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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洛彤]熱情尋愛start!(愛情藏寶圖1)[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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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4:10 |倒序瀏覽
熱情尋愛start! 【愛情藏寶圖1】作者:洛彤

寶世家的長子韋浪,奉父命去解開神秘金字塔之謎,
豈料還沒踏進埃及半步,就遇上一個「艷后」級的人物……
想盡辦法要跟他較量身手不說,還不時數落他一番,
這下她可惹毛他了!所謂「輸人不輸陣」,想耍嘴皮子?
哼!憑他在外闖蕩江湖多年的經驗,非給她點顏色瞧瞧!

美艷絕倫的奪寶高手喬瑜,此次總算是碰上了對手,
他不但沒有屈服在她的武藝之下,還放話要她好看!
偏偏老天無眼,讓她在黃沙滾滾的異域遭小偷洗劫一空……
這會兒她只好厚起臉皮,向那個討人厭的「同鄉」求救,
沒想到這傢伙竟膽敢不知死活,乘機吃豆腐?!
吼!看她非賞他個直拳飛踢過肩摔,扔進古墓裡捆成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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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4:37
第一章

  烈日高掛,夏天的高溫烤得人心浮躁,迎面而來的風更是帶著熱氣。

  從機場離開的韋浪,剛結束在日本為期兩個禮拜的旅行,趕回台灣的原因,是因為父親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

  在返家的路上,他心裡不斷猜想,究竟是什麼事讓父親這麼急迫?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濃眉微皺,俐落的短髮只簡單的用發雕抓了個型,雖然不修邊幅,但卻更加彰顯他的男人味。

  開車沿著筆直的道路往南,到了彰化縣東南端的田尾鄉,這是他成長的故鄉,他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一直到讀大學時才離家,而他今天回家,為的不是承歡膝下,而是為了應付父親的召喚。

  映入眼中的綠樹花叢,帶來視覺上的涼意,讓他心情自然緩和下來,他在心中盤算著,這次父親鐵定又有什麼特別任務要他去處理。

  車子轉入蜿蜒的小路,看似已到盡頭的路,卻忽地豁然開朗,道路兩旁高聳的肯氏南洋杉樹帶著清涼的氣息,樹下種著造景用的木麻黃,看來賞心悅目,其中還摻雜著紫紅色,鮮艷美麗卻是帶著毒性的紫錦木,把這一條專用道路妝點得更加壯觀美麗。

  路的盡頭出現一幢古代宮廷風味的建築,在綠樹的襯托之下顯得富麗堂皇,那就是韋浪的老家,也是他父親韋百陽的住處。

  「愈看愈俗氣。」韋浪忍不住下了評語,雖然他在此長大,但是對於老爸的風格,他實在無法贊同。

  車子開往停車場,見到停車場另外兩輛車時,韋浪的黑眸閃過一絲訝異。

  「搞什麼鬼?」韋浪自問道,濃眉微蹙。「竟然連老二、老三都回來了?」

  韋浪是韋百陽的長子,在他之後還有兩個弟弟韋睿、韋亞、一個妹妹韋靈。除了老爸的心肝寶貝韋靈還被留在家裡之外,其餘三兄弟都各自有事業,只在家裡有事時才會回來,而今天,竟然全部被老爸call回家了?!

  停好車,韋浪直接往客廳裡去,還沒進門就聽到韋靈在屋內大叫著:「大哥也回來了!」

  韋浪薄唇扯出微笑的弧度,這個妹妹小他七歲,是韋家每個人的心肝寶貝,活潑好動,調皮精靈,總是讓人又愛又恨。

  才打開門,韋靈隨即衝過來撞進韋浪的懷裡,紮實的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靈兒,都二十三歲了,還像個孩子似的。」韋浪揉揉她如絲緞般的黑髮,寵溺的笑容掛在唇邊。

  「大哥,你好久沒回來了!」韋靈笑得一臉淘氣,絲毫沒把韋浪的話聽進去,還是撒嬌的抱著他,在他懷中蹭著。

  「喲喲喲……看樣子,靈兒最愛的還是大哥,我們兩個回來時,就沒看到她那麼高興。」一個性感的男聲拉長了聲音表示抗議,食指無趣的在沙發上敲著。

  「三哥……」韋靈回過頭,看著三兄弟中女人緣最好,人也最帥的韋亞,澄眸裡滿是無辜。

  「妳別理他,他只是心理不平衡,迷死外面數不清的女人,就是迷不倒自己的妹妹,見不得妳向我撒嬌。」韋浪大掌扶住韋靈的頭,將她硬生生的轉了過來。

  「你們兩個正經一點,不要一見面就吵嘴,尤其是為了靈兒。」韋睿沉穩的聲音響起,頗不贊同的搖頭。

  這兩個人有嚴重的戀妹情結,雖然他對靈兒也是偏愛有加,但至少不會像這兩個人這麼嚴重。

  「二哥說的對。」韋靈趕忙點頭,拉著韋浪往沙發走。「好不容易大家都回來了,別火氣這麼大,我請王嫂切些西瓜出來……」

  「是呀,讓我們退退火也好。」韋亞白了韋浪一眼。

  沒錯,他不否認自己有嚴重的戀妹情結,也確實心理不平衡,外面的女人他眼一勾就撲過來,唯一的寶貝妹妹卻老是巴在大哥身上,只要有韋浪在場,靈兒的眼裡就看不到韋亞。

  「你們幾個又為了靈兒吵架了?」

  韋百陽從書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迭厚厚的資料,看著這一群兒女,他面色如常,沒表現出潛藏心中的驕傲,緩步走進客廳。

  「爹地。」韋靈嘴甜的叫著,用微笑歡迎老爸加入「戰局」,要說她的三個哥哥老是為了她鬥嘴,那麼這個爸爸就更不用說了,可能會為了她殺人也說不定。

  個性沉穩內斂的韋睿,心思細膩的掃了韋百陽一眼,看著他手中厚厚的資料,率先發聲:「爸,有什麼事會讓你一次把我們三個都找回來?」

  韋百陽看著最讓他放心的二兒子,露出安慰的微笑,將手中的資料交到韋睿手上,韋睿翻開資料,瀏覽裡頭密密麻麻的文字與圖片,薄唇有著瞭然的微笑。

  「上個禮拜我跟你幾個叔伯聊天,談到最近的幾個內幕消息……」

  韋百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原本想到廚房的韋靈則機靈的停下腳步,悄悄移回客廳,選了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豎起耳朵聽著。

  「據可靠消息來源,世界各地均傳出疑似發現千年古物,雖然未經證實,但是我想讓你們幾個去看看。」韋百陽老眸掃向三個兒子,神色興奮。

  韋家從幾代前就是以古物收藏起家,藉著買賣古物賺進不少財富,因而富甲一方,在韋百陽這一代更是發揚光大,因為他從三個兒子小時候,就開始訓練他們的體魄,並培養他們對古物的鑒賞能力。

  三人眸中露出光采,因為探險不但是他們的工作,也是他們的興趣。

  「已經很久沒有試試身手,什麼時候出發?」韋浪性子急,已在摩拳擦掌,黑眸綻放興奮的神采。

  「消息準確嗎?」沉穩的韋睿從資料中抬頭,不若韋浪的衝動,他總是內斂而穩健,三思而後行。

  「這個機會來得正是時候,管它準不準確,先出發再說。」韋亞則是露出愉快的笑容,不是為了尋寶,而是他最近被欠下的風流債纏身,幾個女人每天輪流跟他吵著要結婚,他正愁跑不開身。

  「你們急,我更急,要不然怎麼會把你們幾個都找回來。」韋百陽點頭,知道這幾個小子骨子裡跟他一樣,對古物有股莫名的熱愛。

  「資料裡標示的地點東南西北都有,你是打算……」已把資料瀏覽一遍的韋睿問道。

  「我打算讓你們分頭進行,先把其中三個找到,再來解決最後一個……」韋百陽說出心裡的想法。

  一直候在一旁的韋靈再也忍耐不住,幾個小跑步到了韋百陽身前,撒嬌的握住韋百陽的手,露出迷人的甜甜笑臉。

  「爸,讓我去找嘛,哥哥每年都可以去探險,什麼時候才輪到我?」韋靈大眼咕嚕嚕的轉了轉。

  「不行!」反對的聲音隨即響起。

  這反對的聲音大得離譜,韋靈皺起眉頭,發現這聲音竟然同時出於在場的四個男人。

  「哥……」韋靈瞪了眾人一眼,沒想到連哥哥們都不贊成。

  「妳還太小!」韋浪率先發難。

  「那很危險!」韋睿就事論事。

  「妳太漂亮!」韋亞則是以純男人的眼光來看,舉雙手反對。

  韋百陽只是笑了笑,所有的原因都被兒子們說完了。

  「算了,不去就不去!」韋靈白了眾人一眼,心知說不過這一群愛她心切的男人們,只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明的不行,她就來暗的。

  韋靈不動聲色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裝出一臉聽話的表情,心細的韋睿特別掃了小妹一眼,總覺得小妹聽話得有點不對勁……

  「這是這些古物的下落,我希望你們幾個分頭進行,韋浪出發到埃及尋找金字塔,韋睿到雲南尋找千年陶俑,韋亞則到新疆把佛像找出來,至於在希臘的黃金面具,則看誰先完成任務……」

  韋百陽細分任務,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心肝寶貝認真得過分。




  背著簡單的行李,韋浪懷著興奮的心情踏進機場候機室,已經很久沒有試試身手,全身都在發癢,他不禁開始期待這一次的歷險。

  身形偉壯的他,一進入候機室就引起眾人注目,他從容的在椅子上坐下,蹺起修長的腿,怡然自得地拿起手邊的資料,準備臨行前再看一次,他雖然生性衝動,但是該注意的事,他從不忽略。

  行動電話突然響了,他掏出口袋中的電話,目光仍沒有從資料中移開。

  「韋浪。」他習慣性的自我介紹,然後安靜的聽著來電者的回應。

  「到機場了嗎?」韋百陽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讓韋浪有些訝異。

  「我到機場了。」韋浪回答著,心裡則猜想著父親打電話來的真正含意,畢竟他們探尋古物多年,韋百陽總是很放心,這次卻臨時打電話……

  「根據可靠消息……」韋百陽的聲音傳來,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

  「爸,你再說一遍,收訊不太好。」韋浪將手邊的資料隨手攬起,拿著電話邊談邊走往另一個角落,試圖找出收訊最好的地區。

  「你應該知道李大海那傢伙吧!」韋百陽的語氣帶著仇視與不屑。

  「知道。」李大海同為古物收藏家,與韋家有過節已久,他怎麼會不清楚。

  「那傢伙也聽說神秘金字塔的事了,竟然也派人到埃及去,你自己小心點。」韋百陽交代著。

  「你是叫我小心自己的安全,還是小心別丟了金字塔?」韋浪笑了笑,在角落邊停下,倚著牆,臉上有著揶揄,不忘在電話裡「虧」自己老爸一句。

  「當然是別把金字塔給丟了。」韋百陽說得理直氣壯,對自己兒子的能耐他很清楚,韋浪雖然行事衝動,但該細心的時候絕不粗心,做老爸的很放心。

  「沒問題,我會注意,那就這樣啦,我會隨時跟你報告狀況。」韋浪微笑著,不多說什麼,隨即把電話掛了。

  韋浪正打算將電話收起時,角落裡突然跑出一個人,撞了他滿懷,也把他手上的資料與行動電話全給撞翻。

  望著掉落一地的資料,韋浪的臉都綠了,衝著對方大吼:「妳沒長眼睛啊?」

  充滿怒氣的話才吼完,韋浪注意到眼前綁著馬尾,露出一張細緻且帶著健康膚色的小臉,穿著深綠色合身窄背心、迷你熱褲的女人,一截修長且均勻的腿暴露在空氣中,惹火的身材幾乎要讓人噴鼻血。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發現撞他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喬瑜因這突如其來的大吼,幾乎要耳鳴了。「有常識的人,才不會站在轉角擋路,是你不對在先,還做賊的喊捉賊!」喬瑜皺起黛眉,原本的歉意在被人一吼之後全飛到九霄雲外,尤其在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時,她的語氣更加不友善了。

  「小姐!妳也太沒有禮貌了?!」韋浪的怒氣燒到頭頂上,看著一地的資料,他都還沒開口罵人,這女人竟然比他還凶?!

  「先罵人沒長眼睛的是誰?」喬瑜環著手臂,冷眼旁觀韋浪怒氣衝天,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韋浪沖天的短髮幾乎就要燒起來了。

  「妳撞了我,我說妳沒長眼睛已經算客氣了。」韋浪指著滿地的資料,差點沒握住眼前美女的肩膀,叫她看清楚。

  喬瑜美眸一瞥,赫然發現散落一地的資料,竟然都是關於埃及的敘述。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金字塔外,音樂飄揚,萬千財富,盡在其中。」

  她蹲下身子,拾起幾張資料,仔細的看著資料上的文字,臉上有著若有所思的神情。「金字塔外,音樂飄揚?」她低聲念著看到的字眼,黛眉皺起,不明白這幾句話的意思。

  韋浪鼻子噴著氣,像只被激怒的公獅,正蓄勢待發要衝上去將她撕裂,卻訝異的看到她臉色和緩的幫他撿東西,這讓他的怒氣不上不下,尷尬得很。

  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反應的他,只能怔怔看著她的身影,看著她頸項下淺褐色的肌膚,透著性感的光澤。

  這女人真的好面熟……韋浪在心裡想著,卻怎麼想不起來。

  他長年四處遊蕩,不曾在任何處所定居超過一個月,更沒有與女人打交道的習慣,可是他為什麼會對這個穿著火辣的女人有模糊的印象呢?

  很快地,她就給了他答案。

  「韋浪,你這些資料是你老爸整理給你的吧!不知道該說你幸福,還是說你沒本事,找個東西還得靠別人,不像我,接個工作得靠自己努力。」喬瑜涼涼說道,頭也不抬的收拾著地上的資料,不過……可不是為了交還給他,她對這一堆資料還滿有興趣的。

  一聽她這麼說,韋浪隨即知道眼前這女人是何方神聖了。

  「喬瑜!」他細喃出她的名字。

  古物收藏是個偏僻而冷門的領域,專門尋找古物的人少之又少,而能將工作做好的專家更是寥寥可數,而眼前的女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現在才認出我,你的眼力未免太差了,傳言韋家大公子在鑒賞古物上有令人讚歎的好眼力,在我看來不過爾爾,這印證了一句話──眼見為憑。」喬瑜冷言嘲諷,已收拾好地上的資料,卻獨獨忽略掉落在身旁、屬於韋浪的行動電話。

  「眼見為憑這句話說的真是沒錯。」韋浪附和,但可不是蹧蹋自己。「大家都說喬瑜不但身手好,對古物有相當的專業素養,今日相遇,還真是『相見不如不見』。」

  「呵呵。」喬瑜乾笑兩聲,對他的挑釁沒有太大的反應。「那最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再見!不……不見!」

  話畢,她閃過他就想走人。

  「等一等!」韋浪喊住了她,指著地上的行動電話。「妳還有個東西沒幫我撿起來。」氣勢不能輸人,他語氣可沖呢!

  喬瑜回過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挑起眉瞄著他。

  「怎麼?你沒手沒腳,還是行動不便?彎個腰都不行?」喬瑜環起手臂,還故意露出憐憫的神情。

  「喬瑜!」韋浪真是氣到不行,古語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矣!

  喬瑜笑了,雖然足以顛倒眾生,卻對韋浪起不了作用。

  「沒事,那我先走了。」喬瑜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再次想走人。

  「站住!」韋浪出聲留人,但喬瑜卻沒打算停下腳步,逕自往前走去。

  韋浪無奈彎身拾起電話,朝她追了過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看著他。

  「原來韋浪不但沒有尋寶的真本事,竟然對女人有毛手毛腳的壞習慣。」喬瑜冷眼看著被握住的手,訝異他掌心的溫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只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對妳沒有興趣!」韋浪對著她大吼,雖然她長得的確很冶艷,顧盼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情,但這可不是他留下她的原因。「把我的資料還給我。」

  「你的資料?」喬瑜故做驚訝的瞠大雙眼,還不忘提高聲調,強調她的無辜。「我怎麼會有你的資料?」

  「別睜眼說瞎話,妳手上那迭紙是我的。」韋浪瞪著她,不明白這女人在耍什麼花樣。

  「喔!你說的是這些嗎?」喬瑜裝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大眼眨呀眨的。

  「沒錯,還給我。」韋浪肯定的點頭,竟發現她那如星子般閃耀的眸子,看起來還挺迷人的……

  「這裡有寫你的名字嗎?我可完全沒有發現。」喬瑜甩開被牽制的手,瞪了他一眼。「我只不過是日行一善,將地上的垃圾撿起來,你可別隨便誣賴好人。」

  看到這女人不可理喻的樣子,瞬間將韋浪剛產生的好感消除得一絲不剩,剛才迷人的晶眸,現在看起來簡直就像惡魔閃著邪光的眼。

  他真的要發火了,這女人不但不可理喻,還無藥可救。

  「好!就算這是一迭垃圾,請把它還給我!」韋浪咬牙切齒的說。

  「不不不!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種沒用的東西,怎麼好意思讓大名鼎鼎的韋浪先生拿,那可是大不敬呢!」喬瑜水靈的雙眸閃著得意的光采,摀著嘴裝出惶恐的樣子,更是激得韋浪頭頂冒煙。

  他承認,喬瑜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她的笑臉幾乎可以讓人心蕩神馳,但是此時,他只想掐住她的脖子,讓她哭喊求饒。

  「還給我!」韋浪大聲對她吼,氣得幾乎充血的黑眸強壓抑著怒氣。

  如果對手是個男人,韋浪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但是喬瑜無庸置疑是個女人,還是個足以讓男人意亂神迷的女人,這就讓韋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喬瑜揉了揉小巧的鼻端,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她索性將所有的資料抱在胸前,曖昧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沒打算要還給你,如果你真要的話,自己來拿囉!」喬瑜又嗔又嬌的看著他,像是算準他沒那個膽量。

  她料得很準,韋浪確實沒那個膽!

  「妳得慶幸妳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的人是韋亞,他不撲上去吃了妳才怪!」以韋亞與女人交手的經驗來看,鐵定比他的反應要好的多了。

  喬瑜不以為然的瞄了他一眼。

  「如果他不怕我喊非禮,鬧得航警局來捉人,他就試試看。」喬瑜敢單身出門在外,自然有保護自己的一套方式。

  「妳真是……」韋浪已經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一向與女人保持距離,才會笨拙地被她壓得死死的。

  「我真是怎樣?」喬瑜走到他的面前,款擺腰肢、姿態萬千,揚起細腕放到他的胸前,若有似無的來回滑動著,煽情至極。

  一向直衝的韋浪怔了怔,對於她的大膽,他只能用「歎為觀止」四字來形容。

  雖然主動的女人很多,但是能讓他緊張得頓住氣的女人,她是唯一的一個。

  看出他片刻的怔忡,喬瑜饒富興味的笑了,終究是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就不相信她贏不了他。

  只不過她得意的太早,片刻的怔愣後,韋浪很快發現那一迭資料,在她主動靠近之後就近在他眼前。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握住資料的另一端。

  「韋浪!」喬瑜驚詫的低呼,自己太輕敵了。

  這下換韋浪露出笑容了,有稜有角的五官、狂妄跋扈的氣息,在露出微笑後,魅力盡釋而出。

  「這下妳輸了吧!」韋浪狂傲的笑了笑,難得佔了上風。

  喬瑜皺起眉,紅潤的小嘴微嘟,她的確得意忘形了。

  「放手!」喬瑜與他一人一邊的拉扯著,試圖將資料搶回來,無奈韋浪也不肯鬆手,兩人呈拉鋸戰對峙著。

  「不放!」韋浪回答得很爽快,也不想想這資料的主人是誰,叫他放手?

  喬瑜使力的拉,甚至出動了雙手,而韋浪也不甘示弱握得更緊,兩人就在候機室裡上演一出鬧劇。

  「跟女人搶東西,你丟不丟臉呀你?!」喬瑜沒好氣的說著。

  「東西明明是我的,妳還敢說?!」韋浪也不客氣的回瞪她。

  兩人的爭吵愈來愈火爆,很快引來航警的關注。

  「這是國際機場,兩位這樣……實在不好看。」航警人員好言相勸。

  「你叫他放手,鬧劇自然就會結束了!」喬瑜先聲奪人的命令著,一雙大眼綻放著驚人的魄力。

  「兩位行行好,別在這裡鬧事。」航警人員盡職地勸著,但兩人仍不為所動。

  「該放手的是妳這女人!」或許是一股怒氣壓不下,韋浪就是不肯放手,正所謂同行相忌,他與她算是對上了。

  經過了數分鐘的勸阻,圍觀的人愈來愈多。

  「我最後一次警告,兩位再不放手,我可要執行公權力了!」這下航警人員認真起來。

  「用不著你管!」這一次兩人倒是有默契,異口同聲對航警人員大吼。

  航警人員轉身離開,留下兩人繼續對峙著。

  一雙幾乎要噴火的澄眸,對上頭頂冒煙的黑眼,兩人都不甘示弱。

  三分鐘之後,轉身離開的航警人員再度出現在兩人面前,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握著一把剪刀,決定給兩人最後一次機會。「你們真的誰也不讓誰?決定搶這份資料搶到底?」航警人員問著。

  「沒錯!」再一次異口同聲,再一次怒目相視。

  「好,那就公平一點,一人一半。」航警人員緩緩從身後拿出剪刀。

  怒目對視的兩人,眼睛只注意著對方,並沒有將航警人員的話聽進耳朵裡,直到那把剪刀火速將資料剪成兩半時,兩人都踉蹌的退了幾步,看著手中被剪成一半的紙張發愣。

  「你……」喬瑜傻了,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不過韋浪倒是無所謂,反正這資料他早已看過,不肯放手的原因,只是不想讓喬瑜稱心如意。

  「就這樣,兩人都別吵了。」航警人員撂下話後轉身走人。

  喬瑜看著手中只剩一半的資料,轉眸看見韋浪得意的用另一半資料搧風,怒氣沖沖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往候機室的另一邊走去。

  「可別氣壞了身子喔!」韋浪看著她急促離開的背影,大聲的揶揄她。

  喬瑜咬牙,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在心裡默念……

  韋浪!我們兩個梁子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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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4:58
第二章

  登機的廣播傳來,韋浪毫不猶豫的登機,不想與那個女人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在機上空服人員的指示下,進了商務艙,找到自己的位置後,他將隨身的行李放好,將被撕了一半的資料放進包包裡,才舒適地坐了下來。

  「真是出師不利!」他自言自語喃道。

  在接到父親的電話時,他還在心裡猜想,李大海會找誰來幫他尋寶,沒想到答案這麼快就揭曉。

  「女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想到剛才交過手的喬瑜,韋浪的濃眉又皺了起來,臉色難看得很。

  這一趟尋寶之旅,兩人的目標相同,走的路線想必也……一想到這裡,又想到剛才發生的事,韋浪忍不住搖搖頭,已經預知這會是一場災難之旅。

  韋浪閉目養神,腦海中已開始尋求解決之道,畢竟兩人都是為了金字塔而來,如何在她之前找到寶藏,他必須趕緊想好對策。

  埃及地勢廣闊,主要都市都是沿著尼羅河發展。要在滾滾黃沙中找到金字塔,卻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腦海中不斷想起父親再三強調的話。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金字塔外,音樂飄揚,萬千財富,盡在其中。」

  這句話一定是寶藏的關鍵,只是他還沒想通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現在要先從開羅這個古老城市開始,然後再決定究竟是要到上埃及的赫爾摩波利斯,還是到下埃及的孟斐斯,這兩個地方是他研究過後,最可能出現神秘金字塔的地方。

  他努力想在差點被氣瘋的腦子裡,尋找寶藏的埋藏處,但腦子裡卻總是出現喬瑜那雙發亮的眸子,還有滿口嘲諷,卻性感得讓人閃神的櫻桃小嘴……

  「天啊!」

  喬瑜不可置信的低呼出聲,還帶著一絲不易見的咬牙切齒,低頭再次確認手中的機票,心情瞬間墜落谷底,怔愕的唇瓣微張,無法壓抑自己的訝異。

  一聲熟悉的嗓音出現在耳際,韋浪幾乎以為他出現幻聽,怎麼又會聽到喬瑜那醉人的嗓音。

  他緩慢的睜開眼睛,深不見底的黑眸流露出疑惑,與她明亮的眼對上了,而後黑眸以極慢的速度微微瞇起,朝著她問出這句話。

  「妳跟蹤我嗎?」韋浪幾乎要這麼相信了,飛機上數百個位子,她竟然就坐在他的隔壁?

  「我跟蹤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喬瑜急促的反駁著。

  別說韋浪訝異,連喬瑜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的運氣竟然「好」到這種程度!

  韋浪聳了聳肩,一臉「鬼才相信」的表情。

  「這叫冤家路窄,是我倒了八輩子楣。」喬瑜翻了翻白眼,惡狠狠的瞪著他,因挑釁而奔騰的細胞正在叫囂著。

  「我才流年不利咧!」韋浪回頂了一句,活了三十年,還沒遇過這麼不可理喻的女人。

  「妳真該慶幸妳是個女人,如果妳是男人,早被我打了。」他的個性一向衝動,卻謹記老爸交代過的話──不能打女人。

  「那還真是謝天謝地,你還有一點良心。」喬瑜氣得心口冒火。

  她曾經在國外受過專業的武術訓練,平常與一般人對上,她一百七十三公分的身高,不見得會居於下風,但是遇到比她還高一個頭的韋浪,她可不敢打包票。

  此時,空服員正巧走了過來,喬瑜毫不考慮的攔住她。

  「小姐,我要換位置。」到埃及的路程不算短,她可不想坐在韋浪的身邊。

  韋浪聳聳肩,不表示意見。

  「商務艙已滿,可能沒有辦法……」空服員敏感的發現兩人氣氛有異。

  「經濟艙也沒關係。」喬瑜想也不想地說,雖然她劃位在商務艙的原因,是想有個舒適的旅程,不過,現在的情況她寧願坐經濟艙。

  「抱歉,由於暑假旅遊人數眾多,並沒有多餘的位置。」空服員面有難色。

  「算了,我自己到經濟艙去,就不相信找不到人跟我換。」喬瑜杏眸圓瞠,嘴角抽搐了下,臉上滿是掙扎。

  韋浪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瞥了她一眼。「這樣就對了,離我遠一點,知道怕就好。」他語氣和緩,但唇邊的笑容有如惡魔一樣,讓人氣得牙癢癢。

  喬瑜嫌惡的瞇起眼,冷啐一聲。「我會怕了你?」

  她幾乎要把眼給瞪凸了,厲聲反駁著。「就衝著這句話,我就在這裡坐下,就不相信你能對我怎麼樣?」

  沒想到他的冷言冷語,竟然激得她有此反應,韋浪有些傻眼,話都說出口了,只好吶吶的看著她在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兩人之間陷入一段長長的沉默,各自做著自己的事,韋浪閉目養神,而喬瑜則是看自己的書,但氣氛仍緊張的一觸即發。

  飛機平穩的起飛,空氣裡傳來空服員柔美的嗓音,一段驚險的探險旅程就此展開……




  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過了數個小時,假裝看書的喬瑜,偷偷的轉頭看著鄰座的韋浪。

  應該睡著了吧!半天都沒動靜……喬瑜心裡想著,捏著手中僅剩一半的資料,她的腦筋動到韋浪手中的那一半。

  看著韋浪均勻的呼吸,胸口平穩的起伏,澄眸盯著在他腳邊的隨身背包……

  資料鐵定就在背包裡!要得到資料,就只能靠現在了。

  她輕手輕腳的挪動身軀,試探性的在他的面前揮了揮,只不過她並不知道,韋浪長年尋寶,警戒心極高,就算是休息都不會完全放鬆,於是……

  「啊!」

  她驚叫出聲,看著自己被捉住的手,對上他深邃的黑眸。

  「妳幹嘛?」韋浪粗聲粗氣的問著。

  「我、我、我……」沒預料會被捉個正著,喬瑜難得有些慌張。

  「妳怎樣?」

  再次握住她的手腕,韋浪慢半拍的發現,她雖然長得高,但骨架卻很纖細,因慌亂而乍紅的臉,透著幾分無助,美麗得讓他感到疑惑。

  只不過,她的慌亂消失得很快,不用幾秒鐘的時間,她又恢復成那個讓他頭痛的女人。

  「我只是看你還有沒有呼吸!」喬瑜瞪了他一眼,用怒氣掩飾她的失措,迅速將慌亂收入心底,被他緊緊盯著的那一剎那,她緊張得忘了該怎麼呼吸……

  韋浪訝異她奇怪的舉動,不過還是「恰北北」的她,他還比較習慣一點。

  「我死了也不關妳的事吧?」韋浪盯著她,眉間有淺淺的結,不像是微怒,倒像是困惑,無法理解心中湧起的異樣感受。

  「是不關我的事。」喬瑜瞪了他一眼,而後別開雙眼,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她的心跳還沒恢復正常,轉而將目光盯著被握住的手腕,惡聲惡氣的說:「放開我啦!」

  韋浪鬆手,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卻也沒刻意點破。

  韋浪本想繼續跟她抬槓個幾回合,卻因空服員臨時出現而打消念頭,剛才鬧到連航警人員都出現,現在要是吵到被趕下機,那就不好玩了。

  韋浪再一次閉目養神,沒再理會她。

  喬瑜揉著被韋浪握得有些痛的手腕,心裡暗咒幾聲。

  沒想到他的警覺性這麼高,在咒罵他之餘,喬瑜不諱言,對他也有幾分欽佩。

  只不過……要是她就這麼放棄,那她就不叫喬瑜。

  她很有耐心的又等了一個小時,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書,不停地打哈欠,卻仍不敢閉上眼睛。

  三天前她臨危受命接到這個任務,便日以繼夜的尋找資料,卻仍然毫無頭緒,剛才瞄了幾眼韋浪所擁有的資料,怎能不叫她心動。

  雖然自己走的是旁門左道,但是凡事以成敗論英雄,她認為在「平等」的機會之下競爭,才算公平嘛!

  這個理由堅定她的意念,非得將韋浪手上的資料拿到手,最少讓她看一下。

  偏頭再看,韋浪還是閉著眼睛,像是陷入熟睡,喬瑜黛眉微皺,不曉得會不會像剛才一樣,被當場捉包?

  不過她沒有想太多,輕巧的挪動身子傾身靠近他,伸手拿他腳邊的袋子。

  「啊……」

  這一次她叫得更大聲了,惹來眾多好奇的眼光,讓她臉紅得更加徹底。

  「放開我啦!」喬瑜壓低聲音,不敢過於大聲,因為實在太丟臉了。

  韋浪卻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把壓住她的背,她根本就是「趴」在他的大腿上。

  「妳究竟想做什麼?」韋浪挑起眉問道。

  「你先放開我。」喬瑜壓低聲音,雖然很生氣,卻因為受制於人,不敢過於囂張。

  「這次妳又想做什麼?」他搖搖頭,表示不放手。

  「我伸懶腰不行嗎?」喬瑜努力想掙扎起身,無奈他的力道太大,根本無法脫身。

  「太牽強了!」伸懶腰伸到他大腿上來了?韋浪好整以暇的搖頭,唇邊帶著得意的笑。

  這種感覺真不錯,打從跟她照面開始,他就一直屈於下風,這下子終於扳回一城。

  「韋浪!」喬瑜聲音高了些,抗議他的跋扈。

  她當然也知道牽強,只不過情勢逆轉得太快,她哪裡想得出合理的理由。

  「吼!」喬瑜氣急敗壞,咬著下唇,懊惱的搖頭。

  韋浪看著她情緒化的反應,突然覺得很好笑。

  大家老說他情緒激動,這一點他從不否認,不過,眼前這根紅辣椒的脾氣,鐵定不會比他小。

  喬瑜小臉乍紅,努力想從他的大腿上離開,不停的掙扎著,卻仍不得果。

  細細的髮絲,在喬瑜激動的搖頭下,來來回回拂過韋浪的手臂,引發異樣的酥麻,韋浪的表情有些怔愣,而在大腿上拚命掙扎的嬌軀,引發他下半身一陣無法抑制的僵直,他的臉色忽青忽白。

  她怒氣沖沖的轉眸,瞪著仍將她壓制在大腿上的韋浪,準備要開口大喊時,卻突然啞口,因為韋浪兀地放開了她。

  喬瑜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他的大腿,賞了他一個白眼之後,不明白他為何輕易地放過她。

  韋浪尷尬的清清喉嚨,大手慌忙的耙了耙俐落的短髮,沒敢再迎向她的目光。

  該說是自然生理反應,還是說太久未近女色,剛才的近身接觸,他竟突然……

  在那種情形下,他哪敢再把她壓在大腿上,當然是趕忙鬆手。

  不明白韋浪心理的轉折,喬瑜只覺得滿心挫敗,氣呼呼的轉頭不理他,不甘願的咬牙切齒,更加堅定要拿到資料的決心。

  沉默的兩人心思各異,韋浪心跳急得就要跳出胸口,而喬瑜則是氣憤得頭頂冒煙,握緊小拳頭,不再看他。

  她心想,到埃及的路程那麼久,她就不相信他真的不累,等他完全入睡之後,再拿走他的資料。

  一旦偷到資料,她會遠遠地逃離韋浪,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男人。

  被他那雙眼睛看得心兒直跳,像不是自己的。她邊想邊打著哈欠,資料應該是在袋子裡沒錯……

  三個小時之後,睡意無情地襲擊著她,她的眼皮慢慢合上,然後又陡然睜開,重複了無數次,她用意志力想維持清醒。

  五個小時之後,她拍打著自己的臉頰,想以疼痛保持清醒。

  幾分鐘之後……她陷入完全的睡眠狀態。




  一直閉目養神的韋浪,因為肩上突增的重量,微微皺起眉頭。

  他臉色木然的轉頭,以為她又想搞什麼花樣,只不過映入眼中的畫面,卻叫他頓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她竟然倚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不若於剛才的張牙舞爪,睡著的她甜美得有如初生嬰兒,唇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少了一分飛揚跋扈的性感,多了一分無瑕純真的味道。

  真是見鬼了。韋浪在心裡暗咒,經過了剛才的爭吵,他竟然還覺得她迷人?

  一定是睡著的她與剛才的反差太大,他才會一下子失去正常的反應。

  寬闊的商務艙座位,她還能睡到他的肩膀上來,他不禁猜測著,她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只不過,凝著她看了幾分鐘,她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可是他竟然看著看著,心跳沒預警的加快。他趕忙轉開眼,不敢再盯著她看。

  就算他沒種好了,他一向不太跟女人接觸,自詡行事作風雖然衝動,但至少沒啥邪念,盯著女人看到心跳加速,對他來說是新鮮的經驗。

  他「認真」的閉上雙眼,卻不再感到放鬆,肩上的重量雖不大,但是一種無形的緊張卻籠罩著他,他的喘息有些急迫。

  他的眼睛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緩慢的再次轉過頭,看著仍在熟睡中的她。

  還記得爭執時,她那閃閃發亮的晶眸,美麗得讓人無法逼視,而當她熟睡時,那眼睫有如一排小扇子,在她的粉頰上形成暗影,同樣魅人心神。

  他有股衝動想伸手觸摸她的肌膚,淺淺麥芽色的誘人光澤,散發一種名叫誘惑的分子,不停的在他的鼻間晃著、飄動著,他覺得有些醉了。

  喂喂喂!他猛地搖頭,搖醒自己的神智,眼前這女人可是李大海派來跟他搶金字塔的,他是哪條筋不對了?

  搖晃的動作牽動了肩膀,喬瑜發出淺淺的低吟,像是一種溫柔的抗議,韋浪不自覺的停下動作,讓她枕得更加安穩些。

  他只是基於古代騎士精神,並不是什麼異樣的情愫,他努力的說服自己。




  舒服的打個哈欠,喬瑜已經幾天沒睡得這麼安穩了,她美麗的唇瓣綻出滿足的微笑,只是……她很快發現氣氛有些詭異。

  「睡飽了?」

  低醇的聲音像柔軟的風吹進心坎,該是讓人備感舒服的語調,她卻覺得恍若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猛地從他的肩膀上醒來,杏眸圓瞠,小嘴微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家說妳是個中好手,我實在抱以極大的疑問。」韋浪環著手臂,看著她的小臉紅成一片,像顆熟透的蕃茄。

  「我、我……」喬瑜支吾的說,看著他充滿調侃的黑眼,幾乎想跳機自殺。

  要不是昨晚查了一整夜的資料,搞得自己睡眠不足,她怎麼會失去警戒心,竟然在他的肩上睡著了?!

  「妳的警覺心太弱,只有行動力還勉強可以,這樣的妳是搶不贏我的,不如放棄吧!」韋浪不想讓她白忙一場。

  「事情還沒開始,你別把話說得太滿。」喬瑜知道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難看,但是要她放棄,別說是門兒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

  韋浪挑起眉,直視著她精緻的臉,一股傲氣寫在眉眼之間,的確不是會輕易放手的人。

  「韋浪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喬瑜偷的不成,換個招式。

  韋浪的眉挑得更高,薄唇抿成緊緊的一條線,顯然對她的問話很感冒。

  「我當然是個男人。」他強悍的說著,可沒有人懷疑過。

  「那咱們來場公平的競爭。」喬瑜側過身,逐漸傾近他的臉,讓他看見她澄眸裡一片清澈,他本能感覺到血液中的飢渴。

  「什麼叫公平的競爭?」他聲音異常低啞,望著她清靈的眼、彎彎的眉,他的呼吸又急促了。

  「大家都說你是高手,但是在我看來,你只是因為擁有實力雄厚的後盾,但是我可不一樣,我全部都是靠自己,我的實力鐵定比你好。」喬瑜學著他環起手臂,澄眸滲入一抹不以為然。

  韋浪如果能再冷靜一點,自然能看出她漂亮澄眸中的陰謀,但是他一向衝動。

  「有沒有實力,還要比試一下才能見真章。」韋浪自信地說。

  「那好!你果真有自信。」喬瑜拍手叫好,亮眸裡的詭光閃呀閃的。

  韋浪聽她的語氣,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老覺得她話中有話。

  果不其然,她真正的想法隨之脫口而出。

  「既然你自認為實力比我好,那……你就把資料拿出來分享,立足點平等才叫做公平的競爭,不然你就算搶贏了我,也勝之不武。」喬瑜面露迷人笑容,終於挖好個坑,這下就看他跳不跳了。

  「喬瑜啊喬瑜,妳果真有兩下子。」一抹微乎其微的淺笑掛在韋浪唇邊,這小妮子光憑幾句話,就想從他手中得到免費的資料?

  從他的表情,喬瑜知道她的真正意圖曝光了,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裝出一副「早就知道你沒膽」的表情,冷冷瞧了他一眼。

  「沒錯,我就是用激將法,那又怎樣?這只證實了一件事,你根本不敢將資料借給我,因為你擔心會輸給我。」她美麗的臉湊得更近,像頭小貓一樣挑釁著。

  韋浪的眼瞇了起來,終於知道她三番兩次靠近他的原因,就是為了那迭資料。

  「妳這麼想要那些資料?」韋浪回問。

  「如果你肯給我的話,我鐵定比你先找到寶藏。」喬瑜也不拐彎抹角,她不諱言那迭資料對於尋寶任務,的確有實質上的幫助。

  「好!」韋浪也不囉嗦,大掌一拍,當下就決定把資料給她,倒不是因為她的激將法成功,而是他對自己有自信。「資料給妳,我就不相信妳會比我強。」

  喬瑜面露喜色,沒想到幾句話就能得到資料,剛才卻搞得灰頭土臉。

  「不過,有個條件。」韋浪睨了她一眼。

  「說吧!」喬瑜乾脆應允,早知道這交易沒那麼簡單。

  「下次別再幫李大海出任務,他的風評不好。」韋浪忖度一番後,決定據實以告。

  喬瑜聞言,半晌沒應聲,只是怔怔的望著他。

  「有沒有聽到?」韋浪對她冷冷一瞥,疑惑她怎麼半天沒反應。

  就這樣?他的條件就是不准她繼續接李大海的任務?

  傳言中,韋浪既自大又跋扈,脾氣更是不好,卻因身手不錯,在業界有極高的評價,她最討厭的人就是自滿的男人,所以對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差。

  但是現在的觀感,卻有了些微的改變。他竟然會站在她的立場上說話!

  「幫李大海找資料的人,不是酬勞被打折扣,就是說任務沒完成,被數落到不行,妳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韋浪基於同業愛才的想法,提供忠告。

  「沒問題,這一點我做得到。」喬瑜甩開心中莫名的情緒,點了點頭。

  這一點她在接下任務之前就聽說過,只不過尋寶不只是工作,還是她的興趣,她很想見見傳說中的金字塔,這是她接下這份工作的主要原因。

  「好,那就拿去吧!」韋浪彎身將袋中的資料拿出來,擺在她的面前。

  喬瑜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大方卻猶豫起來。

  「拿去啊,給妳還怕?」韋浪大笑兩聲,女人心果然海底針,難以明瞭。

  喬瑜清了清喉嚨,還是把資料拿了過來,在查閱資料之前,不忘再看他一眼。

  這個韋浪……沒想像中那麼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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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5:21
第三章

  開羅機場

  飛機到達埃及的首都,有著「世界之母」美譽的開羅時,時間是天未破曉的清晨。

  拖著滿身的疲累走出機場,埃及國旗在空中飄揚著,藉著燈光能隱約看到,由紅、白、黑三條平行相等的橫長方形旗幟,紅色象徵革命,白色象徵純白光明的前途,而黑色則代表埃及過去的黑暗歲月。

  這些資料在喬瑜還沒到埃及時就已經知道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踏進埃及時,她的黑暗歲月也隨之開始。

  手裡捏著韋浪大方送給她的資料,喬瑜在出關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為了各展功夫,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好了。」喬瑜對自己同樣有自信,並且認為韋浪會拖慢她的進度。

  「妳確定?」韋浪看了她一眼,眼角遠遠瞄到幾個衣著整齊的埃及人,朝他們走過來。

  「非常確定。」她毫不考慮的點頭,又不是第一次尋寶,她有武術底子,又自恃能力不錯。

  「這可是妳自己說的!」

  韋浪攤攤手,嘴角有等著看好戲的神情,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枝筆,在名片上寫下他所下榻的旅館名稱。

  「雖然我們是敵人,但到底是同為台灣來的,別說我沒照顧妳,有事就到這裡找我,我會在這個地方停留個幾天。」

  「瞧你烏鴉嘴,誰會有事?!」喬瑜瞪了他一眼。

  「不過,看在你大方提供資料的份上,我不會把你的名片丟進垃圾桶裡。」不過,也是隨手往口袋裡一塞,連打開皮包往裡面放的動作都省了。

  「妳可要保重,我不希望尋寶界又少一個朋友。」韋浪笑得真誠,他這人很好相處,脾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更何況對方是個女孩子。

  「放心吧!」喬瑜自信得很。

  「就看在這迭資料上,我們倆回台灣之後還是朋友,只要你別記恨金字塔被我找著就行了。」

  韋浪哈哈兩聲,這女人的自信跟他有得拚。

  喬瑜看著他離開之後,三個西裝筆挺,胸前掛著埃及文證照的當地人,到了她的面前。

  「妳好,我們隸屬於埃及政府觀光單位,專門協助旅客,這是我們的證照。」帶頭的高大男子用一口標準的英文說著。

  喬瑜當然心生警惕,沒有輕易相信他們,只是稍微點了點頭,拿著其中一個人的證照,朝著機場的服務台走去。

  「你好,請問這是政府的單位嗎?」喬瑜確認著。

  機場人員看了三人一眼,還朝他們點了點頭,回過頭對喬瑜露出笑容。

  「沒問題,他們隸屬於政府觀光單位,專門協助觀光客,沒有問題的。」

  像是用同一本劇本背出來一樣,連台詞也一字不差,喬瑜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選擇相信機場的服務人員。

  在道謝完之後,喬瑜再度回到三人面前,那三人還是一臉標準的和善笑臉,笑問道:「訂了飯店嗎?」

  喬瑜搖搖頭,她行前匆忙,並沒有先行訂飯店。

  「我們帶妳到當地的五星級飯店,非常便宜,一晚只要美金四十元。」帶頭的男人一邊說,用眼色指揮另外兩人,將她簇擁著往計程車走去。

  「太貴了,三十美金,不然拉倒。」喬瑜也不是第一次出國,自然知道出門要殺價的原則。

  對方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帶著她四處尋找合適的飯店。

  一路上沒有紅色尼羅河、沒有金字塔、沒有神廟,只有密密麻麻的樓房與清真寺,喬瑜腦中迴盪著拉美西斯大帝、太陽神阿蒙拉、冥神奧賽裡斯、人面獅身的斯芬克斯、吉薩金字塔群、圖坦卡門的黃金面具……

  當計程車慢慢往郊區開去時,喬瑜心裡越來越毛,她勘查四周的地形,準備隨機做反應,只是當計程車真的在飯店前停下時,她發現是她神經繃得太緊。

  只是,她高興得太早。

  進了飯店,一群人將她緊緊圍住,「無形」的用另一種方式,將她留下來。

  喬瑜咬了咬牙,在權衡情勢下,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以一敵五,心想反正只住一晚,就別太計較了。

  在拿出信用卡刷卡付費之後,看到簽單的金額,她幾乎想破口大罵。

  「這是一個禮拜的費用。」喬瑜問飯店經理。

  「我只要住一個晚上。」

  「觀光手冊上有說,到埃及的觀光客,都得到警察局報到,不過妳可以不用親自去,剛才帶妳來的人可以幫妳,但是妳得多待兩天。」經理詳細解釋著。

  兩天?

  都刷了一個禮拜的費用了!

  花錢消災,她決定不再跟這些人計較,只能怪她行前匆忙,沒有做好功課,才會遇上這種事,但是只要能成功找到金字塔,這一切都有代價。

  一身狼狽的到了房裡,才發現所謂的五星級飯店,不過是一間馬桶漏水,燈光昏黃的房間,她疲憊至極,已經沒有力氣開口罵人,隨手把行李往床上一丟,現在的她只想洗個熱水澡。

  站在蓮蓬頭下,她解下髮箍,讓長髮披散而下,順著水流滑過她的身軀,她滿足得幾乎歎息。

  香皂細細滑過疲憊的肌膚,她按摩著僵直的頸項,對於睡到韋浪的肩膀去,現在想起來,她還覺得臉蛋發熱。

  韋浪……這個讓人不解的男人。

  他有一雙像是會看透人心的黑眸,叫人心兒慌慌,當他握住自己的手腕,好像連心都被揪住一樣,當她枕著他的肩膀時,雖然陷於昏睡,但仍隱約感到安全,不知道現在的他,正在做什麼……

  嚇!喬瑜倒吸一口氣,被這突來的思緒嚇了一跳。

  她怎麼會突然在乎起韋浪的事?

  當她正努力整理思緒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浴室外有些微的聲響。

  當她洗完澡,走出浴室之後,發現她的災難才真正開始。




  在舒適的飯店裡,韋浪好整以暇的研究地圖,規畫明天的行程,在洗了一個舒服的澡之後,終於可以喘一口氣。

  他坐在書桌旁研究著資料,其中有一篇特別的資料,細心的收藏在他身上。

  那是一種裝飾在古埃及法老墳墓上的咒文,基本上是一個指標,指明古埃及人的神秘角落是在何方。

  金字塔文就是專為法老所作的咒文,刻寫在古王朝國王的金字塔墓室壁上,這些資料不但是古埃及神學與文學的基礎,也是他尋寶的重要依據,因為圖示上的說明,他能感覺有某種隱喻與他的目標息息相關,但還沒釐清頭緒。

  古埃及的年代太過久遠,留下的資料總有著神秘的氣息,而神秘金字塔裡到底有什麼秘密,他研究了許久,還是存有許多疑問。

  想起剛才在餐廳裡遇到的美籍女子瑪麗,他不禁打了個哆嗦,沒見過這麼主動的女人,簡直嚇死他了。

  不過是在飯店外偶遇,替她擒住了一位企圖搶劫她的男子,瑪麗卻滿心感激,不但主動請他吃飯以示感謝時,更像是沒長骨頭似地,靠在他的身上吃東西,還明示暗示的提醒他可以有個浪漫的一夜情。

  天啊,他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是可從不知道,自己「不錯」到這個程度,竟然還有女人願意倒貼,害他緊張得落荒而逃,根本沒有用餐的情緒。

  要是韋亞在這裡,鐵定不會「浪費」,先吃了再說,只不過韋浪挑食得很,他只覺得反胃,倉皇逃離餐廳現場。

  終於遇到一個女人,比喬瑜還來得嚇人,瑪麗給他的感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就是──想逃;但是喬瑜給他的感覺就複雜了些,他被她氣得快瘋了,卻也被她身上散發的氣息,莫名的吸引著。

  他的目光看著手中的資料,腦子轉呀轉的,又轉到喬瑜的身上,想到離開前,那三個旅行社的人員正朝著喬瑜走去,不知道她有沒有受騙。

  想到她在機場氣急敗壞的樣子,再想到她知道被騙時可能的表情,他不禁微笑起來,她的表情還真多,讓人驚奇不已,又是怒又是笑,無法讓人預知她接下來的反應……

  房間的電話聲突然響起,打斷他的思緒,他接起電話,在聽完來者的話之後,面露疑惑。

  「我的朋友在大廳?」他複述服務員的話。

  「是的,『她』還請你下來,說是見到她你就知道了。」服務員在聽出韋浪的疑惑之後,還體貼的想幫客人跳脫麻煩。

  「還是我請『她』離開?」

  聽到服務員所用的英文字眼,韋浪隨即想到在餐廳死纏爛打的瑪麗。

  「她?」難不成是瑪麗找到房間裡來了?!

  「你跟她說我很忙,沒空到大廳去。」韋浪想也不想的搖頭,想起瑪麗那股媚得讓他想吐的表情,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的,我會幫您轉達。」服務員謙恭的點頭。

  韋浪點點頭,正欲掛上電話時,聽到電話的另一端有爭吵的聲音。

  「給我,電話給我,我跟他說……」不甚清楚的女聲傳來。

  「不行,小姐,不行,妳別搶我的電話……」

  「給我!」女聲聽來很強悍。

  「不行,小姐……喲!」服務人員的哀號聲傳來,像是被什麼東西K到。

  咦……這聲音有點耳熟。

  韋浪皺起眉,正當他還在遲疑的時候,高八度的聲音傳來……

  「韋浪!你竟然叫服務員打發我?!」喬瑜已經一肚子火了,又聽到服務員說要請她離開的話語,她簡直想殺人了。

  「喬瑜?」這下換韋浪驚訝了。

  「是我,要不然你以為是誰?」喬瑜對著電話大吼,絲毫不管大廳裡來來回回的旅客。

  「妳怎麼來了?」韋浪直覺問出口,但話一出,他大概就已經知道答案。

  韋浪淺笑,輕笑的聲音藉著話筒傳過來,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已經足夠讓喬瑜聽見。

  「韋浪,你快下來,別在樓上偷笑,小心得內傷。」喬瑜語氣很糟,絲毫沒有意識到她是來請求幫助的。

  「我為什麼要下來?」韋浪笑得更大聲,像是故意要氣死她,涼涼的坐在椅子上,猜測著她臉上乍紅的表情,鐵定快燒起來了。

  「喂!」喬瑜吼了。「是誰假紳士的叫我有事可以來找你的?你這個人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

  「哈哈哈。」韋浪的回答簡單明瞭,氣得喬瑜直想拿把刀殺上去。

  「我是這麼說過,不過……妳得溫柔的告訴我,妳現在『有事』需要我幫忙才是,而不是像殺豬一樣的鬼吼鬼叫。」

  說她鬼吼鬼叫?!這男人真不想活了。

  「你下不下來?」喬瑜氣不過,一向都是她消遣他,現在竟然換過來,叫她的面子掛不住了。

  「這個嘛……」韋浪挑了挑眉頭,存心吊她的胃口。「我想一想。」

  「還想?!」喬瑜氣得瑟瑟發抖,把之前對他的好感全部抹得一乾二淨,這天殺的男人!

  「當然得想想,妳是喬瑜耶,是來跟我搶寶物的女人耶,這原因還是其次,主要是妳的態度這麼凶,我可沒打算找罵挨。」韋浪嘴裡揶揄著她,雖然他心底已打算幫助她,但嘴裡還不忘調侃一下。

  正當韋浪還想多說幾句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妳等一下……」韋浪想起他剛才有叫三明治,應該是客房服務吧!

  他問也沒問的打開門,面色突變。

  「嗨……」瑪麗倚著門,露出一臉妖媚的神情,媚眼勾呀勾的,小手輕佻的搭上他的胸口。

  「是妳!」韋浪眼明手快,發現情勢不對,閃過她的魔手,倏地關上門。

  「喂,別這麼不懂情調,開門呀!」瑪麗在門外喊著,拍打著房門,沒想到她主動送上門,還遭到拒絕。

  韋浪回頭望著門,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好心的助人之舉,會替自己惹上麻煩,走回電話旁,還是一臉不可置信。

  「你到底下不下來?」喬瑜對著電話大喊,眼看服務人員已經叫來警衛,打算將她「請」出飯店大門。

  「下來,我馬上下來。」韋浪想也不想的說,只因為現在能擺脫瑪麗糾纏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

  「那就快一點!」喬瑜再吼一聲之後,將電話粗魯的掛上。

  韋浪將話筒拿離耳邊五公分,這個喬瑜發起火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嚇人。

  不過,門口還有個更可怕的麻煩等著他處理。

  韋浪打開門,瑪麗還站在原地,一見到他便露出笑臉,以為是他改變了主意。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瑪麗狐媚一笑,前腳就要踏進他的房裡。

  韋浪動作比她快上一步,一個閃身出門,還不忘馬上帶上門。

  無奈,瑪麗已認定他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對於他的不解風情,只覺得太有個性了。

  瑪麗對這東方男人,只能用一見鍾情來形容,又聽說東方人較內向,她一定得主動一點才行。

  「不不不!」韋浪臉都快綠了,這女人還真不懂「矜持」兩個字該怎麼寫。

  「那不然,我們到外面走走……」瑪麗繼續提議著。

  「瑪麗,我有女伴,她已經來了。」韋浪瞧了她一眼,指著樓下的方向。「她正在大廳等我。」

  瑪麗臉色微僵,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

  「怎麼可能?你在吃飯的時候都沒提到。」瑪麗搖搖頭,不信他的說辭。

  他怎麼提?他自己都不知道喬瑜會這麼快就跑來找他!

  只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打算讓瑪麗知道。

  「不管怎麼說,她已經來了。」而他竟然該死的心情好極了。

  同樣是女人,他卻有迥然不同的感受,對於喬瑜的出現,他甚至是期待的。

  「你沒騙我?」瑪麗還是存疑。

  「我現在要下去接她上來。」在察覺自己的心情之後,韋浪不想浪費時間跟瑪麗解釋,想起喬瑜掛電話前的大吼,再這麼拖延下去,喬瑜那氣得紅艷艷的臉,大概是預料中的事。

  率先走入電梯,瑪麗毫不遲疑的跟進,於是兩人一起走出大廳,見到兩個男人正想把喬瑜拉出飯店外。

  「放開我……」喬瑜大喊著。

  韋浪笑出來,知道喬瑜真的氣瘋了,因為見到她咬牙切齒的瞪了兩人一眼,一個反手就擺脫兩個警衛,抬腳一踢踹中其中一個警衛的胸口,一個右勾拳賞了另一個人的下巴,沒兩下工夫,兩個警衛就敗下陣來,而喬瑜一頭美麗的長髮甚至還柔順的披散在她的身後。

  「好啊!」韋浪忍不住拍手叫好,替她鼓掌,這女人不但膽識夠,連實力也是一等一,三兩下就解決兩個大男人。

  他的叫好聲不但沒有取悅喬瑜,她還三步並做兩步的衝過來,劈頭就是一掌,火氣燒得正旺,力道十足,不過被韋浪輕易的擋下。

  「我來救妳,妳還恩將仇報啊!」韋浪淡笑,對於能再次見到她的怒眸,他訝然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是愉快的。

  「你可以再慢一點,等我把大廳裡的混蛋全解決了再說!」喬瑜說著反話,氣他來得太慢,還好她有兩下子,要不然鐵定被丟出飯店外。

  「哈哈哈。」他大笑幾聲,稍一使力支開她的手,讓她收回攻勢,不過還是插著腰瞪著她。

  「老實說,要是知道妳實力堅強,我還真得願意在房裡多待一會兒,讓他們見識一下妳的厲害。」韋浪開玩笑的說著,望著她氣嘟嘟的紅唇,竟覺得可愛極了。

  「我才該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她真想好好賞他幾個拳頭。

  看著她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的樣子,韋浪的雞皮疙瘩全都起立表達敬畏之意,古語說的好,「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他得小心點才是。

  不過,當她生氣起來,明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子一樣閃呀閃的,他的心也跟著晃呀晃的。

  「用不著了、用不著了。」

  韋浪睨了一眼鼻青臉腫的兩人,眼裡有著讚賞,但嘴裡可沒表現出來。「我怕待會兒趴在地上的人變成妳,那就難看了。」

  「要不要來試試看?」喬瑜正好有滿肚子的氣沒辦法出,拿他來練功夫,應該是個不錯的想法。

  喬瑜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樣子,韋浪搖搖頭,這女人的脾氣還真差。

  由於兩人是用中文對話,一旁觀戰的瑪麗,雖然聽不懂對話的內容,但還是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她真的是你的女伴?」看起來不像,倒像是仇人一樣。

  喬瑜一愣,看了一眼身材比她更惹火的瑪麗,臉上閃過疑惑,她皺起眉頭,不知道韋浪搞什麼鬼。

  「女伴?什麼女伴?我才不是……」喬瑜正欲開口駁斥,韋浪的動作比她快一點,大步衝向她,大掌摀住她的嘴,不讓她把話說完。

  「她當然是我的女伴,這是我們打情罵俏的方式。」韋浪露出溫柔的笑容,但手勁可一點也不小,狠狠摀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唔唔唔……」喬瑜拍打著他的手背,抗議的聲音被模糊掉,聽不出說什麼。

  「騙人,我才不相信你們是情人。」瑪麗挑起修飾完美的眉毛,表現出完全不相信的樣子,這種快打起來的模樣,說他們是情人,鬼才信!

  「唔唔唔……」喬瑜也跟著擺手,她才沒那麼倒楣咧,跟他是情人?!

  「你看吧,連她都否認了。」瑪麗看著喬瑜的反應,臉上露出笑容。

  韋浪看著瑪麗臉上的笑容,他的心底又毛了起來,想起她不停靠過來的模樣,他就受不了。

  不行!他不能讓事情繼續下去,一定得想個辦法解決,讓瑪麗死心才行。

  「唔唔……。」喬瑜努力掙扎,卻還是沒能成功的說出話來。

  韋浪低頭一看掙扎中的喬瑜,心想,現在也只有這個法子能讓瑪麗相信了。

  「我們真的是情人,要不然,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韋浪看了瑪麗一眼,而後迎上喬瑜不明所以的雙眸。

  這樣的事?

  什麼事?他們倆能做什麼事?

  喬瑜明眸中有著疑惑,掙扎的動作稍稍停下,想釐清他話中的含意。

  趁著她怔愣的片刻,韋浪挪開制住她的大掌,喬瑜猛地吸了幾口氣,待氣息較為平順,正欲開口大罵……

  「你這該死的……」

  她的咒罵只開了個頭,就被封了口。

  因為韋浪冷不防忽地湊低他的臉,在她還沒意會到他的動作時,那炙熱的薄唇準確地找到她,覆蓋在柔嫩的紅唇上,說不出的酥麻,猛地竄入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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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5:45
第四章

  香甜的氣息沁入心脾,韋浪不自覺的迷惑了,原本只是做戲的心態被突來的感覺衝到九霄雲外,原打算只是淺嘗輒止的雙唇相觸卻逐漸失控了,他的舌描繪著她的唇,雙手攬抱她纖細的腰,將她圈抱在懷裡。

  喬瑜的眼睛瞠得跟銅鈴一樣大,因為太過震驚,半晌仍沒有反應,只是怔怔的看著近在幾公分外的俊臉傻了。

  而後她感覺到他熱烈的吻,靈活的舌頂開她的牙關,竄入她天鵝絨似甜蜜柔軟的口中,恣意放肆纏弄著她的香舌,她因為驚訝而喘息,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

  如果她先前曾好奇他的吻會是什麼滋味,她現在清晰地感受到了。

  韋浪吻得激烈而徹底,霸道地需索著,他的吻就像是他的人,蠻橫卻又帶著體貼,竊取她沒有防備的一瞬間,輕易闖入禁地,舔遍她口腔的每一處,挑弄她最細微的神經,勾引她稚嫩的情慾。

  「你們……哼!」瑪麗見兩人狀若無人的擁吻,臉色變得很難看,當場面子拉不下來,轉身離去。

  聽到瑪麗從鼻端噴出不屑的氣息之後,喬瑜總算是醒了。

  「唔……」喬瑜拍打著他的胸口,試圖從他的熱吻中離開,但抵抗無效,她只能發出急促短暫的聲音,所有的抗議或咒罵,全都因為他炙熱唇瓣的封緘,成為模糊的嗚哼聲。

  她勉強想推開他,但兩人之間的力量相差太多,她根本推不動他龐大的身軀,他因此加深了唇舌上的掠奪佔有,將屬於他的溫熱氣息,導入她的檀口,絲毫不想罷手。

  有武術底子的喬瑜,發現兩人力量上的不同,想拒絕卻又拒絕不了。

  喬瑜又羞又怒地想要擺脫他,卻因為陌生的刺激而手腳無力,敲打他胸膛的力道漸漸小了,最後只能虛軟地落在他的肩上,讓他吻得更加徹底。

  感受到他全身賁起的結實肌肉,與她的柔軟是多麼不同,喬瑜心中有著陌生的疑惑,他不許她反抗,霸道卻不粗魯,只是堅持她享用這場感官的盛宴。

  當他終於鬆開她時,韋浪的臉上是滿足的,而他以為她也會有相同的感覺,只不過當他伸出手,愛憐地撫著她嫣紅的臉蛋時,得到的反應卻是激烈的怒罵。

  「你這該死的混蛋!」喬瑜用力咬著被他吻得略微紅腫的唇,奮力把他推開。從小把男人踩在腳下的她,頭一次羞窘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韋浪退了兩步,對於她激動的表現挑了挑眉,同時也對自己的投入感到訝異。

  「不要告訴我妳沒有感覺。」韋浪向前走了一步,喬瑜則直覺的往後退一步。

  「有什麼感覺?!」喬瑜大吼,掩飾她真正的情緒。

  「你這該死的大色狼,竟然、竟然……」她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竟然趁人之危?」他替她接了話,環起手臂看著她。

  「沒錯!就是趁人之危!」喬瑜肯定點頭,指著他的鼻端,雙眸噴火。

  「所以,妳也知道妳是來求救的囉!」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後知後覺的臉,像是吃到黃蓮,有苦說不出一樣。

  是呀,她是來求救的沒錯,但……但不表示她就同意他剛才的侵犯,她開口欲辯,卻被韋浪搶白。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跟在妳身後那個人,就是計程車司機,而妳之所以要我下來付車資,是因為妳被騙了,身上的皮包被偷了,最糟的情況,搞不好妳連護照也丟了。」韋浪一句句說著,看著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表情。

  「我的護照沒有丟!」

  喬瑜怎麼樣也不能想像,她竟然會落到這個地步,還好她有將護照隨身放在衣服裡的習慣,要不然就連家都回不去了。

  「那就是其他的都丟了?」韋浪笑得可惡,環著手臂,繞著她得意的笑著。

  「……」喬瑜無言以對,想辯駁也找不到話,因為她真的什麼都丟了。

  真是沒想到,她前腳進房間,後腳小偷就進了門,直接將她搜刮一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飯客與小偷掛勾,無論她怎麼理論,飯店就是置之不理,她卯起來砸店,飯店竟然派出幾個大男人圍攻她,她雖然一開始居於上風,但體力終究不敵眾人,被人毫不留情的丟出飯店外,她想起來就有氣。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喬瑜把氣出在韋浪的頭上,指著他的鼻頭,一步步逼近他。

  「我出國那麼多次,從來沒有那麼倒楣過,一定是遇到了你,才會所有的倒楣事都被我遇到了。」

  「我有提醒妳的,只不過是妳說不用別人幫助。」韋浪一點也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任由她近身,他迷人的笑臉在她的眼底,看來刺眼得很。

  「現在才來放馬後炮,不會太遲了嗎?」喬瑜的食指幾乎就要碰到他的鼻尖,這男人好看得過分,卻也可惡透頂。

  他攤攤手,不打算辯解,只是將目光移向一直站在她身後,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計程車司機,韋浪心想,在見識過喬瑜一次擺平兩個大男人的身手之後,這個計程車司機大概沒膽子向她要車資了。

  「妳到底要不要我替妳付車資?」他挑了挑眉頭,仍是面帶笑容。

  喬瑜真想掐住他的脖子,掐碎他一臉可惡的笑容,但是她真的需要他的幫助。

  「當、然!」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好!」韋浪答應得爽快,沒再藉機消遣她,只因為他發現有愈來愈多的人圍觀,他們倆簡直成了馬戲團裡的猴子,任人欣賞了。

  付完錢後,他走到她身邊,將皮包收入口袋內。「到我的房間去吧!」

  一聽到他這麼說,喬瑜倒退三步,想到剛才那激烈的吻,她的臉又翻紅。

  「誰跟你進房間?」喬瑜的心又慌又亂,倒是沒有之前的怒氣了。

  韋浪搖搖頭,湊近她的耳邊,打算讓她安心。「放心吧,我不會再吻妳,剛才只是做戲給人看罷了。」

  喬瑜提防的看了他一眼,韋浪肯定的點頭,以手掌護住胸口,表示他的誠信。

  不知怎麼的,喬瑜相信了他的說辭,只是……心口卻浮上一股淡淡的惆悵,很淺很淺,淺到讓她刻意的忽略了。

  隨著他的腳步進了電梯,氣氛有片刻的沉悶。

  「有個女人纏我纏得緊,怎麼也拒絕不了,我只好請妳演場戲,讓她死心。」韋浪主動解釋他剛才的行為,算是給她一個交代,也是給自己一個理由,怎麼會突兀的吻她,還不能自拔。

  「原來不但是我需要幫助,你也同樣需要嘛!」喬瑜壓下心口淡淡的悶意。

  韋浪攤手,不承認也不否認,雖然剛才瑪麗氣急敗壞的離開,但以她死纏爛打的表現看來,或許還不會放棄,他得在等人接應的這兩天,要喬瑜來陪他演戲。

  「既然如此,就當做是互相幫助,我可以同意配合,不過……」

  她頓了一下,像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更像是壓抑她難得的羞澀。「不過別動手動腳的,沒有人規定演情侶就一定要你儂我儂的。」

  「這一點我同意,我們可以先同行,至於同行的時間長短,我們可以再研究。」韋浪發現,他竟然不反對與她多相處一陣子。

  兩人就在討價還價中,進入令人尷尬的獨處空間裡。

  當喬瑜踏入房間內,足以容納兩人的大床映入眼簾,她尷尬的轉開眼睛,走到房間另一個角落的書桌旁坐下,眸光注意到桌上有許多埃及金字塔的相片。

  沒有忽略她的動作,韋浪淺淺一笑,愈是相處愈發現,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強悍,細微的動作中流露出一種屬於女人的味道。

  「打個商量,李大海付妳多少錢,我出雙倍的錢,妳來替我工作。」韋浪立在她的身旁,打量著她。

  「沒興趣。」她直接回絕他的提議,隨手拿起相片看著。

  那是位於開羅附近的吉扎,是三大金字塔的座落點,各為古夫、卡夫拉和孟卡拉三座金字塔,而另一張相片則是著名的人面獅身像斯芬克斯。

  「沒興趣還看什麼看?!」韋浪一把抽走她面前的相片,又招來她的怒視。

  「我還想你怎麼這麼大方,原來重要的資料你都自己留著了,真是奸詐。」喬瑜睨了他一眼,裝出不在意的樣子,眼角還還努力瞄了瞄桌上的其他相片。

  「是誰拿到資料就不肯放手?就算撕成兩半,還想偷另一半?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奸詐的小人。」韋浪涼涼說道,慢條斯理的一邊收拾桌上的相片,一邊還有意無意地朝她的方向晃了晃,擺明吊她的胃口。

  「那堆資料掉在我的面前,身為尋寶者的我當然會想看,這有什麼不對?」喬瑜心疼的看著相片被一張張收走。

  「是沒什麼不對。」韋浪掃了她一眼,這嘴硬的傢伙。

  「我原本還打算跟妳並肩作戰,一起把神秘金字塔找出來,既然妳堅持替李大海做事,這些資料我得好好收起來,千萬不能落入妳的手中。」

  韋浪將資料收入抽屜中,當著她的面落了鎖,將鑰匙擺到自己的口袋中,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挫敗。

  「既然合作不成,我明天幫妳買張機票,送妳回台灣,至於這神秘的金字塔,妳大概是無緣相識了。」韋浪聳聳肩,替她流露婉惜之意。

  「我不回台灣。」那她多沒面子。

  她心裡很掙扎的看了韋浪一眼,在心裡衡量得失,最後終於屈服在她對金字塔的好奇之下。

  「好!我跟你去尋找金字塔,但我不會收你的錢。」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

  「我會打電話回台灣給李大海,說我放棄這個任務,讓他另謀他人,我承認我輸了。」喬瑜心知接與不接都會影響自己的聲譽,但是她不願落得一個為錢工作的爛名,她寧願承認失敗。

  韋浪再一次對她另眼相看,在金錢的誘惑之下,她並沒有因此而迷失,可見她跟他一樣對尋寶有著高度的熱誠。

  韋浪看了她一眼,對她笑了笑,走向衣櫥,拿出兩件御寒外套,一件往她的身上丟去,詖她俐落的接個正著。

  「做什麼?」喬瑜面露惑色,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不過……他剛才丟過來的微笑,倒讓她心兒小鹿亂撞,她故意不屑的瞪他一眼,掩飾先前的失態。

  「就衝著妳剛才那幾句話,我決定帶妳去探險。」韋浪漫不經心地回答,視線卻梭巡過她美麗的臉蛋,沒有遺漏任何一處。

  入了夜的埃及溫度極低,她竟然還穿著在台灣時的背心與短褲,他不確定她是只有皮包丟了,還是連腦袋瓜也丟了,只不過她的美麗模樣,倒是叫他也快把魂兒給丟了。

  想起韋亞老是笑他「性向」有問題,對女人不是敬而遠之,就是咆哮以對,沒一個看對眼的,連韋浪自己都要以為他這輩子該娶些古物來當老婆時,卻意外地發現,跟喬瑜吵了幾次之後,竟還覺得有趣極了。

  「探險?」她平靜地說道,在他的視線下,努力維持冷靜與驕傲,但仍不自在地變換坐姿,因他毫不遮掩的日光而感到些微憤怒。

  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之前總是與她怒目相視,現在仍是四目交纏,但眸光卻熱切了些,因為他灼熱的視線而不由自主地略微顫抖。

  「沒錯。」韋浪把外套穿上,動作間,黑眸仍沒有離開過她,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美麗傲慢,那神態甚至跟他有些相似,他第一次對女人的興趣超過了寶物。

  「你在看什麼?!」被他盯得有些慌,她憤怒地質問,再次失去冷靜,只因發現那雙黑眸在盯著她看時,更顯得銳利而有些許邪氣,讓他看來更加張狂霸道。

  韋浪的笑容不減,沒有因為她的憤怒而收斂,聽見她的問句,嘴角還帶著那抹邪笑,緩緩的來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身前蹲下,讓高大的身軀與坐在椅上的她平視著。

  「我應該不是第一個盯著妳看的男人,我在猜,有幾個男人曾經被妳這麼嚴厲的指責過?」他若有所指地笑著,話中的意圖很明顯,意思就是說,她喜歡這麼穿,就該習慣別人這麼看。

  喬瑜自然聽出他話裡的涵義,她氣憤地瞪大眼睛,沒想到自己會遭到他的言語輕薄,她美麗的眼眸一沉,然後陡然以俐落的動作,狠狠地抬腳,往他的小腹上踹,冷不防的賞了他一腳。

  「……」韋浪悶哼一聲,猛地退了一步。

  這女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腳」下留情,要不是他對疼痛的忍耐度大於常人,大概已經癱在地上呻吟了。

  「潑婦!」他毫不留情的批評著。

  她或許真的很美麗,很吸引他的注意,但仍舊是心腸狠毒的潑婦,把他難得對女人的好感又丟到幾公里外了。

  「色狼!」喬瑜也不客氣的回罵了一句,恨恨說道。

  喬瑜兇惡地瞪著他,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犯,瞧他剛才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給吃了一樣,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賞他一腳算便宜他了。

  「算了、算了、算了。」韋浪連續說了幾聲,語氣裡充分表現出他的後悔,他的確該跟以前一樣,跟女人保持距離才是。

  「把衣服穿上,我們該出發了。」韋浪揉著腹部,決定不再給她好臉色。

  「去哪?」喬瑜瞇起眼睛,冷著聲音問道,她才不要跟著他到處亂跑。

  看著她提防的眼神,韋浪的態度有幾分慵懶,緩慢地挑起濃眉,視線緊鎖著她的窈窕身影,賣關子說:「我有兩個打算,一個打算是把妳給賣了;另一個打算是夜探金字塔。」

  話畢逕自往房外走去,喬瑜愣了一秒,隨即套上外套,往外衝去。




  出了飯店大門,喬瑜發現有輛吉普車在外面等著,開車的人看起來是當地人,不過卻和韋浪熟得很。

  「吉姆,好久不見了。」韋浪擁抱眼前粗壯的男人,笑得開心。

  「是啊,算一算也有幾年了,你這個人沒任務就不會出現,我已經習慣了。」吉姆同樣咧開一張大嘴,用力的回抱著韋浪。

  「君子之交淡如水,說的就是我們的交情了。」韋浪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之後,迅速跳上吉普車。

  吉姆正欲開車時,掃了一眼隨後跟上的喬瑜,用眼神詢問韋浪。

  「妳來不來?」韋浪不理會,只是對著喬瑜問著。

  「來!為什麼不來?!」喬瑜隨即跳上吉普車的後座,動作同樣敏捷。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吉姆認識韋浪有十年了,參與尋寶任務數次,可不曾見他帶人同行,而且還帶了個女人……

  不理會吉姆的疑惑,韋浪只是主動替吉姆將車子入了檔,指著前方。

  「開車吧,再不行動,就要開到天亮了。」韋浪瞪了吉姆一眼。

  吉姆看這態勢,知道韋浪沒有解釋的打算,也只能摸摸鼻子,認分的往前開。

  「很遠嗎?」喬瑜將頭湊向前座,問著韋浪。「現在才剛入夜,為什麼會開到天亮?」

  「遠、遠的不得了,妳最好馬上跳車,要不然會把妳的屁股震到開花。」韋浪沒好氣的回答,還記恨她賞他的那一腳。

  喬瑜瞥了韋浪一眼,這男人真是討厭,而吉姆一聽,則是哈哈的笑了兩聲。

  「人家可是個女人,你怎麼這麼說話。」吉姆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呢!

  「她?!那是你跟她還相處的不夠久,她根本不能算是個女人。」韋浪毫不留情的批評。

  「那是因為你不是個男人!」喬瑜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把怒氣出在他頭上。

  吉姆冷眼旁觀著兩人的針鋒相對,突然覺得有趣極了,韋浪脾氣大,卻不發在女人頭上,眼前的她可是第一個引起他反應的女人。

  吉普車在黑暗的大地上開著,只剩車燈照亮著前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旁的吉姆笑得很開心。




  大概開了兩個小時,喬瑜發現韋浪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屁股的確快開花了。

  一路上只能用顛簸來形容,大大小小的石頭,加上駕馭性高卻避震性低的吉普車,她被抖得七葷八素,要不是硬撐著不想讓韋浪看笑話,緊咬著牙根和他鬥嘴,她大概已經癱在後座了。

  「死了沒?」韋浪見她安靜下來,回頭睨了她一眼。

  「你都還沒死,我死不了的!」喬瑜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這男人真是出口沒句好話,非把她氣昏不可。

  「死不了最好,因為已經到了。」韋浪話畢,車子也剛好停了下來。

  一聽他這麼說,喬瑜的精神又來了,起身向黑暗的四周看了看,順著車燈看向前方,雄偉的金字塔矗立眼前。

  「哇!」看著眼前的景物,她忍不住驚歎。

  埃及,一個覆蓋著文明神秘色彩面紗的古都,金字塔至今仍有著許多無解的謎題,傳說中,那是個眾神仍在的國度……而這一切,就在她的面前。

  對於生長在海洋島嶼的她來說,置身沙漠之中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小王子與狐狸在沙漠中的故事、一千零一夜裡的傳奇故事,永遠都只是腦中的想像,缺乏實際的溫度、觸感與味道,然而此時佇立在沙漠中的喬瑜,突然能感受到那種溫度與觸感,還有巨大的孤獨感。

  「巨大的陵寢真的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嗎?還是只是想藉此掩飾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呢?」喬瑜突生疑惑。

  正欲前行的韋浪驀地回頭,黑眸裡有掩不住的訝異,因為這個疑問也曾存在他的心中,現在卻從一向不合的她嘴裡說出,怎能不叫他震撼。

  喬瑜的目光被雄偉的金字塔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他注視的眼神,而她那一副專注的樣子,再一次讓韋浪怔怔地看呆了。

  「咳咳咳!」吉姆清了清喉嚨,真是不習慣看到韋浪變成呆子的模樣。

  韋浪趕忙回神,以眼神瞪了吉姆一眼,而吉姆則心領神會的用手劃過嘴唇,像是將嘴巴的拉煉拉上。

  「不對,這不是你照片上的金字塔。」專注看著金字塔的喬瑜突地出聲,澄眸看向韋浪。

  韋浪一徑沉默,一臉說來聽聽的表情,黑眸裡有著期待。

  「所有著名的金字塔,都有派人駐守著,這裡卻沒有。」喬瑜跳下車,越過他往金字塔走去。

  韋浪把讚賞藏在眼底,跟吉姆一同朝她走了過去。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托普卡比宮,珍藏著一張奇特的古代地圖,是在十八世紀初發現的,是一份複製品,地圖上只有地中海地區畫得十分精確,將金字塔的區位指示得十分清楚。」韋浪朝著金字塔走去,交代著為何會來到這裡。

  「傳說中,人面獅身的斯芬克斯,是守護著吉薩的金字塔群,那這個金字塔為何如此孤獨?」夜晚的沙漠寒涼,金字塔中的法老似乎更能安詳寧靜的前往永生之路,失去視覺的夜晚似乎更能讓人遁入想像的空間,不由得讓人幻想起他的寂寞,莫怪乎古代陵寢中,總有許多無辜的人陪葬。

  「除了天然的屏障,孟斐斯的遺跡,只能由夜空中的星斗為其守護了。」

  「天然的屏障?」

  喬瑜疑惑的看著韋浪,心中迴盪著莫名的疑惑,明明就覺得他很討厭,為什麼這個時候,會突然覺得他迷人了起來,不過他接下來的語氣,又讓她把所有的感覺往沙漠裡丟去。

  「沙漠中有沙暴,這一點妳應該知道吧?」韋浪開口,得到的是她的白眼。

  「我不是三歲小孩,說些我不知道的來聽聽。」這點她當然知道。

  韋浪無奈的聳聳肩,跟這女人說話得要有很好的脾氣才受得了,偏偏這是他最缺少的一樣。

  「我為什麼要說給妳聽啊?」韋浪還她一個白眼,喬瑜氣得咬唇瞪他。

  「我就說你小心眼!」喬瑜下了斷語。「沒有男人跟你一樣小心眼的。」

  這下氣得冒煙的人變成韋浪,雙手朝天氣極敗壞的握拳,再一次替她慶幸她不是男人。

  「沙漠中有些地區,在特定的時間會吹起比平常強烈數倍的風,在沙漠中要是遇到這些風暴,極有可能會被活埋,而這裡的風暴大約是六月到八月初,當強風把沙刮走,原本深埋在地下的金字塔就出現了。」吉姆搖搖頭,一路上對於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已經有基本的瞭解,所以索性將答案說出來,省得耳朵又遭殃。

  「埃及政府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沒派人看守?」喬瑜追問。

  「當然知道。」吉姆走回車上,到後座拿了幾項工具。「只是現在已經近七月底,沒人確定沙暴幾時會到,所以已經將所有的人員撤回。」

  「怕了吧?妳還是走的好。」韋浪突地來到她身邊,在她的耳邊說著。

  「你想的美。」喬瑜回瞪他一眼,澄眸裡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這男人怎麼動不動就在她身邊出現,而他呼出的淺淺氣息,已經明顯的干擾到她,讓她心神不寧。

  「難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所謂『神秘的金字塔』?」喬瑜揮去心中的慌亂,兀自鎮定的走了幾步,離開他的氣息包圍的空間。

  「相傳埃及偉大的祭司印和闐,五千年前為左惹王在沙卡設計第一座金字塔,原本是計畫建成平頂式的石墓,後來演變為藏放金銀財寶的寶庫,可是卻引來許多的盜墓者,所以金字塔裡便設計很多奪命的機關……」韋浪沉穩說道,望著眼前壯觀的建築,心裡有著讚歎。

  「古埃及的文明幾乎消失殆盡,只有被封存在遺跡裡的東西還留在這裡。希望我們這趟尋寶之旅,不會破壞原有的古物。」喬瑜真心說道。

  「無即是有,有即是無,虛幻之間,真假難辨。」韋浪看了她一眼,而後移動身形到了金字塔的前面,低低的喃著那句讓他迷惑至今的句子。

  在他評估過後,這的確是最有可能藏有寶藏的金字塔,只不過他仍存有疑問。

  在找到的資料中,這是第二句似是而非的指示,意思等同於之前在資料上的那句話──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金字塔外,音樂飄揚,萬千財富,盡在其中。

  究竟這兩句話指的是什麼意思?又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你在說什麼繞口令呀?」喬瑜不悅的開口,主動追了上去,插著腰對他低吼著。

  「人要是笨,就安靜的聽人指示,叫妳往東就往東,叫妳往西就往西,別老是插嘴。」韋浪低頭,衝著她的臉說著,黑眼瞪著她的明眸。

  喬瑜的心跳快了幾拍,硬是逼自己不准後退,跟他對上了。

  開玩笑,要比眼睛大,她會輸他嗎?

  吉姆搖搖頭,發現這兩個人還真是歡喜冤家,不吵嘴就說不了話。

  他不再理會兩人,拿著手電筒往前走去,藉著燈光在黑暗中摸索著。

  兩人則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吉姆一邊找金字塔的入口,一邊分神回頭看,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吵架還是來尋寶的。

  費了一番工夫,吉姆終於摸到某種狀似門把的物體,拿起手電筒一照,他的臉上露出笑容。

  「找到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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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吉姆的話成功制止兩人的鬥嘴,兩人趕忙來到吉姆身邊,看著入口的石塊上,鐫刻著一個雙頭飛龍形式的立體浮雕。

  喬瑜性急,伸手摸了摸,面露惑色。「真是奇怪,哪一位法老王是以雙頭飛龍做為標誌的?」

  她知道在古埃及的傳說裡,都是以公牛、甲蟲、或是眼鏡蛇當做圖騰與代表,還沒見過以雙頭飛龍做為標誌的。

  「妳總算有點常識。」韋浪覷了她一眼,就是不給她一句好話。

  不過現在的喬瑜可沒興趣跟他鬥嘴。

  「也許這是為了特殊的原因所建,所以沒有使用象徵的標誌,甚至有可能……這不是法老王的金字塔。」吉姆回答著,雙手仍不停地摸索,一邊回頭看著韋浪,然後歎了一口氣。

  以前在尋寶時,韋浪總是比他積極衝動,根本不用他出手,韋浪就將工作做了大半,但今天可不同,韋浪整個精神都在喬瑜的身上,雖然表現出沒什麼的神態,但一雙眼卻緊盯著她不放。

  唉!看樣子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或許是察覺吉姆的表情,喬瑜回頭瞪著韋浪,兩人的眼睛再度對上。

  「原來你不但找資料靠別人,連尋寶也要別人動手嗎?」喬瑜覺得他盯著她看的樣子,讓她全身都不對勁。

  一聽她這麼說,韋浪總算是回過神,伸手在大門上摸索,發揮他的尋寶功力。

  「拿十字鎬吧!這門是封死的。」韋浪下了結論。

  吉姆沒有異議,拿出十字鎬先弄松石塊,再撬出石塊,喬瑜也不得閒的幫忙,沒兩三下工夫,眼前出現一條通道,黑黝黝的什麼也看不見。

  因為沒有預料會有第三個人,吉姆只準備兩支手電筒,一個留給自己,另一個則丟給韋浪,但是令吉姆訝異的是,韋浪把手電筒丟給了喬瑜。

  「要看就看清楚一點,眼睛睜大些,別跌個鼻青臉腫後,再來怪我。」語畢,韋浪率先走入洞內,從口袋中拿出預備的小型手電筒,四處張望著。

  喬瑜呆怔了一下,不知道是該賞他一個拳頭,還是該謝謝他。

  雖然他還是一樣不留情,可是……她怎麼覺得他還挺關心她的。

  吉姆不知道她的身手,只把她當一般的女孩子看,所以推推她的肩膀,讓她先行進入,還不忘替韋浪說話:「他的意思是叫妳小心一點。」

  「呃……」喬瑜虛應的看了吉姆一眼,就是因為感覺到他的關心,所以她的臉色有些尷尬。

  通道十分狹窄,起初三人還能直立而行,沒多久就必須彎著腰,最後甚至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進,但三人都是有經驗的尋寶者,明白愈是隱密的地方,就愈有可能出現珍貴的寶藏。

  韋浪停下匍匐前進的動作,將迷你手電筒照向狹窄的通道盡頭。

  「你們發現到通道四周的壁畫了嗎?」韋浪仔細看著壁畫,黑眸中露出疑問。

  聽到韋浪開口,喬瑜與吉姆都舉起手電筒,果然發現窄小的通道上,畫著精緻而細小的壁畫,有的已經斑駁脫落了。

  「金字塔中的壁畫,通常記錄諸神的神話與死後審判的情形,有時也會記錄法老王的生平與生活事跡,但是這個金字塔卻不同。」韋浪小心的伸手觸摸斑駁的壁畫,發現了其中特殊的地方。

  「哪裡不同?」喬瑜心急的問。

  她看著她身旁的壁畫,畫的只不過是一些古代諸神的神話,哪有什麼不一樣?

  韋浪費神的回頭,窄小的通道不能削減他想瞪她的衝動,藉著手電筒的燈光,喬瑜也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她一臉不悅。

  「我就真的沒看到什麼呀?」喬瑜鼻子噴著氣,這男人輕蔑的眼神真是傷人。

  「到韋浪的身邊看就知道了。」熟知韋浪行事作風的吉姆開口,知道韋浪向來都是有一分證據說一分話,他鐵定是發現什麼了。

  聽吉姆這麼說,喬瑜毫不客氣的往前爬了幾步,就不相信韋浪真的發現什麼。

  「我就不信你有什麼發現?」喬瑜爬到他的身邊,側身面朝著牆,仔細的研究著壁畫。

  「咦,諸神壁畫只是為了掩人眼目,這裡真的有文章……」喬瑜同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碰觸著韋浪指尖所指的地方,發現壁畫斑駁處掉落許多細沙,而細沙內似乎還有另一幅壁畫。

  喬瑜又爬前一步,艱難的挪動身軀,只為了把壁畫看得更清楚一點,絲毫沒有發覺,她整個人已經擠在韋浪身上,她的背幾乎頂著他的胸口。

  韋浪僵直身子,怔愣的由著她枕在他的胸口……

  鼻尖傳來她的髮香,他只要一低頭就能吻上她的發,輕柔的髮絲若有似無的拂著他的鼻端,帶來一種又酥又麻的奇異感受。

  「石壁裡還有另一幅壁畫。」喬瑜的手推擠著他的手,叫他閃邊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兒也沒發現,身後的他沉默得緊,而且呼吸也異常急促。

  過了一會兒,身後的韋浪還是不出聲,喬瑜皺起眉頭,不習慣他的沉默,彎起手肘往後頂了一下,轉過臉來問他。

  「你啞巴了你?!」她怒斥著。

  只不過不回頭還好,才一回過頭來,就跟他的視線撞個正著,他黑眸深處的炙熱,燙得她的粉臉立刻轟地燒起來。

  她趕忙將頭轉回,視線盯著前方的石壁,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她怎麼……怎麼鑽到人家懷裡來了?!

  韋浪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相處,她到底有沒有女人的自覺啊?

  「我沒啞,只是被一顆大腦袋擋住了視線,叫我看什麼、說什麼呀?」他沒好氣的回答。

  女人們見著他,不是嬌羞欲滴就是主動逢迎,哪一個像她老是對他惡吼,沒把他當男人看,還把他當仇人罵,兩人真是上輩子欠了對方的債。

  「你就擺明說我擋路就好了,幹嘛裝啞巴!」喬瑜惡聲惡氣的回答,掩飾她的慌亂,有某種連她也說不清楚的原因,讓她粉臉上的可愛紅暈久久難以消褪。

  在沒發現兩人的距離如此貼近之前,她還能專心的研究壁畫,現在她哪裡還有心情,第一個想法就是「落跑」。

  她急忙的想將身軀從他身上挪開,卻發現愈緊張動作就愈慌亂,她個但沒能順利的離開,還不停地摩蹭著他,慌忙中隱約聽到他幾近發狂的低吼聲。

  韋浪發現她真是他的剋星!

  「別動了!」他的大掌固定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繼續左右扭動,聲音因為情慾被撩動而分外低沉。

  不過,緊張過度的喬瑜可沒發現,只是更加努力地想擺脫他的勢力範圍,因為他的氣息緊緊包圍著她,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我叫妳別動了,妳沒有聽到嗎?」他的聲音更加低沉了,低沉的嗓音裡有某種因子,讓她心跳猛然加速,呼吸卻陡然中斷,慌亂的情緒倍增,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只想努力地想往下溜。

  嬌軀不停磨蹭著他,韋浪咬著牙也無法抑制生理的自然反應,他本能的感受到體內的飢渴,銳利的黑眸裡滿是激烈的情緒。

  他低吼一聲,扳住她的肩膀,一個閃身將她壓在身下,他緩緩向前傾身,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深不見底的眸子鎖著她的眼。

  「女人,妳是聽不懂國語嗎?」那輕柔到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像陣春風似的拂過她每一寸肌膚。

  喬瑜驚慌的被壓在身下,怔怔的回視著他的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視她的眼神,竟讓她一瞬間心兒怦怦亂跳,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要是在平常,她鐵定直攻他的要害,踢得他哭爹喊娘,踹得他無法逾越雷池半步,但……

  但是此刻被壓在他的身下,迎向那雙令人心慌意亂的犀利眸子,她所有的怒氣像是洩了氣的汽球一樣,「咻」的消失在空氣中。

  高大的男性身軀蓄滿威脅的貼了上來,那熱燙的體溫讓她顫抖不已,根本忘了要罵些什麼。

  「把耳朵掏乾淨,下次我說什麼,妳就做什麼,聽到了沒?!」他單刀直入,非要她徹底做到,這一次要不是他定力驚人,她鐵定清白不保。

  他命令式的語氣,讓她的驚慌飛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怒氣,她氣喘吁吁的瞪著他,伸長腿試著用腳踹他,好宣洩心中的羞窘與憤怒。

  韋浪的臉色一沉欺近她,兩人的距離只有幾公分,能明顯感覺彼此身上灼熱的氣息。

  「笨女人,妳真的聽不懂國語嗎?」再這麼動下去,他怎麼受得了。

  喝!他竟然罵人。

  「我當然聽得懂,只不過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憤怒持續增溫,她更用力的扭啊扭,像活蝦似的亂蹦亂跳,企圖甩開他的壓制。

  吉姆等在後頭,原本聚精會神的研究著牆上的壁畫,卻聽到前頭兩人爭執的聲音,揚起手電筒,他咧開大嘴笑著。

  「妳最好聽他的。」吉姆真誠地建議著,這兩個人纏得像麻花卷似的,身為男人,吉姆知道為什麼韋浪要不停地命令她「不准動」。

  相識多年,他還是頭一遭瞧見韋浪竟然連個小女人都對付不了,那張火爆的俊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綠,有趣極了。

  「我就知道你們是一國的!」喬瑜勉強撐起小腦袋,對著吉姆喊道,仍沒放棄掙扎。

  「為了妳好,妳真的別再動了。」吉姆笑得很含蓄,知道她再動下去,可能就會演出限制級畫面了。

  喬瑜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咬著紅唇,沒想到這兩個人還真是一搭一唱。

  「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女人。」喬瑜掙扎不開,只能逞逞嘴皮子。

  「嚇!妳現在倒知道妳是女人了?」韋浪嗤之以鼻,一點兒也不認為她真的知道她是個女人,要不然就不會「白目」的挑逗他而不自知。

  吉姆在後頭看著兩人耍花槍,要不是通道狹窄,他真想站起替兩人鼓鼓掌。

  吉姆隨即看到韋浪想從她身上支起身,卻被喬瑜逮到機會,猛地推了他一下,狠狠的撞到通道的頂端。

  「該死!」通道裡傳來韋浪的悶哼聲。

  「那一定很痛。」吉姆低聲喃道,唇邊帶笑的將手電筒的燈光,往被韋浪狠狠撞去的石壁處照,看到上面掉落許多的沙粒。

  吉姆眼睛一亮。

  「喂,你們兩個,別吵了,看我發現了什麼!」吉姆制止兩人的爭吵。

  藉著手電筒的光,喬瑜率先發現上壁的「機關」,而背對身的韋浪則努力的想往身後看,無奈他什麼武功都練了,就是沒練軟骨功。

  「你別動了,讓我看清楚一點。」喬瑜說著,心急的看著上壁的壁畫。

  「妳也會叫我別動了……」韋浪抱怨的喃了一句。

  現在,倒是換成喬瑜叫韋浪別動了,韋浪沒有別的法子,也只能乖乖趴在她身上,耳邊聽著她的細語,鼻端聞著她的淡淡清香,心神有些晃蕩。

  「這裡有兩隻背對背的獅子,兩隻獅子的中間,有個像是地平線的標誌……」喬瑜說著她看到的畫面,因為通道窄,只有她能在最近的距離看到這幅壁畫。

  「那是『塔門』的入口,這是一個古老的神話。」韋浪鎮定而緩慢地說著。「晚期埃及的神學裡,這兩隻獅子代表的是昨天和今天,當太陽偏離通道就會造成夜晚,而這也意謂著白天會再次降臨,而這隧道的兩端分別有一隻獅子守衛著,所以這裡應該就是入口。」

  當他徐徐的氣息拂在她的頸項時,她瞠大眼睛,全身僵硬,身體維持著奇怪的姿勢,喉嚨突覺乾啞。

  她怎麼會這個時候才發現,他正不偏不倚的貼在她的身上,沒一絲縫隙,而他的臉正靠著她敏感的頸項,徐緩的鼻息拂得她全身又酥又麻的像是觸了電……

  「妳還看到什麼東西?」韋浪問著,察覺她突然的安靜,他一邊提醒著,一邊偎進她的頸項,讓柔柔的髮絲貼著他的臉,感覺異常舒服。

  她吞了吞口水,無法正常呼吸。

  他身上傳來的男性氣息,讓她禁不住輕輕顫抖,而身前的體溫,也似乎變得更加炙熱,讓她幾乎要冒煙了。

  喬瑜得深呼吸,才有辦法回答他。

  「在兩隻獅子中間的地平線,有個看起來像是眼睛的東西……」她清了清喉嚨之後,才繼續說話。

  「光明之眼!」韋浪終於從她的頸項中抬起,艱難的回頭問吉姆:「還記得開啟神秘金字塔的第一個關卡,就是光明之眼嗎?」

  「沒錯。」吉姆附和著,臉上有著認真的神情,不再帶著嬉笑。「先前找到的資料的確有提到『光明之眼』。」

  「這裡有個卡榫,好像是個按鈕……」當他的鼻息不再拂著她的頸項,她總算能夠專心一點,揚起手直覺的按了一下。

  喬瑜的手才剛離開按鈕,通道中傳來巨大的聲響,由遠至近地向他們逼近,接著「轟隆」的一聲,通道頓時往兩邊裂開,三人全往下掉。

  「啊……」

  由於喬瑜背對地面,突然的下墜失衡,讓喬瑜直覺地驚喊出聲,等著即將造訪的疼痛。

  不過令人訝異的是,她的身軀竟然被緊緊擁住,她驚詫的瞇起雙眼,不知怎麼地,他的擁抱給了她無法言喻的安全感,消弭她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剎那間,她只能偎在他懷裡,沒有發現他正用強壯的腰力,將兩人一百八十度的翻轉過來。

  接著「砰砰」的兩聲,表示有重物落地,她想應該是他們掉在地面上了,只不過……她怎麼一點也不覺得痛?

  她凝神一看,手電筒掉落地面,不停地轉著,藉著微弱的光線,只知道他們又到了另一個約三公尺見方的石室。

  「喔……天啊,痛死了。」吉姆的哀號聲傳來,喬瑜再度質疑為什麼她一點兒也不痛。

  她低頭一看,發現她正趴在韋浪身上,他堅實的手臂正攬抱著她纖細的腰。

  這是真的嗎?他不但替她承受落地的疼痛,而且還加上她的重量?!

  他……他……他救了她?

  沒想到這個總是口出惡言的男人,不但沒有趁這個機會把她壓成薄餅,竟然還體貼的讓她免去墜地之痛?

  喬瑜喘著氣,粉臉突然轉為嫣紅,無言地看著他,腦袋有些昏沉。

  她無意識的咬著紅唇,感到十分困惑,而她這種無心的舉動,讓他黑眸中的光芒變得更加深濃,銳利的視線盯牢她嬌美的小臉。

  兩人無語凝望,時間像是停止流動,她屏住氣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喬瑜的唇瓣開始感覺有些酥酥麻麻的,被他的目光望得心中小鹿亂撞。

  而韋浪的心中也同時被某種情緒撩動著,他的呼吸變得濃濁,一雙黑眸緊緊鎖住她。

  喬瑜在他的目光下輕顫,無法逃開,沒有意識到,自己甚至已經輕啟柔軟的唇瓣,等待著他的吻……

  「這該死的什麼機關,摔得我一把骨頭快散了。」

  吉姆站起身,又是一陣低咒,突兀的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迷亂。

  韋浪皺起眉頭,率先回過神來,淡淡地睨了她一眼。

  「妳可以起來了吧,快被妳壓死了。」危機解除,韋浪又變回那個說話不留情的男人。

  喬瑜一反常態的聽話,慌亂的從他身上離開,偷偷走到角落,用手摀著熱燙的雙頰,心兒亂跳,慶幸燈光昏暗,不會讓人瞧見她臉上的紅雲。

  天啊!喬瑜在心裡哀號著,要不是吉姆打破那一刻的迷咒,她大概真的會呆愣地臣服於他的目光,被他所吻,或是任由他做出更多更多……

  神秘金字塔裡一定有某種奇異的魔力,才會讓她一下子喪失了理智,輕易的被撩動心房。

  韋浪同感震撼,只是掩飾得很好,沉穩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往上一看,發現三人離原本的入口約有三公尺,待會兒要離開還不是問題。

  「才幾秒鐘的時間,你還想到要憐香惜玉,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紳士!」吉姆甩了甩手臂,活動著撞到的肩膀,移步到韋浪的身邊,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

  韋浪的黑眸隨即迸射凜冽的寒光,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他不想讓喬瑜受傷,出於本能的做了保護的動作。

  現在回想起來,連他也無法解釋是什麼原因。

  韋浪黝黑的臉上閃過可疑的紅雲,他選擇以「沒有聽到」的態度,來回應吉姆的問題。

  吉姆原本還想追問,卻因眼前的物體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死神阿奴畢斯。」吉姆神色微僵的看著石室中狼頭人身的立體雕像。

  「大家都要小心!」韋浪拿著手電筒走了過來,話是對著大家說的,但眸光仍不自覺的朝喬瑜看了一眼,眸中的關心不言可喻。

  「阿奴畢斯是木乃伊的創造者,他也是墓地之守護神,看守著通往地下世界的門戶,他的任務就是要將死者的靈魂送到死神的手中。」韋浪走到立體雕像前,伸手仔細地觀察著。「這可能是金字塔建造者的詛咒,又或許是代表這地方有致人於死地的機關,無論如何要千萬小心。」

  喬瑜點點頭,也跟著走近研究著精緻且保存完整的離像,密閉的石室中,不知從何而來吹起一陣冷風,她不自覺的偎近韋浪,本能的尋求庇護。

  韋浪垂眸看了她一眼,唇邊有著一抹淡的幾不可見的笑痕,並沒有出言嘲諷,老實說……他還挺歡迎她主動貼過來。

  只個過喜好探險的個性,讓喬瑜安分不了多久,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發現在一公尺遠的地方,有個發亮的物體,在手電筒的燈光照射下閃著可疑的紅光。

  她朝著發光的物體走近,近看才發現這又是另一個立體雕像,像一頭兩支犄角由眼鏡蛇幻化成的牛,它的眼睛閃閃發光,血紅的眼珠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看,這裡有隻牛的雕像……」喬瑜對著兩人喊著,而手很自然的提起,想觸摸神牛的雙眼,試圖找出血紅的眼珠子是什麼東西造成的。

  韋浪與吉姆聞言,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緊張的情緒寫在兩人眸中,不約而同想到他們先前研究到的資料。

  危險!

  「小心……」韋浪大喊出聲,黑暗中找出她的位置,卻已經來不及阻上。

  眼看著她的手指,觸碰到神話中象徵「毀滅」的神牛雙眼,那腥紅色的紅寶石按鈕猛地啟動機關,石板往兩邊開啟,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墜!

  「喬瑜!」韋浪大吼,無暇細想地往前撲去,在最後一刻握住她的手腕。

  在那一刻,喬瑜幾乎以為她會……

  韋浪緊緊握住她的手,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她掉下去,驚慌來得又急又猛。

  「韋浪!」

  他又再次解救了她,這讓她覺得很丟臉,所有的感激瞬間化為怒氣,要不是顧慮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早就甩開他的手。

  吉姆趕忙到兩人身邊,穩住身體之後,伸手拉住喬瑜另一隻在空中晃來晃去的手。

  「你們要吵也先把人救起來再說。」真受不了這兩個人。

  兩個大男人輕易的把喬瑜拉了起來,喬瑜脫離危險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吉姆道謝。

  「妳要謝的人應該是韋浪,要是他沒拉住妳,妳這下就掛了。」吉姆拿著手電筒往洞裡照,發現這個洞穴深達數尺,掉下去的話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喬瑜也知道該向韋浪道聲謝,但是所有的感謝哽在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喬瑜轉向韋浪,只見他皺緊眉,緊緊盯著她,眼裡有著複雜的神色,她看得出他很生氣,但是……為什麼她也覺得他有些擔心呢?

  「我們先回去,做好萬全的準備後再來。」韋浪的目光離開她,冷冷說著,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喬瑜追問道。

  「因為怕妳往死坑裡跳,到時候我還要想辦法幫妳收屍。」他惡狠狠的回頭瞪她。

  「放心,你還沒死,我捨不得死。」喬瑜也不客氣的回瞪著他,原來剛剛他眼神中出現的擔憂只是她的錯覺,心口湧上一陣淡淡的失望。

  韋浪不再跟她鬥嘴,冷冷的轉身與吉姆一個眼神交會,兩人很有默契的迭起羅漢,輕易攀到洞口一躍而出,而後丟下一根繩索,讓另外兩人爬出去,三人沿著原路離開。

  一路上,兩人不再開口說話,吉姆掃了兩人一眼,在心裡歎口氣。

  這兩個人在一起時,不是吵得像菜市場,就是安靜的像在圖書館,難道就不能均衡一下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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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6:27
第六章

  兩人回到飯店時天已微明,吉姆回家休息,韋浪和喬瑜則回到飯店裡,氣氛仍是僵凝。

  「這裡是所有的資料,妳給我仔細的看一遍,該注意的、該小心的,一項也不准漏掉。」韋浪把更大一迭資料,往她面前的桌上丟去。

  「我只不過是碰錯一個開關……」喬瑜站起來,不服的頂嘴,因為他的態度粗魯,讓她壓根兒不想碰這迭資料。

  「妳差點就把小命給丟了!」他打斷她的話,心裡有著自責。

  基於某種他無法解釋的原因,他將她留住身邊,但是他卻大意地讓懵懵懂懂的她跟著他們到處亂闖。剛才差一點發生危險,他心裡除了自責後悔,還有更多厘不清的情緒,像是──害怕。

  「我不看!」她推開資料,耍起脾氣來。「你擺明看不起我。」

  「喬瑜!」他大吼。「妳不想活了嗎?」對這趟任務多一點瞭解,就能少一分危險,她難道不知道這些資料,花了他多少心血,但是,她竟然不看?!

  「用不著你管!」喬瑜也不曉得是哪條筋不對,就是跟他拗起脾氣了,她的心情很複雜,明明很感激,說出口的話卻都背道而馳。

  「妳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態度這麼從容不迫,不急著將神秘金字塔找出來,就是因為我有自信,相信沒有其他人的資料收集的比我還齊全。就算那些比我早一步發現神秘金字塔的人,沒有這些珍貴的資料做後盾,也絕對只有送命的份,若妳不想看這份資料,就更不必妄想要解開神秘金字塔之謎,我看妳不如到此為止打道回府,不要浪費時間!」他態度堅決,並希望她搞清楚,這趟尋寶任務攸關生死。

  「我……」喬瑜啞口。

  她當然知道這份資料的重要,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不能口氣好一點,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開始有一點在意他對她的態度了嗎?

  「妳到底看不看?」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他心急的追問著。

  喬瑜沉吟半晌,心中有怒亦有埋怨。

  「妳到底看不看?」他又重複了一次。

  「不看。」她回答得果斷,又不是第一次看他生氣,她哪裡會怕他。

  「妳……」韋浪握住拳,真想揍人,不過……不是揍她,是揍他自己,幹嘛沒事找事做,找個女人來折騰自己!

  四目對視,沒人肯退讓,半晌之後,韋浪發現他無法以言語、目光改變她的主意之後,他決定「訴諸武力」。

  他向前幾步,拉住她的手,壓下她的肩膀,在書桌前並肩坐下。

  「這是我們昨夜走過的路線,第一關是牆上的壁畫與塔門的入口,第二關是石室內部可能的陳設與機關,這裡資料已經指出,可能會有的危險……」他逕自說著,指著桌上的資科,她不想讀沒關係,他直接逼著她聽。

  「韋浪……」她伸手蓋住資料,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叫他的名字,明眸望進他深邃的眼底。

  韋浪歎了一口氣,停下所有的動作,她態度和緩,讓他也凶不起來,只不過還是不能妥協。

  「妳如果不想讀,那接下來的行動不准參加。」他瞇起黑眸,低頭看著她。

  「恐嚇我?」她淡淡揚眉,沒那麼好說話。

  「沒得商量。」生死關頭,不是賭氣這麼簡單。「要或不要,一句話,其餘免談。」

  喬瑜望進他的眼底,知道他的固執與堅持,決定先退一步。

  「我不會讓你把我丟下,所以我會把所有的資料看清楚。」至於其他的疑問可以慢慢研究。

  「那最好。」韋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卻狐疑她態度轉變得太快。

  「我只是不想讓你瞧不起我,好像我是個拖油瓶。」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喬瑜主動說明她同意的動機。

  再一次望向他的眼,她想起石室中他擔憂的神情,不知怎麼著,他那般神情像是刻在她的腦海一樣,不時的重複播放著,讓她的心不安蠢動,只是她沒膽問出心中的疑問,怕他笑她自做多情,怕他恥笑她想太多。

  她一向自視甚高,沒幾個看得上眼的男人,而他,卻用行動讓她折服,他的確有兩把刷子,而且……他還救了她。

  是不是每個女人對救了自己的男人,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感激又像是更深一層的情緒。

  一開始看到他,都只看到他的缺點,而現在她卻開始注意起他的優點……

  這難得讓她心悅誠服的男人……不,應該說,讓她誠服卻心不悅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對她有那麼一點點意思,這讓她很好奇,同時也有些期待。

  「妳是被嚇傻了嗎,幹嘛看著我發呆?」韋浪沒好氣地問著,黝黑的臉上有著可疑的紅雲,連聲音都不太對勁。

  她倒吸一口氣,壓根兒沒發現自己竟然盯著他看,還看得傻了?

  「我、我、我……我哪有?!」喬瑜兀自狡辯,一張粉臉燙紅,不敢看他,作勢認真地翻著資料。

  她不敢抬頭,咬牙氣起自己。

  是不是只要一動情,所有的情緒反應都會失常?

  同樣地,韋浪也是一臉尷尬,什麼話也說不出,心中充斥著矛盾的情緒。

  被她這麼一盯,他連說話都不正常,聲音還乾啞得緊,全身都不對勁,但是一當她垂下頭來不理會他,卻換他盯著她低垂的側臉,根本移不開視線。

  房間裡很安靜,氣氛卻很曖昧,沒人出聲說話,她心兒直跳,輕咬著紅唇,而他低頭望著她,目光深濃……

  「砰砰砰!」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打破曖昧的氛圍。

  韋浪站起身清了清喉嚨,像是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好轉身開門。

  當門口的人映入眼簾時,他才想到麻煩果然還沒結束。

  「又是妳!」韋浪懊惱的說,看著眼前濃妝艷抹的瑪麗。在喬瑜出現之後,他幾乎要忘了這一號讓他頭痛的人物了。

  「當然是我。」瑪麗帶著一臉甜蜜的笑,媚眼勾呀勾的。

  「我不是跟妳說,我有女朋友了。」韋浪立在門邊,不讓瑪麗進房,回頭看了喬瑜一眼。

  女朋友,這個他想也沒想過的名詞,套在喬瑜頭上,他第一次覺得還不錯。

  「那有什麼關係?大家女未嫁男未娶,總是有機會。」瑪麗笑答,雖然她昨天氣炸地回房,但想了一夜之後,決定不輕易放棄。

  韋浪閉上眼,只有「無言以對」四個字可以形容。

  「拜託,別來煩我可以嗎?」韋浪對這個女人已經忍無可忍。

  「可以。」瑪麗出乎意料的爽快,只不過她有條件。「你既然救了我,我當然得表示我的誠意,待會我請你吃個早餐,然後大家就算扯平,你同意嗎?」

  韋浪看了瑪麗一眼,心想如果吃一頓飯就能解決這些麻煩,那他何樂而不為,況且……他看了房內的喬瑜一眼,唇邊有著淡笑,他還有個幫手咧!

  「好,我們十分鐘後,樓下餐廳見。」話畢,韋浪甩門上鎖,直接走到喬瑜的身邊。

  「才剛到就惹上風流債?」她挑眉淡問。

  韋浪白了她一眼,本不想搭理她,但是卻不由自主的解釋。

  「還不是雞婆,沒事替她把皮包搶回來,結果卻給自己惹來麻煩。」

  喬瑜一聽,澄澈的眼裡揉進一抹理解的笑意。

  原來,她想的沒錯,女人對救過自己的男人,總是會有某些無法理解的情緒。

  「那你打算怎麼辦?」瞧他像雕像般立在自己身前,鐵定有事。

  「妳必須當我女明友。」韋浪盯著她看,很認真的說道。

  喬瑜的心跳漏掉了幾拍,幾個簡單的字,像電擊般打進她的心口。

  「什麼?」她縱然心兒慌慌,卻沒有迴避,視線與他交纏。

  「妳必須當我女明友。」他又重複一次。

  這只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的決定,也是唯一能擺脫瑪麗的方法,但是此時他卻沒有一絲反感,還覺得是個好主意。

  她身上的氣息總撩得他心煩意亂,淡淡的馨香盈繞在他的鼻端……

  他舉起她柔嫩的小手,擱在唇邊緩緩摩挲,像頭野獸在熟悉著獵物的氣息,而喬瑜也像是被催眠一樣,由著他大膽的輕薄。

  「沒錯,妳就該當我的女朋友。」韋浪緊盯著她的小臉,薄唇勾著淺笑,而喬瑜第一次沒有大聲反駁他的話。




  兩人在電梯裡沈默著,小手被他緊緊握住,喬瑜還是無法相信,她竟然答應他這個荒謬的要求──暫時扮演他的女朋友。

  雖說他以參與任務做要脅,可是捫心自問,她似乎沒有拒絕的意願。

  只是……「扮演」這兩個字,讓她有些不是滋味,好像這一切都是假的,但當他以認真的神情對她說「沒錯,妳就該當我的女朋友」時,她的心卻跳得不像話,幾乎以為他說的就是他心裡的想法。

  電梯緩緩下降,他的體溫藉著掌心傳了過來,她的心頭一陣悸動,有些不知所措,她注視著電梯裡的鏡子,偷偷看著他。

  他的側臉立體,有如雕像,在初見他時就發現他好看得過分,只是他的脾氣也讓她不能接受,兩人像是兩顆大火藥,隨時都會爆發。

  「好看嗎?」韋浪頭也不回的說。

  「呃?」喬瑜倒抽一口氣,迅速轉頭,瞪大眼睛看著他,只見他仍不動聲色的望著前方,怎麼會知道她在看他?

  韋浪揚頭,注意到電梯離一樓還有一會兒的時間,才慢慢轉過頭來,迎向她一臉錯愕的神情。

  「妳還沒回答我。」韋浪笑著伸手將她身後的頭髮攏順,當柔順的髮絲滑過指間時,他的心情更好了,目光落在她只穿著背心的裸肩上,眸光深濃了些。

  埃及的溫度隨著日出日落,溫差變化極大。白天時酷熱到氣溫直逼四十度,晚上時又驟降到氣溫直落零下,平常人很難受得了這樣的轉變,卻帶給他不少福利,讓眼睛吃了不少冰淇淋。

  只不過他沒注意到的是,瑪麗也總是穿得涼快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但他的眼裡卻只看到喬瑜。

  「回答你什麼?」她的心情一團亂,根本不知道他問了什麼,她的髮絲在他的指間,她感覺一絲慌亂、一絲迷惘,無法思考。

  「我好看嗎?」韋浪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勾著唇淺笑著。

  喝!喬瑜不自覺的退了一步,抵住電梯角落,怔然的望著他。

  這男人怎麼了?打從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就開始怪怪的,連眼神都不對勁了。

  「啐!你算哪根蔥、哪根蒜?」她轉開頭掩飾她的不知所措,卻在鏡子的反射中看到他帶笑的臉,她的紅雲再現。

  「這麼說來,我的臉入不了妳的眼。」他微笑著,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與體溫也瞬間包圍了她。

  她直覺地轉頭看他,呼吸急促,那高大的身軀逼近她,雙手撐在她兩旁,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那雙帶著邪氣的黑眸有著不懷好意的笑。

  「沒錯,所以你離我遠一點。」在他目光盯視下,她虛弱的想要推開他,不安的氣氛充斥在心中,她直覺知道,這個男人雖然不若之前暴怒,但這樣的他,對她來說卻極度危險。

  「我很想,但是……做不到。」他莫測高深地說道,嘴角揚起一抹笑,望進她清澈的眼眸裡。

  輕柔的嗓音如春風拂過,她的雙膝發軟,一點也不像自己。

  做不到?為什麼做不到?!

  「韋浪……」她像是被他的目光催眠,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卻沒有推開他,只是怔怔的回視他,腦海中想著他所說的話。

  他微笑著,抬起她的下顎。

  「因為,妳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不但不能離妳遠一點,還要緊緊把妳帶在身邊。」

  他握住她伸出的雙手,順勢一拉就將她扯進懷裡,灼熱結實的胸膛隔著布科,熨燙著她嬌嫩的肌膚,灼熱的體溫及氣息包圍著她,關於他的一切,全都熱燙得像是火,燒得她雙頰發紅。

  喬瑜呼吸一窒,這時才察覺當他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時,她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電梯「噹」的一聲,已到達一樓,在她怔愣的當下,男性的強壯臂膀攬住她的纖腰,把她扯進寬闊的胸膛,帶著她往餐廳去。




  餐廳裡,瑪麗已盛裝等待著,唇邊的笑容在看到兩人相擁出現時,有片刻的僵愣,但隨即恢復笑臉。

  「沒想到你們會一起來。」瑪麗笑著,但眼睛還是掃了喬瑜一眼,而後注意到停留在她腰邊的那隻手,眸裡又羨又妒。

  「我們『忙』了一個晚上,兩個人都累了也餓了,當然得一起下來用早餐。」韋浪意有所指的看了喬瑜一眼,後者粉臉暴紅。

  這個人、這個人……在說什麼呀!

  「喂!你在說什麼?!」喬瑜狠狠戳了韋浪一下,什麼「忙」了一個晚上,他是存心要讓人誤會的嗎?

  「我們是『忙』了一晚上,滾來滾去的運動半天,直到瑪麗出現,我們才不得不休息的,難道我說錯了嗎?」韋浪望著她,笑得邪惡,卻也理直氣壯。

  他們兩個的確在金字塔裡混了整整一個晚上,也真的在金字塔通道裡,滾來滾去的尋找線索,一直到剛剛才回到房裡,所以他的每個字都沒說錯,頂多……有一點刻意誤導罷了。

  「你別亂說話,你這混蛋!」她氣得大罵,不斷地掙扎著,意圖掙脫開他。

  雖然對他有一點點好感,不過……這話聽起來實在讓她尷尬極了,什麼叫做「忙」了一晚上,她又不是慾求不滿!

  「她不好意思了。」韋浪帶笑說道,伸手制著她的肩頭,兩人在椅上坐下,讓她直不起身,指掌下的肌膚讓他心神一動。

  一個接著一個的煙火,在她腦海猛烈炸開來,轟的數聲之後,除了怒氣,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你夠了喔!」還說?!

  「不夠。」他揚手輕撫著她頰邊柔嫩的肌膚,嗓音低沉性感,心跳失序。「再多晚上也不夠……」

  喬瑜看著那張逼近的俊朗容貌,細小的火花逐漸燃成燎原的大火,她的明眸睜大,雙拳握得緊緊的,直到指尖都陷入了柔軟的掌心。

  他非得讓人把她當成蕩婦嗎?!

  「不要再說了。」她沉臉威脅道,再說下去,她鐵定會變臉,就算不能參與尋寶,她也不要再繼續忍受下去。

  只是水蜜桃一般嬌嫩的粉頰就算沉下臉來,還是沒什麼殺氣,只是讓他更加覺得有趣。

  不過,他還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終於決定不再逗她。

  「情侶鬥嘴,妳不會介意吧!」韋浪轉過頭對著一臉青白的瑪麗說著,看樣子他的計謀成功了。

  「呵呵、呵呵……」瑪麗尷尬笑著,這兩人如此甜蜜,還真是叫人眼紅,她自知介入不了他們之間。

  「你們還要在這裡待上幾天呢?」瑪麗開口,試圖轉移兩人鬥嘴的情緒。

  「這個就要問她囉,因為她的臨時加入,我必須多花幾天的時間安撫她,要是她不配合,時間又要拖得更久了。」韋浪靠在喬瑜耳邊,熱燙的氣息灌入她耳中,換來她一陣輕顫。

  明知他指的是對於資科的熟悉度,但是喬瑜還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安撫?配合?他就專挑些會惹人聯想的字眼。

  喬瑜不甘心屈於挨打的角色,她傾身向前,看著瑪麗問道:「妳喜歡他?」

  「我是喜歡他。」瑪麗聳聳肩,大方的點頭承認。

  「妳得考慮清楚才好。」喬瑜挪了挪位子,試圖擺脫被他體熱環繞住的身子。

  「這個男人既自大又個體貼,既霸道又嗓門粗,脾氣壞得可以,妳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喬瑜數落著他,一點兒也沒想到地主要的工作,是扮演他的女朋友。

  瑪麗側目,看了兩人一眼,這對情侶的相處方式,還真是讓人驚訝。

  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先是快打起來的樣子,後來又在她面前吻得死去活來,現在則是你儂我儂的出現,然後……把對方嫌得一無是處?

  看出瑪麗眼中的質疑,韋浪翻了翻白眼,要喬瑜不惹麻煩,大概是天方夜譚。

  他柔情萬千的扳過她的頭,親暱地看著她,寵愛的模樣像是眸中看的是心愛的女人,不過說出來的話可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喬瑜,我是叫妳來演我女朋友,不是來拆我的台。」他用中文說著。

  喬瑜一怔,她倒忘了這件事了。

  當他的氣息轉眼將她包圍住,與他的俊臉相離不過數公分時,那黑眸緊盯著她的模樣,叫她一陣心慌。

  「你叫我來,就是想讓她死心,那我把你的缺點全說出來,讓她知難而退,意思還不是一樣。」喬瑜狡辯道,直想推開他,不敢望著他的眼睛。

  「那也不用咬牙切齒,像妳恨不得剝了我的皮。」他淡淡一笑,親暱地以指輕點她的紛頰,沒打算讓她脫離他的掌握。

  「我是很想啊!」誰叫他就愛說些有的沒的,讓她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韋浪握起她的發隨意把玩著,心裡訝異,自從轉換想法與心情之後,跟她鬥起嘴來就覺得心情很好,尤其是發現她不知所措的樣子,讓他更是樂在其中。

  瑪麗旁觀著兩人的互動,識相的不再多說,在見到韋浪盯著喬瑜瞧的神態,她就知道自己沒有半絲希望了。

  她起身把空間留給濃情蜜意的兩人,原想開口跟他們說再見,在見到兩人緊凝著對方的情形,她決定悄悄離去。

  而韋浪與喬瑜果真沒注意到她的離去,仍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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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4-22 00:06:50
第七章

  吃完早餐,兩人回到房間裡,喬瑜打了個哈欠,一夜沒睡讓她看來有些疲憊,她這時才想到,兩人擠在一個房間裡,該怎麼休息?

  「呃……」她正想開口,卻被韋浪打斷。

  「先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就可以休息了,晚上還有活要做。」韋浪同樣也打了個哈欠,不過還很紳士讓她先行梳洗。

  我們?喬瑜瞠大眼,她對「我們」兩個字很敏感,尤其是用在「休息」這個字眼時。

  「怎麼樣?還是我先去洗?」韋浪粗線條的沒發現問題癥結,還揚聲問道。

  「不、不、不是……我是說……」喬瑜尷尬的清了清喉嚨。「我是說,我們要怎麼『休息』?」一張床,莫非還兩個人一起睡?

  「喔!」韋浪後知後覺的看了她一眼,唇邊揚起淡淡的笑痕。「放心吧,要妳演我女朋友,不會要妳演到床上去,我睡沙發,妳睡床,這樣可以了吧?」

  「當然!當然!」喬瑜馬上點頭,哪還有不可以的道理。

  「這是我剛才在樓下精品店替妳買的幾件衣服,先湊和著穿吧!」韋浪丟了個袋子過來,她則穩穩的接住。

  「呃……謝謝!」喬瑜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剛才經過飯店一樓的精品部時,他讓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起初她心裡還嫌這男人真煩,沒想到,他竟然是替她買換洗的衣物?!

  「快去梳冼,我累死了。」韋浪揮揮手,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然後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又打了個大哈欠。

  喬瑜點頭之後便往浴室走去,心裡對這男人的好感又增添了些。然而當她打開袋子一看,臉竟像被炸彈炸過一樣瞬間翻紅。

  袋子裡,居然有符合她尺寸的內衣?!

  這下,她的臉大概會紅一整天都消不掉了。




  夜深了,吉姆開著吉普車再度山現,載著休息完畢的兩人重回舊地。這次他們還帶了許多工具。在鑽進窄小的通道裡後,他們成功的進入石室中,有了上次的經驗,三個人的態度都沉穩許多。

  「妳跟李大海把事情說清楚了嗎?」韋浪拿著手電筒四處看望,想起李大海之前的壞評語,這次喬瑜放棄任務,要是從李大海口中傳出去,一定會說得很難聽。

  「說清楚了。」跟在他身後的喬瑜皺了皺鼻子,想起今早電話裡的對談,她還是覺得很歉疚,總覺得自己沒有盡到全力,對李大海說不過去。

  「他沒刁難妳?」韋浪頓一下,猛地回頭看著她,害喬瑜直直撞進他懷裡,韋浪趕忙大手一攬,將人往懷裡一摟穩住她的身體,而她則出於自然反應,雙手也自然環住他的腰。

  喬瑜雖沒有驚呼出聲,但是男人灼熱的體溫,在夜晚嚴寒的沙漠中卻熨燙著她的心,讓她的知覺迅速恢復,全身肌肉緊繃著。這才赫然發現她緊抱著他高大的軀體,慌忙中正想推開,怎知道腰間的手臂驀然收緊,將她更往懷裡帶。

  韋浪垂下眼,望進她夾雜慌亂與怒火的晶眸中。

  再一次碰觸到她,韋浪心中的火幾乎要將他燒焚,白天,兩人共處一室,看著她香甜的睡容,他可是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沒衝動地跳上她的床,與她大大廝磨一番。

  從來不以下半身思考的他,第一次為了女人衝動,而且這慾望來勢洶洶,就算現在兩人身裡厚重衣物,他仍想要她想得緊。

  「韋浪,你做什麼?」喬瑜推著他,心中的慌亂頓時倍增。他身上好像有種奇特魔力,總能引得她心跳失速。

  我想要妳!

  韋浪無言的看著她,話沒出口,卻在微弱的燈光下由黑眸裡傳遞出來,他炙熱的眼神讓她怔愕得無法動彈。

  那雙黑眸裡的灼熱,代表著什麼?緊緊的逼視,彷彿要將她徹底吞噬。

  「李大海有沒有刁難妳?」他輕問,迷人的嗓音性感又有磁性。她身上芬芳的甜美氣息,更撩得他心神盡失。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喬瑜心神一震,胸口浮現某種溫暖。

  「沒有。」她小聲說道,強迫自己不要發抖,實在無法理解──她敢單身闖蕩天涯,卻在他的氣息中無助慌亂。「他說,我如果不想接就算了。」

  「是嗎?」韋浪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直直看進她清澈的雙眸中,她的皮膚柔嫩細緻得令他捨不得離手。「他真的這麼說?」

  「嗯。」她順從地迎視他,低沉的聲音迴盪在石室內,對她,那是最溫柔的誘惑,也是她從未感受過的經驗。

  站在另一頭的吉姆終於耐不住沉默,毫不留情打破兩人間的氛圍。

  「咳咳,我不想當個沒情調的人,但如果兩位真的要在今晚完成任務,實在沒時間再談情說愛了。」吉姆嘴裡說著手裡也忙著,但眼神仍在緊貼的兩人身上繞了繞。

  唉,有個伴真好,哪像他,總是一個人寂寞。

  聞言,韋浪的黑眸閃亮,他極為費力地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胸口氾濫的情慾。

  吉姆說得沒錯。

  「李大海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放棄的人,我們自己也要小心點。」他的語調輕柔無比,注視喬瑜的眼神,更像把她視為珍品一般謹慎小心。

  喬瑜點點頭,咬著唇輕喘,心跳得好快好快。

  這樣的韋浪讓她迷惑,讓她不知所措,但也不想從他的目光中逃脫。

  「先把工作做完,我們之間……還沒完。」他的聲音沙啞,一字一句將話由唇間吐出。好半晌,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手。

  韋浪走向吉姆,兩人迅速蹲下掏出工具裝備,吉姆則從背包裡拿出小型螢幕,在簡單的組合之後,螢幕上出現連線成功的訊息。

  「這是最新研發的透視儀器,它能透視五十公分厚的牆壁,幫助我們發現秘密通道的所在處。」韋浪調整儀器,沿著牆開始搜索。他一邊辦正事,一邊還對著喬瑜解釋,縱使現在不是情話綿綿的時候,但他眸中的火熱,還是讓喬瑜心跳加速。

  繞過死神阿奴畢斯石像,螢幕上仍沒有任何反應,三人繼續往另一個角落深處走去,卻在神牛雕像後有了新的發現──

  白茫茫的螢幕上出現一個黑色四方體,那應該就是他們正在找尋的入口。

  「就是這裡了。」韋浪露出微笑,開始在牆壁上摸索著。

  不一會兒他就發現牆壁上有個石板,與其他石板有著微乎其微的落差,在重壓之下會輕微下沉。不錯!這正是機關所住。

  「吉姆,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開,我擔心還有其他的機關,至於妳……」韋浪轉頭看向喬瑜,向她伸出手,眸光轉濃。

  「到我這邊來,我會保護妳。」他低聲說著,黑眸緊盯著她俏紅的粉頰。

  要是之前,喬瑜一定會大喊著對他叫囂,認為他看不起自己的能力,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韋浪在確認好三人的位置之後,便以手肘重壓浮起的石板。突然,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傳來,石室中央的地板陷落,四邊石壁還猛地射出幾支石箭,咻地擦過閃躲中的三人,扎扎實實插入另一端的石縫中。

  「看樣子,『神秘金字塔』內真的藏有驚人財寶,所以才設下這重重機關,不讓有心人士得手。」喬瑜伸手摸著身後的石箭。她訝異經過了千年時光,石箭機關仍如此威力十足。金字塔的神秘世界,雖然阻礙重重但令她更想探索。

  「只要有萬全的準備,有心人也不是完全沒機會。」韋浪指著前方石壁上一個三尺見方的通道,遠底深處正透出微亮的白光。

  三人小心翼翼的沿著壁緣走去,等到了通道入口,卻意外發現通道處有個玻璃般的透明物體,正好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還好我有帶雷射切割器來,這片玻璃不是問題。」吉姆大笑,隨即掏出口紅般大小的小巧儀器,打開就想往玻璃上劃去。

  「等一等!」韋浪伸手制止吉姆的動作。

  「有什麼不對嗎?」吉姆皺起眉頭,不明白韋浪為何要阻止他。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有即是無、無即是有……」韋浪念著先前一直搞不懂的秘語。黑眸凝視玻璃半晌,順著那道透出的白光,往對面的牆上望去,他訝異地發現──四邊牆上,竟只有正對入口處的石壁上沒有插著任何一支箭。

  「我敢確定,入口在對面的石壁上。」韋浪對兩人投出自信一笑。

  「可是……入口不就在這?」吉姆指著身後的玻璃,臉上表情淨是不解。

  「相信我,這就是為何沒有人成功取出寶物的原因,因為大家都被騙了。」韋浪面帶自信,他開始慢慢移動身軀,小心的往對面走去,果真又在對面石壁上,發現另一個不易察覺的機關。

  「這牆壁是虛設的,只是個影像而已。」韋浪笑了,在目瞪口呆的兩人面前,他竟徒手穿過看似古老的牆壁。

  「這……」吉姆與喬瑜見狀,兩人趕忙朝對而石壁走去。

  原來石壁中所射出的白光,竟帶有類似幻燈片的效果,成功將真正的入口掩藏起來,好讓侵入者遍尋不著。

  原來這就是秘語的真正涵意!

  通道的內部是個空間寬廣的石室,但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石室裡竟然空無一物,原該是放置石棺的石床上,只留個約莫手掌大的凹槽……

  三人走近一看,在凹槽裡發現一個能放在掌中的迷你金字塔。

  「這就是『神秘的金字塔』?」喬瑜的疑惑脫口而出。大家冒著生命危險,找到的竟是個破舊不已,頂多拿來當古董的古物,根本不是傳說中驚人的財物。

  韋浪默默不語,他心裡也覺得奇怪。

  父親與李大海得到的消息,在在說明金字塔裡藏有可觀的寶物,然而這小金字塔頂多只能賣給博物館,實在沒什麼價值可言。

  「看樣子,我們是白忙一場了。」吉姆搖頭聳肩,語氣中滿是無奈。冒著生命危險忙了半天,過程雖十分驚險有趣,但結果卻讓人失望。

  韋浪將迷你金字塔取出細細端詳,發現它看似破舊的表面,有著細微的嵌合痕跡,或許這迷你金字塔裡面還有什麼秘密。

  「先離開再說。」他決定回飯店後再好好研究。

  才步出金字塔,夜空中月色正明,韋浪與吉姆對視一眼,敏感地發現附近沙地上,有幾個不屬於他們三人的凌亂足跡。

  「吉普車後面有人。」喬瑜拉住韋浪的衣角,小聲緊張地說道,她也發現周圍的不對勁。

  「我知道,不過,我們還有更大的麻煩。」韋浪凝神傾聽,遠處似乎傳來強風揚起細沙的聲音。

  「什麼麻煩?」喬瑜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他們都在門口呆立,久久不見動作,幾個埋伏在遠處的人等不及,紛紛現身,七、八個人就這樣突然出現。

  「你就是韋浪吧,如果不想死,就快把金字塔交出來!」為首的男人向前走了幾步,口氣兇惡,可見絕非善類。

  韋浪攤攤手一臉無辜。「如果說,我就是不想活了呢?」他笑了笑,擺明不打算交出東西。

  「姓韋的!」男人又向前一步,緊握的拳頭中明顯看出他的怒氣。「說話這麼沖,你以為我們出來搶東西,會沒有任何準備嗎?」

  韋浪冷笑,看著他們,眉頭挑了挑。「那你以為我們千辛萬苦得到的寶藏,會這麼輕易拱手讓人嗎?」俊美的臉上淨是不以為然。

  「看樣子我們是非動手不可了?」為首的男人領著眾人逼近,來勢洶洶。

  「動手是免不了,不過我很好奇,究竟是誰派你們來送死的?」韋浪暗中給吉姆一個會意的眼神,將喬瑜擋在身後。

  「快進棺材的傢伙還這麼不知死活?」男人同樣是一臉自信,身邊幾個人也靠他們愈來愈近。「李大海聽過吧?」

  「什麼?」喬瑜從韋浪的身後鑽出來。「李大海?」

  「沒錯,妳應該就是他口中所說,那個辦事不牢的笨女人吧?」男人面露不屑的睨了喬瑜一眼。

  「什麼?辦事不牢?」李大海竟敢這麼說她?!喬瑜快氣死了。

  「沒錯,他打一開始就不相信妳,在妳出發之前就要我們盯著妳,果然他想得沒錯,妳明著打電話說要放棄任務,私下卻跟著男人打算私吞寶物……」

  「你在說什麼?!」她才不是這種人!

  喬瑜憤怒地想衝上去賞他一巴掌,卻被韋浪硬生生拉住,滿心怒氣明顯寫在臉上,怎麼樣也散不去。

  李大海不但看不起她的能力,還看輕她的人格?!虧她還歉疚了好久,這天殺該死的……

  「這事讓妳知道也無妨,現在快把東西交出來吧!」男人冷笑兩聲,決定速戰速決。

  這下喬瑜才發現,來者不善。她握緊拳頭,打算來個決一死戰,轉頭看看韋浪與吉姆兩人,發現兩人泰山崩於前仍不改其色,依舊是一臉鎮定。

  「待會兒往入口處跑,聽到沒有?」韋浪直視前方,握住她的大手使了使力,小小聲的說道。

  「我不要。」要她單獨逃命?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妳就聽我一回行不行!」韋浪聲音又壓低了些,命令大過於要求,看著眾人逐漸逼近,他在傾耳傾聽,發現那風聲愈來愈大,怕是沒有時間了……

  喬瑜盯著他的側臉,聽出他語氣中的決絕,終於不情願的點頭同意。

  「在嘀咕些什麼?說著臨死前的情話嗎?」男人開口,打斷兩人的交談。

  「在幫你唸經送終啦!」喬瑜惡狠狠的回瞪男人一眼。

  要不是情況緊急,韋浪真的會笑出聲來,這女人就是吃不得虧,非得在言語中佔上風才肯罷休。

  男人不理會喬瑜的挑釁,眼神一直盯著三人打轉,他發現只有吉姆身上背著包包,料定寶藏就藏在吉姆身上。

  「你把背包丟過來。」他對吉姆下令,手從身後掏出一把槍。

  喬瑜心驚,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這下他們的勝算就更微乎其微了。

  「東西不在他的身上,在我這兒。」韋浪出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回。

  男人睨韋浪一眼,擺明不相信他的話。

  「想騙我?門都沒有。喂、你!要命的話,把背包丟過來。」男人命令道。

  吉姆聳聳肩,露出配合的神色,作勢把背包放下,他也開始盯著遠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

  「看什麼,快把東西丟過來!」男人已經沒有耐心。

  「東西給你沒問題,只怕你有命拿,沒命用。」吉姆同樣笑了笑,溫和的眼神透露著殺氣。

  「快把東西丟過來!」男人惱怒的又吼了一聲。

  「好好好,我把東西給你。」吉姆舉手做投降狀,唇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他與韋浪對視一眼,兩人又很有默契地將喬瑜擋在身後。

  「我數到三,大家就往入口裡跑,聽到沒有?」韋浪雙眼直視前方,藉著微明的月光,在心裡衡量著逃跑時間。

  喬瑜沉默,不想答應,心裡還在為了韋浪不看重她能力而生氣。

  「聽到沒有?!」韋浪又問,情急之下他伸手抓住她。

  異樣的溫暖在心頭泛開,莫名感動充斥在她的胸口,直到此刻她才驚覺他的體貼,她感歎會不會太晚了一些。

  「好。」她虛弱應聲,覺得之前對他的觀感真是錯到家了。

  「快把東西丟過來。」男人不耐的對空鳴槍,然後將槍管對向三人。

  韋浪與吉姆沉默凝視,他們都在等待那一刻到來,而那樣的表情嚇壞了眾人,大家全身都發毛起來。

  「你有沒有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有個小嘍囉左顧右盼,問著身邊的同伴們。

  「你也聽到了嗎?」其他人也臉色突變,慌張全寫在臉上。「我剛才就聽到,沙沙沙的聲音……」

  夾雜著揚起的塵土,沙沙沙的風聲在黑夜裡帶來索命般的訊息,聞之讓人毛骨悚然。

  「別被他們唬了!什麼也沒有,鎮定點。」持槍男人察覺到眾人的慌亂,趕忙出聲制止,他們可是人多勢眾,怎能被兩三隻小貓給唬了?

  「真的什麼也沒有嗎?你確定?」一直沉默著的韋浪突然開口。

  「快跑,要不然,怕是要來不及了,聽到了嗎?來了……」韋浪突然伸手指著前方,黑眸瞇了起來。

  敵人們全慌了起來,不自覺地左右張望著,只是夜太黑太深,只能感覺週身被恐懼包圍著,什麼也看不到。

  「夠了,我受夠了!」男人朝韋浪直接開了一槍。

  憑直覺,韋浪本想側身一閃,但又惦記著喬瑜,怕流彈會傷到她,於是硬定住身形,眉頭一皺,隨即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刺痛。

  「韋浪!」吉姆喊著,而躲在兩人身後的喬瑜探出頭,隨即發現他染滿鮮血的手臂。

  「你這該死的混蛋!」喬瑜憤怒至極,但要不是韋浪拉住她,她幾乎想撲上去殺了那個男人。

  「我沒關係,只是擦傷,妳別衝動。」韋浪扯出笑容安撫她。

  聽到他的傷無虞,喬瑜鬆了好大一口氣,熱淚突然就湧出眼眶,她用力眨掉眼中的水霧,卻怎麼也止不住淚水,在那一刻她才發現,她真的好擔心他。

  「擔心我嗎?」韋浪嘴角一勾,黑瞳深幽,啞聲緩緩開口。

  從見到她開始,她總是對著自己大吼大叫,難得流露出溫柔的樣子,只不過,她淚眼濛濛真的令他好心疼。

  「把東西給他們,好不好?」她喉頭哽咽,眼中酸澀,掙扎半晌才再度開口。

  「不好。」韋浪想也不想的回答。

  「不值得的!」喬瑜大吼,這男人怎麼這麼固執?命都要沒了,還留著寶物做什麼?

  「如果真把東西給了他,妳就沒命了。」黝暗的黑眸望著眼前的小女人,蒼白的唇微微揚起。

  「我怎麼捨得讓妳沒命呢?」

  縱然是情況危急,但是喬瑜的嘴角卻浮現一抹滿足的笑容──

  原來,他愛著她呢!

  這讓她心花怒放,幾乎忘記兩人隨時有喪命的可能。

  「你們兩個,要談情說愛也要看地點,幫幫忙好不好?」一旁的吉姆實在看不下去了。

  眼看「那一刻」就要來臨,他們兩人還在那邊眉來眼去,看了真是礙眼!

  韋浪好笑的歎了口氣,他們的確挑錯時間地點了。

  「用不著擔心我,妳只要記得,待會兒我說『跑』的時候,妳馬上往洞裡跑,千萬不要回頭。」韋浪揚起頭,慎重交代著。

  「你們有完沒完?」男人再度大喊。「既然你們不主動把東西交出來,我就直接送你們上西天,然後再自己動手拿!」

  「就是現任,跑!」

  韋浪大喊出聲,喬瑜隨即往身後的金字塔入口跑去。

  跑?跑去哪裡?

  眾人搞不懂他話裡的含意,都站在原地直發呆。失去耐心的男人舉槍正欲動手時,一個背包突然從他臉上砸下!

  原來是吉姆故意讓他開槍失去準頭,反而一槍打在入口的石壁上。

  短短幾秒內,韋浪與吉姆又相偕往入口跑去。

  男人接過背包,唇邊露出笑容,正欲打開背包看個究竟時,耳畔卻傳來同伴的驚叫聲。

  「啊……」

  「救命……救、救命啊……」

  男人驚慌回頭,黑暗中好似看到一堵數十人高的沙牆,這翻滾的滔天沙浪,打在身上刺痛難當,眼睛完全睜不開,頓時呼吸困難起來。

  沙暴!

  等男人突然驚覺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大量的沙石在強風吹襲下,成為比刀槍更有殺傷力的武器,那疼痛彷彿深入骨髓。男人跑了幾步,踉蹌倒下,他掙扎著想爬起時,卻只覺得視線被風沙掩埋。

  夜幕快速地壓迫而來,連月色都被遮掩住,只有那呼呼的風聲,像是在替他吹奏一曲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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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人又回到通道內,入口處很快就被狂風掩埋,雙眼所及一片黑暗,直到韋浪拿出手電筒之後,才見到一絲微弱的光芒。

  「我的珍貴儀器全報銷了。」吉姆搖搖頭,一臉遺憾的表情。

  「命能保住就算不錯了!」韋浪瞪了吉姆一眼,還好那場沙暴來得正是時候,他們才能安全的從敵人手中脫困。

  「你的本事什麼時候變小了?什麼叫『只要能保住命就好』?」吉姆露出詭異的笑,目光在韋浪與喬瑜身上直打轉。

  「怎麼?是功夫退步了,還是心裡頭有了牽掛,所以膽子變小了?」

  簡單幾句話,讓韋浪的黑眸一凜,朝吉姆狠瞪一眼,極力克制想掐住他脖子的衝動,真想讓這傢伙一輩子說不出話來。

  「人哪!還真是不能有所牽掛,要不然就別冒險了……」吉姆仍不知死活的說著,臨危不亂,鎮定得很。

  「吉姆……」韋浪壓低了聲音,雙手已經緊握成拳,快要打過去了。

  讓同伴取笑自己,這種事他絕不允許!

  「我這是在幫你耶,第一次看你這個樣子,我是怕有人不知道你的心意……」吉姆咧開大嘴,還故意瞧了喬瑜一眼。

  喬瑜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吉姆在說什麼,她的粉頰因羞怯而發燙髮紅,垂下長長的眼睫,她無法掩飾心中的喜悅。

  「用不著你幫我。」韋浪惡狠狠的拒絕,這種事他能自己處理,吉姆根本是存心看笑話。

  「鎮定一點……」好整以暇的迎視著那張暴怒中的臉,吉姆不諱言,他的確是來亂的。

  「我很鎮定!」要不然,他早就撲上去了。

  「好,不說不說,這是什麼社會啊,只准你們做,不准人家說啊……」完完全全領受到他的怒氣,吉姆嘀咕著,只是聲音故意放大了些。

  「夠了!閉嘴。」咆哮的聲音,幾乎快把石室掀了,韋浪生氣的威力絲毫不比外頭的沙暴小。

  兩人的對話傳入喬瑜耳中,害得她心中一陣酥麻,小手輕輕顫抖,心裡有小小的火花燃燒著,是一種無言的喜悅。只不過當她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血跡時,那喜悅又迅速消退了。

  「你們別吵了。」喬瑜走過去,拉住韋浪查看他的傷口。

  她小心翼翼的割開衣服,還好真如韋浪所言,他的手臂只是輕微的擦傷而已。喬瑜拿出手帕,用簡易的方式替他包紮傷口。

  「真是讓人羨慕喔……」吉姆亮出一口白牙,臉上的笑真的很討打。

  「閉嘴!」

  兩道怒吼聲同時傳出,吉姆的笑容也霎時僵住──

  生死交關的情侶果然有默契,連叫他閉嘴的腔調語氣都一模一樣。

  韋浪與喬瑜對視一笑,心中也覺得很訝異。

  「入口都被封住了,還不快去找出口。」包紮好傷口之後,韋浪決定結束這場鬧劇,轉身便住通道深處走。

  但他的大掌順勢向後一抓,牢牢握住了喬瑜的手腕,她驚詫揚眸,對上的是他充滿肯定的眼神,那深情彷彿在訴說──無論如何,他都會牽著她一起走……




  回到石室,韋浪掏出口袋中的迷你金字塔,仔細端詳著。

  「吉姆,沙暴會將整個金字塔蓋住嗎?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喬瑜回頭問吉姆,沒有發現韋浪的身子僵了一下。

  「沙暴持續的時間不一定,有的時候是幾個小時,有的時候會持續幾天,沒有人可以預知。」

  韋浪放下手中的金字塔,伸手握住她的下顎,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將她的頭轉回來,眸中有著難解的情緒。

  「呃?」喬瑜怔愣,發現他濃眉深鎖,滿眼陰鷙不悅。

  他幹嘛這樣看著她?好像她做錯什麼事一樣!

  吉姆睨了兩人一眼,馬上就知道韋浪的心裡想什麼。他們共事多年,講難聽一點,就像對方肚裡的蛔蟲一樣,有什麼心思他一窺便知。

  「有人吃醋囉!」還吃得真兇!

  「啊?!」喬瑜再度露出不解的表情,發現韋浪正瞪著她,一聲不吭,沒打算否認吉姆的說法。

  雖然嘴上沒說,但喬瑜笑在眼裡,甜在心裡。

  她垂下眼,望著兩人緊握的手,十指相扣,緊密得放不開,就像她的心也被他緊緊纏住,無法掙脫。

  「我就說嘛,有人吃醋了!」吉姆環抱手臂,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看來三人之中,急著想走出石室的人,大概就只有他自己吧!他們兩人可自得其樂的很。

  韋浪沒分神瞪著吉姆,他比較在乎的是她的反應,雖然說他知道自己一向霸道,但是霸道到希望她的眼裡只能看得到他……有點離譜,但是他真的這麼希望。

  「妳的眼睛只能看著我,懂嗎?」韋浪追問著,俊臉湊得更近,灼熱的氣息輕拂她頰邊散落的發,一如她的心,也跟著飄蕩飛揚。

  「懂。」她傻傻地點頭,粉臉又添三分緋紅,察覺到吉姆的眼睛止盯著他們猛瞧。

  夜裡的溫度極冷,但有甜甜的暖流,將她的胸口熨燙得好熱,她握緊他的手,在微暗的燈光中注視著他。

  感受到她的注視與回應,韋浪幾乎無法移開目光。

  「韋浪……」吉姆出聲。

  韋浪分神睨了他一眼。

  「你在傻笑。」吉姆說。

  韋浪板起臉,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笑得很噁心……」吉姆補充,露出一口白牙。「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信不信我真的會揍你?」韋浪緊咬著唇,嘴邊洩出警告的話語。

  「信信信!」吉姆忍著笑,隨即聳聳肩膀。「我不說了。」

  這男人翻臉起來還真可怕,連開個玩笑都不行。

  「我在預估,這次的沙暴應該還不至於把整個金字塔埋起來,不過我們必須在更強大的沙暴來臨前離開,不然就真的走不了了。」終於,韋浪認真思考現在艱難的處境,並開始在石室的四周搜巡著。

  三人瞎子摸象般地在行室裡摸索著。

  幾個小時後,他們頹然對視,完全找不出任何可以逃命的地方。

  「我再到入口那裡查看一下,分頭進行會比較有效率。」吉姆決定回到最初的地方,從頭再找一次。

  韋浪點頭之後,吉姆就消失在兩人面前。

  石室裡兩人獨處,韋浪頹然把手電筒往石床上一丟,伸手就攬住喬瑜的細腰。

  看得出他臉色凝重,喬瑜在心裡思索著,莫非真的要困在這裡了?

  「真的出不去了嗎?」

  韋浪任由她審視著,嘴角綻出一抹微笑,大掌輕撫她臉頰,動作輕柔傳達著他訴不盡的寵愛。

  「害怕嗎?」

  微乎其微的肌膚之親,她感受起來卻震撼無比,被他觸及的頰,甚至帶來一片熱燙。

  「不怕。」喬瑜偏頭想了一下,很認真的說著。

  「為什麼?」韋浪微微一笑,對她雙頰上的嫣紅滿意極了。

  「因為你。」喬瑜禁不住那擾人的視線,咬了咬唇之後,輕聲的說。

  或許是那深邃的目光,帶著隱隱燃燒的火焰,落在她身上彷彿帶來熱度,讓她在夜裡倍感溫暖;也或許是意識到兩人沒有明天,所以她不想故作矜持,不願將感情往心裡藏……

  「不再跟我吵架了?」韋浪深幽的黑瞳中跳躍著幾簇火焰,記憶裡浮現她氣到絕艷的嬌顏。

  「現在沒什麼事能吵。」她羞澀的垂眼,臉兒熱得快要燒起來,但沒多久又揚眼迎視他眸中的火焰,誰叫他眼裡的光芒,是那麼令她迷戀。

  「記得我們剛認識時,任何小事都能大吵一番的。」他輕描淡寫的提醒她,雙手不停地輕撫她烏亮的秀髮。

  喬瑜淺笑,自己張牙舞爪的樣子竟被他記得牢牢的。

  「為什麼是我?」如果真的什麼小事都能吵起來,他怎麼還會如此溫柔的看著她?

  「因為妳是唯一一個能吵贏我的女人。」粗糙手指滑過她的紅唇,還有那帶著慾望的熊熊眼神,令她全身輕顫不已。

  「如果不留住妳,未來的日子一定會少了很多樂趣。」他收緊雙臂,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中,很慶幸自己遇到了她。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跟我吵架?」她揚起頭,唇邊有著甜笑,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深切的情緒。

  「我喜歡。」韋浪大方承認。「我想我大概有被虐症,喜歡跟妳唇槍舌劍的鬥嘴,就算氣得七竅生煙也無妨。」

  「生氣的人又不只有你。」喬瑜嘟唇。「你也常惹人家生氣啊!」

  「那現在要怎麼辦?」他細細的盯著她看。「妳後悔了嗎?」

  她咬了咬唇,只是回視著他的黑眸。

  「後悔了嗎?」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自己心儀的女人,他發現沉穩的自己竟有著不確定的心情,著實擔心她給的答案會是否定的。

  她搖了搖頭。「不後悔。」

  愛情來得那樣突然,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情緒比面子更重要。

  「喬瑜……」輕柔的語氣像春風拂過,她覺得自己被催眠了,望著他的眉眼,她絲毫不想移開視線。

  火焰在韋浪的眼裡燃起,他的目光更加火亮,突然低頭,溫熱的薄唇迅速吻住她。

  舔吮著她柔嫩的紅唇,直到她發出輕柔的歎息,他對她施以最煽情的誘惑,霸道地享用她口中的香甜,大手圈住她纖細的身子,狂烈地將她緊摟在懷中。

  數不清的快感從他的吻、他的撫觸間如浪濤般洶湧襲來,她全身猛地竄過陣陣酥麻。

  她輕吟著,感覺像是被火燙著,嬌小的身軀不自覺扭動,輕輕摩擦他的胸。

  韋浪的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原先摟住她的大手突然扶住她肩膀,猛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韋浪……」她昏昏沉沉,不明白他為何情緒突變。詫異抬起頭,她看見他眼中燎燒的情慾火痕。

  「要不是因為吉姆在附近,我真想在這裡要了妳。」韋浪吻著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因慾望而更加沙啞。

  他不願意兩人的第一次,這麼匆促開始又草草結束,他希望能給她一個最美麗的回憶。

  第一次有了重視對方的想法,他雖訝異卻也欣然接受。

  喬瑜垂著頭,臉上有著難掩的羞澀,她依然能清楚感覺到,他熱燙的唇落在她的頸邊、耳邊輕輕啃吻著。

  「天啊,妳嘗起來真甜……」韋浪的臉靠在她耳邊,他想停下,他也知道應該要停下,但是……實在很難。

  他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無視於傷口傳來的些微疼痛,溫柔地將她放倒在偌大石床上,再一次霸道地侵佔她的唇。

  韋浪灼熱的身軀在她身上輕輕摩挲著,令喬瑜的心跳更加狂亂。

  「你不是說……吉姆在附近嗎?」喬瑜的聲音極小,實際上是全身抖得連話都快說不出口。

  她並不害怕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只是他怎麼出爾反爾,一下子又把她壓到石床上去了?

  「妳讓我無法控制自己。」韋浪低語,打從第一次見面,她就讓他印象深刻。

  那嫣紅的雙唇,像在等待著某人的親吻,不用說,那一定就是他。

  「韋浪,不行啦……」她扭動身軀,逸出口的聲音又嬌又甜,完全沒有先前的潑辣,反而加速他狂野的侵略。

  他當然知道不行,他只是……情難自禁。

  韋浪深深呼吸幾下,召回理智,提醒自己──唯有長久的等待,才能夠得到甜美的果實。他決定要讓她享受最極致的歡愉,目前只有克制自己幾乎潰堤的慾望,縱使那樣的渴望令他十分難受。

  他擁著她,讓她躺在自己胸前,薄唇親吻她的發,那模樣好不寵愛。

  「放心吧,我一定會帶妳離開這裡。」

  「嗯。」她點頭應允,對他完全的信賴。

  寬厚的胸膛溫暖極了,她傾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能夠就這麼跟他相擁一輩子,她就是死也甘願。

  此刻的相擁,象徵兩人更深刻的期許,他們心知肚明,對方就是此生相屬的伴侶。




  吉姆一回來,就看到兩人相擁的畫面,還一起偎在石床上睡得香甜。

  「喂!你們兩個可以再噁心一點。」他找出口找得焦頭爛額,這兩人竟然在床上鬼混?!

  吉姆突如其來的聲響將喬瑜驚醒,畢竟是女人,她馬上從韋浪的胸前移開。

  韋浪則睨了吉姆一眼,從容不迫的坐起身。

  「累了,打個盹。」韋浪故意伸了伸懶腰,黑眸覷了小女人一眼,呵!她的臉皮還真薄,跑得還真快。

  「情況如何?」

  吉姆搖搖頭,難得的挫敗全寫在臉上。

  「我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現在出口又被封住,搞不好真要在這裡關上一輩子了。」吉姆揉了揉太陽穴,一臉苦瓜相。

  韋浪擰眉細思,總覺得他們忽略了些重要的細節。

  首先是金字塔的位置──

  這個地方每逢到了六、七月,就會遭遇狂沙侵襲,所有東西都會遭到掩埋,奇怪的是,建造大型金字塔花費的時間,少說絕對會超過一年,建造者是如何閃過這一年一度的大沙暴?

  第二是他口袋裡的迷你金字塔,它的存在必定有某種意義,只是他還沒發現其中的奧妙。

  「先休息一下,把手電筒關掉,保留一些電力。」韋浪對吉姆說著。

  吉姆聽話的在石床上坐下,並關上手電筒。

  「你們感覺到了嗎?」喬瑜在黑暗中輕聲問著。

  「感覺到什麼?」兩個男人齊聲問道。

  「剛剛石床動了一下。」喬瑜撫著石床,黑暗裡柳眉輕佻。「吉姆坐上來的時候,石床有微微下沉,很輕微,但是我感覺到了。」

  「我也是。」經喬瑜提醒,韋浪這才猛然覺醒。「我們找了半天,搞不好機關就在這石床上。」

  「大家找找看,是不是吉姆碰到了什麼機關……」喬瑜的聲音中難掩興奮的情緒。

  吉姆率先打開手電筒,三人起身更仔細的在石床上摸索,果然在內側發現一個既長且大的凹槽。

  「石床本是用來放置石棺的,所以……」韋浪皺眉,繞著石床默默地沉思。

  「但這跟石床下沉有什麼關係呢?」喬瑜疑惑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個凹槽就是用來置放石棺的地方?」不愧是共事多年的好夥伴,吉姆一下子就猜出韋浪的心思。

  「我想應該是重量不足。」他笑了起來。「不如這樣,我們三人先一起站到凹槽裡,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見兩人的臉上浮現猶疑,韋浪又笑道。「不用擔心,如果不行,我們再想其它的方法啊!」

  奇跡果然發生了,就在三人踏入凹槽的一剎那,石床明顯地震動了一下,之後便直往下沉,原本緊閉的後側石牆竟出現一條明亮的通道,那突來的光線,讓三人的眼睛一時適應不了。

  「找到出口了。」

  眼前的景象著實令人感到吃驚,通道兩側都刻有眼鏡蛇的圖像標誌,看來栩栩如生、十分精巧。

  「興建這座金字塔的人,應是事先將外部蓋好,然後當沙暴來襲時,再進入金字塔內完成內部的工程,並事先築好通道以方便工人進出,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條通道,一定能帶我們離開這座金字塔。」

  喬瑜崇拜地望著韋浪,她愈來愈佩服這位尋寶世家的傳人,這金字塔的秘密,單憑他一人就全部摸透了。

  聞言,吉姆的眼睛頓時一亮,精神也全來了,他率先跳下石床往通道內跑去。

  「已經找到出口了,你們還不快走?」吉姆面露喜色,揮著手叫他們快點跟上。

  此時的韋浪不言反笑,因為他還意外地在石床下發現一個錐型凹槽,大小正好與口袋中的金字塔相符。

  他將口袋裡的迷你金字塔拿出來,朝著兩人晃了晃。

  「還有個謎題沒解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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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想神秘金字塔的謎底就要揭曉了,所謂的寶藏呼之欲出。」韋浪站在石床邊,錐型凹槽的發現讓他興奮莫名。

  喬瑜走到韋浪的身邊,看到他拿著迷你金字塔就往錐型凹槽裡放,她也感到相當訝異。

  然而就在此時,石室的牆壁發生了變化,原本光滑的石壁上,竟像活動門一樣旋轉開來,眼前出現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畫,一看就知道這裡沒有被開啟過,所以保持著鮮艷的色澤。天花板上出現十二星形鏤空窗格,每個窗格都鑲嵌著不同顏色的寶石,排列似隨意又似刻意。

  葡萄籐蔓延伸整個寬闊的石室屋頂,旁邊點綴著鮮艷欲滴的葡萄,構圖簡單而大膽,雖然歷經千百年的地底歲月,仍然毫髮無損地完整保存下來。

  「資料裡有提到,歐西裡斯是復活之神,也是葡萄酒神,因此葡萄是復活的象徵,對不對?」喬瑜仰頭望著天花板上的壁畫,向韋浪求證。

  韋浪點點頭,走到東面的壁畫前。

  行室四面都有許多壁畫,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古老埃及的壁畫應該是宗教色彩濃厚的繪畫才對,但這些壁畫卻不然,畫中全都是同一對男女的寫生圖像。

  仔細的看著壁畫裡的一幅畫,畫中一男一女端莊的坐在烏色材質的雕花座椅上。女人身著白色透明紗裙,頭戴黃金雀鳥頭冠,手持不知名的紫色花束,深情地看著男子;男人膚色略黑,手持鑲著碩大寶石的黃金權杖,看起來也是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

  這一對男女的身影,出現在每一面的壁畫中,彷彿這間石室是他們兩人專屬的寫真館,看來他們一定就是這座金字塔的男女主人了。

  「在古埃及時代,壁畫裡的人物,通常不會畫上女人的畫像,這不但是象徵男性獨尊的地位,也是王權的宣示。然而這幾幅畫中,男女出現的次數平等而均衡,可見這畫裡的男人極為深愛這女人,寧願摒棄世俗眼光,在墓室中也要她的陪伴。」韋浪擰眉說著,語畢,還若有所思的回眸看了喬瑜一眼。

  喬瑜感受到他的眸光,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是他的注視,卻讓她的心頭暖烘烘。

  如果真的再也出不去,而只能留在這裡的話,他們算不算是生死相守?

  喬瑜露出淺淺的笑,覺得自己傻了,才剛陷入情網,思緒就浪漫得連自己都覺得訝異。

  「這面壁畫,象徵復活重生的葡萄籐從兩人的身後長出,表示兩人均能獲得重生。」韋浪黑眸中的光芒已轉為深濃,他審視著喬瑜,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吻,他還記得身下的嬌軀有多誘人……

  「就一堆壁畫,算什麼寶藏啊?」吉姆走了過來,對濃情蜜意的兩人吐槽,臉上淨是失望的表情。

  韋浪白了吉姆一眼之後,沒多說什麼,繼續研究著牆上的壁畫。

  他能理會吉姆的不悅,以他本來的脾氣,反應絕對會比吉姆來得更激烈,如今卻因為喬瑜的存在,在苦悶陰沉的石室裡,她的出現就像一道溫熱的光,奇異地照亮了這陰沉之地,也澆熄他一肚子的怒火。

  「妳可以發現,壁畫上的所有人物、物件都是朝著西方,這跟我們東方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觀念不謀而合,壁上的夫妻期待一起獲得來生的願望……就好像妳我,渴望一同獲得新的生命一樣。」韋浪溫柔的靠近她細緻美麗的臉龐,在她耳邊低語著。

  雖然說獲得新生是誇大了些,但是他衷心希望能帶給她另一種嶄新的生活。

  他的薄唇正好輕觸著佳人的頰,那柔嫩的膚觸幾乎令韋浪窒息。第一次這麼討厭吉姆的存在,現在的他恨不得能扳過她身子,仔細吻過她每一吋肌膚……

  可他依然極力忍耐。韋浪控制住自己的心思,努力將注意力放在壁畫上,卻再度發現有些不對勁。

  「妳看這幅畫,這兩人手持象徵太陽神的飾物,奇怪的是為何男人手上還有個金字塔?而金字塔上還有個立體狀的豎琴圖案……」韋浪皺起濃眉,覺得這實在不合常理。

  金字塔上通常不會有任何圖案,更何況還是個立體的豎琴?!而金字塔代表死者的陵寢,不應該在重生的壁畫中出現……莫非其中另有文章?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金字塔外,音樂飄揚,萬千財富,盡在其中。

  「金字塔外,音樂飄揚……」他喃喃低語沉思著。

  然而此時喬瑜已拉著他的手,輕輕撫上金字塔的豎琴圖案。

  「啊……」喬瑜驚喊,相擁的兩人隨即隱沒在石壁之後。

  「韋浪、喬瑜!」吉姆見狀趕緊向前一步,卻來不及拉住兩人,只能徒然拍打著已經密合的石壁。

  原來當喬瑜的手碰上壁畫時,兩人所站的石板立即轉動,像自動轉門般,將他們轉到另一個地方。然而出現在眼前的景象,又令兩人大吃一驚。

  「這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韋浪露出微笑,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陪葬品,除了成堆的麵包、啤酒……等木雕,更有數不清的珠寶首飾,看那些色澤閃耀,就知道它們價值不菲。

  「恭喜你成功了。」沒想到兩人誤打誤撞,竟然打開了神秘的密室。

  「是『我們』成功了!」韋浪的黑眸緊緊瞅著她。

  結束了,這一趟旅程終於結束了,他將有段很長的假期,能與她好好的生活共處。

  一思及此,他的黑瞳變得更為深幽,捧起她的臉又是情深一吻,正當兩人沉迷時,突然聽到另一面石壁上,傳來吉姆的叫喊聲。

  「喂!你們還活著嗎?」

  喬瑜正欲開口回答,紅唇上多了一隻手指。

  「別理他。」韋浪微笑,挪出另一隻大手撫著她微亂的發,一抹調皮的神色寫在他眼底。

  「呃?」她怔怔的注視著那張俊容,懷疑自個兒是昏頭了,才會一時眼花。

  這真是那個老跟她吵架,氣得常噴火的暴龍嗎?

  「妳不覺得他很吵嗎?」厚實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腦袋上,親暱的揉了幾下,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某種神秘的笑意。

  喬瑜也認真的點點頭:「那就讓他在外頭急一下,現在是我們兩個的時間。」

  燈光下,她的粉頰嫣紅、雙眸閃亮,教人移不開視線。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空間,韋浪的衝動再也壓抑不住。

  深幽的眸子注視著她,那目光彷彿帶有神秘的魔力,讓她心甘情願的臣服。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呢?

  趁著她還在發呆,韋浪卑鄙的發動攻勢,雙手圈住她的纖腰,俯身就封住那柔嫩的紅唇。

  頭昏腦脹、頭昏腦脹……

  喬瑜不明白,為何每當他吻她的時候,她全身就像是被下了軟筋散,頭暈目眩,全身軟綿綿,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偎在他的身上,更令人羞怯的是,她的手貼著他胸口,竟沒有半點想拒絕的意思。

  原來……她真的在期待他的吻。

  熱吻終於結束,他的唇離開了她的,轉而將他的熱情延燒到她頸間。

  「任務結束了,妳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聽見他的問話,喬瑜努力的思索,試圖找出原本的計畫,只是他的吻煽情而火熱,令她顫抖不已,腦袋仍舊不管用。

  「不想告訴我?」她的沉默讓韋浪全身僵硬,少之又少的冷靜蕩然無存,全轉為憤怒。

  再傻的傻瓜也知道暴龍又生氣了,更何況喬瑜並不傻。

  「不是。」她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被他那麼炙熱的吻著,有幾個女人能保持清醒啊?

  她的回答顯然讓韋浪很滿意,他微笑著,大掌親暱地揉亂她的發。

  「別碰我的頭髮了。」她抬頭瞪著他。「我的頭髮招惹你了?」

  「亂亂的好看啊!」多有女人味啊,韋浪笑道。

  她哼了一聲,對這說法頗不以為然。

  「不覺得?」虧她生得如此艷麗,卻總是一臉凶巴巴的樣子,難怪她身邊仍然沒有護花使者。也因為如此,他才能擁有這樣的她。

  感謝上天,讓天下的男人都不長眼──

  「我真喜歡妳長髮披肩的模樣。」韋浪誠實的說道,薄唇在她臉上印下數個細碎的吻。

  她有她的想法,但是他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見吧?

  韋浪的誠實,讓喬瑜的粉臉更紅,櫻唇揚出微笑的弧度。

  感情這東西真是奇妙,幾天前,她會臉紅是怒氣使然;但現在,她的臉紅十之八九都是因為他……

  她把小臉貼在他胸前,眼兒笑得彎成新月,心頭更像是被淋了溫熱的蜂蜜,又暖又甜。

  不算嬌小的身子貼進他強壯的懷裡,傾聽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只是貼著他,她就覺得心安。

  「韋浪……」偎在他的懷裡,喬瑜想起眼前這一堆寶物,她微微皺起眉。

  「怎麼了?」他回問著,語氣輕柔得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在你給我的資料裡,埃及人很重視來世,認為所有的陪葬品都是為了來生而準備的,對吧?」喬瑜離開他的擁抱,轉身走到色澤光亮的珠寶面前。

  「沒錯。」韋浪點頭,來到她的身後,大手攔腰一抱,圈住她的細腰。

  「你也說這個金字塔的主人,對於他的妻子極為寵愛,不顧世俗的眼光,為妻子建造了這座金字塔,希望兩人來世還能再做夫妻。」喬瑜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小腦袋往後一靠,抵著他的胸膛。

  「嗯。」韋浪再點頭。「光看這些珠寶鑽石之類的陪葬品就能知道,他是衷心希望這個女人,在下輩子也能過著富裕的生活。」

  在埃及的傳統觀念裡,陪葬品的存在,就是代表來世的生活,所以愈是富有的人,陪葬品也愈可觀。

  她想得果然沒錯,金字塔的主人,不但在壁畫上表現出他對妻子的珍愛,連象徵重生的壁畫上,都能見到兩人形影不離的樣子,甚至還細心鋪陳她的來生,希望給心愛的女人最好的生活。

  喬瑜咬著唇,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心裡浮現了荒謬的主意。

  「怎麼了?」韋浪低頭,輕輕吻著她的耳垂。

  「我在想,如果我們把這些寶物全搬走了,那個女人會不會在來生時一無所有,糟蹋了男人一番苦心……」喬瑜低聲說道,聲音小得幾乎快要聽不見。

  「來生?」韋浪不確定的又問了一次。「一無所有?」

  「嗯。」喬瑜很認真的點頭。「我想……我在想……」她支吾的看著他,欲言又止,看得出她的想法很難說出口。

  「想什麼就說啊!」韋浪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低聲催促道。

  迎視著他的眼,喬瑜深深吸氣,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們韋家財大業大,你韋浪有名有利,多了這一『ㄊㄨㄚ』,韋家不會因此富可敵國,少了這一『ㄊㄨㄚ』,韋家也不會損失慘重,既然如此,乾脆別動這批寶藏,就讓它留在原來的地方吧!」

  像是害怕慢一秒鐘,所有的勇氣就會像汽球一樣消失似地,她一口氣把所有的話講完,然後瞠著水亮的眼睛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這下,換韋浪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她,半晌沒有回應。

  「妳的意思是說……妳希望我放棄這些寶藏?」像是過了半世紀一樣,韋浪終於開口了。

  喬瑜迎視著他,很緩慢卻很堅定的點頭。

  「我不想讓那女人的來世一無所有。」

  韋浪睜大了眼,終於知道女人的邏輯是很難理解的。

  這女人再怎麼跋扈、潑辣,心底終究有柔軟的一面,才會跟他做這種要求。

  「妳知道……這些珠寶已經歷經好幾千年了?」

  金字塔的主人少說也投胎好幾百次了,她究竟在擔心什麼?

  喬瑜聳了聳肩,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她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但她就是不想成為破壞他們愛情的幫兇。

  或許是潛意識裡,她覺得這座金字塔,意外讓她與韋浪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做人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更何況,在聽過這麼浪漫的愛情故事之後,她怎麼下得了手?

  韋浪完全沒想到她會提出這種要求,叫他放棄價值好幾百萬的財富?!

  只為了她這不合邏輯的想法?

  拒絕她的要求,才是最合理的反應,也是他一向會做的事,畢竟他的尋寶工作從沒有不成功的紀錄。

  但看著她充滿渴切的晶眸,他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不行!

  他不能答應她!

  要是真答應她的要求,吉姆不笑得在地上打滾才怪!

  沒錯!他一定不能答應,絕對不能答應。

  「拜託啦……」為了達成目標,喬瑜很沒種的開始撒嬌。

  柔柔的聲音響起,韋浪的心還在掙扎著。

  「韋浪……」媚功持續加溫,她覺得成功有望。

  不行……他從來不會因為美人誤了大事,他能堅持下去的,只是,信心卻開始動搖。

  「浪……」聲音又更加嬌柔了些,連柔軟的身軀都偎了過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這種主動送上門的戲碼,他遇到不下數次,絕不可能因此就動搖他的心志……雖然他的信心動搖得更加厲害。

  小手搭上他的頸項,將他強壯的身子拉下來,粉唇輕輕靠在他的耳邊,吐出陣陣溫暖撩人的氣息……

  天啊,這真的是酷刑啊!

  他舉雙手投降了。

  大掌扶住她的小臉,熱切的吻來得又急又猛,非吻到她說不出話來不可。

  既然投降了,那他也要撈夠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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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0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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