫，終於如期而來。

1317 強勢渡劫

    陰暗、森然，甚至可以稱之為毒物遍地、危險橫生的毒澤沼林。

    到處都是肆虐的狂風，空間亂流在帝君天劫強大的雷霆之下，撕碎了無數安靜的空間。

    大大小小的空間黑洞之中湧出令神將、神皇強者都不敢去小覷的空間風暴，帶走了萬物生靈的盎然生機。

    毀滅。

    毀天滅地的力量。

    沼林之中，無數凶獸爭相奔逃，力求讓自己遠離這突然出現的天地異象中心。

    即便是之前有著刺神之名的警告，內層地帶的凶獸不得與外圍地帶造訪的人類武者發生過激的衝突，也擋住它們的求生之心。

    莫然渡劫的地方正是選擇在沼林之中的核心地帶，至於如今的毒澤沼林外圍地帶，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的武者。

    說是形形色色，是因為這些人不但數量龐大，而且人員駁雜：有修煉五靈屬性的人類武者、也有得天地造化修煉有著的各種異獸……不知凡幾。

    總歸來講，人數遠超百萬。

    這些人皆是滿心震驚的望著遠方晴空之中降下的粗壯雷霆，戰慄不已。

    而眼下，真正能夠看到莫然渡劫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除去毒君塔內的紫霄眾人之外，核心地帶之中又了幾個不經常出現的面孔。

    魯豪、陸雲、巫倩、彭風以及雷域帝首羅煜天、羅天智。

    人數不多，僅僅六人，卻是代表著某方勢力與他們對紫霄門、對莫然的友好態度。

    毒澤沼林的異變，驚擾了整個天武界。

    相比一百五十萬年前的丹師就位，這次要顯然更加震驚世人。

    雖然只來了六人，可如居雲松等八大帝首、獸域候佩以及一些隱匿的神皇、帝君強者，皆是在各自的地域，將神念釋放出來，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毒澤沼林的方向。

    這般雷劫，乃是帝君天劫。

    所有人都能猜到：如果說一百五十萬年前毒澤沼林出了個強大的王階丹師，身份不得而知的話。

    那麼現在，能夠引出這強大的帝君天劫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便是那刺神莫然。

    果不其然的，當魯豪、羅煜天等人聞訊火速趕來之際，正好看到核心地帶某處，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凌空懸浮於萬千雷霆之下。

    其人紫發飛舞，神態自若，負手而立間，兩道精銳的寒芒由雙眸之中射出，並以一種蔑視天地的態度仰望晴空。

    霸氣、自然、說不出的氣度非凡。

    這就是莫然。

    「終於要渡劫了~」仰望天空，莫然嘴角之上彎著從容的弧度，根本沒有把那驚人的天地雷劫放在眼中。

    一百五十萬年的參天悟道，法則之力已經融歸於心，太古玄黃之氣溢出之際，頓時覆蓋了方圓萬里的地域。

    在這片極大的空間之中，莫然有著百分之二百的信心，可以從容渡劫。

    「天劫三道，究竟有多強？一試便知。」莫然喃喃自語。

    這時，第一道雷劫已經劃下，比水桶粗上百倍的雷霆仿若天之玉柱，轟然砸落下來。

    莫然眼神未變，身形也是未動，凌空懸浮在原地，只是慢慢的伸出一隻右手，又慢慢的抬了起來。

    就在那雷霆即將落到莫然頭頂的時候，莫然剛剛抬起的手掌以常人無法預料的速度出現在額頭上方，修長的手指捏出一個指訣，正是梵天神訣。

    「轟~」

    驚天的轟鳴在雷霆落於掌心之際傳揚開來，毀天滅地的雷霆之力卻沒有將莫然傷到半點，甚至連動都動未一下。

    就在六大帝君的眼皮子底下，莫然五指相扣，將那雷霆所凝聚的無上雷劫之力攥在手中。

    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看，自言自語道：「這就是帝君天劫？不給力啊？」

    「啪~」

    像是在捏碎一隻螻蟻一像，莫然手心用力一握，將第一道雷劫捏了個粉碎、暴出一團精湛的電花。

    其中那從容不迫、輕鬆自如的神情頓時讓在場六大帝君為之色變。

    「還有這樣渡劫的？」

    「好強大的實力~，好驚人的域~」

    「翻手之間，摧毀雷劫，莫然，這小子居然達到了這步田地了啊。」

    ……

    饒是見多識廣、實力通天的六大帝君，也難以相信莫然會如此從容的將雷劫之力破去，雖然只是第一道天雷，可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也沒有這麼輕鬆的。

    這是什麼實力？

    難以想像。

    正當這時，第二道天劫接踵而至，像上一道一樣，先是撕碎了空間，接著落向莫然的頭頂。

    「轟~」

    仍舊是一隻手，輕輕鬆鬆的將雷劫接了下來，隨後用力一握，肆虐的能量彷彿被壓縮到了極點。

    可還沒爆發出來，便銷聲匿跡，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還是不行，這點威力差太多了，希望第三道不會讓本帝失望吧。」莫然叨咕道。

    「嘶~」眾帝君神色再變，這次已經無法形容了。

    「連續兩道雷劫，居然連撼動莫然的威力都沒有，這~，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實力？」驚望間，第三道雷劫根本沒有給莫然喘息的機會，飛快的從晴空之中竄了出來。最後這道雷劫明顯要比之前兩道粗壯了數倍不止，甚至在隱隱約約當中，一縷異樣的能量在雷劫之中匯聚。

    「哦？這還像點樣~」終於，莫然那淡定的神情發生了變化。

    深邃的雙眸之中，似乎有著洞悉一切的光芒，由此射出之際，莫然也是發現了這第三道雷劫的不同。

    「第三道雷劫蘊含空間封印的法則，如果接下，勢必要受到傷害，雖然這點傷害不算什麼，可也沒必要受傷。」

    想到這裡，莫然微微一笑，那只負於身後、一直未動用的左手也是拿了出來。

    雙手翻飛，轉瞬之間打出上萬道手勢印訣，接著莫然雙手化掌為指，於虛空之中飛快連點。

    陣陣指芒氣勁橫生而出，於空中停留一瞬，盡數朝著那劃下的雷霆射去。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

    指點雷霆的撞擊之聲不絕於耳，眾帝君驚望著眼見這一幕，已經張大了嘴巴，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回想自己晉陞到帝君之境時那種狼狽的處境，與眼前的莫然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這還是人嗎？不，這還是帝君嗎？那種指力居然能夠穿透天劫之雷，將天雷的威能消減到如此的地步。」

    「怪不得啊。」羅煜天苦笑、搖頭、歎氣，心中五味陳雜，驚歎不已：「怪不得他說，莫然此人動不得，的確動不得啊，這還只是初階帝君，若是真要達到了高階之位~」

    羅煜天想著，馬上又搖了搖頭，心道：「不用高階，只是中階已經足夠讓我難堪的了。」

    已經成為了高階帝君的羅煜天，是六從之中實力最強之人，可在他看來，以莫然如今的境界和實力，與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不提那空間領域範圍能夠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優勢，光是眼前這幾道指勁，羅煜天敢說自己都不敢去硬接。

    魯豪等人更不用說，此時此刻的他們只能用著那種看怪物的眼光注視著莫然，形同木偶。

    上萬指勁從未有過停息，直接那雷霆之力被消減了三分之二後，終於落在了莫然的頭頂上方。

    那一刻，指尖與雷霆相抵，時間彷彿停止了下來，強橫而的勁氣猶如巨大的能量漣漪朝著四面八方散開、再散開，粉碎了一切。

    「轟~」

    終於，雷霆到底是無法抵擋莫然的玄黃八指，最終於一道沖天指勁的激射之下，於空中爆裂而開，消失的無形無蹤。

    狂風終於停息了，不再有肆虐的氣勁橫掃一切。

    微風隨著能量的消散再次於四面八方迴盪了起來。

    吹起了衣袂、蕩響了散落的嫩葉。

    大地重歸寧靜，毒澤沼林的核心地帶卻是出現了一個方圓數十里的巨型空地。

    空地中央，莫然卓然而立，一副風輕雲淡之姿。微笑的臉龐之上，雙目微微閉起，任由空中艷陽的光輝灑在那張不算俊朗卻又清秀無比的臉龐之上。

    清新的空氣，通過鼻息流入體內，一股恬靜的感覺適時在心頭升起。

    「終於，成為帝君了啊。」片刻之後，莫然發出低低的感歎，從安詳之中舒緩過來。

    這時，以魯豪為首的六大帝首，臉上揣度著讚賞的笑意從四周圍攏了上來，一個個的道喜了起來。

    「呵呵~，莫然，恭喜你成就帝君之位。」

    「現在毒澤沼林的掌控者算是正名了，哈哈~」

    「恭喜~，恭喜~」

    ……

    一道道滿懷真誠的賀喜之聲傳入莫然的耳中，他回頭一看，竟是一些好友。

    「諸位前輩，久違了。」莫然深深告了一禮，神態依舊謙恭。

    「前輩？」眾人相覷一笑，如果在莫然渡劫之前他這麼說的話，六人也許還能受之。只不過現在~

    魯豪大咧咧一笑，道：「莫然，現在可不敢當了。哈哈~」

    眾人跟著笑。

    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來了，也不用走了。

    莫然大手一揮招出毒君塔，朗聲道：「諸位，既然來了，到裡面喝杯水酒吧。」

    眾人欣然，也不拒絕，含笑步入了毒君塔。

    這一日，毒君塔宴席大擺、酒香四溢…

1318 大婚

    慶祝莫然成就帝君之位的宴席整整經歷了三年，方才在酒盡之下結束，六大帝君拱手告辭。

    也正是有了莫然的激勵，使六人暗暗決定回去之後閉下死關，爭取於神戰開始之前晉陞到高階帝君之境。

    區區烈酒難何不得莫然，送走了魯豪、羅煜天等人後，莫然又一頭扎進了造化神鼎。

    五十萬年之後，第二枚融骨髓心丹出世。

    照例的，丹劫於毒澤沼林上空降下。

    而這次，第二枚融骨髓心丹沒有第一枚成色好，恰恰是王階上品，呈乳白色狀。

    莫然也沒費力，直接成功。

    說不得又引起一次議論的熱潮，讓天武界眾人感歎了許久。

    這都是小事，莫然以及紫霄眾人都沒有掛懷。

    ……

    隨後的兩百萬年裡，天武界沒發生什麼大事，隨著第三枚融骨髓心丹的煉製成功，距離神戰的時間也僅僅剩下了少少一百萬年整。

    要說的是，其間給莫然最大安慰的並不是三枚融骨髓心丹的製成，最令他以及紫霄門人歡喜的是。

    憐香終於不負眾望，於十萬年前成就了初階帝君之位。

    這個消息，莫然沒有傳揚出去。

    一個有著帝君實力的噬心甲蟲，絕對是神戰打響後的最大底牌，到時候吞天訣一出，便是三兩初階帝君也未必是其對手。

    紫霄門的擴張也在明裡暗裡的進行，依著紫荊的主張，在為毒澤沼林選擇優秀強者的同時，絕大部分有著極深潛力的強者皆是在暗地裡被紫霄門吸納的進去。

    人數倒不是很多，可實力卻是個頂個的優秀。

    此時毒澤沼林也算是有了個雛形，雖然沼林內部莫然沒有下大手段去整治，可一般的勢力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多半的時候，不少的沼林實力開始跟風似的向毒君塔一方示好。

    其實他們心裡也明白，莫然一直沒有動手應該是沒什麼時間。

    可在神戰打響之前，毒澤沼林所有的勢力必定會成為毒君塔的附庸，為其差遣。

    所以，早早的，那些個勢力已經做好了準備。

    只要莫然出現，振臂高呼，還是趕緊的歸於其旗下，免遭屠戮吧。

    大體上進行的步驟和程度，莫然沒有過問，眨眼間六百萬年這就過去了。

    莫然的實力從神皇之境一路拔高到帝君，也算是整個紫霄門實力的提升。

    而早就有想法把紫霄門定居在天蕩山的莫然，也已經開始這方面的計劃。

    達到了帝君之境，又有太古玄黃氣在身，莫然帶著毒君塔，借由星空隧道的空間跳躍點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趕到了天蕩山。

    毒澤沼林的事宜沒有放下，留下了萬寧這個強而有力的帝君強者震懾，那連算是亂不起來了。

    其實別看莫然如今已經達到了帝君之境，可到了天蕩山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慌張。

    古界拍賣行的一行，多多少少從筱蝶的身上意識到了其背後應該是某個大人物。

    別的不說，能夠拿出數百萬元魄的人，最少也應該是九域之首這樣的人物。莫然不敢唐突。

    之前與方准用傳訊晶牌聯繫了一番，最終還是得到了某個大人物的同意。

    允許莫然在天蕩山開山立宗。

    其實也算不得開山立宗，莫然無非是想把根據地放在一個可靠的地方。

    當然，這其中也有借助那個大人物保護的想法。

    畢竟之後自己還需要去戮魂谷闖上一闖，萬一在那邊過上了兩百萬年，錯過了神戰。

    也好讓紫霄門多些安全。

    「方准和筱蝶的師尊~，再怎麼著也不能看著紫霄門受難吧。」莫然如是想到。

    除去此點之外，莫然還有一件事不好決定。

    早就說過要給琴瑤三女一個大婚，現在也是時候。

    可問題是究竟是在去戮魂谷之前還是之後，沒辦法定下來。

    因此，莫然還特意的徵求了一下黃浪的建議，結果得到的卻是肯定的回答：現在就成婚。

    說來也是，自己的侄兒黃帝眼下都數百萬年的歲數了，自己還沒成婚，也著實令人著急的。

    尤其是莫浩鵬和莫天行二人，看著黃浪天天指點著兒子修煉，沒事一家三口過著舒心的日子，二老羨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琴瑤三女得知這個消息本是很高興的，就是有一些忐忑，由之前的形影不離，到最後每日相見臉色羞紅、你推我讓的，也有一些變化。

    而對於三女如此謙讓，不少紫霄門核心人士都不止一次的衝著莫然挑起大拇指：看看人家這媳婦，哪有半點爭風吃醋的樣子，這是怎麼做到的？

    莫然自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這一切的功勞都應該歸功於琴瑤、許潔兒、東方雪三人。

    而他也承認，自己在感情方面的確不夠出眾，過分點說簡直就是感情白癡，要不是琴瑤三女極識大體，估計自己早就被煩死了。

    由此，莫然終於在感情方面首次的下了一個決定。

    「這婚一起結~」

    說這話的時候，三女還禁不住眾老的調侃，暗罵莫然不知廉恥，隨後一個個臉帶喜色的躲回了自己的房內，顯然是幸福的。

    天蕩山紫霄城沒有就那麼空著，先前早就派人回來打掃了一番，落的個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瀰漫著濃郁天地靈氣的群山之間，秋風襲襲，帶著暖暖洋的艷陽光輝照進巍峨的紫霄城。

    城內自門口開始，一直延綿到紫霄大殿，到處張貼著大紅的喜字，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串成兩行，圍城一周。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執其事，在城門忙忙碌碌為宗主大婚做著萬全的準備。

    整整準備了數日，一切妥當。

    大婚也宣佈開始。

    堂前香燭點起，莫天行、莫擎、莫浩鵬坐於一處，都換上了喜慶的大紅長袍。

    等著莫然與三位嬌妻行叩拜之禮。

    莫然在前，三女並立其後，緩緩跪下行了天地之禮。殿外歡聲雷動、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禮成之後，酒宴便宣佈開始。

    此次大婚，莫然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就算是魯豪、羅煜天這等好友也不知曉。

    都是自家小事，也怕麻煩了別人，整的大張旗鼓的不太好。就此作罷了。

    然而，雖然沒有通知外人，可本地之主還是要通知一聲的，再怎麼說方准和筱蝶也是蒙了這人的大恩。

    神秘人並沒有來，只是差了方准和筱蝶送來了三份大禮。

    的確是大禮啊。

    至尊中階神器三柄，一模一樣的「無生寒玉珠」，不送莫然，只送三位夫人。

    無生寒玉珠可用神念催動，除了威力不弱之外，更有寒玉陳香散發出來，為莫然的三位夫人平添了幾分尊貴之色。

    莫然有些感動，可就是見不著這神秘人，不過由此，他也感覺出來了，這神秘人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帝君？不會是界尊吧。」莫然猜測到。

    這次的酒宴持續的時間也不短，只不過沒有把莫然拉著喝到醉生夢死。為啥？人家洞房花燭不去安撫嬌妻，讓人家去喝酒？還沒有點眼力勁兒了？

    這種事沒人幹的出來，就算是有人這麼想，也不會在莫天行幾人嚴厲的目光之下犯此眾怒。

    自此，莫然緊守了數百萬年的初夜，終於交了出去。而他第一個洞房夫人，也正是琴瑤。

    「唉~，數百萬年的處男，也的確夠那個的了~」

    大婚之後，又過了三年整。

    這一日，莫然攜三位美嬌妻於院中納涼，順便為著戮魂谷一事，商討著對策。列席之人無非紫荊、殷子易等人。

    數百萬年的光陰一閃即逝，神戰也是迫在眉睫，眾人從輕鬆自如的態度一點點轉變成了壓抑，半晌也不作聲。

    莫然眉頭緊鎖，思忖了許久，方才說道：「此次一去戮魂谷，我自己便可，大家還是在天蕩山修煉。毒君塔我留在這裡，以防萬一。還有，紫荊姐，收購丹藥的事，可以開始了。」

    紫荊點了點頭，道：「各方丹坊已經著手去辦了，這些年紫霄門積累的財富應該可以收購九域近七層的丹藥儲備。」

    「再加把力，做不到十層，最好九層，能多收就多收~」莫然揉了揉額頭說道。

    「毒澤沼林怎麼樣了？」

    「逆天鑒還未出世，不過最近好像有點不太平~」

    「什麼意思？」莫然聞言一愣。

    紫荊說道：「聽說最近沼林出了個初階帝君強者，身份不明，實力不弱，跟萬寧交過手，勢均力敵。也整合一股勢力，似乎有心要奪逆天鑒。」

    「有這事？」莫然最近不怎麼去管毒澤沼林的事兒，當然不清楚。」宗主，要不要派人過去一趟~」紫荊詢問道。

    莫然想了想，擺手道：「不需要，眼下紫霄門的力量不易暴露，實在不行，等我從戮魂谷回來，親自去一趟。」

    能夠跟萬寧打成平手，莫然自然不會太在意，多少年前，萬寧便不是莫然的對手了。更何況現在~

    說完，莫然展顏一笑，眼神溫存的看向琴瑤。

    如今的琴瑤已經懷胎十月，挺個大肚子很是不方便，只不過即將成為人母的他，眼中多了幾許母愛的味道。

    伸手撫摸著圓鼓鼓的肚子，莫然自言自語道：「唉~，看不到我這孩子出世了，遺憾啊遺憾。」

1319 獸族的歷史

    天武界西北有一處神聖之地，相傳此地乃上古獸尊開發出來，有著獸之傳承之名。

    此時也是上古時期獸域的舊址。

    獸魂谷。

    「據傳……獸魂谷這個地方之前有著無數強大的上古聖獸聚齊，而領導他們的便是人稱獸尊的存在。」

    「獸族很強大，數量上是人類的百倍、千倍，因為每一獸類種族在修煉的過程之中都有無需費力就能得到的傳承功法，他們的實力也遠遠比人類強大。」

    「曾經的獸族首領便是一位界尊強者……」

    西北之地，高空中莫然、憐香、黑電三人一前兩後不緩不慢的飛過。

    一邊飛著，憐香一邊向莫然介紹這獸域的發展史。

    「數十億年前，天武界經歷了一場浩劫。那次這名界尊強者手下的八大帝首皆是高階帝君的修為，他們試圖污指整個天武，帶著了九千萬的獸族兵馬與天武界各方勢力發起了戰爭……」

    「那一場天地變色，無數山川大河被血色所覆蓋，血戰持續了五百萬年方才休止，人類齊集了大量的人馬、幾乎所有的武者，還是沒有鬥過獸族。」

    「這麼厲害？」莫然一邊聽著，眉頭不由的皺到了一起。

    憐香點了點頭，這些事情的始末還是她達到帝君之境，從噬心甲蟲一族傳承下來的吞天功裡獲悉的。

    數十億載之前，獸族的八大帝首其中一之，便是噬心甲蟲。

    這只噬心甲蟲是憐香的祖先，在一口吞掉三大初階帝君之後，揚名天武，不過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殊不知，她早就回到了獸域並在不長的時間之後，成就了高階帝君之位。

    憐香所知道的事，就是他在傳承功法之中留下來的……

    「很厲害……，獸族很早之前不僅只有八大獸首，其下初、中階帝君更是達到了數十之數……」

    「數十？」黑電那雙黑亮的眸子一瞪，不可置信道：「光是獸族就有數十帝君，怪不得人類無法戰勝了。」

    這話從憐香口中說出來，令她也是不敢相信，唏噓不已：「是啊，獸族的勢力的確大到了極點，終於惹得了天怒，據說就連界尊也無法忍受獸族的殺戮，三大界尊下界，同時出手毀了獸族九成的人馬，並與獸魂谷與獸尊大戰了三千三百萬年，終於將其殺死，這也是獸魂谷最終改名為戮魂谷的原因。」

    「三大界尊？這麼說來，界尊不僅僅一個了？」莫然馬上便聽出了其中的不妥。

    「傳承下來的功法中是這麼記載的。」憐香也是不解道：「按理說界尊應該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而且每億載都有一位界尊誕生，天武界存在了無數載歲月，究竟有多少界尊？」

    「難說啊……」 黑電道：「沒有人知道這界尊究竟在哪裡，如果按著天武界存在的時間，這界尊不是多如牛毛？」

    莫然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界尊之位很難修煉成功，如果按你的理解，這天地之間哪還有居雲松他們說話的份。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界尊不是很少，就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允許他們出現。照這麼看來，在界尊之上，定然還是更加厲害的強者。」

    「比界尊還要厲害？」憐香和黑電倒吸了一口涼氣：「想想就可怕，上一次在南谷蠻荒一個界尊出現，近千萬的武者連動都不能動，比界尊還要厲害，能達到什麼程度？」

    「這誰知道？想必應該是真正逆天的存在吧。」莫然苦澀的搖了搖頭，心中對武道的理解又一次受到了打擊。

    「比界尊還要強大的強者……，實在不敢想像。」

    距離神戰只有百萬年，莫然不能再等下去，之前兩百多萬年的修煉，已經讓他充分的感覺到了太古玄黃氣的強大。

    再加上領悟了空間法則，自己的領域已經可以釋放到萬里之外，莫然有信心去闖一闖這戮魂谷。

    「八大獸魂還不是獸族最強？……上面還是獸尊，獸尊是界尊……」

    腦海中不斷琢磨著憐香說的話，震驚不已。

    「走一步算一步吧。」

    此次戮魂谷一行，莫然除了憐香和黑電之外，並沒有帶其它人。

    就連能夠讓自己在危險時刻保命的毒君塔也留在了天蕩山紫霄城中，他害怕這個時間內居雲松等人會對紫霄不利，才做了個這決定。

    至於如何用神念使用毒君塔來保證紫霄人等的安全，他早就把毒君塔暫時的使用權交給了傅全。

    對於毒君塔，傅全比自己要更加的熟悉。

    「戮魂谷並不排斥人類……」 憐香臉上帶著苦笑，道：「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恨人類，把整個戮魂谷九層獸兵獸將毀滅，他們怎麼會不恨？」

    「那他們為什麼還不排斥~」黑電問道。

    憐香道：「是因為他們現在只是靈魂狀態，界尊出手只能制止獸族的殺戮，他們並沒有隨便出手的權力，而殺了這些獸族強者，就要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他們只是元神狀態，需要強大的肉身恢復實力。現在獸域中有一部分實力低下的強者便是從戮魂谷得到了人類肉身的傢伙跑出去的。至於那八大帝首，一直找不到他們能夠適應的肉身，所以還沒有出現。否則的話，候佩現在還算的了什麼？」

    莫然聽著點了點頭：的確，如果讓八大獸首的任何一個人尋到合適的肉身，一旦出現，候佩自然無法也之抗衡。

    從一方面來講，這是好事，別的不說，只說那只最後達到了高階帝君之境的噬心甲蟲得到了適合的肉身。

    這整個天武界還哪有與之爭鋒的角色；然而從反方面來講，這種情況也有壞處：既然八大獸魂依舊留在戮魂谷的話，此次自己要遇到的恐怕就是他們八個了，而這也將莫然獨闖戮魂谷的成功率降到了最低點。

    八大獸魂，即便是只有元神狀態，估計也有中階帝君乃至以上的實力。

    而且以他們存在的歲月看來，無論是戰鬥的實力和經驗都要遠比普通的帝君強者強大太多了。

    至少，莫然認為在他們這些活了數十億年的「老古董」眼裡，自己絕對是個「小屁孩兒」。

    數百萬年與數十億年，根本毫無可比性。

    將心中複雜的情緒暫且放下，莫然的速度忽然放慢了許多，看著黑電道：「小黑，此次前往戮魂谷，也是想讓你看看獸族的發源之地，一百萬年前你就達到了高階神皇之境，傳承功法也領悟了七七八八，究竟要多久能夠達到帝君之境。」

    黑電聞言，臉色稍紅，慚愧道：「蓋闕天陽果只吸收了一半，對於空間法則也領悟的差不多了，可就是一直都沒有達到帝君之境，不知道為什麼？」

    一百萬年前，莫然把僅有的一枚蓋闕天陽果賜給了黑電，其寓意不難理解。

    戮魂谷乃是獸族的發源地，對於自己這個愛將來說，莫然是一定要帶著他來的。

    除了讓他開開眼界之外，多半的原因是想讓黑電在戮魂谷之中得到提升。

    對此，黑電很是感激，也加倍努力，這些年紫霄門除了莫然、琴瑤、萬寧、傅全、憐香五人之外，最有希望成就帝君之位的便是黑電。

    「無妨……法則的領悟在於機遇，你有蓋闕天陽果，達到帝君之境指日可待，不需急於一時。」莫然毫不在意，說實話，他並沒有想依靠黑電什麼。

    黑電對於無法幫助莫然十分的在意，候佩和魯豪他們說過，要想闖戮魂谷，要經歷三場大戰。

    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什麼，可莫然等人已經感覺到候佩的語氣之中有著一些隱晦：恐怕並不僅僅是打上三場這樣簡單，說不得其中還有什麼隱晦的事情沒有道出。

    說話的功夫，西北戮魂谷的原態已經在眼中慢慢放大。

    暖黃的光從空中灑下，照射在綿延萬里的獸魂山脈之上，無數充滿著生機的植物高聳入天。

    濃濃的白霧群山峻嶺之間升起，將萬里蒼山都籠罩在一片迷濛之下。

    盡顯神秘、幽深的本色。

    遠遠的，野獸低吼的聲音逐漸迴盪了起來，山嶺之間產生的一道道迴響聚集在一起，轟鳴不止，甚至會讓人感覺到陰森恐怖。

    恐怖的原因正是因為這野獸的低吼不斷傳出，而莫然三人卻是一隻無法看見半隻野獸的影子。

    彷彿這裡是一處聚集著大量陰魂的地府，只聞其聲，不見其貌。

    三人最低也有高階神皇的修為，並不會因此而感覺到恐懼，只不過如此異象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實在是讓人無法平靜對待罷了。

    片刻之後，三人已經進入了戮魂谷的領地，而為了表現出禮貌，三人並沒有繼續在高空飛行。

    而是選得一處比較開闊的樹林，降到了地面。就在三人剛剛落地的一剎那，異變突起。

    稀鬆的樹林之中，無數凶獸的幻影突然從四面八面湧現出來，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三人牢牢的圍了起來。

1320 戮魂谷

    獅、狼、豹、虎、鷹、龜、蛇、蛟……各種各樣的奇異凶獸猶如透明狀的身影遍佈了整個樹林，粗略的望去，最少有著數萬之數，而這還只是靠近三人的地方。

    遠處還有更多的凶獸從四面八方湧來。

    他們一個個像飢餓了數千、數萬載一樣，貪婪的望著莫然這三個不知死活的美食。

    「這些應該就是死去凶獸的元神吧……」 莫然看了看，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透明狀的身影正是說明了這數以萬千的凶獸乃是元神之體，想來跟憐香說的差不多，他們一看到眼前的人類，已經生起了掠奪之心。

    「連靈智都不存在了？」這是讓莫然唯一驚訝的地方，觀察著這些實力最強也只有神將高階的凶獸元神，莫然知道若是它們還具備靈智，絕不可能感覺不到已方三人的強大。

    憐香緊皺著柳眉，極是不悅。

    凶獸與人類不同，它們大多在實力提升之後，身上的氣勢和性格也會因此而得到改變。

    就好比一隻初生的老虎，實力不強的時候還不敢做什麼，可一旦成長為成年猛虎，定會在自己身居的山中蕩平一切阻擋自己成為森林之王的絆腳石，最終成就某地的唯一霸主。

    憐香也不例外，她也看出這些凶獸的元神根本毫無靈智，這等小事不需要莫然出手，身為初階帝君之境的噬心甲蟲，吞天功已經傳承到了最後的地步。

    曼妙的身形原地一閃，憐香騰身而起，尖細的下巴微微一台，朱唇輕起，隨即一道極為驚人的吸力由眉心處溢出。

    這股吸扯之力已經強大到了堪比空間黑洞的地步，頃刻間便將周圍數以萬計的凶獸元神，盡數吸去。

    莫然見狀，搖頭一笑，對身邊的黑電說道：「也就是憐香啊，我們若是出手，想要這麼快收拾掉這些凶獸的元神，可需要一段時間呢。」

    對於憐香的所做所為，黑電了也是見慣不慣了，點頭道：「恩，吞天功訣的確是為噬心甲蟲打造的不世武訣，就是不知道與我族的黑色夢幻差上多少，等我達到了帝君之境，一定要好好的跟她比比。」

    吞天功：吞的是天、噬的是地，天地間的一間都在噬心甲蟲裹食的範圍，無比的強大。

    黑色夢幻：夢魘族的終究武訣，元神類的攻擊手段，也是不弱，能夠在對手的神念之中，產生無比強大的夢境。

    而它的最強大之處，便是在達到帝君之境後，能夠創造夢幻空間。

    「我勸你還是不要了。」莫然搖了搖頭，道：「噬心甲蟲乃是天地的異類，她能夠一口氣吞掉三大同等級的帝君強者，絕不是空穴來風的。這與本族的肉身和元神的強大不無關係，除非你達到了中階帝君之境，領悟大半的空間法則。」

    莫然的分析合情合理，可他並不瞭解黑色夢幻的可怕之處。

    黑電雖然現在沒有真正的領悟到空間法則，可傳承功法之中已經將裡面的細則闡述的明明白白，所以黑電並不折服。

    兩人說話的功夫，剛剛還滿是凶獸元神身影的稀鬆樹林，已經恢復了原貌，即便是還有不少凶獸不甘心的遠遠的看著三人，可還是沒敢大膽的衝上前來。

    而憐香做的也極為分寸，並沒有把領域之力擴大到萬里地域，否則的話何止眼前這些凶獸，恐怕整個戮魂谷範圍之內，只要是實力未達到帝君之境的凶獸元神，都會被她吸到肚子裡去了。

    清了場子，憐香滿意的回落到了地面，一如平常的對莫然道：「主人，這些凶獸應該只是戮魂谷中死去凶獸極少的一部分。而我們待的地方，就是它的邊緣。」

    莫然點了點頭，道：「恩，吸這些就夠了，不要表現出太多的敵意，我們繼續前進吧。」

    憐香與黑電同時點頭稱是，三人放開腳步，慢慢的朝著內谷行去。

    穿過了稀鬆的樹林，在無數虎視眈眈的凶獸注視之下，三人一路前行。

    前面的樹木漸漸的茂密起來，霧氣也更加的濃重。時而那濃霧之中還會有飛行類的凶獸探出頭來，可大多是在憐香與黑電一個眼神之下，悻悻的縮回了頭去，沒敢撲過來。

    「越往裡走，凶獸的實力就越強，有些已經保存了靈智，元神力量也從神將步入到了神皇階。」莫然一邊走著，一邊發現了此地的特點。

    「外面的凶獸元神沒有靈智，只知道掠奔食物，看來它們應該是靠吸收精血肉身的力量慢慢重聚真身。裡面的神皇階的凶獸元神要強大的多，可以依靠奪舍來恢復真身。這種方法要比重聚真身快的多了。」憐香接著莫然的話茬說道。

    黑電聞言，點頭說道：「沒錯，還可以保證肉身原有的力量，有些凶獸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肉身，在重生之後實力也會飛快的增漲。」

    元神不如肉身強大的前提下，肉身便好比一個巨大的容器，可以給元神更大的發展空間，實力自然會飛速提升。

    三人行進速度看似緩慢，卻是一步數里，高大的樹木不住的倒退，不久之後，一處極大的山間峽谷便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前面有強大的氣息，看還離戮魂谷不遠了。」

    「放慢腳步，等著對方來接我們吧。」莫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陡然下令道。

    三人的腳步放慢，來到峽谷之外，停了下來。

    果不其然，沒過多時，四道身影從峽谷深處飛快的出現，來到峽谷之外，並行將路封死。

    四個獸面人身的強者，皆是有著高階神皇之境。

    實力上與黑電相差無幾，極為強大，而令莫然三人為之愕然的是，這四個人居然不僅僅是元神形態，而是真真正正的化形凶獸。

    七彩粉蝶、獨角魔蜥、大力熊王、飛翼三紋虎……

    四種沒有見過的異種凶獸，並排的站在莫然三人面前，不用四人介紹，莫然三人便發現了他們的本體。

    四大凶獸也是頗為的驚訝，眼前闖谷之人居然是一人兩獸，而且最讓他們吃驚的是，其中那女子居然讓他們看不出本體是什麼？

    「帝君？」

    四人面面相覷，眼中充滿了好奇也驚訝。

    飛翼三紋虎身著寬大的三色斗篷從中走了出來，面帶冷峻的掃視了一眼，沉聲道：「戮魂谷重地，外人不得亂闖，閣下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飛翼三紋虎說話的時候，眼神是看著憐香的，在他看來，也許是對方的實力應該是三人之中的首領。

    七彩粉蝶三人也是這麼認為，畢竟對於人類他們有著極為的高傲的態度，尤其是三人極為自負，雖然中間那個男子有著不弱於女子的氣勢，可在他們看來，並不會高明到哪去。

    充其量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帝君罷了。

    然而，令四人大感吃驚的是，那女子聽完之後，卻是用著詢問的目光看了看中間的男子，隨後在男子首肯的眼神之下，方才走出來道：「毒澤沼林前來拜谷。」

    憐香只說了勢力的名字，並沒有提及莫然二字，也是得到了莫然的指示，想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

    「毒澤沼林？」飛翼三紋虎微微一愣，想到了什麼，說道：「獸族戮魂谷一向不與天武各界有著交往，就算是想要得到獸尊的認可，成為獸域之首，也應該是獸域的事。雖然戮魂谷並不認為毒澤沼林乃是獸域旁支，可據在下所知，現在外面的獸族之根應該是在獸域候佩的統管，你們毒澤沼林來幹什麼？」

    顯然這飛翼三紋虎自視甚高，提到候佩的時候，連句「大人」都不叫，甚至面對憐香這種實力強大的帝君人物，帶最起碼的恭敬之意也沒有，簡直是自負到了極點。

    憐香聞言，並沒有生氣，回答道：「我家主人有要事想要得到獸尊大人的首肯，故來拜訪，請閣下代為通傳一聲。」

    「你家主人？」飛翼三紋虎四人微微一愣，旋即看向莫然。

    莫然笑了笑道：「在下莫然，前來求見獸尊大人。」

    「莫然？」

    很顯然，四人並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短暫的愣神之後，依舊沒有讓開道路放行。

    天武界人士消息固然通達，可也沒有人膽敢在戮魂谷出沒，而戮魂谷長年處於封閉的狀態，自然也對外界之事無從得知。

    這就使得莫然的威名根本沒有傳到這個西北的角落。

    「哼~獸族一脈就算是落寞，也沒有達到如此不堪的地步，閣下明明有著帝君的實力，卻是甘心成為人類的靈獸，你這等人，不配入戮魂谷。」

    飛翼三紋虎還沒張口，獨角魔蜥率先不悅道。

    當然他是對憐香說的這番話，同時也表達了對人類的怨恨。

    憐香是何等人，她這一身帝君修為完全是拜莫然所賜，爾今聽到有人輕視莫然，自然心生怒火。

    「你說什麼？」憐香冷哼了一聲，原本如銀玲般的嗓音驟然變的陰沉起來，這是她即將動手的徵兆。

    「憐香~」見狀之下，莫然馬上出聲阻止，並對四人說道：「請四位通傳一聲，就說毒澤沼林的莫然前來接受獸尊考驗，欲求獸尊神牌……」

    「什麼？」四人聞言一驚，飛翼三紋虎剛要出聲回絕，忽然群山之間陡然響起八道驚天獸吼。

    「飛虎~，讓他們進來~」

1321 八大獸首

    驚天獸吼，從戮魂谷裡面傳了出來，整個山峰、大地都為之顫抖了起來。

    隨著八道獸吼的傳出，剛張開嘴還沒有發出聲音的飛翼三紋虎四人頓時一驚，張了張嘴，沒敢說下去。

    他們心裡明白，八道獸吼自是谷內八大獸首發出的，而自數十億載之前獸魂谷變成了戮魂谷之後，不但這戮魂谷中的凶獸再也不能修煉進境，甚至就連八大獸首也是閉起關來，從來不說什麼。

    有時候下些命令，都是靠某個獸首單方面傳音傳出來的。

    像今天這般八大獸首同時喝令的情況，絕對是數十億載來的第一次。

    深感此事重大，四大獸皇詫異的看了莫然一眼，沒說什麼，分立兩側之際，讓開了通往內谷的峽谷通道。

    莫然三人見狀，也不客氣，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峽谷中颶風狂捲，有如龍吟虎嘯，濃霧在這裡根本無法彌留，徐徐飄進之時，皆是會被狂風捲走。

    各種各樣的異類凶獸元神在峽谷之中虎視眈眈，注視著莫然三人一步步的朝裡而走去。

    大約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峽谷的盡頭終於映入了三人的眼簾。裡面有明媚的陽光灑下，藥草的芬芳也在同一時間濃郁了起來。

    入眼處，一隻巨大的圓盤牢牢的嵌在地表，圓盤的四周有著八座巨大的雕像如山嶽一般的屹立在圓盤之上。

    「嘯天飛虎~」

    「玄武龍龜~」

    「巨角青龍~」

    「熾天朱雀~」

    「青墨麒麟~」

    「海天烏章~」

    「噬心甲蟲~」

    「夢魘巨獸~」

    八大獸首的原貌雕像，高大、肅穆、莊嚴、沉重，光是這雕像的體積便會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並且隱約之中有著一股驚人的元氣以八大雕像為中心散發出來。

    圓盤廣場之外，山間峭壁飛騰著無數凶獸元神，在這股強大的壓力之下，萬獸匍匐，微微低鳴，顯然是在這八大獸首原貌雕像的威壓之下，不敢有所妄動。

    黑電是三人之中實力最弱的，可高階神皇的實力也不是白給，不過正因為如此，從黑電那緊握的雙拳以及額頭上瞬間細密的汗水。

    莫然能夠感覺到，這八大獸首的威壓是如何如何的強大。

    「不錯，沒想到我夢魘一族，如今還有如此強大的強者，小子，距離帝君之境不遠了吧。」

    三人剛剛走到圓盤廣場的外圍，便聽到一道雄渾的嗓音自那夢魘巨獸雕像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顯然，對於同宗的凶獸，他對黑電有著莫名的好感。

    噬心甲蟲也不例外，同樣清脆的女聲如銀玲般悅耳，只不過這道聲音傳出，多少帶著些許的威嚴：「想不到我噬心甲蟲一族還有能夠獨自領悟到帝君之境的人，你，很不錯~」

    傳承功法由上一代獸宗一直延續下去，見到祖先級別的人物，憐香與黑電頓時有著一種找到家的感覺。

    激動之中帶著興奮，其中有著難以言語的親切感。

    戮魂谷數十億載不接待外來者，莫然三人的道來頓時使得整個戮魂谷沸騰了起來。

    夢魘巨獸與噬心甲蟲各自表達了對黑電和憐香的好感，讓莫然小小的鬆了口氣：最起碼，今天一行並不會受到太大的挫折。

    只不過~

    莫然最憂心的便是一點，也不知道一會兒表明來意之後，這八大獸首會怎麼想，更也許八大獸首之上還有一名獸尊，現在還未見到。

    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紫霄門樹敵太多，莫然再也不想跟戮魂谷有什麼難纏的瓜葛，只為了易乾坤三人，這事必須要去做的。

    微風輕輕蕩起，吹拂著三人的衣袂為之飄舞。山谷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就連之前的凶獸低吼聲也是在夢魘巨獸和噬心甲蟲一句話之後消失了過去。

    本來和諧的氣氛慢慢的變的沉重，龐大的威壓一點點的在空中凝聚，隱隱約約的朝著莫然一人籠罩了過去。

    還未說明來意，對方便對自己試探起來，這種現象本來並不禮貌。可莫然卻是沒有因此而產生反感的，畢竟自己這次是冒著危險前來的，打心底裡有著一種愧疚。

    八大獸首沒有說話，莫然也不開口，太古玄黃氣慢慢溢出的同時，在體表氾濫起精湛的暗金色光芒。

    這並不是用實力來與對方較勁兒，而是莫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展現出部分的實力，使自己能夠得到一些被對方看重的資格。

    高傲與自負也是分時候的，現在不需要如此，可也不能示弱。

    太過低調，會引起對方的輕視。

    於是乎，強大的威壓在莫然體表數米之外停了下來，不能再向前一步。

    如此一來，八大獸首著實驚訝起來。

    八大獸首數十億載之前便有著高階帝君的實力，即便是因為肉身盡毀而大打折扣，元神的力量還是保留了十之七八，如此強大的威壓同時作用在一個人的身上，即便是普通的中階帝君強者也難以忍受。

    但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著初階帝君之境的小子，卻根本沒有表現出半點辛苦的樣子。

    顯然，這小子的實力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麼弱，應該是高手一個。

    高階帝君的確強大，可仍舊沒有界尊那等洞悉一切的本領。

    太古玄黃氣是天地初開時至高的產物，他們怎麼能發現？

    短暫的實力試探，讓八大獸首心中有了數，再不敢輕視莫然，他們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有著帝君實力的噬心甲蟲也甘為其下了。

    片刻之後，八大獸首的威壓盡數收回，山谷之內再度恢復了如初了平靜與和諧。

    「恩，人類小子，現在你可以說出你的來意了」 發話的是最前方左側的巨角青龍。

    莫然踏前一步，渾然沒有弱勢的說道：「在下莫然，此番前來戮魂谷實則是為了那獸尊神牌而來，還望眾位能給莫某一個機會。」

    面對帝君這種超然物外的人物，莫然根本不需要掩飾，直接道明來意便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

    「獸尊神牌？」巨角青龍聲音有些低沉，顯是有些不悅。

    一旁的熾天朱雀說道：「獸尊神牌乃是獸域之首的信物，你要它幹什麼？」

    莫然聞言，也不保留，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除了易乾坤三人的名字之外，和盤脫出

    「候佩？」

    八大獸首聽聞，皆是嗤之以鼻的笑了起來，只聽那玄武龍龜哼哼道：「沒膽量的傢伙，自己得不到獸尊神牌，居然要依托一個人類，簡直給我們獸族丟臉。」

    「獸族……再也不復昔日之威了……」海天烏章是條巨大的章魚，說話的時候卻是沙啞老嫗的聲音。

    「章魚……」

    青墨麒麟怒哼了一聲，道：「不要妄自菲薄，我等獸族有多少底蘊你還不明白？若不是獸尊大人至今未恢復實力，天武界還由得那幾個跳樑小丑為王為霸？」

    「不錯。」嘯天飛虎接道：「三大界尊禁制止我族正是懼怕我們出谷，這些年為了尋找出谷的方法，獸尊大人也在努力，我們總有一天會重現天武的。」

    「不管怎麼樣？一個人類想要得到獸尊神牌，萬萬不能」始終扮演著老大角色的巨角青龍發話道：「小子，戮魂谷的確有著可以讓人類闖關的條件，可你這個要求，我們不能答應。而且你知道候佩為什麼要讓你來這裡嗎？」

    莫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過他早就預料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當下便搖了搖頭。

    「哼~」巨角青龍冷笑了一聲道：「戮魂谷可以滿足任何一個天武界人類強者的願望，是因為我們需要武者的肉身。三場戰鬥的考驗是生死的考驗，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參戰，只要有一場敗下陣來，就必須無條件奉獻自己的肉身。數十億載來，還沒有一個人類敢來戮魂谷尋求幫助的，你是第一個。」

    說到這裡，其它的話也不必說下去了。

    候佩的詭計已經再明白不過：這是一個損人利已的奸計。

    候佩早就做好了打算，莫然如此真的實力蓋天，贏得這場考驗，自己定會得到獸尊神牌，相比炎黃帝心根，獸尊神牌之中的東西更是重要。

    而莫然一旦敗了，自己省下了炎黃帝心根的同時，也能借由戮魂谷之中除去莫然。

    想來應該是嫉妒的心裡做怪，候佩此人心胸狹隘，絕不容許自己這樣一個站在罪盟之首的位置的人與之分庭抗禮。

    候佩用心之毒莫然的確沒有猜到，可這也並不意外，有好幾次，莫然已經發現候佩對自己極為的憎惡，雖然這憎惡之心來的沒有理據，可還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莫然不以為意，話也不往這方面去提，只是一味誠懇道：「諸位，莫某此行只為救人，各位的手段都可以使出來，就算是再難，希望各位也要給莫某一個機會。」

    「這麼堅絕？」巨角青龍的確沒有惡意，只不過分析了一番之後，這個莫然還是不知好歹，著實令他生氣。

    不過這次他沒說不行，只因為在他剛想開口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獸首雕像，從圓盤廣場後面地面上慢慢的升了起來。

    「轟隆隆」

1322 獸尊謝山陽（三更）

    巨大的獸首高達百餘丈，直插雲端。

    轟然升起之際，獸口怒張，彷彿是一隻想要將天地都吞噬於腹中的巨獸一般，暴虐、張狂。

    獸首九角、巨瞳嵌目，堪比牛眸，碩大的鼻孔之下兩隻象牙般彎曲的突起，有六耳各分左右，森羅的獸齒露著尖銳的鋒芒。

    「四不像~」莫然根本不識此獸，只能用四不像來代替，其實何止是四不像，千不像、萬不像都不為過。

    然而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獸口之中已經走出一位老人。

    老人瘦骨嶙峋、幾乎能從那褶皺的皮膚之下看到細微血管、甚至是骨架。

    一步步走出之際，老人的步伐顯得有些虛浮無力，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會武的強者。

    而讓莫然三人為之驚訝的是，三人在老人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半點內息的波動，彷彿是地武界之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老者。

    沒錯，就是凡人。

    這也正是莫然三人驚訝的地方。

    以天武界的重力，就連修煉到高階天神之境的強者也不能御空飛行，若真的是沒有半點元氣與內息的凡人，光是這重力就能讓老者在出現的瞬間暴體而亡，怎麼會還有餘力蹣跚在戮魂谷之內呢？

    甚至，莫然發現，就在老者出現的那一刻，整個戮魂谷中數不勝數的凶獸元神、四大獸皇甚至是八大獸首也都屏氣凝息，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強大的威壓只在瞬間被收斂的干乾淨淨。

    「不一般，絕不一般。」莫然慎重的想道：「難不成此人便是那獸尊？」

    同樣的想法在黑電和憐香的心中升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戮魂谷中的凶獸們利用最強大的吼聲證實了莫然三人心中的猜想。

    「獸尊大人」數以百萬計、千萬計的凶獸元神同時出聲，聲勢將是何其的龐大。

    整個山脈都被震的晃了三晃，那老者居然紋絲不動。

    慢慢的走在圓盤廣場的另一端，老者停了下來，沒有半點生氣的雙眼，似乎看不清東西。

    老者很是費力的朝著莫然身上瞄了一瞄，道：「咳~，你就是莫然？」

    既然所有凶獸都稱這老者為獸尊，莫然自然不能少了禮數，那可是界尊強者啊。

    莫然拱手施了一禮，答道：「莫然參見界尊前輩~」

    「咳~咳~」老者很是用力了咳了幾聲，說道：「界尊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老夫謝山陽如今只是一介凡人。」

    「謝山陽？」莫然默默的記住了老者的名字，也沒說話。

    謝山陽道：「你們是來取獸尊神牌的，之前知不知道獸尊神牌是什麼？」

    莫然搖了搖頭，恭敬道：「還請前輩指點。」

    謝山陽見狀，露出了一個理所應當的表情，當下道：「估計你們也不知道。我來告訴你們，獸尊神牌，又名獸尊之心，你們要的東西​​是老夫的命。」

    「什麼？」這下，莫然不得不驚訝了。

    這麼說來，候佩也太陰毒了一些，他居然是想要獸尊老者的心？

    沒有理會莫然三人的震驚，謝山陽自顧自道：「獸族傳承功法都在我們的腦海裡。」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謝山陽接著道：「是何族類，便得其傳承，而每一種傳承功法之中都會有一項名為「天道意訣」的修煉法門，你們可以把它看成是秘法。這種秘法便是所有獸族的命脈、根本。」

    「天道意訣？」莫然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融合了時間、空間、本源三大法則的天道？」

    「咦？」這次輪到謝山陽吃驚了：「小子不錯啊，居然還知道天道？」

    「有過耳聞~」莫然並沒有隱瞞，點了點頭道。

    「那就好辦了。本來還想解釋一下的，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謝山陽道：「既然你知道何為天道，也就知道天道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得到了獸尊神牌，便可以得到獸尊的傳承，得到本族類的最後一層功法要訣的修煉方法。可沒有人知道，這最後一層功法要訣的修煉方法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獸尊神牌上記載的是天道意訣。」

    「這事兒，候佩不知道~」說著，謝山陽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有點迴光反照的感覺。

    「這麼重要的事兒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莫然陡感驚訝，照易乾坤三人的意思，像這天道之說如此重要，非實力達到一定境界者不可獲悉，老者如此平淡無奇的說出，著實令莫然難以置信。

    彷彿看出了莫然在想什麼，謝山陽笑道：「不必擔心，除了你我二人之外，他們是聽不到我們的談話的。」

    「嗯？」莫然微微一愣，旋即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憐香與黑電，果然，兩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連呼吸也同時停止了。

    「時間法則？」莫然明白了什麼。

    謝山陽點了點頭道：「恩，是時間法則中的停滯法則。」

    莫然本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沒事，可旋即想了想又覺得太過愚蠢，便沒有開口。

    老人既然有著讓所有人都停在時間流速中唯一一點，自然有著讓自己不受束縛的本事。

    可有一點莫然不明白：為什麼謝山陽敢對自己說這番話，難道不怕洩漏天機嗎？

    「怕什麼？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洞悉一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有個人站在你的不遠處，隨時能夠看清楚你在想什麼，這個是才可怕的地方。

    觀之謝山陽毫無元氣波動，卻能夠在一念之間施展時間法則，甚至還能夠看到自己的想法。

    莫然更加不敢多想了。

    「對不起前輩，事出有因，小子不得不冒犯膽輩，請前輩諒解~」莫然語出誠懇，不惺惺作態。

    謝山陽看了很滿意。

    謝山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什麼，不過你小子好命，若是你早一日到此，說出來意，別說我不會給你機會，甚至要你的小命都有可能。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老夫可以考慮將獸尊之心給你。」

    「這~前輩~」

    「你什麼都不用說~」謝山陽打斷莫然道：「雖然我可以考慮把東西給你，可這裡的規矩不能破壞掉，你還是需要接受他們八個其中三人的挑戰，勝了跟我去拿東西，敗了還是老規矩，交出你的肉身，從此以後這個世界沒有莫然這個人。」

    無情的話語自謝山陽的口中道出，依舊是平淡無奇，彷彿任何一條人命在他的眼裡跟草菅沒多大的區別。

    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失敗就是死，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

    莫然點了點頭，鄭重道：「這點，小子省得。不知小子需要跟哪三位前輩較技？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三個一起上。」

    謝山陽被莫然的話氣的一樂，道：「你到是不客氣，三個一起上你接得下嗎？告訴你，他們八個實力相當，就算是沒有肉身，光是元神也要達到中階帝君頂峰的層次，還三人，一個就夠你受的了。」

    莫然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相反這次心中倒是有些不服氣。

    其實在來之前，莫然就已經有過仔細的猜測和研究，自己的太古玄黃氣已經達到了穩定的程度，按照與万柳交手的那一瞬間去分析，如此對上一名中階帝君強者還是輕鬆的。

    並且全力施為之下，短時間內應該可以對得上兩名中階帝君強者。

    當然，三個的成功性很低，可也未必會輸。

    只是勝不了罷了。

    這次，謝山陽並沒有說什麼，即便是他看出莫然心中有所不服，也沒有揭露出來。

    當然，這其中他也是有著一絲期盼，對於任何人來說，莫然最大的本錢不是修煉速度，而是他的本源法則。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本源法則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是新鮮的事務，就算是謝山陽有著界尊之境，甚至能夠洞悉一切，可也沒辦法完全的分析出莫然的總體實力。

    不過依著他看來，莫然的本源法則再厲害也無法戰勝三大帝君聯手。

    兩個都不行。

    謝山陽指了指八大獸首道：「他們八個，你隨便挑，就在這個廣場上，不許出這個圈子。怎麼打也隨你的便，殺了他們也可以，只要你贏了，我就帶你去取獸尊之心。你明白了？」

    「明白。」莫然點了點頭，道：「若是小子僥倖勝了，恐怕要多有得罪了，旦不知是否有其它辦法，既讓小子能夠拿到獸尊之心，又可以不損前輩的性命？」

    謝山陽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訝色，道：「還行，你小子良心不壞，知道替老夫著想。」先是讚了一聲，謝山陽馬上說道：「別假惺惺的了，這個沒的談，你若是拿著獸尊之心，老夫必死。不過有一點還好，依老夫所見，以候佩那個笨蛋，根本煉化不了獸尊之心，神戰打響之後，他只要死了，獸尊之心自然會回到這裡。也許，呵呵，老夫還能挺到那個時候。」

    「讓候佩死嗎？」莫然聽著，森然一笑。

    謝山陽此人太過耿直，耿直到讓莫然對他深有好感，不想傷及性命，莫然也在想著解決的辦法。

    然而這個時候，謝山陽說出這麼一番話，倒是讓莫然有了一些決定。

    不然的話，估計莫然需要放棄這次考驗了。

    總不能為了復活易乾坤三人，無視一個這麼耿真老人的性命吧。

    「行了，廢話少說，選人吧。」

1323 界尊無滅

    大咧咧的揮了揮手，謝山陽一臉若無奇事的樣子，顯得很不耐煩。

    獸尊有獸尊的尊嚴，這種尊嚴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基礎之上的，通常的情況下別說是莫然這樣的初階帝君，就算是居雲松來了，也未必能夠讓他親自接見。

    而今天這樣的舉動，蓋是因為在那巨大的獸首之中，有著一個異域來客。

    獸尊謝山陽佝僂著腰，緊緊的打量著莫然，等待他的選擇，而這個時候之前設下的時間法則已經被謝山陽揮手之間撤去了。

    八大獸首都是元神形態，為了保證他們的元神之力不外洩流失，所以才打造了八大雕像。

    帝首的待遇就是不一樣，能夠被獸尊看中，別看過了數十億載，至今還維持著死前的實力。

    被封印在八大雕像之中，只有獸尊有能力讓他們的元神出得雕像，三場比試即將開始，這八個數十億載也不見過動手的老傢伙一時之間也是技癢難耐、躍躍欲試。

    莫然掃視了一周，嘴角忽然彎了起來，自己選的確沒辦法選，要是能夠清楚的瞭解這八大帝首的實力還好說。

    找幾個容易收拾，盡快處理了好。可不瞭解就意味著選誰都一樣。

    搖了搖頭，莫然歎了口氣道：「前輩，還是隨便吧~」

    「轟~」其實莫然並沒有半點小瞧對方的意思，相反還很正視對方。

    可這句一說出口，難免會讓人產生誤解。

    整個戮魂谷所有凶獸的元神聽到莫然這句隱含著輕視的話語，竟轟然的咆哮起來。

    想當初獸族一脈橫行天武界，以一族之力獨擋天下眾武，何其的威風八面。

    今天被一個初階帝君小瞧，豈是它們能夠容忍下來的？

    八大獸首正待著莫然選擇，陡一聽這句話，頓時群情激奮。

    饒是八大獸首唯今只有元神尚存，可實力也在中階帝君之上。

    中階帝君與初階帝君雖然只有上下一個差距，那也是天壤之別。

    莫然如此看不起他們，自然牽動他八大獸首心中的怒火。

    「不知死活的小子，本帝先來會會你~」嘯天飛虎脾氣最是暴燥，忍不得不時之氣，率先的張開了口。

    話音剛落，一道低悶的哼哼聲緩慢的響起：「虎子，你小子先退到一旁，還是讓我老人家撞死這小子算了。」說話的是玄武龍龜。

    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這句話走到哪裡都適用。

    縱然他與嘯天飛虎同為八大獸首，實力相差無起，可在年齡上，八大獸首之中除了巨角青龍之外，他是最大的，比嘯天飛虎要大上足足七百萬年。

    嘯天飛虎不悅，剛要反駁，熾天朱雀卻是言道：「別爭了，讓我先來~」

    「憑什麼？」飛虎與龍龜皆是怒道。

    快速發表回復熾天朱雀瞪了二人一眼，道：「三億年前候佩來的時候就是你們出的手，候佩那個笨蛋連你們兩人都沒打過，這次該輪到我們出手了。」

    「這~」飛虎與龍龜相覷了一眼，頓時沒了脾氣。

    接著，熾天朱雀剛要動手，其餘人等也是吵吵了起來。

    而八大獸首之中除了噬心甲蟲與身為首領的巨角青龍沒有出聲之外，六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八大獸首的情緒愈加高漲。

    在他們眼中一個可以隨意捏死的螞蟻，居然敢如此的小視自己，雖然莫然的肉身他們並不看好，可還是決定要將其當場擊斃，以揚獸族之神威。

    「都別吵了~」爭吵了半天，也不見有個分曉，巨角青龍終忍受不住的發出一道貫徹九霄的龍吟。

    巨角青龍乃是八帝之首，除去獸尊之外，另外七人總是以青龍馬首是瞻。

    青龍深灰色的眸子掃視著全場，石化般的神情有股驚人的怒意升騰而起：「吵什麼，我來決定對手~」說著，青龍看了看周圍：「玄武，你第一個~」

    玄武龍龜也是個好戰分子，聞聲之下，嘿嘿的發出低悶的憨笑聲。

    停頓了片刻，青龍又道：「夢魘，你第二個~」

    「為什麼不是我~」嘯天飛虎不服道。

    「閉嘴~」青龍不怒自威，冷哼了一聲，讓嘯天飛虎再不敢作聲。

    其實這若是在以前，嘯天飛虎就算是打不贏青龍也要據理力爭一番，可現在不同。

    數十億載之前的慘敗，讓他們不得不認真老實的聽謝山陽的話。

    謝山陽曾經說過，青龍就是代表獸尊。

    「最後一個，我自己來~」

    「切~」本來還以為青龍會說什麼，果不其然，眾獸首早就料到的結局終於出現了。

    「首領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尋私？自己想出手早點說不就得了？」嘯天飛虎因此事對青龍嗤之以鼻，不過他還是小聲的嘟囔出來，沒敢放大音量。

    青龍也不去看飛虎，轉頭看向莫然，沉聲道：「狂妄的小子，考驗之前別怪我青龍沒有提醒你，凡是來到戮魂谷的，都要接受三場考驗，這三聲考驗不會進行肉身搏殺，皆以元神之力完成，也就是說，你能夠使用的力量只有元神。」

    莫然聞言，心中有了數：「原來是這個比法。」

    「不能使用肉身，便是要將元神抽離出來，帝君級的對決，看誰掌握的空間法則厲害，便會佔了上風。勝負只在一念之間，真正的一念之間。」

    眨眼間，莫然便將這種元神比試方法的要點總結了出來。

    點了點頭，莫然簡短的回道：「明白了，前輩，請~」快速發表回復這個時候，獸尊謝山陽已經緩緩的退回了巨大的獸首之中。

    獸首內部是謝山陽自己的領域，百餘尺的寬敞房間，只有一張八仙桌擺在房間中央，兩張仙木打造的紅色古樸的座椅，一左一右相對而設。

    謝山陽進來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了個人，此時身材算作是魁梧，穩坐在座椅之上，正自斟自飲的喝著烈酒。

    見到謝山陽進來，神秘人頭也不抬，兀自說道：「來，謝兄，坐下喝一杯，這可是地武界的好酒啊。」

    謝山陽神色不怎麼好，顯然是因為這神秘人的造訪而有些不悅，不過他還是走了過來，坐到了神秘人的對面。

    看了一眼擺在眼前的酒杯，謝山陽皺了皺眉頭，說道：「地武界的酒有什麼好喝的，不如我這獸谷漿果釀的霜果酒。」

    說著，謝山陽空空的手掌一晃，一壇散發著濃濃酒香的酒罈出現在掌心之中。

    慢慢的把酒罈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神秘人並不接過來，連看都不看一眼，揮手將那酒罈收走，說道：「還是嘗嘗這個吧~」

    謝山陽看了一眼，終於還是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面無表情，旋即放下：「沒什麼味，這就是你說的好酒？」

    神秘人倒是不同，十分享受的一口一口品著，愜意道：「還是家鄉的酒好喝啊~」

    「有回憶的味道~」神秘人把酒杯放下。

    謝山陽似乎一直想問起什麼，但不知道怎麼開口，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麼有信心？」

    神秘人笑了笑，伸手示意謝山陽再喝一口，道：「就像它~，第一口你感覺不出來什麼，再喝一口也許會明白它的好處~」

    謝山陽將信將疑的端起酒杯，頓了一頓，終於喝了下去。

    入口醇香，終於有了一絲味道，謝山陽臉色微微一變，神情稍緩：「還不賴，能喝的下去~」

    「第三口就不一樣了~，呵呵~」說著，神秘人又給謝山陽滿上。

    這次，謝山陽沒有喝，而是怔怔的看著神秘人，問道：「你我都是掌界之人，彎彎繞子就擱到一旁，無滅，我問你，你三番五次去幫這小子，究竟有什麼目的？」

    無滅，這神秘人正是方准與筱蝶的師尊，天蕩山的神秘強者。

    莫然曾經猜測過他的身份和實力，也沒有猜錯，的確乃是界尊強者。

    「三番五次？」無滅笑了笑，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

    謝山陽鄙夷的瞪了無滅一眼道：「我等掌界之人大半都去了自己的位面，只留幾個老不死的還在這太古天地活動，我是沒辦法啊，為奪太古天地，犯了眾怒。可你呢，遲遲不肯離開，就是為了這小子我看你連無罪的都比不上，眾神塚就算沒有人可也是一方自由之地，百般千般的束縛自己，有意思麼？」

    無滅微微一笑，自斟自飲了一杯道：「我且問你，你我隨師尊修行多少年了？」謝山陽聞言一愣，卻是搖頭道：「記不清了~」

    「師尊有多少弟子？」

    「不計其數~」

    「這不就結了~」

    無滅洒然一笑道：「太古天地衍生無數位面，每個位面都是這天地其中一支，身為界尊，又是師尊的首席弟子，你我不去掌管太古，又去到眾界幹什麼？」

    「老鬼~，別跟我整些彎彎繞子，想說什麼直接說~」謝山陽明顯沒有明白無滅的意思，沉悶的喝了一杯，忽然感覺到入口的醇香又濃郁了幾分，微微有些訝色。

    「好喝吧。」無滅瞟了一眼謝山陽，道：「這酒就跟外面那小子一樣，越是細心去品就越有味道，說不定待到你喝了千杯萬杯之後，就不會再喝其它的酒了。」

    謝山陽愣愣的，忽然一驚，佝僂的身形猛的站起，道：「你的意思是師尊有意……？」

    「呼~」剛說到一半，無滅猛一擺手，打斷道：「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

    「呼~」謝山陽深感震驚，無力的坐回到座椅上，長歎道：「要是這樣，這事可就鬧大了~」

    無滅重重的點了點頭，剛剛那滿不在乎的神情變得極為的凝重，說道：「也許想鬧大的不僅僅是師尊~」

    「什麼」

1324 混沌領域

    沒有人知道獸首之內謝山陽的領域有兩個老者再談論著什麼，他們語中的意思恐怕只有這二人心裡清楚。

    而說話的時候，外面的考驗已經開始。

    玄武龍龜，中階帝君之境的元神之力從雕像之中緩緩溢出。

    浩瀚的真元如潮水般的湧向了四面八方，圓盤廣場之中，莫然傲然而立，眼中除了高昂的戰意之外，便是自信滿滿的神彩。

    紋絲不動，如泰山穩穩屹立於天地之間，那非凡的氣度，頓時讓在場八大獸首大讚了一聲。

    玄武龍龜的本體，乃是一隻巨大磐龜，磐龜之尾猶如蛇尾，長達足有十餘丈，這還只是他的縮小的元神形態，若是有肉身在，恐怕足以將整個戮魂谷都壓個粉碎。

    龍龜之體，天地土之本源。

    巨大的磐龜之體於空間若隱若現，片刻之後，幻化成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

    望著下首的莫然，玄武發出了一聲極為醇厚的憨笑：「小子，看你實力不強，膽子卻夠大，本帝也不欺負你，本帝就壓縮到初階帝君的實力與你戰上一場，如若你能挺過一個時辰不死，本帝就算你勝了。如何？」

    莫然聞言，微微一笑，伸出雙眼抱了抱拳，道：「如此就謝過前輩了~」

    「好~」

    突然間的一聲大喝，玄武大手一揮，空間法則轟然引動，整個圓盤廣場頓時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了起來。

    外面的凶獸元神看著那圓盤廣場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可裡面的莫然卻是深感震驚。

    就是玄龜一揮手的功夫，圓盤廣場已經消失不見，自己身處的地方，變成了高達上千丈、四周看不到盡頭的巨大宮殿。

    宮殿毫無它物，除了四支圍攏著莫然、頂天立地般的巨大石柱之外，便是完全用青磚打造的地面、四壁。

    唯獨有些花紋的是，在那四支巨大石柱之上刻著的玄武龍龍龜的原形。

    莫然四下打量著，耳邊響起了玄武的笑聲：「元神之力演化的空間領域，本帝將此殿命名為土德殿，是本帝的領域。如果你能在這裡待上一個時辰不死，本帝馬上放你出去。順便提醒你一下，夢魘和青龍的實力玄對是在我之上，如果你認為自己實力不濟，勝過之後，可以選擇離開。不必要進行下面兩場比試，你可明白？」

    「看不出來，這玄龜的心地還是不錯，這個時候還知道提醒自己。」

    人對我客氣，我自然要對人客氣，這是莫然為人的原則。

    聽到玄武如此一說，莫然對其好感大增道：「多謝前輩提醒了，晚輩省得。」

    「好~那麼接下來，我可就不客氣了，小心~」

    又提醒了一聲，忽然一隻巨大的龍龜從千丈殿頂慢慢浮現出來，接著不由分說的重重砸向中央位置的莫然。

    空間法則之力，龍龜的空間除了土屬性的元氣之外，再無別物，莫然如果想戰勝龍龜，只有以域制域。

    想到這裡，莫然渾身一震，鼓蕩而起的元神之力從體表飛快的溢出，頃刻間空間法則融合了太古玄黃氣的本源法則，立馬在自己周圍開闢了一個足有四百餘尺的小小領域。

    空間法則生成，磅礡的太古玄黃氣開始充斥周圍這小小的四百餘尺領域。

    原本整個空間都是龍龜的領地，所有的元氣皆為土屬性。

    莫然這一出施展開來，太古玄黃氣猶如一道巨大的能量漣漪以其身體為中心，開始朝著外圍蕩來。

    本源法則厲害的就在這個地方，太古玄黃氣乃是本源之主，所遇空間受到莫然強大威能的震盪，立馬產生了陣陣龜裂之感。

    原本淡黃色霧氣籠罩的空間，眨眼間便成了虛無一片。

    這四百餘尺的虛無空間，正是莫然所領悟到空間、本源兩大法則融合為一體的獨立空間，莫然將這個空間稱之為：混沌領域。

    「太古天地、元氣未分、混沌為一，混沌才是空間法則的無上大道。」莫然微微一笑，卓然而立，笑不動、語不行，目光直視著天空之中降下的玄武本體，根本紋絲不動。

    「轟~」

    任由天邊巨大龍龜降下，只到混沌領域之外，卻是硬生生的止住。

    龍龜之體防禦力乃天地之首，萬千神物也擋不住如此強大的壓迫。

    可今天，龍龜終於吃了一個大虧。

    莫然的混沌領域完全由他操控，想讓你進來，你便可以進得；不想讓你進來，混沌領域的外壁便猶如天之屏障，怎麼也無法進來。

    玄武半層實力的一撞一壓，猶如撞到一堵極為堅硬的牆壁之上，頓時感覺到頭暈目眩。

    大驚之下，玄武巨大的龍龜之體幻化人形，滿心震驚的望著莫然，不敢相信道：「這~，這是什麼領域？我怎麼突破不進去~」

    莫然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指，虛空一劃，一道清晰可見的虛無之門在玄武的對面打開：「玄武前輩，你的領域我已經領教到了，有沒有興趣，進來我的混沌領域瞧上一瞧？」

    玄武呆愣了片刻，終於咬了咬牙，道：「好，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小的初階帝君而困得住本帝。」

    說著，玄武身體化為一道流光，飛快的竄出了那道虛無之門。

    其實，莫然把混沌領域空間擴展到四百尺空間是有目的的。

    混沌領域空間威力強大，太古玄黃氣儲量不足，遠遠不夠莫然長時間支持萬里空間地域，所以，將元力細緻化，縮小空間領域的範圍，從而加強其中的威力便是莫然自信的本錢。

    獸首之中，謝山陽本來已經從那莫名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剛剛提起一杯酒放到嘴邊，哪知，眼前那巨大的銀幕忽然亮起一道暗金色的異彩。

    突然，謝山陽的手頓住了。

    無滅彷彿早就料到，悶聲不語，笑容滿面，低低的喝了杯酒，也不去看那玄武與莫然大戰的銀幕，反而饒有興致的觀察著謝山陽表情的變化。

    「現在，感覺到這酒的醇香了嗎？」輕聲一問，將謝山陽的思緒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

    謝山陽將杯中酒倒進了嘴裡，隨即捏了個粉碎，驚道：「你早就知道？」

    無滅點了點頭，道：「不然的話，我怎麼敢來你的地方~」

    謝山陽看了看桌上來自於地武界的美酒，不敢置信問道：「這酒來自地武？」

    「勇武大陸~」無滅鎮定的回答，眼角瞇起，笑意更盛。

    謝山陽傻傻的看著無滅半晌，終於是放聲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笑的合不攏嘴，謝山陽的笑意不是高興，而是興奮，到得最後，謝山陽看著無滅，隨手一招將其面前的酒罈全數吸了過來，一把扣住壇沿，仰脖便是灌了一大口。喝完不顧形象的抹了抹嘴道：「痛快，真痛快啊，果然這酒不是一般的好喝，哈哈，老鬼，還有麼，留下幾壇~」

    無滅白了謝山陽一眼道：「哪有？這是最後一壇了~」

    「算了吧。」謝山陽一擺手，根本不信道：「你個老鬼下界四十餘載，為的便是找這個小子，說說，什麼時候跟他見面~」

    無滅也不隱瞞，當下回答：「待他勝了青龍，便見~」

    「這麼快？」謝山陽一愣。

    無滅放下酒杯，長歎道：「等不及了，我又不像你們，誰的子嗣不是成千上萬，遍及太古天地各支脈無數位面，我可是就這一個啊~」

    謝山陽聞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不容易，無罪也是，他什麼時候回來~」

    「紫錄天宮開啟之日。」無滅答道。

    「想必這次紫錄天宮開啟，整個天武，不，這個太古天地都要為之動盪吧~」謝山陽猜測道。

    無滅點了點頭，忽然無比慎重道：「師尊曾經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混沌初始，萬物逆轉，天地恐再度輪迴~」

    「什麼？」謝山陽驚叫了一聲，方覺自己失態，抬頭看了看頭頂，道：「你的意思是，屆時這整個天、地兩武，萬千世界、太古天地所有生物都會重歸輪迴？」

    「不止~，也包括萬千位面，萬千界尊~」

    「砰~」終於，謝山陽無力的坐在了座椅之上，剛剛已經恢復到挺拔的身姿再度佝僂了起來。

    目光微微一轉，銀幕之上，一道修長的身影單手負於身後，微笑而立。

    修長的身影對面，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滿頭大汗、滾落不停，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土德殿內，莫然微瞇著雙眼，淡淡的看著眼前不遠處單膝跪倒在地的玄武龍龜，眼中出奇的平淡。

    半晌過後，眼見玄武無法支撐下去，莫然搖頭歎了口氣道：「唉~前輩，我說過，你若不拿出全部的中階帝君實力，是無法突破混沌領域的威壓，這又是何苦呢~」

    此時的玄武已經汗流浹背，苦不堪言，之前的托大給他事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後果，他怎麼會想到，一個初階帝君的空間領域，居然會如此的強大。

    說實在的，如果沒有之前的妄言，篤定自己只用上初階的實力的話，也許此刻還能跟莫然爭鋒一二。

    可現在~

    玄武雖然好戰，可也是極重承諾之人，眼見自己無法站起，也不願違背自己的承諾，終於歎了口氣，朗聲道：「好，我認輸~」

1325 驚動，敗帝君

    風，瑟瑟吹襲。

    戮魂獸谷，萬獸匍匐，各種各樣的異樣的神彩猶如萬千精芒，同時投注在圓盤廣場八大獸魂雕像圍攏中的二人身上。

    場面靜的嚇人，只聞風聲於山谷中呼嘯回轉，飄零著落葉、蕩襲著山崗。

    如果說數百萬看前刺神與南谷蠻荒一戰之中，莫然用自己強橫的力量與無盡的殺意站在了整個天武界帝君以下最高的席位之上的話，那麼數百萬年後戮魂谷，刺神莫然再次用元神實力證明了其絕頂的天賦實乃空前絕後。

    元神之力演化出的空間領域，威力非但不弱於有著肉身、元神雙重武力的強者，反而更是因為元神的精妙使用達到了與天同齊的地步。

    何為與天同齊？

    空間法則。

    小小初階帝君強者膽敢無視獸族傳承下來的八大獸首，他所接受的懲罰將是無法預料的。

    圓盤廣場眾獸壓抑著胸口即將噴薄而出了怒意與咆哮，緊緊的盯著場中二人。在它們的眼中，場中二人自從對峙開始就從未動過半分。

    而只要他們其中有一個先動，那便是輸家。

    帝君級別的戰鬥，完全是空間法則的較量、元神能量的細微控制，兩者結合將發揮出毀天滅地之能。

    只要他們想，在場除同級別的強者之外，所有人將會在一瞬間化與無形，消失在這片晴朗的天與地中央。

    「嗡~」

    只等了片刻，圓盤廣場之上陡然傳出一道嗡鳴之聲，隨之盪開的，便是無形的力道朝著四面八方湧去。

    猶如在圓盤之場中心投下了一枚激石，蕩起了層層的漣漪。

    「有結果了~」

    身為八大獸首，他們也不能通過神念來觀察兩人之間的戰鬥，只不過在他們看來，莫然若是想勝玄武龍龜，沒有個一年半載，是絕計不可能的。

    相反的是，如果莫然不十分小心，也許眨眼之間便會將肉身輸給玄武龍龜。

    勝負只在一念之間。

    然而，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大戰剛剛開始不久，空間之力便開始潰散。

    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他們只能看到，場中那傲立於天地、從未償過一敗的老者率先的悶哼了一聲，接著便臉色蒼白倒退了五步之多。

    「哼……」

    老態龍鍾的玄武龍龜身形彎成了一張大弓，在所有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抬起頭。

    他的臉色蒼白、不染一絲的血色，驚懼的望著對面不遠處連腳步都未曾挪動過一步的青年，臉上顯有不甘與欽佩之色。

    「我輸了……」

    靜~

    圓盤廣場之上，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身邊凶獸吸氣聲。那是震撼、驚歎、疑惑混合在一起的聲音。

    對面昂立的青年嘴角只是彎了一彎，點了一下頭：「前輩，承讓了~」

    「嘩~」

    下一刻，整個圓盤廣場瞬間轟動了起來，各種各樣驚訝的聲音隨之響起。

    七大獸首面面相覷，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之色~

    「這才多大會的功夫，玄武怎麼會認輸了？」一直吵著要上場的嘯天飛虎一雙虎目瞪的渾圓，瞳孔放大到了驚人的地步。

    熾天朱雀擰著兩道赤紅色的柳眉，神情出奇的凝重：「不會，玄武是不是著了對方的道了，怎麼會這麼快便認輸了。」

    「放水？」海天烏章也不敢相信，唯有用這不切實際的理據來告慰自己。

    「可能麼？」

    「不可能，是玄武托大了。」噬心甲蟲笑了一笑，目光轉向了憐香與黑電，饒有興致道：「你們看看他們兩個~」

    眾人的目光轉了過去，不失驚訝了起來。

    的確，自始至終，莫然的兩個隨從從來沒有半點擔心，即便是如此快速的讓玄武認敗，在他們的臉上也只能揣摩出理所應當的味道。

    「強者~絕世強者，這小子的實力本領遠遠要超過自己本身的境界。」巨角青龍發表了總結性言辭。

    寒霜開始在其體表凝結成晶體。

    「夢魘~該你了~」青龍催促了一聲。

    夢魘身形剛剛出現，玄武那低沉的聲音突然響徹了起來。

    「夢魘~」

    「嗯？」夢魘巨獸回過頭，皺著眉看著玄武。

    玄武臉色蒼白，卻是出奇的凝重，提醒道：「相信我，拿出全部的實力，否則，你不是對手~」

    「嘶~」此言一出，全場再次嘩然起來。

    玄武是什麼身份，能夠讓他如此的鄭重，可見眼前的青年絕對有著與八大獸首相仿的實力，甚至更強。

    「更強？難道是高階帝君？」群獸不由猜測道。

    夢魘巨獸停頓了片刻，終於謹慎的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把目光投向那一臉淡淡笑容、風姿不減的青年，之前的不屑與輕視盡皆不見，眼中多了幾許凝重。

    「混沌領域~好可怕的本源法則，融合了空間法則之後，居然有這等實力~」謝山陽目不轉晴的看著面前超大型銀幕，驚歎不已。

    無滅卻是不以為然，邊喝著酒邊笑道：「剛剛玄武托大了，壓縮了實力卻又不肯違背自己的承諾，吃了個暗虧，算不得什麼，接下來才能看出這小子的本事。」

    「沒錯。」

    八大獸首看不到莫然與玄武的戰鬥，有著界尊實力的無滅與謝山陽卻是仔仔細細的看了全過程，那種使得中階帝君都無法抗拒的混沌領域，從未有過的強大之感。

    「混沌領域是前所未見的空間領域，迎合太古大道，武之究極，如此發展下去，真是難以想像他會達到什麼程度。」

    無滅笑了笑，自信道：「別的不敢說，依我看來，即便是不入那紫錄天宮，他也能自行領悟時間法則，到時候將三大法則融合，領悟天道，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看來此次神戰，界尊已經出現了。」謝山陽笑著，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圓盤廣場之上，身為夢魘一族的鼻祖，夢魘巨獸身高七尺，精幹健壯，一步步踏來，即便是沒有肉身的力量。

    也能讓人感覺到山搖地動，霸氣凜然。

    「夢魘族~，請戰。」夢魘巨獸停下腳步，雙手一拱，身姿彎到了近60度，可見如今他已經完全把莫然當成了自己的勁敵，半點小覷也不敢有。

    片刻之間讓玄武俯首認輸的強者，怎麼會弱？

    之前的偏見與不屑，簡直就是一大笑柄。

    獸族一脈的確自負，可遇到了能夠與他們匹敵的強者，他們要遠比人類有著真誠的敬意。

    莫然見狀，也不怠慢，以同樣的禮節回道：「紫霄、莫然~」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夢魘一族的戰技，我就不多說了，接我大湮滅幻境吧。」

    大湮滅幻境，夢魘一族終極傳承，比黑色夢幻還要高明百倍。

    這也是夢魘一族領悟了空間法則之後，創造出的夢境領域。

    「嗡~」

    如碧波一般蕩漾起來的元神之力湧向八方，天地間猶如變了幾分顏色，失去了絢麗的繽紛光彩。

    莫然還是任由對方先行出手，而這次這片既定的空間卻是眨眼之間，將莫然帶回到了數百萬年之前。

    「臭小子，把我的酒藏到哪去了？」莫然微微一怔，耳邊傳來了方老的聲音。

    「好真實~，究竟是真的是假的，難道我睡著了？」莫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無比的床榻之上，而這間簡陋到了極點的茅屋正是小蕩山腳下自己的家。

    一道人影走進了屋內，正是彎腰駝背的方老。

    「爺爺？」

    「爺爺？」方老一怔，嘿嘿道：「怎麼？轉性了，不叫死老頭了？」

    「小然~」

    「陳大娘？」

    門外陳大娘和藹的笑著，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

    莫然疑惑的看了看方老，又看了看陳大娘，慢慢的下了床榻……

    「陳大娘叫你，快去快回，記著給我帶些下酒菜回來。」方老手中的籐條沒有落下，見到鄰居陳大娘進了院子，趕緊的收到了背後，走了出去。

    莫然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陳大娘的身邊，道：「大娘，你來的太是時候，再晚點兒，恐怕我又要遭殃了」

    陳大娘手裡端著熱騰騰蕃薯，氣惱道：「下次老方再欺負你告訴我，看我不收拾他……」

    說著，陳大娘把手裡的蕃薯給了莫然，轉身回到了自己那窄小的院子裡。

    「臭小子，還不去給我買酒~」

    正當這時，方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道鞭影飛快的閃現了出來。

    「啪~」

    鞭影重重的落在了背部，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楚，莫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狂噴了一口鮮血，踉蹌著朝著「騰騰騰」邁了三步，方才站定。

    「老頭~下這麼狠的手，想打死人啊~」

    在莫然的記憶之中，那段日子的他是根本打不過方老的，別說是方老，就連隔壁村的獵戶也別想撼動。

    那時候，還不會內氣

    「但是老頭從來就沒有下過這麼狠的手，打到吐血……」 莫然想到這裡，忽然渾身一顫，猛的想起了什麼。

    「不對，我現在正在戮魂谷，怎麼會回到小蕩山？」

    剛想到這裡，對面方老嚴厲的面孔忽然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接著茅屋、小院、蒸騰而起的鄉落炊煙，一點點的在夢境之中粉碎。

    大湮滅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