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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首席女傭[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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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1:50 |倒序瀏覽
首席女傭 作者:米琪

裘朵兒有預感今天要是不包袱款款離開雷家,她鐵定就走不成了!‎
雷家對她很好,但是雷家大少爺雷斯野從小就愛使喚她,‎
他要她往東她就得往東,要她往西她就得往西,‎
她就像他私人御用的小傭人,任他擺弄。‎
她不想當被他捉弄的小跟班,就算他升她當首席女傭也一樣。‎
而且留在他身邊,還要抵擋他的魅力,那可是天大的考驗啊!‎
雷斯野不懂裘朵兒為什麼老想逃離他身邊,‎
哼!憑她那種爛招式也想逃走,未免太小看他的能耐了。‎
何況他對她這麼好,時時點召她在身邊調教,‎
就連他要去日本留學,也要「欽點」她同行。‎
就算他沒告白,她也應該懂他的心啊,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她,‎
怎麼可能想時時都有她陪伴?‎
偏偏這小女人只會一直傷他的心,老是拒絕他,‎
要知道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他就快憋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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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2:22
第一章

  雷家後院的傭人房舍裏──‎

  「動作快啊!裘朵兒……妳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快快快……」裘朵兒心急地把所有該帶的衣服、日用品,全往黑色的大型垃圾袋裏塞。‎

  她捨棄行李箱,改用黑色的垃圾袋,完全是為了避人耳目,而且她得從後門溜走,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是出去倒垃圾,就不會多注意到她了。‎

  她有預感,今天要是不離開雷家,鐵定就走不成了,雷斯野不知又要出什麼怪招來捉弄她。‎

  他從小就喜歡使喚她,他要她往東她就得往東,要她往西她就得往西,大家都說她根本是他大少爺私人御用的小傭人。‎

  雖然她的老爸裘東和身為雷家的內務大總管,老媽柳素琴身為雷家的會計總管,她從小在雷家長大,但她並不想留在雷家一輩子服侍雷斯野啊!‎

  她和她的同學們「提拉米蘇」、「可頌牛角」、「陽光沙拉」和「鮪魚三明治」已計畫好了,大家要合夥開一家麵包店,店名叫「快樂麵包工廠」,她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那才是她想做的事。‎

  她已經高職畢業,領有麵包師的證照,參加大小比賽也都得獎無數,光是做麵包和甜點的技能就足以讓她獨力謀生,她才不當雷斯野的傭人。‎

  「快快……動作快啊!裘朵兒。」她能塞的都往黑色大型垃圾袋裏擠,把袋子擠得鼓鼓的,‎她今晚先到好友「提拉米蘇」家去避避風頭,等她們的快樂麵包工廠順利開張了,她再通知老爸和老媽她的去向。‎

  雷家大宅富麗堂皇的客廳裏──‎

  「爸、媽,這次我到日本留學,兩年一定可以拿下建築系碩士。」雷斯野意氣風發地對父母說自己出國深造的計畫。‎

  他已大學畢業,並同時拿下國內的建築師執照,留學回來後就會立刻接任父親在雷氏地產公司的總裁職務。‎
‎  
  「兒子,我們都支持你,等你學成歸國我就退休,把總裁的棒子交給你,哈哈,我總算能光榮隱退享清福了。」雷爸面色紅潤,氣定神閑地抽著雪茄,心裏以兒子為榮,很肯定兒子的上進心。‎

  「兒子,你一個人去日本怎麼行?得帶個傭人過去侍候你,生活起居得有人照料,我才放心。」‎雷媽關心兒子沒人照顧,雖然雷家在日本有獨棟的私人住宅,但傭人都是負責定期打掃,並沒有專職的人可以照料雷斯野。‎

  「這我想過了,讓朵兒跟我去就行了,一方面她可以申請學校再深造,還可以替我打理內務,‎學費由我全權負責,將來回到臺灣,她就直接當我的私人秘書,一舉數得。」雷斯野早有打算,轉而問站在一旁的雷家總管裘東和他的老婆大人柳素琴。「東叔,琴嬸,你們覺得如何?」‎東叔和琴嬸面露驚喜,他們的女兒能受到雷家的重用,還要送她出國留學,他們作夢都會笑吶!‎

  「我們沒意見大少爺,你對朵兒實在太好了,朵兒能和少爺一起去日本留學是她的福氣。」‎東叔和琴嬸感激得很。‎

  「斯野這主意很好,我們從朵兒小時候就看著她長大,她是很聰明伶俐的孩子,現在好好栽培她,將來正是接任公司秘書的最好人選了,就讓她跟著去。」‎雷爸和雷媽也頻頻點頭,大表贊成。‎

  雷斯野心情舒坦,裘朵兒跟著他,他出國去才不會無聊。‎

  她人呢?‎

  瞥了偌大的客廳一眼,她竟敢給他不在場,他明明提過今天她得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有很重要的事宣佈,她竟溜得不見人影?‎

  「你們過來。」雷斯野隨手招來兩名男仆。‎

  男仆快步走向雷斯野,傾身問:「大少爺有什麼吩咐?」‎

  「去幫我把裘朵兒找來……不不,更正,無論如何把她架來。」雷斯野低聲吩咐,音量只容兩名男仆聽見。‎

  「是。」男仆立刻就架人去了。‎

  雷斯野俊逸的臉綻著淡笑,耐著性子,就等朵兒出現。‎

  他不能沒有朵兒,她從小就是他專用的小傭人,偶爾叫她跑跑腿去買東西,想到就逗逗她,‎可說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解悶良品。‎

  他一天沒見到她就做什麼都不順心,出國留學怎能不帶著她?她可是他最大件的行李了,哈哈……‎

  後院的傭人房舍──‎

  裘朵兒背著超大包的黑色垃圾袋,躡手躡腳走出她和父母居住的房舍,關好門,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後門。‎

  「裘朵兒,妳要去哪裡啊?」兩名男仆趕到,見她背著大垃圾袋,狐疑地問她。‎

  裘朵兒倏然轉過身,大包垃圾袋撞到門,她險些跌倒。‎

  「我……我要去倒垃圾。」她要穩住,穩住……‎

  「待會兒再倒,大少爺急著找妳,不好意思了。」兩名男仆走向她,一人一邊架起她。‎

  「你們做什麼?我要去倒垃圾啊!這麼大包的垃圾不倒會發臭……你們放我下來……我要出去倒垃圾啦!」她哀叫,兩手攥緊大型垃圾袋,兩腳騰空亂踢,可惜她敵不過兩個男仆的力氣,一路被架著到客廳入口,男仆才放開她。‎

  她長髮微亂,豐盈的小嘴緊抿著,美眸顫動地看著客廳裏的人,她的老爸老媽滿臉笑容的站在沙發旁,雷家的先生夫人坐在沙發上,也笑咪咪的。‎

  雷斯野也在,高大挺拔的他舒服地倚著沙發,雙臂舒展,隨興地擱在沙發椅背上,模樣有些酷,有些桀驁不馴,正用他那雙深邃如海的黑眸盯著她瞧。‎

  她匆匆別開眼,不敢正眼瞧他,他益發有成熟的男人味,在眾人之中他永遠都是一顆閃亮的星,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她害怕接近那股無形的力量,無端地怕著。‎

  「還不過來。」雷斯野英俊無儔的臉對她漾開一絲笑。‎

  裘朵兒恨不得化成一陣煙,消失算了,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爭氣的雙腳還是走向他。‎

  「朵兒,妳拿那麼大包垃圾做什麼?還不快扔了。」東叔提醒女兒。‎

  「唔……」裘朵兒對老爸搖頭,她背的可不是普通垃圾,而是她的逃生包,她一有機會就要離開雷家。‎

  雷斯野真不曉得她固執個什麼勁,立起身,一把奪下她超大包的垃圾袋,看也不看就扔給男仆。「拿去扔了。」‎

  男仆接住了,就要往屋外走,去丟棄垃圾。‎

  「不,別扔掉,那是……」裘朵兒哀求。‎

  「那是什麼?」雷斯野問。‎

  「是……我所有的家當,我……要走了,不想……當你的小傭人了。」她小聲地說。‎

  雷斯野瞇起眼,震驚又意外,心底的衝擊強烈到難以言喻,她竟要偷偷離開他?‎他不准,絕不准!‎

  「跟妳打賭,妳一輩子都離不開雷家。」他唇上綻著幽冷的笑,眼神堅持。‎

  「就……跟你賭……我……會離開的。」裘朵兒臉紅脖子粗地說,心裏毛毛的,她太瞭解雷斯野了,當他出現這號表情,就是在打主意要捉弄她了。‎

  「那就等著瞧。」雷斯野握住她的小下巴,黑眸深烙在她閃亮的雙眼中。‎

  她看著他寶石般變幻莫測的雙眼,心頭猛打顫。‎

  「妳聽好了,從現在起,我把妳升級了。」‎

  「升級?」裘朵兒腳底涼涼的,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妳正式升級為我的私人首席女傭,跟我出國留學去。」雷斯野公然宣佈。‎

  朵兒因過度的震驚而發不出聲音來。‎

  「小朵兒妳安心的和斯野一起去日本留學,機票、學費和生活費,他都會負責。」雷爸和顏悅色地對朵兒說。‎

  「小朵兒,妳喜歡哪個學校儘管去申請,我們會盡力地栽培妳。」雷媽也說。‎

  「不……不要啊……我不要去……」裘朵兒怔怔地看著雷斯野,小嘴發出蚊蚋般的拒絕,想求他放了她一馬。‎

  雷斯野瞪著她一副想抗拒又不敢大聲說的樣子,他的眼中驀然閃過一抹黯淡,大手放開她的下巴。‎

  「朵兒,還不快向大少爺和先生夫人道謝?」琴嬸催促女兒別光是呆站著,失了分寸,她雖不是富家千金,從小卻也在雷家看慣了大場面,深諳大家閨秀的禮節,心知不能在大庭廣眾前鬧笑話。‎

  「這可是難能可貴的機會。」東叔也不知女兒是怎麼搞的,猛對女兒眨眼睛。‎

  裘朵兒惶恐地看著爸媽、雷家先生夫人,他們都沖著她笑……只有雷斯野,他並沒有一臉勝利的樣子,而是坐回沙發,冷冷地盯著她。‎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冷絕的樣子,隱約察覺,他似乎是受傷了,因為她要不告而別,她要逃離他,她不跟著他去日本。‎

  她甩甩頭,甩掉自以為是的想法,他是雷家的大少爺,少了她一個小傭人,對他根本沒什麼損失。‎
 
  應該說是他早就料到在眾位大人的壓迫下,她不得不點頭吧!‎

  唉!好無奈,老爸老媽在使眼色了,雷家的先生夫人也在等她。‎

  可是……快樂麵包工廠怎麼辦?她都和同學們講好了,這下真教她左右為難,卻只能隱忍著煩亂的情緒。‎

  「朵兒,妳是怎麼搞的?」琴嬸見女兒遲遲沒有動作,走向她,低聲問她。‎

  「謝謝先生、夫人。」朵兒萬不得已,向雷家先生夫人行禮,感激他們莫大的恩澤。‎

  「好乖,好乖。」雷家先生夫人滿意地點著頭。‎

  「怎沒謝我?升妳當首席女傭的是我。」雷斯野冷傲地問。‎

  裘朵兒接觸到他不以為然的眼神,心底忽然湧上說不出的委屈,她一向都順從雷斯野,但那並不是因為他是大少爺的緣故,而是她從小就喜歡他,仰慕他天生王子般的氣勢。‎此刻他竟用大少爺的姿態對她,她難忍心裏的受傷,她告訴自己要忍住,但是她一點也忍不住,眼眶裏盈滿淚水。她瞧見他的眉蹙緊了,她不曉得他的表情是否在生氣,很快地他的臉變得模糊,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他面前掉眼淚。‎

  「對不起。」她倉促地跑離客廳,抱起被男仆擱在一旁的黑色垃圾袋,一路奔回傭人房舍去。‎

  「這孩子,我會說說她的。」琴嬸打圓場。‎

  雷家先生夫人倒是不介意。「小朵兒重感情,一定是想到要出遠門,捨不得你們夫妻倆。」‎

  「先生夫人說得是啊!朵兒從小沒離開過家。」東叔和琴嬸頻頻點頭。‎

  雷斯野不發一語,他並不認為她掉淚是因為要離開家,應該是因為被迫得跟著他吧!‎

  他從沒想過她不願意跟著他,見她委屈地哭了,他一顆心突然打了好幾個結,驀然地抽痛了。‎雷斯野整晚感到懊惱、心煩,朋友約他到Pub玩,他獨自喝起悶酒,一想到朵兒哭著跑開的樣子,他的心躁亂不安著。‎

  他沒見過朵兒哭,在他心目中,她是個很單純的女生,就因為她單純,所以他常逗她,試著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他猶記得小學時同校,他已經讀五年級,她才剛上一年級,她下課常往他班上跑,趴在窗戶看他。‎

  「妳這個低年級生跑來高年級這裏做什麼?」‎

  「我在保護你,我爸叫我要保護你。」‎

  「少來,妳比我小四歲,好歹我也混到小五,哪需要妳這小東西來保護?應該是我罩妳才對。」‎

  不久後他就逮到她們班的臭男生欺侮她,拿粉筆在她座位上亂畫,在她書包裏放假蟑螂,他氣得吼了一聲,他們全嚇壞了,從此沒人敢惹她。‎

  他不允許別人招惹她,他自己卻常捉弄她,叫她去樓下福利社買吃的喝的,在家裏也一樣,‎他一下使喚她做這做那,還命令她跟他一起爬樹,看她明明不敢爬樹卻鼓起勇氣往上爬,一副很聽話的樣子,他就很想大笑。‎

  其實在他心裏,她是個可愛得不得了的女生,全世界的女人他放眼看去,唯一順眼的就只有她了。他眼中的朵兒無論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好看,跟她在一起無論玩什麼都好玩、吃什麼都好吃,只要他一天沒見到她,他就像渾身長刺似的,做什麼都不對勁,這種奇妙的感覺,隨著年紀愈長愈明顯。‎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心底就有著不讓她離開雷家的念頭。‎

  為了讓她跟著出國,他確實使了些小手段,故意讓爸媽和東叔琴嬸都在場,以眾人的力量,‎讓她說什麼都得跟著他出國去,沒想到她竟然哭了。‎

  跟她急著脫逃的原因有關吧!‎

  一想到她竟要離開他,他心情就糟透了,這沒良心的,她就這麼不情願跟他出國嗎?‎

  她可知她一哭,他心都碎了。‎

  「我先走了。」他向友人告辭,不想待在吵雜的Pub,付了酒錢,他先打道回府。‎

  回到家,他從房裏的窗戶看向後院,朵兒住的小屋一片黑暗,他好想看看她,不知她是否還在哭?‎

  最好是沒有,最好是……‎

  傭人房舍裏──‎

  裘朵兒沒時間哭,她忙著把黑色大型垃圾袋裏的東西一一的歸位,聽著老媽的疲勞轟炸。‎

  「朵兒,妳實在太無情了,雷家先生和夫人對我們那麼好,大少爺又那麼器重妳,妳居然隨便打包就要不告而別,連我和妳爸都不先知會一聲,妳怎麼可以這麼絕情?我平常是怎麼教妳的?妳這麼做,我和妳爸的臉都被妳丟光了,幸好先生夫人沒有怪罪,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琴嬸數落著女兒的不是,她貴為雷家會計總管,平常為人嚴謹,除了算錢仔細,分毫不差,‎目光更是不放過其他的細節,早在她瞧見女兒背著黑色垃圾袋時就覺得很詭異。‎

  「朵兒,妳媽說得對,雷家要送妳出國留學,對妳恩重如山,妳一定要對大少爺盡忠,好好照顧他懂嗎?那個麵包店就先擺一邊,別去想了吧!」東叔對女兒好言相勸。‎

  裘朵兒無心去爭辯,也天生不會爭辯,爸媽怎麼說她都無所謂,她心煩著,要如何跟同學們解釋才好?‎

  「妳究竟是聽進去了沒?」琴嬸問女兒。‎

  「我聽了,也懂了,爸、媽,時間不早了,你們該休息了。」朵兒開口求饒。‎

  「有聽進去就好。」東叔和琴嬸相信說了那麼多,女兒自己會想,也就退出她的房間。‎

  朵兒鬆了口氣,趕緊打電話給她的好友──綽號「提拉米蘇」的蘇心怡。‎

  「厚~~我們的「快樂麵包工廠」這家店,少了妳來多無趣啊!妳家那少爺沒事幹麼拉著妳一起去日本留學啊?」提拉米蘇無法接受朵兒要退出。‎

  「我也不知道。」朵兒無奈地說。‎

  「依我看,八成是愛上妳了。」‎

  「不不……哪……可能?」朵兒才不敢想。‎

  「妳太小看自己了,妳綽號叫「奶油泡芙」,簡直是人如其名,超級可口的那款,他到時不吃了妳才怪。」‎朵兒一聽有人叫她綽號就會起雞皮疙瘩,這都是「可頌牛角」害的,三年前一入學時就用麵包和蛋糕的名稱替大家取了一堆綽號,她一直無法習慣自己的綽號。‎

  「噢!妳想太多了啦,我跟他從小到大都在一起,一直相安無事,哪可能對我有什麼意思?」‎

  「唉!總之事到如今,妳受到財大勢大的雷家迫害,我們這些升鬥小民也救不了妳,妳去日本自己小心了,我看那個雷大少對妳是不安好心,搞不好在月黑風高的夜裏……嘿嘿嘿!」‎提拉米蘇發出巫婆般的笑聲。‎

  「不可能,不可能的,相信我。」朵兒心裏打顫,哀求提拉米蘇別胡說。‎

  「我是相信妳,可怎麼信得了妳家的大少爺啊!那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最風流無情了。」提拉米蘇就是堅持。‎

  「他……不是那種人。」朵兒不是故意要維護雷斯野,而是他真的不是壞人,她也沒見過他有任何風流的行徑,他到現在一個女朋友也沒有。‎

  「哎呀!算了算了別說他了,總之等妳兩年後回來,到時我們不知開多少分店了。」提拉米蘇嘮嘮叨叨地念她。‎

  「對不起啦!幫我跟「可頌牛角」、「陽光沙拉」和「鮪魚三明治」她們說一聲,在出國前我會去店裏幫忙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情義相挺了。‎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

  「拜嘍!」‎

  「拜,一定要來幫忙哦!」‎

  「我會的。」朵兒求得好友的諒解,才稍稍安了心。‎

  她關了手機,躺到床上,心裏想著提拉米蘇的嘮叨,她還是難以相信雷斯野對她會有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要她跟著去日本當他的女傭而已。‎

  什麼首席女傭,還不是女傭一枚。‎

  唉!她歎了長長的一口氣,感到萬分無奈。‎

  整整三天,雷斯野沒見到裘朵兒人影,打她手機也沒回,他簡直要抓狂了!‎

  他有很多關於出國的事得跟她討論,她居然一直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是故意回避他嗎?‎

  「去把朵兒給我叫來。」他命令一名女傭去找她。‎

  女傭到處找了半天,沒見到她。「少爺,朵兒好像不在。」‎

  「不在?」‎

  他親自出馬,去了傭人的房舍,逕自進了她家、她的房間,房裏空無一人,她的手機擱在書桌上,連帶都沒帶。‎

  他拿起她的手機,按了一按,跑出一掛奇怪的名字,什麼可頌牛角、陽光沙拉、提拉米蘇、‎鮪魚三明治……她的朋友看來整掛都是怪胎。‎

  他拿了她的手機走出房舍,矯捷地爬到後院的大樹上,仔細看過一封封簡訊,她們談的都關乎一家叫「快樂麵包工廠」的麵包店。‎

  拼湊線索,他發現她竟是為了麵包店要離開他,這可惡的麵包店,敢跟他搶朵兒,門都沒有。‎

  他就在這裏等她,不逮到她,好好問個清楚,他一刻都不能安心。‎

  約莫十點──‎

  雷斯野斜倚在樹上,看見月光下她嬌柔的身影……‎

  她總算回來了。‎

  「朵兒。」他開口喚道。‎

  朵兒抬眼往樹上看。「大少爺,那麼晚了,你在樹上幹麼?」‎

  「等妳,上來。」‎

  她有點累了,想回家去,但他都已經叫她了,她只好應他的要求,爬上去,在粗壯的樹枝間坐著。‎

  「去了哪裡?」雷斯野問她。‎

  「去附近走一走。」‎

  「騙我,妳身上有股香濃的奶油味。」他傾身向前去聞她,濃郁的奶油香使他靠得更近,鼻尖幾乎觸碰到她的鎖骨。「這種奶香味,教人好想吃一口。」‎

  一股突如其來的熱氣拚命往她臉上竄,他溫熱的氣息害得她心怦怦跳,動也不敢動,身子僵住了,全身只剩眼球可以動,驀地,她瞄到他手上有個發光的東東……‎

  「我的手機怎會在你手上?還給我。」這個發現解救了她,他退開身。‎

  「還妳可以,妳得告訴我,妳的綽號是什麼?我看妳朋友的綽號都是甜點和麵包,還有叫三明治的,妳一定也有綽號。」雷斯野感興趣地問,並沒有把手機還給她。‎

  「我說了你不要笑哦!」她困窘地說。‎

  「嗯。」‎

  「奶……油泡芙。」‎

  他噗地笑了起來。‎

  「不是說不笑嗎?」她咬著唇,紅著臉低喃。‎

  「誰取的,真的跟妳很配,哈哈……」他很認同。‎

  「是很要好的同學,本來大家要一起開麵包店,一起當老闆。」她老實地說了,既然他看了她的手機,那她的事,他八成都知情了,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雷斯野斂起笑,思忖了下。「妳那麼喜歡麵包店?」‎

  「嗯!」她點頭。‎

  「那要小心,出國的事要是妳敢給我落跑,我會在開張時送個禮物過去。」‎

  「什麼禮物?」‎

  「一大盒蟑螂、老鼠加螞蟻。」‎

  「不……」她驚叫,猛搖頭。‎

  「那就開口求我。」雷斯野要她認栽,她只能聽他的,其餘免談。‎

  「拜託你。」她為了顧全好友們的心血只好開口求他。‎

  「這才乖。」他把手機扔給她。‎

  她雙手接住,心底感到好悲哀。‎

  「跟我出國有那麼委屈嗎?」他正色問。‎

  「沒。」她說得心虛。‎

  「妳要知道,「首席」是最大的意思,我把妳捧上天了。」‎

  「謝謝你。」‎

  「妳的話聽起來並不是心甘情願。」他懷疑。‎

  她說道:「我的確不甘願。」‎

  「看不出來。」他握住她的下巴,很近的逼視她。‎

  「這裏那麼暗哪看得清楚?」她屏息,無計可施之下她按了手機,青色的光照在自己臉上。「要這樣看。」‎

  嚇!雷斯野彈開,差點跌下去。‎

  「大少爺……」她拉住他。‎

  「妳太過分了。」他坐穩了,將她拉到他身邊,咬牙問她:「妳可以不管那個麵包店嗎?」‎

  「她們會等我回來。」‎

  「妳兩年後還要去當麵包師?」‎

  「嗯!」‎

  「我不會讓妳離開,絕不會。」‎

  「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雷家。」‎

  「那是不可能的事。」‎

  月光照在兩人臉上,她看到他臉上不可理喻的表情,他也看到她小臉上難得一見的堅持。‎

  他心裏唯一的念頭是,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拴住她。‎

  她心裏想的卻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讓他絆住自己。‎

  兩個人的想法南轅北轍,完全沒有默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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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2:45
第二章

  半年後,日本東京──‎

  裘朵兒漸漸適應了東京都會的生活,日子變得規律而公式化,照慣例早上她替雷靳野準備早餐,晚上再做份晚餐,替他洗衣服、整理內務,其他時間都是她自己的。‎

  在通過三個月的語言學習訓練之後,她目前已順利進入東京有名的制菜學校上課。‎

  通常她在早餐過後,會悠閒地騎單車到制菓學校,在忙碌的實習中度過一整天,日子過得比她想像中更充實。‎

  雷斯野也沒有空捉弄她,他通常很忙,他們只在吃飯時間才會見到彼此。‎

  而來到日本最令她開心的是,他竟沒有反對她到制菓學校修業,這是令她暗自感到驚奇的事。‎

  「大少爺,吃早餐了。」她做好早餐,出門前在樓梯口喚他。‎

  她沒有聽到他回應,通常他都會說「待會兒就下去」的……她疑慮地放下背包,往樓上跑去,‎走道上靜悄悄的,他的房門也緊閉著,書房門倒是打開著。‎

  她進去裏面瞧瞧,他不在,繪圖桌上有張已完成的建築設計圖。‎

  「真是天才。」她傾身欣賞格線裏的圖,讚歎起他的才華。‎

  她心想,他大概是為了趕這張圖而熬夜,才沒準時起床吧!‎

  想必這是很重要的圖,他才會繪製整晚。‎

  她走出書房,下樓去,貼心地把早餐端到他房裏給他。‎

  她小心地打開他的房門,陽光映滿一室,她一眼就看見他正睡著,而且是裸睡,只有重要部位上覆著薄被,那裸露的男性體魄陽剛而危險。‎

  可她的雙眼竟沒有回避,而是順著他完美的肌肉線條一路打量到他矯健的男性長腿,她呼吸淺促,臉紅心跳,目光卻移不開……‎

  「天亮了?」他突然醒了,坐起身來。‎

  她屏息地站在原地,美眸顫動地看著他裸露的男性上身,神情傭懶,他手指刷過半長的發,‎樣子有些狂放,滿足性感男人味。‎

  「我……送早餐來。」她舌頭打結,渾身亂竄的熱氣全沖上臉頰。‎

  「不是來偷看我?」他淡淡地笑,瞥向她。‎

  「當然不是……哪有那回事,你又……沒什麼好看的,我是看你沒下樓,好心地替你端早餐上來。」她故作鎮定,紅唇微顫地說著理由。‎

  「那就端過來吧,我餓了。」雷斯野熬夜趕工繪圖,淩晨三點才沐浴入睡,方才他可是一聽見她開房門的聲音就醒了,微睜開眼發現她站在門口盯著他瞧半天,一副呆掉的樣子,真是有趣,他就等著她是要看多久?見她看上癮似地杵在那兒,便故意坐起身來嚇嚇她。‎

  「哦!」朵兒忍著害臊,目不斜視地把託盤端到床邊。‎

  「你眼睛怎麼不看著我?」雷斯野好整以暇地問。‎

  「沒有啊!」她看向他。‎

  他突然掀開遮住胯下的薄被……‎

  「啊……」她驚聲尖叫,連連倒退,瞠目一瞧,他不是全裸,裏頭還有一條內褲。而她的表現簡直就像個白癡似的。‎

  他懶懶地瞥她慘白小臉,一副受驚的模樣,下床伸伸懶腰,逗著她問:‎「你是怎麼了?以為我什麼都沒穿嗎?」‎

  「不是的,不是那樣……」她替自己圓謊,可是來不及了,她的糗樣子他早就看在眼底,瞧他嘲笑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都十九歲了,難道沒見過男人的身體?」‎

  「我幹麼要告訴你?」她的臉色從慘白轉而爆紅,他的問話太直接了,她完全招架不住。‎

  「說一下參考參考又有什麼關係?這裏又沒有別人。」‎

  「你就是別人。」‎

  「放下早餐,你可以走了。」他臉色一僵,轉為冷漠,踅進浴室,再也不理她。‎

  她看著他精實的男性身軀,他走開了,無形的壓迫感也一併隨他離開,而這是第二次,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又傷了他。‎

  男人有那麼容易受傷嗎?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大男人。‎

  她不過是說他是「別人」而已。要是不要她把他當「別人」,那他是想當她的什麼人?‎

  她心裏投有答案,膽顫之下,悄然地退出他的房間,下樓牽單車出門去了,一路迎著風,她百思不透,心思紛亂。‎

  雷斯野擠了一大坨牙膏在牙刷上:心情壞透了,那女人竟說他是別人,他從來沒當她是別人,‎她名義上是女傭,但在他心裏她並不是。‎

  他把她鎖在身邊。只因認定了她就是他一個人的,他愛著她。‎

  難道她一點都不懂,他從不交女朋友是為了誰?‎

  這小傻瓜。‎

  他用力刷牙,逮到機會的話,他一定得做個「實驗」,試試在她心裏究竟沒有他,否則他心難安啊!‎

‎  ****‎

  下午,朵兒回到家就接到雷斯野的電話。‎

  「你別煮飯,去買些啤酒和燒烤,和其他能吃的東西。」‎

  「為什麼?」她小心地問,這一整天她腦子亂烘烘的,他危險的裸身老在腦子裏揮之不去,‎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心還亂顫一通,要不是她努力維持鎮定,她連話都說不順了。‎

  「我要帶朋友回去。」電話那頭的他聲音聽來愉快,周圍很吵,她彷佛聽到有人在說「斯野君的大廈設計得了第一名」之類的話,但她不確定是否正如自己聽到的。‎

  「是要慶祝嗎?你……的設計得了第一名?」她猜是昨晚那張建築設計圖讓他得名。‎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他笑她。‎

  「不小心聽到有人在說嘛!你身邊好像有很多人,是你的朋友嗎?你要帶他們回來?」她好奇地問。‎

  「對,快照我說的去準備,大約十人份,包括你。」‎

  「我也可以加入啊?」他還願意讓她加入,這令她感到釋懷,顯然他沒把她早上說的話放在心上了吧……太好了。‎

  「當然。」他掛上電話。‎

  她心裏很為他高興,他一直都很優秀,樣樣都是第一。‎

  她馬上出門去採購,回家後精心將飲食裝盤擺放在和室客廳的長桌上,並在榻榻米上擺好十張坐墊。‎

  大約傍晚六點。雷斯野回來了,一大群他的朋友也來了,男的女的都有,她站在門口迎接。‎

  「你就是斯野君的小女傭?我要借個洗手間,告訴我在哪裡?」有個皮膚白皙,穿著名牌套裝,長髮烏黑柔亮,長相秀麗的日籍女子問她。‎

  「在後面。」朵兒為她指了方向。‎

  「過來一起吃東西。」雷斯野見了朵兒,揉揉她的頭頂。‎

  「硪!」見他心情很好,她的心情也跟著開朗。‎

  他引領他的一群朋友進了和室客廳,坐定後一起吃東西、喝酒。‎

  她隨後也一起進了和室客廳,而就在她要進去時,有個力量將她推開。‎

  「讓路,小女傭。」是剛才那個長髮女子,她推開朵兒,逕自走進去,往雷斯野身邊一坐,‎這時其他人居然歡呼了起來。‎

  「小雪和斯野君真是才子佳人,很登對。」‎

  「斯野君的設計名列第一,小雪緊迫在後,兩人的才華真是旗鼓相當。」‎

  「小雪,再一年半斯野君就要回臺灣了,以他的實力,兩年拿下碩士不是問題,到時你可以到他的公司當首席建築師……」‎

  「那得問問他,肯不肯聘請我嘍!」小雪淺笑,從桌上拿了一串烤肉,身子倚向雷斯野,喂給他。‎

  朵兒當下止步,突然間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卡在門中間了,眼前的畫面刺痛了她的眼,‎心也猶如刀割般劇烈地痛了。‎

  這女的,居然是他的女朋友,他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她竟然不知道。‎

  從小到大他都是單身一人,她從來沒見過他有女朋友……她很驚訝自己居然完全無法適應這個事實,但這千她什麼事?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有女朋友是正常的。‎

  她一時間天人交戰,不斷地找理由安撫自己,陷入莫名的痛苦之中。‎

  「還不進來?」雷斯野吃了小雪喂給他的烤肉,指著朵兒,要她坐到他對面的空位。‎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低聲問雷斯野:‎「她就是你的小女傭?」‎

  「錯,她是首席女傭,地位崇高。」雷斯野打趣地說,黑眸盯著站在門口的朵兒。‎

  所有人全笑成一團。‎

  朵兒並不喜歡這個回答,也笑不出來,木然地坐了下來,她肚子餓了,她準備了那麼久都還沒吃晚餐,心想填飽肚子後她的心情可能會好些。‎

  她默默地拿了桌上的東西吃,雷斯野的朋友們也立刻轉移了話題,他們大聲交談,大口喝酒,‎而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打入雷斯野的朋友圈。‎

  她全然是個局外人,跟他們沒有共同的話題,他們說起建築相關的專有名詞,她一點也聽不懂。‎

  最讓她難受的是,雷斯野和他的女朋友就坐在她的正對面,他像突然手瘸了似的,讓那個女朋友一直喂他吃東西。‎

  「你喝不喝酒?」坐她身邊的一個男子拿了一罐易開罐的啤酒問她。‎

  「喝。」她止不住地衝動,接來啤酒,拉開拉環,大口大口地喝著。‎

  其實她生平沒沾過半滴酒,但這時候她覺得她需要喝點酒。‎

  雷斯野撐著額,看著對面的朵兒,他的實驗似乎失敗了,他身邊這個叫小雪的女子追求他很久了,對他很有意思,藉著今天這個機會帶她來家裏,就想看看朵兒有什麼反應,沒想到朵兒竟只顧著吃,完全沒有醋勁大發的跡象。‎

  他無奈地想,難道她心裏真的沒有他嗎?‎

  已經大半年了,她還想著她的麵包店,想著要離開他嗎?‎

  在她的心裏,他是不重要的?‎

  「我出去走走。」雷斯野再也坐不住,心情惡劣到極點,起身,離開和室客廳。‎

  「我跟你出去。」小雪眼眉含笑,也站了起來,跟了出去。‎

  朵兒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她放下空的啤酒罐,繼續吃,其他人也吃著,她聽到他們很有默契地說:‎「我們別去打擾戀愛中的人。」她的胃很不舒服,喝下肚的酒精開始作怪,她整個人都發燙了,頭昏昏的。‎

  約二十分後,桌上的食物被清空了,所有人都到外面的大客廳去看電視,只剩朵兒一人。‎

  她甩甩昏沉的腦袋,認分地收拾桌上狼藉的杯盤,回廚房去,放進洗碗機裏,打開開關清洗。‎她心神不寧,不斷地想著雷斯野是和那位小雪小姐去哪裡談戀愛了?是否上樓去,關起房門來做私密的事?剛才她經過大客廳時並沒見到他們的身影。‎

  她愈想心情愈煩躁,打開廚房的小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好散去她滿心的鬱悶,不經意之下,‎她看見院落外的樹影中有兩個緊依的人……是雷斯野,雖然外面很暗,但她打出生就認識他了,不會認不出他。‎

  她感到茫然無措,火焚般的痛灼過她的心,竄上她的喉嚨,她的雙眼好熱……她緊急收回目光,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

  大少爺談戀愛是好事,他是個傑出優秀的男人,應該有個像小雪那麼美麗的女人當他的女友,‎將來他還會娶個符合他父母心裏所期待的新娘進雷家。‎

  他們會生小孩,過著令人羡慕的、神仙般幸福的生活。‎

  她竟愈想愈難過了,索性窩到角落,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她想那麼多,心那麼痛,難不成是……對大少爺有非分之想?‎

  不不,她只是總管的女兒,雷家家大業大,他雷大少爺才不會看上她,他只是把她當女傭罷了。‎

  她阻止自己亂想,耐心地等洗碗機清洗好碗盤,警告自己別偷看他談情說愛。‎

  時間在煎熬中度過,漸漸地,她聽到外面大客廳的人聲漸止了,洗碗機發出嗶聲,碗盤全洗好烘乾了。‎

  她起身,將碗盤取出收好,熄了廚房的燈,踅出門外,阻止自己再往窗戶外看。‎

  進了大客廳,裏頭已沒半個人,雷斯野的朋友都走了。‎

  那雷斯野人呢?該不會還在院子裏吧?‎

  她咬著唇,決心不去想他的去向,關了大客廳的燈往樓上走,回自己房裏去,經過他的房門口,她仍是忍不住地看了他的房門一眼,腦子裏不自主地浮現遐想,他會留小雪在他房裏過夜嗎?‎

  她急忙收斂想法,快步通過,回到自己房裏,將房門深鎖,進浴室,洗澡、洗頭,試著轉移注意力不去想他。可是,當她弄好自己回到房裏,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去偷偷地看一下吧!確定那位小雪小姐是不是在他房裏他封她為首席女傭,顧照他大少爺的生活起居正是她的職責所在,萬一屋裏多了位客人,那她早餐就得多做一份才行啊!‎

  她替自己找合理的藉口,下了床走出房門,走向他的房間。‎

  腳步躊躇地到了他的房門口,她小心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偷偷地聽可有曖昧的聲音?‎

  裏頭安靜無聲……她耐心地再聽聽看……門突然被打開來,她猛然地立直了身子。‎

  「你這麼晚了不睡,在這裏幹麼?」雷斯野也沐浴過了,一身清爽的休閒短褲和白T恤,懶懶地瞥著她問。‎

  「我……」朵兒一臉被抓包的窘迫。‎

  「我……是想來問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是嗎?」雷斯野難掩對她的失望,小雪的存在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他實驗的結果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他情緒低落,不理她,逕自往樓下走,他需要喝杯冰水,冰鎮自己傷透的心。‎

  「你要去哪裡?」朵兒見他房門沒關,不自主地往裏面瞧,裏面空無一人,並沒有小雪的蹤影,她懸宕的一顆心終於安定,小嘴漾出一抹笑。‎

  雷斯野臨時轉過身來,正好瞧見她在偷窺他的房間,更捕捉到她雙眼晶亮的神采和如釋重負的表情。‎

  一抹神奇的快感在他胸口擴散開來,他的實驗也許還沒有到宣告失敗的時候,她若不在乎他,‎沒必要窺探他的房間。‎

  想必她是來采采小雪是否在他房裏,而不是問他要吃什麼早餐。‎

  「你以為小雪在我房裏過夜?」他黝黑的雙眼緊瞅著她。‎

  朵兒倒抽了口氣,兩眼心虛地眨著,她活生生的又被抓包了,她正是那麼以為哩!‎

  「過來。」他要聽她親口承認。‎

  「不要。」她羞紅了臉,心裏感到很惶恐。她不能承認,因為只要一承認,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界線,她很可能對他做出超越主仆的……壞事。‎

  她對他真有非分之想,當她發現小雪不在他房裏那一刻,她感到安慰、寬心,這不尋常的感受,讓她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愛上他了。‎

  他在她心裏的重要性難以言喻,她不願他被別的女人所擁有。‎

  「敢違抗我的命令?」她是不敢,她雙腿無力地走向他。‎

  他精實的手臂一把環住她,她一個下穩,身子栽進他懷裏,她嚇了一跳,她從來不知他的身體不只是好看,溫度更是灼熱,那熱力無聲地一路燒進她的心坎裏。‎

  她杏眼瞪得老大,情不自禁地害羞,兩手推著、揮著,小嘴嚷著:‎「太少爺不要,不要……」‎

  「不要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她叫得他心癢癢的。‎

  「你抱著我……快放開我……」她緊張地推著他的手。‎

  「我為什麼要放開你?」雷斯野硬是圈緊她,她的身子超乎想像的柔軟,抱起來很舒服。‎

  「你……怎麼……可以抱了別人又抱我?」她嚴正地抗議。‎

  「我抱了誰?」他不記得。‎

  「小雪小姐,在院子裏……」毀了,她說了什麼?她怔住,感覺有只烏鴉「啊、啊、啊」地叫著從她頭頂飛過。‎

  「你偷看我?」雷斯野濃眉壓低。‎

  「是……不小心看到的。」‎

  「吃醋了嗎?」她僵住,心一陣陣發熱,無辜的雙眼微微地泛紅了,她無法言語,他說得對,‎她是吃醋了。‎

  她推開他的手,背過身去,不讓他看見她淚眼蒙朧。‎

  他走到她面前,見她居然低著頭掉淚,心都軟了。‎

  他著急地彎下腰解釋道:‎「是她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我可沒抱她,真的,你相信我,我沒對她怎樣,我跟她不過是很普通的朋友。」她不語,淚默默地掉著。‎

  他急了,抓抓頭,更用力地解釋道:‎「我根本沒有跟她談戀愛,我一點都不愛她,是真的,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既沒接過吻,‎也沒上過床,更不可能留她在我房裏過夜,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我不是隨便的男人。」小雪不過是他找回來試探她的工具罷了,而如今他看到了成果,他成功了,而且是大成功,這小妮於心裏有他,否則她不會那麼傷心。‎

  他有說不出的掠喜,但他可不要她哭,他很怕看她哭得可憐的模樣,怕極了。‎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啊……」朵兒搖頭。‎

  「我就要解釋不行嗎?」他濃眉糾結,眸光帶著請求。‎

  她瞅著他擔心的神情,心裏很意外,她從來沒見過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驀地,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見她笑了,心裏才好過些,兩隻大手捧著她的小臉,低切地對她說:‎「傻瓜,我不會跟別人怎樣的,你放心。」放心?他竟要她放心,他是大少爺耶!‎

  「說你心裏有我。」他的口吻熱切,興奮。‎

  她內心很震驚,他分明也是愛上她了……可是他們之間不能升格成情人,他將來是雷氏地產的總裁,而她將來了不起也只是個麵包師,她絕不是雷家期待的媳婦人選。‎

  況且雷家待她和她的父母不薄,要是先生夫人隔海得知她這個小傭人竟把大少爺給「吃了」,‎恐怕會連累到她的父母。‎

  她打死不能承認自己愛他,她和他只能是主人和傭人的關係,要成為情人,下輩子吧!‎

  「我怎麼可能心裏沒有你……我們認識很久了。」她絕不忍心再傷他,她得一次斷了他的念頭。‎

  「你……是因為認識我很久,習慣了,所以心裏才有我?」他怔愕了,他要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她逼著自己點頭。‎

  「那你剛剛於麼哭?」他甩開她。‎

  「別跟我說是沙子吹進眼睛這種鬼話,室內並沒有半點風。」‎

  「我……也不知道。」他的怒容教她不敢逼視。‎

  「難道不是吃醋了嗎?」他懊惱不已。‎

  「哪可能?你想太多了。」她極力否認。‎

  「你說的。」他瞪得雙眼冒火。‎

  「我……說的。」他一甩頭,轉身下樓去,他現在不只要一杯冰水,他需要一桶冰塊來冰敷他淌血的心。‎

  朵兒落寞地瞅著他,對他感到很抱歉,也很心疼,可她這輩子絕不承認自己愛著他。‎

  為了他好,也為了維護她自己的父母,不讓他們難做人,更不讓雷家的先生夫人為難,她只能把對他的愛悄悄收在心底。‎

  往後的日子,她會更小心地隱藏自己,絕不讓他得知她真實的情意。‎

  「對不起,大少爺……其實我也愛著你。」她只能在心裏說給自己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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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3:34
第三章

  時間匆匆地過了一年半,眼看回臺灣的日子近了,雷斯野和裘朵兒的關係毫無進展。‎

  雷斯野待在研究室的時間變多了,回家的時間變少了。‎

  他刻意地回避著裘朵兒,一回到家只要她在客廳,他就到書房,等她回樓上房裏,他才願意下樓。‎

  他心頭的火完全無法消除,硬逼著自己對她視而不見,然而這卻教他痛苦萬分,但對一個無心的女人,他又該拿她怎麼辦?‎

  除了儘量不要見到她,把時間和體力花在研究室裏,他實在毫無辦法可言,總不能逼著她來愛他。‎

  愛情是無法勉強的,尤其是對她,他不想勉強她來愛他,更不會用身分地位壓迫她,他想得到的是她的愛,不是女傭般的依順。‎

  唯一能做的,仍只是想辦法拴住她,把她留在身邊,他就永遠有機會。‎

  朵兒能夠瞭解他的情緒,他不想見到她,是在壓抑自己,因為他怕再受傷……有時候,她也很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會想突破他們之間冷淡的關係,可她百般壓抑,也把時間都用在麵包師的課程上,儘量避免和他見面。‎

  她相信保持距離是好的,他們就快回臺灣了,到時她會想辦法離開雷家,以後彼此都不會再有牽系。‎

  夏末的午後──雷斯野研究所畢業那天,朵兒也得到東京制菜學校的麵包師結業比賽大賞。‎

  她興沖沖地背著獎座,騎著單車回家,正巧雷斯野也拿到畢業證書,開車回到家,兩人難得地在院子裏遇上了。‎

  雷斯野銳利的目光一眼就看見朵兒背著閃亮的獎座,但他問也不問,直接下令──‎

  「去收拾行李,晚上回臺灣。」朵兒收斂喜悅的神色,低聲應道:‎「是。」雷斯野下了車,甩上車門,心裏很嘔,這女人,擺明瞭就只想當他的女傭,這一年半以來,除了只會回答「是」,什麼話也不跟他多說,又老是站得遠遠的,生怕他會咬她似的,‎

  看他回臺灣後怎麼收拾她。‎

  朵兒見他進了屋,把單車停好也進屋收拾行李,心想……是時候了,她終於要離開雷斯野了。‎她打算一回臺灣就去「快樂麵包工廠」,找提拉米蘇她們,她要去當麵包師,她終於要解脫了。‎

  臺灣雷家──雷爸和雷媽兩人在院子裏喝下午茶,心情愉快地等著兒子歸國,他們已經兩年沒見到兒子了,很想念他。‎

  「月霞,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我們的兒子好像一直都沒有交女朋友?」雷爸問雷媽。‎

  「他那麼忙,一直都在充實自己的專業領域,哪有空?從小到大我看唯一跟他感情最好的就只有朵兒了,他挺喜歡逗著她玩的。」雷媽笑著,以小夾子拿了一片檸檬,放入高級的瓷杯裏,再注入英格蘭紅茶,端起來喝了一日。‎

  「我正是擔心,這樣下去會出問題。」雷爸提出自己的看法。‎

  「什麼問題?」‎

  「你沒聽過日久生情?」‎

  「這倒是。」‎

  「這次斯野回來,一定得設法讓他交個女朋友才行,朵兒雖然是個好女孩,但是我們要的媳婦必須是對兒子事業有幫助的人才行。」雷媽放下手上的杯子,想了一想:‎「你說得有道理,他們長期相處在一起,久了是會有問題,而且他們都大了,不再是小孩了。」‎

  「我很中意香港連家的千金,我上個月去香港出差跟連富貴提起過靳野,他很贊成讓芬妮來臺灣做客,讓兩個年輕人試著交往看看。」雷爸顧慮地說:‎「但朵兒那方面該怎麼安排?」‎

  「這簡單,就讓我替朵兒說媒。」雷媽也有好主意。‎

  「那就說定了,我就替兒子安排,介紹連芬妮給他。」兩人達成共識,也覺得這樣的安排沒什麼不好。‎

  ****‎

  晚間十點整,雷斯野和裘朵兒風塵僕僕的從日本回到久違的臺灣。‎

  雷爸和雷媽喜孜孜的在廳堂迎接他。‎

  「明天就到公司,總裁的職務就交給你了,今後公司就看你的了。」雷爸欣然地把雷氏地產的事業交給兒子全權負責。‎

  「沒問題,爸、媽。」雷斯野胸有成竹。‎一旁東叔和琴嬸久沒見到朵兒,心情也是喜不自勝。‎

  「回來後有什麼打算?」東叔接過女兒的行李箱,問她。‎

  朵兒都還沒回答,雷斯野就替她說了。‎

  「說好了,回來就得當我的私人秘書。」朵兒訝然地望向雷斯野,他臉上露出了許久不見的笑容,自信的雙眼炯然如炬地直盯向她。‎

  「我……只會做麵包。」她當眾拒絕了他,也看到他臉上風雲變色。‎

  「說得也對,朵兒去日本讀的是麵包師資格課程,和秘書的工作一點也不相干。」雷爸認為朵兒所學不合適當秘書。‎

  「當初我沒有逼著她不能在日本學做麵包,是因為秘書的工作和女傭沒什麼不同,學一下很快就懂,她絕對有那個能力。」雷斯野不放過她。‎

  「朵兒,當秘書穿得漂漂亮亮的上班,總比在悶熱的烤箱前工作好得多,還下快答應了。」‎琴嬸真不知女兒是怎麼想的,雷氏地產總裁的秘書難道會比麵包師差?‎

  「我……」朵兒看著在場的眾人,當她接觸到雷斯野那雙漾著冷笑的眼,喉頭竟擠不出一絲聲音來。‎

  「依我看朵兒是比較想當麵包師吧!這樣好了,我常和朋友去喝下午茶的Rosa蛋糕店有個年輕的老闆,他也是做麵包甜點出身的,店裏很多糕點都好吃得不得了,經營了三家分店,可說是事業有淺呢!他母親何太太跟我很熟,都是公益團體的成員,她啊,要我幫著替她兒子物色媳婦,我看朵兒很適合嫁個麵包師唷,這樣一來就是志趣相投了,我來安排雙方見個面,‎先交往看看,呷意的話再論婚嫁。」雷媽說得眉開眼笑,而她此話一出,簡直讓雷斯野冒出一身冷汗。‎

  他兩眼瞪得比銅鈴還大,老媽在這時候攪什麼局?他怎能容朵兒去和別的男人交往、甚至出嫁?絕不行!‎

  朵兒毫無心理準備,從沒想過要交男朋友然後嫁人呢!‎

  可是……這說不定就是她能順利脫離雷家,遠離雷斯野唯一的機會了。‎

  她可以先答應,讓他以為她樂意和那位麵包師交往,樂於出嫁,那她就可以搬出去自立門戶了,這樣一來就不會被逼著當他的秘書兼女傭了。‎

  一舉數得,她就要重獲自由了。‎

‎  「我願意,夫人。」雷斯野眼中的銳芒轉而幽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我明天立刻就打電話給何太太,朵凡是我看著長大的,品質掛保證的好孩子,他們一定會喜歡的。」雷夫人樂在其中,一點也沒有發現兒子的臉色有多駭人。‎

  「謝謝夫人的好意。」東叔和琴嬸也不反對朵兒和事業有成的麵包師交往,樂意讓她一試。‎

  「我回房去了。」朵兒見局勢已定,先行退下。‎她拿了自己的行李,避開了雷斯野的目光,匆匆走出廳堂,她似乎聽到雷先生在對雷斯野說──‎

  「你要秘書很簡單,我將我現在的楊秘書派給你用就成了,他對秘書的職務駕輕就熟,一定能幫著你……」她沒有回頭,更不知雷斯野是否同意了他父親的建議,心裏隱隱感到難過,‎但她相信這會是她和雷斯野之間最完美的結局了,她該慶倖自己終結掉這女傭生涯。‎

  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她躲進自己的房間,打電話給提拉米蘇。‎

  「噢!好朵兒,你總算回臺灣了,還不過來幫忙,我們「快樂麵包工廠」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除了門市生意,還接了一堆網路訂單,明天一早要宅配出貨,還在趕工呢!」‎

  「我現在馬上去,我會先拿一部分行李過去寄放在你家。」這次她沒那麼笨,她一點一點地搬,沒有人會發現。‎

  「沒問題,我現在和可頌,還有陽光沙拉她們都為了麵包店而搬到店的樓上住了,你來就更熱鬧了。」提拉米蘇大表歡迎。‎

  「太好了。」朵兒沒有久留,這次她用小型垃圾袋裝了一部分的日用品,也很有良心的打老媽的手機交代說:‎「我出去找朋友,晚點回來。」‎

  「好。」琴嬸沒有戒心地同意。‎

  朵兒快快就從後門溜出去,騎著摩托車到快「樂麵包工廠」去和好友們會合了。‎

  ****‎

  隔天晚上──雷媽安排好了時間,自己作東,請了何太太一家人到家裏來做客,共進晚餐。‎

  朵兒則由自己的爸媽東叔琴嬸陪同來赴約,她一進雷家餐廳,就發現雷斯野並沒有在席位上。‎

  他不在家嗎?已經七點了還沒有從公司回來?一定是剛接任公司總裁職務很忙吧!‎

  「你好,我叫何家榮,聽說你剛從東京制槁學校學成歸國,我也曾到日本的專業學校修業呢!‎看來你是我的學妹了。」何家榮有五年的麵包師經驗,人長得白白胖胖、高高壯壯的,笑起來有些孩子氣,人很好的樣子。‎

  「那是我的榮幸。」朵兒配合劇情演出,出走計畫正完美的進行著。‎

  其實她並沒有喜歡上何家榮,雙方能聊的就只局限在麵包、甜點,他聊起他新作橙汁乳酪派,‎她問他的Rosa蛋糕店願不願意和快樂麵包工廠技術合作?‎

  他聽了覺得很有意思。‎

  「改天約個時間去你們的快樂麵包工廠。」時間稍晚,何家榮和他的父母回去後,雷夫人和東叔、琴嬸還意猶末盡地討論剛才的超完美飯局,他們都很喜歡何家榮這孩子。‎

  朵兒見父母完全沒有發現她的計謀,心底樂著,她沒有留在客廳,預備再偷運行李去快樂麵包工廠,她一路蹦跳地回小屋。‎

  「看你這麼開心,一定是對男主角很滿意了。」暗沉的夜色下,雷斯野的聲音突然從樹下冒出來。‎

  「大少爺……」朵兒驚詫的看見了他,月光下他背倚著樹幹,一手勾著西裝外套,一手插在口袋,目光危險而冷峻,她的一顆心忽然感到無助和慌亂。‎

  「回答我的話。」‎

  「他是個好人。」‎

‎  「好人?」他不以為然地冷哼。‎

  她一陣心驚。‎

  「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講話需要站那麼遠?」他苦悶地問,多希望他們能和以前一樣此彼沒有芥蒂。‎

  朵兒禁錮著自己,並沒有因為他這麼說而移動腳步去接近他。‎

  「你剛回來嗎?」‎

  「回來好一會兒了。」他一進家門就聽到餐廳裏笑語如珠,他沒有進去,遠遠地看到裏面的景象,那個姓何的,是個看起來挺老實的傢伙,而她跟他有說有笑,一副很投入的樣子……‎

  他心情壞透了。‎

  「你……今天很忙嗎?」他突然的沈默,害得她的心又是一陣緊窒。‎

  「嗯。」‎
‎  「那……你吃過飯了嗎?」他搖頭。‎


  「廚子都下班了,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她自告奮勇地說,急急地要往雷家大屋的後門走去,‎都已經九點了,在日本時,她可從來沒讓他餓著。‎

  「別忙……」他長臂一伸,將她環住。‎

  「大少爺。」她心驚,他已從她背後緊緊抱住她。‎

  這是第二次如此的貼近他,朵兒感受到他燙人的體溫,精實的胸膛……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灼人的呼吸透露著一絲苦澀。‎

  她相當震驚,雖然沒看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是痛苦的,他是怎麼了?‎

  「別這樣……」她顫抖的手指想掰開他緊緊纏繞在她腰際的雙臂……驀然間,他鬆開了她,‎她以為她被釋放了,但不是,他扣住她的雙肩令她轉身面向他,唇壓了下來。擄住她微啟的小嘴,吻了她。‎他炙熱的吻纏住她的舌也一併交纏著她的心,他的舌柔軟濕潤,激烈地探索著她,她身子發顫,兩腿失去力氣快站不穩,雙手軟綿綿的,連抗拒的力量都沒有。‎

  「嗯……」她搖頭,不停打顫,深怕守不住自己的心。‎

  他更緊密的抱她,不肯放開她,他的原則是不勉強她來愛他,但他並不是聖人,無法眼睜睜看著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女人。‎

  那種即將失去的痛苦,教他更強烈地想挽留她,她必須是他的人,他雷靳野的老婆。‎

  她緊倚著他的胸懷,發現他的身體也在打顫,她的腦子卡住了。一片茫然……細心地去體會,‎他的吻充滿了感情,她的心狠狠地被打動了,陣陣地絞疼著,她突然好想哭,為什麼她不敢接受他的愛?‎

  為什麼她只是個女傭?她分明也很愛很愛他,可惜門不當戶不對,沒有人會贊成他們的愛情。‎

  別人會說是她這小傭人勾引雷氏總裁,而她的父母肯定頭一個反對,他們一生都是認分的人,‎禁不起人們的閒言閒語。‎

  她心底好苦,身子青澀地瑟縮著,手指顫抖地揪住他的衣角,淚默默地流下,滑入兩人口中……‎

  雷斯野嘗到她的淚水,停止吻她,沉沉地歎了口氣。‎

  「不要……停,不要……放開我……我突然沒力氣……會跌倒。」她以為自己會理智地退開,‎但她嘴裏說的竟不是那麼回事,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雷斯野扯出一抹苦笑,摟緊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將她壓抵在自己懷裏,再次的狂吻她。火舌密實的糾纏她的。‎

  天知道,她的身子是那麼要命的柔軟,他完全把持不住自己,激情地撫觸她、探索她,大手伸進她的衣下在她細滑如絲的肌膚上遊移,一寸寸地接近她曼妙的酥胸,探進內衣底,掌握她動人的渾圓……她的心跳如飛,身子烘熱,狂潮般的熱流不斷湧向她的四肢百骸,她不知是要阻止他,還是任由他繼續?‎

  她的一顆心不停拉扯,她發現他的身體也起了變化,他西裝褲裏雄性的欲火,堅實地緊抵著她……她好害羞。‎

  就在這六神無主之下,他的手退出她的衣下,放開她,她癱軟的雙腿,站也站不穩,往後一個跟艙……雷斯野情急地扔了手上的外套,有力的雙臂將她騰空抱起,她的雙手反射地摟住他的脖子,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沒人碰過你對不對?」他的低語溫柔如風。‎

  「只有你……你……」她虛弱地喘息,欲言又止。‎

  「我怎樣?」‎

  「你不該這樣,我們不適合,快放我下來。」‎

  「誰說的?我們是天生一對。」他就是不放開她。他從來不認為他們不適合。‎

  「告訴我,你為什麼又哭了?」‎

  「我害怕……」‎

  「怕愛上我?」他說對了一半,她早就愛上他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朵兒搖搖頭,也許有一天當她有成就,對自己很有自信,覺得自己可以配得上他時,她會大膽地說愛他。‎

  但……不會有那一天。‎

  雷斯野不再問她,他一直擔心她的心裏沒有他,但答案已經很清楚,他一吻上她就已經知道,‎

  她對他很有感覺。‎

  一個女人如果對男人沒感覺,絕不會要求他……不要停。‎

  她是愛他在心口難開吧!‎

  對這個新發現,他有說不出的驚喜,她註定是他的人,等他搞定公司的業務,他會娶她,他要定她了。‎

  那個姓何的只准靠邊站,他不讓他稱心如意。‎

  「放我下來,我去幫你煮東西吃。」‎

  「好吧,你可以去煮,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別再哭。我會很心疼。」他百般憐惜地吻她酡紅的臉頰,抱著她朝雷家的廚房後門走去。‎她怔怔地,眼眶好熱,他說他會心疼她……她感動得快哭了,可她又不忍他心疼,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他在廚房的後門輕柔地放下她,打開門讓她進去。‎

  屋子裏亮晃晃的,她不好意思看他,低垂著頭走向電子鍋,檢視裏面還有飯,就走到對開式大冰箱,拿了食材,替他做咖哩燴飯。‎

  雷斯野坐在餐桌旁的椅子,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纖柔的身影,她害羞的樣子真可愛,他很想再抱抱她、惜惜她。‎

  而要是她願意抬起頭來看他一眼,也許會發現他其實另有心事。‎

  昨天,一回到臺灣,他的那雙父母就分別向他和朵兒投下震撼彈。‎

  在朵兒拉著行李回小屋後,他爸竟然也吃錯藥似地提起,要在他的上任的晚宴上,介紹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名嬡給他。‎

  「她叫連芬妮,是香港地產王連富貴的女兒,我邀她到家裏來小住幾天,你好好的接待她。」‎

  「我沒興趣,叫她滾回去。」他火山爆發,二話不說地拒絕。‎

  「我又不是要你立刻娶,只是交往,要是出爾反爾恐怕會得罪連家,連富貴是我在香港很好的朋友,兩家公司也有案子合作,你這樣叫我怎麼跟人家說去……」雷爸好說歹說就是要那個叫連芬妮的女人來家裏。‎

  「隨便你了。」他在不讓父親為難之下,敷衍了事地同意接見那位千金,到時他理都不會理她。‎

  坦白說,除了朵兒,他心底容不下別的女人,沒有人比她單純可愛,他不會愛上別人,更不會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心、他的愛。‎

  「咖哩飯好了,我回去了。」朵兒把色香味俱全的咖哩飯端上桌給他。‎

  「別走,我有話跟你說。」雷斯野留住她。‎

  她終於抬起小臉看著他。‎

  他瞅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打趣地說:‎「既然你那麼喜歡做麵包師,你把你那些朋友帶來家裏,後天晚宴的飯後甜點由你們負責。」‎

  「什麼晚宴?」‎

  「總裁上任的晚宴。」‎

  「你真的要我和提拉米蘇她們仿晚宴的甜點?」‎

  「當然,大約兩百人份,你得和你朋友花點心思,做些特別的,我用雙倍的價錢聘請你們。」‎派份工作給她,她就沒時間去理別的男人。‎

  「好啊!我要她們把工具全帶來。」朵兒臉上漾起甜笑,她想也沒想過,雷斯野竟會同意她和她的朋友替他做晚宴的甜點。‎

  雷斯野也笑著,提醒她。‎

  「怎麼沒說恭喜我接任總裁?」‎

  「恭喜你大少爺。」她甜甜地說。‎

  他拉下她的頭,烙了一個吻在她甜笑的唇上。‎

  「別再叫我大少爺,記住了。」他隨即放開她,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美味的咖哩飯。‎

  她小臉火紅,手指無意識地撫著熱燙的唇,他竟趁她毫無防備時偷襲她。‎

  她悄然離去,經過剛才跟他擁吻的樹下,發現他的西裝外套掉在地上,撿了起來,拍拍灰塵,‎忽然間剛才在大樹底下發生的事,如同電影情節般浮現在她腦子裏。‎

  他的吻、他的懷抱,既強悍又溫柔,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愛、他的情意。‎

  要是能大大方方地擁有他的愛,該有多好呵?‎

  她把他的西裝外套抱在懷裏,輕嗅他的味道,她的心逐漸迷惘了,明知他是她不能愛的人,‎卻悄悄地對他懷有遐想。‎

  這樣的表裏不一還能維持多久?‎

  她心底居然不再有明確的答案。‎

  她走向洗衣間,替他把西裝外套貼上送洗的標籤,走回小屋,坐在臺階上,望著月亮發呆。‎

  她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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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3:49
第四章

  雷府辦晚宴的當天上午──一輛二手的箱型車歪歪斜斜地開進了雷家的千坪院落中,車子在宏偉壯觀的大宅旁繞了一下,停在外燴區的車坪上。‎

  車門刷地拉開,幾個年輕的女孩一一地下了車。‎

  「哇!朵兒,雷家的房子好大啊,像城堡一樣。」外號「提拉米蘇」的蘇心恰欣羡地驚呼。‎

  「嗯……雷氏地產果然名不虛傳,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外號「陽光沙拉」的楊曉凡也猛點頭。‎

  「朵兒,你從小跟著你那位大少爺在這裏長大,真令人羡慕。」專給朋友們取外號的「可頌牛角」宋彩玲,望著大宅噴噴稱奇。‎

  「可不可以進去裏面參觀參觀啊?朵兒。」余水麗外號「鮪魚三明治」,她回頭去問朵兒。‎

  朵兒最後下車,她甜笑著說:‎「可以啊。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把器具和材料搬到外燴區,待會兒我們可以從廚房的後門進去,我再帶大家進去裏面參觀,不過不能驚擾到雷先生和夫人哦!」‎

  「嗯……大家還等什麼,動作快點。」提拉米蘇揮揮手,走向後車廂,打開車門搬下器具,‎其他人跟進,和她一起搬。‎

  朵兒也抱著一袋麵粉,歡喜的和姊妹們分工合作。‎

  她向這群姊妹們提起,說雷斯野要高薪聘請大家來幫忙做晚宴甜點,她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為了今天要來雷家,門市還休業一天,網路的訂單也都順延一天了。‎

  「擺好器具了,要進去參觀了嗎?」鮪魚三明治清點了材料和器具後,興沖沖地問朵兒。‎

  「走吧!」朵兒領著姊妹們往廚房的後門進了雷家。‎

  「哇……」真是富貴逼人,好漂亮的房子哦!」‎

  「我們會見到你的那位大少爺嗎?」‎

  「真想看看雷斯野的真面目。」‎

  「他是不是長得和這房子一樣富貴逼人?」姊妹們七嘴八舌地問朵兒。‎

  「小聲點啦!大少爺去公司上班,下午才會回來吧!」朵兒噗地一聲笑著,又領著大家到樓上開開眼界。‎

  一群女人像逛大觀園一樣,好奇地東看西看。‎

  同一時間,一輛豪華的賓士車開進雷家的院子,在大門口停了下來。‎

  專業司機下了車,繞過車身,開了後座的車門……一條穿著香奈兒高跟鞋的修長美腿跨出車外,一隻搽著紅色指甲油的玉手伸出車外,扶在車門上,身形姣美的連芬妮下了車。‎

  她身上的行頭全是香奈兒的當季精品,手上提的是限量的柏金包。‎

  她下巴昂起約四十五度仰角,單鳳眼睨向雷家門口,神態高傲嬌貴。‎

  「芬妮歡迎啊!」雷爸和雷媽早就等在大門口迎接她。‎

  連芬妮派頭十足的走向他們,要司機拎著見面禮跟上。‎

  「伯父伯母好,這是我爹地要我送來的賀禮。」連芬妮接來司機手上的見面禮,送給他們。‎

  「人來就好了,快進來坐。」雷爸對她笑得開懷,但他心裏有個疑慮……怎麼沒見兒子一起回來?‎

  他待雷媽將連芬妮請進屋後,低聲問司機:‎「斯野人呢?他有親自去接機嗎?」‎

  「總裁人在公司,他臨時有會要開,派我前去接芬妮小姐。」司機老實地回話。‎

  雷爸眼色一沉,斯野不聽他的話,沒去接機,他就算再忙也得抽空去一趟啊!‎

  莫非真給雷媽說中了,斯野喜歡上朵兒了?‎

  雷媽早就擔心斯野和朵兒兩人單獨在日本,怕他們太親近而口久生情,一回來就分頭給他們找對象。‎

  沒想到才一提連芬妮要來,斯野立刻反彈,萬一他要是喜歡朵兒,那該怎麼辦?‎

  他和雷媽都屬意和連家的這門親事,朵兒雖然是個乖巧的女孩,總不是大戶人家出身,該如何是好?‎

  雷爸很傷腦筋,心底嘔著,進了客廳。‎

  連芬妮在客廳裏坐下,總管東叔親自送來三杯現榨的果汁。‎

  「請慢用。」連芬妮大方地端起果汁以吸管喝了一口,問了雷媽:‎「伯母,怎麼沒見到斯野?」‎

  「他……」雷媽也不知是什麼情況,更不知目前斯野人在哪裡?她向老公使了眼色。‎

  「他在公司忙,很快就會回來的。」雷爸打了圓場。‎

  「哦!」連芬妮真不知那位大少爺是怎麼摘的,她都推掉姊妹會的年度聚會,大老遠來從香港來臺灣見他,他就算再忙也該抽空來接機才對。‎

  真不知她爸爸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撮合她和雷斯野,她根本都沒瞧過他長什麼樣子,想必是個其貌不揚的傢伙,通常企業家的第二代長得都不怎麼樣。‎

  她禮貌性地又和雷家父母聊了一下。‎

  「你一早就出發一定有點累了,先去客房休息。」雷媽體貼地說。‎

  「也好。」連芬妮樂得從這無聊的客廳逃走。‎

  總管東叔指派三名女傭全責照顧連芬妮。‎

  「好好服侍芬妮小姐進客房休息,她在臺灣期間的生活起居,就由你們三個負責。」‎

  「是。」女傭們不敢怠慢,分別提著連芬妮的行頭,等著送她到樓上的客房。‎

  連芬妮站起身,讓女傭們簇擁著上樓去了。‎

  就在此時,朵兒和姊妹們正在參觀客房,陽光沙拉坐在床上試床的彈性。‎

  「這床好軟……」她索性躺到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鮪魚三明治則拿起一個水晶飾品在手上把玩,小嘴驚歎地說:‎「這個水晶蓮花好亮哦!」‎

  「這裏好多收納櫃哦!」提拉米蘇好奇地打開每個櫃子看。‎

  「你們來瞧瞧,這個浴室用的全都是五星級大飯店的設備耶!……好想洗個澡哦!」可頌牛角在浴室開心地大叫。‎

  朵兒坐在梳粧檯前看著姊妹們嘻嘻哈哈。‎

  驀然間,客房門被打了開來,她們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連芬妮不可思議地看到客房裏的景象,竟有閒雜人等在她即將,人住的房裏胡鬧。‎

  有人在她的床上打滾,有人坐在她要用的梳粧檯前,透明玻璃隔間的大浴室也有個女人,還個女人到處在翻箱倒櫃……‎

  「你們這些沒教養的女孩,在我房裏做什麼?」連芬妮端出大小姐的氣派,伸出食指,指著她們,厲聲厲氣地質問。‎

  瞬間,朵兒和姊妹們被這氣焰十足的女人震住。‎

  「朵兒,這是怎麼回事?芬妮小姐是重要的客人,她要使用這間客房。」女傭看見了朵兒,‎上前來問。‎

  朵兒從梳粧檯前起身,支支吾吾說:‎「我們……嗯……」機伶的提拉米蘇知道朵兒下擅‎於應付突發狀況,立刻沈住氣地關上櫃子,‎挺身而出從容地說:‎「我們是來替這位芬妮小姐做環境檢查的,這些櫃於我都看過了,足以容納很多行李,在床上的那個,是用自己的身體替芬妮小姐檢查床的安全,看看有沒有針頭啊什麼的,在浴室的那個是在檢查設備有沒有漏水之類的……」朵兒忍住笑,聽提拉米蘇天花亂墜的胡蓋一通。‎

  「原來是一群小女傭。」連芬妮昂著下巴問;「那你們檢查好了嗎?」‎

  「好了好了,請小姐慢用,各位,既然檢查好了沒問題,我們也該走了。」提拉米蘇拍了拍手,要大家快點閃人。‎

  「哦!」陽光沙拉從柔軟的床上溜了下來,拉好被她弄縐的床單。‎

  可頌牛角也跑出浴室,鮪魚三明治趕緊放下水晶,一群人快快溜走。‎

  跑出廚房後門,她們全笑成一團。‎

  「好險哦!虧你想得出來,什麼環境檢查……可是委屈你們了,被那位小姐以為是女傭。」‎

  朵兒笑得都流眼淚了。‎

  「總不能讓你為難啊,蒙混過去才是重點。」提拉米蘇拍拍朵兒的肩。‎

  「那女人是誰?長得一臉尖酸刻薄,而且好大的派頭哦!」陽光沙拉雙手擺在後腦袋問朵兒。‎

  朵兒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雷家常常有貴客,我不能再帶你們進屋了。」‎

  「沒關係,我們也參觀夠了,可以開工了,姊妹們,要開工了,有沒有信心?」鮪魚三明治卷起衣袖,蹲馬步,伸出手問大家。‎

  大家紛紛把手疊到她手上去。提起中氣喊口號──‎

  「快樂麵包工廠,信心十足,工作愉快,YA!」喊完口號,朵兒和姊妹們開開心心地一起到外燴區,穿上工作服,戴上帽子、口罩,開始製作拿手的精緻甜點,她心情很好,做喜歡的事真的好快樂。‎

  忙到黃昏時分,朵兒和姊妹們完成了兩百人份的精緻甜點,她們做了招牌乳酪派、紅酒巧克力水果慕斯,和口味成熟的香檳玫瑰蛋糕,一群人在為甜點裝盤,以特製的酒釀紅莓醬在盤緣做出完美的花樣,加上一朵小小的香草做為點綴。‎

  草坪上的燈也二地點亮了,負責外燴的飯店人員在晚宴長桌上鋪好桌巾,擺上餐具,以鮮花裝飾在其間。‎

  「朵兒。」雷斯野一到家就直接往外燴區來找朵兒,他老遠地就看見她,雖然她臉上戴著口罩,但他一眼就認出她來。‎

  「你回來了。」朵兒見到雷斯野,拉下口罩,露出紅撲撲的小臉對他笑。‎

  「你戴這頂帽子挺有趣的,甜點做得怎樣了?」雷斯野好心情地問她,伸手拍拍她頭上的白帽子。‎

  「照你說的,兩百人份全都完工了,我們有多做幾盤,你試吃看看味道如何。」朵兒拿了多出來的一份,用小湯匙挖了一口香檳玫瑰蛋糕,送到他嘴邊。‎

  雷斯野一口吃下,眉宇一揚。‎

  「很好吃,再來再來。」‎

  「真的啊!」她漾著喜悅的笑,再挖一匙紅酒巧克力水果慕斯給他。‎

  「這個也不錯。」他仔細地品嘗。‎

  姊妹們傻傻地看他們,朵兒竟和這超級帥哥互動自然得像……很要好的朋友。‎

  「朵兒,你不介紹一下這超級帥_哥是誰?」提拉米蘇拿下口罩,上前去問,其他人也拿下口罩上前看個究竟。‎

  「他是雷家的大少爺。」朵兒毫無心眼,介紹了他。‎

  姊妹們全都睜大了眼睛,仰著頭瞧他。‎

  「百聞不如一見,朵兒你好幸運。」‎

  「何止是幸運,他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吧!」姊妹們不禁感歎道。‎

  「你們在說什麼?」朵兒臉紅,猛搖頭,姊妹們愈說愈離譜了。‎

  雷斯野倒是不以為意,他挺喜歡大家當他和朵兒是一對。‎

  「朵兒,怎不介紹你的好友讓我認識?」雷斯野大方地在大家面前,伸出大手攬在她的肩頭上。‎

  朵兒看了一眼眉上的大手,再看看他臉上的笑意,立刻明白他是故意的,他要讓她的姊妹們會錯意。‎

  她輕巧地欠身放下手中的盤子,乘機溜出他的手心,走到好友身邊,對他說:‎「她是可頌,她是提拉米蘇……」雷斯野仍保持笑容,迷人的黑眸看了朵兒一眼,轉而向她的姊妹們說:‎「謝謝你們願意來。」‎

  「這……是我們的榮幸呢!」‎

  「你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帥,還要親切呢!」‎

  「一點架子也沒有。」她們立刻回以直接又友善的評語。‎

  雷斯野難以猜出自己是怎麼被她們所「想像」,她們所以為的他,都是聽朵兒形容的吧!‎

  「她平常有沒有說我壞話?」他打趣地把朵兒揪過來問。‎

  「才沒有呢!」朵兒屏住氣,臉紅紅地揮他的手。‎

  姊妹們看了他們兩人的樣子,有趣地笑著。‎

  「大少爺,先生和夫人在客廳等你呢!芬妮小姐很早就到臺灣了,現在人也在客廳裏。」一名男仆過來向雷斯野報告。‎

  「知道了。」雷斯野沒有放開朵兒,草草回了男仆一句。‎

  朵兒心一緊,男仆口中的「芬妮小姐」,應該就是那個派頭很大的女人吧!那女人是來找雷斯野的?‎

  「我進去了。」雷斯野鬆手,放開朵兒,也向她的姊妹們揮揮手。‎

  臨去前很快地附在她耳邊說:‎「別忙壞了。」朵兒怔然地立在原地,等他走遠了,她抬起手指,撫觸留有他溫熱氣息的耳畔,才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此時大總管東叔走過來巡視外燴的進度,朵兒見到老爸,問了他。‎

  「爸,早上來雷家的那位芬妮小姐是大少爺的客人嗎?」‎

  「是啊,她是香港地產富商的千金,先生和夫人希望他們交往,然後結婚。」東叔低聲說。‎

  朵兒一顆心直往下墜,啞然地說不出話來了。‎

  姊妹們聽到了,除了震驚也個個噤聲不語,轉而同情地看著朵兒。‎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朵兒苦笑地問,戴好口罩,動手把其他沒裝飾好的盤子淋上紅莓醬汁。‎

  「我們以為你跟你家大少爺是一對呢!」姊妹們說。‎

  朵兒聳肩。‎

  「別再說笑了,快工作,待會兒收拾好就可以休息了。」姊妹們戴好口罩幫忙,識相地沒再提到「大少爺」這三個字。‎

  天色漸暗後,草坪上的宴會區所有的燈全點亮了,賓客也一一的來到。‎

  「我們先回去了。」姊妹們收拾好了器具,搬上車,也紛紛坐到車上。‎

  「今天很謝謝大家。」朵兒在車外謝過大家。‎

  「別謝了,能來雷家見見世面也是不錯的經驗。」姊妹們都這麼覺得。‎

  「我也許晚一點會過去。」朵兒並不想留在雷家,特別是今晚。‎

  「你隨時可以回來,快樂麵包工廠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姊妹們的話帶給朵兒無限的安慰。‎

  車子從側門開走了,朵兒朝她們揮揮手。‎

  很快地,宴會開始了,現場長笛和鋼琴演奏的樂聲傳遞宴會區。‎

  朵兒看著宴會區,長桌幾乎已座無虛席,賓客們全到了,今晚的主人呢?‎

  她朝大屋看去,雷家的先生和夫人雙雙走了出來,雷斯野也走出大門,他手臂挽著那位芬妮小姐,那畫面像是一對王子和公主,所有的光環都聚集在他們身上,令人忍不住發出驚歎。‎

  朵兒震懾地看著他們,心悄悄地碎了……這是她所想要的結果不是嗎?有個門當戶對的女子和他匹配,如今實現了,她為何難過?‎

  她不讓人看見心碎裂的痕跡,悄然沿著黯淡的小路走到後院,她沒有進小屋,她想再多看雷斯野一眼,她從廚房的後門進到大屋,一個人走向大屋的頂樓,在幽暗的樓上,悄悄往樓下的大院子看。‎

  她的老爸西裝筆挺的接待賓客,指揮若定地分派僕人們工作。他永遠是那麼稱職的大總管。‎

  雷斯野人呢?‎

  他正被賓客們包圍著,在人群中他永遠是最閃亮的一顆星,她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他。‎

  小時候,她也常在頂樓偷偷往下看雷家辦宴會,雷斯野一直都很有人緣,那些名流的小女兒都喜歡圍著他,他是個天生的王子,也是她心目中的王子……但她始終知道她不會是他的公主。‎

  如今他已是雷氏地產的總裁,而她什麼也不是。‎

  是她該走的時候了,在這時候離開雷家沒有人會發現,雷靳野更沒空分神來理她,他正緊緊地挽著芬妮小姐跟她形影不離。‎

  她心裏祝福他們,淚卻已流成兩道小河,她抹去。淚又淌了下來。‎

  索性不再看他,她下樓,準備今晚就走,但她必須跟媽媽說一聲,也許她會反對,可是她仍要走。‎

  帳房裏,琴嬸見到朵兒來,把裝著現金的袋子從抽屜裏拿出來,放在桌上給她。‎

  「你來得正好,這是你朋友們的酬勞,你送去給她們。」琴嬸繼續低頭按著電腦,計算外燴廠商的單據,等宴會結束後把錢撥給廠商。‎

  「媽,我有話要跟你說。」朵兒希望媽媽停下工作,聽她說。‎

  琴嬸抬起頭,仔細瞧女兒才驚覺她一臉淚痕,放下手上的工作問:‎「怎麼了?」‎

  「媽,我想搬去麵包店和朋友一起住。」‎

  「也好。」琴嬸起身走向女兒。‎

  「我以為……你不會同意。」‎

  「你……愛上大少爺了?」這直接的問話並不是責難,而是深深的難過。‎

  「沒有。」朵兒否認。‎

  琴嬸摟摟女兒,低聲說:‎「別騙我,傻孩子,你是我生的,你的一個眼神舉動,我會不瞭解嗎?你從小時候就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我早就看出來了,但你要瞭解我們的身分並不適合。而且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更應該避嫌。」朵兒在心裏低歎,原來媽已經看出她的心思。‎

  「爸……知道嗎?」琴嫂點頭,「恐怕先生和夫人也都早就看出來了,他們會在你們從日本回

  來時就忙著促成你和何家榮在一起,又促成大少爺和芬妮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是別有用心的。既然你要走,我不會攔著你,雷家太富有,要是真以我們的身分去攀上人家,別人會怎麼說?」‎

  「我知道。」琴嬸走回辦公桌,從自己的包包裏取出一本存摺。‎

  「這是我幫你固定存的儲蓄險,已經到期,有三十萬可用,你帶著,我和你爸都很愛你,也很對不起你,讓你跟著在雷家被當小傭人使喚,但你走了就不一樣了,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永遠脫離這裏吧!」‎

  「謝謝……媽。」朵兒沒想過媽是支持她的人,哽咽著投進媽媽的懷抱。‎

  「加油,朵兒……」琴嬸拍撫著朵兒。‎

  兩母女就在帳房裏道別,朵兒回到小屋,收拾行李,這次她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拖著行李箱,從後門離開。‎

  當後門關上,她也試著關上自己的心,她和雷靳野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往,多年後,那只會是她記憶裏的一抹影子。‎

  她眼底含淚,把行李放上機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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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4:14
第五章

  雷斯野在接見過所有重要的賓客後,坐上宴會席主人的位子。‎

  「為什麼還有一個空位?」連芬妮坐到雷斯野左邊的座位,指著她對面沒有人人座的位子問他。‎

  「那是要留給一個重要的人。」雷斯野冷淡地說。‎他不但不喜歡連芬妮,根本連正眼瞧她都沒有,到目前為止他還記不住她的長相,只知道她

  身上濃嗆的香水味害得他鼻子過敏,極不舒服。‎

  「有誰比我還重要?」連芬妮大言不慚地問他,魅眼眨個不停,這雷斯野生得俊美無儔,簡直就是她最哈的型男,她在香港接觸過的有名貴公子都沒有他來得好看,但他可是比她還要高傲。說話眼睛都不看人的,她就不信他能敵得過她的魅力,今天晚上她可得加把勁,像個強力磁鐵把他吸引過來才行。‎

  「是啊!有誰比芬妮還重要嗎?」雷爸和雷媽就坐在連芬妮身旁,看兒子對人家那麼冷漠,‎心底很焦慮,心裏都在想,這小子難道是要把那位子留給朵兒不成?‎

  他對待芬妮的態度未免也太冷漠了,好像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

  雷斯野不想回答這問題,這個位子確實是要留給朵兒的,今天的晚宴對他而言意義重大,在這重要的時刻,她當然得在身邊伴著他。‎

  才一下子沒見到朵兒,他已經開始掛記她了。‎

  他望向外燴區,朵兒並沒有在那裏,他招來一名男仆,低聲交代道:‎「去幫我把朵兒找來,我要她無論如何都要來。」‎

  「是。」男仆速速前去找人。‎

  雷爸和雷媽聽見了兒子的話,兩人互看一眼,他們所擔心的問題竟然成真了,這下該如何是好?這不是要連芬妮下不了臺嗎?‎

  「誰是朵兒?」連芬妮疑惑地問,她好像在哪裡聽到有人提起過這名字?‎她想了一下,很快想起來,叫朵兒的女人,就是她上午來雷家,要進客房時,坐在她梳粧檯前的那一個……‎

  「她不過是個小女傭,怎麼能坐上位?」她不服氣地問。‎

  雷斯野一聽面色轉為凜冽,正要指正她,雷爸揮了揮冷汗,搶在他之前說──‎

  「那才好替斯野服務。」‎

  「是這樣的嗎?」連芬妮半信半疑。‎

  雷斯野不想讓父親太為難,懶得說了。‎

  侍者端來餐前菜了,他喝著紅酒,心裏期待見到朵兒來再一起開動,她沒出現,他怎麼吃得下?‎

  「這萵苣是不是有機栽培的?」連芬妮見雷斯野神思不屬,不知是在想什麼,刻意找話題跟他聊。‎

  「你應該去問種菜的人,不是問我。」連芬妮對他的不解風情感到錯愕,害得她話都接不下去了。‎

  雷媽見狀,立刻把沙拉醬送到她面前,打圓場地說:‎「生菜淋點沙拉醬會比較好吃。」‎

  「伯母,我不吃沙拉醬,那都是油打的,吃了會胖,而且我只吃有機蔬菜。」連芬妮視沙拉醬如毒蛇猛獸。‎

  雷爸趕緊要東叔召來外燴飯店主廚問個清楚。‎

  「你們用的是有機蔬菜嗎?」‎

  「先生請放心,我們用的全都是品質一流的有機蔬菜。」主廚解說。‎

  雷斯野懶懶地睨了連大小姐一眼,覺得她真是難侍候,相較之下朵兒比她可愛太多了,朵兒從來不偏食什麼都吃。‎

  主廚退下後,連芬妮終於肯吃了,還用嬌柔的聲音問雷靳野:‎「你會不會來香港?」‎

   「你要問楊秘書,他負責安排我的行程。」連芬妮心裏光火,他簡直是無趣透了,老是所答非所問,根本沒把她看在眼底。‎

  雷斯野才不管她怎麼想,他希望她能閉嘴,好讓他耳根子清靜。‎

  他心不在焉地抬眼,看見男仆一個人返回,納悶朵兒怎麼沒跟來?‎

  「怎麼回事?」他放下手上的酒杯問。‎

  「大少爺,朵兒她……搬走了,琴嬸說她去和同學一起住,不會再回來了。」男仆彎下腰,‎附在他耳邊說。‎

  雷斯野濃眉一蹙,心裏萬分震驚,一時無法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要走怎麼都沒跟他說一聲?又為什麼要搬走?‎

  他以為她愛他……難道他又會錯意了?在她心裏麵包店擺第一,他根本什麼也不是?或者是受了那個何家榮的誘拐……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搬走,他不同意。‎

  他倏然立起身,逕自離席,大步走向大屋後的停車場,他要親自找朵兒問清楚,看她為什麼走?‎

  「斯野,你要去哪裡?」雷爸低吼一聲。‎

  「斯野……」雷媽也震驚地回頭喊他,但他仍是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既然那麼不歡迎我,幹麼要我來?他根本沒把我看在眼裏,我……立刻就回香港,才不要在這裏受悶氣。」連芬妮放下手上的叉子,也鬧著要離席,說著就起身,真的回大屋去收拾行李了。‎

  「芬妮跟你無關啊!」雷媽趕緊起身,追上前去安撫她,但……安撫無效。連芬妮執意要上樓去收行李。‎

  雷爸愕然地坐在位子上,兒子就算不喜歡連芬妮,也不必表現得那麼明顯吧,現在竟因為朵兒沒來而離席,實在太過分了,難不成朵兒在他心目中竟比這場接任晚宴重要?‎

  這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場面才好了。‎

  ****‎

  朵兒才剛到達快樂麵包工廠的店門口,停好摩托車,行李都還沒來得及卸下,就有輛車從她後頭呼嘯而來,吱地一聲停在她身邊。‎

  她嚇了一跳,望向這有些眼熟的黑色賓士轎車,車窗打開了,傾身一看,對上了雷斯野冷峻的目光,她才恍然驚覺這是他的車。‎

  「大少爺!你不待在宴會上出來做什麼?」她吃驚地問。‎

  雷斯野很快下車朝她走來,她來不及反應,他已提走了她的行李。‎

  「這還用得著問我?你給我上車回家。」他口吻強硬。‎

  「不……行李還我,我要搬來麵包店,不會再回去了,你快走。」她又是一陣心亂,想奪回行李,但他很快地把行李甩進後車廂。‎

  她震懾著,不知他要幹麼?‎

  「我說上車。」‎

  「不……」他又氣又惱。手勁不小地扣住她的手,不容她有半點違抗,開了車門,將她甩進車裏,並拿走她摩托車上的鑰匙,迅速坐回駕駛座,把車開走。‎

  朵兒坐不安穩,他所開的方向並不是回雷家的路,她忍不住擔心地問:‎「你要去哪裡?你不回宴會嗎?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我可承擔不起責任……」‎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老愛逃走、沒良心的女人。」雷斯野管不了那麼多,他沒有馬上回家,‎他必須找個地方跟她談談,她不能說走就走,她可知當他聽到她走了,他痛苦到恍若連心也跟著她一起被帶走了。‎

  他猛踩油門,飆車上山,進了山腰的高級別墅區,停進他私人別墅的院於裏。‎

  朵兒看著黯沉的院子,慌張地問:‎「你載我來別墅做什麼?」‎

  「下車。」他將車子熄火,逕自下了車。‎

  朵兒嗅到危險的氣息,遲遲不肯聽令於他,據她所知今晚別墅裏沒有傭人留守,所有的傭人都調派到晚宴上幫忙了,他若要她進屋,就只有她和他單獨在一起。‎

  她好怕,她有預感,她走進這裏就出不來了,在日本兩年和他單獨相處她都沒有這麼心慌意亂過。‎

  雷斯野見她還待在車裏,懊惱地繞到她的車門前,替她開了車門,微弱的車頂小燈映著她一臉慌張,他差點櫬出的吼聲,活生生咽了下去。‎

  他力道很輕地握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地說:‎「還不下車?」‎

  「你不回去嗎?」她被動地下車,讓他拉著走到門前。‎

  他開了門,開了燈,她一時無法適應燈光,以手臂遮住雙眼。‎

  他踢上門,拉開她的手,扣住她的下巴說「看著我,我有話問你。」‎

  「什麼話?」‎

  「你愛不愛我?」‎

  「不愛……」朵兒雙眼顫動,臉頰燒紅,他從未如此直接的問過她,她心虛到不敢直視他充滿期待的黑眸。‎

  「你再說一遍。」他濃眉壓低,眼色黯淡了,扣在她下巴上的大手,不自覺地掐緊她。‎

  她的心很痛,要是她自私一點,她會承認自己愛他,她不忍見他痛苦,但是……他的雙親已為他安排了好姻緣,她說什麼也不能破壞,沒有人會諒解她。‎

  為了顧全大局,她只好昧著良心說:‎「我不愛你。」‎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他低啞地問,雙眼凜然地瞪著她。‎

  「是的,你是永遠的大少爺,但我不會是你永遠的女傭,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再聽你的命令,做我不想做的事。」瞧見他額上的青筋暴跳著,她看得出他正隱忍著自己的脾氣。‎

  「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讓我吻你?」他的問題十分犀利。‎

  「你逼我的……你總是喜歡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們之間從來不平等,你只管自己高興,‎從來不管我心裏怎麼想,一直是這樣不是嗎?」‎

  「我逼你……我真的是這樣待你的嗎?你難道不知道我……」愛你嗎?在這當下,他心裏對她滿滿的愛竟然說不出口,他的心像受了內傷似地隱隱作痛。‎

  她不知他為何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他的眼神看似恨不得掐死她。‎

  「可以……放我走了嗎?」他甩開她,退開身,已被她的話深深地刺傷了。‎

  「在我心裏你絕不是女傭,你百分之百可以做你自己……」他沒有再往下說,那個「愛」字硬是說不出口,他激動地背過身去。‎

  「你走吧!開我的車走。」‎

  「那你呢?你不回去嗎?今晚的晚宴對你很重要。」‎

  「快滾!不需要你來理我。」‎

  「那……我走了。」她得不到他的回答,難過地開門走了出去,她無法安心地離去,走到窗邊偷看他一個人在屋裏做什麼?‎

  他動也不動,就只是站在那裏,因為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驀地她看見他掏出口袋裏的手帕,像在……拭淚?‎

  他哭了?為她?‎

  她心一緊,忍不住酸楚,淚跟著決堤,她說的絕倩話一定傷透了他的心,她並不想傷他,她真的很愛他。‎

  她痛恨起自己為什麼不勇敢一點表達自己的愛?非得讓自己和他都傷心?‎

  她多想抱抱他,親吻他,給他一個愛的鼓勵……可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強忍著心痛不再看他,淚水紛飛地跑向車子,開著他的車離去,等她回到了麵包店後,再請姊妹們替她開去雷家歸還。‎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會回雷家,再也不見他,她該對他死心了。‎

  雷斯野聽見車子遠去的聲音,低咒起自己,天底下女人那麼多,他竟然就只愛著這沒天良的女人,為她守身如玉。‎

  可恨也可惡,他實在是笨透了,栽在自以為是的愛情裏,她對他根本沒有感情,否則怎會說走就真的走掉了。‎

  天殺的!他竟為她掉下男兒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從今以後他不再愛她。‎

  這輩子,他絕不再理她了。‎

  他收起手帕,取出手機,CALL司機來接他,「我在別墅,你十分鐘內到達。」‎

  「是,總裁。」司機接到指令立刻出發了。‎

  晚宴還在持續──雷爸坐在椅子上是心急如焚,來賓都上臺致詞了,斯野那小子還沒回來,‎實在太過分了,他是想把他氣死嗎?‎

  老遠地他看見兒子從停車場那端走來,稍稍安了心,這小子總算還有點分寸。‎

  「你是去哪裡了?」雷爸十分不悅地問,雷斯野壓抑所有的情緒,他沒有跟父親爭辯或起衝突。而是隱藏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更不想提及自己做過什麼傻事,他淡淡地說:‎「抱歉,爸,害你擔心了。」‎

  「知道就好,該你上臺演說了,現場有記者,我等著聽你說你能帶給公司什麼新的遠景。」‎

  雷爸見兒子態度和緩也沒有多加責難。‎

  「我會的。」雷斯野有十足的把握,工作對他而言比虛幻的愛情更容易掌握。‎

  他上臺去,先是謝過來賓們,再開始演說,把自己的經營理念和地產公司未來的發展告訴大眾,對記者的發問也侃侃而談,贏得高度的肯定。‎

  雷爸在位子上自在的抽著雪茄,心中對兒子條理分明的演說大表贊許。‎

  雷媽匆匆從大屋裏走來,她好說歹說,那個連芬妮說什麼也不肯留下來,她心力交瘁地坐到椅子上,跟雷爸說:‎「芬妮怎麼勸也不聽,硬是走了,大小姐性子很嚴重,我覺得她並不適合斯野。」‎

  「我對兒子也有了新的看法。」雷爸也有話說。‎

  「哦?」雷媽要他說來聽聽。‎

  「他是個很清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大男人,不再是小夥子了,他的姻緣不必我們操心。」‎

  雷媽望向臺上的兒子。‎

  「那……要是他真愛上朵兒呢?」‎

  「他腦子很清楚,難道會不知道誰適合當他的夫人嗎?」‎

  「說得也是,緣分是強求不來的,就順其自然吧!」兩人都不再堅持己見,而是讓兒子自己作主決定自己的姻緣,他們也樂得輕鬆。‎

  ****‎

  兩年後,臺北,初秋的夜晚──‎

  快樂麵包工廠出爐的時間,店裏店外飄散著濃濃的奶油香,店門外已排好一長條人龍,等著進去購買新鮮麵包。‎

  麵包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路過的路人聞到香味,看見那麼多人排隊,也加入排隊購買的行列。‎

  朵兒和姊妹們忙著替客人算錢、打包,就連何家榮殷勤地跑來幫忙還是忙不過來,才短短兩個小時,麵包和蛋糕全銷售一空了。‎

  而何家榮可不是為追求朵兒而來的,兩年前朵兒搬到麵包店後,他來看她,她就向他表明她對他沒意思,沒想到後來他和提拉米蘇兩人竟然看對眼了,兩人情投意合,很快陷入熱戀,‎就要在下個月結婚了。‎

  「謝謝光臨,歡迎再來……」終於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大夥也鬆了口氣。‎

  打烊後,朵兒正清點收銀機裏的現金,其他人和何家榮坐在店裏的圓桌旁喝茶休息,鮪魚三明治從外面的信箱拿進了一個包裹,看著那包裹,嘴裏嘀咕著──‎

  「不知道誰寄的,只用打字印刷我們的店名和地址,對方也沒留地址耶!」‎

  「打開來看是什麼?」陽光沙拉喝口茶後說。‎

  鮪魚三明治打開那包裹,大聲尖叫。‎

  「啊……」一時間所有姊妹們全跳到椅子上跟著尖叫,那盒子竄出了好多活跳跳的蟑螂,嚇得大家快哭了。‎

  何家榮見狀,鞋子脫了,啪啪啪一下於將它們全數殲滅。‎

  「噢!英雄,我的英雄。」提拉米蘇為自己的未婚夫歡呼。‎

  何家榮走過去抱下椅子上的她,溫柔地說:‎「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姊妹們拍著胸口,趕緊拿了掃把、拖把、漂白水,把店裏徹底地消毒一遍。‎

  「幸好已經打烊了,要是剛才客人多的時候,我看我們店裏的聲譽就毀了,客人都不敢再上門來了。」可頌牛角邊拖地邊碎碎念。‎

  「是哪個壞心眼的,寄這東西給我們,被我知道我就還他一百隻。」陽光沙拉受的驚嚇最嚴重,驚魂未定地咒駡著。‎

  「依我看,分明是有人嫉妒我們生意太好,加盟店已開到十家,眼紅了。」提拉米蘇大膽地臆測。‎

  「那該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啊?」鮪魚三明治問。‎

  「絕對不行,那不是主動向外張揚了嗎?消費者知道了絕對不會再上門的。」何家榮依照自己的經驗法則,機警地阻止。‎

  「到底是誰幹的好事?萬一還有下次,寄來更過分的東西要怎麼辦?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提拉米蘇說著,眾人陷入苦思。‎

  朵兒在收銀台裏,不敢走出去一步,她最怕的就是蟑螂了,經方才那一場大亂,又聽姊妹們議論紛紛,她居然想起……雷斯野。‎

  他曾說過他會在她們店裏放那些東西的……但會是他嗎?那是多年前嚇唬她的話呵!都那麼久了,難道他在等她淡忘,然後報復她對他的無情?‎

  朵兒深深地吸氣,她不能老是想起他,還把這事和他聯想在一起。‎

  她都兩年沒見到他了,他恐怕早就忘記她了……‎

  「朵兒,你覺得會是誰?」陽光沙拉問了不發一語的朵兒。‎

  「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是誰,我一定不會原諒他的。」朵兒將點好的鈔票收進袋子裏,‎蓋上印章,寫上錢的數目,留一部分店內的零用金,其他的明天一早就存到銀行。‎

  「大家要小心點,最好打電話通知各加盟店,要他們全都提高警覺。」提拉米蘇說著。姊妹們同仇敵愾,立刻就打電話給各加盟店。‎

  隔天晚上──同樣的事再度在快樂麵包工廠的總店上演,這回收到的是一盒螞蟻,整得大家雞飛狗跳……朵兒心情沉落穀底,她反覆地想著。該不該找雷斯野問一問?這事情要是嚴重到會影響商譽,可不是鬧著玩的。‎

  要真是他所做的,那就沖著她一個人來,這麵包店是大家辛苦努力下才有今天的規模,她不能任人毀了它。‎

  她決定私底下去找雷斯野問個清楚,她不清楚雷斯野的作息,但她知道有個地方一定找得到他。‎

  ****‎

  雷氏地產公司,上午十點左右──‎

  「總裁,有位小姐說什麼也要見你。」楊秘書撥電話進總裁室。‎

  「什麼小姐,說我沒空。」雷斯野忙著看旗下建築師的繪圖,待會兒還得開會,哪有空理會不明人士?‎

  他按掉電話低頭忙碌著,下一秒,辦公室厚重的雙並大門啪地被推開來,楊秘書喊著──‎

  「小姐你不能擅闖總裁室啊!總裁沒有說要接見你,你怎能……」雷斯野抬眼一看,這膽大包天,敢擅聞他辦公室的人竟然是朵兒。‎

  這親口說不愛他的可惡女人,怎會來找他?他實在意外。‎

  楊秘書追了進來要制止她。雷斯野示意他退下,他想知道她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楊秘書不知所以然,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擅闖總裁室竟沒被請出去?既然總裁願意見她,‎那他也只好照辦,退出去,關上門。‎

  「找我什麼事?」雷斯野背靠在柔軟的椅背上,不苟言笑地問她。兩年不見,她沒什麼變,‎看上去還是一樣清純美麗,飄逸的長髮依舊動人。‎

  但他不再是往昔那個純情的男子,他擁有過無數的女人,試過各種戀愛遊戲,他更加不輕易透露自己的感情,也不讓誰再輕易奪走他的心。‎

  朵兒心裏其實滿緊張的,他那雙厲眸冷到極點,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測,他光是看著她,她腦子就陣陣暈眩。‎

  「那些事是你做的?」她勉強自己鎮定地問他。‎

  「什麼事?」他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是你……寄了蟑螂跟螞蟻到麵包店?」他眼底綻著嘲弄的光芒,很快意會出她的意思,他以前是說過這樣恐嚇的話,但他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做,他忙到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哪有空去做那無聊事?‎

  「要是你想我就直說,何必找藉口?」他語帶促狹地挖苦她。‎

  朵兒屏息,瞬間脹紅了臉,她暗自緊握雙手,要自己別顫抖。‎

  「難道不是你嗎?」‎

  「我不會那麼無聊,我很忙。」‎

  「最好是這樣,要是你想毀了我們的商譽,我不會原諒你的。」她警告他,說完轉身就走。‎

  她一刻也無法待在他的視線內,她受不了他嘲笑的眼色,好像心事全都被他一眼看穿似的。‎

  她並不會因為想他而來找他,即使想念他,她也只是偷偷地放在心裏,不讓任何人知道。‎

  「慢著……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你們商場上的敵人?」雷斯野捕捉到她開前委屈的眼神,‎她不是會說謊的人,要不是真有其事,大概也不會找上門來。‎

  朵兒轉過身,再度面對他。‎

  雷斯野起身,走向她,站在她面前問:‎「聽說你們生意不錯,加盟店開了很多家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是朵兒兩年來第一次這麼近的看他,他的氣息,他俊逸的模樣,還有他的吻,他的擁抱……通常只會在她的記憶裏出現。‎

  她察覺他有些許不一樣,在他的眼眉間添了世故和成熟的氣韻,那天生的霸氣也更彰顯了,‎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似乎更渺小、更微不足道了。‎

  「我女朋友挺喜歡你們的甜點,常買。」他故意透露自己不是沒人要的男人。‎

  朵兒確實被打到心裏的痛處,直到今天她才知自己還那麼愛他,而現在的自己更沒有理由愛他了,他的女朋友應該是連芬妮那公主般的女人吧!交往那麼久,兩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刻了。‎他有了穩定的戀情,她應該要祝福他的。‎

  她唯一希望的是自己沒有在他面前露出一點點傷心的樣子。‎

  「謝謝她的光顧了。」‎

  「不客氣。」他發現了,她想裝堅強,想隱藏情緒,但她做得不夠好,她眼眶微微地泛紅了。‎

  她微微欠身,沒有說再見,別過身,走向大門。‎

  雷斯野眼睜睜的看著她就要離去,心底有個聲音在問──就這樣結束了嗎?為什麼他的心會隱隱泛疼?‎

  她仍然可以影響他的心,但他分明早已恨透她的無情。‎

  「給我……站住。」他低啞地喚住她,隨即一怔,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一時竟也分不清這是對她習慣性的命令,或是……他還為她心動?‎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不能任由她像陣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她打亂了他的心,然後不負責地走掉,這未免太隨便了點。‎

  她回首一瞥,滿眼是淚。‎

  她哭了,真要命……他瞪著她的黑眸驀地轉為深沉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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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4:36
第六章

  「對不起……我的眼睛不太舒服。」朵兒急急抹去臉上的淚,吸了口氣,笑了一笑。‎

  他苦悶地低嗤,這女人連找藉口都不會,獨自在外面混了兩年,她還是沒什麼長進,看起來一副很容易被騙的樣子。‎

  「何家榮最近如何了?」他不禁要試探她。‎

  「他……要結婚了。」雷斯野心忐忑震盪,無聲地抽痛,他很驚訝自己竟然還有知覺,腦海裏一下子湧現的想像畫面令他痛苦萬分,他很清楚男女之間的相處,一想到那何家榮也吻她、‎愛撫她,他煩躁得想狂吼。‎

  「什麼時候?」‎

  「下個月。」她察覺他的表情很駭人,眼底交錯著無聲的雷電,他為什麼生氣?‎

  「是跟提拉米蘇……」‎

  「為什麼不是你?」他樂意接受這個答案,心裏莫名的痛消失了。‎

  她聳聳肩,沒有多作解釋。‎

  「沒事的話,我走了。」‎

  「慢點,我還沒問完,你沒說,你怎會有空來?」換他在找藉口了,他還沒刺探夠,他還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她目前……另有別人了嗎?‎

  「我今天輪休,想來問問你有沒有做壞事而已。」她澄清自己可不是因為想他而來的。‎

  「我說了,絕不是我,明人不做暗事,你大可放心。」‎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兩人之間又陷入短暫的沈默,他們眼波相對看著對方,心底交錯著一種既熟悉又帶著距離的感覺,她自認沒有理由去突破這層無形的距離,正想走時他竟開口問她──‎

  「你待會兒要去哪裡?」‎

  「我……去書店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關於製作麵包的新書。」她老實地說,暗自心悸。‎

  他低咒一聲,怎麼又是麵包,該死的麵包害他失去她。‎

  「難道你沒有男朋友嗎?放假不約會跑去逛書店?」‎

  「你問這做什麼?」她反問他。‎

  雷斯野這才察覺,自己已經失去分寸,太過頭了,他這般火熱急切像是怕她走了,怕門一關上,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他表現得如此明顯,令他都想嘲笑自己一番。‎

  他應該繼續恨她、不搭理她的,畢竟她曾無情地狠狠傷過他,他怎麼可以因為她掉個兩滴淚心就軟趴趴,完全沒原則了。‎

  「不能問嗎?」他板起臉。‎

  「我還在找。」她老實地說。‎

  「我看你乾脆嫁給麵包好了。」他驟怒,踅回自己的辦公椅,坐定。‎

  「我可以走了嗎?」她有點無措地望著他。‎

  「去吧!」他低頭看建築設計圖,實際上他根本就心不在焉,他心裏想的是,她沒有男朋友,‎逛書店至少是安全的。‎

  朵兒默默地在心裏說了聲「再見」,走出他的辦公室,搭電梯下樓,直到她在騎樓戴上安全帽、‎口罩,騎著摩托車離開,她的淚再也無法克制地流了下來,她還好愛他,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他的愛。‎

  他有女朋友了,而她除了會做麵包,人生卻是空乏的。‎

  她心情糟透了,她沒有去書店,也沒有回麵包店,她一個人騎車去很遠的九份看海,回憶她在雷家和雷斯野相處的日子。‎

  海風中,她發現,他在她的生命中占了很大的比重,除了他,她根本沒有愛過任何男人,但他還恨著她,她從他的話、他的眼神可以明白,他對她是痛恨的。‎

  要是時光再重來一遍,她還是只能說不愛他。‎

  唉!她心裏的悲哀沒人能懂。‎

  雷斯野在她離去,門關上後,整個人陷入難以言喻的苦澀之中。‎

  他逼著自己去恨她,竟辦不到,逼自己去想別的女人,他竟想不起那些女人的臉孔,朵兒的模樣占滿了他的心。‎

  他懊惱地扔了手上的設計圖,本來好端端的,她一跑來他心全亂了,可惡的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受她左右,她一哭,他的心都痛了。‎

  這是老天給他的試煉嗎?他若真的恨死了她,根本不會為她心痛,如今證明,他還深愛著她……可是令人感到最氣餒的是,她並不愛他,她愛的是麵包店,他這堂堂大男人比不上一塊小小的麵包,這實在是令他氣餒。‎

  「總裁。」楊秘書進門。送來文件。‎

  雷斯野定定神,絲毫不透露情緒,面色嚴峻地問:‎「什麼事?」‎

  「總裁,這份採購部門的檔是總經理室轉送來的,要請您過目簽名,為了節能減碳,今年中秋節不安排員工烤肉活動,採購部門想改送員工月餅禮盒。」雷斯野一看公司的總經理已簽名同意,還選定幾款月餅,他突然福至心靈,有了不同的主意。‎

  「中秋節不一定要送月餅,改送小甜點也不錯,這交給我就行了。」他何妨就找朵兒的麵包店,由她們來接這份訂單。‎

  既然她都弄亂他的心了,他當然也能越雷池一步地去找她。否則他永遠都不能平衡,就算替自己製造接近她的機會,他總覺得她掉淚是有原因的,也許她對他還有些情分,她並不是嘴裏說的那麼無情……‎

  「可是總裁這是小事,您不需要親自去辦。」楊秘書感到訝異。‎

  「我有個朋友開麵包店,怎能不去捧個場。」‎

  「是。」楊秘書不再表示意見。‎

  雷斯野明知自己正在做件冒險的事,也許會再狠狠地受傷,但他執意去找她。‎

  她就給他乖乖待在麵包店吧!他很快會去查勤。‎

  「總裁,還有件事,薛嘉娜小姐邀您共進晚餐,請您回電給她。」楊秘書說。‎

  「知道了。」雷斯野若有所恩,待秘書退下,他立刻撥電話給薛嘉娜。‎

  薛嘉娜是薛氏財團的千金,他的現任女友,既然他的心在朵兒身上,他怎還有空理會別的女人?坦白說除了朵兒,他從沒對任何女人認真過。‎

  他立刻撥電話給薛嘉娜。‎

  「雷大總裁,今晚一起吃個飯吧!」薛嘉娜人在五星級飯店的咖啡廳和朋友喝茶聊天,接到雷斯野的電話,故意大聲地說,好讓朋友們羡慕她有個總裁男友。‎

  「不了,你聽著,從現在起我不再跟你往來了。」‎

  「什麼……意思?」薛嘉娜聲音突然變小,吃驚地以手捂著手機,生怕朋友聽見他的話,她可沒想過要跟他斷交,而且她的父母很希望她嫁進雷家,她也以為自己會嫁給他。‎

  「意思很清楚,我要求分手,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我不會虧待你。」雷斯野不容置喙地說。‎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又不是物品,你說要就要?」‎

  「那……為什麼要跟我交往?」‎

  「你忘了嗎?是你追我的,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不會有未來。」‎

  「你……是有別人了嗎?」‎

  「那不干你的事。」薛嘉娜不甘心地咬牙,怒道:‎「你難道不愛我嗎?」雷斯野發出一聲冷笑。‎

  薛嘉娜一聽心都涼了。‎

  「你怎麼這麼無情?」‎

  「我是無情,我話說到這裏,不好意思,我要開會了。」雷斯野掛斷電話,他是對任何女人都無情,因為他的感情……很早就給了一個叫朵兒的女孩。‎

  他希望能跟朵兒重新開始,但願她會給他機會。‎

  薛嘉娜望著切斷通話的手機,整個人怔住了,身旁一起喝茶的朋友問她──‎

  「雷大總裁說了什麼惹你不開心?」她一句話都不說,草草向朋友告辭,心情壞透了,她急著要圓家去打電話找一個人,她香港的朋友連芬妮。‎

  連芬妮是她的閨中密友、女軍師,現在除了連芬妮,沒人可以幫她了。‎

  ****‎

  三天後,陽光普照的午後,「快樂麵包工廠」裏頻頻傳出笑聲。‎

  朵兒在後面的烘焙廚房裏制做拿手的脆皮鳳梨麵包,一群新進的員工正在打麵粉,機器聲響使她聽不清楚外面的姊妹們為何那麼High?‎

  她仔細為每個脆皮鳳梨塗上蛋黃醬,送進預熱的烤箱中,調好時間,回過頭再將已經烤好且放涼了的蛋糕放到乾淨長桌上的轉盤,抹上奶油……‎

  「朵兒,你快出來,有貴客到耶!」提拉米蘇跑進烘焙室裏告訴朵兒。‎

  「什麼貴客?」‎

  「你出來就知道了,他下了好大一筆訂單,這次是五百人份的甜點禮盒。」提拉米蘇說著又跑出去了。‎

  朵兒還是搞不清是誰那麼大手筆的訂購甜點,她們的大客戶很多,附近的證券商、外商公司都常辦團康活動,訂購很多甜點。‎

  她沒有卸下圍裙和帽子,只拉下口罩,好奇地走到前頭店面,打算看看是何方神聖駕臨。‎

  「嗨!」雷靳野見到朵兒終於出現,昂昂下巴向她打聲招呼。‎

  朵兒雙眼綻著意外的神采看著雷斯野,竟然是他,他斜倚在櫃檯邊,模樣瀟灑的和在櫃檯內的眾姊妹們有說有笑。‎

  他怎麼會突然來訂甜點?公司應該有採購部門,何時輪到總裁親自出馬了?‎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來麵包店。‎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進去了。」她心慌慌的,匆匆躲回烘焙室。‎

  雷斯野盯著她顫動的美眸,她連聲問候都沒有就落荒而逃了,他有那麼可怕嗎?‎

  「雷總裁你可以進去我們的烘焙重地參觀哦!」陽光沙拉擅於做公關,也替朵兒製造點機會,‎她的生活實在太單調了,人家明明是沖著她來,她毫不賞臉,立刻躲了起來,這怎麼行呢!‎

  「我可以嗎?」雷斯野還挺想進去看看朵兒躲起來是在做什麼。‎

  「可以的,戴口罩和帽子,再穿上消毒過的圍裙就行了,讓客戶明白我們的生產線是我們的責任哦!」鮪魚三明治也為了朵兒而日行一善,其實烘焙重地是不對外開放參觀的。‎

  「我去拿圍裙,還有衛生口罩和帽子。」可頌牛角趕緊去張羅。‎

  提拉米蘇打開櫃檯的小門,把雷斯野請進去。‎

  雷斯野生平第一次穿著麵包師的圍裙,戴上加工廠用的白帽、口罩,走進烘焙室裏,很多人忙著,朵兒就在料理平臺上的一隅,低頭在蛋糕上抹奶油,他一步步地走向她。‎

  「太不夠意思了,你一聲問候都沒有掉頭就落跑,難道這個蛋糕比我還重要?」雷斯野有意無意地問。‎

  朵兒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一抬眼看見他競在旁邊,不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

  「這是生日蛋糕……還有一個小時客人就要來拿了……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她感到困窘,暗罵自己居然問了一個笨問題,歪著頭看他竟然圍著圍裙、戴著口罩,就知道一定是姊妹們放行的,但她們為什麼要讓他進來?‎

  「這裏平常外人不能進來。」‎

  「外人」這兩個字刺得他渾身不對勁,對她而言,他不是「別人」就是「外人」,他就知道自己不該來的。‎

  她瞧他突然不說話了,口罩下的呼吸凝重,這才意會到自己說了什麼。‎

  「我是說別人……」他連眉心都蹙緊了。‎

  她感覺很抱歉,自己好像愈描愈黑了。‎

  「我的意思是……不對外開放,你身穿圍裙樣子很有趣。」她試著轉移他的注意力,希望他忘了她剛才說的話。‎

  「是有點犧牲形象了。」他的眼神並沒有因此變得溫和。‎

  「那你……為什麼犧牲?」‎

  「還不是為了你。」‎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她美眸顫動地盯著他。心狂跳。‎

  他的心跳也暗暗加速,內心黑暗的地帶重新燃起希望之火,她好像有點在乎,他不動聲色地

  試探道:‎「這裏規定有女朋友的人不能進來參觀嗎?」她笑了。‎

  他突然弄不清她是否在乎了。‎

  朵兒其實是笑自己太傻,他不過是進來參觀一下,是她太多心了。‎

  她低頭,拿了工具抹奶油塗在蛋糕上,另一手轉動架著蛋糕的圓盤,直到整個塗滿。‎

  「在生日蛋糕上抹奶油,看起來挺有趣的。」他悶悶地睨著她,無心地隨口說著。‎

  「你怎麼會突然覺得有趣?」她問。‎

  「我從來沒看過,覺得稀奇。」他根本對蛋糕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有興趣的是她。‎

  「我天天都做好多的生日蛋糕,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我生日的時候,你怎麼從來都沒做蛋糕給我?」她頓了頓,仰起小臉說:‎「你又沒下過訂單。」‎

  「我現在預訂。」‎

  「你生日剛好是國慶日,還沒到呢!」她扳手指數一數。‎

  「大約還有一個多月。」‎

  「記得那麼清楚?」她愣住,小臉驀地泛紅,她的確從來沒忘記過……‎

  「別誤會……記得朋友的生日很正常的啊!」‎

  「我們是朋友?」不是別人、外人。‎

  她想了一想,委婉地說:‎「你是大少爺,可以不必承認有我這號朋友也沒關係。」‎

  「你是把你自己當女傭嗎?」他可不滿意她的說法。‎

  「沒有。」‎

  「那我怎麼會是大少爺?朋友應該是平起平坐的。」她從來不敢想。‎

  「比起你的權勢,我什麼也不是。」‎

  「所以你也不敢說愛我。」她詫異而屏息,亂烘烘的腦子想不清自己是否曾透露了什麼,否則他怎會猜個正著?‎

  她看看左右有沒有人聽見他說的話……幸好,員工們都努力在工作。‎

  「看著我回答。」雷斯野緊緊瞅著她不安的雙眼,心底的希望之火已熊熊燃燒。‎

  他認為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在於愛不愛,是她對自己沒自信,而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他封她當什麼首席女傭,讓她誤以為他真把她當小傭人看,是他害了自己。‎

  要是有任何方法可以彌補這個錯誤,挽回她,他會立刻為她而做。‎

  「你佔用我太多時間了,蛋糕會趕不及給客人的。」她垂下頭,手打顫地往蛋糕上塗奶油,‎沒有勇氣面對他的疑問。‎

  「好,我不佔用你的時間,我等你九點半打烊後再來找你。」‎

  「這……」她來不及拒絕,他撂下話人就走了,她無措地看著他走出烘焙室,詫異地想著,‎他竟然還要來……到時候她不會乖乖等在這裏的,她決定提早下班,她不會給他答案。‎

  ****‎

  燈火璀璨的夜,下起短暫的濛濛細雨,天氣更加寒涼了……朵兒提早在八點就收工,卸去圍裙和白帽、口罩,回到樓上的住處加了件外套,從後門溜出去。‎

  「哇!下雨了……」她手心朝上,雨水綿密地從空中灑下,她沒有回去拿傘,拉緊衣襟,冷得打起哆嗦,往小巷子外走去,在公車站牌前等車,打算去看場電影打發時間。‎

  「淋雨會感冒,還會造成禿頭,你不會不知道空氣污染,下的是酸雨吧?」忽然有把雨傘為她遮去雨水,她猛然一看,雷斯野就在她身邊。‎

  「你……你……」她嚇了一跳,還沒九點半,他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想逃走對嗎?」雷斯野氣定神閑地問。‎

  「哪有。」她心虛地紅著臉辯駁。‎

  雷斯野搖頭,笑她說謊。‎

  他會在這裏逮到她,完全是她那群姊妹們的功勞,他在下午離開麵包店時對她們說他晚上還會來找朵兒,沒想到她們很熱心,六點就打電話通風報信,說她要提早在八點收工,他早就在路口等她了。‎她們還向他透露,朵兒的生活太單調,希望他能帶給她快樂,但她們也很大膽地威脅他,要是他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可千萬別來戲弄她。‎他當然不會戲弄朵兒,只要她願意敞開心門來面對他,他會給她所有的愛,照顧她一輩子。

  「你是怕我,還是怕你自己?」他掐掐她的臉頰。‎

  她拉下他的手,心事全被他說中了,她怕他,更怕自己招架不住朝他撲過去。‎

  「走……」他的大手定在她的腰間。‎

  「去哪裡?」她背僵了一僵。‎

  「請你吃飯。」他推著她往對街走去,他的車就停在那裏。‎

  「不要,我不餓……真的……」她迭聲拒絕著。‎

  他可沒理她,將她帶上車,親自駕車載走她。‎

  「你這哪是請吃飯,根本是綁架。」雷斯野低低地笑了,無論如何,今晚他都不放過她。‎他把所有的賭注都押給她這個寶,但願她給他一個機會,讓他重新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絕對是個重要人物。‎

  他很愛她。‎

  朵兒正襟危坐,他笑得她心底毛毛的。‎

  她拚命告訴自己,只是吃個飯,沒什麼大不了的,千萬別緊張。就當和老朋友敍舊,明天過後,她的日子照樣過。‎

  她深呼吸,要自己安心。‎

  這時,一輛停在不遠處的白色轎車裏有兩雙噴火的眼睛,正怒瞪著朵兒偕同雷斯野遠去……‎

  「芬妮,你說的那個女傭朵兒,就是她,自從你提醒我之後,我就特別留意她,問了雷伯母,‎知道她開麵包店,我特地去了她的麵包店買了幾次麵包,見過她幾次,沒想到全被你說中了,‎斯野跟她搞曖昧,不要我了。」薛嘉娜憤憤不平地拍著方向盤,自從她接到雷斯野的分手電話後,她的心情就沮喪到現在,幸好她的好友連芬妮立刻從香港來臺灣陪她,出點子要她跟蹤雷斯野,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當年我就是栽在女傭朵兒的手裏,今天親眼看到她,真是可惡。」‎連芬妮和薛嘉娜是港商聯誼會的好友,連芬妮在三個月前得知薛嘉娜正和雷斯野交往,就忍不住警告她,雷斯野喜歡一個叫朵兒的女傭,當年自己就是吃了這女傭的虧,憤而離開臺灣回香港。‎

  「我這就追上去理論,我才是雷斯野公開的女友,我哪點比不上那個女傭了?」薛嘉娜沉不住氣,腳正要往油門踩……連芬妮伸手握住方向盤,冷靜地警告薛嘉娜。‎

  「你別那麼笨,你追過去只會壞事,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我派傭人弄了蟑螂螞蟻寄給她們了,可麵包店還是照常營業,沒什麼影響。」薛嘉娜看不出任何效果。‎

  「那就要下猛藥,整死她,最好上新聞,讓每個人都看見那是家沒衛生的麵包店,一次就讓她關門大吉,看她還能意氣風發,還有時間搶你的男朋友嗎?」連芬妮不安好心地笑著。‎

  「下什麼猛藥?」薛嘉娜感興趣地問。‎

  連芬妮靠向她,在她耳朵旁嘀嘀咕咕……說著,兩個人都陰陰地笑了起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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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5:01
第七章

  朵兒和雷斯野置身在浪漫的情人餐廳,燭光幽暗,美食和美酒當前,氣氛和朵兒想像的不太一樣,她感到心慌。‎

‎  「我以為你會載我去吃火鍋還是速食之類的,這像是情人來的地方。」她吃了龍蝦,喝了口紅酒,故作鎮定地說。‎

  「我們就是情人。」雷斯野有意無意地說,優雅的以刀叉剔開龍蝦殼,將香嫩的龍蝦肉送進嘴裏。‎

  「咳……才不是……」她差點被酒嗆到。‎

  雷斯野起身,隔著桌子伸長手,替她拍背,把餐巾遞給她,取笑她說:‎「瞧,說錯話了吧!」‎

  「才沒有。」她嘟著唇,他簡直是強詞奪理。‎

  「待會兒載你去個有趣的地方。」他坐回位子。‎

  「哪裡?」‎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沒事,我也很有空,時間很充裕。」她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意,‎

  昏黃的燭光中他深邃的雙眼更添神秘,光是看著他,她的心就撲通怦跳,猜想著他到底要載她去哪裡?‎

  用餐過後,他把車開到雷家,她有點吃驚。‎

  「你載我來你家?」這是個有趣的地方嗎?‎

  「跟我去爬樹,吃飽了運動一下不錯。」他下車,她也下車,他拉著她的手,踩著地上的落葉走向後院。‎

  她沒有把手抽開,嘴裏沒有發出抗議,她發現自己的心居然甜甜的,她像孩提時代一樣,心甘情願地跟隨著他。‎

  在他們常爬的那棵樹下,他率先爬了上去。‎

  她抬眼看坐在樹幹上的他,這老樹有他們童年的回憶,在這同樣的樹下他曾吻過她,一閉上眼睛她就可以想起他們共有的過去。‎

  她這才知,這幾年只是人遠離了他,她的心卻從沒有離開過。‎

  「快上來。」他傾身伸手給她。‎

  她握住了,很快地爬到樹上,兩人並坐在粗壯的樹幹上。‎

  「好久沒有爬到樹上,看這麼遠了。」她笑著。‎

  「我也好久沒有爬樹了。」‎

  「為什麼?」‎

  「沒有你,就算爬得再高,看得再遠,還是很寂寞。」她很難相信他會說出「寂寞」兩個字,‎他事業有成,又有女朋友,人生應該很有樂趣。‎

  她瞥著他,他也回過頭來看著她,這是分開以來,兩人距離最近的一次,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他的氣息,他的雙眼像夜色一樣,綻著黑黝的光芒,她內心感到難過,他還愛著她,她看得出來,她還在他的心中,可以影響他。‎

  「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他的心是熱的,發出聲音的喉頭是火燙的,他費了一番功夫將她帶回自己身邊,就等著這個答案,雖然她曾回答過,但再見到她之後,他發現那並無法說服他,那不是真的答案。‎

  「不說就不放你下去,整晚待在樹上好了。」他威脅她,雙眼一刻也沒有離開她。‎

  「我以前說過了。」她如秋水的眸子慌亂地眨動。‎

  「重新說。」‎

  「我不愛你。」她昧著良心說,低細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再說一遍。」他的手撫在她輕顫的臉頰上,她瑟縮著,他的臉逼近了她。‎

  「我不……」她的聲音被吞沒在他的唇裏。‎

  他深吻她,熱情地勾纏著她,她害羞的小舌閃躲著他,他追逐,緊密地糾纏,她身子僵直,‎他輕輕愛撫,手掐著她柔軟的腰肢,讓她的身子緊依著他,吻轉為綿密,溫柔地引誘,她的滋味依舊青澀誘人,惹他愛憐。‎

  她的身子陣陣顫慄,他的吻不太一樣了,除了熱情更加純熟,散發著成熟男人渴望的訊息,‎輕易地挑動了她的心,她單薄的意志完全招架不住。‎

  她驚羞,也發現自己的反應,她的胸口鼓脹著熱流,迅速朝身體擴散,全身的肌膚變得敏感,‎她也在渴望他。‎

  「為什麼要騙我?你騙不了我,我沒那麼容易再上你的當。」他的唇款款移到她的耳畔,魅惑低語。‎

  「要你開口說愛我,真有那麼難嗎?」她閉著雙眼不讓他看見她的心情,更開不了口回答他。‎

  「知道我有女朋友你心裏不難過嗎?不怕我真的愛上別人嗎?」他的嗓音像惡魔般的溫柔,‎語氣裏卻帶著懊惱和痛苦。‎

  她仍不語,心在狂顫。‎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他輕吻她的耳朵。‎

  「我只愛你,我愛你。」她記得他不曾說過,但她始終知道,他愛她,如今從他口中得知,‎她心裏架起的藩籬全都瓦解,她突然不在乎他們之間天壤之別的身分,不在意父母或他人的勸告。‎

  她也恍然明白,為什麼他一定要她親口向他坦承她的愛,語言是心之表啊!心口合一說出的愛語,可以消弭所有的不確定感和不安。‎

  想起兩年前她自以為是的拒絕,她不敢愛他而說了謊刺傷他,他為她而掉淚……她是那麼該死的狠心,說不想傷他,卻是傷他最深的人。‎

  「我愛你。」她小小聲地說了這句一直藏在心裏的話。‎

  「這才是真話,對嗎?」雷斯野的身心瞬間盈滿欣喜歡悅,眼眶轉著熱流。‎

  「對。」‎

  「為什麼突然肯說了?」‎

  「因為……你愛我……突然間讓我……有了勇氣告訴你……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愛著你了……」‎

  「回到我身邊來,你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麵包,同時也愛著我,我們結婚,不要再分開。」‎雷斯野發自內心地說:‎「這不是命令,是我的……請求,你有權決定你要不要、願不願意。」‎

  「結婚」這兩個字重重敲在她的心上,她迷蒙地看著他,她的王子在向她求婚,這是她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要是我們的父母不同意呢?」她問。‎

  「我們是真心相愛,他們怎會不同意?最重要的是你的心裏怎麼想。」他的唇拂過她紅潤的臉頰。‎

  「那你的女朋友怎麼辦?」愛情容不下一粒沙。‎

  「你不用煩惱這個,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一個女人承諾過什麼。」他輕吮她的唇,挲摩著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是他唯一用婚姻承諾的人,而且他說得對,重要的是她心裏怎麼想。‎

  「永遠愛我好不好?」他低啞地懇求她。‎

  她望著他的眼睛,抬起小手,觸摸他的俊臉,她不愛他,能愛誰呢?她不能再錯過他,不能再讓他寂寞,也不願再讓自己的感情留下一片空白。‎

  「我愛你,永遠愛你。」她的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堅定,她終於能勇於面對自己的感情,‎對自己的愛情負責。‎

  他抱住她,雙臂堅定地擁著她,低頭吻她,兩舌交纏的瞬間,兩顆心也甜蜜地纏在一起。‎

  「一直吻我不要停,我喜歡你的吻……」她嬌羞地把心裏的話告訴他。‎

  他笑著,捧著她的小臉,深情款款地吻她,揉著她細嫩的身子,鬱結苦悶的心終於得到解藥。‎

  她心海情濤翻湧,她曾經錯過他的熱情,如今她相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她要擁有他。‎

  他的懷抱如此溫暖,賴在他懷裏她就能充滿安全感,不再只是讓他留在回憶裏,那填補不了她心裏的缺憾。‎

  月光投射在他們的身上,成為美麗的剪影,他們之間的分分合合終於有了好的開始,共同期待未來美好的未來,成了兩人心中強烈的牽系。‎

  「走。」他放開她,爬下樹。‎

  「去哪裡?」她也跟著爬下。‎

  「大廳。」他在她要到達地面時,雙手扣在她的腰間,將她抱下,摟在身邊,往大屋走。‎

  「現在就告訴他們,我們要結婚了。」雷斯野不讓事情再有變數,他要速戰速決,將他們的婚事昭告給大家知道。‎

  朵兒有點緊張,她和爸媽常在假日約在麵包店見面,她不曾回雷家來,他們要是看見她一定很驚訝,而她也很久沒見到雷先生和夫人,他們會嚇一跳吧!‎

  確實,兩人親密地定進大廳時,所有人都朝他們看。‎

  正在喝茶的雷媽和雷爸怔了半秒,東叔見狀趕緊從總管室出來看個究竟,琴嬸在會計室裏和廚子核帳,見到女兒和大少爺從後門經過會計室,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追了出去。‎

  「朵兒,你回來了。」雷媽第一個恢復鎮定,笑盈盈地說。‎

  「朵兒,你怎麼突然……」琴嬸想問女兒是怎麼回事,她怎會跟大少爺在一起?‎

  「各位,我要向大家宣佈喜訊,我們要結婚了。」雷靳野大方地告訴雙方父母。‎

  東叔和琴嬸面面相覷,很訝異,他們從沒聽女兒提過她和大少爺有來往。‎

  雷爸和雷媽聽了兒子的話,兩人已了然於心,他們早就有了默契,放手讓斯野自己決定婚事。‎

  這兩年來,他們時有耳聞兒子常換女友,但他們就是沒發現他有定下來的意思,到頭來,兒子的物件還是朵兒。既然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他們怎忍心再拆散,更何況他們還想快點抱孫子呢!‎

  「只要你們真心相愛,我沒意見。」雷爸面露欣喜地說。‎

  「朵兒會是好媳婦,我們家真是有福氣。」雷媽起身走向朵兒,握住她的手說。

  朵兒心裏好驚訝,雷家父母的態度竟然是贊成的。‎

  「東叔、琴嬸,把朵兒嫁給我,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疼她。」雷斯野走向東叔和琴嬸,誠懇地請求。‎

  東叔和琴嬸兩人從沒見過大少爺如此慎重其事的態度,雖然心裏還震驚著,他們也試著站在女兒和太少爺的立場著想,以前他們認為自己的女兒不能高攀上雷家的大少爺而限制她,‎此時此刻他們才知,他們根本限制不了愛情滋長。‎

  「你們真的決定好了?」東叔和琴嬸若有所思地問。‎

  「我們都愛對方。」雷斯野朝朵兒看去,朵害羞地點頭,回應他。‎

  兩人眼中的甜蜜,在場的人都看在跟裏,雷爸見「親家」顯得有些忐忑不安,親自起身走向他們。‎

  「東和、素琴,你們夫婦倆就同意吧!兩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感情肯定深厚了,任誰也無法改變,難道是嫌棄我們這親家?」‎

  「不是啊!」東叔和琴嬸這下沒話可說了,他們不知道先生和夫人怎會贊成朵兒嫁進雷家,‎但看在兩人的態度都很願意接納朵兒,他們也會坦然接受雷斯野將成為女婿的事實「我們當然同意。」東叔和琴嬸終於點了頭。‎

  「太好了,我這就來看看農民曆選個好日子,讓兩個孩子完婚。」雷爸欣喜地說,拿了農民曆,要大家坐下來,選定了下個月的好日子。‎

  ****‎

  雷斯野載著朵兒兩人歡歡喜喜地離開雷家,有了雙方父母的祝福,他們的心更堅定踏實,密不可分了。‎

  「我們竟然和提拉米蘇同一天結婚,我要回去告訴姊妹們,她們一定會瘋了,一天趕兩場婚禮。」朵兒開心地笑著,打從爸媽同意她嫁給雷斯野,她臉上的笑一直沒有消失過。‎

  「回去?」雷斯野用食指勾勾她的下巴說:‎「不能回去。」‎

  「那你是要載我去哪裡?」‎

  「去看我們的新窩,你有不滿意的地方就重新規劃,我請公司的裝潢部派設計師依你的意思改造。」雷斯野怎肯這麼早放走她,最好是從現在起她和他都不分開。‎

  「你的意思是結婚後我們兩個人可以自己住?」‎

  「當然,結了婚你就只能跟我相依為命,哈哈……」雷斯野大笑,將車開上半山腰的別墅。‎

  朵兒從車裏往外看著昔日兩人分手的地方,心裏湧上無限感慨。‎

  車停在院子裏,兩人同時下車,他牽著她走進別墅,裏面的陳設沒有改變,改變的是她的心意,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不再逃避他的愛。‎

  「為什麼選這裏當新窩?」她看向窗外,那日她就站在那扇窗外,偷偷看他拭淚,她每每想起那情景,心就抽痛。‎

  「就當我們不曾分開,那天你沒有從這個門走出去。」他浪漫的想法觸動她心底深處的情懷,‎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住他,他也緊緊地回抱著她。‎

  「哪天,我以為你會強留我在這裏。」‎

  「你說得沒錯,但我沒有。」‎

  「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你忘了自己說過什麼嗎?」他輕鬆地笑著,在今天之前,他想起她說的話還笑不出來呢!‎

  「當我沒說過……可以嗎?」她仰起臉,滿臉歉意地問他。‎

  他低頭看她紅著眼睛,柔聲地說:‎「可以,只要你別哭。」她努力讓自己不哭,而是對他甜笑,能大方地抱他,接受他輕柔細語的呵護是多麼幸福的事,她不想失去他。‎

  「走,到樓上看看。」他用力地吻她的唇一下,拉著她上樓去。‎她緊隨著他,腳步和心情一樣輕鬆。‎

  兩人看過所有的房間後,選定了大臥室當他們的房間。‎

  「好大的窗,白天景觀一定很棒,我喜歡這間房,沒有什麼需要改的。」朵兒坐在床沿看著大型落地窗外的夜色說。‎

  「那就住下了。」雷斯野坐到她身邊,執起她的手,握在手心。‎

  「住下?」她看著他,他深邃的雙眼性感地魅惑著她,一股熱流從她的心一路灼上喉頭,她隱約知道他的意思。‎

  「別走。」他吻著她的手指,雙眼緊瞅著她。‎

  「你要……可是……」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腦子有些暈,她明白他要她。‎

  「萬一懷孕怎麼辦?我還沒有規劃好嬰兒房。」他悶聲笑了起來,她可愛的話讓他不得不吻她。他湊過去,親她一口,壓低聲音說:‎「別擔心,得先做一個嬰兒出來,才需要嬰兒房。」‎

  「嬰兒是做出來的?」她說著臉都紅了。‎

  「我們一起做……」他的唇壓了下來,舌焰在她口中纏繞,順勢也把她拉進懷裏,壓抵在床上,吻得更深。‎

  她承受他的體重,他精實的體魄像和她交融成一體般,身上燙人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迅速傳到她身上,她心慌亂地跳,一雙小手不自主地環在他的腰上。‎

  他受到鼓勵,大手侵入她的衣內,愛撫她柔細的肌膚,輕嗅她髮間甜美的奶香。‎

  「好想一口吃了你,奶油泡芙。」他熱情性感地低語。‎

  「那就……吃啊,只有你可以。」她心悸地撫著他柔順的髮,除了他,她不會把寶貴的貞潔給別人。‎

  他沉聲笑,溫柔地吻她,手指靈巧地拉開她的衣服、胸罩,雙手握住她柔軟的胸乳,真的低下頭去吃了她。‎

  她身子輕顫,他灼熱的舌在她的乳蕾上旋繞,火燙的熱流直透進她的體內,掀起無限波瀾,‎美妙的快感瞬間在她的身子裏迸開,她的身子熱了,心也熱了。‎

  熱辣的吻移到另一隻雪白的乳房,他的舌尖似有魔力,吮吻著她,她的心跟著飛旋,他拉下她褲子的拉鏈,探進緊小的三角地帶,指尖在飽滿的小丘上來回逗弄,她的雙腿害羞地緊閉,‎淺促喘息,他單膝抵在她的雙腿間,輕緩褪去她的長褲,大手一寸寸的探進薄弱防線的內緣,‎技巧地卸去……他抬起臉,性感的視線落在她美麗蓊鬱的小丘上,手指不安分地深入其間,‎在小蒂上揉弄、撩撥她。‎

  她雙眼緊閉,身子似火灼,一顆心躁動而緊張,任憑他製造奇異的熱浪,一波又一波地將她吞沒,她動也不敢動。‎

  「朵兒……親愛的……別緊張……」他注意到她青澀的反應,她沒讓任何人碰過她,更激起他的愛憐。‎

  「唔……我……是有點緊張。」她暈紅著臉,小聲地應著。‎

  「放鬆自己才能感受我愛你。」他拉她的手要她摟著他。‎

  她雙眼含羞地瞅著他,雙臂微顫地環上他的頸子。‎

  他細密地吻她,手指輕巧的逗弄私密處柔嫩的小花蒂,帶給她歡愉。‎

  她雙腿顫抖,一陣陣誘人的熱浪不斷襲向腹下,身子從虛軟轉而緊繃,似乎有更深切的渴求亟欲消解。‎他感受到手指充分濡染了蜜津,順利地滑進她的緊窒中,來回遊移,她的心跳隨著他的節奏起伏,體內進射著難以言喻的快慰……他火熱的吻烙在她顫動的乳房上,手指衝刺的動作更急遽,不斷響起遊移的聲浪,她身子不自主地弓起,強烈的酥麻感不停從腹下竄上喉間,她發出銷魂難耐的呻吟,他的速度更快,她抓緊被單,感覺所有的熱力凝聚在骨盆之問,突然問那熱力從濕潤深處奔騰而出,她的身子迅速的癱軟在他懷裏……他霎然停止逗弄,緊抱喘吁吁的她,吻著她額上的香汗,溫柔地問:‎「喜歡嗎?」‎

  「嗯。」她睜開迷蒙的雙眼,嬌羞地低喃。‎

  「等我一下。」他短暫地放開她,退開身,脫去一身的衣褲,精壯的體魄毫無保留的呈現。‎

  她紅著臉看著他結實胸膛,她曾親眼目睹過他性感完美的身體,而且看到目下轉睛,如今有了肌膚之親,她竟羞得別開眼。‎

  「我也要脫掉衣服嗎?」‎

  「交給我來就行了。」他躺到她身邊,將她淩亂的衣服拉起,從她頭上抽離。‎

  「聽起來你好像很有經驗呢!」她有點疑問,害臊地以雙手遮著裸露的胸口。‎

  「確實有。」他坦承。‎

  她愣了半秒,但並沒有醋勁大發,兩年前是她放掉他,她又怎能埋怨他去體驗人生?何況他誠實相待,她會包容他,只是她忍不住地想跟他開個小小的俏皮玩笑。‎

  「那我要走了。」‎

‎  「別這樣,你明知道我只愛你。」雷斯野當真嚇壞了,急忙抱住她,長腿一橫將她定在懷裏,‎不許她動。‎

  「可是……這樣不公平,沒有別人碰過我。」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說,看他那麼緊張,她好想笑。‎

  「誰敢碰你,我會宰了他。」他濃眉一豎,耳光噴火。‎

  「不不,千萬不要,沒有那個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她急忙收斂玩心,她的玩笑開過頭了,‎她並不是要刺激他,更不要他去宰了誰啊!‎

  「對,最好沒有那個人。」‎

  「我只愛你一個。」她柔軟的身子深深地偎進他的懷抱,輕柔細語地安撫他。‎

  「我發誓我也只愛你。」他斂起怒容,慎重地伸出三根手指發誓。‎

  朵兒格格地嬌笑,拉下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嘴吻著他,甜甜地對他說:‎「你在我心裏,地位是無敵的崇高哦!」‎

  「最好是這樣。」雷斯野聽得都快醉了,笑得喉結顫動。‎

  兩人笑著纏抱對方,給彼此最熱情的吻,愛撫對方的身子,愛欲火速狂飆到臨界點……他托高她的腿,擠身在她的雙腿間,狂燃的火炬在她溫潤的入口旋繞,輕慢地進入細嫩小徑,一寸寸的飽滿她、佔有她。‎

  她發出輕歎,身體像火在燒般發熱,他沒有讓她久等,以輕緩的節奏解她身上的熱浪。‎

  她濕潤的深處不斷緊縮,他如勁風般快速衝刺,火辣地往花穀撞擊,她的髮在床上散成黑幕,‎身子性感的擺蕩,呻吟聲飄散在寧靜的室內……她迎接他無限的精力,任由他疾馳,享受他帶來的美妙感受,直到最後,他們一同在高潮中釋放,緊密相擁。‎

  「心愛的,睡在我身邊,千萬別溜走,我醒來第一眼就要看到你。」他柔聲說,佔有般地把頭枕在她的手臂上。‎

  她溫柔地笑著,沒有拒絕他,一手讓他枕著,一手輕輕拍撫他的背,像安撫Baby那麼溫柔,‎讓他安穩地睡在她柔軟的懷裏。‎

  她看著他在自己懷裏熟睡了,心裏好甜蜜,偷偷地親了他的額頭,手指輕撫他的臉……‎

  「不准走。」他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她以為他醒過來了,仔細瞧瞧才發現他在說夢話。‎

  「Baby,我不會走的。」她噙著笑意,用最親呢的低語輕輕對他說,撫撫他的髮。‎

  漸漸地,她也睡意蒙朧,合上雙眼睡著了。‎

  她作了一個夢,夢裏的她不再是單身,她身邊多了一個心愛的他。‎

  夢境和現實中一樣快樂,心是甜甜的、歡樂的,無敵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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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5:25
第八章

  好香、好軟、好舒服……這柔軟如棉,香甜幸福的感覺像置身在天堂一般,好久都沒有睡得這麼香了。‎

  雷斯野一覺醒來,睜開眼看見自己就睡在朵兒臂彎裏,才知他感受到天堂般的幸福喜悅是來自於她,他心愛的女人當真讓他枕著睡一整夜。‎

  他多情的唇印在她雪白的胸波上,款款廝磨,輕嗅她甜美的香氣,多想再膩在她身邊,可是他更擔心她纖細的手臂,承受他的重量恐怕都發麻了。‎

  他緩緩抽身,深怕吵醒她。‎

  「Baby……你醒了?」朵兒感到他在移動,緩緩睜開眼睛醒來。‎

  「你叫我什麼?」雷斯野不可思議地問她。‎

  「寶貝啊!」她燦爛地對他笑。‎

  他驚訝又喜悅,這輩子沒被這麼叫過,備感受到「嬌寵」。‎

  「你睡著的樣子好像個天使嘛,忍不住就想這樣叫你了。」她抬起小手摸摸他的臉。‎

  「永遠這麼叫我,不要改變。」他扣住她的手。拜託她。‎

  「足,寶貝。」她聲音輕盈如風地說。‎

  他開心得快瘋了,抱著她又親又吻,也不忘揉揉她的手臂。‎

  「感到發麻嗎?有沒有被我壓壞了?心愛的?」‎

  「我沒那麼脆弱啦!」聽他一聲「心愛的」,她的心也茫了,笑得更甜了。‎

  「來來,讓我多揉幾下我才安心。」他手指力道適中地為她的手臂按摩。‎

  她呵呵笑,有點怕癢,但她忍住,好享受他的服務,直到她真的耐不住地大笑,阻止他。‎

  「可以了,真的,好舒服哦!」‎

  「真的嗎?一點也不麻了嗎?」他再三確認。‎

  「真的,是真的啦!」她笑著躲到他懷裏,他關心的樣子讓她感覺好幸福,用心去體會,發現他其實很溫柔,只是他用他獨有的方式愛著她,能瞭解他、包容他,才能體會他的感情。‎

  他親她唇上可愛的笑靨,摟著她躺下,讓她枕在他臂彎裏,輕拍著她的背說:‎「今天我們哪裡也別去,就窩在這裏一整天好不好?」‎

  「你不上班嗎?」她抬起小臉問。‎

  「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也想,但是我們天天都可以在一起,又不只有今天啊!‎要是因為我讓你把公事擺一邊,那並不好,你是總裁,公司的頭頭耶,不去公司不就群龍無首了。」她理性地提醒他。‎

  雷斯野難以置信地盯著她,挺欣賞她這番話,她在提醒他別讓愛情沖昏頭,忘情地想忙裏偷閒。‎

  他攥緊了她,嗓音低柔地問:‎「誰教你的?這麼懂道理?」‎

  「不用人家教,自然就瞭解了,萬一你只顧著跟我談情說愛,把正事擺一邊,那你怎能讓你的部屬對你服氣?」朵兒同時也顧及雷家父母會怎麼想,只是她沒說出口,她相信以他的聰明會想通的。‎

  「好吧!我投降了,你說的都對,對極了,老婆。」雷斯野重重地吻她,疼惜地把她摟在懷裏,心裏很佩服她,她真是他妻子的不二人選。‎

  「走,我幫你洗澎澎,然後我們去吃早餐,你再送我去麵包店,你去上班。」朵兒吻吻他說。‎

  「你少說了一樣。」‎

  「哪一樣?」‎

  「幾點去接你回家?」雷斯野熱切地問。‎

  朵兒一笑,這裏就是他們今後共同家了。‎

  「打烊的時候,我會把東西打包,慢慢搬來。」‎

  「我會提早去的。」雷斯野滿意地起身,拉起她說:‎「幫我洗澎澎,你說的。」她羞赧地點頭,止不住地想笑。‎

  他渾身是勁地抱著她進浴室,兩人濃情地洗鴛鴦浴。‎

  ****‎

  一整天雖然忙碌,朵兒的心情卻格外快樂。‎

  姊妹們得知她的喜訊也跟著開心。大家分配好了,在婚禮當天,依照習俗朵兒和提拉米蘇兩個新娘是不能見面的,會沖喜,所以陽光沙拉和鮪魚三明治、可頌牛角分配好了時間,她們上午參加提拉米蘇和何家榮的婚禮,下午參加朵兒和雷斯野的婚禮。‎

  她們也決定了,為了慶祝兩個姊妹找到良人,快樂麵包工廠的總店連續三天舉行大優待的活動。‎

  「本店雙喜臨門,從今天起連續三天所有的麵包都半價優待,甜點蛋糕買一送一,要買要快哦……」上午麵包出爐的時間,可頌牛角背著擴音器在店外宣傳,排隊搶購的人潮愈來愈多,‎店裏擠滿人潮。‎

  下午麵包出爐後,又是一陣忙,烘焙室裏的員工全都加緊生產香噴噴的各式麵包和甜點。‎

  約莫七點,雷斯野一下班就到麵包店來看朵兒,朵兒輪職在櫃檯結帳,見到他的到來,滿心歡喜地對他揮手。‎

  雷斯野見店裏滿是人潮,外頭又排著長長的人龍,知道她完全走不開,他主動詢問:‎「需不需要人手幫忙?」‎

  「你要幫?」朵兒揚著美眸問,有點不確定他可以做得來。‎

  「就是我。」雷斯野倒有自信。‎

  「那我來打價錢。你幫忙用袋子替客人裝麵包,甜點要用小盒子裝。」朵兒立刻徵召他這個幫手,讓他小試一下身手。‎

  「沒問題。」雷斯野脫下西裝,挽起衣袖進到櫃檯裏,客人等著結帳的麵包都是滿滿的一大盤,他雖沒裝過麵包,動作倒也俐落,在朵兒算了價錢後,他快速把各種面包裝進小袋子裏,‎再以提袋一一的堆疊好,雙手送到客人面前,熱忱地說:‎「謝謝光臨,歡迎再來。」朵兒很意外,他的臨場反應比她想像中更好,暗暗在心底為他加分,兩人合作得很完美。‎

  何家榮到達麵包店時,看見雷斯野這位大總裁親自在麵包店裏幫忙挺意外的,他聽未婚妻提拉米蘇提起雷斯野和朵兒的婚事,但沒想到他會來幫忙。‎

  「雷先生,見到你真高興。」何家榮白胖的臉堆滿笑容,主動向雷斯野打聲招呼。‎

  「幸會,幸會。」雷斯野開朗地問候,對何家榮的敵意已不復見,應該說他已不當他是敵人,‎而是老婆姊妹的老公,他自然地跟人家和平相處。‎

  「我先進去裏面幫我老婆的忙了。」何家榮說,踅進烘焙室幫忙。‎

  雷靳野招個手,和朵兒繼續忙,朵兒很滿意他的表現,他平易近人的樣子讓她毫無心理負擔。‎

  「這位帥哥,是新來的嗎?怎麼以前沒見過?」一個老太太把麵包端到櫃檯上,好奇地看著雷斯野問。‎

  「他……」朵兒還不知道要怎麼說明他的身分。‎

  「對,我是新來的。」雷斯野自己說了。‎

  「那以後都會見到你了?」‎

  「是啊!」朵兒眨眨美眸,他說得很順口,好像以後都會來當幫手似的。‎

  老太太笑笑地走了,朵兒俏皮地問他:‎「你不會以後真的都來幫忙吧?」‎

  「下班後沒有應酬的話我都可以來。」雷斯野說得肯定,能進入她的工作領域他就能和她更親近,他何樂而不為。‎

  朵兒很開心他能接納她喜歡的工作,兩人互看一眼,笑意在他們的眼眉問流轉。‎

  外面的車道上──薛嘉娜和連芬妮坐在車裏往麵包店看,見雷斯野竟然在櫃檯裝麵包,和女傭朵兒有說有笑,眉目傳情,兩人很驚訝。‎

  薛嘉娜更是一肚子鳥氣,她本來不想對雷斯野太絕情,背著連芬妮今天又約雷斯野,但不只約不到人,他還透過他的秘書傳話,說請她以後別再找他,他就要結婚了。‎

  她問秘書:‎「他的對象是不是開麵包店的女傭人?」秘書根本沒說就掛她電話。‎

  她萬念俱灰,打電話向連芬妮訴苦,不死心的要連芬妮陪她直接殺到麵包店來探看,原來他還真的就在這裏,而且在幫忙賣麵包,她看了簡直想昏倒。看來他是決心不要她,要這個女傭朵兒了。‎

  「我的天啊!好好的一個總裁竟然跑來賣麵包?實在太離譜了吧!」薛嘉娜咬著唇,真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怪事發生?‎

  「依我看這個女傭朵兒要不是給他吃了迷魂藥,就是對他下了咒。」連芬妮冷諷著,她也沒想到雷斯野會做這麼離譜的事。‎

  「他真不要我了,太可惡了那女傭,我好氣,真的氣炸了!」薛嘉娜咬得唇都快破了。‎

  「別光是氣,這時候一定要冷靜,我叫你做的,你到底有沒有做啊?」連芬妮睨著她問。‎

  「我已經吩咐我的傭人了,他們觀察過了,這家麵包店後門有扇窗戶是沒上鎖的,大約清晨五點左右,會有送生菜和火腿臘腸的快遞車從那口窗送貨進去,我要他們就從那扇窗放老鼠進去,並且預先叫我的記者朋友來等著拍精彩畫面,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要快點,最好今晚就替你自己出這口氣。」連芬妮永遠也忘不了當年的屈辱,她不服氣,‎她不能輸給一個女傭,這也算替自己出了口氣。‎

  「我知道,我也非把這麵包店搞砸不可。」薛嘉娜恨恨地說,開車離去。 

  ****‎

  麵包店在九點打烊後,店內的麵包已被顧客一掃而空。‎

  員工整理好烘焙室和店內清潔後,紛紛下班了。‎

  朵兒和姊妹們在店裏的圓桌小休息,雷斯野站在朵兒身後替她揉揉肩膀,問她:‎「累不累?我看你們的工作挺吃重的。」‎

  「還好,我習慣了。」朵兒說。‎

  一群姊妹們看雷斯野對朵兒那麼體貼。都羨幕得要命。‎

  提拉米蘇見狀,對未婚夫何家榮說:‎「你看人家服務那麼周到耶!」何家榮一經提點趕緊站起身,到未婚妻身後替她按摩。‎

  「你們都有人服務真好哦!」可頌牛角和鮪魚三明治、陽光沙拉全都只能喝茶,望之興歎。‎

  「寶貝,可以了。」朵兒溫柔地拍拍雷斯野的手,要他坐下來喝口茶。‎

  雷斯野坐了下來。‎

  大家都聽到了朵兒對雷斯野的昵稱,豔羨他們感情真好。‎

  提拉米蘇看看時問也不早了,抬眼跟何家榮說:‎「我們回去吧!」何家榮體貼地到收納櫃拿她的包包,兩人和大家道別,先回他們的愛巢去了。‎

  「我們也該走了,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朵兒對雷斯野說,上樓去收拾了些東西。‎

  當她要和雷斯野去他們的新窩時,姊妹們在門口送他們。‎

  「你們要結婚我們很高興,可是也有點感傷呢!提拉米蘇搬走了,朵兒也要搬走,樓上只剩我們三人了。」姊妹們不免感傷。‎

  「不會啦!上班時間,我還是一樣會回來的。」朵兒安慰姊妹們。‎

  「看來,我們也要努力找個好男人才行,加油!」姊妹們相互加油打氣。‎

  「加油!」朵兒也給她們打氣。‎

  「我們走吧!」雷斯野提過朵兒手上的行李箱,和她的姊妹們說了再見,護著她走到路邊停車格,他把她的行李箱放進後車廂。‎

  「怎麼沒用黑色垃圾袋裝?」他開玩笑地問她。‎

  「你還記得?」她都快忘了,以前要逃離雷家時,她就是用大型黑色垃圾袋裝行李掩人耳目。‎

  「那一大包,真教人難忘。」他開車門讓她進車裏。‎

  她等他上車來,俏皮地跟他說:‎「其實那包正確的名稱不是叫黑色垃圾袋耶!」‎

  「哦?」‎

  「那是我特製的逃生包。」‎

  「真有你的。」他大笑,她也笑著,車裏充滿笑聲,他捧著她醉人的笑臉吻了又吻,才甘心開車上路。‎

  一路上兩人說笑著,回到他們的家,他把她的行李提進屋。‎

  「先說好了,我要一個人獨佔浴室先洗澡哦!」朵兒一進屋就想找浴室。「那我呢?」雷斯野摟著她問。‎

  「你要不要先在客廳裏休息放鬆一下?」‎

  「好,你先去洗,待會兒幫你檢查。」雷斯野不安分的手,從她的背溜到她的臀上。‎

  「才不要。」她聽出他的語意,嬌笑躲開他,跑上樓去,忘了行李沒拿。‎

  雷斯野看著她的行李偷笑,就先放過她,等會兒就去偷襲她。‎

  他悠閒地坐在客廳的沙發,打開電視看財經新聞台,暗自算時間。‎

  朵兒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連浴室裏都香氣宜人,浴室的門悄悄被打開來……‎

  「送行李來了。」雷斯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其實是來偷香的,心愛的女人在樓上,他在樓

  下哪坐得住?‎

  他灼熱的視線從她動人的雙眼,一路移到她細緻的鎖骨,柔軟的酥胸,細細的腰,平坦的小腹……‎

  「別這樣看著人家。」她無法遮住他燙人的雙眼,只好兩手遮在蓊鬱處。‎

  「不用看的,可以抱嗎?」他性感地引誘。‎

  她知道他才不是真的只提行李來而已,他很想擠進浴室裏。‎

  「進來。」她害羞地說。‎

  他就等著她的邀請。火速脫去衣褲,進到浴室,抱著她香滑的身子說:‎「幫我洗澎澎,像早上那樣。」‎

  「好……」她嬌笑,依了他,溜出他的懷抱在大型按摩浴缸裏放水,倒進香氛沐浴精,等水位高了,按下開關,很快就有整缸的泡泡浴。‎

  他沒浪費時間,在等水的時候就刷牙洗臉,視線離不開她唯美的身子,一想起她溫暖的手指按摩著他身上每寸肌膚,心都癢了。‎

  「寶貝,我準備好了。」她溜進浴缸裏,兩頰紅撲撲地喚他。

  他用毛巾拭去臉上的水滴,看著她半露在泡泡外細細的雙肩,喉頭一陣乾澀。‎

  「就來了。」他走向她,進了浴缸,擠到她身前。‎

  她顫著眼睫瞥著他精實的肌肉一寸寸下沉到泡泡底下,溫柔地環抱他,沾滿泡泡的手從他的腰間往上移到他的胸口,繞到背後,緩緩按摩到他的脖子……他低歎,享受她滿足泡沫的手指,遊移在他身上時絲滑的膚觸,皮膚變得敏銳,欲望可說是一觸即發,但他強忍著,不想錯過她美妙的愛撫,在她的懷裏,他的身心總能完全放鬆,他心裏的快樂與滿足是難以言喻的。‎

  「頭枕在這兒。」她以食指點點他的背,要他倚著枕墊造型的浴缸邊緣。‎

  他轉身,頭枕下了,看著她倒了洗髮乳,雪白的手臂繞到他面前,撈起浴缸裏的水淋在他頭上,為他洗髮,按摩他的頭皮,他的視線不禁往下移,她美麗的乳房在泡沫間若隱若現,他的雙手也沒閑著,十隻手指頭也替她按摩……‎

  「好軟。」他低啞地說道。‎

  她任著他逗弄,他的手指在她感敏的暈紅上製造電流,小腹悄悄地緊窒了。‎

  「心愛的,坐上來,我也幫你按摩……」他聲音低沉,充滿誘惑,雙手扶在她滑嫩的腰間,‎讓她跨坐到他身前。‎

  她柔潤的私密處接觸到他雙腿間的昂然,呼吸變得急促了,還不明白他要幹麼,他扣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挪移,讓她的身子款款滑動,用昂然按摩她軟嫩的花蒂……‎

  「這樣……會沒辦法幫你洗了。」她嬌喘著說。‎

  「為什麼?」他凝著她豐盈的紅唇,用下巴磨蹭她的胸乳。‎

  「手指頭沒力了。」他開懷大笑,吻她可愛的小嘴,纏著她,將她的唇吻得更紅豔,但他可沒有停止按摩她,他持續扶著她的腰肢滑動。她低吟,身子裏的敏感電流,使她的手臂浮起小小的疙瘩,她感覺,他的小兄弟愈益壯大,一股強烈的力量潛藏在水底下。‎

  她的手悄悄滑進水底,拉掉塞子,讓水流掉……‎

  「真的沒力了?不幫我洗了?」他發現水位迅速下降,啞聲地問。‎

  她沒有說話,嬌笑著往他頭上揉出更多的泡泡。‎

  「不喜歡嗎?」他擔心地問。‎

  她搖頭。‎

  「那為什麼把水放掉?」‎

  「趕快幫你沖乾淨,好上床嘛!」她說得羞怯,拉來蓮蓬頭,開水試水溫,為他沖去頭上的泡泡。‎

  他對她的善解人意感到驚喜,等她替他沖好,接過蓮蓬頭為她沖去身上的泡泡,當水位下降到他們交纏的雙腿,那直挺挺的愛火確實已禁錮不住。‎

  他們洗淨彼此,不斷地吻著彼此,愛火在兩人的體內竄燒……他們出了浴室,轉移陣地到床上。‎

  兩人吻著,纏抱著在床滾了一圈,床單濕了,沒人理會,他們亟欲擁有彼此,他覆在她雪白的嬌軀上,吻遍她每寸誘人的肌膚,以及她雙腿間迷人的地帶,富有魔力的舌尖挑逗絲絨般的花辦,吮吻細緻的花蕊……她的心激起漣漪,身子火般灼熱,腳趾因亢奮而微微蜷起突然間她的小手被他緊密的握住,帶往他的昂然,她怯怯地握住,才知他的溫度有多燙人。‎

  她感到害羞,小手試著逗弄他,直到她快要包容不了他,他挪動體位。托高她的雙腿,放置在他寬闊的肩上,將燒得熾旺的火炬,送人她濕暖的花谷,舒放的低吼聲從他喉頭發出……‎

  「嗯……」她也耐不住地輕吟。‎

  他俯身吻她,巨擎順勢往深處壓下,她的身子承受著被脹滿的火熱,而他沒有停下動作,他持續以深入淺出的方式帶給她歡愉……‎

  「這樣好嗎?」他的拇指撫著她微啟的唇,觸摸她醉人的小臉。‎

  「嗯……」她半眯著性感的雙眼,喘吁吁地點頭。‎

  他短暫的抽離,變換姿勢,放下她的雙腿,令她轉身側躺,再度進入緊窒的濕暖中,火速衝刺……‎

  「喜歡嗎?」他在意她的感受。‎

  「嗯……」她用嬌柔的呻吟回答他,他讓她覺得他們不只是做愛,她同時也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情意和疼惜,而她願意綻放自己,迎合他的愛。‎

  衝刺百回後,他抽開身,坐到床沿將她虛軟的身子抱到身前。‎

  她在他的引領之下,以極親密的姿勢坐在他身前,用暖暖的愛潮,款款包容他的碩大。‎

  他送來巨大的力量,硬實的頂端一再直抵她水澤的盡頭,震懾的狂潮從薄膜的底層浮上她的小腹,她全身劇顫,冷蕩的在他身前款擺,小嘴不斷發出動人的呻吟……他含住她顫動的椒乳,她的緊縮預告著即將來臨的高潮,他加速震顫般的動作,引誘她更多的愉悅……‎

  「跟我一起……」他吻她的耳垂,攥緊她的身子火速衝刺。‎

  她緊摟著他的脖子,腹下凝聚的快感終於按捺不住地傾泄而出,她像貓兒般的用身子磨蹭他,‎隨著他的速度起伏,進射出無限的歡愉和喜悅……他感受到懷裏的人兒身子虛軟,更加緊速度,將全數的精力注入她柔軟的深處。‎

  兩人水乳交融,緊抱對方,空氣中回蕩著他們的喘息聲,他們都愉快地笑著,因能擁有對方而感到無限快樂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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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35:47
第九章

  充分的休息後,兩人睡不著,趴在床上討論婚事,雷斯野拿來筆記型電腦,把事前的準備記下。‎

  「你想要去哪家婚紗禮服店拍婚紗照?」‎

  「我想去提拉米蘇介紹的那家,禮服很漂亮。」朵兒半趴在他身畔微笑地說。‎

  雷斯野在電腦裏打下婚紗店的名稱,再問:‎「宴客地點呢?‎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餐廳?」‎

  「你決定。」‎

  「那就晶華好了。」‎

  「要不要送小禮物給賓客?」‎

  「當然要,你想送什麼?」‎

  「送……店裏自製的小蛋糕,也有宣傳的效果。」他揪她的鼻尖。‎

  「還真會做生意,就這麼決定。」她笑嘻嘻地問:。有沒有蜜月旅行呢?」‎

  「當然有。」雷斯野認真地看了一下電腦裏安排的行程。「得安排在婚後一個月後呢!有個重大的工程案正在進行,結婚後也得上班,真要命。」‎

  「我可以等,沒關係。」朵兒體貼地安安撫他。‎

  「你想去哪裡?我明天就要秘書先去辦出國的證件。」‎

  「去上海好不好?我想去看看市場,聽說麵包店在那裏正夯。」‎

  「好,就照你說的。」兩人一一的敲定屬於他們的婚禮……‎

  「還有一樣,別忘嘍!」她兩手托著腮幫子,甜甜地笑說。‎

  「什麼?」‎

  「送我一間嬰兒房當結婚禮物。」‎

  「好,我親自設計,會讓你滿意的。」雷斯野吻吻她豐潤的臉頰,再輸入電腦裏,也問她:‎「那你送什麼給我?」‎

  「這個嘛……得緩一緩嘍!」朵兒賣起關子。‎

  「為什麼?不會是想開溜吧?」雷斯野濃眉一擰,懷疑地看著她,她一臉可愛的笑,並不像會臨時開溜的樣子,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緩個幾天,婚禮後再送嘛!」朵兒嬌笑著,親他皺起的眉心,躺到枕頭上。‎

  雷斯野把電腦移到床頭櫃上,躺到她身旁,扣住她的小臉,看著她問:‎「萬一你溜了呢?」‎

  「不會有萬一,我能送什麼難道你還猜不到嗎?我還怕你會覺得我送的太寒酸了。」她移開他的大手,鑽進他的懷裏,親吻著他的下巴。‎

  「到底是送什麼?」他想了又想,猜不出是什麼。‎

  「到時就知道了,總之不是開溜。」她拉起他的手臂環上自己的腰,逕自閉上眼睛偷笑,她就只會做麵包和蛋糕,他竟猜不出來。‎

  她們結婚的第三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到時要她要親手做個生日蛋糕送他。‎

  「我只好等了。」他瞥著她微笑的唇,沒想到她這麼會賣關子。‎

  她擁著他,拍撫著他,她很快地睡著了,但他可睡不著,他還想著會是什麼結婚禮物,竟然那麼神秘?到底是什麼?‎

  ****‎

  早上七點,雷斯野開車送朵兒到麵包店門口。‎

  「我下班就過來幫忙。」雷斯野先預約了時間。‎

  「好,就等你來。」朵兒傾身親他,正要打開車門下車,麵包店的鐵卷門忽然打開了。‎

  「怎麼這麼早就開門?」朵兒覺得奇怪。‎

  「可能是大優待提早開門。」雷斯野說。‎
‎  「不對呀,通常還沒到營業時間,我們所有人包括員工和送貨廠商都是從後門進出。」朵兒話才一說完,乍聽見店裏傳出尖叫聲,接著鐵卷門下鑽出好多老鼠……‎

  「啊!」她嚇了一跳,捂著嘴尖叫。‎

  雷斯野也看到了,突然間不知哪裡冒出的記者,朝麵包店拍攝老鼠奔跑的畫面,還有麵包店裏滿是老鼠,員工和女老闆們雞飛狗跳的畫面。‎

  路過要上學的學生們看到了,個個止步露出作嘔的表情,上班路過的人也掐著鼻子,急著閃避,買菜的主婦們看了對著裏面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怎麼這麼沒衛生,我昨天才來買過呢!」‎

  「好想吐!以後都不敢來買了。」麵包店外佇足圍觀的人愈來愈多,車裏的朵兒快哭了,她沒料到會有這種事發生,麵包店的衛生控管一向很嚴格。‎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麵包店辛苦建立起來的商譽都要毀於一旦了,我得趕快進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雷斯野也下車,握著她的手,鑽進人群,進了店裏。‎

  裏頭姊妹們和員工們手上拿著掃把、棍子,何家榮也在場幫著,每個人都顯得狼狽,原本好端端的櫃檯和展示麵包的地方全都一團淩亂,烘焙室裏更不用說,也是一團糟。‎

  「無論如何現在先拉下鐵門,快!」雷斯野對朵兒說。‎

  朵兒按下鐵卷門開關,杜絕外面圍觀者的視線。‎

  外頭的吵雜聲漸退了,員工也開始動手做消毒工作,五個女老闆卻全都提不起勁來。‎

‎  「朵兒,怎麼會這樣?我們這幾年的辛苦都毀了啦!嗚……」可頌牛角放聲大哭。‎

‎  「我早上從後門進來時發現店裏全是老鼠,嚇死了,開大門是為了趕走老鼠,沒想到外面會有記者!」提拉米蘇也哭得淒慘。‎

‎  「以後恐怕沒人敢上門來買我們的麵包了。」鮪魚三明治捂著臉慟哭。‎

‎  「就算把店裏重新消毒,也挽不回顧客的心了啊!我們的加盟店一定會受影響……」陽光沙拉悲觀地蹲在角落拭淚。‎

  朵兒臉上也是滿滿的淚,她走上前去扶起陽光沙拉,五個女孩們抱在一起哭。‎

‎  「依我看,一定有人搞鬼,先是寄蟑螂螞蟻,現在是老鼠,那些人是有計劃的。」何家榮冷靜地分析。‎

‎  「家榮,要是依照你說的,那何不報警?」雷斯野問。‎

‎  「本來我是怕把事情曝光商譽會受損,現在看來,不報警是不行了,記者都來了,事情恐怕會無法收拾。」‎

‎  「你說得沒錯,要是真有人搞怪,得把那些人揪出來,還麵包店一個清白,否則真沒人敢上門來了。」雷斯野安慰老婆及她的姊妹們。‎

‎  「大家別哭,事情也許沒那麼糟。」他當場打了電話向附近的警局報案,警方派來警官介入調查,四處查看,是否真有人從中使壞。‎而雷斯野想到還有件事他可以幫得上忙。‎

‎  「我認識幾家電視臺的經理,雷氏地產長年都買下上億的廣告,我先去找他們幫個忙,看能不能不播記者拍的那些畫面,我隨時跟你聯絡。」他私底下對朵兒說。‎

‎  「嗯,車開慢點,我會等你的消息。」朵兒心頭出現一線曙光。‎他抱抱她,給她加油打氣,離開麵包店。‎

  她把希望寄託在雷斯野身上,希望事情有轉園的餘地。‎

  ****‎

  晚上薛嘉娜和連芬妮兩人在香閨喝酒看新聞,大開慶功宴。‎

  她們親自到麵包店去驗收成果,麵包店已是關門大吉,她們儼然已除去了心頭大患。‎

‎  「怎麼新聞都快播完了還沒看到麵包店的消息?」連芬妮手執酒杯,已喝得微醺,半躺在薛嘉娜的床上問。‎

‎  「我來打電話問問我的記者朋友,到底什麼時候播?就怕那畫面要打上馬賽克,不然看了會作嘔。」薛嘉娜幸災樂禍地找來手機撥打,響了很久都不通,打給另一個,也不通……‎

‎  「他們可能都在忙。」她扔了電話,懶懶地倒在貴妃椅上,拿酒斟滿杯子,喝了一大口。‎

‎  「哪可能?」連芬妮不以為然。‎

  砰砰砰……房門傳來用力敲門的聲音。‎

‎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們,員警要來抓你們了。」一名小傭人緊張地敲著房門大叫。‎

‎  「嘉娜,你家的傭人在鬼叫什麼?想把門敲破嗎?一點教養都沒有,我家的傭人才不敢這樣。」‎連芬妮數落著薛家的傭人。‎

  薛嘉娜面上無光,起身走到門口,門一開就賞給那小傭人一巴掌。‎

‎  「誰讓你喳喳呼呼的亂叫?」小傭人忍著疼,撫著熱辣的左臉頰說:‎「小姐,有好多員警要來抓你和連小姐,而且阿金和順子都被抓走了,先生和太太要你快下去。」薛嘉娜又是一巴掌給她。‎

‎  「你胡說什麼?」‎

‎  「我……」小傭人又捂著右臉,驚嚇得不敢再說,幸好薛家的主人翁上樓來了。她才得以脫身。‎

‎  「嘉娜,出事了,你還不快下來!」薛嘉娜的父親一臉嚴峻地走到女兒面前,他聽了警方的來意,感到生氣又羞恥,他的女兒竟然教唆家裏的傭人到麵包店放老鼠。‎

‎  「爸,是什麼事啊?」薛嘉娜見爸爸親自上樓,頓時酒意全消,察覺代志不好了。‎

‎  「你還敢問?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明白,那家麵包店後門的監視器把阿金和順子的行為拍得一清二楚,他們都說是你叫他們做的,現在都被帶去做筆錄了,我薛某一生光明正大,怎會生出你這種敗壞家風的女兒?」薛父嚴厲開罵。

‎  「你這是做什麼,別嚇壞女兒。」薛母急急上樓,她微胖的身軀穿金戴銀,一看就是富貴逼人的模樣,她迅速擠到愛女身前,替她說情。‎

‎  「就是你平常把她寵壞了,她才會無法無天,幹出這種事情來。」薛父指著薛母責怪。‎

‎  「我怎麼樣,不然叫員警把我帶走好了。」薛媽挺起胸,用戴滿寶石戒指的肥手,指著自己。‎

‎  「你……」薛父被這雙母女氣得血壓狂飄。‎

  一群女警自由傭人領路也上樓來了,薛父索性大手一揮,盛怒大吼道:‎「把她們全抓走!」‎

‎  「爸,他們把阿金和順子抓走下就好了,幹麼抓我?」薛嘉娜怕了,躲在老媽身後嚷著。‎

‎  「你……有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唉!」薛父簡直氣壞了。‎

  女警官一左一右地扣住薛嘉娜,把她從薛母身後拉出來。‎

‎  「媽,我不要……」薛嘉娜害怕又無措地希望媽媽救她。‎

  薛母當真撲上去,抱住女兒,阻止她被帶走。‎

  房內的連芬妮見苗頭不對,竟然東窗事發還招惹到警方,她也突然酒醒了,悄悄地打算要從門口溜了……‎

‎  「都是連芬妮教我的。」薛嘉娜看見連芬妮竟要閃人,覺得她很不夠義氣,一怒之下把她拖下水。‎

  連芬妮心驚地要跑走,女警官動作更快,擒住她。‎

‎  「你們既然是共謀,那就請兩位一起到警局一趟。」‎

‎  「不要,都是她,是她自己要報復雷斯野和女傭朵兒的,干我什麼事?」連芬妮用力掙扎,‎心裏極害怕,她是香港地產大亨的女兒,這種事要是傳回香港,她父親不宰了她才怪。‎

‎  「你還說,是你敦我寄螞蟻又寄蟑螂……全是你!」薛嘉娜慌亂大叫。‎

‎  「你難道股腦子嗎?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連芬妮求自保地反擊。‎

  大家都看著她們,號稱豪門千金的兩人竟然也會潑婦駡街。‎

‎  「夠了,你們自己做了什麼,要自己承擔。」薛父怒吼,霎時終止了她們瘋婦的舉止。‎女警官也聽不下去了,立刻擒拿她們走人。‎

  薛母敵不過女警官的力氣,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愛女被帶走。

  薛嘉娜和連芬妮到了警局時,麵包店的五個女老闆、雷斯野和何家榮已先到了,就連薛嘉娜唆使的記者也轉為污點證人,就等著和她們對質。‎

‎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薛嘉娜還不明白為什麼記者朋友會在這裏。‎

‎  「不好意思,薛嘉娜,我們的主管有令,要我們這麼做,雷先生是我們的廣告大客戶,所以……」‎記者朋友點明原因,也愛莫能助了。‎

  兩個女人看向雷斯野,他沈默不語,目光冷得令她們心寒。‎

  雷斯野冷冷地別開眼,不想看到她們,她們的目的令人大感荒唐,他連跟她們說上一句話都覺得沒品。‎

‎  「像你們這種驕縱成性的女人,懂什麼愛情?就算你們搞垮了我們的麵包店,也拆散不了朵兒和雷大哥。」提拉米蘇當場教訓薛嘉娜和連芬妮。‎

‎  「你們的行為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想害我們生意做不成,要不是雷大哥的地產公司是電視廣告的大戶,找了電視臺主管幫忙,攔截下新聞,還有這兩位記者大哥願意公開登報道歉,出面來證實是你們教唆的,挽回我們的商譽,要不然的話,路過看到那些老鼠的人,還以為我們店真那麼沒衛生呢!」陽光沙拉摩拳霍霍,很想揍人。‎

  薛嘉娜和連芬妮高傲地仰著臉,毫無侮意,直到得知可能被定罪後,她們才開始擔心。‎

  而薛母急忙地趕來了,她為了愛女能做的她都願意做,她請求快樂麵包工廠的女老闆們饒恕女兒,並希望達成和解。

‎  「求求你們饒了她,我願意付你們龐大的金錢,讓你們把麵包店所有的裝潢和設備全翻新,‎而且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薛母替女兒求情。‎

  朵兒和姊妹們不忍見一個母親低聲下氣的求情,心軟地同意了。‎

  事情終於在淩晨三點落幕,薛嘉娜和薛母回家去,連芬妮和薛嘉娜斷交,徹夜搬離薛家住到飯店,預備天亮就回香港。‎

  而朵兒和大家一起回到快樂麵包工廠開會。‎

‎  「既然事情和我有關,我不會推卸責任,我親手替大家設計店內陳設,和門面改造,一早就調派大批人手來拆除和重新裝潢,連續趕工三天就能完成,一切費用由我支付,至於烘焙室的設備,我請我公司專業的人員替大家全新打造,應該能在三天內完成。」雷斯野扛下責任。‎朵兒和姊妹們欣喜地接受,很希望麵包店早日重新開工營業,可是……‎

‎  「薛嘉娜的母親付了我們很多錢呢!這筆錢該怎麼辦?」‎

‎  「就當是精神賠償和壓驚費了,我們和員工一起分了那筆錢,留著度假用。」提拉米蘇理所當然地說。‎

‎  「就這麼辦!」朵兒和姊妹們都沒意見,她們是需要度個假放鬆,好忘了驚嚇。‎會議在淩晨四點結束,每個人都累了,各自回家,快樂麵包工廠終於恢復乎靜。‎

  朵兒坐上雷斯野的車回家。‎

‎  「怎麼不說話?」雷斯野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他大半天都沒聽見她開口,一直都表現得很沈默,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  「謝謝你。」她轉過頭,悠悠地看著他,說出堆積在心裏的話。‎

‎  「有什麼好謝的?」‎

‎  「你替我扛下了我的那一份,她們是衝著我來的,她們以為我搶走了你吧!」雷斯野放開她的手,放慢車速,單臂將她摟向自己。‎

‎  「愛情不是用搶奪的,那太傻了,我的愛一直都沒給過別人,除了你。」她眼睛霧霧的,知道他這麼愛她,她真的很感動,後悔當初離開雷家的決定,幸好他們現在是在一起的。‎

‎  「還有,一樣東西兩個人分是幸福的,無論是煩惱還是快樂,我都要跟你一起承擔。」他很感性地說。‎

‎  「你比我有力量,讓我很有安全感。」她把頭靠在他堅定的肩上,他的力量足以為她擋去無情的風雨,萬分感謝他為麵包店所做的一切。‎

  他笑了笑,吻吻她的髮。‎

‎  「以前,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做麵包,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力挺我們的麵包店。」她無限感懷。‎他立刻澄清說道:‎「心愛的,我怎會討厭你喜歡的事?我是不要你為了麵包離開我,難道你一直沒弄懂嗎?」‎她恍然瞭解了,他曾在他重要的總裁就職晚宴請她們去為他做甜點,也同意在她們的婚禮用店裏做的小蛋糕做為賓客禮物,還跑來麵包店當幫手,要是他討厭她的工作,他就不會那麼做了。‎

‎  「我永遠捨不得再離開你。」她在他耳邊說,在他的耳畔撒下輕柔如雨的吻。‎他笑著,喜歡她磨蹭著他。‎

‎  「一諾千金哦!得永遠記得你此刻說的話。」

‎  「我會的,安心。」她恬靜地笑著,安穩地倚在他的肩膀上,她不會忘記自己說的,更不會
  忘了今天,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好愛他。‎

  車子駛在寧靜的馬路上,兩人彼此依偎,心也密實地契合,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讓他們分開。‎

‎  ****‎

  重新開張的麵包店人潮不斷,有了登報道歉的啟事,生意並沒有受到影響,客人一樣絡繹不絕,網路訂單也接到手軟,大家總算安心了。‎

  但為了因應朵兒和提拉米蘇婚期將至,結了婚要休假一星期,店裏又多聘請了兩名人員來幫忙。‎

  而朵兒天天都好心情地迎接婚禮到來,在拍攝好婚紗照之前,雷斯野也將家裏的嬰兒房裝潢好了。‎

  他也對她賣了個關子,先不讓她看嬰兒房長什麼樣,在門口打了個大型蝴蝶結,要結婚當天才請她拆開這禮物。‎

‎  「先讓我瞄一眼嘛!一眼就好了。」朵兒請求他。‎

‎  「不行,結婚那天才可以拆。」雷斯野又親又吻地把她推回他們的房間,熱情地愛她,就是不讓她先拆禮物。‎

  終於,他們在眾人的祝福下完成終生大事,禮車將他們從老家送到新家。‎

‎  「可以拆禮物了嗎?」朵兒已等不及要拆開結婚禮物的蝴蝶結了。‎

‎  「當然可以,鑰匙在蝴蝶結上。」雷斯野抱著她上樓,在嬰兒房的門口放下她。‎

  朵兒仔細地解開拿下蝴蝶結,取下鑰匙,打開門……‎

‎  「哇……」她拉高身上的曳地白紗,驚豔地走進去,看著他巧手設計出的室內空間──嬰兒房整體看去是柔和的可愛藍,地上全都鋪著卡通的泡棉墊,床是白色的,護欄上頭掛有玩偶造型的音樂鈴,室內採光良好的那一面,還分隔出一區寶寶專用的書櫃,從零到三歲的各種學習書一應俱全,另外還有一區是玩具區,各式啟發寶寶學習的玩具都有。‎

‎  「滿意嗎?這嬰兒床是手工打造的,音樂鈴和那些書啊、玩具啊,是我特別挑的,地板因為考量寶寶將來要學步,所以地毯都拆了,全都改用安全地墊,還有……」雷斯野還沒介紹完,‎朵兒就摟著他親吻,歡喜地誇讚他。‎

‎  「寶貝,你真行,無論是女寶寶還是男寶寶都合適,謝謝,謝謝……」他笑得合不攏嘴,摟著心愛的女人。接受她的讚美和熱情的吻。‎

  他心癢癢地問:‎「我的禮物呢?你還沒送我。」‎

‎  「再等兩天好嗎?」‎

  「還要兩天?噢!」他難耐地低歎。‎

  她笑他等不及的樣子。‎

  「有一樣可不能等。」他眯起眼睛,低下頭親昵的以鼻尖磨蹭她的。‎

  「是什麼?」‎

  「新郎要送新娘進洞房嘍!」他冷不防地抱起她,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啊!呵呵……」她驚呼,笑著倒在他強壯的懷裏。‎

  房裏,兩人纏綿地吻了又吻,愛了又愛,用熱情告訴對方,他們的愛有多深,情有多濃。‎

  但願一輩子相守,永遠和對方纏繞著,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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