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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暮霖]無價之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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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1 00:22:19
第九章

  學寶恨死相柳……

  相柳知道,尤其她在昏厥前,最後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無言的指控,一直凌遲著他,滿滿的恨意不斷的糾纏著他,逼得他快要窒息。

  「……幸虧小姐的灼見,讓唐皇簽下借據,現在局勢越來越明顯,涼王必須向唐皇拱手稱從弟,土雲閣可以藉由這些借據,擁有礦產開採權是無庸置疑的。」游總管的說。

  各雲閣的主事者齊聚一堂,頷首認同這個說法,但都靜默不語,連大聲喘息都不敢,更別說是明目張膽的看向相柳。

  游總管轉頭,看著相柳,意有所指的說:「老朱,我聽說寶小姐的姊姊在找一名姓古的姑娘?」

  「沒錯,根據可靠的線報,只要找著那位古姑娘,她們一旦會合,就要回家了。」

  「黑蛛,你有查過寶小姐的老家在哪裡嗎?」

  「查過,毫無下文。」

  「所以一旦寶小姐回家,我們想再找到她的機會就是無囉!」

  朱紅和黑蛛不約而同的點頭。不論多麼小的天下事,他們都可以掌握,但是如果連他們都查不到,就別提還有誰能查到了。

  相柳的雙手握著桌緣,忽緊忽松。「我要出趟遠門。」

  「大爺要上哪裡?小的先幫你安排食宿。」游總管恭敬的詢問,同時慶幸自己已經把府邸大多數的易碎、昂貴傢具更換成銅製品,雖然上面還是會有大爺怒極所留下來的掌印,但是至少熔了可以重鑄。

  「巴蜀。」

  近親情怯,相柳不曾有過這種情懷,這是第一次。抵達巴蜀後,他並沒有直闖諦聽的府第,而是躲進名下的避暑山莊。忍耐了兩天,他受不了自己的優柔寡斷,決定就是今天,他要夜探諦府。

  相柳不讓黑蛛尾隨,悄然進入諦府,然後按照黑蛛先前打探的路線,很快就找到倪學寶的住所。

  明燈如豆,他以為她還沒有歇息,但是小心的從窗口進入房裡,才發現她居然趴伏在案桌上,睡姿不安。原本精銳的雙眸化為柔軟,以前她會硬撐起精神,就算打盹,也要在書房陪他,每每教他看了舍不得,只好抱起她,一起回房歇息。回房後她轉醒,睡過一會兒的她剛好有精神,在床榻上,美人在懷,當然就不會以睡覺做為結尾。

  他的目光滑至她的右手腕,上面纏繞著白色布巾,不禁心生愧意,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小心的檢查骨頭。

  「你還想把它折斷嗎?」倪學寶輕輕的說,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醒啦?」相柳不捨的縮回手。他不想引起她的負面情緒,以免讓她傷到自己。「你的骨頭沒有碎裂,復原得很好。」

  「所以我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嗎?」

  「我……」他不曾示弱,咽著口水,「當時的狀況,我承認是我不察才會誤會你。」

  「好,已經查清楚,還我清白就好。」倪學寶站起身,離他數尺後,才停下腳步。

  「那我們回家。」相柳喜出望外。

  「對,我要回家,但是回我的家,跟你無關。」

  他歡欣的表情瞬間被擊碎。倪學寶承認心底有無盡的快活,尤其看他越憤怒,她就越高興。

  「你的家,只在有我的地方。」她冷漠的表情,讓相柳開始心慌。她不是這樣子的,在他的記憶中,她總是張著好奇的大眼睛,對什麼事情都感興趣,有著不服輸的精神,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置身事外,卻管不住自己的腦袋,她的熱情全表現在對生命的熱愛。

  生命?對了!

  「小翠沒事,她在相府等你,你不回去看她嗎?」

  「小翠沒事?你沒有騙我?」倪學寶抓住他的手腕,眨動水靈的大眼。

  這是她見到他之後首次露出熱切的神情,無奈這份熱切不是衝著他來的,他無法否認舌間有股澀意。

  「我沒有騙你!不信,你回相府一趟,親眼看過就知道。」相柳想順勢將她摟進懷裡,已經好久……

  她察覺了他的意圖,飄然遠離,拉開安全距離,瞪著他。

  差一點!笨學寶,你這笨蛋,差點就投敵。

  「小翠沒事就好,我已經認清事實,我們不適合在一起,盡早分開是好事。」

  「不對!」相柳怒吼,聲音之大,讓她為之一顫。他瘋了嗎?這麼大聲!「我已經知道自己誤會你,也知道你這麼做是要保住相府……這樣還不夠嗎?不然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凶就贏,大聲就是理嗎?

  倪學寶怒極,「我是白痴嗎?我保住相府做什麼?相府只是一座宅邸,頂多還有無數的錢財。你這混蛋根本不明白,如果那些不是你的心血,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敢說你不是藉由相府的名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和意義?」

  如遭雷擊,相柳無法響應。

  她……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秘密,他從來不曾吐露。對外,他一直讓世人認為相府之所以能屹立不搖,全是他運籌帷帽,但是當他成就相府時,同時也成就自己。

  「你滾!我不要見到你!你滾!」倪學寶用左手將桌上所有的書本掃落地上,連硯台都拿來扔他。

  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力推開。

  「學寶,你在做什麼?」倪學柔驚呼。

  「姊……」倪學寶想出聲安慰姊姊,卻看不清她的臉孔,一張、兩張……重迭在一起。

  「啊……」倪學柔來不及接住癱軟的妹妹。相柳比她快一步,上前摟住倪學寶,連忙幫她把脈,發現她是怒氣攻心,一時受不住才會暈厥,但是另外還有一個怪異的脈象,人的體內怎麼可能同時存在兩種脈動?除非……他面露驚詫。

  奇觀!諦聽發誓,這絕對是史上頭一遭,泰山崩於前都能無動於衷的相柳,當年面對相家異變,才八歲的他可以冷眼旁觀,連滴淚都沒流,現在居然嚇到呆愣。

  很有趣!

  「學寶有孕在身,這樣會不會動了胎氣?」

  「動胎氣?」相柳瞪著諦聽。這王八蛋怎麼可以語氣這麼平和的詛咒別人?

  「叫大夫!快叫大夫!」

  他不敢亂動,很害怕。

  他居然是害怕,怎麼可能?

  但該死的,他真的害怕,怕到不敢輕舉妄動,深怕會扯動到她,萬一……

  倪學柔阻止相柳繼續待在倪學寶的房裡,在大夫來後,堅持他一定要到外面候著。

  相柳千百個不願意,但是清楚的知道和倪學柔僵持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延誤大夫診治病況。他是屈服於倪學寶,絕不是因為倪學柔的威脅。好!把他關在屋外這口氣,他吞下,但是叫諦聽看著他做什麼?

  相柳知道自己大可以任性的離開,然而相隔一墻的牽掛……算了!他弄定。

  「不喝杯茶嗎?這可是上等的武夷山好茶。」茶水入口回甘,還帶點微微的柑橘甜味,這是依倪學柔的喜好而改良烘焙的冬茶。

  「相府裡多的是。」相柳冷聲回絕。

  「還對於六年前那筆生意被我搶走的事感到忿忿不平?」

  「那種無法塞牙縫的生意,被你檢走,我剛好省麻煩。」

  若諦聽的記憶沒有出問題,錯失六年前那筆生意,明明造成相府元氣大傷。看樣子,相柳小心眼不是傳聞,很愛記恨哪!

  「莫非是之前安息的事?」

  「最後我還是拿到貨源。」相柳咬著牙。

  「當然,我還記得那票人偷雞不著蝕把米,來我這裡時,那些香料全都毀了。」

  「諦聽,你到底想說什麼?」相柳不認為諦聽真心想和他閒話家常。

  諦聽不再拐彎抹角,「你知道她們的故鄉在哪裡嗎?」

  「學寶提過,比大秦還要遙遠。」

  「她們來自距離現在有一千三百多年的未來,你相信嗎?」

  相柳冷冷的瞟了諦聽一眼,「你相信?」

  「別說你沒有懷疑過倪學寶不是我們這年代會教養出來的女孩,難道你從來不覺得好奇?為什麼倪學寶的行事作風迥異,提出來的獨特見解甚至比見多識廣的男人還要犀利?」

  「就算她的確是來自一千三百多年後,又如何?」相柳知道事實無法強辯,光是她懂得番語這件事就很難解釋,更別提其它。「只要她在這裡就好。」

  「如果她決定回去,你能阻止得了?」

  一句話成功的描住相柳的咽喉,讓他無法回答。

  「一千三百多年的距離,一旦離開,誰能保證還有再見一面的可能性?你和我都知道,可能性是零。」

  相柳緊握拳頭,轉身就朝諦聽一陣攻擊,雙方交手十來招,最後諦聽一記反擒拿,止住相柳狠厲的攻勢。

  「就算你把我打死,事實還是不會改變,我現在是要跟你找出一個阻止她們離開的方法。」

  相柳收斂氣勢,「什麼方法?」

  「你把倪學寶帶走,我會阻止柔柔去找她妹妹,只要她們兩人不湊在一起,就無法回去。對了,還有一名姓古名鳳玉的女子,也不能讓她們碰頭。」

  「好,一言為定。」相柳求之不得。

  「怎麼帶走倪學寶,你必須自己想辦法。」

  「成交!」

  小僕背著藥箱,推開門,大夫緩緩的跨出門坎。

  相柳連忙迎上前,「她怎麼樣?」

  「怒郁攻心,才會一時喘不了氣,暈過去。夫人懷胎初期,別讓她的情緒波動太大,最好多吃點補品,我等會兒會開張安胎藥單。」

  「好,還有什麼需要注意嗎?」相柳問得很詳細。

  「目前最好讓夫人多躺著……」大夫殷殷提點事項。

  幸好他不清楚眼前的卓然男子就是相柳,否則應該不敢這麼叨絮囉峻。

  夜深沉,相柳從客房潛至倪學寶的房外,知道經過稍早的折騰,大家都累了。

  他以內力驅動鳴笛,這是屬於火雲閣的特別召集,只有聽力上乘的黑蛛等三人才會聽見。

  「大爺,都按照你的吩咐,馬車停在墻外。好,我們趁夜離開。」

  相柳進入房裡,點了倪學寶的暈穴,親自抱著她上馬車。鋪滿軟墊的馬車十分華麗、寬敞,夜行應該盡量低調,但是讓她舒適才是考慮的第一要件,他管不了這麼多。只是顛簸的路況仍然讓相柳不悅,她雖然暈睡著,但微蹙的眉頭說明她睡得不安穩。

  這些狀況逼得他不得不作出決定,先到附近的行館,等她的身體較為健康,再回關外。

  當他和衣躺在床上,可以擁著她暖馥的軀體時,忍不住滿足的嘆息。

  她終於又回來了,完全嵌合在他的懷裡。

  「下次如果我再顧忌著男人的面子而把你推開,請你千萬記得,我只是愛面子的蠢蛋。」相柳在她的耳邊輕喃,也只有在她沉睡之際,他才會這麼坦率。


  倪學寶一覺醒來,伸個懶腰,覺得自己睡了好久,但是四肢輕軟得好像可以飛上天。這是發生那件事後,她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小姐,你醒了!都晌午,你應該也餓了。」

  「小翠?你是小翠?!」倪學寶不斷的揉眼睛。人影沒有消失,她不是眼花。

  「小姐,真的是小翠沒錯。」小蝶面帶微笑,用溫熱的布巾擦拭倪學寶的手,準備用膳。

  「小蝶,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不對,她注意到房間的擺設不同,「這裡是哪裡?」

  她問的是什麼蠢問題?倪學寶真想轟掉自己的腦袋。小翠和小蝶一起出現,表示她身在敵營。

  她凜著小臉,「小翠,我要回去。」

  「小姐,你要回去哪裡?」小蝶幫她整裝,綴著白色貂毛的衣領烘托出小姐精緻的臉蛋,既貴氣又高雅。

  「留在相府不好嗎?難道是我和小蝶伺候得不好?」小翠泣然欲泣。

  「不是這個問題。」唉,倪學寶不知道從何解釋。「相柳呢?」

  「大爺在書房,他說等小姐醒來,會過來陪小姐用膳。」

  「看到他的臉,我都氣飽了。」倪學寶嘟著嘴,只要想到那天,一股氣就在胸腹間亂竄。

  相柳悄然來到內室,粉雕玉琢的可人兒在他毫不設防時,撞得他心慌意亂。她好美,雙頰如桃,雙眼泛著水光,櫻桃小嘴紅艷,勾得他暈陶陶,連她說出來的話,他都聽成是嬌慎。

  「你醒了!身體有哪裡不適嗎?」相柳溫柔的詢問。

  倪學寶冷哼一聲,別開臉。

  「小蝶,我要用膳。」

  她繞過相柳,走出內室,看見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食物,香氣逼人,不過發現兩名小僕在桌邊候著,不禁皺起柳眉。

  她原本就不愛這種排場,只是吃頓飯,不需要過度的誇張、奢侈,否則會讓她食不下咽。

  小蝶明白倪學寶的性格,示意兩名小僕退下,再扶她坐下。

  「小姐,你先喝碗參雞湯潤嗓,這可是廚房熬了十個時辰的精華。」

  清澈的金黃色湯汁,完全沒有讓人畏怕的浮油,倪學寶緩緩的啜了一口,甘甜不膩,接著又喝了將近半碗。

  相柳在她的對面坐下,看見她的胃口不錯,微微一笑,能吃才有體力。

  突然,倪學寶搗住嘴巴,站起身,衝進內室。

  「怎麼回事?」他尾隨在她身後。倪學寶抱著痰壺,把剛喝進去的雞湯全吐出來,接著又不停的乾嘔。相柳蒼白著臉,輕拍她的背,幫助她順氣,同時看向小蝶和小翠,嚴肅的說:「你們馬上傳我的命令,把大廚趕出相府。」居然做出這種不衛生的食物,該死!

  他應該要先嘗過才對。

  「你瘋了嗎?」倪學寶狼狽的推著相柳,接過小翠遞上來的清水漱口。「這是孕吐,懷孕初期會有的不適狀況之一。」原本想要凶狠一點,可是她吐到全身無力,聲音變得綿軟。

  「你的意思是,每天都會這樣?」他驚恐萬分。

  「覺得礙事嗎?那很簡單,你叫大夫來打胎啊!」話一出口,對上他深沉黝黑的眸子,她有點後悔這麼衝動。

  「小姐!」小翠和小蝶不約而同的驚呼。

  「你想要這個孩子嗎?」相柳溫煦的問。

  「我……」

  「請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好嗎?」一反以往的自信狂妄,他難得的謙和。

  「我會想清楚再告訴你。」別開頭,倪學寶用逃避的方式拒絕他的溫柔。

  相柳把握難得平和的機會,抱著她走出內室,萬分不捨的讓她坐在椅子上。「你告訴我,有什麼食材讓你吃了會不舒服,我請廚房避開。」「腥味過重的東西,我都會不舒服。」笨學寶,你千萬別心軟!這男人翻臉跟翻書一樣快,你不要被騙。相愛的基礎是信任,你很清楚你們之間的認知差異,女人不該是男人的附屬品,你要堅持下去。

  「還有嗎?」

  「我想要吃泡菜臭豆腐。」只是想像泡菜那股酸辣滋味,嘴巴已經開始分泌口水,她想念台灣美食。

  「泡菜臭豆腐?」臭的豆腐能吃嗎?相柳壓根兒沒聽過這道菜肴。

  「那是我故鄉的家常菜,離鄉背井的人在某些時刻懷念老家,就會惦記著家鄉菜,如果吃到,可以稍稍撫慰思鄉情懷……你不會了解的。」倪學寶吃了一口滋味酸甜的橙汁排骨,覺得少了一股辣。

  「我請廚師試著做看看,你要不要再多形容一下?」

  「不要,我越說會越想吃,現在不想說。」她耍性子。

  「好,那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現在,你再喝一點雞湯好嗎?」相柳輕聲哄道。

  倪學寶看他好脾氣的模樣,只能點頭,接受他慇勤的服侍。氛圍太過親昵,站在一旁的小蝶和小翠覺得尷尬,識相的悄悄離開。

  書房裡,相柳埋首審視各地送來的賬冊,並處理需要批覆的交易問題,倪學寶則斜躺在菱窗前的軟榻上,一切情景好熟悉,仿佛又回到過去。他喜歡這種氛圍,除了……

  「骰子有六點,往前走六格,誤踩捕獸夾,休息兩次。」小翠哀聲嘆氣,「怎麼又休息了?」

  「換我了。」小蝶拿起骰子,輕輕丟擲。「兩點,建屋功力獲得客戶滿意,賞銀十兩。」她樂不可支,拿取代表銀兩的錢票。

  「小姐,我快要可以買花宅了。」小翠數著手裡的錢票。

  「我會先買屋宅的。」倪學寶原本懶洋洋的,被激起好勝心,立刻坐直身子。

  這種建築大亨的富翁遊戲,她可是殺遍天下無敵手,怎麼可能到古代就遜色、輸人?

  「有這麼好玩?」相柳無聲無息的靠近,看著倪學寶親手繪畫呈現回字型的簡陋格子的棉紙,每一格裡面都寫了一些字。夜宿水雲閣,支付十八兩……這是召妓的意思嗎?還有,這是什麼?金雲閣用餐腹瀉,獲得店家賠償三兩診金……這不是在污衊金雲閣嗎?機會是什麼玩意兒?「大爺!」小蝶嚇了一跳。她們嬉鬧得太大聲了嗎?

  倪學寶睨著他,「如果嫌我們吵,我們可以到外面的亭子玩。」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硬要她留在書房?她說過不碰相府的賬冊和水雲閣的事,

  免得又惹一身腥。

  「不是嫌你們吵,只是好奇,這遊戲真的這麼有趣?」這種紙上的玩意兒有什麼樂趣?又不是真的,連錢票都這麼簡陋。

  「你想玩嗎?」倪學寶不安好心眼。那些機會和命運的牌子都是她以前在二十一世紀跟工作人員一起想出來的,其中有用鼻子喝酒這種無匣頭的整人點子,還有蓋房子這種好康。

  「好啊!」相柳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

  小翠和小蝶面露惶恐,立刻站起身。

  「小姐,我去廚房看補品燉得如何。」小蝶藉故離開。

  「我去找大夫換藥。」小翠說,幸好她有傷可以開溜。

  倪學寶知道她們兩人不自在,索性揮揮手,放她們走,免得等會兒相柳輸到翻臉,倒霉的還是她們。

  「我們重新開始,免得你說我占你便宜。規則就是擲骰子,看骰子的點數來決定向前走的格數。我先擲……三點,換你。」

  相柳好手氣,六點。

  「那麼你先走,再擲一次,決定走的格數。」這次他的手氣稍差,五點,格子上寫著命運。

  「你可以翻一張命運牌,牌子上寫什麼就要按著做,這就是決定你的命運。」

  倪學寶解釋。

  相柳抽一張牌子,看了上面的指示,神色不定,然後蓋上牌。

  「一定要按照這張牌的指示去做?」

  「當然,這雖然是遊戲,但也不能賴皮。我要看牌!」倪學寶翻開剛剛那張牌子,「選擇一名遊戲參與者,可以要求對方做一件事。」

  不妙!怎麼被他抽中這張命運牌?如果他要求她的原諒……她喃喃自語,話幾乎是含在嘴裡。

  「你願意幫我倒杯茶嗎?」

  「嘎?」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喔……當然可以。」

  害怕他改變主意,她趕緊倒杯茶,遞給他。

  相柳沒有接過杯子,只是深深的看著她。

  「你的茶!就算你不喝,也不能反悔,改別的要求。」

  他抓住她的手,順著她的手勢,靠近杯緣喝水。鼓動的喉結,水潤的雙脣,這種誘惑讓倪學寶不由得吞咽口水。她等他願意放手,連忙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也不曉得是為了防止他撲上來,還是害怕自己會撲上去。

  唉,長得太美真的是罪過。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寶寶是男或女?如果是男生,會不會遺傳他那張禍水臉?

  「你以為我會要求你的原諒嗎?」

  倪學寶瞪大眼。他不可能聽見,所以是用猜的?這麼準?

  「我犯的錯,罪大惡極,你千萬不要輕易原諒。」相柳擲骰子,這次只有兩點。

  她斂著眉,不願做任何表示,知道這是他表達歉意的方式,但是用嘴巴講,口惠實不至,這種誰不會?

  「我會表現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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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1 00:22:43
第十章

  真的很奇怪!倪學寶不想疑神疑鬼,但這件事一直是她心底的陰影,而且逐漸擴大。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第三次就讓人覺得狐疑了。至於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她認為應該是相處久了,了解對方的行為模式所產生的反應,跟他們的情形不同。

  他總是能說中她心底的事,就算她有脫口而出,也只是小聲又斷續的叨念,連

  她都無意識自己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聽到?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小蝶一進門,嚇了一跳,小姐居然拉扯自己的頭髮。

  「有件事我怎麼想就是想不透。」

  小蝶將熱參茶放到倪學寶的面前,「什麼事?」

  「你不覺得相柳的聽覺異常敏銳嗎?」

  小蝶一怔,笑容凍結,「小姐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一直覺得納悶,尤其今天早上玩大富翁遊戲時,這種狀況發生兩次。難道練武強身到某種境界,真的可以飛檐走壁或是隔空殺人?」

  「我的好小姐,求求你,這件事可不能亂說啊!」小蝶的臉色蒼白。

  「所以你知道原因?知道就快說!」倪學寶追問,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渴望的光芒。

  「小蝶也只知道一點,是從王嬤嬤那裡聽來的。」小蝶左右張望,確定沒有第三者,才敢輕聲的說:「大爺似乎是幼齡才回到相府,時常在半夜哭喊吵鬧,不肯睡覺,讓服侍大爺的僕從受不了,他們說夜深人靜,什麼聲音也沒有,最吵的就是大爺,後來還找了道士來作法,直到有一天,大爺突然不再哭喊吵鬧,自此以後,說也奇怪,只要大夥在背地裡偷偷談論什麼事,大爺都知道,本來大家以為是大爺有安插心腹,這是大戶人家爭權奪勢最常見的手段,後來才知曉,原來是大爺的耳朵十分靈敏,細微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多細微的聲音?」

  「這倒是沒人敢問大爺。」小蝶笑得靦眺。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整天悶著沒事做,她都要生病了。

  「小姐,你千萬別衝動。大爺不喜歡談論這件事,你就別……」

  「那更好,我就是要惹他生氣發火,最好把我攆出去。」

  「又想頑皮了?」相柳跨過門坎,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盒子。

  「大爺。」小蝶在相柳的示意下,快步離開。

  「你怎麼這麼閑?」才分開不到兩個時辰,他又出現。煩!倪學寶不愛常見到他,她不可以養成習慣。

  「這玩意兒給你。」他將黑色盒子推到她的面前。

  什麼東西?

  縱使她壓根兒不屑收他送的禮物,但是在旺盛的好奇心驅使下,她伸手打開了盒蓋。

  這是……倪學寶怔仲,水晶做的大富翁格盤,命運和機會是寫在梨木片上,每塊木片背後有精緻的手繪圖案,居然可以拼成一幅山水畫,代表玩家的棋子則用多彩琉璃塑成不同形狀,好美!

  「建築物部分我請木雲閣趕工,做好之後會再送來。」

  錢票是用不同材質的絲絹繪製,這簡直就是高級大富翁,精美的程度恐怕連LV做的西洋棋都比不上。好驚人的工藝技術!

  怎麼辦?這麼漂亮,「不收」兩字她說不出口……

  倪學寶眷戀的摸著水晶格盤。

  「我的親娘是艷紅樓的舞姬,艷冠群芳,不少江南墨客一擲千金,就為了獲得她的青睞。結果他在一次意外中救了我娘,兩人就這麼喜歡上彼此,然而舞姬的身份實在沒有辦法進相府大門,加上他當時還不是主事者,根本沒有權力為自己的親事做主,所以就把我娘安排在江南的一座雅宅裡,約定每次去江南經商就會去探視她。

  「他們確實甜蜜了幾年,沒想到我才剛出生半年,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在某一天找上門,告訴我娘,他不只她一名紅粉知己,事實上,在不遠的州縣裡,還有一名如夫人,我娘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指的是他爹。

  倪學寶驚覺相柳沒有孺慕之情,這是什麼問題家庭啊!

  「我娘備受打擊,她原是官家千金,家道中落才淪落到賣身為妓,看透了紅塵俗世的她知道男人不能依靠,本來打算等殘雲薄顏後就皈依佛門,不敢為尼,但至少求得後半生清靜,她是這麼想的。結果遇上他,我娘真的以為自己找到這輩子的依靠,所以她接受他的說法,願意委屈自己住在江南,過著連妾都稱不上的日子。

  我娘抑鬱而終後,我被他接回相府。

  「可是你知道嗎?我的聽覺異常敏銳,方圓百尺內,只要我願意,任何聲音都可以聽見,但幼齡時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常會聽見很多。我剛到相府,大夫人在屋裡和嬤嬤商量要怎麼除掉我,她們決定趁夜用棉被把我悶死。」

  「所以你才會哭鬧不休?老天!你當時才幾歲啊?」倪學寶搗著嘴,簡直不敢想像,家原本應該是每個人的避風港才對,她是這麼相信的。「我當時才五歲。」看著她為自己心疼,相柳知道她沒有狠下心斷了對自己的情意。

  「然後呢?」

  「財富可以泯滅人性,我靠著敏銳的聽覺,躲過好幾次危難,但是我知道芒刺在背,總有一天會讓她們得逞,所以我必須反擊。大夫人的兒子相誠,應該算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十歲那年,回來省親,我利用相誠的好現心態,讓他替我墜入大夫人設的獸圈。大夫人原本是要我去山上采參,祝賀他大壽,表示孝心,我告訴相誠,結果他搶著要這功勞,就衝上山。當相誠的屍體被抬下山,我看見大夫人哭得暈死過去時,就知道自己贏定了。」他狠厲的說,俊美的五官蒙上一層黑影。

  倪學寶輕撫他的臉龐,「我很慶幸活下來的人是你。」

  「你不覺得可怕嗎?當時我才七歲,就有這麼陰毒的心思,而且我的聽覺異於常人,我娘非常不喜歡我談論這件事,她甚至曾經為了我說出隔壁鄰居的閒話而打了我三巴掌。」

  她緊緊抱著相柳,輕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委屈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取名柳嗎?柳飄無骨,男孩子不該用柳為名,但這名字是我娘選的。根據山海經海外北經文中所述,相柳是共工的臣子,也是蛇妖,為所欲為,相傳相柳所抵的山地、森林全化為水澤,嘆息吐物可以讓肥沃的土地無法耕作,甚至形成瘴氣沼澤,後來被大禹除害,其血流過之處,寸草不生,五穀難種。什麼樣的娘親會為自己的孩子選這種名字?」淚水滑過臉頰,倪學寶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種母親,她緊緊抱著他,希望藉由擁抱讓他知道,其實他不孤單。

  「我無法替你母親辯駁什麼,因為我不是她,但我知道我會留下自己的孩子,並好好的愛他。」她拉著他的手,貼著自己的腹部。

  她願意留下孩子?!相柳欣喜若狂,這麼說,她也願意留在他身邊嗎?

  他想問,卻問不出口,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倪學寶的身體漸漸恢復健康,不長肉的臉頰也變得豐腴,成為帶著孕味的小婦人,更顯高貴美麗,但是她和相柳的相處模式始終維持原狀。相柳對待她的態度仍然小心翼翼,從那天說出自己的出身來歷後,似乎在怕什麼,每當她不注意時,就用一種難捨的眼神盯著她。

  他或許以為她沒有發現,其實她是知道的。

  他的不安完全寫在臉上,仿佛害怕被遺棄,或許他把幼年的情緒投射在她身上?所以他討厭背叛也是這原因嗎?倪學寶試著找他談,想要找出癥結,但是他很明顯的在迴避。

  「小姐,有客人來訪。」小湘負責接待客人的工作。

  「告訴我做什麼?去找大爺啊!」倪學寶依然不管事。

  「小姐,大爺不在,而且這位客人指名要見你。」小湘面有難色。

  「是哪位客人?」知道她在這裡的人寥寥無幾。難道是學柔?她還在奇怪,為什麼學柔發現她不見,卻沒有找上門?

  「是簡家大公子簡文華。」

  簡文華?沒聽過。

  小湘看她露出不解的表情,機靈的說明,「簡公子是百藥鋪的主子,百藥鋪可

  是京畿皇宮的指定藥商,不管什麼珍貴藥材,都可以取得,之前大爺還透過百藥鋪

  買進兩支千年人蔘,給小姐補身子。」

  「可是我最近好多了,不需要大夫,他來做什麼?」倪學寶嘟嚷,也不期待小湘給答案。「他在哪裡?」

  「小的請他在外廳候著。」

  「好吧!就去瞧瞧他要做什麼。」反正她正覺得悶。

  這個別館占地沒有關城的相府那麼遼闊,但是倪學寶覺得這樣剛好,關城的相府太誇張了。出了內院,就是外院,只有一個庭園區隔,走起來也輕鬆許多。

  走進外廳,倪學寶對上簡文華痴迷的雙眸時,後悔莫及。這種狂戀伴隨著瘋狂的固執眼神,她在二十一世紀常見。唉,怎麼又是這種不理智的粉絲?「簡公子,不知今日撥冗來訪有何貴事?」她故意板著臉,現在可不是展現親民作風的時候。

  「倪小姐的氣色很好,在下可以安心了。」簡文華打開桌上的黑盒子,「這是在下日前從長白山上取得的千年人蔘,希望倪小姐收下。」

  他的眼光熱切到讓倪學寶頭皮發麻,頭好痛。

  「謝謝簡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人蔘價值不菲,無功不受祿,還請簡公子別為難我。」饒舌的說詞,好累,但是太隨便,恐怕會讓他誤會,若是以為她對他有好感就糟了。

  他抓住她的手,「倪小姐,我知道你身不由己。你別怕,我都查清楚了,你不是自願跟著相柳,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想辦法讓你離開相府,我知道你的親姊姊在諦府。」

  自從燈節見到她的觀音扮相,簡文華就神魂顛倒,無法自己。好不容易查到一點頭緒,他期待能英雄救美,然後順勢獲得美人的青睞,就算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也沒關係。這是身為男人最大的容忍,他認為倪學寶一定會感激涕零,所以他一得知相柳出門,馬上驅車前來。

  倪學寶壓根兒沒將他的自吹自擂聽進耳裡,只想趕緊縮回自己的手。這傢伙是什麼意思?居然上門吃她的豆腐。

  「簡公子,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被迫。」

  「胡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屈服於相柳的脅迫,我說過,你不用怕。」簡文華的眼神越來越瘋狂。

  她太清楚這種狀況,必須在第一次就擺脫他的箝制,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該死!怎麼不管到哪裡,都有這種變態?

  「真的嗎?你可以幫我嗎?」

  面對脆弱的美人,簡文華挺起胸膛,「當然,我一定會保護你。」

  見鬼了!她才不需要他的保護。

  倪學寶指著自己泛紅的手腕,虛弱的說:「你握痛我的手了。」

  簡文華馬上放輕力道,「對不起,我揉揉。這樣還會痛嗎?」


  「你們在做什麼?」相柳走進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曾有過這一刻,他恨死自己靈敏的聽覺。

  原本在門外時,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是這麼由衷的期盼,結果事實卻將他打入地獄。

  倪學寶知道相柳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表情,黑眸有如深不見底的潭水,也不急著縮回自己的手,她要知道他的反應。簡文華大吃一驚,沒料到相柳這麼快就回來。當他發現相柳狠厲的看著他的手,不自覺的,他在氣勢輸人一截,只能狼狽的放開佳人的柔萸。

  「不知道簡公子來訪,有什麼貴事?」踩著輕快的步伐,相柳走向倪學寶。

  簡文華猛地一跳,再度拉起倪學寶的手,「相柳爺,我希望你可以放過倪小……學寶,我們是兩情相悅的。」

  誰跟他兩情相悅啊?現在是在演哪齣戲?

  倪學寶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簡文華殺豬似的尖叫,然後被甩到門外,這幅景象讓她愣住。

  相柳不甘心的握住她的手,輕柔的擦撫她的手,發現紅腫的手腕時,小心的運氣熨著傷處。

  熱呼呼,連她的心都熱熱的。

  「快點把他弄走!吩咐門房,以後不準放他進來。」相柳對著黑蛛交代。

  「你在生氣?」倪學寶嬌聲詢問。

  「不是氣你,我沒有誤會。」他承認在門外聽見他們的對話時,憤怒、心痛,然而當他進入大廳時,看見她手腕上的紅痕,最想殺的卻是自己。如果他錯到讓她就算傷害自己也要離開,這是愛嗎?不是,只是假借愛情,禁錮她的靈魂。這不是他要的!

  「抱我,我剛剛被他嚇到有點腿軟。」她朝他伸出手。

  他毫不猶豫的摟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想休息。」

  「好。」

  尾隨在後的游總管不禁翻個白眼。拜託!瞎子都看得出來,如果以氣色論健康狀況,大爺嚇得臉色發白,小姐雙頰紅潤,誰才不舒服啊?

  不關他的事,這種肉麻當有趣的事不是他這種孤家寡人可以理解的,倒是桌上這支千年人蔘……

  游總管左顧右盼,最後把它收進懷裡。

  待會兒收進庫房,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啊!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不舒服要說。」相柳將倪學寶放在床榻上。

  「你陪我。」她嬌憨的說,抱住他,不肯讓他離開。

  相柳順勢坐在軟墊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擔心的梭巡她的四肢。「你的臉色很難看。」

  她單手貼上他的俊臉。唉,小女子能屈能伸。「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他伸出食指,點在她的脣上,阻止她說話。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背景,只要這一刻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

  「你不希望我永遠留下來嗎?」

  「我不要你的承諾。」相柳真誠的微笑,「我要你知道,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你願意回頭,我永遠在這裡張開臂膀等著擁抱你,就像現在。」

  「你好壞!」倪學寶哽咽,不停的眨眼睛。不可以哭!「你別說得太灑脫,搞不好下一刻我就不見了。」

  相柳嘆口氣,語帶寵溺的說:「我會努力讓自己別太壞,好嗎?」

  「那你還不吻我?」張開雙臂,她嘟起艷紅的雙脣。

  恭敬不如從命,他吻上渴望許久的唇瓣。

  天啊!在彼此交換的氣息中,他獲得短暫的滿足,隨即興起更深刻的需求,於是急切的扯開她的衣襟。

  倪學寶也仿傚他的動作。當他衝破一切障礙,與她結合時,突然的粗暴讓她哭泣。相柳倏地停下動作,「老天!我傷到你了嗎?」

  她無法獲得滿足,低聲嚷道:「大壞蛋!」

  「對不起,我……」他試著離開她的身體。

  倪學寶採取主動,兩人的位置調換,形成女上男下的局面。

  「你要是離開,我會恨死你。」她驕蠻的說,嚼咬他的耳朵。

  他愣了下,隨即明了她的意思。

  對情人而言,不管白日、黑夜,愛熾時,朝朝暮暮都不夠。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兩人的氣息逐漸平穩,相柳摟著倪學寶,手掌在她的雪臂上滑動,享受此時的親昵。

  「相柳、相柳、相柳……」她重複的喊著。

  「怎麼了?」他看著她,將她摟得更緊。

  「相柳,你有想過為什麼你會擁有這種聽覺異能嗎?」她的聲音細如蚊鈉,但是她知道他聽得見,突然僵硬的肩膀讓她知道,他還是在意。「這不是上天刻意給你的磨難,只是要讓你知道,世界上還有更多事情比表面來得重要,不要光聽、不要只看,這麼一來,你會發現原來自己擁有的其實很多。你是幸福的傢伙!」

  「對,我很幸福。」這一刻,相柳終於明白倪學寶的意思。愛情的信任很簡單,唯心而已。

  若干年後

  倪學寶和倪學柔、古鳳玉坐在涼亭裡喝茶,微風徐徐,好不愜意。突然,一記尖叫毀了這片寧靜。

  「你說什麼?你們沒有成親?」倪學柔瞪大眼。古鳳玉也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一副見鬼的表情。

  「我忙啊!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以前我談戀愛都要受公司控制,連暗戀這種事都被公司禁止,所以當時我就決定,將來結婚也要低調,最好不要公開,如果可以不結婚就更好,反正只是一張證書而已。」倪學寶無辜的說。

  「你瘋了嗎?這裡是唐朝,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你到底有沒有腦筋?」倪學柔尖聲質問。

  「唐朝明明有武則天,女權……」

  古鳳玉連忙搗住倪學寶的嘴,「你想死嗎?被人聽見怎麼辦?」不能怪古鳳玉神經兮兮。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反正我等會兒會找相柳談,孩子都幾歲了,還沒有名分,這像什麼話?」長姊如母,倪學柔一直將這句話掛在嘴邊,卻沒料到自己的眼皮下,居然讓妹妹這麼委屈。

  「如果相柳敢不娶你,我馬上帶你走。」

  「我沒有說相柳不娶我啊!」

  倪學寶的話無法列為參考,倪學柔和古鳳玉早就開始熱烈的討論要怎麼做才能讓相柳屈服。

  看見相柳微笑的走進涼亭時,倪學寶滿臉詫異。

  「各雲閣的主事者不是來找你?這麼快就談完?」

  以往歲結時,他都關在書房裡,至少要十天啊!

  「我再不出來,萬一你真的被帶走怎麼辦?」

  原來他聽見了!倪學寶笑倒在他的懷裡。

  「你不知道你要被趕上架嗎?」

  「你願意嫁給我嗎?」相柳笑得就像偷吃魚的貓。

  「我以為我已經嫁給你了,用我們的方式。」她笑說,指著他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原來,所以當她幫他戴上這枚戒指時,就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了。相柳抱起倪學寶,情不自禁的吻上她嫣紅的唇瓣。

  「喂!相柳,你在做什麼?你有沒有尊重我們啊?」倪學柔大叫。

  又是一陣鬧紛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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