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銅板]武道天途[全文完]

601 烈火城的背景

    富麗堂皇的紫霄大殿是毒門的早先的建築，紫荊本著勤儉節約的理念留了下來，而且並沒有改動什麼，這就造就了莫然如今威嚴的身份。

    坐在大殿中，莫然可沒夫去欣賞這大殿的格局，反而一臉凝重的看著手中的信函。

    大殿下方，許潔兒、紫荊、陳元、佟良四人分坐兩側，同樣沉思著，五個人似乎有著什麼難心的事正在考慮中。

    大殿中一片死寂，只有莫然手指輕輕敲擊坐椅出的「篤篤」聲慢慢傳出，稍顯刺耳。

    沉默了半晌，莫然終是拿起門人遞上來的信函，甩了出去。陳元接過信函，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方才明白怎麼回事。

    「火龍宴？」莫然輕吟了一聲，問道：「陳老，你在這裡時間長，現在也掌管信堂，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之前莫然剛剛送走黃浪，屬下便傳來一封信函，而這封信函的署名則是一個叫烈破天的人送來邀請函。上書：「二月初八，火龍宴會，望君親臨。」

    寥寥十數字，便簡短的闡述出這個烈破天在是邀請自己赴那個什麼火龍宴會，而至於其它的，莫然就不清楚了。想了半天，莫然還是決定找到在黑毒城已久的陳元過來問問，以解心中的疑惑。

    看著信中那蒼勁的筆力，以及蘊含對武道的理解，莫然就敢肯定，這個烈破天肯定不是普通人。然而，莫然在之前從未聽說過。其實這倒沒什麼，不過信函提到的火龍宴會倒是讓莫然小小的疑惑了一把。

    陳元將信函的內容看完，慢慢合上，隨後遞給了一旁的佟良，幾人傳閱一番後，陳元方才笑道：「城主，其實這火龍宴會也不是第一次舉行了，十幾年前，我與任萬枯倒是去參加過一次，那裡是塔納斯沙漠的最深處，有著一個烈火城，烈火城城主就是這信函上的烈破天。」

    「哦？」見陳元果真知道這件事，莫然興趣大增，問道：「這火龍宴到底是什麼？」

    陳元理了理思緒，緩緩道來：「烈火城裡有一個地底火山，這座火山擁有大6上最純正的火焰，在這火山裡，有一株名為火龍靈根的火樹，也許是受到火山中純正火焰的影響，這火樹上會結出增漲力的靈果，這種靈果名為火龍靈果。這種靈果不同於那些煉丹用的藥材，不需要煉製，可以直接服用，以城主目前的修為，恐怕只需要一枚就可以突破武尊強者的屏障，成為武狂了。」

    眾人聞言，眼中皆是一亮，如果陳元說的不假的話，那這火龍靈果的效也實在是太過於巨大了些，要知道，莫然如今可是實打實的巔峰武尊強者，而那火龍靈果只需要一枚便可以突然屏障？

    陳元笑了笑，接著說道：「當時我也不信，可後來任萬枯得到了一枚後，居然在武狂境界直接跨越了一級，我才不得不相信。」

    「後來，經過多番打探，我們才知道，這火龍靈根的培植極為不易，它每天不僅需要大量的火靈晶去滋養外，還必須用一種叫做千元陰泉的極冷泉水去潤補，防止火屬性過烈而提早凋謝，所以，火龍靈根每十二年方才能結一果，而這一次也只能結十二枚果實。」

    莫然聽著，不由點了點頭，身為資深丹師的他也知道，一些天材地寶的形成需要很多苛刻的條件，這火龍靈根的培植如此困難倒也合情合理。不過，他唯一弄不懂的是，這火龍宴又與火龍靈根有著什麼樣的聯繫。

    見莫然一語未，陳元趕忙歸入主題：「這火龍靈根不僅需要這些條件方才能結果，最重要的是在其結果的時候，會引動地底火山的烈焰，那股烈焰似乎有著靈性，很喜歡吞噬這火龍靈果，所以，烈破天宴請城主，其目的便是要借助城主的力量去鎮壓這火焰。我想，在黑暗城地界，不是只有城主接到了這封信函，其它三大勢力的領也跟城主一樣，應該都有這封信函。」

    莫然手捂著額頭，來回的揉搓了幾下，突然問道：「這烈破天是什麼級別？如果鎮壓這火龍靈根，按你的意思，是需要至少四名武狂強者了？」

    陳元心裡暗讚了一聲：怪不得莫然能成為這紫霄的領，看來他的智慧也是不低啊。

    微微點了點頭，陳元道：「烈破天此人十二年前便已成為了武聖強者，如今我就不知道了。」

    「武聖？」莫然一愣，旋即問道：「一個武聖，手底下就沒有武狂強者？」

    按莫然想來，如果這個烈破天是為武聖強者，其手下，怎麼也應該有幾名武狂強者才對，可按照這信函和陳元話中的意思，似乎烈破天還需要黑暗四王來幫助他去鎮壓地底火山，這點就很可疑了。

    陳元道：「其實很多年前，烈火城是有幾名武狂強者，可聽說有一次火龍靈根結果時，突然暴出強大的威力，那股威力直接將這四名武狂強者吞噬了進去，就連烈破天也差點葬身地底，那次過後，烈破天足足修養了近半年方才恢復過來，自那以後，烈火城一點點的蕭條起來，而為了不讓火龍靈果被地底火焰吞噬，烈破天也只能救助別人了，要不然，烈破天也不會捨得用一枚火龍靈果做為報酬。」

    陳元說著，似是替烈破天感到無奈和同情，想來，一個武聖強者去求幾個比自己實力要低上很多的武修者，這的確是很難為情的事。

    「怪不得。」將整件事情的始末瞭解了清楚，莫然出了一聲長歎：「唉~，烈破天倒真是捨得啊，十二年結一次果，還僅僅只有十二枚，這一下子卻少了至少五枚，相信他也是心疼的很哪。」

    莫然正想著，陳元突然插嘴道：「其實，有一件事，我認為城主必須要先知道一下。」

    「嗯？」聽陳元話裡有話，莫然咦了一聲，道：「什麼事，陳老可以直言。」

    陳元拱了拱手，道：「城主知道烈破天用為維持火龍靈根生長用的火靈晶與千元陰泉都是哪來的嗎？」

    「哪來的？」

    「用錢買的。」陳元笑呵呵的答道。

    莫然直視著陳元，眼中略顯驚訝之色，要知道，維持這麼一個寶貝的生長，所需要的火靈晶與千元陰泉無疑是大量了，如果用錢買的話那得需要多少錢？

    「用錢買的？這烈破天很有錢啊。他的錢是哪來的？」莫然感歎了一聲，語中卻是有著詢問之意。

    陳元一笑，道：「城主果然厲害，說到烈破天的錢，就不得不提到一個組織。」

    「組織？什麼組織？」莫然詫異道。

    「殺手聯盟。」

602 調查

    「殺手聯盟？」莫然聞言緊皺眉頭，道：「烈破天是殺手聯盟的領？」

    陳元笑著，點頭道：「這個消息還是在幾年前，我和妖義全力打探了五年才得到的，當時就連任萬枯也嚇了一跳，烈破天這個老傢伙隱藏的太深了。」

    莫然頷，同樣讚歎道：「嗯，其實這也很難猜到，大陸上赫赫有名的殺手聯盟的總部居然隱藏在沙漠深處。」

    莫然說著，慢慢站起身，踱步走下台階，在大殿中央來回的走著，思索了半晌，皺著眉道：「烈破天既然是一介武聖，以他的實力都不能鎮壓地底火山，難道就靠我們幾個能行。我很懷疑他的做，這並不合理。」

    陳元聞言，知道莫然是有話想問自己，忙搖頭道：「雖然我去參加過那火龍宴，但具體如何鎮壓就不是我們這些實力低微的人所能見到的了，當時我與另外三王的隨從只是待在了烈火城幾天，等到任萬枯出來，我們又各自離開，至於其間生的事，任萬枯也沒有提過。」

    陳元說著，彷彿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對了，我只記得任萬枯從地底火山出來的時候，他很虛弱，另外三王也是如此，就連烈破天也沒有出門相送，想來，鎮壓那地底火山的暴定然是不容易。」

    「嗯。」莫然點著頭，他相信陳元的話，但也考慮到其中一些不確切之處，輾轉反側著，沉思了起來。

    「火龍靈根我聽過，火龍靈果的確有著增長力之效，不過這地底火山，據我所知，應該是一隻由火焰開化靈智的炎獸佔據著，這炎獸早就成為武聖級別了。烈破天想要鎮壓它，必然是很困難的。」

    正當大家陷入苦思中的時候，許潔兒卻在一旁說話。只是他這一開口，立時將眾人驚訝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烈火城有地底火山也許並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地底火山有著一頭炎獸，這倒是很少有人知道，最起碼，除了那曾經參予過鎮壓地底火山暴的黑暗四王外，其餘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過此刻，許潔兒卻言之鑿鑿的說出了地底火山的秘密，眾人當然難免露出驚訝的神情。

    見到眾人皆是以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自己，許潔兒不以為意的道：「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這秘密很少有人知道，但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一直以來，許潔兒有幾次表現已經乎了莫然的想像，這個許潔兒似乎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說明其身份肯定是不簡單，但出於對朋友的尊重，莫然也一直忍著沒有去詢問她的身份。

    「咳~」見莫然一臉疑惑的望著許潔兒，把前者看的臉紅撲撲的，場面都變得尷尬起來，莫然故意咳了兩聲，扯開話題道：「好了，不管怎麼樣，我們剛剛取代了毒門，烈破天就來了邀函，我們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畢竟，在這黑暗城地界，烈火城雖然不在此列，但離著也不遠。二月初八，離這個日子還有段時間，紫霄的事還有賴各位，大家都去忙吧。」

    莫然說完，眾人紛紛起身離開了大殿，在走的時候，莫然故意叫住了陳元和許潔兒。

    待佟良與紫荊走後，莫然方才沉聲問道：「陳老，讓你幫我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聞言，陳元老臉也是一緊，他知道莫然很重視這件事，遂不敢怠慢道：「這件事很麻煩，確切的消息屬下不敢說，只不過有些風聲倒可以參考。」

    「說來聽聽。」莫然面無表情道。

    「黑巖城城主昊明是三十幾年前來到黑暗城的，當時他的實力還只有巔峰武尊級別，並不強悍。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來了以後，實力突飛猛行，只用了不到短短一年，便成為了武狂強者，也就是那時，昊明佔據了黑巖城，成立了萬刃門。」陳元緩緩的說著，生怕遺漏了什麼。

    「對了，正如城主說的，他的內氣與昊青宏一樣，都是雷屬性，習慣用一柄刀。此刀是千年精金所煉，其中融合了寒鐵與魔鋼，鋒利無比，算得上是一流的寶刀。」

    「用刀？」莫然聽完，微微偏過頭，問道：「那驚雷九變呢？」

    陳元苦笑著，道：「這個是最近才打聽出來的消息，據說，昊明曾經在來到黑暗城地界時，以一人之力斬殺了原黑巖城的城主，那時，兩人的大戰是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進行的，沒有人知道。昊明用什麼武技殺的上任黑巖城的城主，沒有人知道，不過最近，聽一個叫做梁飛的人酒後失言，方才知道，當時他殺上任黑巖城的城主時，用的便是城主所說的驚雷九變中的刀，名為九變天刀。」

    「哦？你說的句句屬實？」莫然問道。

    「句句屬實。」

    「這個梁飛是什麼人？」

    陳元答道：「這個梁飛目前是萬刃門的總管，武尊初期實力，是跟隨昊明時間最長的人物。據說在昊明來到黑暗城時，就有了他。」

    「嗯。」莫然點著頭，神情自若，顯然他對陳元打聽來的消息很滿意，接著道：「關於狂生昊天的消息呢？」

    聽到莫然問起，陳元一直驕傲的老臉猛的一緊，旋即搖頭道：「這個~，屬下失職，關於狂生昊天，屬下只知道他在數十年前縱橫大6時的消息，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數十年前？」莫然眉頭一皺，道：「說清楚一點。」

    見莫然有些不高興，陳元趕忙回答道：「屬下得知，數十年前，大6上出現了一個驚才艷艷的人物，此人姓昊名天，八級武狂強者，此人出道不久，便帶著昊家四僕打下了大大的名堂。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人的名聲剛剛傳出，便消失在大6之上，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就這些了？」

    「是。」陳元很是恭敬的回道。

    「嗯。辛苦了，陳老，你去休息吧。」

    陳元應了聲是，躬身退了出去。而其走後，莫然的臉色漸漸的冷了下來。一旁許潔兒見狀，乖巧的走了過來，輕聲道：「還想著那件事呢？」

    莫然點著頭應道：「沒辦，莫然現在很危險，我已經耽誤了太長時間了。」

    許潔兒莞爾一笑道：「別想了，現在你得到的消息又多了一些，不如去一趟黑暗城，你不是說莫文在那嗎？他來的比你久，相信他會知道的更多的。」

    「唉~，也只能這樣了。」莫然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603 月使

    黑巖城，昊明的書房。

    昊明站在自己的桌案前，怒視著手中一方信函，漸漸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任萬枯個笨蛋，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傭兵團都鬥不過，真是枉為八級武狂了。」憤恨的說著，昊明向下方看去，那裡站著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此人正是昊明的兒子，昊青宏。

    「宏兒，你得到的這個消息真的準確？」

    「千真萬確。父親，傳聞殺死任萬枯的的的確確是那個叫做莫然的小子，孩兒曾經在黑毒城見過他，那人比我應該還小上一些。我也懷疑，他是用什麼方殺死任萬枯的，當初孩兒與他較量的時候，他還是三級武尊啊。」昊青宏越說越邪乎，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哼！」昊明負手而立，冷靜的聽著，待昊青宏說完，前者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宏兒，你先出去吧，為父要靜一靜。」

    見自己的父親似乎有些不悅，昊青宏也不願在此間多待，恭身行禮，便退了出去。

    待昊青宏走後，昊明那憋了半天的怒火終於忍不住洩了出來，重重的一掌劈下，身前由堅固的花崗岩打磨而成的書案立時化成了粉末，飄散在書房之中。

    「冷靜一些。」

    塵埃尚未落定，自昊明身側卻突兀多出一道火紅的人影，人影與聲音同時出現，立馬讓暴怒的昊明冷靜了下來。

    這人身穿著一件寬大的火紅長袍，將本來苗條的身段緊緊的遮掩起來，雖然不能體現出那玲瓏的體態，但自其身體上散出陣陣的清香便不難分辨，此人是個女子。女子長髮半披，將大半邊臉擋在了裡面，並不能看清其容貌。

    聽到這個聲音，昊明微微轉過身，極為恭敬的這女子行了一禮，喚道：「月使大人。」

    女子沒有理會，踏著蓮步款款走到一旁坐下，雙手輕握放在腿上，道：「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

    昊明面露為難之色，支吾道：「月使大人，您也知道，我的手底下並沒有能人，所以我只能依靠任萬枯這個老鬼，誰想到…」

    「唉~」歎了口氣，昊明接著道：「月使大人，不知盟裡是否…」

    昊明還沒說完，女子輕輕一擺手，斷然道：「不可能，現在盟裡人手也不夠，多數強者已經分派各地，我能來到這裡，也是為了烈火城裡的東西，想從盟裡調動人手，根本不可能，你還是想別的辦吧。」

    「這…」女子的話極為堅決，出於身份的原因，昊明根本不敢反駁，一時間，書房內陷入了沉寂中。

    見昊明不說話，女子冷笑了一聲，道：「我給你出個主意。」

    昊明聞言，眼睛一亮，忙問道：「請月使大人指點。」

    「黑暗城也不是只有任萬枯他一個強者，赫連兄弟、蘇媚，甚至那個最近名聲大震的莫然都是可以利用的人，你為什麼不朝這方面想想。」

    聽到女子的提議，昊明那剛剛有些好轉的心情頓時回落了下去。

    「月使大人不知，除了那任萬枯之外，赫連兄弟和蘇媚都不是好相與之輩，要想請到他們，如果沒有什麼重寶，難如登天啊，尤其是那個蘇媚，實在不好對付。我怕~」

    「怕什麼？難道你不想做這黑暗城的城主？四足鼎立多少年了，你連這點野心都沒有，還怎麼跟盟主爭戰天下，哼，我看日使那個老東西眼睛都瞎了，居然想到你這麼個膽小怕事的主。」女子說著，言語中盡中不屑、鄙夷之意，把昊明說的怒火中燒。然而，他沒敢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雖然在這黑巖城中實力最強、身份和地位也是極高，但要比起眼前這女子來，還差上了一大截。

    強忍心中怒火，昊明歎了口氣，搖頭道：「月使大人，您可能不知道，這黑暗城…」

    被稱為月使的女子擺了擺止，打斷了昊明接下來的話，冷聲道：「我知道，你是怕隱藏在黑暗城後面的人，哼哼，放心，我自有對策。「

    昊明抬起頭，眼中有著一絲期盼，問道：「月使大人的意思是…」

    昊明眼中隱晦的閃過一抹狡詐的精光，女子卻是看在眼中，倒也沒有戳穿，道：「擔心這個幹什麼，先安撫住他們，讓他們答應下來，事成之後，我幫你殺了他們就是。」

    昊明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不能出手將對手剷除，如果這女子動手，那就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見女子親口說出來，先前的怒意立馬消失於無形，而這次他是真心實意的對女子說道：「那昊明就謝過月使大人了。待昊明真的正為這黑暗城的城主，自是不會忘記月使大人的提攜。」

    女子連眼皮都懶得抬，輕輕撫去了落在衣袖上的灰塵，女子道：「我就不用你記掛了，你研究一下他們三個死後，你如果處理這四足鼎立的問題吧。」

    「是，是。」昊明諂媚的應道：「月使大人教訓的是。」

    昊明低下頭，躬身施了一禮，待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現，紅衣女子早已離開了書房，不知去向，空氣中只留下了那淡淡的體香。

    來去悄無聲息，連身為八級武狂的昊明都毫無察覺，可見此女子的實力已經不是昊明這個境界能夠企及的了。

    然而，對於女子的傲慢和強勢，身為黑暗四王之一的昊明卻沒有半分的不悅，反而受寵若驚般的笑了一笑。隨後，昊明突然對門口大喝道：「來人，擬書。」

604 習陣

   冬季的寒風，瑟瑟的吹著，帶來刺骨的涼意。然而，那如此低溫籠罩下的紫霄城卻沒有一絲蕭條與枯寂。

    大街小巷中，無數道人影不停在穿梭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正在忙碌的人們時不時的還抬起頭，仰天閉目深吸了一口涼絲絲的清新空氣。

    對於紫霄城的原住居民來說，這個冬季比以往數十年前任何一個季節都要來的舒適。

    自從任萬枯被如今紫霄城的城主殺死之後，那終年瀰漫的毒氣再也影響不了人們日常的生活，人們可以在清新的空氣下自由的呼吸，不必擔心有毒氣入體，導致各種疾病與死亡。甚至，在黑暗城如此黑暗的殺伐之地，紫霄城作為一個另類顛覆了以往人們對黑暗城的定義。

    這裡，不再人有殺伐，不再有爭鬥，人們都安靜、和平的生活，不必擔心那每日裡打打殺殺的場面出現。普通平民可以耕織，武修者可以尋一處僻靜所在，安心的打坐調息與修煉。整個紫霄城呈現出一副清靜、和平的景象。

    當然，這一切都要歸於紫霄這個新興的幫會，在人們心中，紫霄會就好比救世主一樣，帶給他們富足、安康的生活。所以，別看紫霄會大肆剷除了毒門，甚至將紫霄城毀的體無完膚，但人們還是樂得見到這種宣揚正義的門派出現。

    一時之間，紫霄會以及莫然的聲望遠遠的傳播了出去，就連臨近的那些城鎮居民也開始紛紛的遷徙到了紫霄城中。

    別看數日前的那場大戰給紫霄城帶來了巨大的損失，甚至連人口也因為兩大強者的拚殺急劇減少，但沒用多久，紫霄城再次恢復了人流洶湧的中大型城池的景象。

    此時的毒門，早已更新立意，改頭換面成了紫霄會的模樣。

    後院莫然的住處中，莫然一個人站在院落中央，閉目佇立。他的周圍，遍地都是五顏六色的靈晶，從一級到五晶，形形色色，林林總總遍灑在地上，整個院落猶如被五彩寶石鋪設而成，煞是好看。

    當然，這滿地的靈晶並不是作為鋪路石所用，他是莫然為了便於學習陣界，從紫荊那要來的。

    原本，紫霄會也沒有這麼多的靈晶，可數晶前的那一場大戰，毒門死亡的人數實力是太多了。當是那些普通的武修者，在任萬枯一式強大的武技之下，便化成了冷屍。屆時，滿地的靈戒盡數被紫霄收取了回去，近百的靈戒自然存儲了大量的靈晶寶物，尤其是莫然拾獲的任萬枯的靈戒中，當是三級以上的靈晶有著數百枚之多。顯然，這個老鬼這麼多年收集了多少的寶物。

    「凝神靜氣，感受天地靈氣的波動。你要記住，陣界是借用天地五行之力，按照既定的陣型、界，將二者融為一體，所創造出來的獨立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之中，必須有維持空間形成的力，這種力可以由內氣化成，也可以由靈魂之力充當，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陣眼…」

    靈魂中，王陣一字一句的陳述著，他還怕莫然領會不了，故意多說了幾次。直到，莫然將所有的東西都記在了心裡，方才接著說了下去。

    「陣界是千變萬化的，沒有特別的規則，這完全要看修煉者是如何去感悟，感悟到什麼度，每一個人創造的陣界都各不相同，要想修煉成自己能夠隨意所欲便能創造的陣界，那必須要感悟天地至理，也就是武者常說的道。」

    整整數日，莫然幾乎完全融入了對陣界的癡迷中，要說的是，王陣果然不愧為陣界之神，他教授的基礎知識幾乎一聽就懂，就連繁複的大陣，經過王陣的講解，再加上莫然自己的推敲，也能很輕易的理解。

    數日時間，莫然基本上將陣界中的「幻陣」、「迷陣」、「殺陣」、「御陣」四大陣型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再接下來，就要靠莫然自己的努力了。

    無數次在腦海中推敲，再擺下靈晶實地演練，經歷了無數次失敗，莫然也漸漸的掌握了其中的竅門，再次擺陣的時候也容易了很多。而在這其中，莫然最喜歡的還是幻靈陣訣這種無需材料，只靠內氣和靈魂之力便能輕易施展的陣訣。畢竟，幻靈陣訣在實際戰鬥中最為有效。

    除此之外，莫然還對傳送陣這奇妙的陣界之情有獨鍾。為了盡快習成這詭異的陣，莫然蹲在地上足足畫了兩日六芒星。卻依然不得其。為此，王陣還調侃過莫然。

    這一日，莫然如往常一樣，舉一枝樹枝在地上畫著。遠處，許潔兒卻慢步走了過來。

    見莫然蹲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畫著什麼，許潔兒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輕輕的走近。

    走到近前，許潔兒望著地面時，不由大驚失色。

    「陣界？」

    一聲嬌喝打斷了正在修習中的莫然，後者抬起頭詫異的望著許潔兒，問道：「你知道？」

    許潔兒眼中閃過一道迷離的光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下，輪到莫然驚訝了。

    緩緩站起身，莫然拍了拍手，道：「潔兒，我覺得你知道不少的事情啊。」

    微帶調侃的話語自莫然口中道出，卻暗含著詢問之意，莫然直視著許潔兒，眼露期盼之色。

    許潔兒當然不傻，他能夠看的出來，莫然這是有意詢問自己的身份，又不好意思開口。

    相處了幾年，兩人早已是再要好不過的朋友，甚至莫然不知道的是，許潔兒的芳心早就被其俘獲。

    掙扎著，許潔兒不忍道：「莫然，我知道你對我的身份很好奇，不過請原諒我，現在我不能說，等到機會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好嗎？」

    體會著許潔兒語中的為難之處，莫然欣然的點了點頭，道：「呵呵，沒什麼，你也說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們是朋友，我不會逼你說出你不想說的事。」

    聞言，許潔兒閉咬朱唇，這一刻，他很想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甚至帶壓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也想和盤托出，但最終，許潔兒還是忍住了。

    莫然是何等精明之人，他當然能看出許潔兒內心的糾結，遂趕忙岔開話題問道：「來找我？有事嗎？」

    見莫然岔開話題，許潔兒感激的點了點頭，道：「黑巖城來邀貼，請你去黑暗城一聚。」

    「昊明？」莫然聞言，淡定的神情浮現了一抹凝重之色。

605黑暗城的歷史

    黑暗城，自古來都是殺伐與混亂的代名詞，沒有人知道它在大陸上屹立了多久，人們只能通過那滿是斑駁的古城牆上猜測它他歷史。

    黑暗城沒有明確意義上的霸主，長久居住在這裡的人們，祖祖輩輩傳下來對黑暗城的記憶便是，從來這黑暗都是四方勢力共同佔據，人們根本不知道這四方勢力換了多少面孔，總之，這黑暗城從來都不屬於任何一個人。

    站在巍峨的黑暗城下，莫然用著仰視的目光感受著這擁有悠久歷史的古城給他帶來的震撼，唏噓不已。

    「這城很大啊。」望著眼前高達十數丈的巍峨城牆，許潔兒次目露驚訝之色，感歎起來：「早就聽族內前輩說過，黑暗城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大城，沒想到，它居然大到了這樣的程度，到底是什麼人建造的啊。這麼大的城，裡面少說也能容納數十萬人吧。」

    「嗯。」許潔兒身邊，莫然負手而立，一臉鄭重道：「的確，這黑暗城的巨大已經出了我們的想像。真的很難理解，這麼一個大城，居然沒有人統治。」

    「不是沒有人統治，是沒人敢統治這裡，也沒有人有能力去統治這裡。」許潔兒笑了笑，似是知道一些黑暗城的底細，莞爾道：「聽前輩說，這黑暗城自古便有這個規矩，黑暗城裡不允許任何勢力涉足，想要到這裡佔有一席之地可以，不過如果妄想佔據這裡，成就一方霸主，就屬於越界的行為了。」

    「越界？」莫然轉過頭，疑惑的看向許潔兒問道：「無界怎麼越？」

    「無界？」許潔兒饒有深意的笑著，如菊花一般燦爛，道：「難道你沒聽過？黑暗城的又名為自由之城。在這裡，人們擁有絕對的自由，你想殺人，可以。你想搶劫，也可以。總之，只要你來到這裡，只要你有保命的實力，隨便幹什麼都不會有人管。但是，這裡唯一有個規矩，是任何人也不能忽視的。」

    「什麼規矩？」莫然問道。

    「不要試圖去佔領這裡。否則，將會迎接黑暗四王的怒火。」許潔兒答道。

    聽著，莫然微微一搖頭，嗤笑道：「黑暗四王？不過也是武狂級別的強者，我不認為他們有多大的威懾力。」

    「沒錯。」許潔兒柳眉一翹，輕聲道：「黑暗四王實力太弱，不足以讓人心有餘悸。」

    對於許潔兒的話，莫然深表贊同，畢竟，偌大個勇武大6，強者無數，僅僅是武狂境界，根本不足以讓一個古城長年累月的維持一種和平的狀態，說不準這其中有什麼隱秘也說不定。

    看了看許潔兒，莫然覺得前者話裡有話，拱手施禮，一副討教的模樣說道：「你還知道些什麼？說來聽聽，也好讓小子長長見識啊。」

    見莫然一副謙恭的模樣，許潔兒心頭大為滿足，打了個響指，許潔兒故作高深道：「算你識相，也罷，我就跟你說說。」

    「哦？」莫然聞言一愣，不由心中猜疑道：「什麼事連黑暗四王都不知道？」

    「至少你這個四王之一就知道，嘻嘻。」許潔兒嬌笑了一聲。

    「呃」莫然苦笑著了搖了搖頭，他沒想到，許潔兒居然在這地方擺了自己一道。不過他知道，許潔兒說的沒錯，論起對大6上一些隱秘的瞭解，別說許潔兒，就算是方堂一類的人物，他也追趕不上。所以，莫然只是愣了一下，也沒有反駁。

    見莫然一副老成的樣子，許潔兒深感無趣，撅了撅嘴，喃喃的說了一聲「榆木腦袋」後，方才鄭重道：「以前聽族裡前輩說過，這黑暗城最少要有千年之久，曾經也翻修了無數次，才一點點的變得如此巍峨。黑暗城歷代都是有四王共同掌管，沒有人能越界一步。還記得，曾經有一屆的四王之一天賦驚人，未達百歲便已經修成武聖。只不過，這人野心勃勃，不甘於其他三王共同掌管黑暗城，便出手擊殺了其餘三王，而那人也在那一戰中就次隕落。沒有人知道這四王是怎麼死的。這類的事件至少出現過三起，結果結局都是出其的一致，所以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霸佔黑暗城，而這裡的人們也把將這種事視為一個詛咒。這個詛咒就是黑暗城的界。」

    莫然聽著，眉頭越皺越緊，他可不相信這四次都是四王玉石俱焚，如果是那樣，也太巧合了吧。這其中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盯著許潔兒，莫然淡笑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吧？」

    「當然不是。」對於莫然的詢問，許潔兒沒感到怎麼驚訝，如果有人真信了這是一個詛咒的話，那這個人倒真是個傻子了。

    莫然不是傻子，相反，他還很精明。

    許潔兒挑了挑眉，臉色卻是變得凝重起來：「其實這四次，只有一次，其中一王是被其餘三王合力擊殺，陰謀未成。而其它三次，都是那擁有野心之人勝利，然而，這三次的大戰過後，勝利的那一王卻是被人殺死了。」

    「殺死了？」莫然聞言一驚。

    「嗯。」許潔兒重重的點了點頭，眼裡有抹慎重的色彩閃過：「而且都是在大戰剛剛結束，前後不過一天。」

    「這麼巧？」莫然猜測著，心道：「如果這麼說來，這黑暗城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隱形的勢力在暗中把持著黑暗城，這才讓黑暗城維持長久的多方治理。」

    「其它的不用我說了吧，相信你應該能想到。黑暗城的後面有人。」許潔兒看著眉頭緊鎖的莫然，說道。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莫然道：「這我想到了，不過…」

    莫然眼珠一轉，抬起頭，試探性的問道：「相信以我們潔兒家族的力量，不會也不知道，那背後的人是誰吧？」

    「唉~」這次，許潔兒沒有露出高深莫測的神情，反而俏臉之上帶著一抹遺憾，搖頭道：「不知道。大6上有很多的隱密，不怕告訴你，就算以我家族的力量，還是有幾個地方查不到底細的，而這黑暗城就在其中。」

    「嗯？」這下輪到莫然詫異了，他跟許潔兒成為朋友時間已經不短了，通過前者多次暴露自己的底細，莫然就已經猜到了其家族定是這大陸上最為強大的存在，如果算上來，至少也要比八大家族強上一些。如果連許潔兒家族也查到黑暗城的底細，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黑暗城背後的勢力，至少要與許潔兒的家族相差無已。

    想了想，莫然剛要問下去，這時，一個矮小的身影鑽入了莫然的視線。

606 暗號

    那人乞丐打扮的模樣，有著孩童身軀與孩童臉龐，不仔細看，沒有人會現前者的異樣，然而在莫然仔細觀察了一下才突然現，這個孩童的手居然如成*人一般粗糙，這粗糙並不是長時間幹農活積累下來的。然而，讓莫然最為驚訝的除了這人的長相之外，更多的還是露出腰間的一枚精緻的腰牌。這枚腰牌，莫然不僅認識，還很熟悉，那是灰鵲的標誌。

    「灰鵲的人出現在這裡，這說明莫文也應該在這裡。」莫然肯定的想到，低聲對許潔兒說道：「跟我來。」

    說完，莫然快步的跟著那矮小的身影跟了上去。

    還在欣賞著黑暗城的宏偉的許潔兒，見莫然神色凝重，也不便多問，帶著疑惑跟了上去。

    那身材矮小的乞丐走進城內，逢人便是低頭哈腰，伸手討要，十足的乞丐模樣，表現的極為的自然。然而，這一切放在莫然的眼中，卻是漏洞百出。不說別的，光是那賊溜溜的雙眼，便讓莫然起了疑惑。

    乞丐圍著城內，走街竄巷，還時不時的停下，拔數著手中破碗中的銅錢，最後走到一個僻靜巷子裡，找到一個角落，躺在了地上，睡了過去，他的表現與普通乞丐相同，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尾隨著乞丐的莫然與許潔兒，在巷口躲著，很是疑惑。

    「喂，跟著他幹什麼，時間快到了。」見莫然一直在注意這個乞丐，而她並沒有現什麼異樣，許潔兒不由焦急的催促道。

    莫然擺了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以為意的道：「別急，小黑不是先去了嘛，再等等。」

    原來，莫然這一路從紫霄城趕來，為的就是赴幾日前昊明的邀約。本來，紫霄剛剛取替了毒門，成為黑暗四王之一，根本與昊明毫無瓜葛，莫然是不想來的。不過，昊明的信函中提到的事情卻不讓莫然不得不重視。在仔細的斟酌之下，莫然只要帶著黑電與許潔兒一同來到了黑暗城。

    雖然沒有見過昊明這個人，但從昊明把邀約的地點設在了黑暗城，而不是他的黑巖城這點上，便讓莫然有些欽佩。畢竟，這黑暗城是四大勢力的中心，而黑巖城卻是昊明的地盤。昊明的用心不言而喻，他是在表現自己對三王並沒有噁心，而是真心實意的有要事相商。

    出於這點，再加上四王齊聚，莫然立馬便想到距離不遠的火龍宴，除了這件事，莫然想不出，昊明為什麼要召集大家。

    正想著，突然一直在巷尾熟睡的乞丐醒轉了過來。慢慢站起身，乞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後便開始收拾放在腳下的瑣碎破爛，收拾了一通後，乞丐並沒有離開，而是一反常態的左顧右盼了一下，隨後，將一個破罐子有意無意的扔在了牆上，出桄榔一聲脆響。

    見到乞丐如此舉動，莫然心下大喜，心知自己猜的沒錯，那扔罐子的動作定是接頭暗號。

    正如莫然所想，乞丐如此這般過後，牆外突然同樣的扔進來一個罐子，乞丐見狀心喜，其人突然一改頹廢的樣貌，腳下輕輕一點，縱身躍上牆頭，翻了過去。

    許潔兒見狀一愣，旋即偏過頭詫異的看向莫然，道：「你早就知道？」

    莫然極有深意的一笑，輕聲道：「來。」

    說完，兩人快的跑到巷尾，同樣縱身躍到了牆頭之上。待他們露出腦袋朝下一看。牆的另一面，是一個很小的院子，院子當中只有一個老婦正吃力的挑著水，再無其它人。

    淡淡的掃了老婦一眼，兩人露出會心的笑容。以莫然與許潔兒如今的境界，自是很輕鬆的現，那名老婦身上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動，這說明老婦是一名武者。一名武者連挑水都吃力？這話說出去，根本沒有人會相信。所以說，這老婦很有問題。

    這時，老婦也現了牆上的莫然與許潔兒，然而她卻是如平常婦人的反應一樣，抬起頭對兩個道：「誰家的小子，沒事趴什麼牆頭。」

    聞言，莫然與許潔兒也不做作，縱身躍到院內，直視著老人，莫然道：「鵲舞西山，莫攔莫攔。」

    一語出，老婦陡得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隨即被前者掩飾了過去，老婦笑道：「娃娃，大娘不會什麼詩詞，跟我說這個大娘聽不懂，快走吧，莫要叫家人著急。」

    莫然一聽，馬上聽出最後一句話為莫家的暗語，淡笑著，前者自空靈指環中取出莫然鵬曾經送給他的灰鵲令牌，往前一遞，道：「莫文在哪？」

    老婦一見莫然取出之物，猛的扔下手中的水桶，撲到過來，恭敬道：「屬下西堂方瑾，拜見令主，敢問令主是…」

    「莫家莫然，老人家請起，請問莫文在哪裡？」收起灰鵲令，莫然笑著答道。

    老婦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聲道：「莫堂主現在正在此間，莫令主請隨老婦來。」

    說著，老婦領著莫然和一臉驚容的許潔兒走著了破茅屋內。將屋門關緊，老婦徑直走到爐台邊，將坐在爐頂上的一口大鍋端下，單掌重重一拍爐台。裡面用做掩飾用的煤炭渣，紛紛揚起。隨後在老婦內氣的引導之下，落在了角落裡。接著，莫然與許潔兒看見，裡著一扇閉合的格板露了出來。

    很有節奏的在格板上叩了幾下，不多時，格板居然應聲打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老婦淡笑著，一指那黑漆漆的洞口，對莫然二人道：「令主，請。」

    莫然看了看這黑洞，心中一笑，心道：「看來，這莫文在這面也不好過啊，居然住在這種地方，而且還在地下。」

    想到這裡，莫然並未停留，縱身躍了下去。

607 昊家四僕

    漆黑的地底，沒有半點光絲，莫然只能借助著自己身上所散的淡淡紫光看清前一個長長的隧道。隧道終點似乎有著微弱的燈光在閃爍不停。

    莫然與許潔兒一前一後，慢步向前走去。不用多久，便來到塊巨石面前。剛一停步，巨石自右向左的移動起來，出轟轟的悶響。

    巨石一經打開，裡面透射出照明水晶的光芒，門內有著五六個與之前看到的乞丐打扮的人正虎視眈眈、神色戒備的望著莫然二人。

    掛著從容的笑意，莫然踱步邁進，一進到裡面，便開口問道：「莫文呢？」

    淡淡的聲音傳揚開來，在這不大的洞中迴盪了起來，這時一個久違的聲音自洞內傳了出來。

    「莫然？潔兒？你們怎麼來了。」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出聲之人有些驚訝和驚喜。

    雖然這聲音自幾年前有些變化，但莫然不難聽出，這正是莫文的聲音。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莫文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一臉驚喜的跑到莫然面前，道：「你怎麼來了？還有潔兒，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看到莫文，莫然這才放了心，本來以為自己一年多以前從小蕩山出來能夠很快的找到莫文，結果沒有想到在黑毒城耽誤了一年多的時間，莫然還真怕莫文在黑暗城生了什麼事情。畢竟，這裡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以莫文的實力還真是沒有什麼生命保障。

    現在見到莫文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莫然心下放輕鬆的說道：「一年多以前就從小蕩山出來了，本打算直接過來找你，只不過中途有事耽擱了，所以…」

    莫然自性格有所變化之後，這還是次露出純真的表情，沒辦，兩人之間的友情畢竟是在聖地中建立起來的，雖說之後莫文也知道了莫然是同宗，但兩人之間的情誼並沒有因為族規而受到半點影響。

    「來了就好，來，坐下說。」莫文拔開圍攏在一起的眾屬下，讓開了一條路，把莫然與許潔兒引到了一個獨立的房間。

    幾人坐下，莫文叫人奉上了清茶，這才扯開話題說了起來，莫文來到黑暗城已經有幾個年頭了，為了自己生父的死因，前者毅然的放棄了自己然的武修天賦，全身心的投入到對八大家族被襲事件的調查中。做為突破口，也是影響莫家存亡的驚雷九變，莫文整整查了三年，終是有了一點頭緒。

    「這麼些年，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由於還要趕著赴昊明之約，莫然連茶杯都沒有端起，開口便問。

    莫文手指轉了轉茶杯，苦笑了一聲：「查到了一點頭緒，但不是很確切。」

    「哦？」莫然一直看著莫文，眼中略有詫異。以莫然對莫文的瞭解，幾乎沒有什麼他想不到的、做不到的，只要他用心，就一定會把事情辦到常人無理解的地步。可眼下莫文所露出的表情，卻讓莫然大感吃驚。

    「這麼多年，連你也差不到？」莫然問了一句，不太相信。

    莫文放下酒杯，臉上泛起一絲苦澀，道：「論到打探消息，灰鵲的能力當然很強，可這裡畢竟是黑暗城，我們沒有基礎，一些事也無進行下去。」

    「這個問題好辦。」莫然笑了笑，道：「不如把你打探來的消息說出來聽聽，有些需要我出手的，我可以去辦。」

    「你？」莫文驚訝的問了一聲，顯然不太相信莫然有這個實力：「這牽涉的太過重大了，那個人也很棘手，他是黑暗四王其中的一個。」

    「昊明。」莫然眼含深意的望著莫文，沒有半分驚訝的表情。

    「你知道？」這下，莫文倒是很出乎意料的瞪大了眼晴。

    這時，許潔兒不由氣結道：「還以為你有多能幹，這點事情居然查了這麼多年，你知不知道最近黑暗城的變化？」

    這句話明顯有意諷刺莫文，而莫文的表現卻是讓莫然和許潔兒再次無語。

    只是搖了搖頭，莫文奇怪的看著兩人，分明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

    頓了一頓，莫文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函，忙不迭的打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毒門被滅了？紫霄？莫然？是你幹的？」

    莫然微笑著，拿起茶杯噙了一口，當下點了點頭。

    見莫然不語，莫文馬上明白過來，這信上的消息在真實不過了。驚詫間，莫文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豎起大姆指衝著莫然比劃了一下，一臉欽佩了模樣。

    隨後，莫文自嘲一笑道：「別怪我，最近忙的不可開焦，為了驚雷九變的事，我已經命令下面的人把所有事情都放在了一邊，而這個…」

    莫文將信孫往桌上一扔，道：「還是剛剛屬下順便帶來的。」

    「真搞不懂，黑暗城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偏偏你個打探消息的卻不知道。哼！」許潔兒氣鼓鼓的說著，顯然，他很不滿意莫文這個朋友對自己二人的忽視。

    見狀，莫然微微一笑，再次問道：「就是因為昊明的事才讓你把精力放到了這邊？」

    「不僅僅是昊明，現在要查的人還有一個。」莫文點著頭說道。

    「誰？」

    「昊家四僕之一，梁飛。」

    「梁飛？」這外名字莫然聽過，那還是陳元打探來的消息，也是近日前得到的，但他沒有想到，當初陳元口中提到的昊家四僕其中之一就有梁飛一個。

    昊家四僕、昊明、驚雷九變。隱約間，莫然似乎抓住了什麼，但還有些模糊，不敢確定。便問道：「跟我說說他。」

    「你的父親莫凌風被逐出家族之後，改名換姓，自稱昊天。他有四名家僕，分別是梁飛、方境言、施揚、崔傑。最近我才查到，自從這你父親過世後，這四人便從此銷聲匿跡，不過近日，終於被我查到了其中一人，那就是這個梁飛的下落。你也聽說了驚雷九變有可能在昊明手裡，想查昊明，我們沒有這個實力，而這個梁飛目前正是昊明的大管家，所以我打算從他身上下手。」莫文簡短的說著，但他似乎很是煩惱。

    「方境言？那可是老頭子的兒子。」莫然心底幾乎驚呼出聲，心道：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隱情？

    莫然越想越蹊蹺，無數個線索在腦海中糾結在一起，不由得大惑不解的問道：「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想要查梁飛，你不是應該在黑巖城嗎？怎麼來這裡了？」莫然問道。

    「因為梁飛不久前已經來到了黑暗城，不僅僅他，昊明也來了。」

608 梁飛

    「梁飛也跟著昊明來了？」莫然聞言，詫異道。

    「怎麼？你知道昊明要來？」莫文也很是驚訝，自己在這裡查了那麼久才得到的些許消息，似乎每一件莫然都知道。

    這時，許潔兒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開始不高興了起來，直接說明了來意道：「這次我和莫然來黑暗城，正是受了那昊明的邀請。」

    「他請你們幹什麼？」莫文不解道。

    聞言，莫然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過會兒就應該明白了。」

    說完，莫然仔細的斟酌了一下，方才說道：「這樣吧，梁飛和昊明的事你們不用再查了，相信你也知道，這次我們來就是為了驚雷九變的事，現在我們在黑暗城地界有了自己勢力，由我們來查方便一些，灰鵲就先不插手了，太危險。」

    「也好。」莫文點著頭，很有自知之名的接道：「手下人實力太弱，接觸不到上層層面的事，由你們辦也容易一些，我這就把灰鵲撤出去，分散到黑暗城裡，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直接來這裡找我。」

    「不用。」莫然擺了擺手，否決了莫文的提議，道：「你們在這我不放心，還是去紫霄城，那裡安全一些，對了，不知道你與家族還有聯繫沒有。」

    聽莫然問起莫家，莫文很是讚賞的看了看莫然，既然莫然在這個時候還問起家族，最起碼的，他的心裡並沒有完全恨透莫家。

    「有。大隱隱於市，莫家的人就在丹堂，現在已經化妝成丹堂裡的人，住在那裡，並且有著徐老和青塵前輩的保護，一時之間還出不了什麼事，而且這事除了少有幾個人知道以外，就沒有人知道了。」

    「嗯。」聽到莫家跟青塵、徐振混到了一起，莫然很是放心的點了點頭。其實，他的心裡並不是記掛著莫家，而是想著那幾個對自己好的人，是否有危險。現在看來，有了徐振、青塵、莫擎，應該不會生什麼事。

    想到這裡，莫然終於放寬了心，對莫文說道：「好吧。我和潔兒先去會會昊明，這邊你就讓他們去紫霄城吧。我先走了。」

    見莫然與許潔兒起身要走，莫文一把拉住前者道：「等等。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什麼事？」莫然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莫文。

    「據我猜測，你父親的死，很有可能跟昊明有關，我是說，『昊』這個姓氏，天下很少。」

    莫文話音一落，莫然心裡咯噔一下子，他已經聽出來了莫文的言外之意。說不準，那個昊明就是殺自己父親的主謀。

    想到這裡，莫然取出了吳又蓮曾經給自己的那只錦帕。一『柔』一『明』兩個大字十分鮮明、顯眼，再加上那小小的『風』字，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

    頃刻間，一股殺意自莫然身上橫生而出，瞬間便籠罩了整個小屋。莫文與許潔兒感受著莫然身上所散出為的殺氣，心下也很明瞭。顯然，莫文的一句話觸動了莫然心底的悲傷。

    這一路行來，莫然一直很小心，特別是在與莫文談完之後，他更是擔心灰鵲的安危，所以一自小院中出來後，莫然便施展起大靈透術來，在現方圓數百米之內並沒有特殊的氣息波動後，方才放心的走了出來。

    天香樓。

    黑暗城的天香樓乃是整個黑暗城地界大大小小的妓院中，最為宏偉的一個。當然，造價不菲的黑暗城天香樓，也是讓大多數人都望而卻步的最大銷金窟。然而，就算是花費再高的價錢，許多人也心甘情願步入到這裡的大堂。

    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這裡代表了權力、身位、地位以及實力。

    所以，別看那裡的花銷很高，但一天到晚卻是人流不斷，從沒有關門的時候。

    只不過今天，天香樓卻掛出了閉門不接客的牌子。

    見天香樓關門，一些急著想進去找樂子的人開始不滿了起來，然而當他們現那天香樓的門外站著數十強大的武者後，方才悻悻而歸。

    今日的天香樓，一改往日門庭若市的沸騰氣氛，由於大門兩旁黑甲武士站立的緣故，整個天香樓門的街道都瀰漫著一股肅殺的味道。以致路過的行人至此，都遠遠的繞開。

    梁飛。坐在大門裡離著門口最近的一張桌子，苦悶的喝著小酒。

    今天這個日子對於他來說，實在有夠重大，原因在於他的主人昊明要在這裡宴請黑暗城地界最重要的三位王者，而他專門負責在這裡迎接。

    然而，午時已過，三位王者的人都已到來，可卻有著一個重要人物沒有出現，這讓梁飛很是鬱悶。

    時間定的就是午時，這人缺席，似乎對於昊明實在是不夠重視。

    無奈著，梁飛只能借酒消愁，順利等著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不多時，遠處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街道中央。由遠及近的走來，沒有半點路過行人的恐慌模樣，像是一對正在談情的情侶，一臉從容之色。

    一男一女走到天香樓門前，打量了一下這宏偉的建築，直接無視兩旁殺氣凜然的武者，逕自便向裡面走去。

    剛到門前，兩柄利刃突兀的交叉在門口，阻住了兩人的去路。

    「今天天香樓不做生意，再說，小子，哪有帶女人來逛妓院的，你腦子進水了吧？」門口處，一名看門的武者見其中的青年年齡很小，便肆無忌憚的譏諷道。

    青年掃了武者一眼，並沒有生氣，反而平淡的說道：「我是來赴約的，讓開。」

    「赴約？哈哈~」武者彷彿聽到了這輩子最大的笑話，開懷大笑起來。那笑聲、那帶刺的言語，頓時讓兩旁凜凜站立的武者們捧腹起來。

    門內，梁飛聽到了外面的喧嘩，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待他見到一男一女的年齡並不大的時候，便不耐煩的問向門口處的看門武者。

    「幹什麼？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知道？一點規矩都沒有。」責備的話語自梁飛口中吐出，展示了其威嚴的身份。

    見梁飛很是不悅，兩旁武者頓時閉上了嘴，又恢復了威風凜凜的模樣。

    目光從武者身上抽回，轉到了這一男一女的身上，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梁飛鄙夷道：「你們是誰？」

    聞言，青年微微一笑，問道：「莫然。」

609 有眼無珠

    莫然？

    梁飛聞言一驚。而兩旁目不斜視的武者皆是向莫然投來了驚訝的目光。

    莫然。這個名字早在數日之前便響徹了整個黑暗城地界。現在，黑暗城沒有人不知道莫然這個名字，那可是最新的黑暗四王之一。

    梁飛雖然沒有見過莫然，但根據宗門傳回的情報，他也是略有所知。紫霄的領莫然，應該有著一頭紫色的長，眉心處還有一道閃電印記。這兩大特徵早就成為了莫然的標誌。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頭，黑色的。眉心處，沒有任何印記。

    假的。梁飛肯定的想到。隨後，老臉一冷，怒斥道：「臭小子，連紫霄城的城主也敢冒充，你不想活了？」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是為昊家四僕的男人，莫然多打量了幾眼，最後將這副面孔牢牢記住，方才言道：「是與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昊明昊門主呢。」

    聽到莫然直呼昊明的名諱，梁飛頓時憤怒道：「大膽，門主大名豈是你這個黃口小兒能夠直呼的？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門外眾將得令，紛紛拔出武器，緊緊的將莫然與許潔兒圍攏在當中。而這時，因為兩人的爭吵，也引來了大量的人群，遠遠的駐足觀望起來。

    「咦？怎麼回事。」

    「不知道，不過好像是那小子要進天香樓。」

    「外來的吧，不知道今天黑巖城城主昊明要宴請黑暗三王嗎？再說了，這小子是不是傻冒啊，哪有人帶著女人逛妓院的啊。」

    「哈哈~」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著，當聽到這位仁兄的話，頓時大笑起來。

    這時，一個早早就現莫然的人開口道：「這個小子聲稱是最近崛起的紫霄城城主莫然，被梁飛大總管攔在了外面。」

    眾人聞聽，張大了嘴巴，開始有人感歎道：「不會吧，這不是找死嗎？冒充什麼人不好，居然冒充紫霄城主？再說了，這也不個時候啊。」

    「噓~」這時，有人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不耐煩的打斷道：「別說了，看好戲吧，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小子馬上就會身異處了。」

    「嗯。」眾人聞言齊點頭，再次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天香樓的門口。

    左右看了一眼，莫然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鄙夷道：「就憑這幾隻三角貓？你也太小瞧我莫然了。」

    「大膽。」見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稱呼自己為莫然的少年一臉不屑的樣子，梁飛氣就不打一處來，揮手間，眾家將揮刀朝著莫然斬去。

    十數家將，揮舞著大刀朝莫然砍來，後者卻是紋絲不動，一臉從容，毫無畏懼的樣子，而他身旁的許潔兒也同樣如此，似乎在期待著死神的降臨。

    就在刀鋒離著莫然兩人不到寸許的時刻，場內陡然刮起一團黑風，這團黑風夾雜著強橫的勁氣，在莫然兩人的身周轉了一圈後，那十數家將突然感覺到一股大力襲向自己，隨後，雙臂一陣麻，手中兵刃更是脫手飛出，下一刻。所有人都見到那十數家將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著四周拋飛出去。

    場中異變不僅僅讓那些還沒有看清楚生什麼事的圍觀者驚訝，更是讓梁飛大大的吃驚了一把。

    望著那停下的黑影，梁飛嚇得半句話都沒有說出來。面前的人梁飛自然認得，前者還是自己親自將他迎進天香樓的貴客，來自紫霄城的武狂強者：黑電。

    愣愣的站在門口的梁飛，還沒回過神來，這時，天香樓內傳來陣陣的腳步聲，圍觀眾人眺望了一眼，頓時驚在了當場。

    「那不是黑巖城城主昊明嗎？」

    「看後面，那一對長相很相似的就是黑金城的兩位城主，赫連軒和赫連智，聽說他們二人雖然只是六級武狂，實力遠比其餘三王弱小，但兩人合力，就連三王也不敢小覷。」

    眾人圍觀著，待到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後，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被其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近乎妖艷的女人，玲瓏的曲線型身材讓絕大部分男性流下了貪婪的口水，特別是那張足以被稱為絕世嬌容的俏臉之上，更是有著一雙嫵媚的丹鳳眼，別說目光流轉，此女只需眼角微微一彎，便已經足以讓那些男性生物怦然心動了。

    「蘇媚。」短暫的失憶之後，終於有人想到了那個令人心動不已的名字。

    「黑欲城的城主？都來了啊，現在就差那個紫霄城的城主了。」

    圍觀眾人感歎著，似乎已經忘記了眼下門口處的那一場衝突，直到昊明幾人相繼走出大門的時候，方才緩過神來。

    從大門中走出，昊明冷冷的掃視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立馬開口問道：「梁飛，怎麼回事？」

    被昊明一句話驚醒，梁飛恭敬的轉過身來，先是一禮，然後道：「回門主，這個小子膽大妄為，居然敢冒充是紫霄城莫城主，屬下只是稍加懲戒而已，不過…」

    目光轉向那黑少年，梁飛眼皮一陣跳動，最終還是說道：「只不過讓黑先生出手制止了。」

    「笨蛋。」聽梁飛說完，昊明怒罵了一句，旋即撇下前者不管，大步走到莫然與黑電面前，對著黑電一拱手，道：「黑先生，請問這位是？」

    其實，剛剛梁飛說完的時候，昊明已經反應了過來，恐怕來人正是紫霄城的莫然，但他跟當飛一樣，沒有見過那傳說中的紫和閃電印記也不敢唐突然，所以才會問向黑電。

    別看黑電只是一副少年模樣，但在這裡的人沒有人會小覷於他，畢竟，那接近巔峰武狂的實力和一身黑衣的打扮早就傳遍了黑暗城。

    黑電昂著頭，一副高傲的模樣，並沒有理會昊明的詢問，反而怒瞪了梁飛一眼，轉身對莫然道：「主人，要不要殺了他。」

610 四王齊聚

    黑電的一句話絲毫不弱於一聲炸雷。在偌大個天香樓的門口響徹，此言一出，頓時震驚四座。

    在所有黑暗城地界混跡的人們的認識中，紫霄之所以強大除了其本身有著一位實力堪比黑暗四王的強者之外，紫霄內部更是強者眾多，而且紫霄唯一的特點不是人多，而是每一個紫霄成員都是以一擋百的精銳之士。而今，這堪比黑暗四王的強者居然管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叫主人。這是不是有點太令人震撼了一些。

    數日前的那一場大戰，雖說整個黑暗城都風聞是莫然親手斬殺了毒門宗門任萬枯，但在人們心裡，多半不會相信，畢竟任萬枯的實力在巔峰武狂之列，哪會那麼容易的被一個武尊的小子輕易擊敗？說不得，其中那個被人們稱為黑電的少年才是真正殺死任萬枯的人。這是所有黑暗城人們的想。

    只不過，今日莫然一來此地，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了。一名武狂巔峰居然是那傳聞中紫霄領的主人。

    所以，在莫然這句話說出口以後，所有在場的人都陷入了呆滯中。就連三王也是面面覷，一臉驚容。至於那有眼無珠的梁飛更是嚇的一身冷汗，全身抖。

    場面陷入極度的尷尬當中，做為黑暗城地界的霸主之一，昊明又是此時聚會的起者，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

    黑電的一句話根本沒有把昊明的感受考慮在其中，這句話意思很明顯，如果莫然生氣了，黑電將會不顧一切的將梁飛擊殺，這等狂傲的姿態，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赫連兄弟和蘇媚微笑著，眼光在莫然以及昊明身上不斷轉換，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很顯然，他們也很想看看昊明的笑話，看他怎麼收場。

    昊明瞧見了兩者的神情，臉色微紅，旋即把目光轉向梁飛，責備的瞪了一眼後，咳了一聲道：「咳~，這個，莫城主，下人有眼無珠、不知好歹，莫城主不如大人有大量，放了我這無知的下人吧。昊明在這裡致歉了。」

    「嘩~」

    昊明的低姿態頓時引起了全場的嘩動。

    昊明是什麼人？誰都知道，昊明在這黑暗城屬於天一般的人物，他的這種身份就算是梁飛惹得莫然大雷霆，也不必如此低三下四。可今天，昊明的態度似乎有些好的過份。

    一旁，蘇媚和赫連兄弟也是微微驚愕了一下，不過隨後兩者便釋然了。這次昊明宴請他們三個，估計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相求，所以才會放低姿態。想到這裡，兩者也是心中有了數，並提高了一絲警惕，準備著一會四人會面的時候，想要看看昊明的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昊明態度也讓莫然有點詫異，不過前者並沒有表現出來，在他心裡，就算是昊明不求情，他也不會輕易殺掉梁飛，不僅如此，他還要好好的保護他，畢竟他現在是唯一一個能夠揭開自己父親死亡真相的人，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怎麼會輕易殺掉他呢？

    所以，莫然在聽完昊明的話後，正好找了台階，微微一笑，道：「昊城主這是說的哪裡話，正所謂不知者不怪，這點小事就當沒生好了。呵呵。」

    見莫然如此大度，昊明微微一愣，旋即大笑了一聲：「哈哈，早就聽聞紫霄城主是乃豁達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昊明佩服，不過莫城主請放心，下屬做錯了事，昊明自會管教，昊明也不能讓莫城主白受了窩囊氣。」

    昊明說完，突然面色一冷，偏過頭對梁飛道：「梁飛，自己回萬刃堂，領受一百大板，有一板輕了，再領一百。明天過來給莫城主驗傷請罪。」

    「是。」小命得保，梁飛還哪管這大板是一百還是二百，只要不死，打多少他都認了，所以在聽到昊明的責罰之後，梁飛趕忙跑到近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嗑其頭，感恩戴德般的說道：「多謝門主不殺之恩、多謝莫城主大人不計小人過，多謝~」

    接連幾聲拜謝之後，梁飛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一溜煙的跑掉了，只扔下那一眾痛哼的萬刃門家將手捂著胸口不知所。

    威嚴的目光掃過周圍，昊明沉聲道：「還傻愣愣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收拾收拾。」

    昊明話音一落，眾人駭然的開始動作起來。而昊明卻是再度換上一副和藹的面孔對莫然道：「莫城主，等你很久了，我們裡面談。請。」

    「請~」

    跟隨著昊明，莫然等人來到了一個寬敞大廳內，那裡早已擺好了桌椅和上好的美酒，沒有一點被人動過的跡象。顯然，昊明說的並沒有錯，即便是莫然讓黑電先來，而他們也沒有無視莫然的存在，想來這兩個小時，他們真是在等著自己。

    莫然暗暗的想著，心下有些佩服昊明，這黑巖城城主還是有點心思的。

    各人全部到齊，相繼坐下，身為東道主的昊明這才站起身來，對莫然道：「莫兄弟還不知道這幾位是何人吧，我來介紹介紹。」

    昊明指著赫連兄弟道：「這兩位就是黑金城的城主赫連軒、赫連智，與莫兄弟你一樣，天縱會的前身也是傭兵團，相信三位之間以後會有很多交流的話題。」

    昊明說著，一副做為主人的做派，而對於莫然的稱呼從莫城主轉變到莫兄弟，這期間更是極為自然的拉近了彼此的關係，可見其人心思縝密非同一般。

    「莫兄弟，好。」赫連兄弟雙雙抱拳，極為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同樣的，莫然也是一笑，回禮道：「兩位，好。」

    介紹完這兩位，昊明又把目光轉到了蘇媚身光，對莫然道：「莫兄弟，這位就不用我說了吧，相信你也知道，整個黑暗城的天香樓都是這位蘇小姐的，呵呵。」

    昊明話音剛落，蘇媚一捂朱唇，嬌笑道：「莫兄弟果然神人啊，剛來這黑暗城，就把任萬枯那個老怪物殺了，蘇媚當真是佩服的無體投地啊，要知道，我是早想殺了那個老毒物了，可惜沒有那個本事啊。」

    蘇媚毫不避諱的說著，還時不時的向莫然遞去挑逗的目光，饒是在座眾人定力再強，也忍不住心潮蕩漾了一番。

    聽著蘇媚這麼一說，再加上其眼神上的誘惑，莫然心中狠狠的悸動了一下，不過隨後，他立馬反映過來，這不正常。想自己強大的靈魂之力，就算蘇媚絕世之容，自己也不值於如此。

    想到這裡，莫然猛的直視著蘇媚，那雙欲水含春的眼眸似乎能透視一般，看見自己的靈魂。

    「媚術？原來是這樣。」一眼，莫然就看出了蘇媚的底細，心下便有了防禦，而這時，蘇媚的眼中誘惑也失去了效用。

    平復了一下悸動的心情，莫然淡淡一笑，道：「蘇姐姐哪裡話，莫然只是幸運罷了。」

    「姐姐？」蘇媚聞言一愣，馬上知道自己的媚術對莫然失去了效用，大感疑惑之下又對莫然高看了幾分。

    「咯咯。」蘇媚咯咯一笑，曼妙的身姿更是搖擺了起來，看的眾男性心潮澎湃、氣血翻湧不已。

    「莫兄弟說哪裡話，小姐只不過比莫兄弟虛長幾歲，這姐姐之名我可擔擋不起，今天事忙，改日如果莫兄弟有空，可以直接來天香樓找小女啊，小女隨時歡迎。咯咯。」

    這句話說的明顯有勾引之嫌，只不過莫然現除自己一方人等，做為黑暗城的老牌勢力並沒有什麼太過的表情，顯然，這蘇媚的言語之風早就被眾人習慣了。只是…

    許潔兒坐在莫然旁邊，一直冷冷的聽著兩人的寒暄，也許是不太喜歡蘇媚的語氣，前者雙眸中陡然閃過一抹金光，這道金光極為的隱晦，像是特意為蘇媚所放，其餘人包括莫然並未現。然而，蘇媚卻是看在了眼裡。

    頓時，那張一隻含笑的絕世之容極不協調的一滯，隨後帶著一抹詫異和釋然，蘇媚閉上了嘴。

    見蘇媚不再說話，昊明這才說道：「各位今天能給昊明一個面子，坐到這裡，昊明深表感謝，在下也不繞彎子，相信大家還在猜測在下此舉所為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