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185|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洛彤]不情不願愛上你(追情掠愛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7:04 |倒序瀏覽
不情不願愛上你【追情掠愛2】作者:洛彤

奎輔公關的負責人凌懷一向對女人敬而遠之,
但要他和這驕傲的女人合作,不如殺了他吧!
既然她執意要和他合作,不整整她,怎麼可以?
只是她無意洩露的無助,竟莫名的牽動他的心……
莫非這場愛情遊戲結局早已注定──
想她易希姮可是舉世聞名、不可一世的超級名模,
怎會因為一個臭男人的失誤,而破壞自己的處事原則勒?
這男人對發表會的進行不但獨斷獨行,還故意找她的碴!
他們簡直天生犯沖,幾乎沒有一刻是和平相處的──
但他怎會如此輕易的看出她心裡的脆弱……
讓她不由自主的將心思圍繞在他身上?!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7:40
第一章

  台北某大樓內——易希姮工作室。

  寬廣的大廳,地板上鋪著上好的紅衫木和式板,明亮的光線由透明的落地窗折射進來,工作室裡的陽光燦爛,采光極好,可以看見幾個人正在工作室裡忙著,開放式的工作空間,大門並沒有落鎖,為的是讓工作人員能自由進出。

  一排又一排的衣服井然有序的掛在衣架上,炫麗的色彩滿佈春天的暖意,摻雜秋季該有的沉穩,一堆有如小山般的服飾配件,加上角落裡未寄發完的邀請函,可以想見一場精采的秋季發表會正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你說什麼?!」突然,一個高八度的女聲,由角落裡傳出,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以及掩飾不住的怒氣。

  角落裡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仍舊自顧自的進行發表會的前置作業,連抬頭多看一眼也沒有,像是早已習慣這一切。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方皇你這該死的、殺千刀的男人!」女聲持續吼叫,像是剛聽到什麼天大的噩耗。

  一旁的人,仍舊努力將手中的工作完成,沒有因女人的吼叫聲轉移太多的注意力,只是暗中祈禱著,下一個炮口別對著自己就好了。

  「我不管,你給我馬上回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從角落裡走出來,手裡握著時下正流行的照相手機,火大的對著螢幕喊著。

  其他人仍舊不動聲色,來來回回的處理自己的事,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搬東西的搬東西,似乎對這樣的畫面早就習以為常。

  沒辦法,這就是他們的當家老闆——易希姮。

  希姮嘶喊完,又將話筒擺回耳邊,繼續聽著話筒裡男人的解釋,臉色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爭執許久之後,她的聲音開始冷靜下來,氣憤歸氣憤,但她仍必須解決這燃眉之急不可。

  「你的意思是說……無論怎麼樣,你就是趕不回來了?」她冷冷的問著,語氣裡充滿質問。

  「那我兩個禮拜後的發表會要怎麼辦?要叫誰來幫我處理這些事?」易希姮的語調不似先前的憤怒,那異於平常的樣子,倒是叫大家好奇的抬起頭,多看了她幾眼。

  不過,見她緊握的拳頭,大家便識相的低頭,果然還是火爆女一個。

  話筒另一端的男人,試圖找出解決方案,做了個迫不得已的建議。

  「誰?」話筒裡傳來一個陌生的名字,讓她的眉頭蹙起,對於剛傳入耳膜的名字感到陌生。

  「凌懷!」突然,另一個聲音由工作室的入口傳來。

  只不過,由於這一個聲音與話筒裡傳來的聲音節奏一致,讓正在講電話的易希姮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

  不過這個人的出現,倒是引起眾人的注意,朝向聲音的來源行注目禮,仔細的研究眼前的男人。

  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把一整個會議室女人的魂都給勾走大半。

這不是大名鼎鼎,公關界第一把交椅——凌懷嗎?

  傳說中的凌懷獨斷獨行,接案子看心情也就算了,對事還喜歡握有主導權,與他合作的廠商只能配合,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按照剛才易希姮與電話裡那人談論的內容,凌懷似乎是接替方皇公關公司的人選,只是……這兩個各持己見的人搭在一起,會不會爆發世界大戰?

  「我不管你介紹給我的是什麼大爛人,我都無所謂,只要他能照我的規定辦事,那就沒問題。」易希姮搖頭晃腦的,像是她面前正站了一個人跟她對話似的。

  倚著會議室的大門,凌懷雙手抱胸,長腿無聊的在身前交叉,看著仍沉浸於電話辯論的女人,面露不耐之色。

  由於她背著身,他看不到她的臉,只能見到一頭長髮被隨意的以鉛筆轉呀轉的纏繞其上,散發著一絲凌亂的性感。

  髮絲落在她白色的襯衫上,黑白對稱顯得很有立體感,貼身的襯衫下是一條黑色的長窄裙,搭上修長的小腿,足上蹬著三吋的高跟鞋,讓她的背影看來幾乎可以打上九十分,  邪魅的黑眸裡閃過欣賞的神采。

  但,這欣賞只維持片刻。因為這擁有美麗背影的女人,鐵定就是他接下來的頭痛客戶——易希姮。

  這下,不但易希姮要痛罵方皇這個該死的男人,連他也要補罵上幾句。

  方皇,是他在國外進修時遇到的同好,後來因緣巧合的成了同行,只不過兩人的客戶群並沒有太大的重疊,因此一直維持著不錯的私交。

  這一次,方皇臨時決定到國外進修兼處理工作事宜,把手中這個棘手的案子交代給他,說無論如何要幫他解決這件案子,還拍胸脯保證這案主鐵定百分百配合,不會有任何意見。

  不過,照這情形看來,案主不但不會配合,還打算主導整個公關工作的進行?  

  「你把那個幫你收拾爛攤子的爛人叫來,他最好別給我出問題,要不然,你最好一輩子別回台灣!」易希姮仍舊不滿的衝著電話裡喊,語氣裡滿是威脅意味。

  凌懷皺起眉頭,這女人不配合就算了,現在竟當著他的面說他是個……大爛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人種,看樣子他得對方皇食言,這樣的女人他無法和她和平相處,更別說是一起共事。

  凌懷長腿往她的方向移動,襯衫合宜的襯托出他挺拔的體型,有著渾然天成的自信,眼眸中帶著某種危險的氣質,讓他看來落拓不羈,略長的黑髮,古銅色的肌膚襯著立體的五官,不帶一絲笑容,看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走到易希姮的身後,發現她遠比一般女孩來得高,身高超過一百八十五的他,以目測猜出她的身高,最少也有一百七十公分,莫怪乎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修長迷人,輕易的吸引他的注意。

  不過,也只是注意而已,對於女人,他一向「厭」而遠之,這一次只因為方皇千拜託萬拜託,他才勉為其難來查看一下情形罷了。

  凌懷伸出長指,敲了敲易希姮的肩膀,希望中止她認真的「談話」,只不過她揮了揮手,並沒有回頭。

  易希姮的黛眉皺成一團,是誰這麼不要命,竟敢在她講電話的時候來吵她?

  「我不管!你叫那個混蛋馬上來見我。」她對著電話又吼。

  混蛋?他又成了混蛋?凌懷搖了搖頭,決定結束這一場鬧劇,再這麼讓她講下去,他不知道還會得到什麼樣可怕的評語。

  大手一伸,凌懷奪走易希姮手中的電話,直接按了通話結束鍵。

  「呃?」易希姮見自己手中一空,怔愣了幾秒鐘,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待她一回神,她隨即轉身正欲破口大罵,目光直視,只見到某人的薄唇正抿成一條線,看似不甚愉快。

  驚訝,是她的第一個感覺。只因為她本身就比一般女孩來得高,加上她喜歡穿著高跟鞋,所以她一向都能「低頭」跟人說話,這面露不悅的男人是誰呀?竟然比穿著高跟鞋的她來得高?

  咦?面露不悅?黛眉愈皺愈緊,雙眼微微的瞇了起來。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吧?這個人來搗亂個什麼勁呀?

  「你是誰呀?」易希姮神魂歸位,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拉開與這人的距離,澄眸一瞪,雙手插腰質問著。

  由於易希姮總埋首在服裝設計的工作中,對於業界的人認識並不多,也導致她壓根也不知道凌懷究竟是何等人物。

  「把我的電話還來,你知不知道我正在講一個很重要的電話?」她怒瞪著他,小手伸到他的面前,想要搶回她的電話。

  凌懷挑起單邊眉,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也沒有回答她的意願,只是專注的評估著眼前的女人。

  他一向的工作習慣,會先看看客戶有沒有他的「緣」,如果沒有,拿再多的錢來請他負責公關工作,他也不會有一點興趣。

  一雙清澈的大眼裡閃耀著憤怒的情緒,讓她散發出某種讓人轉不開眼的魅力,燈光下能看出她細緻的肌膚,粉嫩得有如嬰兒,雙頰氣得暈紅,像顆甜美的水蜜桃,引人垂涎。

  美女他看多了,但是她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以及身為美女的自傲,組合起來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只是她緊咬著唇,恨不得將他咬下一塊肉的神情……

讓他感歎的搖搖頭。這女人美則美矣,雖擁有一個能迷死人的皮相,倒是一副嚇死人的壞脾氣,讓人有些不敢領教。

  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眸中充滿著遺憾,末了還加送了她一句令人火冒三丈的話。「潑婦!」他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什、什麼?」易希姮有半晌的時間,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等到她認真的看清他眸中的輕蔑時,她幾乎氣到暴跳如雷。

  從她踏入服裝界到現在,一直求好心切,跟她合作過的對象,都知道她的脾氣,但還沒有人敢當面指責她,這該死的男人,到底所為何來?

  「你說什麼?!」她咬著牙,怒氣沖沖地瞪著他,那眼中迸射而出的怒火,幾乎可以將他射穿。

  「潑婦。」他毫不畏懼她眸中的殺氣,漫不經心地重複一次,黑眸掃過眼前氣得通紅的小臉蛋,精緻得有如美麗的瓷娃娃,正以不合乎她氣質的方式,張牙舞爪的想要殺了他。

  「你、你、你……」易希姮從來沒這麼生氣過。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冒失鬼,竟然以他優勢的身高體型,用充滿不屑的眼神睨著她,彷彿她是個多不識好歹的小妮子。

  差點失控的神智稍稍回復,易希姮像是突然意會到,眼前的男人該不會就是方皇說過,要接替後續公關工作的混蛋,那個叫凌懷的傢伙?

  「你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她憤怒的問道,緊握的粉拳幾乎想賞他一拳。

  凌懷好整以暇的搖頭,完全不認同這個稱號。

  易希姮皺起眉頭。如果他不是那個混蛋,那他又是誰?

  凌懷在她的身前環起手臂,微微低下頭,審視著她臉上瞬息萬變的神情,那微怔的模樣,看來比她怒氣沖沖的時候可愛多了。像是看出她眸中的疑惑,凌懷用著低沉好聽的聲音說道,唇邊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你好,我叫凌懷。」他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

  易希姮的拳頭握得更緊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緩慢的由一數到十,試圖平息自己已然失控的怒火。

  「你就是那個混蛋!」易希姮咬著牙,怒眸揚起,回瞪著他。

  只是一向習慣低頭的她,在迎視硬是比她高上一截的凌懷,她的氣勢明顯輸人一截。

  他微微皺了皺鼻,輕輕的擺頭,很有不可一世的味道。

  「我叫凌懷,不需要幫我改名字。」他微扯了唇,立體的五官因為簡單的表情變化,看來更具魅力。

  易希姮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這個……該死的方皇!

  要不是方皇已經「逃」到了法國,她肯定將方皇大卸八塊,竟然介紹這個無賴幫她籌辦秋季發表會。

  算了!一個念頭突然竄入腦中,讓易希姮猛然醒過來。就算她一向將這類事務交由公關公司處理,但以她事必躬親的態度來看,她並不一定需要找個會令她發狂的男人,來讓自己失控,她可以辭退他,自行處理秋季發表會的後續工作,總可以了吧?!

  在情緒得到宣洩之後,她的怒氣很快的平息下來,唇邊甚至還浮現一朵美麗的笑花,那突然湧現的笑容,讓凌懷一下子失了神,黑眸微微的瞇了起來。

  「凌先生……」她難得有禮的稱呼他,小腦袋甚至過分禮貌的微頷,此時的她看起來,像個擁有極佳教養的淑女。

  只是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凌懷挑高劍眉,在心裡臆測著,這小妮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應該是方皇那個殺千刀的混蛋,找來協助我籌辦秋季發表會相關事宜的人吧?」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一旁觀看的人全倒抽了一口氣,鮮少能看到易希姮不發脾氣的模樣,那樣子看起來,真是足以魅惑眾生。

  被她笑容吸引住的人,也包括凌懷在內。

  他挑起濃眉,望著她半晌。他一向與女人保持距離,只因為那些前僕後繼的女人讓他反胃極了,只是,這女人還……挺有趣的。

  不可諱言的,這個女人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明顯地與其他人不同,最與眾不同的是,她並不如一般女人一樣,亟欲巴結諂媚他,這一點倒是令他對她多了一層讚賞;那雙清澈的眸子望著他時,沒有摻雜迷戀的情緒,淨是完整的怒氣,卻還是美麗得驚人。

  他微微點頭,不知道她問這句話的用意如何,一雙黑眸緊鎖著她的容顏,沒有遺漏她任何表情。

  易希姮因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而感到些微不自在,她暗忖著,這男人都是這麼肆無忌憚的盯著人看嗎?

  驕傲的天性,讓易希姮不服輸地回視他,壓抑下心中淺淺的慌亂,只是略微偏著頭,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鐘,之後傲然地下達命令。

  「非常感謝你今天撥冗來這一趟,我會支付你車馬費,秋季發表會的事,我會自行處理,用不著麻煩你了。」易希姮平靜地說道,在他專注的視線下,努力維持著冷靜與自制,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像是沒有發生過。

  她說出的話,再一次讓凌懷瞇起眼,讓他下顎一束肌肉隱隱抽動,黑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她的意思是說……他被fire了?

  「車馬費?」他聲音提高了幾分,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污辱了。多少人想請他請不到,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想付他那少得可憐的車馬費之後,將他打發掉?

  「沒錯!」易希姮微微點頭,笑意在眼中擴散,十分得意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挫敗與怒氣,這讓她的心情突然變好了。她從容的轉過身,緩緩移步到角落裡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找回一絲貫有的驕傲,讓她多了一分優雅。

  「雖然方皇把你說得跟神一樣,不過……」她斜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疊,這樣的坐姿,完全展露她誘人的身段,一雙黑色的纏帶女鞋將她白皙的小腿襯托得更加性感,讓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不過怎麼樣?」他淡淡的出聲,努力將眸光從她的小腿上移開,停留在她精緻的小臉上,此時的她臉上有抹慧黠的淺笑,明眸裡還帶著些許惡意的嘲弄。

  「我還是決定自己來,你可以走了。」易希姮幾乎想笑出聲來,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被狠狠的打了個巴掌似的。

  凌懷環起手臂,認真的盯著她半晌,坐在沙發上的易希姮,突然感到有些緊張。

  不知為何,在他的目光下,她就是有些不自在,看似平靜的黑眸有著強烈的存在感,盯著人看時,會讓她呼吸不順暢。

  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難以相信她好不容易取得的優勢,竟被他的目光擾得有些失序。

  看出她的緊張,凌懷恢復他若有似無的微笑。

  「你總是習慣掌握主導權,是嗎?」他輕笑幾聲,說出觀察的心得,撫著下巴審視著兀自鎮定的她。

  在接到方皇電話之後,他稍微對她做了一些瞭解。以她初出服裝界不到二年的時間,就在服裝界闖出一番名號,許多名媛淑女都指定要買她所設計的衣服,這樣的資歷,的確讓她擁有比一般設計師更多的自信與驕傲,當然態度上也會有所不同,多了一分與眾不同的自信。

  他微微撇唇,不諱言她身上有某種特質,與自己有些雷同,也或許是如此,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挑了挑眉,對於他尖銳的問話不以為意。

  「工作使然。」她吞了吞口水,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再次浮起。「你如果看不慣,可以馬上走人。」

  他撇撇唇,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老實說,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的確沒有接下這件案子的意願。

  她看來跟他的案主完全不同,不但擁有自己的想法,還想主導大權,他們兩人的合作,注定會是一場災難,不只是對於他,對她也是。

  她很聰明,清楚的發現兩人的不合,明快地做了決定,兩人早該分道揚鑣。

  只不過……他卻不太想讓她稱心如意。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他狀似無聊的伸了個懶腰,黑眸閃著詭異的光芒,像是認同了她的決定。

  「的確是。」她從容的點頭,很高興能甩開一個惹人厭的傢伙,緩緩的從沙發上站起,拿出皮包朝他走了過去。

  「我該給你多少車馬費?」她擠眉弄眼,眸中有掩不住的得意。

  唉!凌懷在心裡歎氣。就衝著這個笑臉,他就不會輕易放過她。

  他搖了搖頭,大掌握住了她正欲掏錢的小手,柔嫩的觸感傳來,他微微挑眉。

  被他擺頭的動作搞迷糊了,易希姮一下子沒發現,自己正被握進一個溫暖厚實的大掌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她疑惑的問道,優雅的黛眉皺了起來。

  「我不收車馬費。」他否定的搖頭,很滿意掌心裡的小手,完全沒有掙扎跡象。

  「呃?」她的眉皺得更緊,愈來愈覺得事情並不如她所想的順利。

  「在我瞭解你秋季發表會的內容之後,我會給你做個詳細的報價,放心!我的索價一向合理,但車馬費這種小錢,我不會放在心上。」他意有所指地笑著,那話中的意圖很明顯。

  報價?易希姮聽出他話裡的涵義,她氣憤地瞪大眼睛。

  「你不是說這是個好主意?!」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成了九官鳥,必須不停的重複說過的話,只是她被氣瘋了,腦袋裡現時完全無法思考,霎時糊成了一團漿糊。

  「我是這麼說過。」他理所當然的點頭,看著她又開始氣炸的粉頰,更加堅定他接這件案子的決心。「但是我沒說我同意這麼做。」

  易希姮沒想到,這男人竟然跟個橡皮糖似的甩不開,氣得胸口直喘,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凌懷的視線落在她緊咬的紅唇上,有著想吻她的衝動,眸光移到她上下起伏的胸口,他的黑眸更深濃了幾分。

  事情愈來愈有趣了。這女人雖然難纏,卻異常美麗,脾氣雖然火爆,但不至於對他造成影響,只會讓他平淡無波的日子,有了截然不同的挑戰。

  能收服這樣的女人,應該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步步進逼,發現她勇敢的迎視著他的目光,仍舊是想將他大卸八塊的氣憤模樣,他的劣根性被撩起了。

  「我已經決定接下這件案子,以後請多多配合。」凌懷笑了笑,故意將掌心裡的手放到唇邊,輕輕的印下一吻。

  像是被電到一樣,易希姮突然發現自己被輕薄了,猛的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為你決定就算數了嗎?我才是付錢的老闆!」要不是在場有太多人,她不想與這人的爭執被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來看,她真恨不得賞他幾個大耳光,這該死的登徒子!

  「我不打算聘用你,你也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一毛錢。」她咬牙說道,緩慢地後退,不想待在他一伸手就能拉住她的範圍裡。

  「不付錢?」只是凌懷仍步步進逼,不願意放過她,長腿緩慢卻有壓迫感的走向她,更加靠近全身緊繃的她。

  「沒錯!」她匆促地說,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考慮著要怎麼從他居高臨下的姿態下開溜,卻又不想顯露出狼狽的模樣。

  他撇了撇嘴,聳聳肩,很陶醉的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

  如果只是要錢,他凌懷不會在公關界獨樹一格,接案子還得看心情,在他的工作原則裡,還有許多更重要的部分。

  例如……樂趣。他相信,跟這女人的工作過程中享有的樂趣,應該遠勝於金錢所能給予他的成就感。

  既然如此,他又何需拘泥能不能拿到的報酬呢?

  「不給錢,無所謂。」他攤了攤手,擺出了悉聽尊便的姿態。他會從她身上得到更多的東西,讓她後悔,她不該以拒絕付錢的姿態試圖趕走他。

  易希姮深吸幾口氣,壓抑住翻騰的怒氣,今年鐵定流年不利,才會讓她遇到這個大煞星,趕都趕不走。

  「你不至於那麼閒吧?」她擠出笑容,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逼出來的一樣,只是她仍努力維持著最後的禮貌,希望能好言勸說他離開。

  他搖了搖頭。閒?這個字一向與他無緣。

  「我很忙。」他言簡意賅的回答,只可惜她一點也不相信,一雙晶眸仍舊冒著火氣,毫無止息的跡象。

  「那你不需要留在這裡跟我耗時間吧!」她再牽動唇邊的笑容,努力遊說他離開,她可也是事情一大堆。

  看著她強裝冷靜的樣子,他的心裡露出笑容,決定要看看她失控的模樣。

  「易希姮……」他柔柔的喚著她的名字,那低啞的語調讓她心頭一緊,心跳漏了好幾拍。

  他的唇邊噙著笑,那笑容彷若惡魔臨世一般,邪惡萬分卻又勾人神魂,讓人心神一蕩,只是他說出口的話,卻差點沒讓易希姮當場崩潰。「很可惜,我決定接下這個case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8:06
第二章

  這事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這件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易希姮小臉皺成一團,腦袋更是糊成一片,窩在角落裡,嫌惡的瞇起眼,看著現在仍在她的工作室裡晃來晃去的可惡傢伙--凌懷。

  這傢伙簡直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來來回回的跟每個工作同仁打招呼,以笑容買通所有她付錢請來的工作人員,就算她盡量忽視,也能發現每個人眸光中,無言的指責她不可理喻。

  這世界是反了不成?她花錢請來的工作人員,一面倒向跟她誓不兩立的凌懷,而這個凌懷也真是神經病,明知道她不肯付錢,臉皮卻厚得連子彈也打不穿,硬要留下來,說是要瞭解她秋季發表會的詳細內容。

  誰理他來著?!易希姮連話也懶得多說一句,直接甩頭就走,心想等到他覺得無趣,自然就會離開,誰知道……全工作室的人,就只有自己對她相應不理,其他的人都對他客氣極了。

  吼!她握緊拳頭,在心中尖叫,把小臉埋進自己的掌心裡,不想再見到他,以免自己真的失控衝上前去,撕爛他那一張笑臉。

  該死的方皇,去哪裡找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傢伙,讓她氣得想殺人,火大得幾乎快要虛脫。

  沒辦法,她的EQ一向不好,遇到這一個死皮賴臉的男人,她怎麼也說不過他,只有被氣得火冒三丈的份。

  「不行,我一定得冷靜下來,發表會就在下個禮拜,我得全神貫注。」把小臉埋在掌心裡,易希姮對著自己信誓旦旦的說。

  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直到感覺胸口的怒氣散去,恢復原來的自信之後,才放下手裡的工作,準備正面迎戰那可惡的男人。

  「嚇!」只是,當她一抬頭,一個好看得過分,卻又近得離譜的男性臉龐就在她眼前,眸中閃著有趣的光芒,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身體直往角落跌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怎麼跟個背後靈似的,存心嚇人啊?」她語氣極沖,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輕易的被他撩動。

  「看不慣你這麼沮喪的樣子,所以,來看看你。」凌懷故意露出安慰的笑容,只是黑眸裡的戲謔,洩露了他真正的意圖。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捉哪壺?淨想來招惹她。

  「你別開玩笑了,我只是累了,誰沮喪來著。」易希姮不服輸的回瞪著他,只是……面對如此近的距離,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亂了節拍,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蹲在她的面前,近到不會遺漏她的任何細微表情,能發現她有一雙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她慌亂的時候,會心慌的翕動著,像是美麗的蝴蝶飛舞,只是看來柔潤的粉唇卻還是不認輸,緊緊的抿著。

  看著她的反應,凌懷挑起眉頭。

  獨斷獨行,是別人對他的評語,只要是他決定好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他,他習慣了掠奪,看中了獵物就絕對不會鬆手,而他現在的目標,就是這個倔強的小妮子,無論她再怎麼掙扎,他不會允許掙脫。

  不過,他也很懂得收放要合宜的道理,要是惹惱了她,撕破了臉,可就沒什麼好玩的了……雖然,現在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已經決定好發表會的地點了。」凌懷決定暫時中止戰爭,大剌剌的跟著她在和式地板上坐了下來,把心中的決定告知易希姮。

  雖然是項不支薪的工作,但是他對工作的要求不亞於她,在詳細瞭解她秋季發表會想展現的主題之後,他很快的有了概念。

  易希姮像是遇著了毒蛇猛獸,急忙的挪動她的小屁股,往旁邊挪了兩步。

  「你決定好了?」她的聲音揚高,怒氣又在水眸裡燃燒。

  「當然。」凌懷肯定的點頭,在心裡納悶著,以後兩人的談話,應該不需要他一再的重複吧?!

  這人真是愈來愈過分了!

  「你知不知道,早在兩個月前,我就已經訂了飯店,你現在才決定發表會的正式會場,不覺得很好笑嗎?」她瞪大了雙眼,狠狠地瞪著他,萬分期待用眼光就能把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凌遲致死。

  「飯店的感覺不適合你想要呈現的風格。」凌懷搖了搖頭,對她殺人般的目光不以為意。

  「你倒是說說,我的風格是什麼?」她幾乎是咬著牙問的。

  他出現在工作室的時間不過一個小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是在跟她吵架,剩下的半個小時是像是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這樣的男人竟敢有膽子跟她聊,關於她的設計風格?!

  「你還真是看不起我。」他嘖嘖有聲地搖頭,輕易在她眸中看到輕蔑。

  她挑釁般的揚起眉,紅唇被咬得發紅,不發一語的瞪著他。

  幾乎是直覺,他伸出手用拇指滑過她紅潤的唇,好奇的想要知道她嘗來的感覺會是如何……

  只不過這一次,易希姮可是毫不客氣,冷不防地牙關一張,就想狠狠地咬他。

  凌懷迅速收回手,要是動作不夠快,恐怕已經被她咬出一個口子。

  「你這隻母老虎。」他不怒反笑,覺得有趣極了。

  「你這隻大野狼!」她凶悍的瞪著他,在心裡決定,不會讓他再輕薄她。

  兩人對視著,氣氛很詭異。

  「秋季發表會,很有你的影子。」

  突然,他將話題轉了回來,讓一逕瞪著他發火的易希姮有片刻的怔愣。

  「名媛淑女要的氣質,在你的設計上呈現得很清楚,只是你的設計多了一點野性,不想受拘束的味道,跳脫了原有中規中矩的套裝設計,多了些活潑的味道,不想依照世俗的規範,很想走出自己的天空。」低沉的嗓音柔柔的說著。

  凌懷認真的將剛才所發現的感覺陳述出來,總是帶著戲謔的黑眸,此時散發著氣定神閒的自信,滿意的看著她啞了口,怔怔的望著他。

  她原本的驕傲與輕蔑,突然因他的幾句話而消失,總是帶著敵意的水眸,此時已然充斥著不解的情緒,迎視著他的雙眼,易希姮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紅唇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半晌,竟是無語。

  他竟然……用半個小時就將她想表達的感覺,簡單用幾句話全說了出來。

  她無法用三言兩語解釋此時她心中的矛盾,只是一逕的震驚,她感到有些困惑,無意識地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舔雙唇。

  此時望著她發怔的表情,這種無心的舉動,竟讓凌懷黑眸中的光芒變得更加深濃,銳利的視線盯牢了她嬌美的俏臉,遲遲無法移開。

  「我沒你想像中那麼沒內涵,是吧?」他勉強自己開口,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不讓自己再一次受不了誘惑而靠近。

  他的氣息拂在臉上,徐緩的聲音灌入耳膜,易希姮眨眨眼,猛地發現她竟陷入發怔狀態。

  他那帶著戲謔的語氣,喚回了她的神智,趕忙將眼睛轉開,狼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意用鉛筆纏繞在腦後的青絲,因她劇烈的動作而滑落,及腰的長髮飄散,在她站起來的動作間,輕輕的拂過他的頰。

  一股異香瀰漫鼻尖,讓凌懷的心神一蕩。

  「我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說了什麼話,這是屬於我的發表會,我要主導整個過程,你最好別插手。」易希姮狼狽的整理自己的衣著,一邊怒氣沖沖的說,氣憤自己竟在跟他爭執的時候閃神,這下不被他笑死才怪。

  只是,散落的青絲披在她的身前身後,小臉上添了一抹柔順,看來有幾分異於平常的纖柔,沒了原本的殺氣。

  語畢,她一臉悻悻然的轉身離去,不想再聽到他的任何一句話,「砰」的一聲,她粗魯的關上工作室的大門。

  沒有辦法趕走他,那自己走總可以了吧?!

  

  一直折騰到午夜,易希姮總算將自己的心情調適到最佳的狀態,「勉強」可以讓自己不再跟那個混蛋生氣。

  一個人在Pub裡坐著,她不停的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世界上不會真有人那麼白目,有那個閒工夫來做不支薪的工作,只要撐過了今天,那混蛋覺得無趣,自然就不會再出現。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正當她努力的「催眠」自己的時候,某個不識相的聲音,狀似有禮的在她耳邊響起。

  「小姐,可以請你喝杯酒嗎?」男人臉上堆滿笑容,看著獨坐在吧台邊的她,黑眸裡滿是讚賞的神情。

  易希姮翻了翻白眼,幾乎想把手中的酒杯往男人的臉上砸去,但是她知道不需要這麼粗魯,她就能嚇走眼前的男人。

  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原本彎著身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矮了她一截,眼中有明顯的尷尬。

  「我對比我矮的男人沒興趣。」她很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前來搭訕的男人,一句話也不多說,摸摸鼻子,轉身離去。

  易希姮美麗的唇勾起優雅的微笑,眸中有著得意。這就是她喜歡穿高跟鞋的原因,能高人一等的感覺很棒,尤其是比那些無聊的男人高上一等的感覺,更是好得不可思議。

  只是,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張狂妄的嘴臉,她唇邊的笑意隨即隱去。

  「該死的混蛋!」她忍不住又低罵了幾句。「自大又狂妄的傢伙。」

  任何人長得比她高都無所謂,但為什麼是凌懷?讓她就算想跟他吵架,氣勢都輸他一截,叫她為之氣惱。

  將最後的馬丁尼灌入口中,白皙的頰已添上一抹美麗的粉紅,易希姮緩慢的走出Pub。

  看了看表,時間已指著十一點半,這個時候的工作室,應該恢復了安靜,她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了。

  搭車回到工作室,她開了門,發現工作室的門已經反鎖,該是工作人員主動鎖上,便低頭尋找鑰匙。

  推開門,工作室裡一片昏暗,月光迤灑了一室,倒也增添一抹浪漫氣息。

  隨意的脫下高跟鞋,易希姮直接走到她今天下午工作的角落,看到原本要在今天完稿的設計圖,正被她丟棄在牆邊的一角。

  「先是那個該死的方皇,讓我設計的靈感全失,再來個讓我想殺人的凌懷,害我連工作室都不能待,這是個什麼世界呀?!」易希姮自言自語的罵道,對於這兩人的怒氣,還是無法輕易消散。

  她搖搖頭,走進浴室,花了十分鐘,將一身的穢氣拍落,也將在Pub裡沾染上的煙味一併洗淨。

  隨意用毛巾將濕發包住,換上一件輕鬆的睡衣,她又移步到她平常畫設計圖的角落裡。

  或許是沒有安全感吧,她總是將心裡想要設計出來的畫,窩在這個角落裡完成,唯有在這裡,才能讓她完全的靜下心來。

  深吸了幾口氣,易希姮在地板上坐了下來,拾起未完成的設計圖,在筆筒裡拿出削好的鉛筆,仔細的凝著原作幾秒鐘之後,閉上雙眼,試圖找回她想要的感覺。

  幾分鐘之後,她開始著手畫設計圖,專注的不再讓任何事干擾她的思緒。

  這一季想呈現在眾人面前的設計,都已悉數完成,而現在她手中著手的是冬季的款式,她的進度已經慢了,必須趕工加快速度才行。

  只是畫筆隨意塗了幾下,腦中又突然響起凌懷對她作品的觀感,她將手中的筆放下,起身到了陳設衣服的地點,隨意的翻了翻。

  「用不了半小時,就能瞭解我的風格,與想呈現出來的味道……是我設計的太平板,還是他特別慧眼識英雄?」她喃喃自語著。

  動作間,腦海中全是那個男人的影子,有神的黑眸,比她所見到的任何眼睛都來得深邃,頎長的身形搭配著充分的自信……以一個客觀的角度來說,他的確是個很引入注目的男人。

  只不過,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來說……他臉皮厚得連幾支箭都射不穿!

  態度雖然不若搭訕的男人一般輕浮,但是他似笑非笑,冷冷睨人的態度,真會讓人忍不住一肚子火,更別說是他狀似輕鬆自在的低沉嗓音,說出的話都是會讓人抓?!

  她忿忿的咬牙。 「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痛恨的說著,在心裡琢磨著,要怎麼將他大卸八塊。

  待氣憤稍平之後,她又緩緩的移步到她工作的角落裡,拾起畫筆,這一次,她終於能夠專心的完成腦中的設計,唇角不覺漾起滿意的笑容。

  

  時鐘指著九點,所有工作人員陸陸續續到了工作室裡,忙著準備發表會的細節,氣氛忙碌一如往常。

  而工作室的內室,也就是易希姮的臥室被輕巧的打開一個縫,探出一抹纖細的身影,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昨天畫圖稿,畫到將近三點的易希姮。

  她黛眉微皺,紅唇輕咬,眸中帶著濃濃的疑惑,小心翼翼的移動著修長的腿,一步步的探頭。

  「易小姐……」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嚇!」易希姮被這突來的聲響,嚇得一百八十度回身,臉上驚惶的表情,像是見著了什麼凶神惡煞。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不過是工作人員之一,她的氣息才緩緩的平順下來。

  「易小姐,飯店打電話來確認,關於下個禮拜的秋季發表會事宜,時間跟地點都沒變吧?」工作人員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但是並不敢多問。

  易希姮眨了眨眼,而後才緩緩的點點頭。 「沒變,當然沒變。」她肯定的說,雖然腦海中閃過凌懷昨天說過的話,但她並不以為意。

  「好,那我打電話跟飯店確認。」工作人員得到答案之後離去。

  易希姮則是捂著胸口,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

  沒辦法,那個可惡的凌懷,讓她做了一個晚上的惡夢,就連今早猛然驚醒,也是夢到他又一次出現在工作室裡,趕都趕不走,讓她的發表會一敗塗地,她辛苦建立起來的口碑也毀於一旦。

  這是一個多可怕的夢啊!讓已經是清醒的她,仍然餘悸猶存,真怕會在工作室裡,再一次看到凌懷那個傢伙。

  她飛快的探出頭,慧黠的眼迅速的掃過工作室,滿意的露出笑臉。

  「還好!還好。」她鬆了一口氣。

  真是見鬼了,想她易希姮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會被個凌懷嚇得夜不安眠。

  想她料想的沒錯,那個凌懷果然在鬧了一天之後,就消失了蹤影,也省得她因氣急敗壞而讓珍貴的腦細胞死傷眾多。

  她跺著愉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間,在最快的時間內化了個淡妝,遮掩她因失眠而起的疲累。

  身為設計師,她雖不喜歡在臉上化個濃妝,但是適當的遮蓋疲容,在她的認知裡是一種基本的禮貌。

  攏開長髮,拿起木梳,心情愉快的對著鏡子梳理起來,很久沒有心情這麼好了。

  在遇到個「混蛋」之後,才發現生活裡沒人搗亂的日子真是愜意極了,她該好好珍惜,保持笑臉才是。

  滿意的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笑,還不忘點上淡粉色的口紅,象徵她今天的美好心情。

  換上一件寬鬆的V領衫,套上舒適的麻織長褲,她打算今天不再逼自己穿著合宜的襯衫、窄長裙,雖然能顯出自己的俐落,但是畢竟不適合她此刻愉快的心情。

  一般的解夢大師都說,夢境與現實是相反的,她露出淺淺的微笑。如果能以一夜難眠,換取她今後再也不需面對那個厚臉皮的傢伙,那真是太值得了!

  易希姮伸出纖指,將兩頰的髮絲往耳後撩去,露出她清秀的臉蛋。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容滿溢,一頭青絲披在肩上,她捨去了將長髮紮成髻的想法。

  今天,就讓髮絲也跟著輕鬆一下吧。她愉快的從椅子上站起,自信滿滿的走向工作室。

  今天,真是美麗的一天啊!

  

  工作室裡,依舊忙碌,每個人都在為近在眉睫的發表會忙碌著,只是每個工作人員都明顯的發現……似乎有人心情特別好。

  大家不敢明問,只是在眼光中無言的交換意見,雖然疑惑原因何在,但是能不聽到她發火的聲音,倒也是一件很棒的事。

  廚房裡,兩個暫且得空的工作人員,終於忍不住的嚼起舌根來了。

  「易小姐的心情,好像還不錯喔?」工作人員甲先開啟話題。

  「豈止不錯,她的心情看起來好極了,我還聽到她在哼歌呢。」工作人員乙將剛才的「異象」說出來分享。

  「真的呀?」工作人員甲訝然。

  跟在易希姮的身邊工作將近一年,她對員工的福利與照顧雖然不錯,但是相對的,對工作上的要求從不馬虎,每次一有什麼活動,每個工作人員的神經就得上緊發條,耳朵得先行塞幾個棉球,才能抵擋她突來的大吼。

  沒想到,這個工作狂今天倒唱起歌來,怎能叫人不訝異。

  「對啊,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燦爛,迷人得不可思議,讓我都快忘了她『驚聲尖叫』時的模樣。」工作人員乙老是粗心,被罵的機率遠大於其他人。

  「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真是令人好奇。」工作人員甲疑惑的皺起眉頭,只是她好奇的目光,在接觸到前腳剛踏進廚房的易希姮時,馬上被驚嚇所取代。

  「易、易、易……」工作人員甲張口結舌。

  「易小姐要是每天心情都這麼好,那日子就好過多了。」工作人員乙背對著廚房入口,並沒有察覺到異狀。

  「要我心情好,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要你們能達到我的要求。」易希姮環著手臂,看著這兩個正嚼舌根的人,唇邊含著冷笑說道。

  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工作人員乙的背像是有一股冷風襲來,頓時全身打了個寒顫。

  兩人努力壓抑將手捂上耳朵的衝動,料想接下來入耳的聲音,必定十分嚇人。只是兩人在原地等待許久,卻只見易希姮白了兩人一眼,自顧自走向流理台,替自己倒了杯咖啡,舒適的啜飲起來。

  「……」兩人相對無言。

  「還不快去工作,嫌我給的工作太少嗎?」易希姮再一次開口。

  這一次,兩人飛快的沖離廚房,只是眸光中的疑惑更深……她的心情真的好得不可思議,竟然沒衝著她們大吼?!

  易希姮見兩人加速逃離的背影,好奇的撇了撇嘴。 「看樣子,我平常的態度果然很凶。」她咧開了嘴,將溫熱的咖啡送入口中,唇邊溢出甜甜的笑。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她在心裡無言的對著自己說。

  在遇到凌懷之後,她才發現這些工作人員的可愛,她再也不會對大家發脾氣了。

  只可惜……她的結論好像下得太早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8:27
第三章

  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下午,就在五點臨下班前的時刻,易希姮臉上的笑容被打得一絲不剩。

  「凌先生,你來了。」某個工作人員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

  正當她窩在角落裡,滿意的將她腦中的靈感畫下來之時,她敏銳的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易希姮的身子僵了僵。

  剛才聽到的聲音……應該是錯覺吧?!她趕忙放下畫筆,俐落地從地板上跳了起來,清亮的雙眸朝工作室的門口望去。

  大門一如平常的敞開著,只不過並沒人在門口附近。

  她搖搖頭,果然是自己神經緊張。易希姮撇了撇唇,像是不能理解自己的異樣。

  「我真的是頭昏了,竟然還會產生幻覺……」她自嘲的笑了笑,打算再窩回她的小角落裡。

  只是她都還沒落坐,一個低啞迷人卻令她恨之入骨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工作這麼認真,還產生幻覺?這可不是件好事。」凌懷抱著胸,看著一頭青絲披在身後的她,眸中閃過純男性的欣賞。

  「是你?!」易希姮的怒氣遠超過於驚訝,停止動作,全身僵直的瞪著他。

  凌懷攤攤手,不明白為何她的態度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我們昨天已經見過面了,沒必要這麼訝異吧?」他薄唇微勾,一向冷漠的臉上浮現一朵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的樣子像是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這可不是一般正常人見到他會有的反應。

  縱使他一向獨斷獨行,疏離的態度也沒幾個人說他和善,但是……像她這麼離譜的反應,倒也是第一個。

  再次見到他那愛笑不笑的臉,易希姮的臉像是被上了漿,動彈不得,過了半晌,好不容易讓腦波接受這晴天霹靂的消息之後,她一天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這個傢伙是聽不僅我說的話嗎?我說過我不會付錢給你的!」她插腰怒斥,沒想到昨天的惡夢竟然成真?

  將她的情緒轉折看在眼裡,凌懷真的相信,這個女人一點兒也不稀罕由他來負責發表會的事宜,更恨不得能一腳將他踢出門去。

  「你的記性看樣子也不太好,我昨天就說過了,我不收錢,免費提供協助。」他伸指撫了撫下巴,一副大恩不言謝的施恩模樣。

  「我不需要協助!」她一口否決。

  昨天不到一個小時的相處,就讓她看出他事事都想插手的行事作風,跟她是一模一樣,要是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她的發表會鐵定是一場災難,怕是連如期舉行都會有問題。

  「我答應過方皇。」他一語帶過,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的肯定。

  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他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對這女人的好奇,被人拒之千裡的感覺他可是連嘗都沒嘗過,他只是想來挫挫這小女人的銳氣罷了。

  「管他什麼該死的方皇。」易希姮很不文雅的咒罵著,這個方皇最好就不要回來,要不然他就死定了。「我才是老闆!」

  「可惜了……」他遺憾的搖頭。

  「一點也不可惜,我寧願一個人工作。」誤以為他的遺憾是她痛失這個與他合作的機會,易希姮想也不想的否定這個答案。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環起手臂,欣賞著眼前的美麗。

  易希姮皺起眉,這男人是外星人不成,說出來的話不是不合邏輯,就是讓她無法理解。

  「我的意思是說:可惜了,無論你怎麼拒絕,我都插手插定了!」凌懷涼涼的開口,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惡意的笑。

  轟!易希姮瞪大了眼睛,身子竄過一陣顫慄,是因為極度憤怒而引起。

  「你、你、你……」美麗的臉上儘是蒸騰的怒火,氣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我是來告訴你,我確認過你找的那些模特兒,感覺都還不錯,你總算做了一個不錯的決定。」他一臉無辜,惡意的學著她氣到結巴的模樣,擺明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煩。

  這個人……這個人究竟是從哪個星球冒出來的?!

  「我決定的事,用不著你再一次確定。」易希姮瞪著他,繼續對他發飆。

  無法相信,打從自己遇到他之後,似乎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不管怎麼都擺脫不了他。

  凌懷聳聳肩,似乎對她的怒氣很無奈,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我警告你!馬上滾出我的工作室,要不然我報警捉你!」易希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總算想到一個奪回主導權的方法,迫不及待的撂下狠話。

  凌懷挑起眉,似乎很意外她會採取這麼激烈的手段。

  「趕我走?」語氣仍是冷冷地,沒有絲毫受到她的影響。

  「是!請你馬上離開。」易希姮指著大門,毫不客氣。

  凌懷仍舊維持著他一貫不慍不火的態度,黑眸裡卻有著不合他表情的笑意。

  「你還是會來找我的。」他淡淡的說,嘴角彎成一個謎般的微笑,讓他立體的五官看來更具魅力。

  「你想的美!」易希姮一點也沒將他的魅力看在眼底,只想讓這個人趕緊消失!

  「好吧。」他也沒有堅持,從皮夾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她的面前。 「如果反悔的話,記得給我一通電話,我會考慮一下接受你的道歉。」

  吼!瞧這個男人說了些什麼!

  易希姮惡狠狠的抽走他手中的名片,試圖撕成兩半,無奈那特殊的紙質並沒有讓她如願。

  「一定很多人撕過你的名片,才會讓你用這種撕不破的材質,你這惡名昭彰的混蛋!」易希姮嫌惡的把他的名片往一旁的垃圾桶裡一丟,一點也不客氣。

  凌懷的黑眸瞇了起來,很能理解的點點頭,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他一點也不意外。

  「看樣子,一般的道歉我是不會接受了,你得花雙倍的誠意來安撫我。」他話中有話的盯著她看。

  易希姮絲毫不接受他的威脅,看著他仍文風不動的站在原地,她索性跳到他的面前,伸出手直接將他推往大門的方向。

  「走走走,最好別再出現了。」她怒氣沖沖、咬牙切齒,又不是吃錯藥了,她會去找他回來?那才真是有鬼咧!

  「真的!推我出門之後,要找我回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他萬分誠懇的說道,臉上沒有半分罪惡感,絲毫看不出他正在威脅她。

  「放心,我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她大聲的吼著,一把將他推出門之後,破天荒的將大門落了鎖,擺明不讓他踏進工作室。

  凌懷無聊的撇撇嘴,像是接受了她的決定,轉身離去之前,還對她笑了笑,做了個撥電話的動作,像是篤定她一定會打電話給他似的。

  易希姮被氣昏頭,想也不想的隔著透明的大門,對著他做起鬼臉。

  只是,她的鬼臉一點兒也不嚇人,那可愛的樣子莫名的逗笑了他。

  他輕笑幾聲,想起她每每被他氣得失去理智,雙眼燃燒憤怒火焰的樣子,他覺得有趣極了。

  「明天見。」他低沉的聲音隔著緊鎖的玻璃門傳了進來,他有把握,明天這張牙舞爪的小貓,鐵定會很歡迎他的到來。

  不待她的反應,凌懷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很滿意自己終於成功趕走了他,易希姮腦中的靈感卻也被氣到一絲不剩。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只要能趕走那個掃把星,她的靈感來源才不致於中斷。

  她得意的轉身,唇邊帶著笑,回眸看到工作室裡的同仁全識相的低下頭,努力裝出對剛才那一幕視若無睹的模樣。

  「今天大家都累了,忙完就早點休息吧。」她難得大發慈悲的提早下班,一方面是因為工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是她要去慶祝一下,終於趕走一個討厭的煞星。

  不待大家離開,她率先走回她的臥室裡,得意的不得了。

  大家全都領旨,準備在最快的時間內離去,只是……凌懷離開前,那黑眸中的自信滿滿,讓人不得不好奇,他為何有這麼大的把握,認為脾氣嚇人的老闆,會主動找他回來呢?

  正所謂旁觀者清,大家都滿心期待接下來的發展,興沖沖的帶著笑意離去。

  大家全把目標放在兩人的爭執上,沒有注意到有個員工手中握著一張紙片,直接走到易希姮的辦公室裡,那是凌懷一進門就拿給他的東西,特別交代一定要放到易希姮桌上。

  雖然員工心有疑慮,但是他一想起凌懷肯定的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警告他,這攸關發表會的成功與否,叮嚀他無論如何要把這東西擺在易希姮的桌上,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只好照做。

  在完成工作之後,他也跟著離開工作室,回歸一室的安靜。

  

  當溫暖的陽光照進臥室,易希姮滿意的伸了伸懶腰,不復前一夜的惡夢連連,她這一夜睡得多安穩。

  神清氣爽的起床,皓腕揚起,輕巧地撕去了掛在牆上的日曆。

  只剩三天。只剩三天就是她的秋季發表會了,這是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裡程碑。

  踏進設計界二年,雖然已經闖出小小的天空,但是還不曾正式辦過這種大型的發表會,她不諱言,在期待之外她的確有一點緊張。

  今天還得再確認一下所有的細節,確認一切都沒有問題才行,畢竟以往都是方皇處理,在這一方面,她還算是生手。

  咦?右眼皮怎麼直跳。易希姮把俏臉靠近鏡子,對著鏡子擠眉弄眼,做了幾下臉部運動,發現眼皮直跳的情形並沒有改善。

  「不會是什麼壞兆頭吧?」她皺起了眉頭,再也慢條斯理不起來,整理好自己,直接踏入工作室裡。

  工作人員還沒出現,工作室裡準備展示的服裝,也都毫髮無傷的掛在衣架上,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一定是發表會在即太緊張的緣故,她安慰自己。

  替自己倒了杯咖啡,易希姮走進專司聯絡的小辦公室裡,答錄機中已經有好幾通留言,她不覺有異的按了播放鍵,第一通是由飯店打來的電話,不聽還好,一聽清楚之後,她被咖啡嗆得猛咳起來。

  「易小姐,關於你臨時取消宴會廳,不在我們飯店裡舉辦發表會的決定,飯店覺得很遺憾,很抱歉要將你的訂金沒收,如果下次有需要,可以請你再跟我們聯絡。」

  什、什麼?!她被入耳的消息震得啞口,只是接下來的留言更讓她震驚。

  「易小姐,我們是XX經紀公司的模特兒,由於你並沒有事先與我們簽約,如今有某些特殊的原因,很遺憾的通知你,我們無法參加你的秋季發表會……」

  留言裡又說了什麼,易希姮完全無法反應,只能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無法消化這突來的噩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腦子裡亂成一團,轟隆隆的讓她無法思考,直到一張名片落入她眼裡……

  她緩緩瞇起眼睛,認出那張該被她丟在垃圾桶裡的名片,此時竟然好端端的「躺」在她的辦公桌上?

  凌懷?!一定是那個人搞的鬼!想起他昨天的篤定,易希姮氣得握起拳頭,百分之百肯定,這事跟他鐵定脫不了關係!

  絲毫不管現在時鐘正指著七點,他可能還沒上班,她直接撥他的行動電話,絕對有非找到他不可的決心。

  令她意外的是,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電話裡傳來的是他性感卻又令人抓狂的徐緩男音。

  「早啊,易小姐。」像是早知道她會撥這通電話似的,帶著笑意的聲音有一股隱約的得意。

  易希姮先是一愣,幾秒鐘之後確定,這事一定就是他搞的鬼。

  「你真行啊!」易希姮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名片,將它當成名片的主人,恨不得用眸光將名片燒穿兩個洞!

  「你過獎了。」明知她說的是反話,凌懷也不反駁,故意順著她的語意道謝,惹得她更加火冒三丈。

  「姓凌的,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單刀直入快點把這事解決,才是根本的解救之道。

  「我哪有?」聲音聽來無辜,只是話筒這一邊的他卻是笑容滿溢,因為想到她氣得雙頰泛紅的模樣,鐵定看來有趣極了!

  「你敢說飯店的事和模特兒的事,不是你搞的鬼?」受不了他溫吞閃避問題的態度,她索性把話挑明了說。

  「我完全不清楚。」他否認得一乾二淨。

  「你……」她氣得頭頂冒煙。

  「不過,你若是真的有心要解決這件事,可以到我辦公室來,我可以想辦法替你解決。」凌懷裝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正氣模樣。

  「你想都別想!」她毅然否決。

  她今天打這通電話,只是想確定她將來該找誰算帳,可沒打算就這麼認輸!

  「你有更好的方法?」他帶著笑意問著,像是很高興能聽到她鬥志高昂。

  「放心,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她毫不客氣的掛上電話。

  凌懷的薄唇勾起有趣的弧度,這小妮子比他想像中還來的難處理,似乎真不打算聘請他,就連他想免費幫忙,都還得不到她的首肯。

  不過,愈是這樣,他就愈愛添麻煩、湊熱鬧,搞得她雞飛狗跳,非讓她回來找他不可!

  想起屆時她的反應,凌懷愉快的笑了。

  

  掛上電話的易希姮,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輕易被打敗,開始嘗試聯絡原來的飯店,卻發現在她發表會的時段,已經有人承租,她只能試別家。

  口頭訂了另一家較小型的飯店,讓她苦惱的是,邀請卡早就標明了會場地點,現在又突然改地方……唉!會有多少人去,實在是很讓人擔心。

  而另一個讓人煩惱的是模特兒的問題,她先撥了個熟識的號碼,是她從小到大的好姐妹,也是模特兒界的新手--官茜儀。

  電話才一接通,易希姮就對著她哭訴起來。

  「茜儀,怎麼辦啦?我的發表會出問題了!」易希姮滿肚子委曲,在遇到好友之後,完全隱藏不住。

  「希姮?」官茜儀揉了揉還睜不開的眸子,側身察看了時鐘,不過才七點……

  「我昨天練習走台步走到三點,洗完澡上床都快四點了,你怎麼一大早就打給我……」官茜儀打個大哈欠,臉蛋又埋進溫暖的被窩裡淺棕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白色的被單上。

  「你別睡了,我的發表會完了啦!」易希姮知道同樣求好心切的官茜儀,初入模特兒界,對自己的要求甚高,希望能在模特兒界闖出名號,同樣也辛苦的很,但是……現在沒人能救得了自己的發表會,該怎麼辦呀?

  「我可以義務挺你啦,就算以後再也接不到什麼大案子,我也一定挺你到底的。」官茜儀的臉埋在被窩裡,說得不清不楚,不過易希姮倒是聽得很明白。

  「什麼叫……挺我就接不到案子?」易希姮停止自怨自艾的動作,也停止了跟好友撒嬌的情緒,一股怒氣正在凝結。

  「你是怎麼惹到凌懷那個人的?」官茜儀翻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美麗的雙眸仍緊閉著,但關心的話語沒斷。

  「他一向不喜歡跟女人有牽扯,像是從來對女人都沒有興趣一樣,怎麼會跟你對上了?」官茜儀疑惑的問著。

  果然又是他!「我哪那麼倒楣去惹到他,還不是方皇……」易希姮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凌懷做公關這一行很久了,很多模特兒的案子都是由他介紹,所以經紀公司對他也很尊敬,這一次他發函各經紀公司,『希望』不要有模特兒參與任何你發表會的活動……他都這麼說了,哪個經紀公司會那麼白目,話說回來,你還真是個新手,連約都沒跟模特兒簽,當然大家想不來就不來了。」官茜儀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腦袋可還挺清楚的。

  「我怎麼知道……」易希姮一臉無辜,她怎麼知道會遇到像凌懷這樣無聊的人物。

  「我想,為了你的發表會著想,你還是去找凌懷商量一下,他這個人獨斷獨行,事業做得很成功,但也沒什麼邏輯,說要插手你的發表會,他大概就非得摻上一腳才甘心。」官茜儀將這陣子聽到的評語與易希姮分享。

  「……」真的非找他不可嗎??

  「希姮啊……」官茜儀感覺出好友的遲疑,不住搖了搖頭。 「出了社會,一些人情世故總是要知道,什麼叫形勢比人強,你是個聰明人,自然也很清楚。」

  「他仗勢欺人!」易希姮仍滿心不情願。

  「你一向喜歡從頭忙到尾,結果自己累得跟條狗一樣,何苦呢?就當做有人肯免費做義工,就別計較那麼多了。」官茜儀努力勸說,不希望好友的發表會功敗垂成。

  易希姮沉默了。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她也知道……這一次她輸定了。

  「好啦,你補眠去吧,別讓你的偶像冉廷倫看到你睡眠不足的臉。」易希姮從大學時就知道,美麗的官茜儀心裡有個暗戀的對象,就是已在模特兒界嶄露頭角的冉廷倫,這也是茜儀想踏入模特兒界的動力之一。

  「別再提他了,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官茜儀捉起棉被蓋住臉,有些人真是遠觀就好,一近距離接觸,就讓人反感。

  易希姮雖心有疑惑,但是她自己的問題也很大,只好等下次有機會再問清楚了。

  「那我不吵你了。」

  「嗯。」

  兩人又說了幾句之後,才掛上了電話。

  然後,易希姮開始對著電話發呆,眸中凝聚怒氣。

  該死的凌懷!竟然來陰的?!好!正如茜儀所說,形勢比人強,這一次就算她輸了,但是……她絕不會就這樣罷休!

  下定決心之後,拿著那張差點被她丟進垃圾桶的名片,朝凌懷的公司走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8:50
第四章

  一個小時之後,易希姮由秘書的帶領,出現在凌懷的辦公室裡。

  他有禮的頷首,薄唇帶笑,看不出他竟會做出這等可惡的事,逼得她非回來求他不成。

  凌懷環著手臂,悠閒的坐在大型的辦公桌之後,從容自在的看著她站在門邊,既不催促也不出聲,讓她自行決定,要不要進行接下來的「談判」。

  兩人對峙半晌,易希姮的手心緊緊握著,好想伸出修長的腿,重重的踹他幾腳,踹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好!」終於,她破釜沉舟般的走向他,小手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她不願意讓第三者見到她認輸的模樣。

  他挑起了眉頭,嘴角的笑意張揚。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愛笑的人,只不過在遇到她之後,他唇邊的笑意似乎就無法收斂,能挫挫她的銳氣,對他來說是一項挺好玩的挑戰。

  「好什麼?」他好整以暇的凝視她,看著她仍是一般上班女郎的俐落打扮,合宜的襯衫、微開的領口,看似無邪卻又隱約透露一絲性感。

  「你贏了。」她挫敗的開口,清秀的眉眼有著明顯的不甘。

  銳利的眸子掃過她的小臉,長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脖子上戴著一條簡單的珍珠墜子,剛好就掛在胸口,襯衫領口陰影處的上方……

  他的黑眸一瞇,盡量有禮貌的將眸光上移,他有興趣找她玩玩,但沒興趣當個色狼,但生理上卻很不給面子的有了反應。

  他的濃眉微皺。自己討厭女人的糾纏,生理上的需求他一向不重視,僅止於欣賞而不找麻煩,這是第一次,他竟然對這個女人有了生理反應?

  「你別不說話,我承認你贏了,可以嗎?」不知道他心裡的掙扎,易希姮只把他的沉默當做另一種示威,以為凌懷故意不理會她。

  這傢伙絕對是玩心理戰術的好手,完全懂得適時的沉默,可以讓對方的心防崩潰。

  她小手拍上他的辦公桌,上半身微傾,美眸怒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凌懷,火氣直冒。

  凌懷的眼瞇得更緊,黑眸中的光芒轉為深濃。

  盛怒中的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略彎著腰,微開的領口,已經提供了眼前的男人,一個絕佳的視覺享受,隱約的白皙肌膚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咳!」凌懷清了清喉嚨,不自在的移動著坐姿,胯下傳來的不適,第一次干擾著他。

  「你究竟想怎麼樣?能不能一次說個清楚!」太過生氣的她,並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春光外洩,只顧著要質問他。

  溫熱的氣息吹拂著他,雖然是怒氣沖沖,卻還是撩撥著他一向良好的自制力,他發現自己的氣息有些不穩。

  「你想勾引我嗎?」他的語音低沉,深邃的眸子在對上她之後,若有所思的往下移,停在她若隱若現的領口……

  「嚇!」易希姮倒吸一口涼氣,摀住胸口,將身軀站直,一張臉因女性的自覺而乍紅,一張善辯的紅唇,因驚詫而說不出話來。

  看著她啞口,他的眸光依舊深濃,卻還是壓不下逗弄她的壞習慣,徐緩的開口。

  「像這類的道歉方式,我想我能接受。」而且是非常能接受!凌懷在心中暗暗說道。

  他訕笑的話語在耳邊,語音溫柔,如能醉人,但話中的內容,卻讓她恨不得剝了他的皮。

  「那不是道歉!」這可惡的痞子,竟然把她說的像是故意讓他眼睛吃冰淇淋,蓄意迷惑他一樣……

  他撇了撇唇,像是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詞。 「如果你不承認那是你的道歉,那很抱歉,你的忙我幫不上。」他保持優雅的笑容,一派心平氣和,努力讓自己忘卻雙腿之間,仍有個不安分的傢伙,破天荒的干擾著他。

  「你、你……」她氣得全身發抖,伸手指著他,水蔥般的指尖,差點要戳上那張俊臉。腦中閃過無數個畫面,是她將他吊在半空中,拿條皮鞭狠狠的鞭打他,繼而拿了桶水,潑在他總是帶著笑的臉上,讓他看起來不再迷人,反倒狼狽至極,哀求著她放過他……一想及此,易希姮的臉色慢慢的和緩了。

  是的!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悵,她先記在心上了!

  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散發濃濃的殺氣,過沒多久又轉為得意,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的事,凌懷搖了搖頭,有預感她腦中的事,十之八九跟他有關。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幫忙?」她緩下性子問道。聰明的她在官茜儀的提點之後,知道耍脾氣已經沒有用,她的確需要凌懷的幫忙。

  「我需要得到一個令我滿意的道歉。」他從容自在的看了她一眼。原本,他打算讓她低聲下氣的求他,向他保證以後發表會的事,一定不會出手干預,只會負責她本身的設計工作,順從他一向不喜受人插手的工作習慣。不過現在,他有個更好的方法。他站起身,朝著她走了過去。

  出於直覺地,易希姮全身的寒毛全直豎起來,鼓起所有的勇氣,才能讓自己站在原地,沒有奪門而出。她從來不知道,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可以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他緩慢的移步到她的面前,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將她圍在大型的辦公桌與他的胸膛中間。強烈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讓易希姮胸口一窒,幾乎難以呼吸,她本能的感到心慌,卻不願意就此低頭。

  見到她勇敢的模樣,凌懷簡直要替她鼓掌了,瞧這雙眸子裡流露出的驚慌,這纖瘦的身子卻硬是不退卻。

  他伸出雙臂,沒有觸及她的身體,卻支在辦公桌上,輕易的困住她,屬於成年男人的氣息體溫,頓時侵襲她所有感官,逼出她體內另一種不屬於憤怒的赧紅,看來煞是動人。

  「你……你想做什麼?」她開口,意外發現自己竟然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無助的眸光盯著被自己關上的辦公室大門,她無奈的咬住紅唇,瞧她置自己於何種境地。

  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他的唇浮上勾人的淺笑。 「我算是能理解你來道歉的誠意,不但賞我吃了冰淇淋,還擔心別人打擾。」

  「我……」她急欲辯解。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只要你想跟我獨處,我交代秘書一聲,根本不會有人闖入,破壞我們兩個的甜蜜……」他故意曲解她的動作。

  薄唇呼出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撩撥她,她雖然生氣,卻還有另一股不明的煩躁,讓她的雙膝有些使不上力。

  「凌懷……」為了不看到他總是帶有笑意的黑眸,她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盯著他的薄唇,試著在最快的時間,把話說完。

  「我願意道歉。」她氣息有些不順,這麼靠近的距離,似乎都能感覺出他身上所輻射出的熱能,她覺得一陣燥熱。

  「我說過,你得用雙倍的誠意來道歉,要不然我不能接受。」凌懷得寸進尺的說道。

  被她盯住的薄唇,在說話仍帶著笑意,但黑眸裡卻閃過一道光,眼中情慾的火苗正燃燒著,方才勉強得到控制的生理反應,又開始張狂起來。

  她不是生來絕艷的那種女人,靈秀中帶著一點傲氣,在舉手投足間卻有著動人之處,就是能在無心間勾起他的情慾。

  「什麼雙倍的誠意?」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易希姮並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只能直覺的順著他的語意問著,一向被氣得發亮的眸子揉進一抹迷濛,像是不明白為何她會突然覺得全身無力。

  凌懷將身子靠得更近,想看清她眸中的情緒,無奈她直盯著他的唇,總讓他不能如願。他伸出手,輕握住她的下顎,讓她微微的揚起下巴,迷濛的眼神對上他的。

  「這就是,所謂的雙倍誠意……」他的聲音低啞,灼熱的氣息,徐徐的吹拂在她的臉上,在她逐漸變得清明的水眸裡,意識到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的眸光,知道事不宜遲。

  他們兩人……靠的太近了吧?!「你這該死的……」當這一個念頭才閃過易希姮的腦中,她只來得及將雙手貼上他的胸膛,力都還使不上,那炙熱的薄唇準確地找到她,覆蓋上柔嫩的紅唇。

  他、他、他……他竟然吻她?!

  

  驚慌的咒罵陡然中斷,紅嫩的唇瓣,被霸道的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剩餘的字句,連同她芬芳的喘息,全被吞入他的口中。

  易希姮僵直不動,眼兒瞪得圓圓的,被這惡劣的手段嚇到了。這不是她的初吻,她不需太大的驚慌,只是他熱燙的唇舌勾纏著嫩嫩的舌尖,格外放肆,與她曾經歷過的吻並不相同,像是要狂妄的奪走她的呼吸,不讓她喘息。

  他的雙手也不安分,緊緊攬抱纖細的腰,將她抵在辦公桌上,黝黑的大掌則揉握著女性的豐盈,把連串的火焰揉進她的身子裡,撩撥某種陌生的、未曾理解的情慾。

  一個吻,激烈的撩撥起他翻騰的情感,凌懷只覺下腹一緊,奇異的衝動流竄在血液中,盯上她仍瞠大的眸子,看樣子一點兒也不融入在這個吻裡,他的眼裡滲入一抹不解。

  他怎麼……這麼輕易的就被她影響?一個簡單的、惡意撩撥的吻,讓他嘗到她口中的芬芳,讓他自以為傲的自制力崩潰,一點兒也不想停止。

  而她竟然還冷靜的……連眼睛都未曾閉上?!

  「閉上眼。」凌懷不悅的說著,不明白心裡為何會突然湧起一股怒氣,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芒,可跟怒氣扯不上半點關係,灼熱得幾乎要把她燙傷。

  他抵著她的額,似乎正等待她閉上眼,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的唇瓣,讓她又開始感覺有些酥麻的,被他的熱烈的目光瞧得心中小鹿亂撞。

  他身上傳來的力量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到陌生,她禁不住輕輕顫抖,察覺到掌心下的肌膚似乎變得更加炙熱,燙得有如一塊烙鐵,溫暖著她的軀體……

  轟!她倏然的清醒了。她竟然被他擁在懷裡,還被他莫名其妙的給吻了,而他的手……正停在她未曾有男人碰過的柔軟肌膚?

  冷靜揉著怒氣,竄進她的反應神經裡,她毫不客氣的抬起右腿,猛地往上一踹,朝著他正因情慾而繃緊的慾望撞去……

  絲毫沒有防備的凌懷,被這突來的強烈撞擊而中傷,往後跌跌撞撞了幾步,好不容易倚著牆壁,才沒倒下身去。

  這女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

  「你這混蛋!只會吃女人豆腐,活該你絕子絕孫。」易希姮對著他大吼,看著他臉色乍白,可以想見剛才那一下會有多痛,不過……這是他應得的教訓!

  她不管什麼秋季發表會了,就算這一次辦不成,她還有下一次,她不要再繼續跟這男人糾纏下去了!她急忙的跑向大門,正當她握住門把時,還來不及拉開門,她整個人又被他壓回門板上。

  「等一下……」凌懷艱難的發聲。

  「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喊救命了!」她又急又慌,急於擺脫這只色狼。

  「別再動手動腳,我就救你的秋季發表會。」雖然疼痛難忍,但是一想到她只要衝出這個門,他就別想再見到她一面,他的疼痛就顯得沒那麼嚴重了。

  他說出的話,讓易希姮一下子忘了掙扎,但隨即想到他剛才的作為,她可不敢太相信他。

  「你別想動我的腦筋,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她可不是那種會犧牲自己的女人。

  「我又不是不想娶妻生子,我不會再動你了!」他咬著牙,在她的耳邊吼著。

  這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在此時此刻,只得暫時忍住才行。

  「真的?」她終於冷靜下來,以為是自己的「強烈抵抗」得到他的認同,嚇得他不敢再惹她了。

  「是真的!」他肯定的點頭,一點兒也不覺得愧疚。

  「你願意幫我?」她再一次確定。

  「是!」他將她抵制在門板上,這一次不敢用身子壓住她,一方面是怕自己又控制不住的吻她,一方面是怕她待會又來次無影腳,那他的命根子鐵定保不住。

  她的理智與現實正努力拔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半晌之後,她決定豁出去了。 「好,就再信你一次。」她抱著必勝的決心,不信自己鬥不過這個賴皮鬼。

  得到她的首肯,凌懷該是可以鬆開她,但是她芬芳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他竟有些捨不得了。

  「還不放開我?」她揚聲問道,眸中有著警告。

  凌懷瞇上了眼,在心裡告訴自己,不馴服這隻小野貓,他就不姓凌!

  從他的辦公室回來,易希姮的臉上總是帶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紅潤,臉上的熱度持續不退,像是發高燒一樣。

  一想起讓她至今仍舊頭昏昏的始作俑者,她的紅唇噘了起來,在她俐落的外表上添了一抹嬌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把將發上的發東扯下,讓自己能舒適的躺進椅子裡。

  易希姮不得不承認,凌懷的人脈與他處理事情的態度,不是她比得上的。

  不過才幾通電話,他就把她怎麼也搞不定的事情處理好了,他還拍著胸脯保證,發表會一點問題也沒有,而且會圓滿成功。

  她不認同的聳了聳肩。連她都不敢說的這麼有把握,他倒是自以為了不起。她悻悻然的從他辦公室離開,把原因歸咎為看不慣他的自傲,而不是他炙熱的眸光讓她手足無措。

  唇上的紅腫早巳退去,但是仍能憶起他的唇烙上她時,那股說不出的酥麻。

  她並不如表面上看來的無動於衷,她只是嚇壞了。在獨處的現在,那些感覺像是全回來了,他舔吮著她柔嫩的紅唇,細細的輕咬她的嘴角,熱燙的舌溜入她口中,對她施以最煽情的誘惑……

  天啊!她臉上的熱度再一次上升,要不是突然回過神來,怕是被他吃干抹淨,她還跟個傻子一樣的由著他吃豆腐。

  這天殺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官茜儀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他不跟女人有牽扯,對女人沒興趣……

  一想起他過分灼熱的目光,像是想當場就把她給吃了,哪還有別人形容的那般冷漠。

  小手撫著發燙的雙頰,想降低一些溫度,雙腿不文雅的翹到了牆壁上,合宜的長窄裙沒滑落太多,只是露出一載修長的小腿,無趣的在牆壁上晃呀晃的。

  她有些六神無主,摸不清自己那飛快的心跳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個可惡又可恨的男人,卻在想起他的時候雙頰發燙,連呼吸都不正常。

  在她陷入沉思時,凌懷已走進她的工作室裡。

  他剛從滕立宇的辦公室離開,確定接下滕立宇大樓預售案的公關部分,這早在他的計畫之中。他打算將秋季發表會與大樓預售案,這兩個不相關的產品,以全新的方式做廣告,創下另一個話題。

  滕立宇這多年好友,一向相信他的能力,自然不會有太多意見,只除了……破天荒的要求他,說是會場的花卉,必須由一個叫夏雪的女人提供。

  滕立宇是個多情種,這些事他已經看得太多,他也懶得置喙,只不過易希姮這方面,問題可能就大了。

  一想到此,他就直接往她的工作室走來,並不是為了與她溝通,他一向都自行決定該做的工作,他只是來……看看她頰上的紅雲退了嗎?

  微微探出頭,他推開只是輕合上的門,絲毫沒驚擾到正在沉思中的易希姮,黝暗的黑眸中,在注視她時,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

  柔順的黑髮披散在椅背上,隨著她的擺動在空氣中飄揚,讓人想忍不住觸摸,看是否與眼睛所見一般柔滑。

  視線向上移到她「掛」在牆壁上的雙腿,他微微的扯出淡笑。

  這驕傲的小妮子,也有這麼傭懶,這麼小女人的時候?他的眸中有著讚賞。

  她有著一雙他所見過最迷人的小腿,均勻而修長,纖瘦的腳踝足以勾住每個男人的目光,不知道當這一雙迷人的腿,纏住男人的腰時,會有多麼銷魂……

  他搖了搖頭,卻驅不走滿腦子的春色。他心想,他要是在這個時候闖進去,免不了又是跟她一陣唇槍舌戰,她鐵定會認定他是個色狼,不但在她的唇上偷去香吻,還倚在門邊窺看她傭懶的誘人模樣……

  雖然他真的這樣做了,但他可是無心,要是真被她冠上個色狼的封號,他可十分不值。

  最後在她的背影上流連了一下,凌懷決定暫時離開。

  就在他消失在門邊的那一刻,易希姮像是有感應的突然轉過身。

  「奇怪……」看著被推開露出些微縫隙的門板,希姮面露疑惑。為何剛才會突然全身湧現一種奇異的感覺,有一種被盯住的錯覺,像是小動物即將被猛獸所擄護時的心慌,更像是……凌懷今天盯著她看時的那種無措。

  那充滿佔有慾的眼光,像是正昭告著他對她無言的企圖。

  天啊!她倉皇的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在發表會之後,絕對要跟凌懷保持距離,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只可惜,在遇到凌懷之後,她做的打算……一直都不如她想像中的順利。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9:11
第五章

  終於到了發表會的那一天,約莫早上六點,易希姮就被凌懷打來的電話吵醒。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凌懷的聲音帶著笑謔,精神聽來很飽滿。

  「這是我的發表會,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什麼?」易希姮語氣不佳。其實她是因為太緊張,昨夜沒睡好,今早才會精神不濟。

  「不擔心最好,我還想你今天一來到會場,會氣得神智不清,把發表會搞砸了,那我公關界第一把交椅的名聲,大概也會被你搞壞……」他話中帶剌。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雖然神智未清,但是她能察覺到他話中另有含意。

  「反正你待會兒到會場來就知道了。」他語帶期待,已經能預測到她的反應。

  「你……」再怎麼沒睡醒,易希姮的瞌睡蟲也被嚇跑了,但是知道此時逼問他沒有用,她最好還是馬上到會場上看一下。

  「算了,我馬上到飯店去一趟,你別給我搞鬼,要是把發表會搞砸了,我非剝了你一層皮不可。」她語帶威脅的說,已經嚇得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整裝。

  「發表會不在飯店裡,你待會兒直接到這裡來。」他說了個住址,也就是滕立宇辦公大樓預售案剪綵的會場。

  「什麼?」她被這突來的變化,驚得在原地怔愣住。 「你是說……發表會不在飯店裡?!l

  「嗯。」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記得待會兒要帶著笑容出現,這可是你第一個正式的服裝發表會喔。」不理會她的反應,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帶著笑容出現?虧他說的出來。希姮氣得頭頂冒煙,她不當場把他打成豬頭,就已經對他很客氣了。

  無法再做任何思考,希姮在最快的時間內打點好自己,準備……殺人去了。

  

  在最短的時間內,易希姮衝到了會場所在,規劃完整的停車場,足以讓與會的來賓泊車,沒有找停車位的困擾,這是她之所以要將發表會辦在飯店的主要原因,就是怕在熱鬧的台北市區裡,連停車都會有問題。 「為了這一點,我可以少殺你一刀。」希姮看著明確的指示牌,雖然滿意,但是還是不能讓她心平氣和。 她氣沖沖的關上車門,隨著指示牌,見到一個類似於蒙古包的帳篷,帳篷外有一盆立式的花卉擺飾,用著幾枝枯枝與綠意盎然的綠葉,做出強烈的對比,而在極有特色的花卉裡,強調了一種感覺……掙脫。

  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眼睛卻亮了。 「這……」黛眉皺起,表示她的不解,但發亮的眼睛,代表著她無言的讚賞。

  他果然把她想要表達的意思,詮釋的淋漓盡致,很明白她極想在受制的服裝設計裡,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她的氣稍微消了一點,但……僅只是一點點,她擰著眉,朝會場裡走了進去。

  布幕裡有一長條形的平台,專為模特兒走秀準備,平台後的牆板上釘著幾隻簡單的木條、樹枝等材料,加上幾把小果實、羽毛等不規則層次的搭配,造成強烈的原始感,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在走秀平台的四周被排上了許多的桌椅,是為了到場參觀的貴賓準備,桌上擺飾著許多特殊風格的花卉,讓人讚歎插花者的用心。她雖然感動,但是仍覺得不滿,因為臨時更改了會場,所有發出去的邀請函都等於無用,她很懷疑,這看來美麗的桌椅上,到時候會有幾個人?

  「易小姐,你來了。」 一個工作人員朝她點點頭,而後隨即去忙自己的事。易希姮眉間的疑惑更深。她環顧四周,看了一下,發現她原班人馬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就定位在做自己的事情,表情看來穩定而沉著,完全沒有一絲因臨時更改場地而有的慌張,這不就表示……他們早就知道了?

  「該死的凌懷!」收買了她所有的員工,就獨獨瞞過她一個人,這究竟是誰的發表會啊?!她的火氣又一下子全冒了起來,往後台走去,看著一整排她所設計的衣物,待會兒即將展現所有的風華,只可惜……不會有人到場,看到她的努力。

  這一切……全都是凌懷那個混蛋造成的。 「把東西收一收,今天的發表會不做了。」她突然的吼了起來,不能接受她的努力將會是一場空。

  凌懷得到通報,知道易希姮到了會場,預料到她會有的反應,從容的到了她的身邊。 「發表會都要開始了,你還在發什麼脾氣?」他環住手臂,欣賞著她頰上的美麗神采。

  「發脾氣?」她氣呼呼的轉身。 「你臨時改場地,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會有什麼人到場?」

  凌懷搖搖頭。「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只有你不知道。」

  「你在說什麼?」希姮一肚子火,望著那迷人的薄唇,她很不爭氣的想起了兩天前的那個吻,粉頰竄上另一股屬於嬌羞的紅。這兩天她努力遺忘那件事,也因為發表會在即,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對這件事不在乎了,只是,再遇見他,那記憶突然鮮明瞭起來,紅唇似乎又能感覺他侵略的氣息。

  凌懷微瞇上了眼,意外的發現,他竟然挺想念她的。

  「我公關不是做假的,這些事我不會忘記。」早在決定接下她的工作時,他就已經在心裡設定好藍圖,這是他的作風,而他一向吝於與人分享心裡的決定,更何況,他就是故意瞞著她,為的就是看她氣得臉色乍紅的美麗模樣。

  「我早就跟你說過,飯店的風格不適合你的發表會,所以我自作主張的更改地點,邀請卡重新寄過,還親自確認邀請與會的來賓,所以……每個人都會來的。」他攤了攤手,表示這只是小事一樁。

  「凌懷!」她只能以怒氣遮掩她臉上的嬌羞,不能想像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自以為是到了極點!

  兩人大聲的對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工作也變得不甚認真。

  「我可以解釋,不過,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嗎?」他目光掃過四周,用眸光表示兩人的行為已經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在場也有媒體人在場,再鬧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易希姮也是個行事低調的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她的臉卻不爭氣的更加嫣紅,只因為他說出的那句話……找個沒人的地方。這一句再自然不過的話,卻讓她莫名其妙的想歪了……

  「沒什麼好講的,反正你都做了。」她迴避他的眼神,拒絕他的提議,那雙黑眸讓她心亂,她不敢直視,感覺看得太久,會覺得頭昏。她寧可跟他保持距離,也不要跟他……單獨在一起。

  凌懷挑高了眉,疑惑的發現她臉上的嫣紅不同於怒氣,而是另一種讓人意外的驚喜。她記得那個吻!她並不像那個時候一般無動於衷,臉上的紅潤有如晚霞,讓他心神一動。

  「你怕了?」他刻意壓低聲音,逼近一步,想確定眼中所見是否真實,滿意的見她趕忙倒退,拉開相同的距離。

  「怕什麼?」她兀自鎮定,怎奈臉上的紅粉怎麼也退不去。

  「怕我像上次一樣……吃了你。」他賣關子般的拉長音調,聲音壓得極小,低的只有兩個人聽到。

  像是一個煙火在她腦海猛烈地炸開來,轟的一聲後,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我會怕你?」她的聲音又揚了起來,但在見到周圍的人投注過來的目光時,憤恨的咬著唇。

  「你如果想絕子絕孫的話,我也不會客氣!」她的聲音跟著壓低,目光卻發射怒火。

  凌懷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我沒那個膽子,就怕你不再給我機會解釋。」凌懷裝出一副懺悔的模樣,只可惜黑眸裡洩露出他的不認真,像是嘲笑她的膽小。

  易希姮看著那張逼近的俊朗容貌,細小的火花逐漸燃成燎原的大火,她的明眸睜大,雙拳握得緊緊的,直到指尖都陷入了柔軟的掌心。

  「走就走,我會怕你?你欠我的解釋可多了。」她指控地說道。美麗的雙眼迸出恨意,要是發表會真的失敗,她只怕會惱羞成怒,直接殺了他,哪會怕他對自己怎麼樣?

  凌懷做了個「請」的動作,帶著她朝一個較為安靜的準備室裡去,嘴角帶著一抹微笑,那笑容久久不散。

  

  易希姮對自己信心滿滿,相信有過上一次的教訓,凌懷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是……她太輕忽這男人的健忘與他愛挑釁的性格。

  才一關上準備室的門,就感覺他有力的雙臂將她的身子扯了回來,雙臂圈住她的纖腰,困住她的身子,兩人肌膚相貼,容不下一絲空隙。屬於成年男子的氣息、體溫,包圍了她的所有感官。

  「凌懷……」因為驚詫,易希姮瞠大眼,氣憤他的輕薄,卻無法掙脫,沒想到這個登徒子真的不怕死!

  「愛說謊的女人。」他以低沉的嗓音說道,抵著她的額頭,從容自在的制住她。女人多變,一向是他最厭惡的特點,只因為心思飄忽,惹人心煩,但是現在自己卻發現她的與眾不同--一樣的多變,一樣的無法捉摸,卻意外的牽扯著他的注意,一舉一動都撩撥著他。

  兩天前的吻,她無動於衷的連眼睛都沒閉上,兩天過後,卻因記憶而雙頰嫣紅,挑動的讓他幾乎想再嘗嘗她的滋味,縱使會有絕子絕孫的可能,他還是想冒險嘗試看看。

  「所有的女人中,我最喜歡你。」他伸手,撫摸她嬌嫩的臉龐,從他口中吹拂出的呼吸,溫熱而暖燙。這是一句再真實不過的話,從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感興趣,擁有那麼多不同的感覺,那雙帶著火焰的瞳眸,給了他難以抹滅的深刻印象。

  「放開我!」希姮不斷掙扎,卻徒勞無功,累得氣喘吁吁,心裡深處閃過一抹不明的憤怒,只因為他提到了……所有的女人。

  這代表什麼?她不是他的唯一,只是他眾多女伴之一?她無法靜下心來,胸口糾結出眾多的困惑,像是火球似的,燒灼著她每一寸神經,讓她焦躁不安。

  「辦不到。」他簡單而果決的搖頭,以粗糙的指尖撫弄著她微張的紅唇,那霸道的神態,像是她生來就該是屬於他的,凌懷的呼吸失去了平日的沉穩,口中似乎還能嘗到她的甜美。他的呼吸變得濃濁,逐漸靠近她,一雙黑眸鎖住她,曖昧的氛圍在空氣裡繞著,催眠著彼此。

  就在他離她的粉唇還不到幾吋的距離時,凌懷察覺了自己的心情轉變,一種異於平常,輕易的被吸引住,而無法自制的反應。

  他怎麼……就只是想吻上她?他硬生生的停下自己的動作,感覺到她溫暖的氣息拂在他的臉上,讓他不捨離去。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他在語意中表明,對於她說過要讓他「絕子絕孫」的話語很感冒。

  「討厭別人威脅你?好,那我就不說了……」她瞇起雙眼,眸中凝聚怒氣,試圖忽略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暗中使力,想故計重施。 「那我用做的總行吧!」話畢,她惡狠狠的抬起膝蓋,準備再朝他的「重要部位」施以重擊。

  看出她眸中的殺氣,凌懷挑高眉頭,早知道她會不屈不撓的抵抗他。他微微揚起笑容,強而有力的大腿侵略式的擠進她的雙腿間,將她的人緊緊的壓在門板上,兩人的身軀貼的滴水不漏。

  她倒抽一口氣,連話都說不出。因為一時疏忽,如今完全受制於他,沒有反抗的餘地,那粗糙的指或輕或重地摩弄著她的粉唇,帶來某種異樣的刺激,她心頭一震,全身竄過一陣顫慄。

  「你以為我會傻得不做防備?」他扯開淡笑,那深邃的目光,帶著隱隱燃燒的火炬。落在她身上的視線,簡直像是帶了溫度,看得她如坐針氈,萬分不自在。

  「放開我,你這該死的……」她警告著,用嚴厲的語氣掩飾著當他碰觸她時,她心中浮現的心亂。

  「我可沒捉著你,是你賴在我的懷裡,別栽贓給我。」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臉上的紅霞。

  希姮氣憤的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看似輕鬆的姿勢,內含著難測的力量,舉動之間,有著渾然天成的氣勢,協調且無懈可擊,她根本沒有使力的餘地。

  「你究竟想怎麼樣?」她憤怒的問著。被他男性氣息包圍著,她的心浮現不該有的慌亂無措,搞不懂他的想法,像是落入蜘蛛網的昆蟲,摸不著頭緒。不安的思緒充斥在她心中,她直覺地知道,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不可碰觸的。

  究竟想怎麼樣?凌懷挑起眉頭,細思著她的問題。老實說,他也不是很確定,就是想要逗逗她,就是……想吻她。

  或許是她的怒氣讓他好奇,讓他不自覺的就是想挫挫她的傲氣,想見她是否會有著一般女人的迷濛眼神,充滿愛慕的凝視這自己?

  凌懷邪氣的黑眸裡,閃過不懷好意的笑,在釐清自己的想法之後,他更加確定他想要做的事,是再正常不過。

  「我想讓你喜歡上我,不知道可不可能?」他靠在易希姮耳邊,直接下了戰帖,熱燙的氣息灌入她耳中,換來她一陣輕顫。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否認,在迎視他時,卻有一絲心虛。

  「我不但討厭人家威脅我,也很討厭人家挑釁我。」他握起她隨意紮在腦後的長髮,隨意把玩著,那雙黑眸中有著某種掠奪的光芒,鎖住她就不肯移開。

  聽見這類似宣戰的話語,易希姮的心更加慌亂,灼熱的氣息迎面而來,掠奪了她的呼吸,當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時,卻在他那雙深邃的黑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他一語雙關地說完,突然間出手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已經俯下身來,雙唇封住她驚愕半張的柔軟紅唇。

  「住……唔……」她掙扎著,但他的鉗制卻像銅牆鐵壁,讓她掙脫不開,掠奪的舌在她口中糾纏。他竟然又吻了她!她驚駭得無法呼吸,柔軟的紅唇被他徹底佔有,霸道靈活的舌探入,竊取她口中的蜜津。

  她又一次被吃了豆腐!她憤恨的找回自己的理智,推不開他鐵一般的鉗制,霸道的舌竄入她的口中,恣意的騷擾著她。

  不知是因為過度氣憤,還是被他封住了唇舌,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勉強維持理智的腦子運作著。

  不行!她不能讓事情這樣下去!這是她腦中唯一的信念,無奈雙腳被他強壯的身軀緊緊壓著,她動彈不得,根本無法攻擊他。

  煽情的吻持續,他的舌仍在她的口中挑逗著,她的雙膝再度覺得無力,像是真的要偎進他的懷裡。

  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竄入她即將失魂的腦中,她猛的使力,被撬開的貝齒突然的閉上,狠狠的咬住他的唇……

  沉迷於這誘人的吻裡,凌懷沒有注意到她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抗,舌尖與薄唇上傳來疼痛,雖然趕緊放開了她,但是唇上還是被她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得到自由的易希姮摀住被吻紅的唇,水眸不敢望向他,在最快的時間內逃離了準備室,將一切混亂留給震驚中的另一人--凌懷。

  望著她逃走的背影,凌懷沒有試圖追她,黑眸中閃過一抹不解。怎麼每次一吻上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神智不清,連停止靠近她的一丁點自製都做不到。

  薄唇上傳來微疼,他伸出姆指,拭去唇上滲出的血滴,看著指上的紅痕,他露出淺淺的微笑,將剛才的疑惑暫且拋諸腦後。

  「這嗆辣的小妮子,還不是普通的狠。」他喃喃的說著。他以指尖滑過沾血的唇上,回味著她的滋味。

  這倒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從有記憶以來,從沒有人能讓他卸下心防,真正地失去控制。

  他搖了搖頭,決定將這疑惑放下,他得追出去看看,看他精心為她所籌備的發表會成果如何?能不能得到她的一點讚賞目光,還是仍是一雙氣得發亮的眸子……

  

  一套套兼具氣質與流行的服飾,穿在模特兒的身上,彰顯出設計師的功力。無論是輕柔的雪紡紗所展現的柔美氣質,還是圖騰式、充滿原始風味的特殊風格,在在都吸引眾人的目光,此起彼落的討論聲,鎂光燈不停的閃著,可以想見這一場發表會成功的程度。

  就算易希姮再怎麼氣憤凌懷的自作主張,她無法否認的是,這場發表會空前的成功,到場的名媛淑女們,幾乎都捧場的下了訂單,將她所設計的款式訂購一空,更獲得不少的好評。

  一切都完美的不可思議,就差那個吻。她竟然會那麼不小心,再度落入他的圈套裡,被他吻的頭昏腦脹……

  「易小姐,今晚的慶功宴可不能省,大家全都賣了命,有這樣的成績實在是太棒了!」 一個工作人員笑得嘴都合不攏,一邊收拾著手邊的物品,一邊邀功,要大敲易希姮一筆。

  只是,易小姐似乎不見喜悅,一整個發表會都見她神魂不定,像是丟了魂似地。

  「當然。」易希姮正正心神,勉強扯了個笑容。她雖然是個求好心切,EQ不甚好的主管,但她可從來不小氣,對於搞賞員工,她絕不手軟。

  「找個地方先訂位,這一筆我絕不會省。」她指示著工作人員相關事宜,她現在腦袋瓜裡一團亂,不認為自己夠清醒。

  「不用了,凌先生已經在飯店裡訂了位,該做的事他全做好了。」工作人員笑嘻嘻的報告。

  讓她氣得咬牙,又讓她心慌的名字傳人耳中,易希姮的臉色顯得陰晴不定。

  「易小姐,你還好吧?」工作人員關心的問著,自從發表會開始之後,易小姐的情緒就很反常,真是令人擔心。

  易希姮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問出口。

  「那個人呢?」事情總算是結束了,就算兩人再有什麼牽扯,也告一段落了。

  縱使如此,她還是氣得不想提及他的名宇。

  「你說的是……凌先生?」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問道;心細的他們也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嗯。」她虛應的點頭。

  「他說他要先走,說是到醫院檢查。」工作人員盡職的轉述凌懷所說的話。

  「醫院檢查?他是怎麼了?」她心裡閃過一陣慌亂,怒氣瞬間消逝,潛意識裡竟有一絲擔心。

  「他說……要去打個狂犬病疫苗,說是被母老虎咬了一口。」工作人員雖面有難色,但還是將凌懷說的話完整陳述。

  轟!她的臉像是著了火,又氣又怒。他竟然說她是隻母老虎?「這該死的男人,他要打的不是狂犬病疫苗,他要去的是精神病院!」她突然的狂吼,對著空氣大叫,再也無心理會員工關注的眼神,她得找個地方發洩怒氣,才不會把自己逼瘋。

  工作人員見她再次失去理智,疑惑的眼神像是突然理解了什麼。「原來……這裡真有隻母老虎呀。」他沉默的點點頭,看著易希姮快步離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9:32
第六章

  被氣得發抖的易希姮,顧不得在場工作人員仍在善後,她開著車直衝她平常抒發情緒的舞蹈室去。

  她的到來顯然讓舞蹈室裡正在休息的舞蹈老師王治平十分驚喜,因為發表會的緣故,她已經有兩個禮拜沒有出現了。

  「希姮,你怎麼來了?」王治平訝異的迎了上去,眸裡寫著欣喜。

  「我要跳舞!」她瞪著他看,沒有心情回答他的問題。一肚子的火需要大量的流汗來沖刷她的憤怒。

  「我知道,去換衣服吧。」王治平理解的點頭,眸中有著失望。

  一直以來,她出現在舞蹈室時都是這樣激烈的情緒,卻也因為這樣,他被她眸中的真性情所吸引卻仍不敢表達愛意。自己是這個舞蹈室教佛朗明哥舞的老師,教導所有前來學習的男男女女們,更因為挺拔的外型,成了女學生傾慕的對象,只可惜,他的眼睛卻在易希姮出現之後,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幾分鐘之後,她穿著一襲低胸紅衣、寬擺的曳地長裙出現,這是她的舞衣,性感得讓人無法忽視,她卻毫無所覺,眸中燃燒著憤怒,氣沖沖的朝王治平走來。他很識相的轉開音樂,旋律明朗、流暢、不緩不疾的中調音樂,充斥在空無一人的舞蹈教室中,讓她先行暖身。

  她隨著音樂開始舞動著,矯健的踩出乾淨俐落、紮實悅耳,多變化節奏的聲響,渾身的細胞像是跟著她跳躍起來。隨著音樂緩緩進入節奏明快的小調,融在音樂中的她,扯開寬擺的長裙,長髮跟著音樂擺動,每個動作都在節拍上,激烈得像是強烈表現出受傷後的憤怒,濃烈情緒表現出舞者此時的心情,她跳得格外熱切。

  王治平被她強烈的情緒吸引住目光,並沒注意到大門外也來了個不速之客,是提早離開會場的凌懷。

  凌懷換回一身輕便的休閒服,原打算到會場再逗逗她,卻不見她的蹤影,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知道她有跳舞的習慣,便朝著她習舞的舞蹈室裡來,還認真的告訴他,要好好欣賞她跳舞的模樣,絕對出乎他的意料。

  果不其然,她正跳得熱切,舞姿出人意表的俐落迷人,像是習舞已經多年,不過……凌懷的眼睨向另一旁,有個男人正看她看得發癡,凌厲的眸中閃過一抹隱隱的不悅。這男人目光熱切的程度,可不輸於正散發熱能的易希姮。

  凌懷在心裡下了註解,卻沒有出聲干擾,他想瞭解,究竟是她真是跳得這麼棒,還是她的美色使然,讓男人轉不開眼。

  音樂轉入大調,旋律深沉而悲傷,緩慢的音樂調性轉換,卻沒有讓她遲疑,肩膀、腰部或疾或徐的挪移,沒有片刻的靜態,隨著腕部的轉動,手指一根根的向外撩轉,連帶著一起運行雙臂,配合身體的姿態,是一種深沉的哀傷。

  易希姮跳到現在,情緒已逐漸平復,但她沒有停下舞動的身軀,反而閉上眼隨著自己的身體,恣意的舞動著肢體。

  「來陪我跳吧!」她邀請王治平,知道在緩慢的音樂之後,下一個曲目是所有跳佛朗明哥舞的人都知道的一首曲子;波西米亞之歌,同樣也是大家耳熱能詳的歌劇--卡門。這也是她最喜歡的曲目之一,隨著音樂起舞的她,似乎能理解卡門追求愛情的自由與愛恨分明的個性,這是一向自製的她所無法做到的事,唯有隨著音樂,她才能完全的紆發她最深層的情緒渴望,成為自在、無拘無束,追求愛情的女人。

  王治平欣然接受,挺拔的身子往前邁了幾步,自在的融入她的舞蹈裡,成為曲子裡卡門熱切勾引的對象,唯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放肆的享受易希姮挑逗而魅惑的眸光,想像自己真有這樣的好運。

  倚在門口的凌懷,眼睛瞇了起來,剛才隱約的不悅似乎又更鮮明瞭些,環著手臂的自在模樣已不復見。

  易希姮挑逗的繞著王治平跳舞,澄眸流轉著誘惑,長髮隨著她的擺動拂過王治平的胸前和臉上,手腕輕柔的扭轉著,隨著音樂由他的頰邊拂過,若有似無的滑過他的唇……

  凌懷的濃眉皺了起來。可以感覺出那男人非常融入,連在遠處的凌懷,都能感覺自己心跳也跟著加快,透過肢體傳達出來的情緒,欣賞者似乎也被擾得情緒波動起來。他的心狂跳著,因她的一顰一笑、一挑眉而意亂情迷,雖沒什麼太煽情的動作,但自己卻該死的被影響了。

  他的拳頭再也無法自在的放鬆在身側,被緊緊的握了起來,那景象教他幾乎咬碎了牙,那股莫名的怒火直衝上腦。

  那個正在跟她跳舞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鬼呀?!而他又莫名其妙的在生什麼氣,不但沒有逗弄她的雅興,就連站在這裡看著她跳舞,他都一肚子火!

  紅色的裙子擺動著,她扭臀、擺腰,每一個動作都性感得撩人,讓他慾火燃燒,但……有一股更燎原的大火,幾乎要燒盡他的理智。

  想起兩人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不是對他吼就是對他叫,曾幾何時有如此誘人的風情?他不計酬勞,替她辦了場成功的發表會,就是為了向她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她卻絲毫不在意,竟在發表會過後直衝到這男人身邊,對著他盡展魅力?!

  他大口的吸著氣,不確定心口燃燒的究竟是憤怒,還是另一種更深層、更無法解釋的感覺?

  舞曲終歇,易希姮停下急跳的舞步,胸口快速的急喘著,能這樣發洩情緒的感覺真好,她的心情因汗水的揮灑,而有了紆解。

  正當她愉快展露笑容的時候,卻在此時看到站在門口的凌懷。所有的表情凝結在臉上,她想也不想的往更衣室衝去,只不過凌懷的動作更快,長腿邁出大步,快速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她正欲關上更衣室的門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被他硬生生的止住行動,她猛地轉過頭來,因汗水而濡濕的髮絲飛散,沾在她的頰上,落在她頸際,看來狂野動人。

  凌懷的黑眸變得深濃,注意到她的汗水由太陽穴滑下,落在她的前頸,順著曲線而滑落在她胸前的陰影處……

  她竟然穿這樣跳舞?讓那個男人盡覽她所有的風情與美麗?一把火燒得又急又猛,凌懷還搞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情緒,只是想拿件大外套,遮住她美麗的身軀,縱使她熱得汗流浹背,他也不許她脫下來。

  「你來做什麼?」她注意到他眸中的火熱,有別於掠奪的企圖,是一種不單純的憤怒,像是……嫉妒?有可能嗎?她自問著,卻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逕盯著她看。胸口急喘著,看著她的美麗盡顯在別的男人面前,卻惟獨對他不假辭色,他就是心裡不舒坦!

  「該死的你!」他衝著她吼。

  兩人接吻的一幕幕重現眼前,她無法理解這些吻只是他存心逗鬧她?還是有更深層的意義?「我哪裡該死了?」厘不清思緒,她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奇怪,就算她的EQ再差,也從來沒像遇到他這樣的失控,只要一見到他,她的火氣就消不去,還拚命的燒著。

  他抿著唇,黑眸死瞪著她。他無法解釋她哪裡該死,所有的思緒被惹火了,也無法思考。只是,有一個意念卻格外的清楚。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知道他要她!無論她對自己有怎麼樣的觀感,他就是要她!或許是生理的衝動被撩起,或許是被怒氣沖昏了頭,他再也不想釐清原因為何,他已經決定要這麼做。

  他,要定她了!從他眸中看出某種決絕,易希姮心驚的退了一步,卻因為手腕受制而無法如願。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氣息變得軟弱,抬頭望進那雙帶著某種決定的眸,緊緊逼視著她,彷彿準備將她徹底吞噬,那雙黑眸看得她心頭一跳,驚慌佔據她的心,慌亂無止盡蔓延。

  「我想怎麼樣,你馬上就會知道。」他輕輕的說了一句,卻重重的打在她的心坎上。語畢他鬆開了手,還給她暫時的自由。

  四目交纏,他的狂妄更甚於前,易希姮往後踉蹌了-步,雖然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卻更深切的感覺到他的存在。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即將落人虎口的食物:心慌、想掙扎,卻無能為力阻止這一切。

  凌懷大步的往門口走去,行走間沒再回頭看她一眼,但易希姮卻像是被釘在當場一樣,動彈不得,被他眼中的肯定震攝,像是他正計畫著什麼,而且勢在必得。

  而他勢在必得的對象,似乎……就是她?!

  

  慶功宴在一家Pub裡舉行,熱鬧的音樂,昏暗的燈光,七彩的霓紅,窄小的空間,正適合約十來個人的工作團隊,完全擁有私人的空間可以大肆交談,而不用避諱隱私,卻又不會因人少而顯得空曠無趣。

  在凌懷的特別交代下,Pub提供極佳的食物與飲料,全部都以自助的方式進行,讓人可以自在的視自己需要而取用需要的東西,讓在場的人都不得不讚賞,雖然凌懷的工作態度霸道,跟設計師老因理念不合而爭吵,但……他的能力還真是不錯,不只照顧到設計師的公關需求,連員工的慶功宴,都辦得讓人拍手叫好。

  只是大家都很好奇,為什麼今天的主角易希姮,與幕後推手凌懷,至今仍末出現呢?

  氣氛正熱,雞尾酒盅裡的酒已喝了三分之二,員工們都有了幾分醉意,舞池裡幾個人正舞動著雙臂,熱情的抒發這幾個禮拜以來累積的壓力。

  生性不易放鬆的易希姮,仍舊穿著上班時習慣穿的白襯衫,搭上一件黑色的過膝窄裙,緊張的踏入 pub 裡。一入門,見到的就是這一幕熱鬧的場面,每個員工的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顯然心情都好得不可思議。她不得不承認,凌懷辦這類活動的確有一套,充分讓員工放鬆,完全達到慶功宴的效果。

  想到他,她的心提到喉嚨口,有些擔心在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現在,他又再一次出現。只要一想到他在舞蹈室時那充滿侵略性的眸光,她不諱言,她的確覺得不自在,甚至是害怕。

  澄眸在昏暗的燈光下尋找著,七彩的霓紅燈閃耀,她並沒有見到他。她的心猛地安定下來,喘了一口氣,卻又有種隱約的失落浮現……

  她的加入終於被人發現,一群人全擁了過來。

  「易小姐、易小姐,你怎麼現在才來?」

  「是呀,大家都在等你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湊了上來,平常看來很難接近的易希姮,在幾杯黃湯下肚之後,看起來就和氣多了。

  「來來來,這一杯給你,大家敬你!」 一個工作人員將雞尾酒放到她手裡,大家也一同舉起酒杯,她頓時成為眾人的焦點。

  易希姮無法推辭,與眾人一起舉起酒杯。 「這陣子辛苦了,謝謝大家!」她感謝眾人的幫忙,知道今天的成功,單靠她一個人是無法完成的,每一個環節都極為重要。

  「乾杯……」大家都笑容滿面,紛紛高舉手中的酒杯,高興的一口接著一口,也趁這難得的機會,開始猛灌易希姮喝酒,也算是報個小仇。

  易希姮自然無法敵過眾人的輪番上陣,酒量不錯的她也開始有了幾分酒意,在眾人的鼓噪之下,幾個人下了舞池,開始隨著音樂搖擺起來。

  酒精果然有放鬆神經的效果,在稍有醉意之後,她不再緊張的四處張望,不再擔心凌懷突然出現,她開始融入音樂裡盡情的舞動著。

  Pub 裡空調適中,溫度正好,只是正在熱舞中的她開始熱汗淋漓,已經盥洗過的身子再一次被汗水浸濕,白色的襯衫貼著她曲線完美的身材,看來充滿野性,黑色的窄長裙看似活動不便,卻因材質含有萊卡,貼身之外卻又能配合著身體的擺動,完全襯脫出她修長的小腿,看來很誘人。

  眾人皆暗暗發出讚賞,鮮少見到她如此展露風情,大家都目不轉睛。

  「你還是這麼迷人……」 一個男人的聲音穿透熱鬧的音樂聲,驚擾了正跳得高興的易希姮。

  易希姮瞪著來人好一會兒,半晌才突然衝到他面前。「方皇?!你回來了?」這男人不是正在國外出差嗎?

  「我回來看看你的發表會,擔心介紹的人不夠好,把你的發表會搞砸,那我就得長年流浪海外,只好先回來拜別父母,請他們原諒我的不孝。」方皇開玩笑說著。

  「你還敢說?!」易希姮插著腰斥問,但澄眸已露出笑意。 「明知道發表會迫在眉梢,還敢給我出國,簡直是不要命了!」

  「就是因為擔心小命不保,所以趁著你今天心情好,趕緊來請罪囉,請你看在小人千裡迢迢趕回來的份上,饒了小人一命吧!」方皇打躬作揖的請罪。

  在知道發表會空前的成功之後,他的心也放了下來,原本真的擔心以易希姮的壞脾氣,加上凌懷的獨斷獨行,兩人真會打起來,要不是當初事情迫在眉睫,眼下只有凌懷有這樣的能力,就算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將這兩個人湊在一起。

  現在,事情有了圓滿的結果,他也能放心的繼續他國外的進修兼工作了。

  「你還真會挑時間,讓我想發脾氣都沒辦法。」易希姮聽到這,再也無法裝出冷酷的面容,畢竟方皇已經是認識數年的哥兒們,也是少數能忍耐她壞脾氣的朋友之一,又在工作上幫助她許多,無論如何,她還是感謝他。

  「哇!真讓人鬆了一口氣。」方皇裝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拭去一頭的冷汗。

  「好了,別扯淡了,快!來喝一杯吧!」極為自在的,易希姮挽起方皇的手到了自助餐與供酒的長桌上,主動幫他倒了一杯酒。

  「雖然很想砍你幾刀,不過,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我決定先灌醉你,這樣可能少點痛苦。」易希姮把酒杯交到他的手中,方皇大方接過,一口乾杯。

  「我這人不囉唆的,再來,算是賠罪了。」方皇又接連喝了兩杯,表示他最深切的歉意,當初他因為自己的前途考量離哥兒們而去,的確是他的不對。

  易希姮也不客氣,跟著乾了三杯,笑意盡現眼底。

  兩人的互動眾人早巳習慣,大家工作一起多年,早知道兩人雖是異性,但似乎太熟,熟到無法擦出火花,有的只是朋友間的情誼,一點看頭也沒有。

  「怎麼沒看到凌懷?我聽說這個慶功宴是他辦的,怎麼沒見他出現?」方皇與凌懷也是好友,自然會關心一下。

  只見一口酒才喝進嘴裡的易希姮,突地嗆了一下,而後猛咳起來。

  「怎麼了?」方皇自然的替她拍背順順氣。 「喝酒喝這麼急,小心傷了身體。」

  易希姮擺擺手表示沒事,但仍是咳個不停。她在心裡暗罵著,這個方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明白她整個慶功宴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凌懷嗎?

  像是要呼應兩人的想法,凌懷挺拔的身影很快的加入兩人的對談中。 「不說一句話就離開,說是工作有多緊急,現在說回來就回來,之前的說法實在很沒說服力。」黑色的視線掃了過來,停在方皇替易希姮順氣的手上,眼中的光芒轉亮,閃爍得像黑夜裡的星星,只是沒星兒那樣和善,看來多了幾分殺氣。

  方皇敏感的打個冷顫,但只認為是裡頭的空調太冷,並不以為意,只因為易希姮的臉咳得都紅了,他忍不住多拍了幾下。

  「我真的很忙,這次是特別回來看希姮的。」方皇一邊說,一邊微彎下腰察看她的情形。

  「感情還真好。」凌懷淡淡地說道,表情冷硬,黑色視線凝視著她背上的那隻手,動也不動。她周圍的護花使者還真多,下午走了一個,晚上又來一個?!不是看她看得發癡,就是關心她關心到可以從國外趕回來……

  「感情當然好,我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方皇還是搞不清狀況,笑得可開心了。

  凌懷濃眉挑起,冷漠的投來一眼,殺氣更甚。

  就算是垂著頭,避開凌懷的注視,希姮還是能感覺他正盯著她看。在調整呼吸之後,她終於鼓起勇氣,迎視凌懷的眼睛。室內的音樂仍在播放,眾人的交談聲也沒因此而停住,但她卻突然覺得周圍變得很安靜,靜得只剩兩人的呼吸,連近在咫尺的方皇也像消失了一樣。

  跟凌懷綿長沉穩的呼吸聲比較起來,她的氣息顯得紊亂許多。他凌厲的黑眼,在一片黑暗中依舊能準確找到她的身影,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她像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因酒意而放鬆的身軀一下子又僵硬了。

  氣氛很詭異,打破沉默的反而是方皇。 「你怎麼這個時候才來,我都快喝醉了!」方皇遞了杯酒給凌懷,後者伸手接下。

  「我該敬敬今天最風光的設計師吧?」凌懷舉起酒杯,目光仍在易希姮身上。

  她被動的跟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頰上的嫣紅在昏黃的燈光下仍顯嬌艷。

  「謝謝你這一次的幫忙,雖然我們之間有很多爭執,但至少結果是好的,不過大家以後還是別合作了。」易希姮先禮後兵,雖然雙眼因喝酒而矇矓,但對於凌懷下午所展現的掠奪眼神仍有畏懼,一心只想遠離。

  黑眸瞇了起來。 「只可惜,不能如你的意。」凌懷直接的否定了她的話。

  看著她醉臉酡紅,看起來可口極了,他的心情沒有好轉,只因為她跟方皇站得極近,就像是站在他的懷中一樣的惹人心煩。

  「你接下來的活動我都接了,不會有任何人敢接下你的案子,要不然你就等著重演這一次的風波,比如找不到模特兒、訂不到飯店之類的事。」凌懷毫不遲疑的承認這些都是他搞的鬼。

  易希姮的頭有點昏,她不確定是因為酒喝的太多造成的結果,還是因為他說的話讓她神智恍惚。

  她往後顛了一下,方皇自然伸手扶住了她,笑了出來。 「喝太急,也喝太多了吧?這下醉了看你怎麼辦?」方皇的雙手自然的摟住了她,沒有摻雜一絲男女之情。

  只不過看在凌懷的眼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一把火在心口燒著,燒得他理智全失。「記得你下午問過,我究竟想做什麼?」他突然提起下午的對話,猛地讓易希姮的心口一跳。

  「呃?」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更加偎進方皇的懷中,是一種出於直覺的退卻與尋求保護。

  這樣的反應讓凌懷更加火大。「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想做什麼。」他往前邁了一步,只見她更加偎進方皇懷裡。

  「喂喂喂,現在是怎麼回事?」方皇發現事情有異,伸手想阻攔,但被凌懷輕易的撥開。

  「她醉了,我載她回家。」凌懷伸手,由不得她退縮,直接將她拉出方皇的懷中,簡單交代了原由,在眾目睽睽當中,將她帶走。

  「凌懷,你在搞什麼?這是我的慶功宴,你想把我帶到哪裡去?」易希姮皺起了眉,被他拉得步履踉蹌。

  「到你該到的地方去。」他臉色極冷,擺明不接受拒絕。見他已打算不理會她的抗議,易希姮開始尋求協助。 「方皇,救我啊!」先找哥兒們好了。

  「你醉了,的確需要休息一下。」方皇是個識時務的人,知道此時不是強出頭的時候,他太瞭解凌懷,決定要做的事,大家都擋下了,只是……方皇實在是好奇,凌懷執意拉走易希姮,到底想做些什麼事?!

  「方皇!」她皺起眉頭,沒想到這小子在火燒眉睫的時候還是靠不住!

  「喂,你們!誰來拉我一把?」她轉向任何一個能看得到的工作人員求救,只是在凌懷的森冷目光之下,沒人敢輕舉妄動,只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你們這些人……」到底是領誰的薪水呀?!求救無門,易希姮無助的被凌懷拉出了慶功宴,奔向另一個未知的地方。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49:55
第七章

  一路狼狽的被凌懷拉著走,雖然他的手勁拿捏得剛好,並不會造成她的疼痛,但面子可丟大了!

  「你這該死的混蛋,又在搞什麼?」

  她努力想掙扎他的控制,但發現只是徒勞無功。

  因為他握住她的手勁恰好可以制住她,而不會造成痛苦,但是只要她一掙扎起來,他也不留情。

  「我準備解答你下午的問題,讓你知道我到底想做什麼。」

  他明確的回答,臉上雖帶著笑意,看來卻挺嚇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脅感。

  「我並不想知道。」她一貫的勇氣突然像洩了氣的汽球,縮成一團。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聳聳肩,繼續拉著她往車子裡走去。

  他已經受夠了!

  在同一天內,同時見到兩個男人對她示好,而她也「和顏悅色」的對待這兩個男人,雖然這不關他的事,卻嚴重挫折他男性的自尊。

  他曾以為,自己能輕易擄獲她的心。

  只因為她偶爾出現的嬌羞,讓他以為她的心裡對他也存有某種程度的好感,只是不想表現出來。

  現在事情卻擺明不是如此,他在難堪挫折之外,還有莫名的怒氣翻滾。

  他一定要證明,他的男性自覺沒有錯,她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那麼的討厭他!

  「別這樣拉拉扯扯,很難看!」掙脫不了他的控制,她只好努力維持她的形象,不要在這一刻被他毀得一乾二淨。

  「那你就別掙扎。」他瞪了她一眼,在眼神中無言昭告。

  以他的個性是絕不會放手的,要是她怕難看,就得配合一點。

  易希姮咬牙,決定忍下來。

  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的獨斷專橫與霸道,她雖不想領教卻已經見識過太多次。

  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決定弄清楚他究竟想做什麼。

  一把被推進車裡,雖然他有禮的顧及她的安全,沒讓她撞到車門,但是以他粗魯的把她帶來,讓她丟盡臉的這一路,她還是決定判他有罪,找到機會非報仇不可。

  兩人一逕沉默,似乎在比誰的耐性較佳。

  一直以來希姮的EQ就不好,但是為了不讓自己一直被他罵潑婦,她咬緊了唇,不讓自己對著他大吼。

  只是隨著車子停在一棟大樓前時,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這裡是哪裡?」她睨了他一眼,試圖不讓自己的恐慌流露出來。

  「我家。」他停下車,朝客座走過去。

  「你載我到你家做什麼?」她的黛眉皺起,可以夾死一堆不怕死的蚊子,氣沖沖對著替她開車門的凌懷問。

  他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慌意亂,心跳都開始不規律的時候,突兀的對她說了一句。

  「要你!」語畢,他扯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屋裡走去。

  簡單明瞭的字眼,易希姮一下子沒搞懂他的意思。

  「要我什麼?」她回問,一頭霧水。

  「喂!你到底要我什麼?」她的音量提高了一些。

  心想這人做事不但獨斷,不喜跟人溝通,連說話都愈來愈簡單了,叫人搞不清意思。

  終於他停住腳步,拿起鑰匙,將大門打開之後,回頭用緩慢且低沉的嗓音對著她重複了一次。

  「就是要你!」他挑了眉頭,疑惑她真的聽不懂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要我,但是你要我什……」說個不停的紅唇,突然停了下來。

  呃?後知後覺的易希姮,終於理解他這簡潔的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

  不是因為她突然對字彙的理解能力增強,而是從他熱得幾乎要燒起來的眸光中知道,他所謂的「要」,究竟是什麼意思。

  粉頰像是被炸到一樣的轉紅,腦子像是一下子被糊住了,不過雙腳倒是很自動的想往後逃。

  「就是那個意思。」

  從她的表情中,凌懷知道她終於懂了,也看到她的意圖。

  凌懷一把將她扯進了門,反手將門關上。

  不會吧?!情況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喂喂喂!」

  她開始猛力掙扎,反正周圍也沒有人,丟臉也不怕被人知道。

  凌懷不管她的拒絕,拉著她就往臥室裡走去。

  「放開我……」她驚吼,又急又慌。

  「我會告你的!」她換個方式,努力裝出兇惡的臉。

  只不過她太緊張了,裝出來的氣勢實在沒有說服力。

  凌懷白了她一眼,還是繼續把她往裡拉。

  「凌懷,你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想要我?我們可是死對頭……」

  她試圖提醒他,希望他維持最後的理智。

  終於,他停下了腳步,易希姮露出笑臉,以為是她點醒了他。

  「對對對,這樣就對了……」她露出放鬆的笑臉。

  只不過,在看清週遭的環境之後,她才發現她高興得太早,自己已一腳踏進狼窟了。

  「砰」的一聲,臥室的門毫不留情的關上,讓易希姮嚇得花容失色。

  但是奇怪的是,他帶給她驚慌失措的慌亂,是一種源於他眸中炙熱的侵略氣息,卻不是害怕他的侵犯。

  相較起來,肉體的失去自由,反倒不那麼叫她擔心。

  她似乎……比較擔心他會奪走一些無形的東西。

  例如……她愈來愈混亂的心?!

  「你不會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我是。」他說的毫不猶豫。

  「可……」紅唇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已是來不及,被他的雙唇緊緊封緘。

  易希姮訝異地低呼一聲,抗議被封在口中。

  轉眼已經被他鉗制在懷中,環繞在她腰上的雙手像是鐵鉗,讓她根本無法掙脫,高大的體魄與纖瘦的身軀間沒有任何空隙。

  她因驚訝而喘息,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

  熱烈的吻持續深入,她被吻得昏沉,只能倚靠著他。

  全身都被他的灼熱體溫熨燙著,在她快因缺氧而昏厥時,他終於鬆開了她。

  凌懷滿意的看著她迷濛的雙眸……

  看著她被吻紅的唇,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滿足,像是已經期待了許久。

  「你……」她艱難的喘息。

  為了補足胸中不足的氧氣,雖然被吻得四肢發軟,驕傲的理智仍讓她無法甘心臣服。

  她反手就賞了他一巴掌,清亮的巴掌聲迴盪在空氣中,結實的聲音顯示出她全然的憤怒。

  毫無防備的凌懷,充分的感受到這一巴掌所蘊含的怒氣。

  口中的皮膚與牙齒發生磨擦,嘴角滲出血絲。他揚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揚起淡淡的笑容,黑眸與她的對上。

  「不喜歡我的吻?」他以著極淡的聲音問道。

  「不喜歡!」她大聲的吼回去。

  他的反應是一陣沉默,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很好。」

  許久之後,他下了結論。

  但是他的表情與「很好」兩個字完全扯不上關係。

  她瞇起眼,眸中揉進一抹疑惑。

  下一秒,他竟彎下身攔腰扛起了她。

  隨即將她丟在不遠的大床上,偉岸的身子隨即欺了上來。

  「混蛋!」她驚慌的拍打他的胸口,急欲掙脫,一雙小手才剛觸及他的胸膛,還沒來得及用力,手腕就已經被制住,又麻又痛,動也動不了。

  「我曾經說過,所有的女人中我最喜歡你。只不過,你真是個愛說謊的小騙子,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你其實沒你想像中那麼討厭我。」

  他壓低了聲音,額頭抵住她的,就著她的唇前,輕柔卻帶著壓迫的說著。

  「你這自大的男人!」她大聲的反駁。

  但心裡的驚慌卻一波波襲來,不是擔心他的侵略,而是擔心他說的事情會成真。在她驚慌的斥罵聲中,她的唇若有似無的輕觸著他的,讓凌懷的眸光更為深濃。

  他的心裡有了淺淺的困惑,因為她的接觸而有更深的渴望。

  為什麼……他就像是犯了毒癮般,無法壓抑的想接近她。

  「我是自大,這一點你在第一天認識我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沉著聲音說,毫不否認。

  他以男人身形上的優勢輕易的制住了她。

  薄唇輕咬著她的唇,舔舐著她的唇瓣,換來她的喘息,撩動他最深處的情緒。

  對於他的工作、他所擁有的一切,他都能游刃有餘的處理,自在的掌有主控權。

  卻惟獨在面對她的時候,心中有著某種洶湧的情緒,像是非得得到她的認同,擁有她專注的眸光,他從來不曾感受過這些。

  思緒太亂,他無法釐清原因,只能再一次的吻著她,輕咬著她的肌膚,催促著她的反應。

  因為紅唇被封住,她的抗議出不了口。

  那軟軟的聲音像貓的咪嗚,讓人心頭一酥。

  「不……不行……」趁著喘息的片刻,她扭頭掙開他薄唇的侵略,成功的將抗議說出了口,只是聲音喘息得像是低吟,沒有一絲說服力。

  他離開她的唇,單手支起壓在她上的強壯身軀,胸口也強烈起伏著,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意外,像是訝異自己會如此投入這個吻。

  「別說你不喜歡我,因為沒有任何說服力。」

  他啞著聲音說著,帶著情慾的聲音揉進一抹淺淺的怒氣,像是知道她心裡的掙扎。她搖頭,腦中一片混沌。

  「別再對著別的男人笑,卻一直對我吼。」

  他的眸中帶著不悅,偉岸的身子持續增加壓力,表達他的不滿。

  她糊塗了,因為他說的話而昏亂。

  「你到底想怎麼樣?」幾乎是直覺地,她問出了口。

  只因為她被他的行為完全搞亂了思緒。

  他不老是做些惹惱她的事,氣得她怒目相向。

  怎麼現在他說出口的話,卻似乎帶著……嫉妒?

  對他的行為還無法理解,他接下來的話更叫她迷惑。

  「你是我的,我要你只能想著我!」他沉著聲音。

  性感的薄唇輕咬住她,徹底以行為彰顯他的霸道像他說到做到的獨裁習慣。

  微疼傳來,她能瞭解,那是他的憤怒。

  「你是我的!」他的眸光炙熱,輕咬著她的唇並沒有放開,凝視她的眼神除了霸道,還揉進一抹難以解釋的深情滿足。

  他並不願強行佔有她,只因為他深刻的明白,他對她的在乎,比自己想像中還來的多。

  在擁著她的現下分外明白,這早已是他深切的渴望。

  他要這個女人。

  「我不……」被他的眸光盯得發慌,她開口想否認。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不想再聽到任何她否認的話語,熱情激烈引爆,再也不能克制。

  他灼熱的氣息終於侵蝕她的驕傲,她環住他的頸項,停止了無謂的掙扎。

  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身上的氣息,她喜歡……這個男人。

  他的聲音接近低吼,沉溺於她遲來的熱情反應。

  他先前所忍耐的一切已經讓他失去控制。

  從未有一個女人能輕易的撩動他,讓他幾乎瘋狂,在得到她的反應之後,再也無法忍耐一分一秒。

  她雪白的頸項往後仰去,身體直覺反應他的吻,拱起身子,無法自抑的呼應他的強取豪奪,帶來如波濤般的歡愉。

  她的黑髮散亂,粉嫩的肌膚上都是汗水,當強裝的無謂散去,歡愉不斷攀升,她迷亂的只能呼喊著他。

  腦中一片空白,只除了他,柔軟的呻吟配合著他的低吼,連嬌軀也跟隨他而舞,熱情激烈引爆,久久不歇……

  激情過後,易希姮被動的貼在他的胸口,急切的喘息噴在他同樣心跳快速的胸膛上。

  一個念頭是那麼清晰,讓她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接受。

  那就是……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她甚至還熱切的回應著他,像是……她也深深被他吸引。

  或許在感受到他熱切的眸光時,她就有那樣的體認,只是她不願承認罷了。

  但是現在……她該怎麼面對他才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50:17
第八章

  喘息過後,她的腰仍被鉗制著,伏在凌懷胸前的她,有一種詭異的自覺,發現自己並不討厭這樣的接觸。

  像是發現她已恢復正常的呼吸,他撫著她的頭髮,感受她難得的柔順,滿足的扯出淡笑。

  「你是我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要說給她聽,他輕撫著她的後頸,知道她聽到這話之後,一定會生氣的仰起頭來瞪他。

  果不其然,易希姮忘記要躲避他的眼神,怒氣沖沖的雙眸直瞪著他看。

  僅僅短暫的一剎那,凌懷握住她的後頸,朝自己的方向拉過來,正好吻住她,再次嘗到她口中的芬芳。

  熱吻稍歇,他仍流連的細吻著她的唇畔,因為偷香成功而得意不已。

  「你只是剛好成為我的第一個男人罷了!」不滿意被他輕易迷惑,易希姮伶俐的舌頭又開始撒潑了。

  凌懷唇邊的笑意頓時凝住,被明顯的怒氣取代,因為聽到她的話而感到惱怒。

  他翻了個身,用裸露的胸膛強勢壓住她,抵住她的額,一句話也不說,氣沖沖的瞪著她。

  「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她回瞪著他,氣憤他總是用體型成功的制住她。「你不會認為我們兩個話不投機的人,會因此而陷入熱戀,成為一對令人稱羨的情侶吧?」她又問。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有好感,但她不是那種因為一次的親密行為,就會有一生相屬渴望的女人。

  更何況,以她對凌懷的瞭解,聰明如他,不會傻到把她留在身邊,吵吵鬧鬧過一輩子吧?

  凌懷咬緊牙根,薄唇緊緊抿住,臉上除了憤怒,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沒錯!他不認為他們兩個會因為這次的接觸,而有什麼一生一世糾纏不清的牽扯,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生命裡還會有其他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該死的男人,撫摸這讓他癡狂神迷的美麗軀體……他就滿肚子火,怎麼樣都不舒坦,甚至是有了想將她綁在身邊的衝動,不讓任何男人有觸摸她的機會!

  「我這麼說不對嗎?」她不解的看著他眸中的怒氣,不知道他在惱些什麼。

  「沒有不對!」他突然對著她大吼。真是該死的對極了!完全讓他啞口無言,卻還是讓他氣得想殺人。

  不明白他心情的起伏轉折,她推了推他的胸口,只想馬上結束這混亂的一切,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晚,或許明天起床之後,她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起來,我要回去了。」她的掌心推著他的肩膀,他卻動也不動。

  「回哪?」他固執的將她壓在身下,不理會她想起身的想法。

  「回慶功宴。」她轉頭看了看牆上的鐘,不過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大家應該都還在吧。「你把我從慶功宴上拉出來,再不回去,不知道會有什麼流言出來。」

  他的濃眉又皺了起來。「流言?不切實際的謊話才叫流言,你跟我都赤身裸體的躺在一起了,還會有什麼流言出現?」說白一點,他就是不想讓她走。

  「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臉又因為他的露骨而變紅。「就算是……我們怎麼樣了,那也不必讓大家都知道啊!」

  「你怕大家知道?」他挑起眉,眸中不悅再現。

  「這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為什麼一定要讓大家知道。」她頂了回去。

  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他睨著她乍紅的臉,細思著這句話。

  想他踏人社會,也將近十年了,還沒為哪個女人用過一點心,就算這真的不是什麼豐功偉跡,但至少已經在他的記錄中記下一筆。

  她倒說得輕鬆,像是兩人剛才的歡愛根本不算一回事。

  「如果我堅持要說呢?」就衝著她拚命迴避的態度,他就不想讓她如願!

  「你!」她鼻端噴著氣,十分不滿,這男人果然精神有問題,非得把她的名譽搞臭不可。

  「隨便你,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她不想再爭辯,男未婚女未嫁,她就算跟人有了關係,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見她並沒有因為他的堅持而生氣,他的心裡反而舒坦多了。

  至少,她不是因為怕別的男人知道而禁止他散播消息,這個發現讓他心情頓時開朗許多。

  「要我不說也可以,你得給我點糖吃,安撫我一下。」他退一步,露出笑臉,身下的柔軟抵著他,他又開始想念她的滋味。

  「我說了隨便你怎麼講,我又沒差,倒是你別走漏消息,氣走身邊一堆名媛淑女就好了。」沒發現他的眸光變得深濃,她還是一肚子氣。

  「沒有,我身邊沒有名媛淑女?不過,火爆娘子倒是有一個。」他帶笑說道,突然發現,當自己的名字跟她的名字連在一起時,感覺還不賴!

  易希姮突然發現他的語氣親匿得不對勁,抬起眼,正好看到他一臉的詭異笑容,而雙腿間也突然感覺,有種「異物」正抵著她。

  「喂!我要走了,你別……」她驚慌的瞪著他,沒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竟然又「蓄勢待發」?!

  「上次被你狠狠的踢了一下,我痛了好久,心裡直擔心會影響功能。」他抵著她的唇,親了一下,滿意她眸中的嬌羞再起。「事情既然由你而起,你自然得負起全責,幫我檢查一下功能的好壞吧!」

  她羞紅了臉。哪還需要檢查什麼,剛才的事她還歷歷在目,一點兒也不認為他的功能有受到任何的損害。

  「我、我、我才不要!」這些話她說不出口,只想逃脫。「你最好讓我離開,要不然……」

  只是,抗議被駁回,她拒絕的話語再一次被封住,屋內熱情又燃起……

  

  坐在工作室裡,易希姮並沒有因為發表會的成功而鬆懈,她認真的窩在她習慣的角落裡,手裡的畫筆沒有停過。

  她畫得正認真,絲毫沒有發現擺在一旁的行動電話已經響了好久。

  工作人員遲疑一下,還是決定把她從工作中拉出來,別沉溺得太深。

  「易小姐、易小姐,電話響了。」工作人員走近,輕拍著易希姮的肩膀,將她的注意力喚回,眼角還偷瞄了一下她的新作品,在心裡暗歎,難怪她年紀輕輕就成功,這麼努力工作,咦?

  「呃?」易希姮猛地回神,仰起頭對著工作人員一笑。「謝謝。」

  「不、不客氣。」工作人員僵了僵,訝異的發現,原來她畫了半天的東西,竟然是一堆看不出形體的……鬼畫符?!

  察覺了工作人員的神色,易希姮鎮定的將她失神留下的證據從容的蓋上,然後接起一旁響的許久的電話。

  「你是慶功喝到醉了?這麼久才接電話?」官茜儀的聲音傳了過來,關心的意味深濃,與今天打來錦上添花的其他電話很不同。

  「沒有啦……」易希姮吶吶的說,對於官茜儀,她一向知無不言,但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發生了什麼事?」敏感心細的官茜儀,自然不會忽略她的異狀。「昨天的發表會很成功,不是嗎?在現場所有的服裝都被訂購一空了,怎麼你還悶悶不樂的樣子?」

  官茜儀是發表會上的模特兒,自然也知道昨天發表會的盛況,只不過她因為接了別的案子,所以沒有參加慶功宴,並不知道昨天凌懷拉走易希姮的事。

  「呃……」易希姮支吾其語,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是不是跟凌懷有關係?」官茜儀試探性的間道。

  「你怎麼……」易希姮才要問官茜儀怎麼猜到的,卻發現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我想也是。」官茜儀才不管易希姮的尷尬,直性子的她就直接說了。

  「我聽你說凌懷堅持免費幫發表會做宣傳的時候,心裡就猜到他的動機有問題,心想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不過凌懷在這一行這麼久了,也沒聽說他對哪個女人有意思過,我還以為是我多心了,沒想到,他還真的對你下手了!」

  「什麼下手?」易希姮雖然窩在角落,但臉蛋還是紅了,將身子面向牆壁,深怕交談的內容被旁人聽見。 「我什麼都沒說,你別亂猜。」

  「拜託,我們倆什麼交情,你若沒被『怎麼樣』了,會這樣吞吞吐吐?」官茜儀可絲毫不留面子。

  這下,連易希姮也無法狡辯。沒錯,她的個性官茜儀最瞭解,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

  「我的現在好亂。」易希姮吶吶的說,並不是想瞞著官茜儀,只是所有的事都攪在一起,讓她毫無頭緒。

  「第一次談戀愛,亂是正常的,沒什麼關係。」官茜儀有如戀愛顧問般的回答,只不過她同樣也是個新手,但旁觀者清,她理智許多。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易希姮悶著臉,說出心裡的疑惑。

  「別太認真了,希姮。」官茜儀聽出她的困擾,歎出一口氣。「談談戀愛是無妨,但是可別太認真,初戀通常沒什麼好結果,更何況對象是凌懷。」

  「怎麼?他的風評不好?」易希姮猜測。

  「他這方面一直沒傳出什麼緋聞,也不能說他不好,只是他對女人一向都沒什麼好感,更別說他的觀念裡,談情說愛似乎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我不認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會是你可以倚靠的對象。」官茜儀誠懇的將聽到的傳言轉述,至於聽不聽的進去,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了。

  易希姮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太認真的,我只是……一下子亂了。」他的強勢讓她無法思考,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才會讓她這麼沒頭緒。

  「好啦,不聊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了。」官茜儀準備掛電話了。

  「自己小心。」易希姮也跟著收線,把臉從牆壁裡探了出來,看到眼前的男人,臉上又是一紅。

  「跟人打聽我的風評嗎?」凌懷環著手臂,唇邊帶笑,一臉的自在,那從容的態度與窩在角落裡的易希姮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來做什麼?」不回答他的話,易希姮逕自低下頭,又開始繼續塗鴨。

  凌懷不是習慣被忽略的人,長腿一邁,沒幾步就到了她的身旁,抽走她的畫紙,欣賞她的畫作。

  「喔,原來,你的心這麼亂喔。」看著一團團、由鉛筆塗抹成的黑幕,凌懷會心一笑。

  昨夜在她的堅持下,自己在半夜送她回家,只是一回到家他就後悔了,重新躺回兩人曾經溫存過的大床,他隨即就想到了她,所以耐不住寂寞的他,撐了一個早上還是忍不住出現,見到有人的心情跟他類似,他的心情好極了。

  「還給我!」她羞紅了臉。

  本來對他的話還有反駁的能力,在經過了昨夜之後,她一見到他臉就紅,只能處於挨打的地位,心情又氣又悶。

  他悠閒的翻閱著她之前的作品,刻意忽略她伸長的手,只要一見到她白蔥般的小手,就想到她的掌心貼在自己胸膛的溫熱,他怕他又要忍不住了。

  「你對婚紗有興趣。」既然不能打她的主意,那自己就得認真一點,看著她在空閒時畫的作品,有許多不同款式的婚紗,他揚起眼,好奇的看著她。

  「那是無聊的時候消磨時間用的。」易希姮迴避著他的眸光,不正面解釋問題。

  每個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件美麗的婚紗,要在最幸福的那天,穿在自己的身上,她雖努力活在現實中,但仍舊不敵她的小小夢想,希望能為自己打造一件最美麗的嫁裳。

  「這些作品從未曝光過嗎?」凌懷的目光認真了些,仔細的看著每一件畫作,融合了夢幻與柔美,都是相當成功的作品。

  易希姮搖了搖頭。「婚紗不是我的專長,我只是畫來消遣的。」易希姮見他認真的模樣,跟平常逗弄她的樣子很不同,散發著一種迷人的自信,盯著他的側臉,她看到有些傻了。

  「你比我想像中還有實力。」仔細的看著她的作品,他突然抬起頭來,正巧與她來不及閃避的目光交會,他的唇閃過一抹興味。

  「看夠了,可以還我了吧!」易希姮打算拿回自己的畫冊,然後,跟他保持距離,能閃多遠就閃多遠。

  「我來幫你辦一個婚紗展,保證讓你名利雙收!」凌懷突然有個主意,便急欲付諸實行。

  「婚紗展?你在開什麼玩笑?」易希姮的眉頭皺起來。「我主攻現代服飾,跟婚紗展哪扯得上關係!」

  「婚紗還不是服飾的一種,有什麼不同?放心,我這次同樣不收費,夠意思了吧?」凌懷在商言商,認為她的才能不該被埋沒,一下子也沒想到,她的才能被埋沒,似乎跟他沒什麼關係。

  「用不著你雞婆,我不要再跟你合作了。」易希姮想也不想的拒絕,好不容易發表會成功落幕,一毛錢也沒花到,但是……她倒是把自己交了出去,這樣的代價應該也不算少吧?

  他咧開嘴一笑。「我們配合了這些日子,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同意你的拒絕呢?」凌懷笑容中表示了他的堅持。

  易希姮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卻在他帶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你怎麼這麼野蠻啊?」易希姮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難不成遇到他之後,她就得這麼任他搓圓搓扁嗎?

  只是,帶著笑的他更加不正經了。

  「我這樣子哪叫野蠻,最野蠻的時候你見識過了,如果記不起來的話,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複習。」他曖昧的朝她眨眼,暗示昨夜的一切。

  易希姮氣得咬唇,恨不得撕爛他臉上的笑!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咱們去辦正事。」他伸手拉她,易希姮突然之間忘了要反抗。

  「辦什麼正事?」小手被他擒在手中,她不再有以前的慌亂,似乎昨天的親密接觸已經讓她習慣他的體溫,不再那麼不知所措。

  「傻瓜!當然是找人做這些婚紗呀!」他輕拍她的頭,親匿的揉亂她額前的髮絲。 「我們要趕在過年結婚潮前辦一次展覽,到時候你不但是個出名的服裝設計師,還能兼著幫人設計婚紗呢,這工作聽起來挺適合你的。」他得意的說道。

  看著他帶笑的臉龐,聽著他輕柔愉快的語調,易希姮第一次不想對他的霸道發脾氣,只因為他說出來的話讓她怔愣了。

  相較於服裝設計師與婚紗設計師,這兩個不同的工作領域,她不諱言,她較喜歡後者,只因為那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時刻,她很喜歡融於那樣的喜悅中。

  只是,好不容易在服裝界闖出名堂,她不夠勇敢,不敢嘗試踏入另一個領域裡,怕會跌得一敗塗地,但是他卻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你今天老是看我看到傻了。」凌懷凝著她,那股與生俱來、形於外的魅惑漾在眼底,噙在笑裡,喜歡她今天的反應。

  原來,自己也這麼容易滿足的男人,只消她一個凝眸注視,他的心就莫名澎湃,卻又感到分外的寧靜。

  長而捲翹的兩扇眼睫毛,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趕忙的垂下來,不意發現手正被他緊緊的握住。

  在昨夜之後,有些事情改變了,兩人似乎不僅只是肉體的接觸,連心情也有了細微的改變,被他這麼緊緊的握著手,她竟然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他慵懶一笑,波瀾不興的心裡,因為她對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發怔,而泛起陣陣漣漪。

  「走吧,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忙。」他拉起她的手,準備先將她的事情處理一下,他沒忽略在談起婚紗設計時,她眸中閃過的那-道光。

  我們?易希姮揚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而又匆匆的垂下眸來。

  不是說要跟他保持距離嗎?不是說自己不是個會因為一次的親密行為而對未來有所冀望的女人嗎?

  為何在聽到他說起「我們」這陌生的字眼時,她的心口會泛起一種淡淡的甜蜜?

  很淡很淡的情愫--但是……她發現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4-24 13:50:39
第九章

  發表會已經過了一個月,工作室仍是忙碌,為了接下來完全不同風格的婚紗展而興奮著,一群人正在小小的會議室裡討論著細節。

  「我知道這是個不同的領域,如果有不懂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提出來討論。」易希姮在會議的主位上站起來,對著大家說。

  「好美的設計喔……」某一位女工作人員看著桌上的設計稿,眸中閃著欣羨的光采,優雅而獨特的設計,曳地的長裙,光看設計稿就讓人愛上了。

  「對啊,你看這一件,縷空的白緞,性感極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也呼應著。

  看著大家不專心的反應,易希姮反而笑了。這就是女人,再多的華服也比不過一件精心裁製的嫁衣,因為那是一輩子的記憶。

  「好了,謝謝各位的誇獎,可以工作了吧?」易希姮帶笑問道,察覺自己近來的脾氣被凌懷的慢條斯理所影響,不再那麼心浮氣躁了。

  大家趕忙點頭,不再多說,專注的看著手中的企劃書,就在這個時候,高大的身影踏入會議室裡。

  「凌先生……」幾個工作人員對著走進門來的凌懷點點頭,已經很習慣他出現在工作室裡。

  在慶功宴時,易小姐被他拉了出去,一直到慶功宴結束都沒見到人,大家心裡早有了譜,只是不好說得太明白,再加上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人,在慶功宴之後關係有了很大的改善,雖沒有因此而甜甜蜜蜜,但是兩人眸光無言的交纏,你一句我一句的鬥嘴,都跟之前的情況相差甚遠。

  凌懷點了點頭,筆直的朝易希姮走了過來。

  易希姮的眸光在他一踏入會議室之後就不曾離開過,深色的西裝搭上一件較淺色系的襯衫,將他英挺的面容襯得更讓人無法忽視,一看就知道剛從另一個展覽會場離開,正式到不行的裝扮。

  「怎麼了?」她壓抑住狂跳的心,狀若無事的問著。打從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極大的不同,出現在工作室的時間也變長了,甚至員工都下了班,凌懷還留在工作室裡,跟她研究關於婚紗展的細節,陪她吃晚餐。

  那樣的感覺讓她很迷惑,他熱切的眼神,像是他正瘋狂的為著她癡迷,而且正追求著她,總是晚餐吃啊吃的,就吃到她身上來了,而奇怪的是,她也不覺得討厭。兩人之間有種難言的默契,知道在彼此的心裡,都佔有一席之地,曖昧難明卻又分外甜蜜。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先跟你談談。」他眸光深濃的凝著她,在她尚未做出反應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再一次在眾人面前拉走了她。

  他的急切讓她有點緊張,沒有抗拒的跟著他出了會議室。

  才出了會議室沒幾步,心急的她已經等不及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他簡單用兩個字帶過,正當她疑惑的想問他,既然沒事為何還特地跑了過來,她記得他昨夜跟他說過,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展覽……

  紅唇才啟,語音未落,他已經俯下身來,薄唇精準地找到水嫩的紅唇,熱燙的舌探入她口中,纖細的身子也被攬進他的懷裡,啃吻著花瓣似的唇,攪弄著滑嫩的丁香小舌,徹底享用她的芳澤。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眼兒矇矓,只能呆呆望著他,瞬間忘了兩人身在何處,只能由著他粗糙的指拂過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怔愣。

  「我只是想見你。」他認真的說道,而後又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之後,大步轉身離開,沒有停留。

  一位正打算去化妝室的工作人員,意外的看到了這一幕,唇邊露出意會的微笑,雖然禮貌的轉開視線,不過,倒是往會議室裡通風報信去了。

  一堆人偷偷的探出頭來,爭相欣賞著易希姮難得的面紅耳赤,只是一堆人疊呀疊的,打先鋒的人終於被後頭的人壓得往下跌,一群人摔成一團。

  易希姮被嚇了一跳,終於回過神來,只見眾人曖昧的目光,讓她羞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埋起來。

  「這麼專程喔?好重要的事情呢!」雖然摔成一堆,工作人員還是不怕死的取笑起易希姮來了。

  她的臉燙得像是著了火,一想到剛剛的吻,她又羞又窘,幾乎要呻吟出聲,那個吻讓她心兒怦怦亂跳,腦子裡滿滿都是他的身影,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這個凌懷,就是要讓她連工作都不專心……

  而快步走出工作室的凌懷上了一旁的車,等在車內的滕立宇面露詭異的笑容。

  「我記得不久前才有人笑我是個大情聖,現在風水輪流轉,轉到你身上了?」滕立宇挑了挑眉,消遺著凌懷,這個混小子之前老是笑他對夏雪太好了,現在倒好,凌懷也陷進去了。

  「只不過繞道過來看一下,需要這麼酸言酸語的嗎?」凌懷一改平常對易希姮的笑意,恢復成冷漠的樣子,不悅的睨著他。

  「才只是看一下嗎?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你們每天都在一起,為了博得美人歡心,還跟人討論煮義大利面的秘訣……」滕立宇不以為然的笑,難得有機會可以把凌懷消遣回來,他絕不放過。

  「是向柏那個傢伙通風報信!」凌懷搖搖頭,還以為向柏少言,又是個廚藝高手,可以跟他學到技巧又不會亂八卦,這下倒好,自己的算盤打錯了。

  「他也只是問我易希姮究竟是哪一號人物,能讓你這麼認真。」同為好友,還沒見過凌懷為哪個女人用心,不免讓大家好奇。

  「哼!」凌懷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打算回答。

  「這次是認真的?」滕立宇湊近他的身邊,眼露好奇。

  凌懷的回答是一陣沉默。

  「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了。」滕立宇自顧自的說著,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我不想結婚。」凌懷倒是說話了。

  「什麼?」滕立宇趕忙踩住剎車,轉過頭來問個清楚。

  「談戀愛高興就好,結什麼婚?像你這樣成為老婆的奴才,有什麼樂趣?」凌懷面無表情的說著。

  「你說話還真毒!」凌懷這模樣,雖然沒結婚,但體貼的程度跟他這個「妻奴」有什麼不同?「你確定她的想法也跟你一樣,不打算結婚?」

  我們的交往很低調,她沒反對。」他簡言帶過,還不忘多說一句。 「如果她有意見,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

  這下換滕立宇哼了一聲。 「話說得可真滿,到時候你就別面子沒了,連裡子也沒了。」看凌懷深陷的程度,比起自己也沒好上多少,還敢說大話,到時候就跟他一樣,他想娶的時候人家不想嫁,那麻煩就大了!

  「少說廢話,快開車。」凌懷才不理這一套,他心想,懂他如希姮,一定會跟他有相同的想法,他們可以這樣快樂的在一起,一定可以的。

  只是他的自信,在幾天之後消失,而且,消失得很徹底……

  

  會議室外上演的這一幕,大家全都有目共睹,自然知道這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暗暗在心裡盤算著日子,搞不好年底能吃到她的喜酒囉。工作室裡除了忙碌,還揉進了一抹甜蜜。

  只是兩人除了無法克制的眼光交流之外,似乎都很低調,除了工作室裡的人能見得到他們炙熱的眸光,對外,兩人還是聘雇關係。

  只不過,有個不識相的男人,正努力的想破壞這甜美的一切。一把把鮮艷的花送進易希姮的工作室裡,署名李大同,是個五金企業的負責人,在發表會上遇見易希姮之後就驚為天人,展開熱烈追求,易希姮卻禮貌拒絕,但這人顯然不懂得拒絕,反而更變本加厲的「展現誠意」。

  「易小姐,這幾件是剛裁製好的。」工作人員將剛送來的婚紗送到易希姮的辦公室裡,眸中有著羨慕。 「凌先生真有辦法,可以讓這些人先將我們的工作排第一。」

  易希姮笑而不答,這些年紀輕輕的工作人員,早在凌懷出現的時候就被他的笑容收買,現在會說這種話也不稀奇。

  「幫我聯絡這幾個模特兒,每件婚紗的設計都因人而異,我想確定他們那天有空。」易希姮遞給工作人員幾個名單。

  「沒問題,對了……」工作人員接過名單,突然想起了今早在整理易希姮辦公桌的時候,發現一張遺漏的設計稿。「易小姐,這張設計稿是不是你忘在這裡的?這婚紗好美,你可別把它給漏了。」工作人員將壓在辦公桌夾層內的設計稿拿出,提醒著她。

  易希姮盯著那張設計圖,愣愣的點了點頭,道謝之後,就讓工作人員離開。

  望著設計圖,易希姮看得出神。其實,這張設計圖並不是她遺漏了,而是被她刻意的收起來,只因為……這是她替自己設計的婚紗,她捨不得讓它穿在別的模特兒身上,只是……她有機會穿上為自己設計的婚紗嗎?

  兩人的交往感覺很好,這一點她絕不諱言,但是……她也能感覺得到,他只是喜歡這種感覺,而不是什麼永恆的諾言。

  兩人的相處甜蜜,卻從來不談未來,不說愛,別說是結婚與永遠更不會用「另一半」或任何與承諾有關的代名詞來形容對方,這樣的感情算是一種愛嗎?

  這樣的交往模式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在她怔愣的時候,凌懷正巧踏入辦公室,看到她出神的模樣,那隱約流露的一絲脆弱讓他心神一動,反手將門一關,移步到她的身後。

  「看得這麼認真,連我來了都不知道,要是被偷親了,不知道有沒有反應?」他自顧自的說著,低頭吻住她的耳垂,親匿的說著。

  他突然靠近讓她倒抽了一口氣,直覺想把設計圖收起來,卻被他看見。

  「什麼好東西?不能讓我看-下嗎?」他的動作更快,搶過她手中的設計稿,仔細的端詳起來。「剛畫好的?怎麼沒交付裁製,不怕來不及?」

  易希姮搖了搖頭,將設計稿拿了回來,又壓回原來的地方,不發一語的望著他。

  「我們兩個算不算是一對戀人?」沉吟半晌,易希姮還是把話問出口。

  面對她直接的問話,凌懷顯然有些招架不住。「怎麼了?突然問這些。」他離開她的身旁,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先回答我的問題。」易希姮沒有遺漏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措。

  「我很喜歡你,這一點你應該知道。」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很確定。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棒,讓他無法自拔,腦海裡常常會出現她的影子,讓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這該算是一種戀愛中的表現吧?

  「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聊過,不把戀情公開的共識嗎?」易希姮問道。

  「當然。」他果決回答,也是因為彼此有共識,所以才能相處得這麼愉快。

  「如果我說,我想穿著婚紗上伸展台,你肯陪我走一段嗎?」她咬了咬唇,試探性的又問。

  他的眉頭皺起來,顯然被這問題所困擾。 「你可以讓我知道你問題的重點在哪裡嗎?」她從來不是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怎麼今天會變了個樣?

  她無奈的笑了笑,今天的自己的確像吃錯了藥,但是既然開了頭,她就沒打算草草結束。 「我想結婚了,怎麼辦?」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頻頻接觸令人愉快的婚紗,加上工作人員的羨慕眸光,她開始期待自己也能穿上最愛的婚紗,與另一半走上紅毯。

  聽完她的話,空氣陷入難堪的沉默,一貫帶著笑意的臉,像是沒有了表情。就當易希姮覺得胸口的空氣就要被沉默掏空前,凌懷站起來,朝著她走過去,將她小小的手心握在大掌裡,動作溫柔的像是正進行一場纏綿,而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把刀,劃破她帶著期待的胸口。

  「我並不想結婚,至少,還不是現在。」他很誠實的說道。 「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但是結婚……不在我的計畫當中。」

  果然!希姮垂下了眼,僵硬的點了點頭,燦然的眸子像是被黑雲罩住,頓時失去了光采。 「我只是說我想嫁人,又沒說想嫁的人是你。」她聳聳肩,皺了皺眉頭,裝出一副輕鬆的模樣。

  他說出口的話,像朵烏雲一樣在她身邊飄著,她覺得心口空洞,踩不到地,雖然他的回答已在預料之內,但親耳聽到還是讓她很難受。

  「希姮……」他沒有忽略她唇邊晦澀的笑容,但是他還不想踏入婚姻,這一點他很清楚,但心頭因她而起的躁鬱卻沒有因此而消逝。

  「好啦,你就當我想『婚』頭了,說了些奇怪的話,別理我了。」易希姮雖然感到失望,但是她也知道,勉強他踏入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她移開目光,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著。

  「晚上一起吃飯,我買了材料,來煮義大利面。」凌懷也配合的不再聊這話題。

  「嗯,好。」她點頭,不再揚眸看他,她的心有點難受,不確定能把落寞藏得很好。

  「那我走了。」凌懷也不勉強她,安靜的離去。

  兩人各在不同的地方獨處著,心裡卻想著同樣的事情,感情加進了變數……

  

  與她的晚餐過後,凌懷強撐一個晚上的笑臉終於垮了下來。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覺得跟她相處得很辛苦,其實,他可以忽略她下午所說過的話,但是沒辦法,他總是會注意到她眼底的失望,與她強裝的無謂。

  經過下午的談話,他無法欺騙自己,說他想要的跟她是一樣的。他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必須讓彼此冷靜下來,他不能讓她藉這個機會來進行無言的逼迫,這不是他能忍受的事。

  雖然心裡已有了決定,但心情卻無法平靜。第一次,他在晚餐後就離開她的住所,而沒有任何的停留,並且簡單交代他近幾天的行程緊湊,會有數日無法到工作室來。

  他沒有忘記她臉上的笑容,像是充分理解,只是那樣的笑容,卻讓他心裡發毛,隱隱覺得不安。他一向習慣獨斷,也霸道得理所當然,他不認為這短暫的不安會影響到他,於是他置之不理,讓兩人的關係在急速的時間裡降溫下來,這一忙,就是兩個禮拜……

  

  工作室裡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討論著,為何凌懷這些日子來都不再出現了。

  所有的人都猜測著,該是兩人的關係出了問題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易希姮的態度一如往常,連笑容都從容自在,沒有一絲因情神傷的模樣,完全推翻了大家的想法。

  坐在辦公室前,易希姮的笑容斂了下來,強撐的笑臉讓她的嘴唇發酸,她累得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她嚇到他了,嚇得讓他不敢再出現,怕又被逼婚,用一種無言的抗議,讓她知道他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心中交雜的情緒很難說得清楚,明知道不該惦著他,否則會心碎神傷,可她卻戀上有他的夜和他身上溫暖的體溫,怎麼也無法自拔。但另一方面,她卻努力的說服自己,讓自己泰然自若,不顯出太多的在乎,而她幾乎也騙過了自己,以為自己真能不在意。只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潸潸淚下,無法自己。

  心愈來愈痛了,愈來愈裝不出不在乎的樣子……

  她將自己的心,遺落在一個不想被束縛的男人身上,他拚命逃走,也一併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疼痛欲裂。想念著他的氣息,卻不敢打電話給他,只因為怕自己不夠堅強,會在電話裡流露出自己的思念,讓他逃得更遠,只敢簡單的問了幾句就趕緊掛上電話,一句也不敢多說。

  他成功了!他用了最簡單的方法,讓她知道他的決定,讓她明白,若要兩個人在一起,她就不能有太多的渴望。

  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卻在遇到他之後,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女人,一個渴望得到真愛、得到寵愛的女人,在得與失之間,她無法拿捏分寸。

  他不想結婚,她也不想勉強他,已經明白他要的自由,所以訓練自己不去依附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愛著他,她只想跟他在一起,這一點一直沒改變。

  眸光落在辦公桌夾層裡的設計稿,那是她為自己保留的婚紗設計……或許,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既然找不到可以穿上的場合,何不讓自己擁有這一次的機會,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設計稿往外走去,將設計稿交到一位工作人員的手中。

  「這是這次婚紗展裡最後一件作品,請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來。」易希姮的眸子如黑夜中燦爛的星子,明亮清澈,終於明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好,我會請他們趕工,不過……這一次的作品,要通知哪個模特兒來試穿?」工作人員問道,只因為易希姮總有特意要求的模特兒人選。

  易希姮燦然一笑,盈盈水漾的眸光中,揉進一抹淺淺的無奈。

  「我!我自己來。」她帶著笑說道。她知道他不想踏人婚姻裡,那她決定放棄,只是,沒有辦法擁有一個美好的婚禮,但她總可以讓自己穿上美美的婚紗。

  這或許是她唯一一次穿上自己的設計,這次之後,她會斷了所有對婚姻的想法,不再有奢望,不會再有了……

  

  一個溫馨的粉藍色空間,帶著點悠閒,揉進一絲小女人的味道,讓人一眼就能瞭解這是個女性化的空間,只是很不合時宜的傳出兩個男人的交談聲。

  「你是閒到沒有事做,每晚只能往這裡跑?」向柏一邊將上等的茶葉放入茶壺裡,熱水燙過茶葉,倒出熱水暖杯,一邊悠閒的問道。

  「我昨晚沒來,前幾天也沒來。」凌懷白了向柏一眼,細數著前些天到Pub廝混,並沒有像向柏所說的每天都到他這裡來報到。

  向柏搖搖頭,不打算跟他爭辯這種小細節,一個禮拜來五天還不算天天來,那怎麼樣才算?

  「我打擾了你跟那個小說家談戀愛的時間?」凌懷睨著正在廚房裡忙著切水果的背影問著,那個小女人叫袁名柔,是向柏現在服務的「客戶」,也是他的同居人。

  「柔柔不會介意,沒關係。」向柏的眸光跟著停留在纖細而嬌小的背影上,薄唇揚起淺淺的笑。

  「我是擔心你會介意。」凌懷沒有忽略,這些天來的打擾,向柏一如以往的少言,與袁名柔的相處也沒有太親匿,但向柏的眸光卻總是繞著她打轉,唇邊若隱若現的笑容,讓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極度礙眼,不停的想起易希姮,那個他刻意冷落的女人。

  向柏不理會他的消遣,不過,也不打算讓凌懷繼續逃避不去。

  「躲了兩個禮拜,你還沒搞清楚該怎麼做?」向柏單刀直入,已經受夠凌懷明明放不下,卻又要裝酷的作法。

  「我只是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凌懷淡然的說,卻掩不去眼底的悵然。雖說是刻意讓彼此冷靜,只因為他隱約發現兩人的關係進展的太快,他不但開始戀著她的身體,還開始戀起與她相處的時間……這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藉著工作的理由,打算讓兩人的關係冷卻一下,原以為她會有些情緒化的反應,畢竟兩人的關係早巳不是單純的主雇,而是幾乎夜夜同眠的枕邊人,這種基本的反應,他可以理解。

  但是……沒有。她連打電話來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有也是打來問一些工作上的事,問完就掛電話,沒什麼留戀。

  他沒有辦法否認,對於她的反應他有點悶……好吧,是很悶!

  「婚紗展剩兩個禮拜了,籌畫兩個月,你不會就這麼放棄吧?」向柏提醒凌懷這一次「冷靜」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點也不像是凌懷的作法,要斷不斷的,這正印證了一句話,當局者迷啊!

  「本來以為來你這裡可以得到清靜,沒想到你跟立宇沒兩樣,就會消遺我。」凌懷白了向柏一眼。

  「我只是想提醒你,有時候太執著於自己的想法,會失去更多。」他身受其害,還好回頭得早,不希望好友也經歷同樣的事。

  這些日子以來,凌懷以工作來麻痺對易希姮的想念,一向霸道卻不易動氣的他,不停的與廠商發生言語上的不愉快,火氣比以前大上許多,擺明就是因為她的影響,凌懷自己卻看不清。一直以來,他總能將自己的心情處理的很好,但是在刻意冷落易希姮的這兩個禮拜,他卻怎麼也不得安寧。

  「你知道有個人在追易希姮嗎?」向柏雖不愛八卦,但他有個消息來源,就是袁名柔,她總會主動向他報告一些細節。

  「這也不是什麼新聞了。」關於李大同的追求行動在發表會後就不曾停過,易希姮理都沒理過李大同,凌懷才不把它當一回事。

  「那你一定不知道,李大同用心的替她找來兩張票,是一位國外知名設計師的服裝發表會,一票難求,所以她答應了。」向柏替他倒了茶,表情平淡。

  不過,聽到這凌懷可就沒他那麼平靜了,那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停了,臉色轉為鐵青。「她答應了?」他的聲音揚高了幾分。

  「發表會已經是前天的事了。」向柏涼涼說道,就不相信凌懷一點兒也不擔心,還說什麼要冷靜,再冷靜下去,女朋友都變成別人的了。

  李大同?在知道他對她別有用心之後,她還跟他去看什麼服裝發表會?再怎麼一票難求的座位,只要有他出馬,還怕拿不到票嗎?她竟然因為這個理由,就同意跟李大同出門?!一把無名火在心裡燒,燒得他理智全無。哪還管的了什麼該死的冷不冷靜,他只想馬上去找易希姮問個清楚!他一秒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往門口去。

  向柏只是笑著目送凌懷出門,在心裡感謝滕立宇的建議,還是滕立宇瞭解凌懷的脾氣,知道凌懷最受不了有人覬覦屬於他的東西,更何況還是他最心愛的人。

  而不知被算計的凌懷,火速的加足油門往希姮的工作室開去,在他的心裡除了憤怒,還有更多被他刻意忽略的期待,一種期待見到易希姮的心情……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5 21:05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