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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憐憐]元氣美女甘巴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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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48:34 |倒序瀏覽
元氣美女甘巴茶 作者:憐憐

哇咧靠——北邊走!這個男人以為他是什麼東西
竟然敢對她出言不遜,說她粗魯又不得體?!
呸!她從小就和黑道兄弟混在一起,他有什麼意見?
雖然被素有「校園優雅公子」之稱的男人看上
她這個野丫頭還是忍不住芳心小鹿亂亂撞
但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是豪邁的「江湖兒女」
「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這句至理名言她可沒忘記
所以當她發現姊妹淘對她的男人感興趣
立刻包袱款款跑到遙遠的法國去,好讓他們可以「培養感情」──
她自認是有情又有義,怎知十年後當她回到台灣
卻發現一切都和她當初的想像不一樣
而那個被她當作衣服送出去的男人
正等著她「好好」的、「清清楚楚」的解釋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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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49:02
第一章


  午後,安靜而恰人的時光。

  衛理中學的午後,陽光灑落地上的光影,被徐徐微風吹過,仿佛是陣飄零的陽光雨。

  突然有一陣尖銳的叫聲,劃破雅致的寧靜時刻。

  「天哪!是任翔之耶!」女同學A尖叫。

  「噢!他真的好帥喔——」女同學B雙手合在胸口,雙眼微眯,陶醉地讚歎造物主的神奇。

  「看!他在喝茶了!」女同學C趕緊說道。

  「好優雅的喝法喔……」一群圍在窗邊的女孩子們唧唧呱呱,仿佛從盤古開天闢地,就沒看過男人在她們面前喝茶。

  倒是原本安安靜靜在學生會辦公室裏喝茶的任翔之,突然眉心微皺,渾身發毛。

  嗯,有種被偷窺、被竊竊評論的不祥感覺……

  任翔之頭一轉,正好看到窗邊的一群女同學。

  「嗨!任翔之——」女同學們個個努力擠出最甜美的笑容,盡其所能地擺出最嫵媚的姿態,希望能搏得他的注意。

  「嗨……」原來如此。

  任翔之愣愣地看著窗外的女生,開始有一點明白剛剛那股不祥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唉,美好的時光總過得特別快,清靜的午後時光又消失了。

  他原本預計要泡壺大吉嶺紅茶,配點現烤的香草餅乾,在悠揚婉約的鋼琴聲中度過的。

  現在加上女人的尖叫聲和拚命擠出的笑臉,他美麗的午後應該是毀了——

  窗邊的女同學們個個吃吃地笑個不停,「他跟我打招呼了!」

  「是跟我吧!」

  「我啦!」

  「任翔之明明是跟我打招呼的!」

  說著說著,一群女生就忍不住爭論起來。

  任翔之靜靜地等著眾女將們吵到口乾舌燥後,才優雅地起身,對窗外的女同學們微笑,「各位美女,這真是個十分美好的下午,有香醇的紅茶、可口的餅乾、美妙的音樂,以及美麗的你們……」他咬緊牙根,深吸一口氣,「但是,現在是上課時間,該走了。」

  嗚,他優閑的下午茶時光沒了!

  任翔之滿肚子不高興地關上學生會的門,腦子裏淨是牢騷。

  為什麼女人這麼麻煩呢?

  難道她們不知道自己多會搞砸一段原本很美好的時光嗎?

  難道他有要求很多嗎?

  只不過是個清靜的午後,一小段安寧的時光,老天爺為什麼總是要送女人來打擾他呢?

  他就這樣一路嘟嘟囔囔地走進了教室。

  老師還沒來。

  任翔之臭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

  好友之一容澤看到任翔之的臭臉,打趣道:「怎麼,你美好的下午茶時間又被破壞了?」

  「知道還問!」任翔之老大不高興地回話。

  「呵呵,火氣還真大!」好友之二程浩搖搖頭,決定不要招惹正在氣頭上的任翔之。

  另一個死黨戴傑更是識相地閉起嘴。

  他們都知道,任翔之下爽快時,千萬不要惹到他,否則他們的下場可能會是星期天一大早被挖起來攀岩、溯溪,做些會流汗的戶外運動……

  任翔之一向不喜歡喧鬧,他是個有點孤芳自賞的男人,有一點點傲慢,一點點冷漠,和更多的孤獨。他喜愛與世隔絕的孤絕感受,最討厭人群的喧嘩與擁擠。

  對他而言,「放浪」只是生活的調劑,並非常態;他會去PUB玩,但卻不沈迷。

  他喜歡與人維持一定的距離。

  適當的距離可以為生美感,太過靠近除了有紛爭外,也不夠精致,這對追尋精致典雅生活的他,絕對是很嚴重的錯誤。

  雖然他總是冷冷的對待陌生人,但對熟識的親人及朋友,他卻是十分關心,所以他會找他們去爬山——他那幾個熱愛夜生活的好友似乎不怎麼欣賞他的健康嗜好,他也不勉強他們接受。

  但總是會有一點遺憾……遺憾美麗的風景與新鮮的空氣不能與好友分享

  唉!

  任翔之對品味的堅持,對優雅的講究,對唯美的挑剔,簡直是到了瘋狂的執著地步。

  他會堅持大吉嶺紅茶要搭配英式的司貢或現烤香草小餅乾,背景音樂一定要鋼琴伴奏,而且還要是舒曼或莫劄特的音樂。

  如果是暍咖啡,就要配上鬆軟的起司蛋糕,背景音樂一定要是史特勞斯或柴可夫斯基;吃牛排一定要喝紅酒;吃海鮮一定要配白酒,餐前沙拉不可少,飯後甜點一定要上霜淇淋或提拉米蘇等軟式的糕點。

  吃日式料理就一定要在清靜的餐廳以跪姿進餐,餐廳裝潢還要有櫻花的圖樣。

  假日就一定要出去爬山泛舟,親近大自然。

  而且還要全家同遊!

  這個堅持可嚇壞了他那生活悠哉、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爹娘,他們趕緊移民加拿大。每年寒暑假,任翔之去拜訪他們聯絡感情,但沒幾天他們就會藉口想念臺灣,丟任翔之在加拿大看家,夫妻倆又火燒屁股地閃回臺灣。

  可憐的是任翔之那年幼無知、不能出國的妹妹。因為他規定沒念完高中不得放洋,免得變成忘本的香蕉——外黃內白——對不起列祖列宗。

  害得他老妹每個周末都想盡辦法躲到同學家去,免得被任翔之一早抓去爬山。

  任翔之還無法忍受其他人把百老彙的音樂劇講成歌劇,如果在他面前犯這個錯誤,保證他會抓著這無知的人,訓個一時半刻才放人。

  總之,他就是個追求完美到有點龜毛的男人。

  偏偏任翔之長得太帥了,乾淨斯文的書卷氣質,再配上他那張輪廓深刻的臉,讓一堆女同學無法自拔地迷上他。

  所以,他的下午茶時間總是被破壞:下午的第二節課,總是看到任翔之的俊臉臭臭的。

  也跟著書得這堂課的授課老師總疑神疑鬼,懷疑自己教得不好——否則為什麼好學生在他的課堂上總板著臉呢?

  看任翔之的臉色臭到無人敢接近,臺上講課的老師都講到渾身發顫……

  旁觀的容澤搖搖頭,順手丟了張字條給任翔之:別再擺臭臉了,可憐的老師快哭了。

     *    *     *    *    *

  「喂!別跑!」淩芷柔怒氣衝衝地追著前方正在奔跑的人。

  不管校園是否靜謐,她的怒吼聲可是響徹整個校園。

  「你再給我跑就試試看,信不信本姑娘會找人一天照三餐扁你!」淩芷柔追得有點累了,索性停下來大罵。

  她的恐嚇得到了驚人的效果。

  前方正在奔跑的人立即停住腳步,呈現遲疑狀。

  嗯,繼續跑好像不好喔!她老子是流氓說……

  淩芷柔嘿嘿冷笑兩聲,慢條斯理地走過去,抓住那個人。

  「再跑嘛!本姑娘就不信你多能跑!」

  被淩芷柔抓住的人,滿臉的不甘願。

  「芷柔——」一聲柔弱的呼喊聲從後方傳來。

  「宜人!你看,我抓到這傢夥了!」她滿臉勝利的表情揪著男同學的衣領,向追得氣喘呼呼的好友獻寶。

  「喂,是我停下來讓你抓到的耶!」被淩芷柔揪著衣領的男同學忍不住糾正。

  「你再講廢話,信不信我先K完你後,再叫人扁你?!」她再撂狠話。

  「男人婆!」被威脅的男同學只能低聲咕噥一句。

  「你說什麼?」淩芷柔馬上就要掄起拳頭。

  「芷柔!」身為淩芷柔好友的梁宜人即時跟上前,輕聲阻止。

  「是他先挑釁耶!」

  「好啦……」梁宜人柔聲安撫好友。

  淩芷柔跟梁宜人從小一起長大,念同一間幼稚園、國小、國中,現在則同在衛理中學。

  不過淩芷柔是為了梁宜人才會選擇這所貴族中學的。

  以淩芷柔大剌刺的個性,和這所標榜培養名門千金公子的學校,還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淩芷柔的行為比較像黑道兄弟,率直的情緒、不修飾的言語、動不動就拳頭相見……她在衛理中學跟小公主似的梁宜人都很有名。

  為什麼會造成淩芷柔這種性格呢?這只能歸因於她的家世。

  她的父親淩震雄是臺灣叱吒風雲的黑道教父,黑白兩道關係極好,是個典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

  淩芷柔剛出生時,臺灣黑道行事風格還屬於鄉土派,尚未被好萊塢電影影響。

  淩芷柔兩三歲時,成天在家裏看到黑道兄弟總是扯著嗓門說話,每三句就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學習力夠強的她,馬上就學了起來。

  剛開始淩震雄還不以為忤,任憑妻子怎樣叨念,也沒刻意矯正女兒粗暴的說話方式。

  這幾年,淩震雄事業穩定,政商關係也打點得不錯,還開始接觸外國文化。

  在外來文化中,他最欣賞的就是電影——教父。

  電影中那講究品味及生活水準的黑道大哥,馬上就成為淩震雄崇拜模仿的物件。

  他馬上把家裏翻新,弄成電影中那種風格簡樸高貴的建築,起居飲食也盡可能模仿電影裏的人物。

  他還特地去找了個裁縫師傅,專門幫他的弟兄製作西裝,還有理容師傅專門整理弟兄的頭臉,全幫上下都被他打點得非常帶得出場。

  此舉驚動了其他黑幫老大,都認為這淩小子瘋了,幹嘛花錢弄這些東西?

  但他們的下屬可不這樣想——誰不想把自己弄得很有派頭的樣子?淩老大真是有眼光,當他的小弟太有面子了!不少人離開原屬的幫派投靠到他這邊,只為了當「臺灣的黑手黨」……

  幾個黑幫老大驚覺到這種改變,才改口要屬下「不怕熱」就可穿西裝。

  這風聲傳到淩震雄耳中,他更得意了!

  他果然有先見之明,才能改變大家生活的水平;是以,他更瘋狂地模仿教父這部電影,把生活弄得更有品味,三不五時就可以在他家聽到悠揚的古典樂聲飄揚。

  不過,淩震雄卻拿他的寶貝女兒淩芷柔沒辦法。

  因為他的女兒學不來電影裏那些乖女兒的甜美模樣,也擺不出任何優雅的姿態。

  她就是沒辦法!

  看到欠扁的人不扁,還等到回家才哭給父親聽,對她而言是種酷刑。

  喝酒不大口大口喝,還一點一滴地品紅酒?聽到她的口就乾了。

  吃飯就吃飯,還分什麼餐前酒、開胃菜、沙拉、主食及飯後甜點?等吃飽她就睡著了。

  對淩芷柔而言,她最討厭的莫過於父親在家裏聽歌劇這件事。

  聽那些扯直了喉嚨,拚命鬼吼鬼叫的女高音哀號,簡直要她的命!

  通常只要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會溜回房間,很大聲地播放望你早歸、安平戀曲等哀怨的台語悲戀歌。

  要悲情,也要她聽得懂歌詞在悲情個什麼才行!

  淩芷柔過人的堅持,卻換來班上同學公認她是最粗魯的女孩子——雖然她的長相宛如脫塵仙子,清新動人。

  大概是她母親懷孕時,每天卯起來喝燕窩等護膚的食品:淩芷柔的外型非常細緻纖美,皮膚白淨晶瑩。

  再配上水汪汪的靈活大眼,以及紅豔的櫻桃小嘴——她不說話的時候,的確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然而,只要聽到她開口,那股脫俗感便會忽然冷凍起來。

  而梁宜人的柔美文靜就是制止淩芷柔暴行的唯一方法。

  除了梁宜人,全班沒人敢對淩芷柔大聲。

  甚至連老師也不敢。

  因為淩芷柔曾有聽老師訓話,煩到當場拆了講桌的紀錄。

  「芷柔,別再揪著大寶了,他會很不舒服的。」梁宜人看著被好友抓著衣領的同學,打從心底不忍。

  「行啊!叫他爬著去跟他剛才氣哭的人道歉!」

  噢!還有一點,淩芷柔很愛打抱不平。

  只要她看不順眼,路見不平、拳頭相助時,那個膽敢欺負弱小的人就倒大楣了——

     *    *     *    *    *

  他絕對要殺了程浩!

  好好的午休時間,這個程浩不去表演拉小提琴,居然敢把表演時間換到他的下午茶時間——搞清楚,那是他休閒的時間!

  他們這校園四大俊男向來有各自的show time,把每個人最完美引人著迷的一面表現給學校的俊男迷們看,好讓那些人更加為他們癡狂。像程浩就是分配到午休時間拉小提琴,任翔之則是在下午茶時間表現他的優雅迷人氣質——雖然他總是一副下午茶時間被打擾的痛苦樣——其他兩人也各有他們的時段。

  程浩那小子把表演時間換到他的下午茶時間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地點也換成學生會辦公室!

  而且還挑在他剛泡好香醇的奶茶時……程浩的表演把一大票發癡的女同學吸引過來,害他根本無法安靜地享用下乍茶。

  他只好忍痛放棄心愛的巧克力布朗尼,給戴傑祭五臟廟了。

  那可是他昨天排了一個小時,辛苦買來的耶!

  任翔之怒氣衝衝地丟下奶茶,沖出辦公室,跑到校內比較僻靜、無人的角落生悶氣。

  對他而言,下午茶可是必需品之一!

  沒有下午茶浸潤的靈魂,就像未曾經歷過聖水洗禮的基督徒一樣不純粹、不正統。

  生命的甜美亦會因此沾染塵埃……

  任翔之靜靜地躺在學校的草地上,看著白雲漂浮,心裏湧起蹺課的衝動。

  心頭難以言喻的躁悶,讓他對上課有點興趣缺缺。

  躺著躺著,任翔之有點昏昏欲睡了。

  夏日薰風徐徐,正好眠……

  突然「砰」的一聲,一顆球狠狠地砸到任翔之的頭。

  「不好意思……」一個清脆而倉皇的聲音自他的上方傳來。

  任翔之摸摸疼痛不已的頭,一手抓住打到他的球,睜開眼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傢夥。

  他怎麼也想不到,看到的會是個美麗的精靈……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怎麼大白天就有異世界的精靈出現?

  而且這個精靈還滿臉的不爽——

  「王八蛋,你看夠了沒?」淩芷柔老大不爽地瞪著眼前被她踢的球砸中的傢夥。

  本來想說他看起來挺斯文老實,沒想到居然會像個豬哥似地死盯著她。

  看來又是個欠扁的傢夥!

  「呃……這是你的球?」

  「廢話!」淩芷柔手一伸,就想拿回球。

  長得這麼美,怎麼這麼沒禮貌?任翔之很是詫異,把球往後一收,故意不讓她拿到。

  「搞什麼啊?」淩芷柔感到不悅。

  「你沒道歉也沒道謝,沒禮貌!」任翔之口氣嚴厲地教訓她。

  「你說什麼?」

  淩芷柔很驚訝。居然有人敢這樣教訓她?

  而且還是個色狼!

  「女孩子應該要有禮貌點。」任翔之還是堅持。

  「哇靠!你在教訓本姑娘?」淩芷柔火大了。

  「女孩子也不應該說粗話。」任翔之皺眉了。怎麼精靈這麼沒水準?

  長那麼美,講話竟然這麼沒氣質……真是糟蹋了天生美貌。一板一眼的男人搖頭歎氣。

  「你說什麼?」淩芷柔再度尖聲道。他是誰?竟敢教訓她?!

  「女孩子不可以講粗話。」任翔之沈著氣緩緩地說。

  這女孩可能真的是精靈吧!才會一句人話講了半天,還是聽不懂……

  「靠!你教訓我?本小姐愛怎麼罵就怎麼罵,你管不著!」淩芷柔氣衝衝地破口大罵。

  「你很吵。」任翔之說道。

  什麼?居然有男人敢說她很吵?!

  淩芷柔杏眼圓睜,氣嘟嘟地直直瞪著任翔之,一副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模樣。

  「你這不知死活的王八羔子,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說本姑娘吵?!」她氣到開始準備貢獻連篇國罵。

  「你話那麼多,不是吵是什麼?」

  女人永遠無法改變愛講話的個性,即使長得漂亮也很吵……

  「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次!」淩芷柔粗聲粗氣地放話。她就不信他敢再說一次!

  「你話那麼多,不是吵是什麼?」任翔之也很老實地重復一次。

  這只漂亮的吵麻雀還真是好笑。他是男人,當然有種啦!

  要是沒種,他爹娘就後繼無人了,蔣公對後世的期許就無法實現,他無法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你——」淩芷柔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他實話實說不對嗎?

  「他媽的!你這王八羔子,本姑娘哪里犯到你了?」淩芷柔指著長相斯文的男人,小手亂揮。

  哇!真不是一般的粗魯。

  任翔之可惜地搖搖頭,「女孩子這樣大呼小叫,又出口成髒,是很不好看的。」

  「你管那麼多!男人還那麼婆婆媽媽,和娘們一樣!」淩芷柔聽到任翔之說教的口吻,頭皮就發麻。

  老天啊!這傢夥跟她老爸老媽還真像。

  「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像粗野的男孩子這樣大聲講話,又髒話連篇,會沒人敢要你的。」

  「操!我有沒有人要幹你屁事?」

  媽的!這混蛋居然管到她的終身大事了!

  他是誰啊?她老爹老娘都管不了她,何況是這沒名沒姓的陌生蠢蛋!淩芷柔十分不屑地想著。

  又說髒話了。任翔之蹙起眉頭,悶聲不吭地直盯著淩芷柔。

  淩芷柔被他盯得不自在極了。

  「你——你——」

  糟了,這傢夥不會是想對她做什麼吧?光天化日的……

  「我決定了。」任翔之沈靜地說,像是剛剛決定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他的口氣極嚴肅,「我決定就這樣做。」

  「你……你決定什麼了?」看著男人,淩芷柔也忍不住緊張。

  「我決定,只要我再聽到你講一句髒話,我就要拖著你去刷牙。」他說真的!

  「什麼?」淩芷柔不敢置信。這男人居然說這種話?!

  「我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次。」

  「你……你是神經病!」淩芷柔頓時也罵不出什麼話,只能隨便丟下一句,氣衝衝地跑走。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她。非但不怕她,還教訓她……

  她太過震驚,連球也忘了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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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49:30
第二章


  簡陋的學生會辦公室室裏傳出聲音。

  「一對。」任翔之懶散丟出兩張小牌。

  唉,人太厲害也不行,隨隨便便就來個一對。

  「跟。」坐在順位的戴傑丟出兩張數位相同的牌,意興闌珊地瞄了瞄趴在窗邊的容澤。

  嘖,就這傢夥不合群,不知道又在發什麼花癡了。

  「老二。」程浩氣定神閑放出最大的兩張牌,讓兩個心不在焉的好友吃了敗仗。

  「這麼有把握啊?」任翔之酸酸地瞟了程浩一眼。

  不等戴傑發表意見,程浩又丟出「葫蘆」。「就是有把握啊!呵呵……」

  「噢。」兩個人瞪大眼。這個葫蘆還是最大的,壓不得咧。

  「再來一個!」程浩又丟出五張。

  「這小子耍老奸!」戴傑把牌拆光了,沒牌可丟;而任翔之手上的牌也丟不出去。

  「沒了。」扔下手中最後一張方塊三,程浩笑呵呵看著兩人。

  「不玩了!」戴傑懶得跟讀書人動腦筋,把手上的牌全丟到書桌上,轉而走到容澤身旁。

  「真是輸不起。」任翔之邊嘀咕邊收牌。

  還是他比較有修養。

  也難怪啦!他天生就優雅一等,有誰比得上呢?連一起長大的哥兒們也沒他厲害。

  唉,這麼優秀也不是他願意的……

  「看什麼看得那麼專心?」程浩慢慢走到窗邊,順著容澤的視線望去。「學校有一半的女生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還有什麼不安心的,需要這樣緊迫盯人?」還拿望眼鏡窺探女生?真是好玩。

  「你們不玩撲克牌,跑到這邊來跟我湊什麼熱鬧?」拿開望遠鏡,容澤面無表情地看著死黨。

  「你在看哪一個?」

  順手接過好友的望遠鏡,戴傑在人群裏搜尋著容澤的心上人。

  「有鍾楚楚漂亮嗎為她都放話要追你了,你就安心享受被美女追求的滋味吧!」程浩對送上門的女人從不拒絕。

  反正敢放話倒追他們的,也不敢長得太醜。

  這鍾楚楚到底長啥樣啊?戴傑有點想不起來了,只知道她是第一百八十九個要倒追容澤的人。

  「我沒興趣。」容澤拒絕那種人工美女。

  看著容澤「驚驚」的樣子,任翔之也莫可奈何。

  反正像鍾楚楚那款的,他也不愛沾。

  他某種程度上是贊成好友的想法沒有錯,但他也某種程度上地捍衛現代女性。

  誰教他是這麼具有紳士風度的新新好男人呢?

  「真是有福不會享。」他隨意哀悼一下。

  「嘿,我看到你的乖乖表妹喔,還拿著書本在K書。」戴傑從望遠鏡中發現目標原來是隔鄰女校的小女孩,據說她與容澤有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

  「拿來!」臉色一沈,容澤把望遠鏡從好友手中搶來。

  「嘿,少爺……」任翔之揚起眉,誇張地攤攤手,「你不會要告訴我流言是真的吧?你看上你的表妹啦?」呿!都什麼時代了,洋化甚深的衛理中學還有過時的戲碼?

  表哥跟表妹的談戀愛……任翔之無聊地撐著下顎,揣想如果拍成電視劇,有百分之幾的收視率。

  「她跟我沒親戚關係。」容澤簡明扼要闡述。

  「因為沒關係,所以可以有興趣?」程浩無聊地敲敲邊鼓,看容澤願意說多少。

  「我高興就好。」容澤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佔有欲。

  她是他的,誰都不准碰!

  聽見容澤這麼霸道無賴的口氣,任翔之搖搖頭。

  果然有校園王子的架勢,只可惜在他們面前要,沒用。

  「果然是學校最大的新聞。」戴傑搖頭晃腦,很難想像容澤為什麼會對路邊的小花有興趣。「不過,跟你之前的品味不一樣。」憑良心說,他們都愛主動熱情的美女。

  「也是啦!」這點,任翔之完全同意。

  像他這麼優雅的男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品味降格的。

  他挑選的另一半一定要跟他一樣,是個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女性,臉要美、身材要好、氣質要贊、性格要溫柔、品味也要好!

  這麼美好的女性才配得上他這麼完美又優雅的男人。

  不過……不知怎地,他的心頭突然浮掠過那個愛罵髒話的精靈。

  她雖然不完美,但她有股清新不造作的氣質,一雙坦蕩蕩又清澈的大眼。

  任翔之心頭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那個精靈佔據了他的心思,他有點思念她哩……

  思念她?呿!胡思亂想、胡思亂想……

  任翔之收斂心神,把心思放回和哥兒們的嘻笑怒罵。

  「那我們就要恭喜你旗開得勝羅?」程浩聳肩。

  「什麼勝不勝?你們想太多了。」容澤挑挑眉,淡淡表示,「只是打發時間而已。」

  「你真是邪惡啊!」任翔之嘖嘖稱奇。

  嘴巴上開著玩笑,任翔之的心卻是飄到大老遠的地方去。

  他的心思遊栘著,空蕩蕩地,找不到個港口靠岸……

  如今容澤有遠房小表妹、程浩有他的小妹妹、戴傑的心中也已經有個影子了,就只剩下他。

  到現在還是空空的……

  莫名的,他忽然感到一股快窒息的感覺。

  任翔之閉上眼,腦海浮現的是那天那個滿嘴髒話的女孩。

  不知道那個愛講粗話的精靈現在如何了?

  其實,他很想再見她一次。

  他有點後悔當時只顧著叨念她,卻忘了問她的名字……

     *    *     *    *    *

  淩芷柔又拆了一張桌子。

  「媽的!上個課還這麼羅唆!」

  只見那堂課的老師瑟縮在角落,渾身不住地顫抖。

  嗚嗚……眾人師表至此,還有什麼尊嚴呢?

  渾身顫抖的老師幾度想要奮力站起來,有勇氣有尊嚴地和眼前殺氣騰騰的學生理論一番。

  他有什麼錯?他不過是講了句性情溫和嫻淑是每個男人夢想的妻子類型而已……

  然而只要想到這女學生才剛剛徒手拆了桌子,可憐的老師就完全站不起來。

  坐在課堂裏的千金小姐們紛紛倒吸口氣,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後,便昏倒了。

  至於那些大少爺則是統統躲到桌子底下,ㄘㄨㄚ到不行。

  「芷柔……」幸好梁宜人還沒被嚇昏。

  「拜託!是老師上課不上課,淨講些廢話,嚴重侮辱到我們女孩子的尊嚴及品格耶!」淩芷柔氣嘟嘟地嚷著。

  「問題是我們正在上詩經,老師在跟我們解釋『窈窕淑女』的意思啊!」梁宜人沒好氣地說。

  她就是想不通,平常芷柔都可以當作耳邊風聽過就算,怎麼今天特別反常?

  「我管他在講濕巾、紙巾還是手巾,反正我就是覺得他在浪費我寶貴的上課時間!」

  「芷柔……」梁宜人柔柔地抗議著。

  「不管了!跟老師說我身體不舒服,去保健室休息。」淩芷柔抄起她習慣帶的小包包,大步地離開教室。

  正牌的老師則瑟縮在角落,囁囁地說著:「我就是老師,我在這兒啊……」

  淩芷柔晃出了教室,漫無目的地走著。

  什麼鬼性情嫻柔?憑什麼女人就一定要嬌滴滴的、靜靜的下說話?

  難道要教她像教室裏那些神經質的女人嗎?

  動不動就鬼叫暈倒,看到男人就軟趴趴,好像連蚊子飛過來都會嚇到休克的死德行。

  教她做那種蠢女人,不如殺了她算了!

  晃了沒多久,下課鍾響了。

  下午第五堂課的休息時間,她還沒有任何要回去上課的感覺。

  她決定再蹺掉第六堂課。

  淩芷柔懶洋洋地晃到學生大樓附近。

  出乎她意料之外,學生大樓這附近挺熱鬧的。

  一堆女生擠在窄窄的學生會辦公室窗口,此起彼落地尖叫著。

  淩芷柔不禁深深?這間破舊的學生會辦公室默哀起來。

  這間老舊的辦公室怎麼經得起一群女人堵在窗口鬼吼鬼叫、拚命推擠的摧殘呢?

  到底是有什麼熱鬧可看呢?

  淩芷柔很是納悶——

  偏偏這時又傳來了一聲女高音似的尖嚷,當場惹得淩芷柔火大,大喝一聲:「吵死人了!」

  她這一聲倒是發揮了滿大的效果。

  剛剛尖叫不已的眾女將紛紛轉頭過來盯著她。

  「下課時間叫成這個樣子,也不想想,萬一有人要休息怎麼辦?」淩芷柔一面獰笑著,一面劈劈啪啪地折著指關節,作勢要揍人。

  不一會兒,眾女將紛紛逃開,速度之快,仿佛剛剛的尖叫喧嘩聲及推擠從來未曾發生過似的。

  學生會辦公室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

  除了一陣悠揚的小提琴聲。

  「這才像話嘛!」淩芷柔滿意地點點頭,環視一下四周。

  不過,到底有什麼熱鬧可看呢?

  淩芷柔也壓不住好奇心,急急忙忙跑到窗口去一采究竟。

  這一看可真不得了——

  「是你!」淩芷柔大叫。

  居然是上次那個欺負她的王八蛋!

  原本悠悠哉哉品嘗著清香的檸檬草茶,而且慶倖剛剛的嘈雜聲已經消失的任翔之,一聽到熟悉的大嗓門,立即抬起頭來。

  是她!那個精靈!

  任翔之喜出望外,差點翻倒茶水。

  「是你——」

  同一句話,卻有不同的心情。

  好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淩芷柔冷冷地笑了笑,這幾天她被這個傢夥搞得心情很不爽,正尋無肇事者,他倒自己上門來。

  她今天如果不好好教訓一下這王八蛋,她就準備跟他姓!

  大門一踹,淩芷柔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學生會辦公室。

  「看你今天哪里跑!」她陰森森地笑。

  「我為什麼要跑?」任翔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精靈還在記恨他威脅要幫她刷牙的事嗎?想了一下,任翔之勉強湊出精靈來意不善的原因。

  度量還真小。

  不過他任翔之絕對下是這種男人,他是不可能對女生沒風度的。

  儘管來者不善,任翔之還是禮貌地起身,拿個茶杯。

  對方還是個很美麗的來客呢——

  「來者是客,先喝杯茶吧。」倒了杯清香的檸檬草茶,任翔之很熟練地詢問,「加蜂蜜?」

  淩芷柔沒料到任翔之會這麼和善,愣了一下,隨即乖巧地點點頭。

  「來,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任翔之體貼地遞過茶杯給淩芷柔。

  這樣的溫柔是淩芷柔沒有預期也未曾接觸過的。她呆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端著茶杯喝了起來。

  「好喝嗎?」

  「思。」淩芷柔乖乖地點頭,嬌豔的紅唇微微地彎起。

  這茶甜甜香香的,有檸檬的香味,真好暍。

  「要吃司貢嗎?」任翔之柔聲地問。

  原本他是不吃司貢配花草茶的,但昨天忘了注意餅乾的存量,他剛剛才發現餅乾沒了,今天就只能配司貢。

  本來他那追求完美的個性,還為了這一點小瑕疵而有點心情不好,但難得有個美麗的伴侶陪他喝茶,這一點點小瑕疵也變得可以彌補了。

  「司貢?」淩芷柔偏著頭,不解地看著任翔之。

  她向來只懂得雞鴨魚豬牛羊、白米、麵條、麵包等簡單傳統的食物,很少注意其他特別的食物。

  也許她吃過「司貢」這東西,但她的大腦記憶體沒有留存這個檔案名稱。

  「你沒吃過司貢?」任翔之的聲調有點不敢置信。

  「可能吃過吧!但我不喜歡去記太複雜的食物名稱。」皺了一下眉,淩芷柔坦白說明的模樣十分俏皮可愛。

  真是特別的精靈。

  任翔之在心底輕輕笑著,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人。

  「那你嘗嘗看吧。」任翔之遞過一塊藍莓司貢給淩芷柔。

  「啊——我知道,這是松松麵包嘛!」一看到任翔之遞過來的司貢,淩芷柔馬上脫口而出。

  原來松松麵包叫司貢喔!

  「我好愛吃這種麵包喔!外面脆脆的,裏面好鬆軟。」淩芷柔看到喜歡的食物,笑得眼睛像兩道彎彎的月牙兒般。

  「喜歡就多吃一點。」任翔之把一整盤司貢都推向淩芷柔。

  「謝謝。」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又相談甚歡地喝著茶、吃鬆軟的司貢,愉悅地過了一段時間。

  直到任翔之問起為什麼上課時間,淩芷柔卻不急著回去上課——

  淩芷柔扁扁小嘴,緩慢地回答,「我不喜歡老師上課的內容。」

  雖然她和眼前這個長得像小白臉的傢夥才見第二次面,但不知為何,她很喜歡和他聊天。

  「不喜歡?為什麼?」任翔之有點納悶。

  「因為……因為……」淩芷柔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哎喲,要怎麼跟他說?

  難道要告訴他因為老師在解釋窈窕淑女的定義時,她聽了非常火大,當場就拆了自己的桌子,大鬧教室?

  十幾年來沒出現過的少女矜持及羞澀,突然悄悄進駐了淩芷柔的心裏。

  溫柔的帥哥當前,淩芷柔心中的小鹿還是蹦蹦亂跳了起來,人也溫馴許多。

  任翔之說教的模樣是比她老爸挺著大肚腩、跟她碎碎念要好得多……

  「因為什麼?怎麼吞吞吐吐的,舌頭不見了嗎?」看淩芷柔那欲言又止的嬌羞模樣,任翔之忍不住取笑她一下。

  要不是早就見過她那擦腰罵人的茶壺姿勢,他真的會相信在他面前的是個嬌柔婉約的大家閨秀。

  「ㄟ……還不是老師上課嘰嘰歪歪說一些屁話,聽了就煩,我忍不住火氣就大了起來。」越是急著把話說好,淩芷柔的粗話就越容易冒出來。

  任翔之一聽到粗話,眉頭就打了一個結。

  純粹出於自然反應,任翔之禮貌地糾正淩芷柔,「女孩子家說話要文雅點。」

  然而淩芷柔卻是好強,不喜歡被糾正的。

  「靠!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在那邊婆婆媽媽地雜念,很娘們耶!」她又進出一句粗話。

  「不要說髒話。」任翔之沈下臉了。

  「我咧……幹嘛那麼假斯文?一點粗話都聽不得啊?」

  「女孩子講話江湖味太重是很不好的。」

  「討厭,管那麼多!你又不是我老爸。」一見任翔之的眉頭皺起來,淩芷柔就渾身不痛快。

  「幸好我不是,不然我就會打你屁股了。」任翔之態度嚴肅地表示。

  「放屁!」

  「別再說了。」任翔之嚴厲制止。

  「狗屎!」

  「再說我就動手了。」下最後通牒!

  「你敢?」

  「你說呢?」任翔之覺得額上的青筋快要爆開了。老天,這麼甜美的長相為什麼會有這種性格?

  「諒你也沒這狗膽!」她得意洋洋地下結論。

  轉瞬之間,淩芷柔覺得自己騰空了。

  馬上她又覺得自己落了地,緊接著則是臀部傳來陣陣疼痛感。

  天哪,她被打屁股了!

  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王八蛋居然敢動手打她?

  淩芷柔怒火中燒地在心裏發誓,等她脫離了這傢夥的魔掌,一定要狠狠地給這傢夥好看!

  偏偏打在臀部上的力道又是那麼大,她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痛!痛……」淩芷柔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還敢再說粗話嗎?」任翔之停下手勢,柔聲問道。

  淩芷柔不想回答。

  「還敢嗎?」他好脾氣地再問一次,但壓住佳人的手稍稍鬆開了。

  忍住眼眶中亟欲飆出的淚水,淩芷柔氣嘟嘟地,硬是不理會打人的混蛋。

  「敢嗎?」

  不理、不理、不理……

  「你不說話,我就繼續打喔!」任翔之見腿上的小妮子沒有反應,輕聲威脅道。

  一聽到這種威脅,淩芷柔馬上渾身僵直,卯足力氣逃開。

  「你……真是太過分了!」淩芷柔一隻手指著任翔之,好半天才把罵人的話說出來。

  任翔之則閒適地微笑,看著舉止收斂的小女人。

  「氣死人了!」淩芷柔只能轉身就走,留下任翔之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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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任翔之停在一棟豪華的大房子前面,開始瞭解為什麼淩芷柔有時會有一種很天真的感覺,對很多事都不很在乎。

  原來淩芷柔家境是這麼富裕。

  難怪她總是漫不經心的……

  任翔之手上拿著淩芷柔的身分證,想起淩芷柔先前氣衝衝地沖出去的樣子。

  這證件是先前他們在學生會辦公室喝下午茶,淩芷柔拂袖而去時,不小心掉落的小包包裏找到的。

  盯著淩芷柔的小包包,任翔之嘴角揚起一抹奇異的微笑。

  他有種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的感覺……

  沒多久,任翔之就坐在淩家的客廳內,和淩芷柔的父親——淩震雄優雅地暍著茶,有禮貌地交談。

  「我說任翔之啊!你認識我們家驕縱的柔柔多久了?」淩震雄努力地維持風度笑問,不讓自己嘶吼出聲。

  此時的背景音樂是「等啊等,等無人」的台語悲情歌。

  任翔之微笑著,緩緩地說:「不久,才第二次見面。」

  此時,客廳的背景音樂是莫劄特的費加洛婚禮。

  兩種不同調的音樂對峙,原來是淩芷柔又在抵制她老爸的鬼調子歌劇。

  喝口茶,兩個男人都深深地吸了口氣。

  費加洛婚禮配上等無人是很不搭的,小丫頭的品味有待加強……任翔之在心裏偷偷想著。

  淩震雄勉強維持臉部肌肉不抽筋,繼續優雅地問:「那你平常有什麼嗜好?」

  這時又傳來:啊哈!追追追——

  看來「等無人」已經播放完畢了。

  「聽聽音樂,做些戶外活動。」任翔之恭敬地回答。

  「很好、很好。」淩震雄連連點頭,殷勤招待來客,「來,再喝口茶。」

  「謝謝伯父。不過……」任翔之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看見這個俊秀的少年突然皺起眉頭,淩震雄以為他要大訴芷柔那丫頭的苦水。

  老天爺,他的寶貝女兒要到何時才能學會不要胡鬧呢?

  難道連這麼斯文有禮貌的少年也是上門來申冤的嗎?

  淩震雄越想越難過。難得芷柔丫頭有異性同學登門拜訪,想不到卻是來訴冤的……

  為什麼他那寶貝女兒不能有點女人味?

  他很期待看到幾個毛頭小子像神經病一般地追求女兒,譬如說樓臺下彈吉他求愛之類的——雖然房子四周都裝設有高壓電,隨時準備?動。

  要下來個門口站崗也不錯——只是他家門前除了兩個兇神惡煞的保鏢,還有十隻受過訓練的狼犬,任何鬼祟的陌生人只要在大門前停留超過十分鐘,馬上會被惡犬追咬。

  唉,有這樣的女兒,想看到偶像劇裏的情節,感受一下「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落寞感也難。

  如果他的女兒溫柔點,像隔壁梁家的宜人,有誰會不心動?

  像上次有個黑幫老大的兒子,初次見到芷柔,就被她的外貌電得七葷八素,想不到這丫頭一開口,滿嘴的髒話馬上把人嚇得倒退三尺;接下來,對方就把她當哥兒們了。

  唉,真的非常失敗。

  如今他好不容易盼到一個長得不錯的男孩子登門造訪,想不到還是來訴苦的……

  淩震雄在心底默默地歎了百來口氣,準備傾聽這男孩談起女兒的豐功偉業。「你有話就直說吧!」

  「如果伯父不嫌麻煩,我可不可以換個音樂?」任翔之清了清喉嚨,儘量有禮貌地提出請求。

  老實說,他不喜歡在下午茶時間聽歌劇。「我習慣喝下午茶時聽鋼琴或小提琴演奏,對腸胃吸收比較好。」任翔之氣定神閑地說明。

  原來如此!淩震雄這下放心了。

  他換上更慈祥的笑容,也顧不得這樣會令他看起來有點猙獰,儘量和藹地告知,「當然了。只是……」

  淩震雄無奈地伸出食指,要他聆聽從樓上傳來的背景音樂——孤戀花。

  任翔之望了淩震雄一眼,腦子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如果伯父不介意,我們聽聽交響曲如何?」

  淩震雄意味深長地看了任翔之一眼,笑著點點頭。「那喝咖啡好嗎?配起司蛋糕?」

  「謝謝伯父。如果是喝黑咖啡,那我就不客氣了。」任翔之極有禮貌地說,沈穩的氣質頗令淩震雄吃驚。

  兩個年紀相差一大把的男人,在短短幾句交談間,立即知道彼此是同好。

  一段忘年的友情開始滋長……

     *    *     *    *    *

  「靠!爸,你那個鬼音樂是要嚇死人喔!」

  乒乒乓乓地,淩芷柔人未出現,聲音先傳遍整個客廳。

  淩芷柔怒氣衝衝地沖下樓。她跟老爸鬥法這麼多次,今天是她第一次敗北。

  老天爺!她那天才老爸到底從哪里找到這種像鬼打架的音樂?

  「芷柔,你講話好聽點,有客人在。」淩震雄出聲制止愛女的粗言粗語,他可不希望難得一個和他志趣相投的好男孩,沒兩分鐘就被寶貝女兒給嚇跑了。

  聽到有客人,淩芷柔就稍微花點心思注意坐在客廳的人。

  不看則已,一看便不得了。

  「媽的!」淩芷柔鬼吼一聲,連忙轉身,火速沖回樓上。

  快閃快閃!壞傢夥來了,她可不想美麗的翹臀再被摧殘一次!

  淩芷柔跑得極快,偏偏任翔之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優雅地起身,向淩震雄說了聲:「伯父,失陪一下。」隨即便追向逃命中的淩芷柔。

  「沒關係,你當自己家裏,不要客氣。」淩震雄笑咪咪地點頭。

  只要你制得住這野丫頭,就是把她當點心吃了也沒關係!

  淩震雄在心裏加上這句話,心情大好地往庭院走去。

  呵呵,他終於可以好好感受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惆悵了……

     *    *     *    *    *

  看到淩芷柔跑得那麼急,任翔之有點不忍地考慮要不要把速度放慢一倍。

  他每周固定上健身房三次,一個月至少登山健行一次,這點小跑步根本不算什麼。

  就在淩芷柔快要碰到自己房間的門把時,耳畔突然傳來不急不喘的聲音,「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聽到你罵髒話。」

  「你這渾蛋在我家做什麼?」淩芷柔看自己居然被追上了,惱羞不已。

  「這麼美麗的嘴巴,不適合一直說髒話的。」一手擋住她的去路,將她禁錮在懷裏,任翔之輕柔地說。

  噢!這過分的傢夥——

  淩芷柔氣惱地瞪著任翔之,也?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感到氣憤。

  她怎麼覺得自己的雙腳突然變得無力?

  要不是她現在靠著牆,她一定會馬上軟倒的……

  「要你管!」淩芷柔瞪大眼、咬著牙,硬是逼自己擠出一句逞強的話。

  「還是這麼凶。」任翔之搖搖頭,輕輕歎了口氣。

  該死!她的嘴唇怎麼會這麼誘人呢?

  那麼飽滿、那麼水嫩……讓人想仔細嘗嘗她。

  這根本不是十幾歲的女孩該有的吸引力!他不是喜歡完美的女人嗎?這小丫頭離完美還有一大段差距,為什麼他會追著她而來,而且對她的外表讚歎不已?

  看著因剛剛跑步而喘息不已的佳人,飽滿的胸部隨著呼吸一上一下地晃動,柔軟的腰肢如水蛇般令人想伸手一握……

  任翔之感受到下腹傳來的緊繃,無力地輕聲歎息。

  他畢竟只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自製力還不是那麼強。

  他只能拚命抑止自己的激動,不停深呼吸,控制不斷上湧的血氣,以及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淩芷柔也察覺到彼此之間怪異的氣氛。

  她突然感到喉頭一陣緊窒,下意識伸出舌頭潤了潤乾燥的嘴唇,企圖沖淡自己的不安戚。

  卻不知她這個動作,更加撩撥了任翔之——

  「該死!」任翔之忍不住出聲詛咒。

  他也罵髒話!

  淩芷柔一聽可得意了,顧不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多煽情曖昧,氣衝衝地大聲說道:「喔,你就可以說髒話,我就不行為這是哪門子的狗屁理論?」她一邊說著,手指也很不規矩地戳著任翔之的胸膛。

  但淩芷柔到底是女孩子,力道上輕柔許多,反而更像調情打罵。

  天殺的!

  任翔之再顧不得什麼優雅形象了,只覺得下腹的火燒得更旺,本能的衝動勝過了理智。

  「這是你自找的!」說完,他便低頭吻住了她。

  啊,她被吻了!

  淩芷柔睜著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近距離的男性臉孔,感覺著唇上柔軟又霸氣的壓迫……

  忽然,她眼前一黑,像是被什麼罩住了。

  「女人,接吻時專心點,眼睛不要張那麼大……」

  接著便是更纏綿火熱的吻……

     *    *     *    *    *

  淩芷柔仍是不敢置信地撫著自己的唇。

  她被吻了!

  靠!被吻的感覺居然是如此——如此——難以形容的好……

  淩芷柔愣愣地發著呆,腦子被激動脹得滿滿的,無法言語。

  突然,任翔之的臉逼近她眼前,嚇得她低呼出聲。

  「你很不專心喔!」看著懷裏的佳人心不在焉的模樣,任翔之忍不住皺眉。

  竟然有別的事情,比他這麼迷人銷魂的吻還重要?

  「呃……」淩芷柔期期艾艾地哼著,卻不知道該講什麼才好。

  她想問,他為什麼要吻她?卻又覺得自己好像個笨蛋。明明讓人家吻得很高興,現在這樣問,好像是要人家負責任似的。

  淩芷柔在心中暗暗想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呃什麼?你給我記住,以後當我吻你時,你一定要非常專心。」任翔之霸氣地宣告。

  「還有下次啊?!」淩芷柔忍不住脫口而出。

  「看來我沒有讓你很滿意,所以你不喜歡還有下次。」任翔之一聽馬上皺起眉頭,十分不悅。

  這可真不好……不過如果小美人的胃口這麼大的話,他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正好,剛剛被挑起的欲望還在下腹燃燒著……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焦躁,但渴望擁有她的感覺很強烈……

  不再思索太多,任翔之決定要了淩芷柔。

  「呃……」淩芷柔試著辯解,但還來不及說任何話,便被攔腰抱起。「啊!」

  「所以我還得再努力羅?」任翔之像在自己家中般,大方地踢開淩芷柔的房門,抱著佳人進房。

  「你在說什麼瘋話?」淩芷柔發覺自己騰空,急得不得了。

  「我在說很正經的話!」任翔之使勁將淩芷柔丟到床上,整個人再爬到床上,用膝蓋壓住她的下半身。

  「你……你想幹嘛?」淩芷柔幾乎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吹拂在她臉上的氣息,她動彈不得地躺在床上,凝視著他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心輕輕顫抖,手也悄悄抖動……

  為什麼她會對那即將發生的事,感到興奮不已?

  不,她不能這樣……

  「我想要你把衣服脫掉!」任翔之具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低沈地引誘,「我想看你……」

  「你瘋了!」淩芷柔挺起身,用力推開面前的任翔之。「我爸在樓下,你想害死我啊!」

  「如果你不脫,我只好讓你爸知道我們的事。」他毫不在乎地說,仿佛很樂意讓她父親知道他們的曖昧。

  「你……」

  這個該死的混蛋!人面獸心的王八烏龜蛋!她實在不該以為他會有多好,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狗改不了吃屎!

  「我怎麼了?」任翔之摟住她的腰,親昵地噬咬佳人的耳垂,「我只是要讓你很滿意而已……」

  「你說什麼?」他以為她有那麼饑渴嗎?

  「你要是還不滿意,那我就會很累了。所以,我的小精靈,你的反應要熱烈點……」他不顧她的反抗,開始咬齧她的耳垂。

  「你……」淩芷柔開始覺得渾身虛軟,無法抵抗——

  「小東西,快把衣服脫了!」臉上浮現勝利的笑容,任翔之在她耳旁輕柔傳達指示。

  不自覺地,淩芷柔慢慢將手?到胸前,解開上衣的鈕扣。

  「不要怕,你會很舒服的……」任翔之的目光炙熱了起來……

  她努力克制異樣的火熱。

  但男人極富挑逗的唇讓她體內湧起一陣強過一陣的情潮,毫不留情地席捲她的全身,讓她極度亢奮的情緒在他的掌控中發酵。

  她知道自己沈淪了……

  她沒有辦法違抗他的索求,而且願意在他的引導中釋放自己的欲望。她是那麼渴望他的碰觸啊……

  好羞愧喔……

  綻放出滿意的微笑,任翔之在她尚未預備好時,便挺入她的花穴。

  他要佔領她的所有!他要讓她記住,他要她和他一樣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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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50:13
第四章

  「哇!芷柔,你今天真是美呆了!」

  從淩芷柔一出現,任翔之就睜大眼,直盯著穿著柔美的碎花小洋裝的情人。

  想不到她穿起洋裝,居然美得像仙子下凡……

  「討厭!你在亂講什麼啦?」淩芷柔羞紅了臉。

  任翔之愉快地執起淩芷柔的手,帶領著她優雅地轉了個圈,順勢環著她的小蠻腰,溫柔地說道:「當然是在講你——我的小寶貝……今天你美得無與倫比。」

  「不害臊!」淩芷柔啐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任翔之淘氣地逗弄著她。他知道淩芷柔很容易認真,稍一作弄就有反應。

  「不是這樣的!」果然如任翔之所料,在他懷中的淩芷柔馬上急切地掙扎,想解釋清楚。

  偏偏她這麼一動,卻不小心觸到任翔之的敏感處。

  任翔之低聲輕喘,「芷柔,別亂動,我可不想現在就要了你……我還想帶你到處玩玩呢。」

  「靠,貧嘴。」儘管談了戀愛,還是沒辦法讓淩芷柔在一夕之間變成文雅的女性。

  任翔之覺得頭很痛。

  在如此美好的時刻,情人的一句粗話,卻讓這完美的時刻變調了。

  他理想中的情況應該是淩芷柔嬌羞地推著他,然後他們就情不自禁擁吻起來。

  這才符合完美的戀愛情節……

  「小柔兒,現在氣氛很好,可不可以不要讓粗話破壞我們美好的時刻?」任翔之盡可能溫柔地提醒。

  「為什麼不行為」淩芷柔一臉疑惑。

  東不准、西不行!淩芷柔偷偷地翻個白眼。她怎麼交了個這樣羅唆的男朋友?

  「你是女孩子,不能動不動就出口成髒。」任翔之盡可能好脾氣地解釋給淩芷柔聽。

  「可是我本來就常罵啊!」淩芷柔不服氣地頂回去。

  「但你不可以在我們親密的時刻罵!」任翔之的額頭上出現三條黑線。

  「但你第一次親我時也罵過粗話啊。你有說『該死的』,很大聲喔。」淩芷柔瞪著親親男友,用力檢舉。

  男女要平等好不好?男人可以罵,女人就不行為

  「我……」

  「你怎樣?」怎樣,沒話說了吧?

  呵呵,想不到向來聰明伶俐的任翔之也會被堵得說不出話……淩芷柔頗感得意。

  「芷柔……」好吧,訓誨教育不成,任翔之決定用美男計,含情脈脈卻又憂心忡仲地凝視她——

  「不管!你雙重標準!」淩芷柔才不吃這一套。想說服她,得拿出真本事。

  「親一個。」任翔之平常雖然一本正經,但這並不表示他不會賴皮。

  淩芷柔睨了他一眼,還是把頭撇開。「不要!」

  「你不要,我要。那我只好自己來羅!」任翔之輕輕鬆松地將淩芷柔身子一轉,火熱的唇就封住她的。

  「唔……」淩芷柔被吻得渾身無力。

  深情的一吻,以長長的一聲歎息結束。

  「唉……」任翔之哀怨地歎道:「如果我們今天不是要去動物園有多好啊!」他的表情看來是另有所圖。

  「歪腦筋。」淩芷柔笑笑地捶了他一下。

  「沒辦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任翔之講得自負極了。

  「你就只有一張嘴很會說而已。」淩芷柔很不客氣地吐自己情人的槽。

  「我還很會做啊!你上次不滿意嗎?」任翔之這下更得意了。

  淩芷柔一聽,馬上滿臉通紅。

  哼!他可是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的。

  完美的人就是完美的人,連床上這檔事他都做得比別人成功。看他的小親親臉紅成那樣,他就知道感覺一定是很棒的啦!

  「你羞不羞啊?」

  「那你滿不滿意?」任翔之才下管那麼多,他就是要淩芷柔親口承認她很滿意。「不說,我就現場做到你滿意為止!」

  「噯……滿意、滿意。我真是怕了你。」淩芷柔搖頭,笑個不停。

  可是任翔之不怎麼滿意這答案,「太敷衍了。」

  「那你要我怎麼說?」淩芷柔嬌媚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滿不滿意?」

  「滿意又怎樣?又不能用一輩子。」淩芷柔故做輕鬆地?出這句話。

  其實,她心裏一直都有很強烈的不安戚,生怕她跟任翔之不能長久。

  「怎麼這樣說?」

  「反正你又不會一輩子隻喜歡我一個人……說不定你很快就不喜歡我了。」淩芷柔一古腦把她的擔憂說了出來。

  「不要胡思亂想。」任翔之抱著淩芷柔,溫言軟語地安慰。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呢!你本來就不可能娶我,跟我一輩子在一起。」淩芷柔一說出她所害怕的事後,眼眶便紅了。「一定會有比我更漂亮、更溫柔的女生喜歡你,然後你就——」

  「好,我娶你!」任翔之脫口道。

  承諾一出口,他整個人突然都輕鬆起來——

  「啊?」淩芷柔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她沒聽錯吧?

  「怎麼了?我不能娶你嗎?」

  「我……」他居然要娶她?天哪!那他是真的喜歡她羅?淩芷柔又驚又宣口。

  「怎麼,你不願意嫁?」任翔之霸氣十足地說。

  雖然他年紀還輕,但他比一般的男生早熟。對婚姻這件事,他早有自己的想法。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選擇單身一輩子,畢竟他身邊看見的女性都不是他會考慮的物件。

  但如果物件是淩芷柔……

  他願意娶!

  「怎樣?願不願意?」任翔之再問了一次。

  「大笨蛋!我願意!」淩芷柔高興地摟住他,興奮地對他又親又吻——

     *    *     *    *    *

  午休時間,校園裏播放著程浩的小提琴演奏。

  天氣十分和煦,陽光耀眼,音樂悅耳。

  正在和梁宜人吃飯的淩芷柔眼神不自覺地飄到窗外的大禮堂方向。

  也許……翔之會在那兒吧!

  一想到自己心裏的那個人,淩芷柔的心便滿溢著暖暖的甜蜜。

  她心裏淨是對情人的甜蜜眷戀,完全忘了現在正在和好朋友共進午餐。

  「芷柔,你心不在焉喔!」梁宜人玩笑似地在淩芷柔面前揮揮手。

  她沒反應,還是一直看窗外。

  梁宜人歎氣。她雖然無法得知好友為何發呆,但看她頭一次沒有因為校園裏播送的古典音樂而氣得拆桌子或沖去扁人,也算奇觀了。

  「喂!淩芷柔,醒醒!」粱宜人決定再放大一點聲量。

  「怎麼啦?」淩芷柔轉過頭,總算有反應了。

  「你總算理我了!我還在想,怎麼你找我吃午餐,卻又不理我?」粱宜人促狹地取笑道。

  「哎呀,你亂說,哪有的事啊?」淩芷柔心虛地嚷嚷。

  「誰教你像懷春少女似地看著窗外,叫你也不理!」

  什麼懷春少女?淩芷柔的臉紅得發燙,直大聲抗議,「我哪有?」

  「哪沒有?」梁宜人搖搖頭,抿嘴笑看滿臉通紅的淩芷柔,「你招不招?」

  「你說什麼瘋話?」淩芷柔急忙否認。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和任翔之的關係,總覺得會招來一些一麻煩……

  他長得那麼好看,脾氣又好,如果他們戀愛的事曝光,一定很多人羡慕她吧?

  淩芷柔心裏有著些微的自卑。那些想講又不想講的心事,連好朋友也沒辦法分一旱……

  隱瞞,或許會比較好吧!

  淩芷柔連忙低頭專心吃飯,偏偏梁宜人卻不就此作罷。

  「你剛才到底在看什麼呢?」說著,梁宜人便看向窗外。

  「我哪有看什麼?」淩芷柔否認得更是厲害。

  「是嗎……咦,是任翔之跟程浩耶!」梁宜人指著窗外兩個高個兒帥哥,興致勃勃地嚷。

  是他!

  一聽見任翔之的名字,淩芷柔忍不住又興奮起來,滿腦子盤旋著他們在一起時的甜蜜。

  「呿!有什麼好看的?」她故意撇過頭,卻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哎,芷柔你不懂啦,他們可是校園風雲人物哩!」

  「所以……」淩芷柔從來不知道任翔之是個很出名的人,乍聽這個消息,心不禁酸澀起來。

  她向來討厭跟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喜歡的人也一樣。

  知道任翔之在學校受歡迎,讓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穀底。

  因為這意味著她必須和其他無數的人,分享他獨一無二的笑容……

  她不喜歡!

  「所以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們喔!」梁宜人沒發覺淩芷柔的情緒低落,猶興致勃勃地說。

  「真的嗎?」

  「對啊!你下覺得他們都很帥嗎?像任翔之,是以他優雅出眾的氣質出名……」梁宜人到底是蘿蔻少女,看到養眼的帥哥就多看幾眼,有八卦消息也不會放過。

  「你也覺得任翔之很迷人嗎?」淩芷柔幽幽地問。

  梁宜人思考了一會兒,再仔細看了一眼窗外的帥哥,緩緩說道:「我覺得他的確很迷人——優雅而神秘淡漠,長得也很棒!」

  「那你很喜歡他羅?」淩芷柔問得小心翼翼,心裏忐忑不安。

  她最要好的朋友似乎對任翔之很著迷……若是如此,她該怎麼辦?

  從小她就聽道上弟兄說「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老婆可以換,兄弟之情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犧牲的啊!

  所以如果宜人喜歡上任翔之,那她……

  可是,她好在乎好在乎任翔之,她好喜歡他……

  「嗯哼。」梁宜人不置可否。對她而言,任翔之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帥哥,她想不出任何理由要討厭一個這麼優秀完美的人。

  「那……」淩芷柔感到心好痛,強作鎮定地繼續問道:「如果你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你會很高興羅?」

  只要是能讓好朋友高興的事,她都會願意去做的。

  即使是讓出自己的男人……

  梁宜人只是一手掩著嘴,雙頰泛紅,不住地點頭。

  這一切行為看在淩芷柔眼裏,是再明顯不過的答案。

  她決定了!她要離開,她要成全好友的愛情!

  「宜人,我有點事,我想離開一下。」說完,不等梁宜人有所反應,淩芷柔就飛也似地跑了。

  被留下來的梁宜人疑惑地看著好友離去的身影,不懂怎麼她才被胡椒粒嗆到一會兒的功夫,好朋友就不見了。

  奇怪,她剛才被嗆到的樣子有很猙獰嗎?

  她明明很優雅地掩著嘴,儘量不要咳得太厲害了啊……

     *    *     *    *    *

  悠揚的樂聲,配著鬆軟的烤麵包,任翔之?自己弄了杯西藏奶茶,優閑地享受下午茶時光。

  不過桌上的另一組茶杯,表示他正在等待另一個人的到來。

  不一會兒,敲門聲便響起。

  「小柔兒,你來了。」任翔之開了門,興高采烈地說:「今天是牛角麵包喔!我剛才又加熱了一下,很好吃的。」

  淩芷柔勉強擠出個笑容,卻是站住不動。

  任翔之敏感地察覺到不對,深情地看著可愛的女友,「怎麼啦?」

  淩芷柔只是搖頭。

  良久,她才緩緩地說:「翔之,抱我。」

  淩芷柔對愛情的不安與期盼明顯流露,男人看在眼裏,只覺得她可愛又可憐。

  明明是個大刺刺的女孩,談起戀愛還是會吃醋……

  他緊緊摟住她,想化解她的不安。

  相信他,他們一定會幸福的。只要牽著彼此的手,他們可以相伴過一生

  「翔之,我好喜歡你喔!」淩芷柔將自己深深埋在男人溫暖的懷抱,罕牢記住心愛之人的氣息。

  「小傻瓜,我也是啊!」

  「吻我好不好?」淩芷柔要求。

  不懂情人為何如此要求,但他非常樂意順從。

  雖然她的吻是這麼狂野而熱情,任翔之在唇舌交纏之際,卻感到異常的沈重。

  「小柔兒,怎麼了?」熱吻之後,任翔之不解地問。

  淩芷柔卻只是搖頭,甜蜜笑著,「人家難得熱情一下嘛……」

  「可是……」任翔之眉頭微皺,隱約感到不安。

  「哼,不喜歡的話,那我以後就讓你抱石頭好了!」淩芷柔不依地嬌嗔。

  「怎麼可以?」任翔之一聽,馬上緊摟著女友。「你可是熱情如火的小美人,怎麼可以給我冷冰冰、硬邦邦的反應?」

  「你……壞人……」佳人嬌羞下已,似嗔似喜。

  於是,優閑的午茶時光,突然變成滿室春光……

     *    *     *    *    *

  淩芷柔不見了!

  沒有任何徵兆,她就這樣消失了。

  學校退學了,家裏人去樓空,就像憑空在人間蒸發似的,令任翔之不禁要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而已。

  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場夢。

  他的記憶很清楚地告訴他,他曾經跟一個美得像精靈的女孩歡愛過,精靈慣罵的髒話還清晰地在他耳畔回響。

  只是精靈消失了。

  沒有預期地消失了……

  任翔之怔怔地望著人去樓空的淩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不能理解淩芷柔為何突然消失,十七歲的心靈有刺痛的感覺,滿溢著苦澀與……欲哭卻無淚的痛苦。

  這樣算失戀嗎?應該算吧,畢竟是淩芷柔不告而別,閃躲他的意圖很明顯。

  失戀了,怎樣的反應才算合宜呢?

  一般來說,失戀是該喝酒的。

  任翔之原先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他還未滿十八歲!誠實的他是不應該做出任何違法的事情的。

  任翔之思考了一下,本想放棄喝酒的念頭,但酸楚的感覺已經強大到超過了他的理智。

  反正他都偷嘗過禁果了,喝點酒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大醉一場、失控一次又如何?

  他仔細思考著喝醉與不喝醉的得失……

  他的女人跑了,如果連藉酒消愁的權利都沒有,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主意既定,任翔之憤憤地對著無人的豪宅大叫:「該死的——」

  呼,罵髒話的感覺其實不錯。

  然後,他就往學校的學生會辦公室前進,準備喝個爛醉——

     *    *     *    *    *

  隔天早晨,程浩、戴傑、容澤發現他們的哥兒們任翔之爛醉如泥地躺在學生會辦公室的地上。

  那樣子說有多頹廢就有多頹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們三人納悶地互望一眼,心中猜測著原因。

  他們都明白,如果任翔之不想提,無論他們如何盤問,他都不會吐出半個字的。

  他們只能等到任翔之想講的那一天,真相才能大白……

  當下,三個人決定對外宣佈:校園的優雅貴公子——任翔之感冒了。想必很快就會有一群癡心的女人把補品成堆成堆地端過來,而他們的胃就有福了。

  眾所皆知,任翔之非美食不吃。

  呵呵……也算是給這沒義氣的臭小子一點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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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50:34
第五章


  十年後

  淩芷柔凝望著這塊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她慢慢地走進一間咖啡店,遲疑的態度仿佛是在逃避什麼似的。

  十年了。想不到這一別,就是十年的光景。

  這塊上地有她特別的回憶與傷痛,讓她在外地流浪了十年,才總算有勇氣再踏上這塊土地。

  舊地重遊,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黃毛丫頭。

  這幾年在法國的生活把她琢磨得更加亭亭玉立,整個人的舉止也優雅許多。

  她不再動不動口出穢言,也不再動輒拳頭相向。

  今日的她,是法國模特兒界的新興明星,一個帶著東方神秘色彩的美麗模特兒。

  當年,她傷心地離開臺灣,毅然決然地前往法國,卻陰錯陽差地被模特兒公司發掘,由剛開始的平面模特兒到這幾年開始往時裝舞臺上發展,大放光彩。

  五光十色的表演工作沒有讓她迷失,反而讓她看到更多不屬於她性格的層面。

  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沒有一個人進得了她的心扉。

  她以為她能忘掉任翔之,但事實是……離開只是讓她那段年少的愛情記憶更加刻骨銘心。

  忘不掉也擺不開……

  淩芷柔對自己的軟弱也十分無奈,只有在獨處的時候,嘲笑自己當初的自以為是。

  自以為可以很率性地把深愛的男人拋開……

  進了咖啡廳,馬上就有人叫喚她的名字。

  「芷柔!」一個端秀的女孩坐在靠窗的位子,興高采烈地朝她猛揮手。

  是梁宜人。

  淩芷柔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一起長大的好姊妹聯絡。

  這些年,宜人一直都和她保持聯絡——原本她是不願再聯絡的,但好朋友熱切地寫了一封又一封信給她,還飛去法國看她,她的心也軟化了。

  原本她是想,自己並沒有度量聽好友訴說跟舊日男友難分難舍的愛情故事。

  但宜人一直都沒有提……

  「宜人,好久不見。」淩芷柔打從心底高興再見到好友。

  法國的女人個性疏淡,很難與人熱絡起來。

  可一旦熱絡了,那種連今天衣服穿的?色不好都會直接指出的友好方式,實在令她吃不消。

  「對啊!快坐下!」梁宜人熱情地招呼她。

  「你好嗎?」淩芷柔客氣又疏淡地問。這是她在法國養成的習慣。

  「不太好。」梁宜人溫柔地搖頭。「我的好朋友這十年來一直對我冷冷淡淡的,連這次見面也這麼冷漠,我心情怎麼會好?」

  她們會變成這樣總是有原因的。

  她只想知道為什麼?

  「宜人,對不起。只是在法國待了這麼久,我已經習慣這樣了。」淩芷柔連忙解釋。

  「還是感覺不太好……」雖然梁宜人的性格比較嬌柔,但這幾年淩芷柔的淡漠與疏離還是深深傷害了她。

  她想知道原因!

  當年好友一聲不吭就搬到法國,要不是她拜託自己的父親想辦法查出來,她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淩芷柔了。

  乎日大剌刺的人,消失卻像是有計畫似的,她完全找不到芷柔藏身之處,連淩伯父都不願透露:找了許久,總算讓她知道芷柔住在法國的親戚家,她沖去找她,卻得到好友的不理不睬。

  這麼多年過去,芷柔對她的態度勉強像一般朋友了,可她還是覺得受傷

  「對不起……」對這一切,淩芷柔只能低聲道歉。

  「我寧願你告訴我原因。」梁宜人苦澀地說。

  淩芷柔吸口氣。她知道好友早晚是會質問她的。

  只是……要她如何啟口呢?

  要怎麼讓宜人知道,她因為不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搶男人,才俏然遠去?

  「重色輕友」這個頭銜不是當年的她扛得起的。黑道兒女誰在乎這個?

  要讓自己的好友知道,她曾經猜疑過她嗎?這樣的事講出來對友情是何等的不堪啊!

  淩芷柔搖搖頭,期盼梁宜人不要逼她說出實情。

  梁宜人凝視了淩芷柔好一會兒。「你如果不講,我也不會逼你。只是你這幾年這樣對我,讓我覺得我們的友情很不值得。」

  「宜人,對不起。」淩芷柔的聲音哽咽。

  「還是不願意告訴我?」梁宜人靜默了好一會兒,試探地問。

  淩芷柔沈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你記不記得我們高中時有四個學長很受歡迎……」

  就這樣,淩芷柔娓娓地道出她跟任翔之的那段愛戀。

  包括她誤會宜人對任翔之有興趣,而她在不想傷害友誼的情況下,毅然決定消失。

  「可如果我真喜歡學長,你跑了不理我,還是傷害了我們的友情……」梁宜人哀怨地瞪著淩芷柔。

  更何況她根本沒喜歡過任翔之!

  她被拋棄得很無辜耶!

  「啊?」怎麼會這樣?淩芷柔愣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都是誤會嗎?

  當年的她,怎麼會這麼蠢?

  她曾經很豪氣的以為朋友如手足、男友如衣服,以為只要她消失了,好友就可以和任翔之在一起。

  卻下知道她放棄的,是刻骨銘心的青春愛情。

  她更沒預期得到的結果竟是對任翔之與日俱增的相思及傷心。

  還有此刻和宜人說開後,發現是場誤會的錯愕和遺憾……

     *    *     *    *    *

  「翔之……」

  一陣令人酥麻的女聲嗲嗲地響起,在節奏緊湊的臺北服裝展會上,顯得格外刺耳。

  這是個以都會婦女為訴求的服裝秀,以簡潔明快、時尚都會為主要步調,剛剛那聲嬌嗲、慵懶的發情語調,明顯地將整個服裝秀原本的氣氛擾亂了。

  「翔之,我好渴喔……」可惜聲音的主人不知道自己造成的破壞,還不停地出聲。

  任翔之不動聲色,冷淡地回道:「那你就自己出去買飲料喝。」

  「翔之……」嗲音的主人好似非常不滿。

  老天,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把這麻煩精請來的?

  不是說以他卓越的審美眼光,來這會場挑個模特兒不是問題?偏偏容澤那傢夥居然出門前還塞了這個麻煩精給他,說什麼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比較准,可以增加客觀度!

  結果呢?一進會場就只會鬼叫,根本連幫他挑模特兒都沒有!

  早知道請模特兒公司寄試鏡照片來就好——

  心頭火氣熊熊冒上來,但任翔之是個優雅的男人,他再三地提醒自己不要發火、要做紳士、要有風度……

  任翔之硬是擠出個僵硬的笑容說道:「曼妮,我們今天出來是要挑模特兒的,可以麻煩你先安靜一下,讓我專心挑好嗎?」

  「何必麻煩呢?我就已經很美了,幹嘛還要找模特兒?」何曼妮用可怕的嗲音回道,一點也下因為擠出如此刺耳的聲音而喉嚨難過。

  真是的!這些男人真沒品味。

  都有了她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了,何必再找其他乾扁扁的模特兒為何曼妮不是滋味地想。

  她要有胸有胸,腰還是水蛇腰,這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們不用,反而要外找,真是豬頭!

  如果要拍A片,你絕對是第一人選!任翔之在心裏冷冷地對何曼妮說道。

  很不巧,尚宇科技需要的是個形象清新的模特兒,可以幫他們把公司的形象提升到更高的境界。找個大奶媽來,觀?會以為尚宇科技要兼差賣乳製品。

  可惜何曼妮看不懂任翔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一個勁地發嗲,「翔之,你說好不好?咱們這就回去跟澤哥說現成的人選在這裏,別費事找人了……還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呢!」

  你也知道這樣很浪費時間?任翔之心裏冷笑不斷。

  到底是哪個渾蛋跟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扯上關係的?任翔之按住頻頻發疼的太陽穴。

  成天對他們四個人發騷放浪,真是令人受不了……

  正當任翔之快要抓狂時,前方的舞臺上突然出現一個很眼熟的身影。

  是她!

  她怎麼跑來當模特兒了?任翔之的心狂跳不已——

  他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太小題大作,一直到表演結束,所有模特兒都出來謝幕,任翔之才確定那熟悉的身影的確是淩芷柔。

  十年前一聲不響就消失的淩芷柔——

  想不到她現在居然當起模特兒來……真是天意啊!

  整整十年了,他心裏積了很多要跟她「敘舊」的話語,想來是該安排一下了。

  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何曼妮,任翔之在心底盤算著,臉上的笑突然變得冷酷無比——

     *    *     *    *    *

  「怎會在這裏遇到你?好久不見……」

  熟悉的嗓音一樣迷人,唯一不同的是時間在男子低沈的聲音中添加了一股成熟的魅力。

  抬起頭,淩芷柔見到日夜懸念的舊情人,渾身一僵,驚愕地瞪大雙眼。

  世界真小,往往努力想要避開的人,卻總是在不經意中遇見。

  想躲也躲不過——

  她曾經以為他們今生無緣再見,想不到她才回到臺灣,就遇到了任翔之。

  她幻想過千百萬次他們會如何重逢、重逢的滋味會是如何,但幻想絕對比不上這一刻的心慌意亂。

  尤其和宜人聊過後,知道當年她沒搞清楚事情就做了錯誤決定,她更是愧疚不已。

  辜負青澀的戀情雖然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但她總覺得愧對愛人的真情……

  那天回家後,她哭了好久好久,隔天紅腫的雙眼還把經紀人派區克都嚇壞了。

  她希望能有機會彌補自己當年的愚蠢。畢竟當年是她虧欠了他……

  如果當時她能耐心地等一分鐘,跟宜人或任翔之多談幾句,今天她和任翔之之間的愛情故事也許就會改寫。

  但她是那麼魯莽,沒搞清狀況就隨便做決定,導致經年的分離……

  淩芷柔嘴角輕輕泛開一抹苦澀的微笑,還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幸福。

  也許這次重逢可以改寫她和任翔之的將來。如果他未娶……

  「是啊,好久不見。」淩芷柔抬起頭,盡可能勇敢地正視任翔之益發英俊的臉。

  這張臉在她夢裏出現過許許多多回,她應該很熟悉了。

  然而真的面對他,她的心仍是狂跳。

  是任翔之的表情太冷酷,還是她太慌張了呢?

  淩芷柔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潤了潤乾燥的唇,卻不知道她不經心的動作,竟惹得任翔之身體一陣騷動。

  該死的!

  都這麼久了,他居然還像個毛頭小子,為淩芷柔一個動作興奮起來!

  任翔之在心裏不停地咒罵自己。

  那他從確定走秀的模特兒是她後,苦心計畫的一切不就要泡湯了嗎?

  不行!

  當年淩芷柔可以一聲不響地消失,把他當傻子般戲耍,如果今天他沒得到一個交代,那這幾年的相思煎熬、長年對女人的不信任又算什麼?

  幾天前在舞臺上看到淩芷柔後,他便偷偷找人調查她,知道她現在是法國時裝界的新秀,也知道她預計回臺灣發展。

  他像個瘋子般跟蹤她好幾天,知道她那法裔經紀人對她很好,好到每天都去看她,在她的公寓待許久。

  一想到此,任翔之就被妒意淹沒了理智。

  每次只要看到那法國人進淩芷柔家,他的腦子就開始不受理智控制。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想不到再見到淩芷柔,十年前的痛苦又一一回到他的腦中。

  他被強烈的憤怒及不能理解的困惑包圍,他決定要好好地報復淩芷柔,當年她帶給他的痛苦,他要加倍奉還給她!

  好下容易等到她落單,他便按捺不住地出現在淩芷柔面前。

  誰知見到她後,除了那句「好久不見」,他什麼也說不出……真蠢!

  淩芷柔亦然。

  這麼久不見,她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無言地望著任翔之,貪婪地將他現在的樣子細細記住。

  良久,兩人終於恢復說話的能力。

  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過得好嗎?」

  任翔之頓了下,示意淩芷柔先說。

  「還好。」淩芷柔滿心的千言萬語統統梗在喉頭,只說得出這一句。

  為了讓任翔之有個好印象,她硬是擠出個很燦爛的微笑。「你呢?」

  哼,莫名其妙消失的人當然過得還不錯啦!看著淩芷柔美麗的微笑,任翔之突然變得十分尖刻。

  「如果你是問我的事業,拜你所賜,我沒餓死。如果你是問我的感情,也拜你所賜,物件多如過江之鯽,我挑都挑不完,也不用擔心有誰會突然消失,反正候補的名單有一長串。」他譏諷地回答。

  他惡毒的回應說明了他的在乎。

  他想裝作不在乎,但很難。在突然出現的舊情人面前,向來優雅的他這回優雅不起來了,而且還極端狼狽。

  「翔之——」

  「不要叫得如此親熱,我可聽不慣。」

  「不要這樣!」淩芷柔覺得她的心被刺痛了。

  從前的任翔之不是如此尖酸刻薄的人啊!他恨她嗎?

  「不然要怎樣呢?」任翔之笑得十分迷人,一瞬間淩芷柔還以為她看到以前的任翔之了,那個迷人甜蜜的任翔之。

  「你聽我解釋——」淩芷柔急急想澄清。

  「不用了。」任翔之制止她。

  「事實是——」淩芷柔還來不及說完,突然聽見後頭有人喊她的名宇。

  「柔柔!」

  是先前去停車的派區克!

  派區克喊的是她的法文名字。當初她偷懶不想另取法文名字,反正這樣好叫又有東方味,大家也都喜歡:可是當她看到任翔之的臉色變得鐵青時,她後悔了。

  「柔柔?很甜蜜嘛!」任翔之的語氣更冷了。

  「不是這樣的!」淩芷柔真的慌了。

  不要誤會她……不要!他們好不容易才又相見,不要再有誤會……

  「嘿,這位帥哥是誰?」搞不清前因後果的派區克笑嘻嘻走來,大手搭著淩芷柔的肩,用法文和淩芷柔開著玩笑。

  想不到好看的東方人還真多,要是眼前這位帥哥肯加入演藝圈,在他派區克的栽培之下,肯定大紅大紫。

  「派區克,這是——」淩芷柔正想介紹,卻被派區克打斷。

  「帥哥,雖然你長得真的很棒,但柔柔要交男友還需要我同意。很抱歉,目前我還不打算讓她離開我,所以恐怕柔柔要辜負你了。」派區克對任翔之用標準的中文說笑,但語氣十分正經。

  開玩笑,藝人最傷的就是緋聞啊!

  柔柔的事業正要起步,絕對不可以讓戀愛分了她的心。派區克考慮到這一點,所以用曖昧的話語來模糊求愛者的焦點。

  「派區克!」淩芷柔沒想到自己的經紀人會故意用這種曖昧的話誤導任翔之,又氣憤又害羞。

  倒是任翔之反應沈著多了,「辜負為她這輩子恐怕沒這榮幸再辜負我一次!」

  任翔之這話是用法文說的,這倒是令派區克跟淩芷柔震驚不已。

  「告辭。」任翔之冷淡而優雅地一笑,立即轉身離去。

  「任——」淩芷柔來不及喊住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

  還是無緣嗎?

  這就是她辜負他的下場?

  淩芷柔心碎地呆望任翔之離去的方向,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下。

  如果真的無緣,又何必讓他們相遇呢?老天一定要這樣作弄人嗎?

  剛剛相遇的那一刻多美好啊!

  看著任翔之的神情,她以為她還有機會再贏得任翔之的心與愛情。可是他最後那句「不會讓她第二次辜負他」,將她的希望徹底地粉碎了。

  為什麼?

  淩芷柔無聲地哭著,一旁看著她的派區克立刻猜測到任翔之和淩芷柔之間的故事。

  「是他嗎?那個讓你哭到眼睛紅腫的男人?」抱住哭泣的淩芷柔,派區克在她耳畔輕問。

  淩芷柔傷心地點頭,更是哭得不可扼抑。

  殊不知她和派區克現在的動作像極熱戀中的情侶,加上派區克是個金髮碧眼的俊俏老外,更加引人注目。

  淩芷柔更不知道,任翔之並沒有離開。

  他躲在暗處,臉色異常鐵青地看著淩芷柔和派區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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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50:53
第六章

  「柔柔!好消息!」一大早,派區克就興奮地沖進淩芷柔家裏。

  「好你個大頭消息啦!」淩震雄穿著睡袍,對派區克沒好氣地碎碎念,「一大早就來吵我老人家的清夢,當心今天不分你東西吃!」

  淩震雄並不是討厭派區克,只是老人家一早就被吵醒,火氣比較大。

  他真搞不懂自己的女兒在想什麼,十年前雞貓子鬼叫地回來吵著要搬家、換學校,說什麼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江湖兒女的義氣不能不顧,哭著說隔壁的梁宜人喜歡那個叫任翔之的小子,她不可以跟自己的朋友搶男人云云

  看女兒那麼難過,他也於心不忍。再想說到國外生活過過優雅的教父生活也好,便要求手下對他們行蹤保密,帶著女兒到法國生活。

  結果呢?聽她在鬼扯!

  十年過去了,梁家那丫頭不但沒跟那任翔之在一起,連個男朋友的影子都沒看見!

  想到自己的笨女兒白白放棄一個好男人,淩震雄就心疼不已。也下想想她小姐十年前就打遍校園無敵手,男人看到她都怕,難得有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不嫌棄她的粗魯,她竟然還把他放走?

  嘖,真是可惜……

  剛去法國的前幾年,那些老外笨笨的,以為東方女生比較特別,不怕死找上門來。可是他們追這笨丫頭不到幾個月就放棄了,根本沒一個是真心的。

  現在那笨蛋派區克還以什麼事業?重的爛理由不准芷柔交男朋友,害他都不敢奢望自己會有抱孫子的一天。

  老婆在外面遊山玩水,每隔三天就打電話回來念他,說女兒都是他慣壞的。

  真是冤枉啊!他哪有那麼「孝」女?

  「噢!我很抱歉……」看到淩震雄一臉不爽,派區克也知道自己早上七點半就沖到人家家裏大叫的確是有點過分。

  但這真的不能怪他啊!

  他在網路上晃了一整晚,淩晨時突然收到一封電於郵件說要找柔柔拍廣告,他可是認認真真地花了幾個小時查了一下這公司的背景,才和對方交涉細節。

  直到早上七點搞定這事,他可是連休息都沒就跑來報告好消息,想不到居然還讓人嫌——

  唉!經紀人真是難當啊……

  派區克萬分委屈地扁扁嘴,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向淩震雄求情,「淩伯父,請不要這樣對待我……你這兒的食物最好吃了,比法國的東西好吃一萬倍!」

  這點倒是真的。淩家的美食令他寧願沒人格沒自尊,也不可以少吃一口。

  「那你一大早鬼叫個什麼勁?」淩震雄也深知派區克的弱點,囂張地斜視著他。

  「伯父,事情是這樣的……」派區克必恭必敬地把事情仔仔細細地報告上去,再加油添醋說他有多辛苦,多認真,希望能博取點同情,好換得美味可口的食物。

  「原來如此……」淩震雄沈吟了一會兒,用大發慈悲的口吻對派區克說道:「那你先去沙發上休息,等柔丫頭起床了,我們再一起吃早餐吧!我教廚師弄點簡單的德國早餐。」

  喔喔,那表示等會兒有好吃的麵包羅!

  派區克快樂地直點頭,又跑又跳地沖到客廳沙發上休息,滿心期待等會兒的德式早餐。

     *    *     *    *    *

  「老天!這怎麼可以?」

  偌大的辦公室裏,就聽到派區克的狂吼。

  派區克不只怒吼,他還差點踢翻了桌子。

  惹得派區克這麼憤怒的罪魁禍首不是別的,就是他手上抓得死緊、快爛成一團的廣告劇本。

  這個劇本居然爛成這樣?

  不過賣個通訊產品,居然可以扯出男主角被女主角莫名其妙拋棄的劇情?

  真是他媽的爛劇本!

  這間公司是請不到更好的廣告公司來做企劃嗎?劇本爛就算了,連背景都白爛!什麼鳥高中的愚蠢白呆之愛?現在還有人談那種笨笨的感情嗎?不對頭就早早閃人了,還借酒澆愁咧……

  哪個時代來的蠢蛋?有夠白爛的!

  臺灣是沒有人才了是不是?可以找他寫啊,保證寫得好又不流俗!

  更何況這是柔柔在臺灣曝光的第一支廣告,不可以是這種爛劇本。最重要的是柔柔都二十好幾了,硬教她扮十幾歲的少女,型完全不對!

  派區克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死命瞪著工作人員,瞪得那可憐的張三皮皮挫。

  「派區克,你這樣瞪著人家也不是辦法,不然請他們的總監出來談談好了。」基於不傷害同胞的原則,淩芷柔出來打圓場。

  「好吧!」派區克無奈地搖搖頭,又惡狠狠地對張三說道:「把弄這個爛劇本的渾球給我找出來,我要跟他談談!」

  「是……」張三點個頭,隨即一溜煙不見人影。

  過了一會兒,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士走進辦公室,那派頭看起來有點像主事人。

  「你就是寫這個爛劇本的傢夥?」派區克滿肚子不爽地問。

  「不是。」那位先生一派氣定神閑,「但我們總監有交代,如果二位對劇本有意見,請直接上樓找他談。」

  「好,我現在就上去找他!」派區克劇本一抓,火氣旺盛地就要踏出工作室。

  「等一下——」那位先生攔住派區克。

  「怎麼,難不成和你的總監談話還要換西裝嗎?還是你的總監有不可告人的習慣,要二十四小時前預約?」派區克怪聲怪氣地問。

  「不是。總監說過,只有淩小姐可以去找他。」

  「什麼?」派區克驚訝地大嚷。

  淩芷柔和派區克不解地互望。對方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物,居然點名要淩芷柔親自過去更改劇本?

  「柔柔,你在這兒有仇家嗎?」派區克用法文飛快地問。

  淩芷柔連忙搖頭。她可沒仇家,冤家也許還有——但人家也不理她了啊!

  難道……是她以前海K過的同學?

  「放心,我們不會傷害淩小姐的。只是如果演員對劇本有問題,我們總監希望演員親自溝通會比較好。」那位體面的先生也用很流利的法文親切地回答。

  這下淩芷柔跟派區克更疑惑了。

  派區克很確信這位元總監一定認識柔柔,只是他不能理解為何對方堅持要柔柔親自去見他,而且還派個懂法文的人來傳話。

  不過付錢的是老大,而且對方都保證不傷害柔柔了,他再猜疑下去,恐怕這Case就接不了了。

  「柔柔……」他向淩芷柔點點頭。

  「那就麻煩您帶路了。」淩芷柔盡可能地笑得溫柔,希望對方不會真的是她的仇家。

  如果是,至少下手不要太狠——

  「柔柔,事情處理完記得打個電話給我。」派區克不放心地交代。

  「好,等會兒聯絡你。」

  說罷,淩芷柔就和那位穿著體面的先生離開了。

     *    *     *    *    *

  「淩小姐,到了。」

  淩芷柔被帶到一間氣派的辦公室,帶她來的人隨即退下,留她一個人在辦公室發愣。

  「叫我來談,問題是我連人家姓啥名誰都不知道,難道要我第一句話就問人家貴姓、什麼來頭?」淩芷柔環視四周,不停地喃喃自語。

  莫名其妙,搞什麼神秘啊!

  「你的確可以這麼問。如果你真的完全不知道的話。」後頭突然傳來熟悉的低沈男音。

  淩芷柔聽見這聲音,整個人愣住了。

  她驚喜的轉過頭,卻看到一張諷刺的笑臉。

  任翔之眼裏不帶一絲一毫笑意,嘴角是殘酷的譏誚——

  乍看到任翔之冷酷的面容,淩芷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怎麼啦?幾天前才見過面,淩大小姐這麼快就不認得我啦?」任翔之突然轉換笑容,變得無比燦爛。「不過這也是極有可能的。想你淩大小姐高高在上,說要消失就可以馬上消失,我一個小小人物要讓您從記憶中消除,想必也不會難到哪里去。」

  任翔之字字句句都夾槍帶棒的,淩芷柔一聽,馬上臉色轉白。

  「淩大小姐一向都活蹦亂跳的,怎麼這次回來當明星,變得這麼嬌弱無力?」

  看到淩芷柔蒼白的模樣,任翔之的心不覺揪在一起。

  她是怎麼了?跟她以前的個性完全不一樣……以前那個愛笑、單純又有活力的淩芷柔去哪兒了?

  站在他眼前的像個風一吹就會倒的病西施……

  該死!法國是什麼鳥地方啊?能把個好好的健康女孩子弄得跟竹竿沒兩樣!

  瘦就算了,連笑容都變得黯黯淡淡,要笑不笑、要哭不哭——

  「你為什麼……講話要這麼沖呢?」淩芷柔輕聲地問。

  記憶中,她認識的任翔之不是這樣刻薄的人啊!以前的任翔之跟面前的他一樣優雅、風度翩翩,可從不會這麼挖苦人……

  淩芷柔默默地看著任翔之,試圖從中找出這十年的變化。

  然而,她只是更加困惑。

  任翔之深深吸口氣,往淩芷柔走近兩步。

  「過來。」他向淩芷柔點點頭,示意她也靠近他一些。

  淩芷柔乖巧地走過去。

  任翔之猝然抱著淩芷柔,緊緊的抱著,像是害怕隨時會再一次失去她。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吻住了她——

  他狂烈地吸吮她口中的津液,靈活的舌再次挑逗她僵化的香舌,猛烈交纏,在她溫熱的口腔裏,不斷蹂躪她的溫柔。

  這樣的場景彷佛從未中止,他們彷佛已練習過好幾次……

  他們眷戀著彼此,唇舌甜蜜的交纏,不斷地親吻著、擁抱著……

  直到任翔之倏地放開了淩芷柔,而她也軟綿綿地倒在他的肩頭喘息。

  「翔之……」淩芷柔忍不住呻吟出聲。

  剎那間,淩芷柔以為他們又回到從前,她想像以前一樣摟著任翔之,輕輕地訴說她有鄉思念他……

  然而,當她面對任翔之那對冷漠的眼眸時,她知道自己錯了。

  「想不到你還挺熱情的嘛!」任翔之笑得極不友善。「告訴我,為了成功地打進臺灣的娛樂圈,你為多少大老闆打開過你的雙唇及大腿?」

  「你——」淩芷柔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粗俗的話會從任翔之的嘴裏說出來!

  「我說得太露骨了嗎?對不趄,我用比較禮貌的話再問一次——你為了進入臺灣的娛樂圈,跟多少大老闆有私下的情誼呢?」

  「你這渾蛋!」柔情蜜意瞬間消逝,淩芷柔想都不想就往任翔之臉上打了下去。「你王八蛋!」她恨恨地瞪視面前的男人,從沒感覺這麼羞辱過。

  去他媽的補償!

  淩芷柔越想越氣,環視一下任翔之的辦公室,穿著高跟鞋的纖纖玉腿馬上抬起,二話不說就往書櫃一踹,砰地一聲,書櫃倒地。

  接著,是任翔之的辦公椅。

  然後是很粗魯地一句,「你這豬玀的大腦是給蟲蛀了嗎?我為了幾個男人張開大腿,也輪不到你來問!」

  她頤道拿起任翔之辦公桌上的水杯,直往男人臉上潑去。

  然後,甩頭就走。

  引任翔之只是冷冷地看著淩芷柔離去的背影,晦暗的眼眸閃過陰鬱的光芒

  重逢只是開始而已,他們之間的連結並未結束!

     *    *     *    *    *

  「別這樣,你好不容易回來……」

  梁宜人慌亂地看著淩芷柔態度堅定地收拾行李,知道自己完全勸不動去意已堅的好友。儘管她心裏很為好友不舍,卻無法說出個具體的想法。

  「別管我!」爆怒的本性總無法完全掩飾。

  這回任翔之欺人太甚,讓她修練多年的氣質瞬間破功。

  她想好好跟他談,他偏不要!他不要就算了,她也不過是放他鴿子而已,又沒做什麼傷天書理的事,憑什麼一副她欠他好幾百萬的模樣?

  真可笑!

  「柔柔……你就忘了他吧!都十年了……」思考了很久,粱宜人總算說了。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他羞辱過我後,還留下來讓他繼續羞辱!」淩芷柔停了一下,還是態度堅定地整理行李。

  「可是……」梁宜人很不願意和好朋友再度分開。

  「可是什麼?我被那渾蛋欺負了耶!」淩芷柔完全把她在法國修練了十年的一點點修養拋在腦後,火氣十足地開罵。「臭烏龜!虧我還喜歡他那麼久,哪知他一開口就臭得不得了!」

  她心火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任翔之如何在辦公室裏欺負她的事全說了出來。

  「他怎麼那麼過分!」梁宜人聽完,一下子忘了自己剛剛還軟弱得亂七八糟,忍不住責備超男人。

  淩芷柔聳聳肩,緩緩地說:「所以我再留下來,不是自取其辱嗎?」

  「真是差勁的男人!」梁宜人搖頭歎息,「所以你就忘了他,別理他就好,不要走啦……」

  淩芷柔無奈地搖頭,低聲歎息,「如果忘得了,也不會分別十年後看到他,還笑得像個白癡。」她自知仍放不下對任翔之的情意。

  「難道你想繼續難過下去?」梁宜人不懂。

  身旁的人來來去去,她不曾遇到真正心動的物件,因此無法瞭解好友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戀。

  「或許——」

  淩芷柔話未講完,派區克就沖了進來。

  「柔柔,你真有一套!」人未到聲先到,派區克大聲嚷嚷著,「他們改劇本了!這回總算是個像樣的劇本了!」

  剛沖進來的派區克一個勁地要讓淩芷柔看新劇本,完全沒注意到梁宜人的存在。

  淩芷柔意興闌珊地翻閱著劇本,「派區克,我介紹我的好朋友——宜人給你認識一下。」

  「噢!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你有朋友。」這時候派區克的視線才轉到清秀的梁宜人身上。

  這一看可不得了了!

  「老天!柔柔,你這朋友可真迷人……」派區克忍不住低喃。

  見識過眾多迷人佳麗,性感尤物的派區克,卻在初見梁宜人的第一眼,便被梁宜人清秀可人的氣質擄獲了。

  他怔怔地瞪著梁宜人,心裏想著:他過去這幾年都白活了!一直到見到梁宜人,他才深深地感受到丘比特魔力的偉大……

  法國人浪漫的天性迅速回到派區克心裏,他腦子裏轉過千百萬種求愛的方式——

  他當下決定,無論是用什麼方式,一定要讓梁宜人成為他永遠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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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最後,淩芷柔還是沒回法國。

  廣告還是繼續拍攝,淩芷柔假裝和任翔之只是初識,兩人交會的視線非常冷淡。

  「翔之,今晚要帶我到哪吃飯啊?」

  何曼妮風姿萬千地走進忙碌的攝影棚,嗲聲嗲氣地問忙得一團亂的任翔之。

  正和任翔之討論劇本及拍攝角度的淩芷柔詫異地抬頭。

  「你去泡兩杯咖啡進來。」任翔之淡淡地交代旁邊的小妹,似乎不曾注意到淩芷柔的疑惑。

  哇!哪來的大波霸?淩芷柔張大眼,完全被何曼妮壯觀的胸前震懾住了。

  老天爺,扛那麼重的東西不會太累嗎?

  淩芷柔目不轉睛地瞪著何曼妮的波濤「胸」湧,心中不只一次地為自己的小胸部感到慶倖。

  想想,那麼大的胸部怎麼能容易地買到合適的衣服呢?

  淩芷柔咽了咽口水,偷偷在心裏歡呼高聲自己沒有這種煩惱。

  「是的。」小妹乖巧地應聲,立即去張羅。

  「曼妮,怎麼突然來了?」任翔之揚起眉,對何曼妮有點熟絡又不失親熱地問候。

  「好討厭喔!你忘了你上次答應要請我吃飯嗎?」

  何曼妮嬌媚動人地挽著任翔之的手,半露的偉大酥胸半磨半蹭地膩著任翔之,嗲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我做了個美麗的新髮型,就想來讓你看看,順便吃你一頓飯,就不知翔之哥哥賞不賞光……」

  我哩咧……波霸了不起啊!看到何曼妮用她「偉大」的胸去蹭任翔之,淩芷柔心上一把火直竄。

  「曼妮,你這樣說不是故意挖苦我嗎?」任翔之苦笑連連。

  老天!他要和大波霸吃飯?

  「咖啡來了。」小妹端了兩杯剛泡好的咖啡,送到女客面前。

  「放著就好。」任翔之溫和地吩咐。

  「好啦!翔之哥哥——」何曼妮的磨功再現。

  「小琪,你跟秘書說把我今天接下來的約會全部取消。」任翔之無奈地笑笑,囑咐小妹。

  「好。」小妹乖巧地答應,臉上洋溢著因任翔之的笑容而綻放的喜院。

  呵呵,來這裏打工真好,主管都是帥哥,還和藹可親,光是看都令人心花怒放……

  「另外幫我在君悅的西餐廳訂兩個人的位子。」

  「是。」

  「還有,提醒我明天幫你帶個蛋糕,謝謝你的幫忙。」任翔之不改溫柔優雅地對小妹說道。

  「啊,真的嗎?不好意思……」小妹大眼睛眨呀眨,小臉更紅了。

  帥哥主管要幫她帶蛋糕?真是賺到了!

  「你喜歡什麼口味?」任翔之十分溫柔地說著,「起司蛋糕比較香濃,你一定要配上一杯極濃的濃縮咖啡。慕斯是比較清爽,可以搭配筒單的水果茶……」任翔之嗜好美食的個性又忍不住發作,一講就沒完沒了。

  一旁的小妹聽得滿頭霧水外加滿心崇拜。

  混帳風流鬼!被晾在一旁很久的淩芷柔猛翻白眼,滿肚子都是對任翔之溫文優雅假像的怒火。

  哼,他以為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很假了嗎?王八!還是他以為旁邊吊著個波霸,就可以繼續勾搭人家清純小女生?

  大色狼!

  淩芷柔怒火沖天地在心中咒罵,恨不得將那大波霸從任翔之身上拉開。

  不過她臉上還是盡可能地擠出甜美的微笑,「任先生,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休息室了。」

  當模特兒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假笑——

  淩芷柔輕輕點頭,準備離開時,任翔之叫住了她。

  「不好意思,差點忘了淩小姐。曼妮,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淩芷柔小姐,我們這支廣告的女主角。」

  任翔之有禮地朝淩芷柔點點頭,「淩小姐,這是曼妮。」

  淩芷柔冷冷地對這位波霸曼妮點個頭就打算離開,想不到何曼妮的反應卻是很吃驚。

  「什麼?她是女主角?!」何曼妮尖銳的聲音把整個攝影棚的人都嚇到了。

  「是的。」淩芷柔笑笑,馬上轉身離去。

  她才不要留在這兒看那個笨蛋任翔之對每個女人放電的花癡樣呢!

  也不想聽那嗲裏嗲氣的波霸假聲假氣地說話,聽得她渾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可是,她卻錯過了何曼妮轉瞬間沈下來的臉色,還有瞬間變得陰狠怨恨的眼神——

     *    *     *    *    *

  「翔之……」何曼妮的水蛇腰往任翔之身上一纏,塗滿鮮紅蔻丹的雙手不安分地遊走在任翔之的胸膛。

  「有事?」

  「聽說那個小模特兒是你挖到的?」何曼妮拿出全部勾魂的招數,靠在男人厚實的胸膛上,嗲聲嗲氣地詢問。

  「嗯!」他虛應一聲,算是回答。

  這麼冷淡?有空去挖個沒胸沒屁股的瘦排骨拍廣告,居然沒空好好交代他怎麼可以這麼沒品味,不讓她拍?真是氣死人了!沒想到她竟會敗在一個小丫頭手裏!

  何曼妮氣嘟嘟地想著,膩著任翔之的手也開始使勁。

  「曼妮,你捏痛我了。」老天啊!任翔之偷偷在心底痛呼。怎麼這女人手勁這麼大?平常看來不是挺柔弱的嗎?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何曼妮一驚,連忙又尖著嗓子細細地說,看起來好下無辜。

  可惜這些對任翔之完全起不了作用。

  這種小伎倆,他根本下當一回事。

  「沒關係,只是嚇了我一跳。我是想你向來都挺溫柔的,怎麼突然變得如此粗暴?」溫暖的笑容、迷人的紳士氣質、低沈穩定的聲調,任何人都很難對這樣優雅高貴的任翔之發脾氣的。

  任翔之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把平常講的刻薄話傷害指數減低一點。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翔之,你好壞!」何曼妮果然單「蠢」,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剛剛被挖苦了,還以為任翔之是在和她調情,馬上故作嬌羞起來。

  「是嗎?說我壞,那我只好不讓你點餐了喔。」任翔之微笑。

  反正讓她點也沒有用。很多女人都是不會享受美食的生物,每次帶她們到餐廳,她們永遠只會點沙拉——還是全是蔬菜的田園沙拉!

  光看那堆草,他就忍不住煩躁。

  ?!又不是羊,整天啃草就會飽嗎?

  「壞透了……」何曼妮卻將任翔之拐著彎罵她的話當成戲弄,認為任翔之是被她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

  只要把任翔之迷得團團轉,她的明星夢就不遠了。

  何曼妮又開始她的招蜂引蝶術——

  她很不小心地把湯匙弄掉,彎下腰去撿,讓胸前的春光若隱若現。「你既然要請人家吃飯,就要大方點嘛!人家又不是小母豬,哪會吃垮你……」

  「誰說我怕了?」任翔之淡淡瞄向眼前的女人。

  真是煩死了!

  他答應跟這個女人出門吃飯是個錯誤的決定——之前那三頭狼都當她是燙手山芋一定有原因,為什麼他還是忘記了這點呢?

  這個塗上厚厚一層粉的臉,思心又做作的聲音,哪里及得上他朝思暮想的那倔強容顏?

  即使凶巴巴地拆桌子、罵髒話,最沒女人味的樣子他都看過,他也不覺得她難看。

  他真心的希望他可以和淩芷柔坐下來享用這份晚餐。

  他還記得淩芷柔最愛吃司貢,那大口大口吃著司貢的模樣好迷人,像只貪吃的小貓咪般,誘人又甜美……

  她的甜美是他心裏最深的烙印。

  突然,他眼底閃入一頭水亮的長直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還有那熟悉的櫻桃小嘴——

  芷柔!她一個人來這裏吃飯?任翔之心裏浮現問號。

  難道……難道她終於知道她當初對不起他,正追來向他懺悔嗎?她終於明白錯過他的痛苦了嗎?

  緊接著,他視線一轉,看到她身旁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

  任翔之一眼就認出那是這次跟她合作的攝影師,他正緊緊地跟在她身旁,一副護花使者的蠢樣。

  「翔之——」何曼妮也瞄到了淩芷柔,企圖以撒嬌的嗓音喚回他的注意力。

  「閉嘴吃飯!」克制不住的憤怒再度流泄。

  冷峻地看一眼吵死人的女人,任翔之眼中的肅殺之氣全部流露,平常溫柔優雅的高貴模樣瞬間消失。

  「吃就吃嘛,幹嘛這麼凶?」何曼妮頗委屈地低頭吃東西。

  討厭的小妖精!搶了她的角色,還來破壞她的晚餐……

  她絕不輕饒!

  顧不得形象,冷冷地再看女伴一眼,任翔之才把注意力移轉到不遠處的淩芷柔跟她的男伴身上——

     *    *     *    *    *

  淩芷柔身穿Joya的淡紫色雪紡紗細肩浪漫洋裝出現在飯店。

  她清麗雅致的臉蛋上了淡妝,身上擦了淡淡的香奈兒5號香水,一頭烏亮的長直發飄逸地散落肩上,手上一隻造型簡單的W皮包,腳上則是一雙希臘風格的交叉線條平底鞋。

  一坐下,胡自德便把早準備好的紫色玫瑰花獻上。「芷柔,希望你在臺灣一切順利!」

  「謝謝!」淩芷柔禮貌地淡笑,收下花束。

  「知道你答應今天跟我吃飯,我好高興!」看到心儀的女子收下花,胡自德更大膽,大手蓋在她的手上。

  「反正我晚上也沒事。」淩芷柔邊笑邊把手抽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餐廳裏的冷氣變冷了,周圍的冷空氣仿佛可以割傷人般。

  其實,她是故意選這兒和胡自德用餐的——君悅西餐廳是吧?要幼稚大家一起來,反正她時間多得是,陪他無聊地玩一下也好。

  對淩芷柔縮回手的動作不以為意,胡自德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拿出一枚鑽戒。「這是我一點心意。」

  在燭光掩映下,戒指正巧就套在淩芷柔左手的無名指上。

  「謝謝你的禮物,胡大哥。」沒想到攝影師居然這麼大方,買鑽戒當禮物,淩芷柔雙手掩嘴,鑽戒的光芒隨手指晃動。

  沒想到現在臺灣的年輕男人都這麼凱呢!

  雖然才一克拉,不過年輕男人有這種心意就很難得了。

  淩芷柔無聊地晃動著手指——唔,金光閃閃,會刺到眼睛哩。

  「你喜歡就好。」美鑽贈佳人,電視廣告都是這麼說的。一枚小鑽戒能換得美人的笑容,他覺得非常值得。

  「我怎麼會不高興呢?」淩芷柔有禮貌地笑著。

  想想,要是眼前這男人認識的是高中時的她,他敢追她嗎?

  長得漂亮的確是好事,做什麼都無往不利。

  要是再懂得偶爾裝裝傻、甜甜地笑,男人真的會比較喜歡她。

  這次回國,她才在媒體上稍稍曝光,就有不少男人要約她吃飯。在飯局中,她理解到女人是需要假裝無知的,偶爾傻笑一下,讓男人有當英雄的機會

  淩芷柔的思緒忍不住飄到任翔之身上。有時候她也不懂,當初他怎麼會對那個粗魯、大刺刺的自己感興趣呢?

  她高中時的模樣應該不會是任翔之理想的典型吧?

  那麼……現在呢?現在的她可合乎他的理想?

  「如果你開心,那……我想……」

  「胡大哥,你在想什麼啊?」想什麼都好,千萬別想來把她,不然她一定把戒指塞到他的鼻孔裏!

  「我想……」胡自德低下頭,支支吾吾的。

  為什麼在家裏練習那麼多次的求愛臺詞,就是開不了口呢?

  他明明看那些小開追女孩子都很有一套啊……

  「芷柔,你也來這裏吃飯啊?」任翔之高大俊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餐桌旁。

  賓果!終於讓她等到了!淩芷柔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不過她在法國待了十年,對男女間的調情也見識了不少;所以她很冷靜地在腦海中搜尋出女性友人傳授的調情戀愛秘訣。

  約會必勝絕招——絕對不要表現出你的在乎與情緒。

  所以她只是跟他微笑,沒有起身的意思。

  「任先生,真是巧遇啊!」淩芷柔故作優雅,以冷淡的口吻回答。

  但火大的任翔之可不是來打招呼的,他一手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拉起身。「跟我走!」

  那顆鑽戒的光芒太耀眼,刺得他眼睛好痛,心情也不愉快!

  「任先生……這樣不好吧?我們並不太熱呢!」淩芷柔假意說道。

  「是嗎?」任翔之淺淺一笑,環著淩芷柔的腰,順勢吻上她的唇——

  一吻既畢,他邪氣地笑問:「現在我們熟一點了吧?」

  什麼紳士風度?他先斃了這個沒心沒肝的女人才是當務之急!她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裏……難道這些年來,只有他想念她?

  「這是……」看到這情景,胡自德傻眼了。他們不是只有合作關係嗎?

  「任翔之!你……」男人狗急跳牆的舉動讓淩芷柔又羞又窘。她玩得太過分了嗎?

  更糟的是,她發覺大家正在看他們拉扯,反抗的力氣暫態變小。

  她很沒骨氣地低下頭……

  派區克交代過,她是個公眾人物,在公眾場合還是要有所顧忌,注意形象。

  「跟我走就是了!」任翔之現在怒火沖天,一時間也編不出比較好的藉口。

  他真沒想到她這麼水性楊花!先是和經紀人胡搞,現在又招惹攝影師,還對其他男人笑得那麼可人……真是可惡透頂!

  以前她總是凶巴巴的,就算笑起來的樣子也是挺悍的。

  每次都是在翻雲覆雨之後,她才會因為筋疲力盡而笑得軟軟甜甜的……

  那個法國到底是怎麼搞的?竟把一個女人搞成這樣!

  他受不了當她生命的旁觀者,也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她如此耀眼美麗的笑容!

  所以他決定了——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把她弄回他家,他要重新制定報復策略!

  十年前,她犯了個錯,但他不會讓她一錯再錯。

  他會努力讓淩芷柔知道,他任翔之是個多優秀的男人,他要讓淩芷柔重新愛上他,他要把淩芷柔變成他獨有的,淩芷柔曾對他造成的傷害,就用她的下半生做為補償!

  她是他的,他不許她對其他男人微笑,不許她屬於另一個男人——

  他不准!

  緊緊抱著她,任翔之在心裏暗暗發誓,他再也不會讓淩芷柔輕易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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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51:43
第八章


  「現在……你認為我們還是不熟嗎?」挑釁的目光迎向她,他還記得她先前說的話。

  「熟透了,可以吧!」她咬牙切齒地回應。

  衣服都被扒光了,就算她厚著臉皮說「不熟」,也不會有什麼說服力。

  但他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一路把她拖回他家,一進門就扒了她的衣服做這檔事……

  猴急也不是這樣猴急法吧?

  「很好。」任翔之露出滿意的微笑。

  他把佳人壓在身下,玩味地看著那漲紅的小臉。

  她知道不論自己再怎麼掙扎也沒用,只有躺在男人身下,任憑灼熱的男性欲望在她體內馳騁。

  終於,在一次次猛烈的襲擊後,他將白濁的液體射入她的體內,與她共赴極樂感官世界的頂峰——

  之後,淩芷柔便沈沈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淩芷柔迷迷糊糊中聽到任翔之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今天會晚一點過去……」

  交代完畢,任翔之挂上電話,因為身旁的人已經醒了。

  「這裏是哪里?」淩芷柔眨眨迷蒙的雙眼。

  「你忘了?」任翔之專注地審視著淩芷柔剛睡醒的模樣。他錯過這樣美麗的她好多年了……

  淩芷柔再眨眨眼,看著男人俊秀的臉龐,才想起昨晚的事。「你上班要遲到了……」

  「是已經遲到了。」任翔之指向時鐘。已經九點五十分了!

  「會遲到也是你自找的!」淩芷柔沒好氣地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再想到昨夜的激情,她就覺得全身的血液已經沸騰……

  這個精蟲充腦的男人!昨天居然半夜挖醒她,又要了她三次……

  「我的小柔兒,你不喜歡嗎?」攬住她的纖腰,他親吻她的臉頰。「你敢說你都沒有得到快樂?」

  「我有沒有得到快樂,你又知道了?」淩芷柔看見自己赤身裸體的,心頭就萬分害羞彆扭。

  她怎麼那麼沒用?居然還臣服在他迷人的魅力之下……

  「需要我再求證一次嗎?」他瘖啞的嗓音充滿危險性。

  「你該去上班了!」

  不想理會這霸道、無理的男人,她推開放在她身上的手下床,卻發現雙腳一落地,全身就起了一陣酸痛,而昨晚的火熱又隨之浮上眼前。

  不僅如此,她雪白的肌膚上也留下了數十個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不禁歎口氣。

  為什麼過了十年,她還是把持不住自己,和他發生關係?

  淩芷柔萬分狼狽地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

  她在蓮蓬頭下站了很久,希望能藉著水流沖去任翔之的氣味,也沖去昨晚激情狂愛的記憶。但一雙手臂卻從她的背後伸出來,抱住了她。

  「怎麼沖個澡要花這麼久的時間?要我幫你洗嗎?」

  「不用了,你滾出去!」淩芷柔想推開黏在身上的男人,卻沒有力氣。

  「不用客氣,我幫你洗比較快……」

  不顧佳人的抗議,在潺潺的水流裏,他貼上她細嫩的嗣體,開始親吻她潔白的頸項。

  「我說不要……」

  不讓淩芷柔再說話,他霸道地堵住她的唇,任憑情焰在潺潺的水流中徹底燃燒……

     *    *     *    *    *

  「站住!」

  趾高氣揚的嬌斥聲從背梭傳來,淩芷柔轉過頭,原來是何曼妮那個垂涎任翔之的女人。

  「何小姐有事?」淩芷柔端起溫柔禮貌的表像應對。

  雖然她很想一腳踹在何曼妮那張驕傲得非常誇張的臉蛋上,但她還是克制住胸口的憤怒。

  「沒事會叫住你嗎?」何曼妮非常厭惡這張神采煥發的狐狸精臉——居然敢搶她渴望很久的角色,那天還在餐廳裏當眾和任翔之接吻……真是不可原諒!

  何曼妮越想越氣,簡直是咬著牙問道:「你這狐狸精憑什麼拿到這角色的?是靠著跟任翔之上床嗎?你說啊!」

  「何小姐,很抱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淩芷柔深深吸了一口氣,硬是壓抑住往這豬頭女人臉上賞一巴掌的衝動。

  他媽的!這瘋婆於是來這撒什麼潑啊?居然說她是跟任翔之上床才接到這支廣告?!她是發花癡發過頭了嗎?

  「你還裝傻?」何曼妮嗓子尖了起來,非常生氣地罵道:「人家翔之哥哥跟我這麼熟,這角色分明就是為我量身訂做,而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一出現就搶了我的角色,你還敢裝傻?」

  淩芷柔仔仔細細地聽著,忍不住壞心眼地想——

  如果當初劇本真的是為這胸大無腦的女人而寫,那應該不是賣科技產品,而是賣牛奶才對!

  想歸想,她還是很努力在臉上擠出個同情又愛莫能助的表情,「何小姐,我很抱歉聽到這件事,只是……這個案子是我的經紀人談的,如果你有任何意見或指教,可能要麻煩你去跟他溝通。」

  哈!派區克有教過她如何將這種又賤又無辜的表情發揮得淋漓盡致,這下他應該會倍感安慰才是——如果他在熱情追求宜人的同時,還有空注意到他旗下的藝人的話。

  可惜淩芷柔的答案並沒有讓何曼妮滿意。

  「你講這什麼爛話?」何曼妮更生氣了,擦著腰,以茶壺的模樣尖聲厲罵,「本小姐特地過來跟你討論這件事,就是要你自動退讓,你還給我講些什麼風涼話?跟你那個阿凸仔經紀人談?你以為我時間多喔?!」

  淩芷柔眉頭微微地皺起。

  她可沒時間理個潑婦!

  深深吸口氣,淩芷柔假裝若無其事的回應,「何小姐,我恐怕幫不了你什麼忙。我還得準備工作,請你先離開好嗎?」

  「我再問一次,你退不退出眾」何曼妮滿腔怒火,描繪精致的臉孔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及猙獰可布。

  「很抱歉,我無法做主。還是請你跟我的經紀人談。」淩芷柔依舊很有禮貌。

  哼!她從小和黑道兄弟一起長大,威脅恐嚇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她根本下會被嚇到。

  老實說,她還覺得這很有趣呢!

  「好,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到時你可別怪我!」何曼妮恨恨地看了淩芷柔好一會兒,才從牙縫中進出這句話。

  然後她就扭著水蛇腰、蹬著高跟鞋,一搖一擺,怒氣衝衝地走了。

     *    *     *    *    *

  下午茶時間。

  任翔之興高彩烈地想將淩芷柔拐到他辦公室去。

  「來嘛,小柔兒,統統是你愛吃的喔。」任翔之正在努力地誘惑淩芷柔,「有香香軟軟的司貢,還有口感銷魂的提拉米蘇……」

  淩芷柔狐疑地看著任翔之,很難想像這是那個之前對待她像被她倒會的傢夥。

  難道被他欺負過,他就氣消了?淩芷柔納悶地想著。

  然而任翔之的甜言蜜語及和顏悅色也是她最想看到的,所以她也不打算點破心中的疑慮。

  淩芷柔半推半就地踏進任翔之的辦公室,任翔之立即秀出所有他準備好的精致小點心。

  「小柔兒,吃一口檸檬蛋奶酥,你會喜歡的……」任翔之柔情地拿著甜點喂淩芷柔。

  突然門口傳出一陣爆笑聲,「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天啊,任翔之怎麼變成一副小太監的模樣?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哈哈哈——」戴傑笑得猛拍膝蓋。

  今天早上傳來任翔之發花癡的消息,他還不信,想不到任翔之的春天真的降臨了!

  這幾年來,他對女性的疏遠淡漠可真令他們擔憂——擔憂他是不是改變性向了!

  看見戴傑這個不速之客笑嘻嘻地走進,任翔之滿心不悅。

  「笑完了沒?」任翔之眯起了眼,眼角開始抽搐,手指關節喀喀作響。

  唔,殺氣襲人——戴傑立刻有所警覺,正經起來。

  他止住笑,小心翼翼地進了任翔之的辦公室,指著甜點陪笑道:「呃,蛋糕分我幾個就好,你們不用客氣,繼續忙你們的,當我不存在……」

  淩芷柔笑著看戴傑,覺得這人真有趣。

  「你是——」淩芷柔禮貌地遞過茶水,詢問道。

  「我就是被那狠心的任翔之蹂躪十來年的拜把兄弟。」戴傑笑咪咪地自我介紹,心想這樣的美女怎麼讓任翔之先占了,真是可惜。「美人兒,等你膩了假惺惺的任翔之,我再幫你介紹其他帥哥。」

  「你真好笑!」淩芷柔大笑起來。

  「是嗎?我就知道美女最識貨了!」戴傑大喜。這美人兒有趣!

  一隻大手冷不防從後面出現,緊緊地環著淩芷柔的肩頭。她驚訝地轉頭,看見一張萬分不悅的酷臉。

  任翔之將她拉進懷裏,不讓她有機會靠近其他男人。

  佔有欲十分明顯——

  「你沒事滾過來幹什麼?」任翔之口氣平淡,眼神跟話語卻很駭人。

  淩芷柔瞪了任翔之一眼,氣他不夠義氣。「你別這樣!」

  在道上混最重要的就是義氣,任翔之怎麼可以這樣對朋友講話?

  「別理他。你喜歡什麼就吃什麼。」淩芷柔替戴傑遞過甜點。

  「離他遠一點。」任翔之低頭凝視懷裏的小女人,向來從容的神態不免顯得懊惱。

  「你怎麼可以隨便命令人呢?」她用力搖頭,不肯乖乖聽話。

  任翔之眯起黑眸,眼中閃過憤怒與挫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當她的大眼睛眨啊眨,認真地看著他時,他所有的堅持全都瓦解……

  他可以對任何人擺出最冷淡的表情,獨獨對她,一絲一毫的冷漠都會令他感到罪惡萬分。

  「再說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小聲地說,直視他的眼睛。「我怎麼可以漠視你的朋友呢?你怎麼可以對你的朋友這麼冷淡?這是很沒江湖道義的……」

  「我知道了。」任翔之雙肩一垮,頓時有點無力。

  見他一臉受到打擊、垂頭喪氣的模樣,淩芷柔也著實不忍,拿起一小塊沙其瑪軟聲軟語地說:「來,我喂你。」

  看到任翔之跟淩芷柔恩愛的模樣,戴傑不免有些黯然。

  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在這裏幹什麼呢?

  人家都成雙成對,只有他形孤影單——

  「你沒事吧?」淩芷柔心腸軟,見不得人難過。

  戴傑頹喪地搖搖頭,用可憐小狗的眼神萬分哀怨地看著她,「美人兒,你真好……」

  「用不著同情他!這笨蛋一年失戀三百六十五次。」

  「真的嗎?」淩芷柔一愣。

  「任翔之!」戴傑氣呼呼地看著任翔之,心裏直埋怨他不留面子。萬一美人兒有妹妹或姊姊,他不就沒機會了嗎?

  「那你也滿厲害的,居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能遇到自己喜歡的美女。」淩芷柔因為和戴傑稍稍熟稔了些,所以語氣就表現出一貫的豪邁。

  這下換戴傑詫異了。

  任翔之則壞心眼地打趣道:「我看是沒人喜歡他,他到處發花癡。」

  「靠!這哪有可能?」淩芷柔不自覺地吐出慣用的口頭禪。「我看他長得也挺帥的啊!哪些女孩這麼蠢,居然看不上他?」

  任翔之忍不住放聲大笑,「就是有人不喜歡他啊!」

  「沒關係,我幫你留意。」淩芷柔很海派地說。

  戴傑聽在耳裏,卻是難以置信。

  長得如此清秀雅致的美人兒,居然有如此男性化的豪邁作風?

  「呃……我有事,先走了。」戴傑手腳十分快速地溜了出去。

  任何一個笨蛋在看到任翔之滿肚子不爽的臉色後,都會覺得先行告退比較好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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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0 01:52:14
第九章


  「芷柔,你看!」梁宜人一大清早就沖進淩芷柔的房裏。

  「嗯……」淩芷柔還在床上抱著棉被與周公纏綿。

  看到淩芷柔這麼優閑的模樣,梁宜人真是又氣又著急,拚命推她,「大事個好了!」

  淩芷柔依然睡眼惺忪,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懶洋洋地問:「怎麼啦?」

  「你看今天影劇版的頭條!」梁宜人將報紙傳過去。

  「噢……我最恨看報紙……你念給我聽就好了……」淩芷柔一聽到要看報紙,眉頭部皺在一起了。

  這時候派區克也沖進來了,「柔柔,糟糕了!」

  「到底怎麼了?」淩芷柔一頭霧水。怎麼一大早就有兩個人沖進她房間大喊糟了?

  拍拍臉頰,淩芷柔試圖讓自己清醒。「好了,我醒了,可以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看報紙就知道了。」派區克的表情十分嚴肅。

  淩芷柔接過報紙,滿腹疑惑地攤開,赫然見到——

  清純模特兒,高中曾是不良少女!

  據相關人士透露,剛從法國歸來準備進翠臺灣娛樂圈的清純玉女名模,在高中時居然是不良少女。

  淩芷柔來不及讀完全部,訝異地放下報紙看著派區克,「現在怎麼辦?」

  其實她並不是十分在乎表演事業,當初也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重點是,這篇報導根本是捏造的!

  她從來都不是不良少女,也沒混過幫派——自己家裏就是黑道了,幹嘛還要去外面胡搞?

  「我現在也不知道……」派區克沒預期到臺灣的狗仔隊這麼厲害,幾百年前的往事也可以挖出來,再加以渲染!

  不過,這些狗仔隊到底是從哪里挖到這些陳年八股的事呢?派區克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梁宜人又緊張兮兮地丟出另一顆炸彈,「我剛剛看到淩伯伯氣衝衝地帶了一些兄弟,說要去找任翔之……」

  「你說什麼?」淩芷柔驚訝地大叫。

  「我剛才上來時,聽到淩伯父在打電話調人手,說要給任翔之一個教訓——伯父說你高中的事應該只有他知道而已。」

  「老天爺啊……」淩芷柔忍不住慘叫。

  「喔喔……你和那位叫任翔之的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已經懷疑很久了。」派區克猜想他們的關係很久了。他一直以自己不是那種會千涉藝人情感生活的經紀人自豪,但這次的情況逼得他非過問不可。

  淩芷柔痛苦地哀號一聲,「活見鬼的……我一定得交代自己的私事嗎?一

  「柔柔!」派區克語調溫柔,卻極具威脅性。

  淩芷柔繼續咕噥了幾句髒話,才說:「好啦!我說!」

  她盡可能簡短地讓派區克瞭解她和任翔之高中時代的那段情,以及最近在他們之間滋長的情愫。

  「難怪他的舉動總是帶著很強烈的醋意……柔柔,眼光不錯喔!」派區克並沒有責備淩芷柔,反而為她打氣。

  淩芷柔只能苦笑以對。

  「好了,我們還是先想想該怎麼說明這件事——畢竟淩伯伯已經帶人去找任翔之了。」梁宜人適時提醒。

  「說得也是。」派區克意味深長地看了淩芷柔一眼,「你的情人耐打嗎?」

  「噢……我不知道!給我一分鐘,我馬上就可以出門了!」淩芷柔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沖進浴室以最快的時間盥洗換裝。

  「宜人小寶貝,這個早上很麻煩,不是嗎?」派區克也很會利用時間跟粱宜人調情。

  他很確定梁宜人已經對他心動了,但要叫一向小家碧玉的梁宜人馬上大方地接受他的愛情,他可能還要再加把勁羅!

  不過沒關係,他有得是耐性。

  「呃……是吧!」粱宜人靦腆地回答,實在不懂為什麼這個法國人會看上她?

  然而,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

  淩芷柔十分快速地整裝完畢,「我們快走吧!」

     *    *     *    *    *

  任翔之正皺著眉看今天的報紙。

  到底是誰去挖出芷柔高中時的事情?這種負面消息將嚴重損害芷柔的形象,同時還可能使得芷柔無法繼續擔任他們公司的代言人,這很嚴重。

  是誰跟芷柔過不去?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

  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踢開了,淩震雄帶著一批穿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的確頗有電影教父的氣勢——任翔之頻頻讚歎。

  「伯父……」任翔之只來得及站起來打個招呼,下一秒他的桌子就被掀了。

  「不准這麼衝動!」淩震雄開口阻止。

  「謝謝伯父。」任翔之大概猜得出為何淩震雄這麼多年沒出面,今天早上會突然找上他。

  他不預期這事會和平落幕,但他也不想未來的岳父大人對他印象更差。

  「小白臉!少耍嘴皮子。」穿黑衣西裝的其中一個嘍羅出聲。

  「我說過了,不准衝動。」淩震雄極有氣勢地瞪了一眼開口的人。

  「是。」

  淩震雄滿意地點點頭,再度把目光轉向任翔之。「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吧?」

  任翔之笑著點點頭,很沈穩地回答:「很可惜我並沒有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泄漏出去的?」

  「不是你?」淩振雄再度確認。

  「老大,別信他!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知道小姐的高中生活,還有小姐要當演員的事?」另一個小嘍羅也出聲了。

  「是你嗎?」淩震雄眼神犀利地看著任翔之。

  這年輕人長大了!十年前,他的氣宇風度就已經非常不凡,沈穩的氣質十分令他激賞。

  十年後,他的氣勢更加不凡。看得出來是個極有自製力的有為青年……他也打從心底希望不是任翔之做的。

  不然就太可惜了——

  他可不會漠視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欺負!

  「我不會做出傷害芷柔的事,請伯父放心。」任翔之非常誠懇地對淩震雄重申一次自己的清白,也是承諾他對淩芷柔的珍視。

  他很清楚自己對淩芷柔的愛,他絕對不想再錯過她一次了。

  「很好——」

  淩震雄話未講完,就看到淩芷柔沖了進來。

  「爸!你不能傷害任翔之!」淩芷柔氣衝衝地跑進來。

  「寶貝女兒,你來得太快,我還來不及動手。」淩震雄淡淡地說。

  「真的?」淩芷柔不是很相信,迅速跑到任翔之身邊,擔心地問:「你真的沒事?我爸真的沒對你動手?」

  「沒事。」任翔之安撫緊張的淩芷柔。

  淩震雄清清嗓子,繼續說:「我想我們有很多要談的,現在就是好機會了。」

  「呃……不用吧!」淩芷柔支支吾吾,實在沒什麼勇氣去面對自己年少的胡思亂想。

  而且還是一場誤會,蠢死了!

  「好主意。伯父,我的確需要知道為什麼當初芷柔會一聲不響地離開我。」任翔之非常懂得把握機會。他還是不喜歡那種被甩得莫名其妙的感覺。

  現在的確是很好的時機,大家可以把話講清楚。

  「嗯……當真要講?」淩芷柔悄悄地往後退,打算來個溜之大吉。

  正好粱宜人跟派區克走了進來,也適時把要蹺頭的人攔住。

  「也許由我來講會比較好。」梁宜人出聲了。

  「麻煩你。」任翔之淺淺地笑著。

  雖然對梁宜人感到陌生,但他不介意由誰來厘清這十年的迷團——只要能讓他明白就好。

  梁宜人便一五一十將當年她不小心多看了任翔之一眼、淩芷柔誤會她在暗戀任翔之,為了成全她跟任翔之,所以突然遠赴他鄉的事全說了。

  梁宜人講得很簡單,派區克卻是聽得心驚膽跳,不時打斷梁宜人的陳述,以確定梁宜人真的沒喜歡過任翔之。

  「原來如此……」任翔之意味深長地看了淩芷柔一眼。

  她還真是重義氣啊!

  朋友如手足,情人如衣服?

  他任翔之就被當成穿過的衣服丟給了她的姊妹?唉呀呀,他真是一件很可憐的衣服!

  而且還是件可憐的名牌衣服……

  「嘿嘿……」淩芷柔下停地乾笑。

  任翔之歎了一口氣,「伯父,她這麼不信任我、這麼專制獨斷,實在是傷我的心了。」

  淩震雄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那你覺得該怎麼做呢?」

  「讓我想想……」任翔之笑得很壞心眼。

  「等一下!我要說話!」淩芷柔連忙提出抗議。

  「你已經喪失反對權了。」淩震雄和任翔之異口同聲地說。

  「什麼?」但沒人理她。

  「那你覺得怎樣比較好呢?」淩震雄笑咪咪地問。

  「讓我想想……」任翔之笑得很壞,靈光一現似地說:「最好的補償就是用芷柔的下半輩子來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啥?」淩芷柔大驚。

  「這主意似乎不錯……」淩震雄頗為贊同。「條件是——你要找出是誰欺負我的寶貝女兒。」

  「沒問題。」任翔之承諾。

  「喂!你們太過分了!」淩芷柔火大地罵道,隨即轉身沖出去。「我才不理你們呢!王八蛋!」

  任翔之十分機警,連忙跟著追出去——

     *    *     *    *    *

  沖回家後,淩芷柔把自己摔在床上。

  他們怎麼可以那麼過分?!

  「嗚嗚……」淩芷柔躲在被窩裏,傷心地啜泣著。

  尾隨她回到家,任翔之安靜坐在隆起的棉被旁,無言地看著床上那團顫抖的隆起,在聽她哭了半個小時後才掀開被子。

  「為什麼哭?」他不明白。

  「哼……」她淚眼汪汪,埋怨似地瞪他一眼,背過身去繼續抽泣。

  「有什麼好哭的?」不說清楚,他怎麼會明白?

  「我才不要嫁給你啦!」淩芷柔有不受重視的感覺,癟著小嘴,嗚咽抗議著。

  「為什麼不想嫁?」男人有受辱的感覺,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暴起。

  她先是在十年前拋棄他,十年後,她說愛他,可是又不想嫁給他?

  這算什麼?!

  「你會凶我!」雖然都是她凶人的時候比較多,淩芷柔還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再度別過臉,覺得萬分哀怨。

  任翔之深深吸一口氣,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優雅!

  他將她的臉扳回來,逼近那張淚痕斑斑的臉蛋,「我儘量改。」

  「你……你你你很愛吃……」他的俊臉近在咫尺,她說得結結巴巴。

  這是什麼理由?「民以食為天,難不成你要我餓肚子?」他頭痛欲裂,懷疑她在胡說八道。

  「你、你你比我還優雅……」

  這下他確定,這女人的確是在無理取鬧!

  「淩、芷、柔!」

  「哇靠!那麼凶幹嘛?」本來是想好玩地裝可憐、裝無辜,想不到任翔之這豬頭居然不懂憐香惜玉,還對她大小聲?

  難道他不知道她淩芷柔打小就是被嚇大的嗎?

  這麼凶還要跟她求婚……

  淩芷柔越想越不甘心,小嘴一扁,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該死!」一見到淩芷柔落淚,任翔之的心就忍不住發慌,不知該抱住她,還是狠狠地吻著她。

  「別哭……」替她擦淚的動作很輕柔。

  她沒理他,繼續哭個不停。

  「可惡!你到底想怎樣?」任翔之也開始毛躁了,氣惱地抓著頭髮。

  「你……你又沒有真的追過我……我不要嫁給不愛我的人……」她邊哭邊罵,抽抽噎噎地數落起任翔之,「高中時也是逼著人家讓你吃,之前還是把人家硬押回你家給你吃……那人家算什麼?」

  「你就為了這樣不嫁我?」真是夠了!

  「這個就很嚴重啦!」她理所當然地抗議,氣他是個呆頭鵝。

  「我有說過不愛你嗎?」他無力地質問。

  「你也沒說過愛我啊!」她哀怨又理直氣壯地頂回去。

  「那種事用得著一直說嗎?」

  「當然要說啊!」她一臉「本該如此」的表情。「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你該知道的。」他優雅而冷靜地微笑著。

  怎麼向女人求愛這麼複雜?

  怒火狂燒,她跳起來,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任翔之!我又不會讀心術,更不是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想?我從高中等到現在,沒等到一句我愛你,你要我怎麼想?就像如果我愛你,我就會告訴你『我愛你』啊!」

  「那你愛過我嗎?」他以懷疑的口氣質問她。

  「當然!」淩芷柔氣衝衝的脫口而出。

  「那還等什麼?嫁給我吧!」

  「啥?」她瞬間呆滯,怔忡地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個兒剛剛說了什麼。

  啊,這混帳竟然套她的話,讓她先說出女人不可說出的秘密……她輸了!

  淩芷柔開始尖叫,拿起枕頭,瘋狂地攻擊陷害她的男人!

  「你這個王八蛋!下流無恥的臭男人——」

  才罵到一半,她已經被他制住壓在床上,吻得天昏地暗。

  直到兩人為了呼吸而分開,任翔之才貼著她的耳朵,聲音沙啞又充滿誘惑地表示——

  「小柔兒,我愛你,一直都愛你,愛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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