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杜冰兒,我想邀請你在畢業舞會那天當我的舞伴。”
自信的語氣、傲慢的氣勢來自聖沁高中第二十二屆應屆畢業生裏,成績最優秀的男同學宗爵的口中。
長相出色而俊美的他,同時也是聖沁高中家長會長的獨生子,宗氏集團的首位繼承人。
不凡的家世、優異的成績讓他成為校園裏的風雲人物,就讀於日間部的他看不上任何一位女同學,唯獨鐘情在夜間部裏素有的“冰山美人”之稱的杜冰兒。
再過五天就是聖沁高中第二十二屆畢業晚會的日子了,他特地選要這天傍晚,夜間部學生開始上課前的二十分鐘,站要杜冰兒的班級門口等候著,為的就是想要邀請她在畢業晚會上當他的舞伴。
他相信,全校最優秀、最英俊的他定能打動冰山美人的心。
緩緩地抬頭看向堵住了教室門口,滿臉自信、語氣倨傲的男子,冰兒有一瞬的不解,他站要這兒做什么?想當門神啊!
“請你讓讓好嗎?很多人等著要進教室。”她客氣卻冷淡地說。
“你……你沒聽到我所說的嗎?杜冰兒,我要請你當我畢業晚會的舞伴!”宗爵氣極敗壞地提高音量,向來驕傲的他難得顯出一絲狼狽。
“奇怪,我明明說好幾十遍了,我不會參加畢業晚會,為什么還是有人不斷地來騷擾我呢?”蹙起眉尖,冰兒無奈地喃喃道。
“你為什么不參加畢業晚會?”他著急地追問。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冰兒直覺地說,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她不需要有問必答。
“你……看清楚,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可是宗爵,聖沁高中的風雲人物。”從來不曾被人頂撞半句的宗爵惱羞成怒,他自負而霸道的明示著自己顯赫的身分。
“那又怎樣!”就算他是玉皇大帝那又幹她啥事!她只想快點進教室。
“杜冰兒,我親自前來邀請你當我的舞伴,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再回答。”眼見兩人周遭已圍上一堆看好戲的群眾,宗爵目光深沉、語帶威脅地說。
“真煩,聽好,我,杜冰兒,拒絕當你的舞伴,也拒絕當聖沁高中任何一位男同學的舞伴,這樣說得夠清楚了吧!”將滑下肩頭的背包甩回原位,抬起頭來,冰兒忍無可忍地大聲宣布著。
“你……”冰兒的話讓宗爵就像是被人當眾甩了一個巴掌,瞬間他英俊的臉上浮現出狼狽的漲紅,雙眼怒凸。
“算了,你愛站在這兒多久就盡管去站,我走後門總可以了吧!”說完話,冰兒又站了一會兒,發現這人似乎腳底生根似地仍舊動也不動,她調離視線往另一扇進入教室的門走去。
心不在焉的她一點兒也沒察覺到,自己方才拒絕了那名男同學的邀請是件多么不得了的事。
“杜冰兒!”對著那 從容退離的人影,宗爵發出憤怒的吼叫。
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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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為什么日子過得這么緩慢……
距離聖誕節的到來還好遙遠啊!她都快要等不下去了。
右手托著下顎,冰兒百般無聊地撥弄著窗臺邊種植的迷迭香盆栽,輕輕地嘆息。
耳邊傳來同學們興奮的討論聲,她一點兒加入的興致也沒有,神情憂鬱的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唯一在乎的事情就只有:冷霄回來的日子。
翻開擱置要桌上漂亮古典的記事本,取出一張夾要其中的箋紙,冰兒醉心地看著上,上面所寫的一字一句早已深深刻畫要她的心版上,而她真正想念著的,是寫下這些字的人。
你可知道,我每天都在期盼著你的歸來……
分開的日子裏,她沒有一天不想念他的,清醒的時候想著,睡著的時候夢著,她最喜歡、最喜歡的少爺啊!
君莫愁,冰兒高中三年來少得可憐的朋友之一,跳坐上桌緣驚訝地說著:“喂,冰兒,你真的有夠大膽的,敢拒絕宗爵的邀請。”
“宗爵是誰?”冰兒隨口回答。
對她而言,世上唯一能讓她在意的人只有冷霄。
“天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那個五分鐘前才堵在門口跟你說話的人,你難道忘了?”瞪圓了眼,君莫愁一付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的宗爵就是他啊!”好像有點印象,不過冰兒仍然是意興闌珊的口氣。
“可不就是他嗎?日間部的女同學們個個都在猜測,他會邀請誰當他畢業晚會的舞伴,沒想到他欽點的對象會是夜間部的你,這下子你可得罪光了所有日、夜間部的女同學們了。”面對冰兒一付無關緊要的態度,君莫愁開始為她擔心。
“為什么?我沒有做什么?”況且她都拒絕他的邀請了,為什么還會得罪女同學們?冰兒自認問心無愧。
“你還敢問?!宗爵可是咱們這一屆的風雲人物,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的女生多的不勝枚舉。他誰也不要,卻單單找你當他的舞伴,光是這事就已經讓那些崇拜、愛慕他的女生們眼紅了;而你居然當眾拒絕了他,這下子如果你被人圍剿了,我是一點也不意外。”還好宗爵不是她君莫愁欣賞的類型,否則圍攻冰兒的人群難保不會有她。
“是他自己來找我的,又不是我要他來的,況且我早就重復了不知多少次了,我不參加畢業晚會,為什么他還要來自找難看?”她真的不懂。
“大概是自信過了頭吧!”君莫愁聳肩說道,宗爵的自負和驕傲,正是她看不慣的地方。
“算了,別聊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對了,莫愁,上回你跟我提過的事,你爸媽他們的意思怎樣?”撇開令人乏味的話,冰兒緊張地拉著好友的手急迫地問。
“我是很想啦!可是我爸媽他們不準。”君莫愁雙手合十有些無奈又抱歉地說。
先前她曾經對冰兒說,自己想在高中畢業後另找個地方住,可是一個人獨居她又會怕,在她將心中的感覺告訴了好友時,冰兒便向她道出她早已決定在滿十八歲的那一天搬離杜家的事,兩人當下便相約要一去?一塊兒同住。誰知在她將自己的打算告訴父母時,卻遭到雙親強烈的反對。
“這樣啊——”冰兒難掩失望地喃喃自語。
是啊!天下父母心,任誰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們能夠在安全而溫暖的家中長住,如果母親尚在,她一定也會這么做的。
對於君莫愁的答案,冰兒雖然有些失望,但她可以諒解。
“冰兒,你真的要搬出杜家嗎?”對於冰兒要杜家的處境略知一二的君莫愁有些擔心地問。
“沒錯,到畢業晚會那一天我就年滿十八歲了,順利離開杜家是我唯一的心願。”重新綻開一 欣悅的笑容,冰兒堅定地說。
“可是你一沒錢,二沒親,搬離杜家,你自己一個人住會很辛苦的。”十八歲的女孩獨自 一人生活,絕不是件簡單的事,看多了社會新聞,君莫愁更加憂慮。
“只要不再看大夫人和杜麗兒的臉色過日子,再苦我都不在乎。”不管未來將有什么樣的困難、險惡阻擋著她,只要能夠切斷和杜家的糾葛,冰兒相信自己定能一一克服的。
“真沒想到你和那個日間部赫赫有名的‘母夜叉’杜麗兒,居然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被冰兒堅定的神情所折服,君莫愁轉而輕快地說。
“噓——這件事我只告訴你,好不容易隱瞞了三年的時間了,我可不想在畢業前夕惹出風波來。”捂住好友的嘴巴,冰兒憂心地察看兩人的對話有否被第三者聽見。
“安啦!我誰也沒說。”拉下冰兒的手,君莫愁一派從容地保證。
“那就好。”她可不希望在離開杜家前,給了杜麗兒刁難她的借口。
“對了,剛剛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其實她好幾次看到冰兒直對著那張信箋發呆,不過礙於個人隱私,也不曾多問。
“沒什么,只是一封信。”冰兒下意識地抱緊夾有冷霄留給她的信箋的筆記本。
與冷霄之間的一切,是專屬於他們兩從的秘密,就連君莫愁她都沒有提過。
“情書對不對?”偏著頭,君莫愁開玩笑地猜道。
“不是。”不,冷霄留給她的信箋,根本構不上情書,頂多只能說是留言罷了。
情書,應該是情人間的甜言蜜語,她和冷霄的關係……是寵物和飼主吧!
“不是?那你幹嘛一臉苦相思?”而且還一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的楚楚可憐狀。
“相思?我想念人家,可人家未必還記得我……”說不定遠在美國的冷霄早已遺忘她了,否則為何從來不曾捎來只字片語?冰兒心酸地喃喃道。
“你說什么?”君莫愁俯身又問。
“沒什么,那不是情書,你別瞎猜了。對了,放學後真要我陪你去你說的那家店嗎?”生怕好友繼續追問不休,冰兒強顏歡笑地轉移話題。
“沒錯,帶你去看一個人。”顯然這個話題轉移得很成功,只見君莫愁露出一 驕羞的神態。
“是誰?瞧你神秘兮兮的。”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冰兒這會兒倒真有點想看看那個能讓性情豪爽的君莫愁露出小女人姿態的從呢!
“一個好帥的男人。”一個她愛戀好久了的男人。
“應該是你喜歡的男人吧!”冰兒一語命中。
“討厭,敢取笑我。”粉頰羞紅的君莫愁輕敲了冰兒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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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要孔蘭薰的腿上,杜麗兒憤恨地問:“媽咪,你真的要讓冰兒那賤丫頭搬出去嗎?”
“這是當初早就說好的。”輕啜口參茶,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在杜家女主人的臉上浮現。
“這樣我不就少了個女仆了。”不對,應該是少個出氣筒。
“媽咪會另外再找個伶俐的女仆供你使喚。”柔聲安撫著女兒,孔蘭薰輕松地說。
“那不一樣,折磨杜冰兒已經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樂趣了。”這才是她真正的用意。
“這個媽咪也知道,只是再過幾天她 就年滿十八歲了,沒理由再留著她了。”
更何況冰兒一天天地長大,她那張與她母親越來越相似的容貌讓她看了就討厭,幹脆眼不見心裏也比較舒坦些。
“哼!便宜了她,白吃白住了咱們家十八年。”杜麗兒不屑地冷哼。
“別生氣,寶貝女兒,離開了杜家,冰兒可是連一毛錢都拿不到的,這樣的她,要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獨立生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哼,別奢望她孔蘭薰會善心大發,施舍杜豐臣的雜種女兒半毛錢。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冰兒了,尤其她那張變得愈來愈漂亮的 臉。”一想起昨天晚上發生在夜間部的事,杜麗兒就妒火中燒。
“喔,她對你做了什么?”孔蘭薰不悅地問,如果冰兒膽敢欺負她的寶貝女兒,她絕對不會讓她順利離開杜家的。
“媽咪,你知道嗎?宗爵居然無視我的存在,去邀請了冰兒那丫頭當他的畢業晚會舞伴。”翻身坐起,杜麗兒咬牙切齒地說。
“哦,有這回事?!那丫頭答應了嗎?”宗爵曾經也是孔蘭薰的女婿名單上的一員,不過在耳聞他個性驕傲自負後,她已除去了他的資格。因為她心中非常清楚,麗兒若是和他在一塊兒,佔上風的人絕不會是自己的女兒。
只不過她倒有些訝異,眼高於頂的宗爵會看上韓湘琴所生的賤丫頭。
“沒有,她說她不會參加畢業晚會。”說到這兒,杜麗兒心頭的怒焰倒是消弭了些。
原本她還想要命令冰兒不準參加畢業晚會的,高貴的她壓根兒不想跟一個因為父親的過錯而多出來的雜種妹妹同處在一個宴會裏。
“那不就得了。”冰兒根本就不配和麗兒一塊參加這種正式的宴會。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她杜麗兒貌美無雙,追求者遍及上流社會,唯獨宗爵d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是,他居然跑去邀請杜冰兒當他的舞伴,這教她如何不氣、不怒!
“哎呀,傻女兒,你不會利用冰兒還沒離開咱們家的這些天,盡管修理她、羞辱她,這樣你總可以消消火了吧!”孔蘭薰陰險地教授女兒。
“這個我當然會。”哼,她絕對會好好把握的!
“對了,那個周天培不是說要請你當 他畢業晚會的舞伴?那你挑好晚禮服了嗎?”解決了讓女兒心煩的問題,杜夫人轉移話題。
“還沒。”意興闌跚的語氣顯示著杜麗兒的心情。
對於母親鐘意的周天培,她雖然覺得不甚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反正她又還沒有考慮是否要和他深入交往。家世同樣不錯的他,最大的好處就是事事以她為主,聽話得像只狗兒似地。
“走,媽咪再帶你去挑。”拉著女兒的手,孔蘭薰大方地說。
“嗯。”杜麗兒不反對地點點頭,反正付錢的人是自願奉上金卡給她的周天培那個天字第一號大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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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傍晚,快遞公司送來了一件巨大的包裹。冰兒驚訝地發現,裏頭居然是一件好美、好美的晚禮服和一雙甚為相配的高跟舞鞋。
掀開白色大紙盒,裏頭擱著一張粉紅色小卡片,上面這么寫著——
穿上它,在明天的畢業晚會上。
“這字……是少爺的字!”他要回來了嗎?!
看完附上的小卡片,冰兒整張臉瞬間亮了起來。
那字跡她上眼便認出來了,是冷霄的,絕對錯不了!
冷霄要回來了!!
小小的心房因為狂喜和歡欣而鼓脹了起來,取出盒中銀藍色的晚禮服,冰兒小心翼翼地審視著,愛憐地披在自己的身上,想像冷霄正擁抱著她。
“少爺,冰兒好想你啊!”
漫長的等等,苦澀的思念,是否終於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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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女子更衣室,一 纖細的身影靜靜地捧著手裏的紙盒。
好半晌,她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揭開了白色盒蓋。穿上了銀藍色晚禮服,再套上珍珠色高跟鞋,冰兒怯怯地抬起頭來與鏡 中的自己對望著。
白皙的臉頰因思念而削瘦了些,讓那只翦水明眸看起來又大又亮,粉紅色的唇瓣因為內心的興奮而楚楚可憐的輕顫著,一頭柔順長發如烏絹般地披瀉與肩上、背後。
沒有半點脂粉味,年輕的臉龐自有其青春嬌嫩的本色。
禮服的設計適當地讓她香肩微露,束起的腰身讓一對飽滿的豐胸曲線畢露, 地裙擺在她跨步、旋身時閃耀著一片銀光藍波。
不知道少爺可會喜歡?冰兒的心既期待又害怕自己會讓冷霄失望。
分開的日子裏,她從來沒有忘記他所交代的話,認真的學習,學業、美姿、談吐、氣質、琴藝,所以一切能讓自己更加接近他所生活的世界的元素,她無一不全力以赴。
但是,她還是擔心,還是憂慮,生怕這樣的自己仍然不夠完美,會讓少爺失望。
抬眼看了看墻上的挂鐘,晚會已經開始了,少爺他……也來了嗎?
噢!她明明一心一意期待著與他重逢的時刻,為何此時卻有些裹足不前?
冰兒,振作點!
她倣佛聽見鏡子裏的她這么對她說著。
吸口氣,提起裙擺,她緩緩邁開優雅的步伐,走出女子更衣室,篤定地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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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裏,前來赴宴的同學們全被那道沐浴在月光下的纖細身影所蠱惑了。
她像是一朵銀藍色的雲彩,優雅輕盈地移動著,如夢似幻的瞳眸散發著迷蒙的星芒,粉嫩的臉蛋因即將見到心心念念的人而顯得嬌媚的神態。
所有的人停下了腳步出神地注視著冰兒,驚傃地發覺卸除平日慣有的冷漠的她,絕美的令人目眩神迷,大夥兒心中共有的疑惑就是——是誰有那么大的力量影響了她?!
位於半山腰上的聖沁高中建築皆採歐式設計,古典中帶著貴族式的風格,位於校區中央的是一棟獨立式交際廳,平日充作學生們的周會場所,今晚,則作為舉行畢業晚會的場所。
委托花藝公司代為布置的會場,針對聖沁學園向來只招收高官富商子弟的特殊地位,將整個會場粧點得高貴典雅,大量的香檳玫瑰、紅玫瑰、紫玫瑰及香水百合讓偌大的空間呈現著怡然清新的風情。
飯店主廚精心烹調的美味,以及專業調酒師現場為賓客調酒的服務,讓這場晚會更加豪華、氣派。
專程從奧地利聘請來的知名樂團正賣力地演奏著,悠揚的樂聲充斥著每個角落。
冰兒緩步進入了會場,渾然不覺自己像個聚光體似地攫住了在場每一個畢業生的目光,她只是一心一意地尋找著那道教她思念的身影。
“冰兒,你不是說你不來參加嗎?”正和陪伴自己前來參加晚會的朋友聊天的君莫愁,驚喜地跑了過來。
“我並不是特地來參加晚會,我來這么只是為了見一個人。”搜尋的目光有一些失望,難道這件禮服不是少爺寄給她的!不,冰兒搖頭拒絕接受這個答案。
“見誰?”君莫愁一雙大眼因好奇而圓睜著。
“對不起,莫愁,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不會的,她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字跡是出自少爺的手。
“別緊張,我只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只是一件衣服,就能讓你有如此之在的改變。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今晚的你幾乎讓在場所有的女同學們相形失色。”就連她自己也為冰兒的美驚傃不已。
“有嗎?不會吧!大家都打扮得好漂亮,美的像公主似地。”所有的女同學們莫不精心粧扮,穿上最美麗的衣裳,戴上最昂貴的首飾,她哪裏比得上人家,冰兒自卑地認為。
“若說她們是公主,那你就是仙女了。”冰兒的美,渾然天成,無需多於的俗物贅飾。
“我才沒你說的那么好……”君莫愁的讚美讓冰兒羞怯得不敢接受。
突然,一身火紅的杜麗兒像團風暴似地卷了過來,她一 臉嫌惡地咆哮著,毫無氣質可言。
“杜冰兒,我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她幾乎是氣紅了眼。
“麗兒?!”冰兒微愕。
“喂,杜麗兒,你憑什么叫冰兒 離開?!”站在一旁老早就看杜麗兒不順眼的君莫愁,自告奮勇地跳出來替冰兒出氣,別人怕這個潑辣女,她君莫愁可是一點也不怕。
“我當然有這資格。”描繪著傃紅色眼影的杜麗兒,一 副胸有成竹的驕縱口吻。
“喔?原因我倒是很有興趣聽聽看。”不知何時靠近三人的宗爵,像是幽靈般突然冒出來說道。
“宗爵?!”沒想到宗爵會中途插話,杜麗兒防備地瞪 向他。
冷霄去了美國後,她失去了愛慕的對象,便轉而看上了聖沁高中的風雲人物宗爵,偏偏他高傲的像只孔雀似的,絲毫不把她看在眼裏。
“杜麗兒,難道杜冰兒沒有 資格站在這裏嗎?”睥睨的冷眸嘲諷地掃過冰兒蒼白似雪的臉龐,宗爵得意地露出一絲 笑。
“沒錯。”察覺到宗爵正拿著一雙看好戲般的冷瞳注視著冰兒,杜 麗兒瞬間便明白了他是來報冰兒當眾拒絕他的仇怨。
“你叫杜麗兒,她叫杜冰兒,難不成你們有親戚關係?”
“誰跟她是親戚?!我才沒那么倒楣。 ”
兩人像是早就套好似地一搭一唱。
“杜麗兒,你說話客氣點!冰兒又沒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君莫愁覺得自己簡直快要作嘔,從沒見過如此囂張跋扈的人。
“哼!她的存在就是我杜麗兒的恥辱,她的母親不知羞地勾引我的父親又懷孕,一個下女所生的賤丫頭,賃什么站在這裏!”顧不得兩人之間的關係曝光,杜麗兒輕蔑地道出冰兒真實的身分。
被杜麗兒尖酸刻薄的話所傷,冰兒難堪地低下頭,她沒有爭論,因為不管她說什么,麗兒只會將她所說將說的扭曲、醜化。
“說話留點口德,冰兒她怎么說也是你妹妹啊!”君莫愁兩手握拳,憤怒的說道。
“我們杜家才不承認她!”哼,這下子所有的人都知道冰兒在杜家的地位和一個下人無異了,杜麗 兒心想,再也不會有人會對冰兒感興趣了吧!
當眾羞辱冰兒讓杜麗兒感覺到非常滿意。
“杜麗兒,你不要太過分……”見冰兒仍舊不發一語地沉默著,君莫愁怒不可遏。
“算了,莫愁, 別說了。”察覺已有許多人圍觀,竊竊私語地指指點點,抱著息事寧人的想法,冰兒拉住好友往一旁走開。
“現在後悔了吧!膽敢拒絕我宗爵的邀請,就是這種下場。”在冰兒經過宗爵的身邊時,她清楚地聽見他這么說。
“你……”這世上,怎么有種人?冰兒雖然訝異,卻沒有被他的 話嚇住。
“杜冰兒,你如果還有點羞恥心,就給我快快 滾出去!”趕冰兒離開晚會現場是杜麗兒最終的目的,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地吼叫著。
“不行,我還還能走,我還沒見到他……”她還沒見到少爺他人呢!
“見到誰?! 你的男伴嗎?哈,你自己瞧瞧,在這裏的每一個人,身分都是高貴而優秀,而你,不過是個女傭的女兒,有誰會笨到願意找你當舞伴。”不屑地冷哼了聲,杜麗兒盡情地羞辱冰兒,故意讓她抬不起頭來。
“況且,你不是當眾宣布過,拒絕當聖沁高中任何一位男同學的舞伴?”宗爵刻意拿冰兒說過的話來譏諷她。
“我……等的人……不是學校裏的人……”她 是這么說過,可是少爺他不是聖沁的人啊!
為什么少爺要約她在此地碰面?冰兒怎么也想不透原因。
“不是聖沁的人,那是誰?!”掐住冰兒纖細的臂膀,杜麗兒咄咄逼人。
“我還不能說……”不行,沒有少爺的允許,她不可以隨便說出兩人之間的事來。
“是說不出來吧!這根本只是你的借口,你自個兒胡亂編出來的謊話。”杜麗兒使勁兒地拉扯著,尖尖的指甲重重戳入冰兒細嫩的肌膚。
“我沒有說謊,是他要我來的!”冰兒吃痛地說。
“冰兒,你就幹脆說出來是誰要你來的吧!”君莫愁一把推開杜麗兒殘酷的箝握,轉頭對冰兒勸說著,她相信冰兒絕對不會說謊。
“我……”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冰兒慌亂地看著好友。
“是誰?”看到冰兒欲言又止的模樣,宗爵愈 加想要知道,除了他還有誰能打動她的心。
“是我,是我要她穿上這套禮服來讓我瞧瞧的。”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此時如利劍般的劈進這個爭論不休的場面裏,成功地中止了杜麗兒及宗爵對冰兒的冷酷逼問。
“冷霄哥哥?!”
“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