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銅板]武道天途[全文完]

1416 聯手

    屠城。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毀滅是莫然一手造成，然則此次見面之下，莫然非但沒有出言表示歉意，反而語出冰冷，隱有與兩人絕交的意思。

    以往的「魯兄、陸兄」這等稱呼根本就是消失不見，而改成兩位，似乎是想劃清界限。

    這也難怪，眼下莫然的怒火才剛剛燃起，魯豪與陸雲絲毫不會懷疑在這疲憊的身軀修養恢復之後，他還會造成更多的殺戮……

    見莫然頭也不抬、悲慟如廝，魯豪的火氣也是消了數分，與陸雲對視一眼，魯豪示意陸雲開口。

    到了這個時候，陸雲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心懷感激，感激莫然救下自己的一家老小，另外一方面，自己九路天宮也毀在莫然的手裡，這一生一死、一來一回的，倒也不好開口。

    「罷了，大事為重。」陸雲心想著，挑明話題道：「莫然，候佩意欲奪取七彩雲石，如今七大禁地的七彩雲石都被候佩取走，只剩下你天蕩山這一枚了，不知……」

    陸雲自然是擔心這七彩雲石的下落，莫然也早在之前聽方准說過七彩雲石的事。

    想到在虛無天罡境的見聞，候佩的那些話，已然明白了一切。

    莫然打斷了陸雲，低著頭陰沉冰冷的接道：「七彩雲石合而為一，應該是紫冥本源，成就界尊之位者能夠煉化紫冥本源，便可掌管紫冥氣，為天地第一界尊，執掌雷罰……」

    「你都應該了。」陸雲松了口氣。

    莫然自顧自說道：「獸尊之心就這麼厲害，居然內含天機，真的假的我們都不知道，況且如果天罰神戟在羅煜天的手裡，他候佩想成界尊，很難。」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陸雲果斷道。

    「有理。」這次，莫然沒有反駁。

    「你們打算怎麼做？」

    陸雲根本沒有想，直接說道：「殺上獸域，奪取七彩雲石，不給候佩機會。」

    這時，魯豪終於開口了：「我們已經從手下一些人的嘴角打探到消息，七彩雲石被霜羽收走，眼下就在獸域。我們想趁著候佩還沒回來的時候，現在就出手。」

    「此時兩位自行便可，何需通知我。」莫然還是低著頭。

    聞言，魯豪、陸雲面露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們二人雖有高階帝君之境，也掌握了時間法則，可獸域畢竟有上億強者，我們已經打探出來，為了一統七大禁地與九域爭鋒，候佩早就在暗自隱藏了不少帝君強者，中階的也有五位，現在獸域的實力不弱於九大神域，要是硬闖，憑我們二人自然可以讓他們大受損失，可這未必能夠找到七彩雲石。」

    「怎麼說？」莫然終於抬起了頭，只是一點點，但也改觀不少，魯豪與陸雲稍微寬了寬心。

    陸雲道：「七彩雲石乃是天之奇物，用來鎮一方寶地，所蘊氣息極為古怪，至少在我們看來想要找到七彩雲石的藏身之處並不容易。不過一樣，七彩雲石乃是七棱彩石分離而成，七塊彩石氣息相繫，只要拿著天蕩山的這一枚，自然能夠很輕鬆的找到。我們也是怕霜羽寧死都不肯交出來，引到候佩回返，事情就麻煩的多了。」

    「候佩回返？」莫然疑慮了一聲，若有所思。

    魯豪點了點頭，道：「對於候佩來說，界尊和七彩雲石同樣重要，眼下羅煜天音訊全無，若是讓他得知我們知道了七彩雲石的事，他勢必會回返先取七彩雲石。不能讓他得到七彩雲石。」

    「這麼重要。」莫然唇角一勾，邪笑道：「那就更不能給你們了。」

    「這是為什麼？」百勸不聽，魯豪與陸雲也是不由惱怒了起來。

    「二位不必再說了，天蕩山的七彩雲石的確在我手中，這枚彩石我留著還有重用。二位如果還拿我莫然當作朋友，便不要再問。」

    莫然說著，慢慢從土包上跳了下來，站在地面上時，雙腳有些蹣跚，顯然是疲憊到了極點，導致連站著都有些吃力。

    魯豪、陸雲對視了一眼，不知在想著什麼。

    陸雲是個機靈人，看到莫然的身體狀態，再看著他眼中的堅毅果決之色，不由明白了什麼。

    側過頭來示意魯豪不要開口，他問道：「莫然，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莫然冷冷一笑，道：「很簡單，所有導致紫霄門覆滅的人都要死……」充斥著冰冷之意的言語道出，魯豪、陸雲二人立馬打了個寒戰。

    他們知道，莫然並沒有開玩笑，冰鏡川林、通天懸閣、九路天宮三大都城的覆滅就是最好的證明。

    試想，莫然勃然大怒之下，便是連自己的通天懸閣和九路天宮都沒有放過，其它的勢力還能好得了？

    其實，對於候佩所為，魯豪與陸雲也是滿心憤慨，若是沒有候佩、若是自己的都城內沒有造反的勢力帶動著所有弟子舉兵伐戈毒澤沼林，莫然就算是再瘋狂也不至於毀了自己二人的領地。

    終歸來講，這一切都是拜候佩所賜，根本怨不得莫然。

    陸雲微一尋思，下意識的捅了捅魯豪的後背，眼神飄忽同時，像是在交換著什麼意見。

    魯豪有些不解，微微皺著眉頭。

    陸雲見狀，嘆息了一聲，看向莫然說道：「莫然，這件事算上我們二人一份，候佩既然無情，我們也不需要在意罪盟成立當初的盟約了，獸域必須毀去。」

    「嗯？」莫然聞言一愣，轉頭看向陸雲。

    魯豪也是一驚，跟獸域作對也就是跟候佩翻臉，的確，這個臉早就應該翻了，不過也不是這麼簡單，如今通天懸閣、九路天宮加在一起也不過區區不足兩千萬人馬，真要跟候佩的獸域打起來必敗無疑。

    甚至他們都知道，他們所面對的不僅僅是獸域，那老猴子狡猾的很，別看之前在紫錄天宮中巫倩為了奪取天罰神戟不顧老猴子的震怒出手，候佩極為惱火。

    可誰知道他回來會不會派人先行整合極淵深海，如果真的不顧一切的將極淵深海的所有兵馬都整合到獸域之下，那他們這兩千萬兵馬所面對的可就是數以億計的武者，大量的帝君、神皇強者。

    需知道，極淵深海是七大禁地之中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勢力，實力之強大、底蘊之雄厚不能同日而語的。

    陸雲見狀，趕忙拉了拉魯豪，隱晦的搖了搖頭，隨後道：「候佩試圖獨領七禁地，這也沒什麼，只不過這段血仇，我們不能不報，陸某認為，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最好要先折其羽翼，方可傷其根本。」陸雲不等莫然同意，開始出主意了。

    其實這也難怪，眼下莫然正是盛怒之時，很明顯的有意思跟自己和魯豪斷決來往，這不僅僅是基於他屠殺了兩大領地的原因上，更多的還是因為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曾經舉兵給毒澤沼林帶來巨大的傷亡導致紫霄輕易被破。

    而成為孤家寡人的他們，自然不會置身事外。

    候佩手段狠辣，如今為了追索天罰神戟根本無暇出手，但這不代表他們會放過魯豪和陸雲二人，畢竟二人也曾經是七大禁地的一方霸主。

    正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身為高高在上的帝君之首，陸雲深知其理。

    所以這般自告奮勇的做法有著兩點意。

    第一，便是避禍。

    在候佩出手之前與莫然聯手，可保一時無憂。

    第二更加簡單，先出手的人便佔有先機，藉著候佩還沒有對自己等人動手，先折其羽翼，讓候佩跟自己等人一樣，成為孤家寡人。

    這樣一來，只要候佩不成為界尊，一切都好辦了。

    陸雲還真不信，候佩能夠以一人之力敵的過自己三人。

    如此眾多的想法，陸雲也是經過了許久的考慮，而他在來之前，並不是像魯豪這等粗人前來​​興師問罪的，多半的想法正是源於此道。

    「連橫？」莫然微微一笑，很是欣賞的打量著陸雲。

    他怎麼會不清楚陸雲的想法，剛剛陸雲剛一開口的時候，莫然便知道他打著什麼小算盤。

    不過莫然並沒有在意，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對魯豪和陸雲恨不起來。

    尤其是對方知道自己毀了他們的領地後，還有和和氣氣的前來請罪，請求自己的原諒，做為朋友這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本份。

    莫然是打心眼兒裡不想與二人為敵的，只不過當時的情況，他已經殺紅了眼，入眼之處莫不是屍橫遍野、鮮血如河，如若不殺，莫然根本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

    此番見到陸雲說的很是誠懇，魯豪也明白其中的要點，不再流露怒意，莫然倒也有些自責之感。

    但是自責歸自責，莫然是不會道歉的。

    誠如當日陸雲告誡魯豪的時候就說過：別看領地之內武者數千萬近億，可身居高階帝君之位，誰沒有見過死人？

    就算這些人死的再多，又算得了什麼，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為了這上億武者去惹惱莫然，大大的不划算啊。

    陸雲一向看似風輕雲淡、平易近人，誰能想到他的心如此冷酷，不過這也難怪，在眾帝首之中，也就是莫然，除此之外還哪有人會因為自己的手下身死而不惜與人拼命的。

    那不是傻麼？不是天地不仁、而是這個世界的世界觀造成的。

1417 天機

    「天地輪迴、無生無法、大道歸統、萬物始然……」拓域天葩內，莫然盤膝閉眼，周轉六億空間黑旋遵循著軌跡緩緩旋繞著，九大傳承神器之靈以擎天之勢巍然的佇立於空間之中。

    「恢弘、大氣……」莫然口中喃喃自語，道出的正是無滅臨走之前留下的十六字真言。

    這十六字真言蘊含著何種意義，莫然一直沒有搞清楚，然而經過了紫錄天宮這件事，又得到了拓域天葩，觀天視地，已然有所感悟。

    「大道歸統……」

    「是否是在迎合大道至理，而這裡的大道是否就是天道？」送走了魯豪與陸雲，暗自定下了連橫協定，莫然便進入了拓域天葩之中靜心修養。

    拓域天葩之中有最精純的太古玄黃氣，莫然進入其中，整個人像是進入了營養倉內，感到無比的舒適，就連消耗的元氣也在比平時快上十倍的速度飛快的恢復著。

    緩緩的，莫然張開了雙眼，視野當中那黑色的氣旋漸漸的明晰，可他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的光亮。

    完全是一片血紅。

    拓域天葩，果然是天之神物，這才僅僅七日，實力便已恢復如初，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行動了。」莫然揚起笑臉，卻是慘淡的笑、冷酷的笑、讓人不寒而粟的笑……

    七日來，莫然一直在考慮著天道一事。

    紫霄門的覆滅、毒君塔的毀滅，這一切都拜蔣柏、居雲松師徒所賜。

    莫然自認如今有了滅殺九大帝首的實力，但他卻不會高傲的認為自己會是蔣柏的對手。

    曾經見過謝山陽、蔣柏、鴻鈞等人的出手，他十分了解界尊強者擁有什麼樣的實力，那絕對不是帝君強者能夠匹敵的，縱然是最強大的高階帝君，也不可能。

    所以，想要報仇血恨，必須要達到界尊之境。

    「億載只產生一名界尊強者，都是屁話。」莫然不屑的笑著。

    掌握了時間法則、空間法則以及本源法則，可謂萬事具備，如今就差契機這一點東風了。

    必須要成為界尊強者，到時候，敢擋我路著，即便是天，我也要捅出一個窟窿。

    「沒有人能阻擋我，任何人都不行……」莫然暗暗發誓。

    紫霄門的覆滅成為了莫然心中永遠的痛，儘管方准和那些被自己處置了的帝君強者說過，圍剿天蕩山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紫霄門的首腦，可莫然還是憂心忡忡。

    「瑤兒他們會脫險嗎？如果會的話，他們現在在哪裡?」有的時候，回憶能夠讓人想起一些幸福的經歷；但有的時候，回憶也可以成為心中的痛……

    眼下，莫然的心情等同於後者，他的心裡越是在想著與紫霄門眾人經歷的生生死死，越是有種無法抑制的感覺。

    體內的元氣不停的流轉著，隱有著奪體欲出之感。

    莫然不是不想讓自己冷靜，事實上，是他無法冷靜……

    「殺了巫倩和候佩，領悟天道，一舉打進九大神域，最後才是界魂殿……」莫然目光環視一周，看著那如星斑狀閃動的九大傳承神器，眼角閃過一絲狠厲。

    「就再留你們一陣子……」拓域天葩中，莫然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其餘音依舊在這片空間中迴盪，那聲音充斥著怒火，瀰漫著殺機，引得六億黑色氣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九霄天外，界魂神殿。

    白雲皚皚，微風輕盪，磅礴的天地元氣匯成了白霧狀的長河，界魂神殿就在這雲霧之中。

    綿長的白玉石階深入雲層，看不清終點，然則幾乎所有有一定實力的強者都知道，這白玉石階的終端正是這片天地至高權力像徵。

    界尊的居所。

    相傳界尊是掌管這片天地最強大的存在，他們任何一個人揮手間都能將所有天武界武者抹滅，但他們不問世事、不管恩仇、不理生死，只要不觸犯他們的掌管的權責，他們便永遠都不會出現。

    如果說高階帝君是整個天武界的支柱的話，那他們才是這個天地的真正主宰。

    界魂殿，外人不得亂闖……

    然而今天，在界魂殿外，卻是有著一名身材不高，老態龍鍾的老者站在了白玉石階的下方……

    老者抬起頭，滿臉的褶皺已經將雙眼擠在了一眼，兩道精芒從中射出，籠罩了整個界魂殿。

    在外人眼中，界魂殿彷若海市蜃樓、不盡真實；而在老者眼中，界魂的一磚一瓦都盡在掌握……

    老者站在白玉石階下方，並沒有向上攀登，而是直視著那恢弘無比的大殿，神情緊繃、隱有揣度之色，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靜立了片刻，三道人影從殿內飄出，三人腳踩五色光華、個個目光精湛，一看便是大威能者。

    三人下了白玉石階，站在了老者面前，其中一個正是蔣柏。

    當日在南谷蠻荒之地出現，以抬手揮手的氣勢制止了九大帝首與刺神搏殺、擁有無上威能的界尊蔣柏，此時卻僅僅站在下首。

    他的身材在三人中最高，但卻故意的把頭低下，顯然是因為身份的差別不容得他有放肆之心。

    在蔣柏的身邊，是一名體態臃腫的肥胖中年人，其目色凝重，隱有謹慎之意，雖然與蔣柏並立，但在氣度上卻是比蔣柏要高上一籌。

    最後一人便是與老者面對面的青年了，此人的氣勢最強，站在蔣柏和那肥胖中年人的前方，充分宣示著其首腦的地位。

    同為界尊強者，青年站在最前方，他的實力自然是最強。

    青年來到老者面前，靜靜的打量了片刻，突然開口道：「無罪，你要知道，沒有大尊命令，擅離職守，便是死罪？」青年的目光冰冷，一張口便是斥責之詞，突顯了其地位。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眾神塚的掌管者，自稱為管屍人的無​罪。

    無罪明顯也不是善類，面對青年的指責並無懼怕之意，相反神態之從容讓人看瞭如沐春風：「奚清，本尊做事還容不得你來管，我要求見大尊。」

    「無罪，你是什麼身份？紫冥一脈與玄青一脈掌天罰、地賞，就算是無滅來了也不敢對大人無禮，你這是以下犯上。」青年還未說話，青年身後的肥胖中年人搶先出聲呵斥了起來。

    無罪慵懶的抬了抬眼皮，掃了那肥胖中年人一眼，眼中滿是不屑的味道。

    隨即便看著青年奚清，一言不發。

    「無罪……」

    「閔榮，不得無禮……」肥胖中年人閔榮還待開口，卻是被奚清打住了。

    奚清緊緊的盯著無罪，冷聲道：「大尊有令，紫錄天宮擇尊之際，不見任何人。」

    無罪挺了挺佝僂的身軀，死死的看著奚清，寒聲道：「奚清，本尊此來因為何事，想必你心中有數，此事重大足以影響太古天地，還有，日前我眾神塚魔株梧桐日漸凋零，眼下已成枯株。此事可大可小，我必須要見大尊。」

    奚清聞言，並不為所動，冷笑間，一抹嘲笑的神情流露了出來：「無罪，你應該知道，神戰之際連我們都要避世，這影響規則之事，我們是不敢做，大尊也不想去做。你身為紫冥一脈的傳承，難道連這些都不記得了麼？」

    「你跟我講規則？」無罪同樣露出了諷刺的笑​​容，目光朝著奚清身後的蔣柏一瞥，意有所指道：「不知道是誰違反的規則，將界魂器借給九域，破了傅志軒的毒君塔，這也在規則之中、情理之內嗎？」

    「無罪……」一直沒有開口的蔣柏聞言，不由大驚，立即辯解道：「羅空錐並非界魂器，只是至尊神器，就算我賜給了居雲松，也算不得違規。」

    「嗯？」此言一出，奚清和閔榮暗叫糟糕，剛要回頭，卻只見一道光華閃過，飛快的打在了蔣柏的身上。

    當日於南谷蠻荒展現了非常實力的蔣柏，居然根本毫無防備的被這道光華打到口吐鮮血，暴退而出……

    「哼~」眼神回望間，那閔榮的面色也是變了數變，看著無罪那顫微微的老手正慢慢的放下，眼中充斥著猙獰的殺意。

    一代界尊，被人​​襲擊，正常的情況下是第一時間報復回去。

    哪知蔣柏受此一擊之後，竟然連話都沒說，回到奚清的身後，低著頭一言不發，眼中滿是敬畏與暗恨之色。

    「不知好歹。」無罪撇了撇嘴。

    正當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鐘鳴，鐘鳴轟轟震動，一道威嚴到讓人無法抗拒的聲音傳了出來：「無罪……」

    這道聲音傳來，無罪等人頓時收起剛剛高傲的性子，敢忙拜倒在地，同時高呼。

    「參見大尊……」

    只聽那大尊言道：「天地運轉、自有其異數，天之變即便為我等所知，也不可插手干預。至於那魔株梧桐，本就有著命數，十個衍紀，也是他壽終正寢的時候了。你還是回去吧。」

    「可是大尊……」

    「去吧。」無罪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那道聲音打住，無奈之下，無罪只能回頭掠下雲層……

    無罪剛走，奚清滿臉不悅的轉過頭看瞪了蔣柏一眼道：「師弟，下次莫要做此等魯莽之事，你跟他還差的遠……」

    蔣柏聞言，寒顫若襟道：「多謝師兄提點。」

1418兵壓深海

    風蕭蕭兮易水寒……

    赤紅色的長空，散發的逼人的熱氣，濃霧滾滾、狼煙四起……

    天蕩群山，火雲鋪天蓋地，山間無數驚嚎惡吼聲慘叫連連……

    天蕩山外，莫然傲然的佇立於天地之間，在他的面前，站著方准、黑電、筱蝶，以及僅存下來的不足百人的神皇隊伍。

    眾人站的筆直，臉上顯露著亢奮與決絕之色，整齊的隊列中隱約有著一股驚天的殺氣直衝雲霄。

    恨……

    驚天的恨意鑄就了無邊的怒火，他們的眼神比凶獸還要犀利、比惡靈還要怨毒……

    眼望著面前這稀疏的隊伍，莫然的心再次被傷感所籠罩了起來。

    「紫霄門於地武界便成立，曾經的恢弘足以比擬九大神域，可如今卻僅僅剩下這不足百人……」

    心中的憤慨一浪接著一浪的襲來，那血紅的雙目頻頻綻放著逼人的精光。

    「黑電……」莫然叫到了黑電，問道：「魯豪和陸雲的隊伍到什麼地方了？」

    黑電聞言，站出朗聲回道：「回宗主，魯豪和陸雲的隊伍已達極淵深海東側三百里，大軍集結，只待宗主一聲號令。」

    莫然點了點頭，看向了方准。

    方准趕忙走出，嘆息了一聲，說道：「宗主，屬下已經尋遍了九域，再也找不到紫霄餘部，也許……」說著，方准又自嘆了口氣。

    其後部眾聞聲，皆是悲痛欲絕。

    這些時日，莫然並沒有出手，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需要恢復體力，更多的時間他在命人尋找紫霄的餘部。

    只不過連日來任何好消息都不曾傳過，莫然也早料到會有這結果。

    深吸了口氣，莫然悲憤出聲，語氣森然道：「想我紫霄曾經何等輝煌，可嘆如今悲慘如廝。我們不能讓我們的兄弟們枉死，這筆血仇，也到了該報的時候了。」

    一字一句緩緩道出，下方百名神皇強者的怒火驀地被調動了起來。

    「我們的敵人不僅僅是九大神域，獸域、極淵深海，這些人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我們家人、兄弟、好友的鮮血。此番出征，雖然有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助陣，可也是九死一生。你們需要知道，現在我們是在與整個天武界的武者作對。我想知道，你們是否還要跟著本宗去直搗龍潭？你們現在可以回答我，縱然是你們之中有人不想，本宗也不會怪罪。還有，我要提醒你們的是，這次僅僅是開局，紫霄門的利刃一旦抽出，便永遠拔回的可能。除非我們的仇人盡亡，否則鐵血征途、斷然無回頭之事。」

    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大有赴死之心，底下眾強者根本毫無隱憂、疑慮，隨著莫然話音的落下，那莽行率先抽出寶刃，高高舉起，大喝道：「我等誓死追隨宗主，鐵血征途、絕不回頭。」

    「鐵血征途、絕不回頭……」

    「鐵血征途、絕不回頭……」

    「鐵血征途、絕不回頭……」

    洪亮的嗓音匯聚在一處，縱然是僅有不足百人，可那股驚人的殺氣還是衝上了九霄，震天徹地的響了起來。

    雄壯的氣勢將整個天空中的火雲都沖開了巨大的缺口，朝著兩旁遠遠的躲避了起來。

    「好。」莫然雙目圓睜，臉顯猙獰之色，隨手一召，插在那鴻溝天塹旁的至尊紫焰「嗆啷」一聲，劃出一道紫虹，躍入莫然的掌心之中。

    莫然長刀在手，胸中怒火蒸騰，目光掃視著那鴻溝天塹、天蕩群山中的無數哭喊的元神，憤怒的指出。

    「這些人都是我們的仇人，臨行之前，就用他們血祭我們的兄弟。」

    「動手……」冰冷的言詞落下，正式宣判了那上億元神的死刑。

    輪迴，統統陷入了輪迴。

    也許在這近月來的折磨當中，此刻上百紫霄弟子的瘋狂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一時間，那種喝罵聲、慘叫聲都已經停歇了下來，沒有再出聲喊叫，那一個個光團都在等著這些神皇強者去收割他們最後的元神生命，得以解脫。

    黑漆如墨的雲層在天邊凝結，驚雷滾滾而來，落下的雷霆掀起了巨大的浪濤。

    極淵深海上空，雲層壓到了海面，天與地之間的相隔僅僅不足百丈。

    巨大的龍捲每隔千米便有一處，飛快旋轉的風勢赫然將浪濤帶進了長空、帶進了雲層。

    傾盆大雨在閃電的映射下嘩嘩的下著，猶如天地間進入了輪迴的最後一個階段，到處都是陰冷殺伐的氣息。

    而在深達數万米的深海海底中，上億海獸從四面八方聚齊在烏元宮外，低低的咆哮聲顯得雜亂無章。

    那是一種恐慌，來自於未知恐懼中的心情。

    烏元殿內，巫倩半躺在寒心床上，彎彎的柳眉已然擰在了一起。

    紫錄天宮中一戰，巫倩背受莫然一擊，元氣大傷，自從天宮中逃出之後，自然沒有與各大帝君爭鋒的本錢。

    她回到了自己的行宮，閉門不出。

    巫倩心裡再清楚不過，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地。

    原本巫倩並沒有與莫然為敵之心，奈何候佩的突然造訪，讓他在萬不得已間選擇了人生之中最錯的一步。

    而本來還在候佩身上寄予厚望，期盼他能如約定般在成就界尊之位後將七大禁地交給自己掌握的巫倩。

    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了。

    「該死的猴子，說什麼有實力成為界尊，連居雲松都對付不了，怎麼跟莫然去爭？」見識過莫然的實力，那不算高大的影子赫然已經成為巫倩心中的巨山，死死的壓著她的心，一步步的陷入谷底。

    在莫然面前，巫倩自問沒有半點實力可以與之抗衡，而當初自己在紫錄天宮出手的那一刻，也斷決了與獸域攜手涿鹿天武的一切關係。

    「候佩正在追查羅煜天的下落，看 ​​來不奪得天罰神戟是誓不罷休了。龍王已死，獸域沒有了軍師，霜羽不會出兵……」巫倩苦惱的搖了搖頭，感覺到胸中突然煩悶了起來。

    其實這種煩悶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當她聽說莫然出了紫錄天宮之後第一時間便將耀月等九大帝君包括十餘萬武者盡數滅殺在天蕩山這條消息的那天起，巫倩就已經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這一天。

    而她本以為莫然在連續屠戮了通天懸閣、九路天宮以及冰鏡川林之後，至少還要修養個十年二十年後才能出兵深海。

    可哪曾想，還未過了一個月，外面已經傳來了消息，魯豪和陸雲帶著兩大勢力的殘部共兩千萬人已經到了深海灘邊。

    「大人……」沙強已死，極淵深海除巫倩之外，只有眼下這位高階神皇是巫倩最看重的角色，然而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大人，深海一億三千萬兵馬整備完畢，只待大人一聲號令，剷除來犯之敵。」

    「一億三千萬……」聽著下屬匯報上來的數字，巫倩心中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這些兵馬是自己心中的驕傲，然則在這個時候，巫倩卻根本沒有半點戰意湧出。

    「一億三千萬……沒有莫然我們的確可以把魯豪、陸雲看成螻蟻。可現在……」接下來的話巫倩沒有說下去，那屬下心中隱有不服，激昂道：「大人，以我深海武者數量，定能將來犯之敵剷平，請大人下令吧。」

    巫倩慘淡一笑，面色蒼白，纖纖玉手微微抬起，低聲道：「好了，去吧。大軍就交給你指揮了。」

    「大人……」

    「下去吧。」巫倩自然能夠看出這心腹的不服，可是在時間法則面前，別說一億兵馬，就算再來上十倍，又有什麼用呢？

    「咳~」神念鬆動，巫倩戰意全消，輕咳之下再度牽動傷勢，一口血箭噴灑而出。

    深海上空，迷霧消散，有的只是那濃雲滾滾、驚雷陣陣。無數海獸從深海中湧現而出，瞬間便撲到了灘漠之上。

    面對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凶狠海獸，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兩千萬武者皆是膽戰心寒的倒退了數步。

    武者大軍不戰先懼，其勢自消。

    魯豪與陸雲凌於天際，望著那鋪天蓋地，依然湧現不斷的海獸大軍，心中也是深感畏懼。

    但此事已經做了，便沒有回頭的可能。

    那深海神皇強者、巫倩的心腹見狀，心中戰意萌生，這還是他首次傲視著帝君強者沒有半點畏服的時刻。

    「哼~，帝君又如何，在我深海無數海獸的威壓之下，便是用獸口也能將他們吞下去。眾將聽令，給我殺~」看著對面少於自己一方數倍的兩大勢力餘部，此人率先的下達了攻殺的命令。

    一時間，無數海獸咆哮著朝著魯豪、陸雲一方湧去，那蒸蒸的殺氣，直接將濃雲黑霧沖散到了九天之外。

    正當這時，遠方偶有一道厲喝響起，接著便是近百道人影飛速掠至。

    當首一人單手執刀，以肉眼難辯的速度眨眼間一躍百里，來到了深海上空。

    此人出現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威壓瀰漫開來，正如一座連綿萬里的巨大山脈，​​轟然砸落在所有海獸的頭頂。

    「幻靈陣……凝……」

1219殺戮伊始

    黑雲壓頂，霹靂狂閃。

    一億三千萬的海獸匯聚一處，其勢何等壯觀。

    通天懸閣、九路天宮兩大陣宮兩千餘萬武者見狀之下，人人膽寒，若不是有著兩大勢力之首在側，恐怕在那咆哮聲響起的瞬間，眾人便作鳥獸散了。

    這麼多的海獸要怎麼去戰？

    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隊伍中，沒有人會把勝利二字安插在自己一方的頭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整個黑漆如墨、黯淡無華的天地赫然停止了轉動……

    那黑壓壓的雲層不再降落，雷聲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就連那上億海獸的吶喊聲也詭異的消聲匿跡。

    天空中呈現了一道人影，接著便是三道，再隨之看下去，不足百人的神皇小隊赫然出現了……

    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蒸騰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那腥紅的血目之中暗自揣度的盡是濃濃的恨意，尤其是當首手執紫色單刀的一人，其身上暗金色的光華頻頻閃動，指訣捏成的瞬間。

    所有奔騰咆哮的海獸頃刻間，定在了當場 ​​。

    「刺神……那是刺神莫然……」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這邊爆起了雷鳴般的驚呼聲 ​​……

    「這是……這是陣法……不，不可能，陣法怎麼可能控制上億海獸……」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都不動了……」突然間，有人發現了現場的詭異變化，一抹陰霾頓時在所有人的心中衍生了出來。

    極淵深海一方，那身負統領之職的高階神皇強者也傻了眼，之前在他的心中，就算是魯豪與陸雲在此，面對自己麾下這上億海獸也不過如此，他並不怕，相反一股戰意卻是促使著他下達了攻殺的命令。

    只不過，時間彷彿還沒有推進數息，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讓此人頓時愣在了當場 ​​。

    以往熟悉的元氣不再流轉，想要驚呼出聲的嗓子如同塞進了石頭，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眼下只有大腦還在運作著、只有眼睛還能驚愕的看著這一切。

    「怎麼會這樣？」他發現自己身邊的屬下每一個人跟自己一樣，不能動，不能說話。

    「刺神……」終於，他看清了來人的樣貌，而早應該出現的恐懼之心終於掩蓋了那一股子戰決。

    心如墜低谷，再也升不上來了。

    「殺~」

    心涼如水，這高階神皇強者耳邊傳來一道近似惡魔索魂的聲音，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天空中百餘道光華，在這道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如狼似虎的撲殺進了海獸群中……

    血，終於噴灑了出來……

    莫然橫刀在手，目露凶光，一令喝下，居然也是隨同著他帶來的紫霄門僅有近百神皇強者以及三大帝君，駭然殺進海獸群……

    近百神皇強者殺進來也就罷了，一億海獸就是站著殺，也要殺上很久……

    只不過當那三名帝君強者衝殺進來後，這高階神皇海獸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帝君的實力終究不是武者數量便能夠抵擋的，儘管如果在自己一方武者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之下，他還有著充分的信心可以將來犯的強者一個個耗死。

    可在那大陣的束縛之下，他方才發現，自己不是帶了一億三千萬的海獸，而是帶了一億三千萬活生生的肉身靶子。

    「轟~」紫幽幽的刀芒在一道驚天徹響之後忽然出現，刀芒長度足以達到千丈，橫著掃出的同時，先行帶走了數萬海獸的生命。

    那高階神皇強者眼看著自己那密密麻麻的海獸大軍，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嚇的已經打起了寒顫。

    「好可怕的刀，這就是刺神的刀？」他知道，自己如果能夠使出這一刀的話，恐怕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了，那刀極為的厲害，所需要的元氣，自己根本無法企及的

    然而，最讓人深感恐懼的是，這種刀芒不是一道，而是接連不斷的從莫然的刀鋒處飛騰出來。

    「唰~唰~唰~唰~唰~」片刻間，這些人連眨眼的機會都沒有，一億三千萬的海獸大軍，猛的減少了近百萬人。

    「太……太可怕……」身居後方，魯豪和陸雲還沒來的及下命令，先被莫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那漫天刀芒閃動著毀滅的紫光之下，兩人皆是吞嚥了一口口水。

    「媽的，莫然這小子果然是瘋了，這還用的著我們嗎？他一個人就已經足夠了。」陸雲的額頭上已經被細密的汗水佈滿，根本沒有聽到魯豪說什麼，只是自己在那裡嘀咕個不停：「幻靈陣……是王陣獨創的陣法，用上了空間法則和時間法則，居然這麼厲害，這麼多的海獸沒有一個能動的，太恐怖了。」

    所有人都驚呆在了當場 ​​，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

    遙遙天際之上，那厚實的黑雲之外，數縷光華飛掠而至，這幾道光芒突然出現的那一刻，一張高達近千丈、長達數千丈的血盆大口突然猶如天網一般降下，濃濃的腥風席捲，瞬間便吞噬了上百萬的海獸。

    「嘎吱……嘎吱……」骨肉粉碎的聲響渾濁成一片，在黑暗的空中響徹了起來……血盆大口頃刻間化為烏有，一道曼妙的血影突顯了出來。

    正在下方殺的正酣的莫然等人見狀，不由抬頭看去。

    待見到那幾道身影之後，莫名的激動了起來。

    「憐香？大哥，那是憐香。」

    「他身後是誰？」

    「相公，是邪鬼和霍天，還有葉秋……」筱蝶驚喜的叫出聲道，眼中有著喜悅的淚光在閃爍著：「還有許宗主和段宗主，他們沒死，太好了。」

    「師傅，他們沒死。」莫然手提單刀，同時喜形於色，默默的看著憐香，點了點頭。

    天空中，憐香看到了莫然和方准等人，也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其後霍天、邪鬼、葉秋、許真衡、段元鐘五人微微頷首。

    「主人。」憐香飛射而下，來到莫然身邊，鼻子一酸，熱淚滾下：「主人，憐香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莫然微微的笑著，真心的笑著，看著跟隨而來的幾人，那一張張臉孔，超乎想像的親切：「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莫然，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我們還有並肩作戰的機會。」霍天性格沉穩，這般笑聲一直少的可憐，可今天他卻暢快的笑了出來。

    「嘿嘿，九域的狗賊還以為我們死了，他們沒想到，我們還活著，娘的，很久沒殺的痛快了。先拿這幫傢伙練練手吧。」邪鬼冷笑了一聲，舔著嘴唇殺入了海獸大軍之中。

    許真衡、段元鐘並肩齊至，來到莫然身邊。

    許真衡上下打量了莫然一番，狂笑道：「好，好，我許真衡的女婿果然不凡，我沒選錯人。」

    「那是啊，我段某的兄弟何曾差過。老許，別說了，先解決這群畜生再說。」段元鐘接道。

    「對。」說話間，兩人沒給莫然開口的機會，跟著邪鬼、霍天殺入了人群。

    見莫然不解，憐香簡短的解釋道：「主人，他​​們沒死，當日在沼林憐香獲悉了有人要圍攻沼林的消息便趕了過去，雖然許宗主他們的肉身被毀，但元神未滅，幾年的奪舍煉化，終於熟悉了這些新的肉身了。」憐香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剛剛那殺伐果斷氣勢，倒像一個小僕人在謀求主人的讚賞。

    莫然欣然的點了點頭，看向憐香的目光滿是感激之情：「好。憐香，本宗沒看錯你。」打量著，莫然微微一愣，看著憐香周身的氣勢，旋即驚訝了起來：「憐香，你成為高階帝君了？」

    憐香聞言，也是一怔，不過隨後欣然的點了點頭，恭敬道：「主人果然是主人，居然能夠一眼看出憐香的境界，憐香佩服。」

    「嘶~」得到了憐香的證實，莫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高階帝君的噬心甲蟲，怪不得剛剛那隨意的一吸便帶走了百萬武者的性命，這也太變態了。

    莫然心知，若是自己沒有領悟到時間法則的話，一定不會是憐香的對手。

    如今紫霄門早就宣布了死亡的好友回歸，莫然更加興奮了起來，目光轉向了鋪天蓋地的海獸大軍，濃重的殺氣再度攀升。

    「憐香，這裡交給你，我去找巫倩。」莫然吩咐了一聲，憐香點了點頭。

    其實在之前莫然用幻靈大陣束縛住上億海獸敢有難言之忍，畢竟對方的武者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自己這百人的小隊根本別想活下一人。

    而施展如此大陣所需要的元氣和神念力量，正如陸雲的猜測，那是極為龐大的。

    全力的控制和殺戮，對於肉身和元神的消耗難以估量。

    不過現在莫然已經不需要如此了，一方面海獸大軍已經嚇破了膽，二則，憐香的到來為紫霄門的戰局又添了幾成勝算。

    莫然當然可以抽身而出，去尋找巫倩的踪跡。

    與此同時，魯豪與陸雲與回過神來，看著前方慘烈的殺陣，突然同時大喝道：「還看什麼，還不動手。」

    「是。」兩千萬武者的齊聲大喝，震耳欲聾。

    有著紫霄門強勢來襲，所有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武者的積極性頃刻間被調動了起來……

    下一刻，碧綠的深海表面開始蒙上了一層濃重的血紅……

1420 巫倩隕落

    大雨傾盆的下著，一泄千里。

    黑雲猶如海獸軍團各人心中的一塊大石死死的壓著，給人一股無處著力之感，甚至窒息。

    面對著遠弱於已方的武者吶喊著殺來，所有人海獸升起了一絲畏懼之心。

    原本，情勢應該是對調的。

    然則，他們心裡都清楚，此戰不同於神戰。

    神戰時期，帝君強者是不屑於出手對付實力可在神皇之下的武者的。

    而現在，完全是複仇。

    那敵人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深海之中。

    無形的大陣壓力縱然是自己撤去了，也可以恢復了行動。

    可畢竟對方還有數大帝君強者，幾名高階帝君。

    他們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廝殺可謂是漫無目的的，但凡有血泉噴出的地方，就有他們的影子。

    一億三千萬的海獸未戰先懼，饒是人數再多，也不可能獲勝。

    相反在對面，那些本來應該葬身魚腹的兩千萬武者卻是個個殺氣騰騰、咆哮連連。

    根本不去在意自己一方的數量，就這麼撕天扯地的殺著。

    整整三日，極淵深海的海獸軍團潰敗不堪，整整一億三千萬大軍盡損六成兵馬，直到對方殺到已經手軟、殺到已經無力握神器，方才有所減緩。

    而到了那時，海獸軍團已經完全被對方的殺氣所震懾，剩下的就只有逃之夭夭一途。

    一望無垠的海域，皆是慘不忍睹的海獸屍身，有完整的、零碎的，大量大量的混雜在一起，將整個海面鋪染的盡是血紅之色……

    站在隔岸的海灘之上，感受著那肆虐的狂風，所有紫霄門人、通天懸閣、九路天宮的弟子皆是仰天長嘯，看著退去如潮的海獸大軍不再追趕。

    他們已經沒有追趕的力量了。

    殺人殺到手軟，對於一個武者來說是何其困難之事。

    可現在，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七千餘萬的海獸屍體鋪展在海面之上，的確壯觀。

    甚至令人看去都沒敢再把目光落在海面上。

    極淵深海上空，莫然執刀而立，緊閉的雙目之下，怒眉倒豎。

    神念鋪展開來，囊括了疆域萬里，直入深海之中，居然遠達萬里之深。

    其勢之強，空前絕後……

    「巫倩，出來……」一聲大喝，猶如天之晴雷，肅然劈下，雲層之中隱隱約約有著閃電光華，直插海底。

    「巫倩，出來……」片刻間沒有動靜，莫然把頭一低，凶狠的目光猶如兩道厲芒，同時射進了海域當中。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陰森恐怖的力量開始在周圍瀰漫了起來。

    那是刺神的殺氣，這股殺氣便是初階帝君也不敢硬接。

    沒過多時，一道大紅倩影從海底飛騰而出，好似一顆砲彈在海面中央炸響開來，激起海面上蕩起大大的能量漣漪，一道水柱沖天而起，揚灑於天際，又若暴雨突襲，悍然降下。

    「巫倩……」魯豪見巫倩出來，氣的牙根直癢癢，怒目而視間，率先出口喝道：「巫倩，你夥同候佩，圖謀七大禁地，如今還有何話說？」

    巫倩蒼白的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尤其是聽到魯豪直指自己的要害，更加的愕然。

    「你……你們都知道了？」

    莫然冷冷一笑，宣讀其罪行道：「在紫錄天宮中，你便與候佩合謀殺了彭風，還真當做的天衣無縫、無人知曉？」

    巫倩訝異的看著莫然，終於明白在紫錄天宮中為何他會說出那番話。

    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殺了彭風的事實，當初還感懷自己相助之情，有意提醒，可惜自己後知後覺，到了現在方才明白。

    悲憤中，巫倩也是怒喝了起來：「你以為我想麼？你以為我想與你們為敵，為世人所不恥，都是候佩，若不是他要挾於我，我怎麼會做這些事？」巫倩極力的為自己辯解著，委屈的哭述了起來。

    眾人哪見過高階帝君也會扮小女人的模樣痛哭流涕，這一刻一個個的愕然了起來。

    魯豪和陸雲驚訝的看著巫倩，心裡頗不是滋味。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極淵深海之主嗎？」饒是眾人有所錯愕，更有人大起憐憫之心，可場中莫然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他盯著巫倩，眼中的怒火沒有半分的減弱，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去憐憫巫倩。

    難道只是因為被人要挾就要放過她？

    當然不行。

    如果真是那樣，紫霄門的百萬弟子將置於何地？

    自己的親朋友好友之死將又如何對待？

    冷眼看著巫倩，莫名之火蒸騰而起，莫然沉聲道：「天地不仁，你口口聲聲說著是被候佩要挾，可你捫心自問，候佩沒有給你半點好處？」莫然指責道：「若是本宗猜的沒錯，候佩曾經定然曾經許諾過你，如若他成就界尊之位，這七大禁地便會由你掌管等等好處，我可有猜錯？」句句要害點出，巫倩一時間啞然了下來。

    莫然說的沒錯，巫倩固然受到過候佩的威脅，可其中也有莫然所說的誘惑。

    見巫倩不說話，那些剛剛升起憐憫之心的武者再度憤慨了起來。

    原本，在天武界中，為求至高地位不折手段乃是太過平常之事。

    因為領地的擴張、實力的精進而做些卑鄙的事，也是無可厚非。但那些人貴在做了敢去承認。

    巫倩是女子之身，但也是一方霸主、高階帝君，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把自己的責任朝別處推脫，難免會讓人看不起。

    其實這也難怪，巫倩只是霸主，卻不是梟雄，到了真正絕望的時候，他只是女人……

    貼切來點講，莫然沒有怪過巫倩，他也沒怪過任何人，包括候佩和居雲松等幾大帝首。

    這不能稱為怪責，而是恨。

    你既然能做出這些事，就要有承受這一切的覺悟，此番哭個鼻子就想了事。

    豈不是做夢？

    「沒話說了？」莫然依舊陰森著語氣，冰冷出聲。

    巫倩此時也止住了哭聲，手中長劍一擺，劍尖指地，看向莫然道：「做了便是做了，我巫倩受的起。」

    莫然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還有點深海霸主的樣子，既然如此，你自盡吧，本宗留你全屍。」

    「自盡？」眾武者聞言，涼氣連連吸起。

    逼高階帝君、一方霸主自盡，這在天武界還是頭一次出現的事。

    刺神莫然，果然名不虛傳啊……

    巫倩本打算與莫然拼上一戰，以死作個了斷，哪想到莫然將紫焰背於身後，放出這等豪言來。

    縱然是巫倩也不由震驚了起來。

    「身為高階帝君、深海之主，我巫倩居然要在人前自吻當場，可悲、可悲啊……」巫倩淒慘一笑，劍身慢慢抬起，橫於如雪頸前。

    白光一閃，鮮血灑出，接著又是一道白光從其口中脫出，那白光慘白到了極點，泛出萬升光芒，將深海上空的厚實黑雲沖刷的蕩然無存。

    一道鳴響過後，一代深海霸主巫倩元神自爆而亡，那具嬌軀墜落深海之中，終歸是得其歸所。

    天蒼蒼，有著一縷輕風掃過，大海再度恢復了平靜，艷陽從空中灑下萬縷精芒，照射著那一片被鮮血染紅的深海……

    海灘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莫然，心底蒙生了抹懼意。

    「刺神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就連高階帝君都要被逼迫的自吻謝罪。」

    「看來此役過後，這刺神的名頭上又要多了一個殺神的兇名了。」眾人心中感慨萬千，多半都是在深深的畏懼著眼前的莫然。

    回想著不日前那心有餘悸的殺戮，所有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弟子皆是打了個寒顫。

    目光環視著下方戰戰兢兢的數千萬海獸，莫然一言不發，即不下令格殺，也不放任他們離去。

    遠處魯豪像是看出莫然在想什麼，陡然飛至其身邊，小聲道：「莫然，已經夠了，這些海獸不如收編，日後做為攻打獸域的資本。」

    莫然轉過身，直視了魯豪數秒，也覺得有理，當下沉聲道：「如此也好，此事不如就由魯兄接管吧。」

    「我？」魯豪一怔，那可是數千萬的武者啊，一時間讓魯豪吃下去，魯豪都有點不敢相信的錯覺。

    「恩，就是你，還是陸兄。」莫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現在是半點收編武者的心思都沒有了，不過魯豪說的也沒錯，眼下最困難的一關就是候佩的獸域，那裡可不同於深海，估計著帝君強者沒有二十，也要超過十人，甚至有可能還要多，再加上其兵力雄壯，將是最難處理的一方勢力。

    深海海獸可用，不能浪費，但莫然沒有心思去打理。

    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回到天蕩山，四處打探是否還有活著的親人，另外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要盡快的領悟到天道的威能。

    畢竟，在莫然的心中，他的敵人絕不僅僅局限在九大神域和七大禁地之中，在這片天空之上，還有九霄天外的界魂殿，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為了復仇，莫然已經豁出去一切了。

    「九霄天外天，界魂殿，蔣柏，等著吧，終有一天，本宗會殺上界魂尊，取汝首級。這一天，不會太遠。」

1421 三年之期

    極淵深海終於恢復了平靜，一如往日那般，平靜的海面微風襲襲，蕩開漣漪朵朵、微波粼粼​​。

    只是一有點與之不搭調，畢竟，當日的那一戰驚世之戰，為這無邊寬廣的海域平添了太多不協調的顏色。

    尤其是那如血般的赤紅，更讓人在空氣中嗅到了死屍的味道。

    莫然已經帶著紫霄門人撤離了出去，現場只留下魯豪、陸雲二人在打掃著戰場，收編著海獸大軍，委派各種神皇強者加以管理。

    極淵深海沒有了七彩雲石，眼下無非就是一個強者聚集之地。

    而在沒有帝君之境強者的照看之下，通天懸閣與九路天宮的收編事宜進行的極其順利。

    此處不談。

    天蕩山外，還是那巨大的鴻溝、驚人的天塹，此時此刻，那無數元神皆已墜入了輪迴，眼下除了九隻石柱上那帝君的屍首之外，有的只是慘兮兮的秋風。

    上百神皇強者席地而坐，有的恢復著傷勢、有的卻是抓緊著時間煉化著從天蕩、深海兩地得到的無數元神，全力的修煉。

    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天武界因為莫然的出世，風雲再起。

    如今全天武界各地都已經知道了莫然大殺四方的消息。

    此消息如一葉飛鴻，更如一道驚雷，炸響了天武界所有武者的心靈。

    九大神域已經亂了套，各方勢力拼命的聯繫著自己的帝首大人，試圖讓他們回返自己的領地，早做準備。

    因為他們知道，極淵深海和巫倩的覆滅僅僅只是一個開端、一個伊始。

    接下來的誰也不知道莫然的怒火將燃燒到哪裡。

    而基於幾場戰役下來，天武各界對莫然種種神話般的傳述之後，莫然儼然已經成為界尊之下的第一人。

    手執三柄至尊神器、高階帝君的修為、更是領悟了時間法則，此等強大的敵人，放在哪一個人的心裡也無法安穩的入睡。

    不知不覺間，莫然已經成為了天武界武者的噩夢，所有人都害怕這噩夢提前一天的到來。

    因為他們知道，噩夢來臨之際，便是他們身死之時。

    莫然是不會放過九大神域的，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耀月九人便是最好的見證。

    所有人都萬般的相信，這股暗流如今已經湧動而河，莫然的怒火不燃盡整個天武界，看來是不會罷休的了。

    所以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當中。

    兵不動，威自在，驚懾九域武者大量的流失，不少人開始想盡一切辦法脫離九大神域這個昔日天武界最大的靠山，人盡蕭條也是必然之事。

    天蕩山下，莫然與憐香等人坐在一處，似乎已經忘記了在昨日，眾人還浴血拼殺在深海上空。

    此番交流也是多年不見，莫然為了尋知當初紫霄門被九域圍剿的細節。

    「方准、筱蝶早早的便進入天蕩腹地尋找七彩雲石，並在第一時間被紫荊勒令先逃出去。大事為重，方准也不敢有失，只能不甘的離開了天蕩山。」憐香緩緩道來，語氣悲涼。

    「黑電在出外辦事，趕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沼林被圍剿。實在是太快了，若不是奴婢早在沼林中安插了噬心甲蟲，以傳承秘法相告，奴婢又突然到了中階帝君的境界，根本來不及趕到。」

    「幸好冰鏡川林的華江為人惡毒，喜好璀璨生魂元神，並沒有第一時間將許宗主等人的元神抹殺，不然的話，奴婢也來不急將他們從華江的手中奪回來。」談及此事，憐香也是拍著胸脯有驚無險的說著。

    莫然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不由問道：「依你的說法，紫霄門並沒有完全覆滅，瑤兒她們還活著？」

    「應當是的。」憐香點了點頭，說道：「奴婢多方打聽，已經在九大神域中得到了證實，當初紫霄門的確傷亡慘重，只是到了最後，當所有人都圍在紫霄門內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個強者，瞬間將所有人帶走，而這人的實力居然連耀月他們都看不出來，我猜應該是小主人。」

    「凡兒？」莫然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一拍大腿，興奮道：「應該是這樣了，除了凡兒之​​外，沒人能夠將瑤兒他們帶走，凡兒的空間有藏人的作用，不然的話，耀月也無需設下滅神燃雲大陣，枯守天蕩九年至久了。她是害怕不能將紫霄門除去，這才加以防備。可她們還是低估了凡兒，界尊的空間領域豈是「域」之威能所比？」

    「界尊？」莫然信心十足的分析立馬引來在場眾人的驚愕。

    莫然點了點頭，隨後將莫凡的修煉方法和特性闡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本宗研究了一番，也只有這點才能說的通，只不過凡兒眼下不能領悟天道的威能，他的空間還只是初具雛形，不能算作是真正的界尊。若非如此，當日紫霄門根本不會覆滅。」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莫凡要真成了界尊，別說了九大神域，便是天武界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來了，也不會是莫凡的對手。

    「只是小主人為何沒有出現呢？我試過用傳訊晶牌聯繫過他們，一點音信也沒有。」憐香懷疑了，不解的問道。

    莫然聞言，當下疑慮道：「這點本宗也不明白，也許還有其它事發生，是我們不知道的。」

    黑電聽到憐香分析的種種，終於安下心來，畢竟，黑言、黑明、藍鳳當初就在紫霄城中，現在聽到莫然與憐香的分析，有可能他的妻兒還沒有死。

    黑電說道：「大哥，不管怎麼樣，我們也有了一線希望，他們只要沒事，我們日後還可以東山再起。」

    「你說的沒錯。」莫然掃過黑電一眼，隨手取出了撐天玄棍。

    獸族一脈傳承的神兵：撐天玄棍，棍身精金打造，上有印紋少許，內含獸族一脈的傳承秘法。

    此棍一出，天地變色。「這是什麼？」眾人首次見到撐天玄棍，立時被棍體上流露出來的陣陣威壓驚到了。

    莫然拿著撐天玄棍把玩了一下，接著將撐天玄棍遞給了黑電，說道：「小黑，此棍乃是獸族一脈的傳承神兵，乃是獸尊謝山陽的寶物，他在臨終之前委託我替他尋一傳承之人 ​​，如今我就把它交給你，過後待我殺了候佩，取回獸尊之心後，你便是獸域之主。」

    「啊？」黑電聽著，腦海中猶如被灌注了雷霆，響徹不絕：「我？獸域之主？」

    莫然點頭，鄭重道：「沒錯，你就做這獸域之主，你得到了夢魘一族的傳承，也修得了大湮滅幻境的秘法，得此寶理所應當。」

    「可是，可是得到傳承的不僅是我一個人啊，憐香也不是得到了噬心甲蟲一族的傳承嗎？」

    憐香聽著，微微一笑，展顏道：「黑電，主人讓你拿著你還是拿著吧，奴婢只是主人的僕人，如今能夠達到高階帝君這個境界已經很是滿足了，再者說，這撐天玄棍，並不適合我。」

    方准在一旁接道：「其實大哥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黑電不解，疑惑的看向莫然道：「什麼？」

    方準笑著說道：「大哥是想讓你盡快煉化這撐天玄棍，好為日後與九域絕一死戰使用。」

    莫然讚賞的點了點頭，很明顯方准說中了。

    莫然的想法的確很簡單，他既然要與天武界九大神域為敵，到最後勢必要經歷一場血戰，真正到了那時候，莫然所面對的可是九個掌握了時間法則的強大對手。

    即便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必勝，所以他也沒心思分出來卻保護每一個人。

    而給黑電撐天玄棍的主要目的除了希望他能夠接替候佩之外，更多的是不希望他死在那一戰之上。

    黑電感激的看著莫然，心裡已經明白了，伸手撫摸著光滑的棍身，黑電道：「那我就收著了。」說著，黑電將撐天玄棍舉起，高昂道：「有了它，九域的亡魂就又多填了幾個了。」

    將撐天玄棍交給黑電後，莫然站起身來，臉色又恢復到之前那般陰冷的樣子，並吩咐道：「小黑，現在你可以拿著他去找魯豪、陸雲，告訴他們，三年之後，我們兵發獸域。」

    「三年？」眾人一愣，有些不解，為何莫然會定下這個期限。

    莫然沒有解釋，只是說道：「憐香，你繼續去找瑤兒他們，若有消息迅速回報。」

    「方准、筱蝶，你們二人去九路天宮等我的消息，憑傳訊晶牌為號。三年過後，我們獸域再見。」一通命令下達下來，眾人疑慮重重，他們知道，莫然要做什麼大事，也不便多問。

    便各自領命，朝著各方奔去。

    其實，莫然這三年之期定的也很是倉促，在他想來，這三年是最關鍵的三年，這三年裡他必須要在拓域天葩中領悟天道威能。

    如果不成，便只能依仗紫焰和另外兩柄神器與九域決一死戰了。

    而若真的成功領悟天道威能，到時候大可殺上界魂殿，取蔣柏之首級。

    所以，這三年是最為關鍵的時期，也是決定著他與黑電等人日後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

1422 天葩空間的發現

    足足燒了十年的滅神燃雲大陣終於崩潰了，恐怖的熱浪蕩然無存，天蕩山上空飄蕩著碎屑般的飛灰。

    曾經碧株綠被、靈氣濃郁的天蕩山儼然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

    黑乎乎的土壤如結疤般的凝成一塊又一塊，其中還有露出地表的森森白骨。

    天蕩山內，莫然席地而坐，緊閉雙目的他早在一年前便已經將全部身心灌注在拓域天葩之中，僅留有著一絲的神念在體外駐守，以防不備。

    拓域天葩空間，宛若夢境幻影的空寂空間，一隻隻黑色氣旋彷彿匍匐在星空中的巨獸，朝著莫然張開了巨大的獸口。

    這裡的每一道黑色氣旋後面都代表著不同種類的天道，莫然能夠感覺的出來，如果自己真的能夠領悟到天道的威能，他可以自由的竄行於各個空間，不受約束……

    而眼下最主要的事情，便是要領悟天道威能。

    天道。

    這個陌生的名詞許許多多天武界修煉了無數歲月的武者都不曾得知，要想領悟何其困難。

    但是莫然別的沒有，除信心之外，那堅毅、果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

    「拓域天葩中有著最精純的太古玄黃氣，根本不需要擔心元神透支，我大可以全力施展空間、時間兩大法則，從中找出契合點，只要有機會將兩種法則融合，再加以本源法則，天道自成。」

     近一年來，莫然透過對六億黑色氣旋的觀察，終於被他發現應該如何去領悟天道威能。

    天道威能，說清楚一些便是空間的創造，在這片空間裡，不是藉助太古天地的法則，而是創造自己的法則。

    傳說中界尊可以獨掌一方天地，便是這個意思。

    在天武界，帝君強者修煉了空間法則，可以藉助天武界這片太古天地的空間領域，產生短暫又有實力作用的能力；再修煉了時間法則，可以讓天武界的某處空間，一定範圍之內使時間倒退、停滯、加速……等等甚至更加微妙的使用。

    然而，這些都只是使用罷了，並不屬於自己。

    開闢空間不同，界尊所開闢的空間完全是根據自己的喜歡制訂下來的，那裡沒有時間、空間法則，一切都要自己去創造，甚至當這加入了其本身的本源法則之後，三大法則同融為一處，最後所產生的東西，便是秩序。

    「一個空間的秩序，只受開闢者支配。在這個空間之中，開闢是是絕對的最強者，在那裡，我只需要揮一揮手，天地便可在頃刻之間崩潰，在瞬間之後再創造出來。彈指一揮間，為所欲為。」

    「這便是天道……」莫然能夠領悟到這些，並不是他天賦奇才，除了從地武界一步一個腳印修煉過來，對九大本源有著特殊而又獨道的了解之外，他只是在類如景連這些的早有成名的帝君強者身上，一點點的吃透了所謂的法則力量。

    說起來，這其中也還有著莫凡的幾許功勞。

    畢竟如果沒有當初點拔莫凡的機會，進入他的空間一觀，莫然也不可能這麼快便將天道的至理分析的如此透徹。

    既然有了目標，說做便要做，並且還要抓緊著時間。

    百年時間不長，天罰神戟的歸屬目前還無法去定論，別看羅煜天把自己藏的夠深，這種現像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化。

    八大神域八名高階帝君、再加上候佩，這九人目前已經可以代表了整個天武界。

    在他們龐大的人脈之下，只要不是界尊，羅煜天定然不會逃脫他們的追查。

    「居雲松、水柔、耀日、万柳、破軍、嶽山、冷風寒、古芒，這些人必須要死……」

    「呼~」暗暗發著誓言，莫然呼出一口濁氣，那綿長的氣流在口中化成一縷輕煙，慢慢溢出……

    目光轉向九柄傳承神器之器靈，莫然再次站起身來，神念輕動之下，至尊紫焰的器靈在莫然的身邊憑空浮現……

    這一年來，莫然曾經試過許多次，至尊紫焰的確很強大，但他的實體刀身還是無法帶進拓域天葩之中，而為了要毀去九柄傳承神器的器靈，必須藉助紫焰的力量。

    傳承神器的強大，莫然已經見識過，一年三次，莫然試圖摧毀這九大器靈。

    然則，莫然驚訝的發現，任由自己的神念何其強大，並藉助紫焰之威，也無法撼動這器靈的堅固。

    九柄傳承神器，彷彿九柄不可摧毀的金剛，依舊穩穩的停留在空間的四周。

    「再試一次。」莫然攥了攥拳頭，眸子陡然一亮，神念千絲萬縷的飛出，頃刻間纏在了至尊紫焰之上。

    神器紫焰，如同絲控的木偶，活躍的舞動了起來。

    縱然是沒有刀身實體，然而在莫然強大的神念灌注之下，它依舊威力無窮……

    「咻~咻~咻~咻~咻~」陣陣刀光將整個黑暗的空間都照亮的大半，無數道刀芒凌厲無比的砍向混元寒月斗。

    冰域帝首冷風寒的混元寒月斗乃是一口大底小如酒甕狀至尊神器，相傳此斗內裝極地之冰寒，可幻化大小，可將人罩於斗內，以天地至寒將武者冰凍。

    據聞混元寒月斗的威能便是連中階帝君強者也不敢抵擋，他的寒氣可以將人的元神凍凝，縱然是意識尚存，知道自己沒死，也無法自行奪舍。

    乃是九大傳承神器之中折磨人最厲害的一件至寶。

    冷風寒利用混元寒月斗曾經怒殺天武界三大高階神皇，並將其半入了混元寒月鬥中折磨了整整一億年，方才將元神晶核打破。

    可想而知，一億年都要眼看著自己身為冰寒之中，終日受著寒氣襲體之苦。

    這等折磨便是連帝君強者也未必受的了。

    混元寒月斗威能不小，但在防禦上卻是九大神器之中最弱的一個，他比那看似如布帶的葵海神綾都經脆弱，可謂一擊即碎。

    而饒是如此，莫然數万刀斬下，也無法撼動其分毫，可見九大傳承神器有多厲害了。

    又全力施為的劈斬了一會兒，見無法撼動混元寒月斗，莫然失望的停了下來。

    「好厲害的神器，居然連紫焰也破不了它的防禦，要怎麼才能毀掉它？」莫然犯難了，不毀掉這器靈，是永遠也無法真正殺死九大帝首的。

    「要怎麼辦才好呢？」正是焦慮間，忽然空間某處幾道黑色氣旋劇烈的波動了起來。

    本來以順時針的方式緩緩旋轉的黑色氣旋，突然在核心處產生了一道能量漣漪，純黑色的能量，這股波動隨之蕩漾開來，周邊的幾處黑色氣旋也跟著波動了起來。

    就像是連鎖反應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自從得到拓域天葩以來，從來沒見過有這種情況發生。」

    莫然心知，那黑色氣旋應該代表的就是六億位面，黑色氣旋產生了反應，很容易是位面出現了問題。

    就好比自己經歷過的一個又一個非正常的幻境，只要出現了問題，輕則是幻境中秩序紊亂，重則便是空間崩潰。

    位面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要崩潰的，不然要界尊幹什麼，可是這波動是怎麼回事？

    莫然不由疑惑了起來。

    「嗡~」那漣漪震盪而起，頻頻閃過如微波粼光般的光華，莫然神念一探，思想如泉般湧入那黑色氣旋之中……

    腦海中如針扎般的痛苦，苦不堪言，莫然放棄紫焰，抱頭痛哼了起來，如此繼續著，大約持續了許久，方才反映了過來。

    待到神念與思想恢復如初的時候，一道清晰無比的記憶頃刻間在腦海中展現出來。

    「八千萬億年，帝君趙辰，領悟木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隨著這道訊息的湧入，莫然忽然看到了一處平原，那裡綠被十野，四處都透露著春之綠色，洋溢的芳香氣息沁人心脾，四野之內皆是千株萬樹、鳥語花香，好一副盎然的春意圖。

    平原之上，一道修長的身影雙手不斷的舞動著手印指訣，空間隨著手印的落成而慢慢的擴大，那綠被狀的空間無限的增寬，不斷的衍生出更多的擁有生機的生物群體。那些生物還很小，也很脆弱，這時，那人影開始打著另外一種不同的手印，下一刻，時間流速開始變化了起來。

    每一片空間的時間流速不盡相同，被作用在每一種生物上，他們的生長時段也不相同。

    如此一來二去，莫然足足看了數個時辰之久，到了最後終於明白過來，這位名為趙辰的大人物應該是在創造自己的空間。

    空間已有，那好比是一個容器，裡面還需要許許多多的東西來填充，這樣才能像一個生命空間的樣子。

    趙辰一邊思忖著，一邊做著，他的威能已經強大到了極點，每每揮手，便有山落成、有海奔流、有云霧飄渺、有日月轉換。

    一點點的，趙辰的空間開始完善了起來……

    「天道？」莫然靜靜的看著，眼前一亮：「這就是天道，天道是對空間、時間法則最精妙的控制，這趙辰的實力果然強大，居然​​能夠在同一空間之中，同時施展不同流速的時間法則，再配以生命本源法則。我明白了。」

1423窺天道

    「這黑色氣旋便是位面之門，它波動可以讓神念窺視其中衍生天地的奧秘，看來應該是這拓域天葩的獨特作用可以讓我一窺天機。不然的話如此窺視一名界尊強者的天地，恐怕早就被發現了。」莫然暗自篤定著、解析著。

    「也好，這樣我可以藉助六億界尊衍生各方天地的畫面，藉機汲取經驗，假以時日，融合在我的三大法則之中，天道自成。」

    想到這裡，莫然爆發了前所未有的信心，靜心的又觀看了一遍。

    不過第二次還沒等莫然看完，他的神念突然被迫的強逼出了那趙辰的位面之中。

    莫然微微一驚，仔細觀察一看，赫然發現那波動已經不存在了。

    「難道只在這位面之門產生波動的時候我才能用神念探入？」想到此處，莫然的目光趕忙的搜索了起來，不遠處還有幾處黑色氣旋顫動不已，莫然神念打過去，果然那刺骨的痛苦再度在腦海中湧現了出來。

    痛苦過後，依然如故的便是多了一條訊息：「九百萬億年，帝君縱河領悟火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入眼內如煉獄般的火流開始憑空浮現起來，一名身體魁梧如小山般的男子，頭頂長有尖角三隻，雙手不斷揮舞著大量的火浪，大地為之顫動，無數鴻溝天塹在縱河的無上威能之上於地表裂開，火紅色的岩漿流開始湧出，逐漸流遍了大地。

    其速度愈加的快速，天邊有著紅雲，無數顆大紅火球被甩到了高空……

    「這是火之位面，此人一看便是獸族一脈的強者，所創位面也是迎合其本源法則所生，屬火……」先把縱河創造位面的過程記下，感受著他對空間、時間法則的操控加以分析，莫然又有了些許的感悟。

    隨後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果不其然，莫然再次被迫將神念退了出來。

    而那代表著縱河的位面黑色氣旋，也在同一時間穩定了下來。

    「果真如此？」莫然眼前一亮，再不管那九大傳承神器的器靈，將紫焰器魂一收，其人元神化為流光，飛速朝著四周掠去。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了起來……

    「二十五萬億年，帝君容中古，領悟風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

    「七百六十三萬億年，帝君南天陵，領悟金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

    「三千萬億年，帝君祝橫，領悟雷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

    「五萬萬億年，帝君浪海雲，領悟冰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

    「九千六十八萬億年，帝君凌道子，領悟土之天道，成就界尊之位……」

    …… 一個個黑色的氣旋，猶如翻開了歷史長河的畫卷，莫然不知疲憊的來往於拓域天葩的空間之中，但凡遇到有哪處黑色氣旋這等位面之門產生波動與不穩定的情況下，皆是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神念打入進去，從而觀察著各方界尊強者如何去創造自己的位面，領悟自己的天道。

    時間飛快的劃過，眨眼間便已經是兩年的時間已過，說也奇怪的是，這拓域天葩的空間之中並沒有加持任何時間的流速，這時的時間與天武界是完全一致的，兩年的時間，莫然馬不停蹄的把所有六億界尊的天道窺視了個遍，沒有一處遺漏。

    待到他把所有天道看完之後，也到了與方准等人的約定之期了。

    莫然靜靜的懸浮在拓域天葩之中，雙眼緊緊閉合，腦海猶如浪濤翻湧般整理著這兩年來的所獲。

    「各種天道都已經看過，不看還不知道，原來天武界所謂的天道居然有如此之多。」莫然唏噓不已。

    這兩年來，莫然發現的的確不僅僅是九大本源法則所代表的天道，還有許多類似噬絕、景連、易乾坤等人的血、恨、怨等等代表著人類負面情緒的天道威能也在這片天地中生存著。

    除此之外，還有奇妙的心之天道，那裡的所衍生的生物每個人都有無比強大的堅定之心，由心化力，可生萬物。

    林林總總、何其駁雜……

    一時間，莫然都很難理解這許多天道究竟是因何而成。

    當然，這一切都已經不是問題，自己既然已經看到這些天道，日後歸納統一之後，可以融合到自己的天道理解之中。

    然而有一件事情卻是讓莫然極為的困惑。

    「怎麼不見有父親無滅、無罪前輩、謝山陽前輩的天道呢？便連蔣柏的天道也不曾見到過。明明已經都看遍了啊。」 莫然疑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經過許多的思考，莫然終於找到了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

    「莫非他們沒有開闢自己的位面？」

    「界尊強者總有歸途，不可能所有界尊都掌管著天地的秩序、法則，難道他們是代表中的幾人？」這些考慮純屬莫然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再貼近實情，也沒有絲毫的證據可言，然而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莫然把這一個個界尊強者創造自己位面的年代按照順序排列下來之後，直到鴻鈞的位面在自己的眼前。他駭然的發現，這個過程居然居然整整好好的經歷了六萬萬億年，也就是整整十個衍紀。

    「太古天地自初生之日起，居然已經經歷了十個衍紀了，怪不得這界尊強者會如此之多，而像鴻鈞這樣的人，居然只是自此之前最後一個界尊強者。這片天地究竟有多大？太古之外，是否還有更加廣闊的天空呢？」這個重大的發生，頓時讓莫然的眼界再一次的開寬了，如今他的目光再不局限於太古天地之中，而是朝著更多未知的方向去猜想著。

    思忖了一會兒，莫然強迫自己暫時的停了下來，畢竟眼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自己去做。

    眼望四周，莫然揮手打出一道手印，頃刻間周圍虛空發生詭異的變化，那緩緩流淌的太古玄黃氣，赫然停了下來。

    「時間停滯……」

    莫然口中低喝著，神態從容，絲毫不費力氣。

    相比之下，這要比三年前在極淵深海上要強大的多了。

    「三年前，自己還需要利用幻靈大陣來將時間法則擴大領域範圍，三年後，已經不再需要幻靈陣了。」

    一念之下，周遭空間皆在時間法則的掌握之下。這便是提高……

    「時間加速……」

    又是一項時間法則的應用，依然毫不費力。

    「這就夠了麼？」莫然自信一笑，神情一秉，口中聲威陣陣：「時間倒退……」

    時間倒退乃是時間法則之中最難領悟的一項，莫然用了三十年時間只摸到了皮毛，不過經過了這三年的淬煉與蛻變，他已經可以從容的使出時間法則最難的一種時間倒退了。

    只不過，僅僅這樣就夠了嗎？

    顯然，莫然的野心不會如此狹小。

    三種時間法則的應用可謂已趨大成之境，莫然片刻不待停留，腦海之中不斷的回憶著這三年來感悟的種種，那空間、時間法則的配合使用、局限範圍內空間多種時間法則的利用、甚至是在不同的時間法則之下，創造更多的領域空間，如此配比、逐步的拓展開來，其成之數居然數不勝數。

    「時間、空間法則……」

    莫然雙指連點，眼前不足百米的圓形空間被其太古玄黃氣所包裹了起來，接著，一道道裂紋在已經生成的空間之中出現，沒有破裂的脆響，只有氣息的轉換。

    莫然親眼的看著那圓形的空間一分為二……

    「兩個的空間領域……」

    如果此時有景連等早就領悟了空間法則的強大帝君強者在場，定會因為莫然所造就的奇觀而駭然變色。

    一人一力，居然同時創造了兩個的空間領域，如果用到打鬥中，其所蘊含的空間領域能力自然會變得強大無比。

    沒有人能夠做到這點，最起碼在天武界的發展歷史上，莫然絕對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然而這還是不夠，莫然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見到雙手手指連連點出，一道道有形無質的氣流從指尖中溢出之後，飛快的在那兩個的空間中分裂出更多的空間……

    如此往來反復著，莫然足足修煉了三日三夜，最終把這不足百米的圓形空間劃分為了九個的空間領域。

    九個空間領域之內時間流速皆不相同，時快時慢，裡面金、木、水、火、土……等本源氣流居然還可以交相呼映，瞬息間轉變成另外的本源屬性。

    如此威能，正於莫然所觀看的那六億界尊創造位面的時候應用的時間、空間法則正好契合在一起。

    眼下也就是莫然沒有開闢自己的空間，仍舊助力於這太古天地，不然的話，說他是界尊強者，也沒有人會懷疑。

    「就應該這樣。」莫然滿意的點了點頭，慢慢站起：「三年之期已到，還有五日便是兵發獸域之時，候佩會不會回去？最好是會，這樣我就會省上一番力氣。」莫然喃喃自語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1424 獸域之戰

    又在拓域天葩中靜坐了五日，莫然方才出關。

    感受著頭頂暖洋洋的日光，莫然的心情甚是平靜。

    這並不代表莫然已經忘記了仇恨，達到了所謂的返璞歸真的境界。

    相反他以底的恨意從來沒有半分減弱。至於為何會寧靜祥和，完全是因為他本身實力提升的緣故。

    「大道歸統……」

    對天道的領悟雖未達到極致，一舉突破界尊之境，可無論是在心境上，還是實力上，莫然都已經遠超高階帝君。

    這是對道的領悟，只言片語不能表達出來，不過莫然有著充足的信心，如果此時遇到蔣柏，與他打上一陣，雖不能保證勝出，但莫然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會死。

    無限接近界尊的修為……

    說出去恐怕會驚呆所有天武界的旨者，縱然是界尊也要嚇呆。

    抬起頭來仰望蒼天，明媚的日光如天降神光，照在身上極其的舒適。

    莫然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長袍，神念微動，瞬間衣袍換了個乾淨。

    紫色長發自行束起，隨即將神念鋪展開來，他赫然發現自己的神念居然能夠囊括大半個天武界。

    慌亂中的九大神域領地、各方群山、古道、幽林、深潭、荒原、漠谷盡在掌握之中。

    「這還沒達到界尊的境界便這般強大，要是真成為了界尊強者，我的神念還不囊括了整個天武界？」

    有了這個發現，莫然也暗自驚訝了起來，他心道：「如果現在要毀掉九大傳承神器，會不會易如反掌呢？」

    其實莫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天武界的武者所修煉的本源法則太過於單一，像他這種修煉了天地本源的人實乃僅此一人。

    周遭天地元氣都是與他修煉的本源元氣相同的太古玄黃氣，他的神念不強大就怪了。

    想到這裡，莫然微微一笑，並沒有馬上付諸行動，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待到除去候佩，便是九大神域毀滅的時候。

    微風吹動，蕩起莫然的衣袂、紫發飛揚而起。

    莫然將神念釋放了出去，剎那間周遭的一切都顯然清晰無比，就連空間中隱隱遊蕩的空間元氣都能看出實質。

    如此這般將神念擴大開來，一直向西，足足伸展到了數千萬里之外，終於，獸域萬獸谷的景象映入了腦海當中。

    精神領域的觀察之下，一副波瀾壯闊、征戰殺伐的景像在腦海當中浮現了出來。

    神念之中，魯豪、陸雲正揮舞著自己的神兵，在萬獸谷上方與候佩做著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殺。

    候佩不愧是提前領悟了時間法則的高階帝君強者，有著炎黃帝心根在手、獸尊之心在懷，其實力已然達到了高階帝君的巔峰。

    長棍舞出陣陣雷鳴般的風聲，雄渾的氣勢捲起鋪天蓋地的巨浪。

    灰塵、煙霧在頃刻間將整個萬獸谷上空渲染成了渾黃之色，其中三道凜然的光芒連綿不絕的飛射而出。

    糅合了空間法則與時間法則的大戰，在三人你來我往間殺的是氣勢恢弘、驚天動地。

    論起單打獨鬥，魯豪與陸雲分明不是候佩的對手，若不是一旁憐香時而出招相助，恐怕兩人早已敗北。

    「怎麼回事？兵發獸域應當是今天的事，為何已經打起來了。」

    腦海中浮現的是萬獸谷中的殺伐景象，莫然心中一突。

    「候佩果然早有圖謀，萬獸谷居然聚集了不下二十餘位帝君強者，中階的就是五名，魯豪與陸雲被候佩牽制住了。沒有憐香的話，紫霄門合三方之力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候佩……」

    莫然暗暗的握緊了拳頭，聲音落下之際，其人如同一縷流光飛快的朝著獸域進發……

    說到討伐獸域候佩這件事，的確出乎了莫然的預料。

    原定的日期並沒有錯，只不過在紫霄門、通天懸閣、九路天宮以及那些收編過來的極淵深海的重兵早早的便已經出發，本打算先大軍壓境，接著等候莫然出關。

    誰知該巧不巧的是，候佩久尋羅煜天不見，恰巧回到了獸域，在萬獸外見到那近億雄兵嚴陣以待，斷然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魯豪和陸雲的確在等著莫然到來，但是見到獸域發兵，自然不能畏戰。

    兩方面因素巧合之下，這才讓大戰提前展開……

    萬獸谷外，數以億計的武者拼殺在一起，方圓百里之內到處都是刀光劍影、鮮血殘肢。

    此番本著討伐的目的前來，紫霄門等四方人馬自然個個雄糾糾氣昂昂，戰意凜然。

    而獸域之前還很畏懼，畢竟對方有著兩大領悟了時間法則的高階帝君強者，又是成名已久的一方霸主。

    只是由於候佩的回歸，頓時令獸域一方精神大振 ​​。

    兩大陣營都抱著必死之心，不除對方誓不罷休，這樣打起來，自然慘烈至極……

「黑電，莫然什麼時候到？我們快頂不住了……」魯豪魁梧的身軀儼然被汗水所浸濕，大汗淋漓的他氣勢已弱，雖有鑄幽黑火甲以及神器鐵鎚，可候佩的炎黃帝心根也不是凡物，幾次交鋒之後，隱隱的落於下風。

    陸雲也不好過，但有著陣法的秘術，他要比魯豪強上一些，然則越戰他也越是心驚。

    沒辦法，候佩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以二人的眼光，也許整個天武界拋除那些高高在上的界尊強者之外，也就只能莫然能與之匹敵了。

    其實兩人還沒有發現，他們這樣的霸主人物，在結識了莫然之後，竟然在潛移默化之中把莫然當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尤其是在從紫錄天宮中見到莫然橫刀怒對八大帝首與候佩的時候，那指天欲奪的磅礴霸氣，早就深深的刻在他們的心裡。

    此戰沒有莫然……必敗。

    「大哥一定會來，恐怕現在已經在路上了。」黑電撐的很辛苦，周圍二十一位帝君強者來自天武界的四面八方，圍殺過來後，緊緊的將黑電、方准、筱蝶圍在當中，三人已經連番受創，尤其是方准，愛妻身懷有孕，還在拼死殊殺，方准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筱蝶受傷。

    於是乎，有了個這想法，方准身上的創傷越來越多……

    「轟~」

    霜羽帝君化身金翅大鵬鳥，雙翅鐵骨錚錚，一記怒撞將方准撞至遠處，鮮血噴出。

    「相公……」

    方准本就受傷過重，這一撞之下又是霜羽全力而為，筱蝶生怕方准會支撐不住，嚇的趕忙攔了上去。

    「媽的。」黑電見狀怒罵了一聲，心道：「老大啊，你快點來吧，再不來，我們兄弟都要擱在這了。」

    祈禱著，黑電再也看不下去了，本不打算拿出來的撐天玄棍在神念的律動之下，驀地出現在掌心之中。

    至尊上品神器：撐天玄棍，乃是獸族的傳承，黑電煉化了三年，至今還未能得心應手的使用，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藏私的機會了。

    藉著神器之威，能夠救下一個算一個吧。

    黑電拿出撐天玄棍也是沒辦法的事，然而他的這個做法瞬間便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撐天玄棍？」

    化身巨猿的候佩怒目圓睜，在與魯豪、陸雲廝殺的中央，眼睛一掃，突然發現了自己夢寐已求了多年也不曾到手的撐天玄棍。

    獸尊之心與撐天玄棍是獸族一脈至尊的標誌，只要得到這兩樣東西，候佩的實力還能再提高一步。

    此番見到自己想著盼著不知多少歲月的撐天玄棍居然在黑電的手中，心下頓時明白了過來。

    「莫然，你居然早就得到了撐天玄棍，謝山陽這個老鬼，寧可把獸族的東西委託給外人也不給我，真是該死啊……」
候佩咬牙切齒的叫了起來，手中炎黃帝心根猛的舞出一輪棍影，強大無匹的氣勁頓時席捲而起。

    「叮叮噹當~」的脆響傳來，魯豪與陸雲頓時被逼退了數十丈開外。

    候佩咆哮著，轉身朝著手執撐天玄棍的黑電殺了過去：「撐天玄棍也是你這等卑微的種族能夠得到的，給本帝交出來。」

    驚天大喝在場間響徹而起，空間、時間兩大法則在這道如洪鐘般的轟鳴聲中，駭然的朝著黑電壓了過去。

    黑電雖有大湮滅幻境，但絕對不是候佩的對手。

    時間法則的擁有者才是帝君之境中最強大的存在。

    「轟~轟~轟~轟~」

    候佩大步踏來，黑電正打算救下筱蝶，哪知聽到身後轟隆隆的腳步聲逼近，下意識掄起撐天玄棍朝著候佩砸了過去。

    在黑電的背後，霜羽正準備將方准一舉擊殺，沒想到筱蝶護夫，一道悶雷降下，他也不敢硬擋。

    再加上候佩的棍影根本不分敵我便要落下，霜羽趕忙放棄了追殺方准，遠遠的逃了出去。

    很顯然，黑電的怒棍揮出只是徒勞，候佩指訣捏成的瞬間，那化成白光的棍影赫然停在了當場 ​​，黑電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力量，只能眼看著候佩的炎黃帝心根落在自己的頭頂。

    而就在那渾黃的棍影離著頭皮僅有不足五公分的距離的時候，一道紅光突然從一側飛射而至。

    「轟~」

1425 力戰大猿王

    千米之外，一道紅光飛快閃過，乃是一巨大的紅色甲殼蟲。

    龐大身軀彷若巨龍，深紅色的甲殼如同精金打造的神器，飛快掠至的同時，其身上粗長的觸角一把拉過黑電石化在當聲的身軀，另外幾隻觸角迅捷無比的將筱蝶以及方准同時拽了過來，保護在身下……

    「轟~」

    轟鳴聲響起，甲蟲的血盆大口赫然噴出一大團血霧，那巨大的身軀在顫動，候佩炎黃帝心根的強大攻擊力轟砸在身上，便是連其身下的方准、筱蝶、黑電也同時噴出一口濃濃的鮮血。

    黑電手中的撐天玄棍更加無法拿捏住，遠遠的拋飛了出去。

    「憐香~」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是筱蝶，見到憐香身負重創，筱蝶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救下三人的憐香頃刻間化為了人形，已經沒有餘力再化身本體作戰了。

    候佩疾馳而出，放棄四人沒有追殺過去，而是一把將撐天玄棍奪在了手裡，狂笑聲起：「哈哈~撐天玄棍，這是撐天玄棍。」

    眼神掃視間，候佩露出了鄙夷的嘴臉，看著黑電說道：「哼~，螻蟻，就憑你也配使用這撐天玄棍？」

    黑電四人怒目而視，卻是說不出半句話。

    狹路相逢勇者勝，候佩擁有通天徹地之能，空間、時間兩大法則運用精妙，四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魯豪與陸雲見狀，趕忙從後方掠來，緊緊的守在方准四人的身前……

    「嗯？」候佩氣勢一路攀高，看向眾人，猶如天神俯瞰凡人般不可一世：「不自量力的東西，居然敢犯我獸域之威。莫然呢？為何不敢現身？」

    這時，霜羽與眾帝君齊至候佩的身後，不屑的看著魯豪等人，霜羽陰測測的笑道：「大人，區區烏合之眾算不了什麼，他們敢來無非是抱有僥倖，以為大人不在獸域。依我之見，那莫然一定是來過，見事不可為先行逃走了。」

    「哈哈~」

    霜羽這馬屁之言效果還不錯，話音落下的時候，候佩身後的從帝君強者皆是放聲狂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厭惡無比。

    候佩自然知道霜羽有意拍自己馬屁，不過有了撐天玄棍，又在之前領悟了時間法則，此時聽得這番話倒也極為的受用。

    冷笑了一聲，候佩轟的踏出一步，牛瞳般的雙眼掃過魯豪等人，猶如看著死人，伸手一指魯豪和陸雲說道：「這兩個人交給本帝，爾等先殺了這些鼠輩，然後將他們的元神和肉身掛在萬獸谷谷門之前，我要讓所有天武界的人知道，敢犯我獸域之威者，是什麼樣的下場。」

    「是。」

    霜羽邪笑著領命，大手一揮便要帶著眾帝君殺將過去。

    正在這時，一道紫芒突然在天邊出現，這紫芒來的極快，霜羽等人剛起身還沒竄出幾許，那紫芒便來到了眾人的中央。

    「噗~」

    刀芒憑空生出，凜冽的刀鋒擁有一往無前之勢，霜羽還沒來得及反映，肩頭便中了一刀。

    眾帝君緊跟在霜羽的身後，見到一大蓬鮮血濺了出來，噴在自己的臉上，下意識的朝著一旁退去。

    下一刻，只見刀芒正式在天空中閃動了起來。

    噗~噗~噗~噗~噗~噗~

    無數朵妖異的血光宛若血蓮在長空處盛開，伴隨著這無數血蓮的出現，霜羽的兩隻巨翅赫然被刀芒如切豆腐一般從背後分離了出來。

    血，灑的更加濃烈。

    「啊~」

    幾息過後，那悲慘的痛呼聲方才響徹了起來……

    「霜羽……」

    候佩見狀，滿是不屑的神情頓時為之一滯，驚怒間，候佩長棍舞動如巨龍，匆忙間出 ​​手，就要將霜羽救下。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那刀鋒忽然轉動，一張佈滿的怨怒與殺氣的英俊臉孔呈現在候佩的面前。

    面對著候佩的棍影而來，此人刀勢不減，單手握緊的同時，狠狠的朝著那炎黃帝心根斬去。

    「鏘~」

    金戈交輝的嗡鳴聲響起，所有人等皆是不由自主的摀住了耳朵，那些還在山谷內外廝殺不斷的兩大陣營武者們，實力低的更是直接被這嗡鳴聲震的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長刀紫焰、巨棍炎黃帝心根，兩柄神刃撞至一處，緊緊貼合，莫然與候佩四目相對，仇恨的火花自兩雙眼睛中噴薄而出，劈裡啪啦的跳躍個不停。

    「莫然……」見到這仇敵來臨，候佩頓時怒火中燒。

    要知道，如今他的修為可以說是整個天武界之首，便是居雲松也不是他的對手，而唯獨這莫然，小小的飛升者居然能夠與自己一較長短，他怎能不恨。

    「猴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莫然也是緊咬牙齒，怒髮衝冠：「撐天玄棍也是你能用的，給我拿回來。」

    莫然低吼了一聲，其單手執刀，另一隻手飛快的朝著候佩手中的撐天玄棍抓了過去。

    「大膽。」好不容易找到撐天玄棍，候佩自是不敢放手，緊緊的握住與莫然較起力來。

    大猿帝君的力量乃當世之首，論力量根本無人可與之匹敵，眾人本以為莫然想從候佩的手中奪回撐天玄棍根本不可能。

    可誰曾想莫然怒喝了一聲，手上一較勁，撐天玄棍突然被拉了回來。

    「好強大的力量。」候佩身後一眾帝君見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候佩也很驚訝，長毛大手拼命的用力攥住：「就憑你。」

    「白痴，給我撒手。」莫然可不管其他，單手一握再次一拉，只見撐天玄棍上陡然綻放一道精芒。

    噗嗤一聲，撐天玄棍頓時帶起一團血霧，直接脫了了候佩的掌握，那隻長毛大手的手心更是血肉模糊。

    「時間法則。」候佩見狀大急，時間法則頃刻間使出。

    「法個屁，給我滾~」

    論到時間法則，如今再沒有人可與莫然相比，候佩那邊神念剛動未動，莫然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候佩的胸膛之上。
   
    這電光火石的一刻，時間倒退赫然使出。

    「砰~」

    大猿帝君那高達二十餘丈的身軀猶如一座小山似的朝著遠處拋飛而起，跟著便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個過程，任憑候佩拼盡了全力也未能將自己的身形扳回，就差沒來個狗吃屎了。

    一腳蹬飛了候佩，莫然藉著反震之力倒退而出，背對著霜羽的他，右腳後甩，自下而上的將霜羽的身軀撩起。

   「蓬~」 隨著一聲低沉的悶響，霜羽後背巨翅的根部齊齊折下……

    金翅折翼……

    莫然毫不停留，眼中充斥著怒火，身形在空中完美的一旋，長刀一背，雙拳如砲彈般的轟了出去。

    「砰~砰~砰~砰~」

    「蓬~蓬~蓬~蓬~」

    老拳力灌萬鈞，莫然痛打落水狗，拳拳到肉，暗金色的光芒包裹著那突然變得比沙鍋還要大的拳頭，轉瞬間便在霜羽的身上留下了不下數千道拳印。

    每一拳的落下，所有人的耳中都迴盪著骨骼粉碎的聲音。

    千百年來的修煉，莫然最擅長也最喜歡的就是拳，他喜歡這種拳拳到肉的酣暢淋漓之感，只有用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仇敵的身上，那能一釋滿心的怨怒。

    只是隨著實力的提升，尤其是在領悟了空間法則和玄黃八指之後，很久不曾使出這無招無式的拳法。

    此時此刻，莫然積怨已久，滿腔的怒火無處釋放，逮著這個機會，根本沒有讓他收手的可能。

    撐天玄棍高高拋起，莫然身似流光，拳影紛飛於長空天外，不斷的轟砸在霜羽的身上……

    場內除了那蓬蓬蓬的悶響聲，就連霜羽的哀嚎也顯然如蠅嗡鳴……

    「蓬~蓬~蓬~蓬~」

    莫然狀若瘋魔，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拳勢滔天，將霜羽打的鮮血狂噴不止。

    到了最後顯然已經油盡燈枯的連血都噴不出來了。

    「蓬~」

    一躍飛起，凌於霜羽頭頂，莫然最後一拳狠狠的砸在霜羽那金冠的頭頂之上，一團血霧炸開之後，連帶著霜羽的元神同時炸裂開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到霜羽受傷，從候佩倒地再起來的這瞬息之間，一個大好的剛剛晉升為中階帝君的獸族金翅大鵬鳥眨眼之間變成了空氣中的粉末，甚至在霜羽死的時候也沒有看清莫然的拳路從哪裡砸來……

    「啪~」

    怒殺了霜羽，那撐天玄棍方才從空中落了下來，莫然接在手中，瀟灑的挽出一記棍花，接著隨手一甩，重重的將撐天玄棍擲在了黑電的面前。

    長棍泛著幽幽的光芒，插在地面上還亂顫不已……

    一切電光火石般的發生，莫然從出現直到奪回撐天玄棍、擊退候佩、再殺霜羽，只不過過去了寥寥數秒的時間。

    谷外再度恢復了平靜。

    獸域一方眾帝君連回神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看見那巨大的金翅大鵬鳥的龐大身子化成血霧之後，便已結束。

    面面相覷間，眾人這才感覺到了刺神莫然的恐怖，那可是中階帝君強者啊，在莫然的手中，根本形同無心之竹，說捏個粉碎就捏個粉碎，這還怎麼打？

    莫然傲立長空，神情冷峻，血紅雙眸殺氣逼人，盯著那剛剛爬起的候佩，手指下方撐天玄棍怒罵出聲道：「媽的，想要撐天玄棍，來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