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421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1:56
五十一章 首次交鋒

    肖靜和菊花的關系將會十分微妙,似敵非敵,似友非友,但又相互欣賞。所以,她們不會變成舒清雅和風雪音那種你死我活的關系。她們更像是曹操和關公,想殺又舍不得殺。

    ************

    “嘶——劉瀾風跑的好快呀,莫不是肖靜來了?”羽熙帶著幾分調侃的嫵媚而笑。他的話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看似玩笑,卻又透著一份深沉。我不由的凝視屋外深沉的夜色,那踏著星月而來的人究竟會是誰?

    深沉的夜色中漸漸浮出了一個深青色的人影,他穿著斗篷,大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容貌,讓你無法看清,但看身影,看不出男女。

    “夫人,客人帶到。”家僕引領他站在大堂門前,從堂內而出的燈光包裹住了他的身體,但依舊看不到他的容貌。

    我沒有起身,依然和羽熙坐在飯桌邊看他,好像是個女人。

    “怎麼,不請我進去喝一杯?”她開口了,我登時收緊了所有的心神,盯著她揚起嘴角︰“那就請進吧。”

    她輕提斗篷的尾擺進入,我看向門外的家僕︰“小噶,今天沒事了,你通知其他人都回家吧。”

    小噶一喜︰“謝謝。”

    小噶開心地離去時,身披斗篷的她也欣然入座,一邊掀下衣帽一邊淡淡道︰“菊府從不留僕過夜。”

    我听罷面帶三分笑,一邊坐下一邊看著她那與雪銘相似的容顏︰“因為菊府秘密太多。”

    “哦?那可以培養一些心腹。”她也揚起了嘴角,上翹的大眼楮里,是如同外面夜色一般的深沉。

    我輕笑一聲︰“養狗是要花錢的,我一個小小的知州哪有您的錢多是不是啊,攝,政,王。”

    “呵……”她笑了,是肖靜笑了!我知道她會來,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來的如此之快。

    肖靜入夜而來,並且身穿斗篷,遮蓋容顏,顯然她也不想過于張揚。

    “攝政王不在南都為女王選和親的人選,怎麼來了菊某的寒宅?”我拿過桌上的茶壺,給肖靜到了杯茶。

    肖靜端起茶杯看看我,又看看邊上勾著唇角的羽熙,繼續將目光放在我身上︰“想你了,來看看你。”

    平和的視線,淡淡的笑容,如同見到老友一般地微笑,但,這不是肖靜見到朋友時真正的表情。她熱情奔放的性格,是不會讓她在與故友喝茶時變得此刻這般沉靜。她表面的靜才暗示了她內心的殺機。

    就如一只獵豹瞄準自己的獵物時先靜靜觀察靠近,然後再獵物最松懈之時,以最快的速度撲上去咬住她的脖頸,撕裂她的喉管,置她與死地。

    “真巧,今天我也在想攝政王。”我給自己和羽熙也倒上了一杯茶。熱氣騰騰的茶水,清新的茶香,卻依舊帶不走從肖靜身上而來的壓迫感。

    肖靜抿唇而笑,縴長白玉的手指開始轉動手中的茶杯︰“我一直想不通寒煙喜歡你什麼,他不願隨我回家,卻願做你的側夫。起先我當他是故意氣我,可後來發現他真的愛上你了,而且還心甘情願地留在你的身邊和你做有名無實的夫妻,一做,就是兩年,現在,我知道了,因為秋苒你……”她放下茶杯,抬起臉看我,“實在太可愛了,連我都要愛上你了。”

    她的目光似是痴迷,但卻隱藏利劍,嗖嗖嗖地向我射來,我拿起茶杯一一擋住︰“是嘛,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那麼可愛。”若無其事地喝茶,身邊的羽熙轉了個身側對我們,拿出了煙桿,點燃。自從他嫁給我後,從未點燃的煙桿,此時此刻,點燃了。熟悉的煙味飄入空氣,彌漫在這個氣氛怪異的大堂之內。

    肖靜笑了笑︰“連天朝朝夕家族的當家都甘願做你的侍郎,你說你可不可愛?”

    我看著肖靜的笑容,今晚她似乎一直把笑容掛在她的臉上,從認識她到現在,少見她對我笑。基本上都是上司對著下屬的神情,頂多還帶著幾分欣賞。要不就是那次她朝我發火。她今天的笑容可不正常。

    我想搭話,桌下伸來羽熙的腳,然後,只听他懶洋洋說道︰“是退休的當家~~~能力不及雪銘,樣貌不及寒煙,所以只能做個侍郎~~不過。”他轉身面對肖靜嫵媚而笑,“攝政王~~~您有一點說對了,就是我家秋苒確實可愛~~~”

    肖靜半眯雙眸打量冉羽熙︰“怎麼別人都走了,你還不走?”

    羽熙挑挑眉,面帶三分疑惑︰“誰走了?誰走了?”他反問肖靜,肖靜輕笑搖頭,帶著幾分不屑,羽熙又轉過來問我,“夫人。誰走了?”

    “是啊,誰走了?”我又反問肖靜,她收起了笑容,冷視我和羽熙,我笑道,“雪銘?他不是要在南都協助女皇嗎?攝政王您都來這兒了,那他就更不能離開了。”

    肖靜斂眸不語,她臉上的笑容終于與消失了。

    我繼續說︰“還是寒煙?他不是要幫女皇做新衣服?還有誰?哦。”我一拍腦門,“小伍和小容,楚楚送他們去了南岸,想必攝政王應該知道他們的關系,呵,我這官越做越大,就越來越引人注意,他們的關系到時被人發現,我的官位就會不保,所以還是盡早送他們離開地好……”

    肖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雙眸看著我,唇角帶出一個冷笑。

    “還是洛雲清和艷無雙?他們上菊里山……嘶——攝政王怎麼知道他們都走了?難道你……監視我?”我故作疑惑問向肖靜,她垂眸轉了轉茶杯︰“這麼說你知道我在監視你?”

    我笑︰“這麼說你真是要做掉我?”

    她瞬間抬眸,眸光銳利而充滿殺氣︰“他們走了也好,我不想殺太多人!”

    揚了揚唇角毫不畏懼地迎視她滿是恨意的目光︰“那我還要謝謝你放過他們!”肖靜,如果你真的殺我,那你就不是巾幗梟雄,而是跟別的女人一樣,不過是一個妒婦。

    “悉悉索索。”羽熙摸索著摸到了我和肖靜的茶杯,然後給我和肖靜再次倒上了茶,“淅瀝瀝”的水聲輕撫著肖靜方才瞬間繃緊的,我和她之間的那根看不見的弦。

    我沉眉凝視肖靜,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

    “我知道。”肖靜同樣盯視我的眼楮,聲音回到了來時的音調,“如果你不遣散你的家僕,那麼他們就會因你而死!菊秋苒,算你聰明,讓無關的人都離開這里,這個即將消失的菊府!”

    什麼?他要滅了我這個家?這個我一樣一樣制備起來的,心愛的菊府?

    “肖靜!你真要殺我!”我拍案而起。

    “不殺你難道我還供著你!”她亦拍案而起。比我更佔優勢的身高,讓我只能抬頭仰視才能與她對視,有點不爽,也看到了她眸中的一絲得意。

    大堂瞬間又靜了下來,我和肖靜緊緊盯視對方,誰也不想錯過對方眸中的半絲漏洞。

    “誒~~~你們這樣站著說話不累嗎?”羽熙抽著煙慢悠悠地說著。我緩緩坐下,肖靜隨著我坐下、但我們依舊沒有說話。努力讓彼此鎮定下來,此時此刻,誰沖動,誰就多露破綻。

    “噠噠噠。”羽熙將煙嘴在桌上敲了敲,含在嘴中說道,“攝政王,你讓房上的兄弟姐妹也下來坐坐吧,上面冷~~~~”

    肖靜竟是一怔,她的神情終于發生了一絲變化。似是沒想到羽熙是個瞎子竟然會發覺她的暗兵。她又將羽熙打量一番,此刻,是主要看他的眼楮。

    “別看了,他看不見。”我端起茶杯,漫不經心地說著,“他原本听力就好,瞎了就更好了。別以為你真的了解菊府里的每個人,別太高估自己,不然你會輸的。”她肯定不知道艷無雙的秘密,不然,她會更加忌憚我,也不會就這樣前來。

    肖靜露出了一絲將信將疑的神情,但是戒備卻是更深了。她再次看向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監視你的。”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知道你在監視我?”我反問。

    她冷哼︰“你突然遣散了你的門客,更讓清清楚楚護送,顯然已經察覺到自己處于危險之中,不想連累他人。”

    我點點頭,她把小伍,艷無雙他們視作我的門客,也可以。那輪到我回答她的問題︰“你派兵從東南西北出發,巡邏的路線里都有我的菊府,難道是為了保護我?”

    “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突然一揚手,我不解她的動作,卻看羽熙掃了一眼屋頂,立時明白肖靜遣散了她的暗兵,看來下面的話是他們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想殺你?要知道我監視你,但未必會殺你。她終于拋出了今晚她前來的真正目的。

    我斂眸深沉地注視她︰“那你又事怎麼知道雪銘的秘密?!”

    剎那間,她眯起雙眸︰“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知道了你們的騙局!”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的!”她說的是騙局而不是秘密,可見她對此事由多麼地氣憤,有多麼地怨恨我和雪銘。她的呼吸也與方才完全不同,深長而沉重,她在隱忍,忍住此刻就想殺我的沖動,我能感覺到從她身上而來的一浪高過一浪的血腥之氣!

    “菊秋苒!你在找死!”一聲怒喝響徹在大堂之內,“是你們先騙了我?!欺騙了我對你的信任,利用我對雪銘的愛!你!你們!”她的身體因為極度地憤怒而顫抖,竟是再也無法說出下面的話語,她扶住桌沿緊閉雙眸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我看到的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掌重權的攝政王。心中還是發出了一絲愧意。愧疚的不是因為騙了她,而是利用了她對雪銘的愛。

    她此刻一定心痛更大于對我的憎恨吧。同是女人的我,怎能不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吁——”她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了雙眸,“你們太自私了。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犧牲了我,也犧牲了肖瀾。”

    我沉默地低下臉,因為我此刻已經無話可說。

    “嘖嘖嘖,攝政王此話就嚴重了。”羽熙慵懶地話語從一旁而來,肖靜看向他,他抽了口煙,緩緩吐出,“雪銘想獲得自由有什麼錯?難道你讓他一輩子男扮女裝做女皇,犧牲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既然你那麼愛他,當初就不該與他為敵,而是讓他可以安心地將天下交給肖瀾,退出朝廷,還他男兒身,說不定,他那時就會因為感激你而愛你,而不是我們家秋苒了~~再說,就算他不愛我們家秋苒,也不一定愛上你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肖靜立時撇開臉,放在桌子上手緊緊捏起。羽熙戳到了她的軟肋,她對雪銘的是不倫之愛,她自然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她的心才會痛,所以她才會流連在美男玉顏之間。

    我踹了羽熙一腳,從女人的角度,我是同情肖靜的。她愛上了自己的姐姐,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依然愛著、可是,忽然之間,姐姐變成了哥哥,還被我和雪銘聯合起來欺騙利用,她怎能不恨我們?

    羽熙笑了笑,笑得有些無賴,他搖了搖頭,似是看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姑娘般看著肖靜︰“而且,肖瀾也說不上是犧牲,她遲早要接替雪銘的,只是提前罷了~~~~‘

    肖靜依然側著臉不看我們任何一個,隱隱的痛浮上了她憤怒的側臉,桌上的手也因為捏地過緊而有些蒼白。

    肖靜,對不起。對于利用你對雪銘的愛這件事,也成了我和雪銘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所以,真的……真的……

    “對不起……”沒想到徘徊在內心許久的三個字,就這樣從口中溢出。我不知道這三個字能否消除她對我的恨,也不知道能否救我和羽熙一命。但還是要說,即使她此刻是我的情敵,是很有可能會要我命的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422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2:13
第五十二章 離開女兒國

    在我說出那三個字後,屋內再次陷入了寂靜,肖靜依舊側著臉,視線落在地面上,在桌面上擰緊的拳頭沒有松開,但稍稍恢復了些血色。

    羽熙抽著煙,屋內彌漫著他那特殊的煙絲的香味,這香味卻能讓人平靜,無論是肖靜還是我心頭的那團火焰,都會被這清清淡淡的香味壓制下去。

    “哼,對不起?呵,對不起……”肖靜揚起臉長長呼出一口氣,轉回臉再次正對我,冷笑,“我殺了你,再跟你說對不起,你會原諒我嗎?”她平靜的語速就像只是與我在閑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會”就像我听到劉曦的母親出家,內心沒有產生一絲的原諒一樣,“所以你要奪回雪銘,毀了我和我的菊府?因為我不死,你就得不到雪銘的心!”

    她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嘲笑︰“菊秋苒,你很聰明,可惜不成氣候,所以你現在只會遣散無辜的人,以免他們受到你的連累,你根本沒有保護你家人的能力。”

    我也笑了笑,帶著的卻是自嘲︰”我來自于外面的世界,還習慣于被男人保護,多謝攝政王的提點,我今後定要學會如何保護我的男人們。“

    繼續注視肖靜的眼楮,在那雙深邃的雙眸中,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她對我殺意的隱忍,她無時無刻不在說她想殺我,但是,她卻又在努力克制自己。

    換作是我,也未必有她的隱忍能力,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沖動地去剪老太後的頭發了。

    同樣的,她也一直將視線放在我眼楮上,她帶著攻擊性的視線時時刻刻都相闖入我的世界,將我徹底地一探究竟,我能感受到她想要剖析我的強烈欲望。是什麼讓她對我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好奇?應該是雪銘和寒煙對我的愛。

    有些話,她不會說出口,但我已經感覺到,無論是樣貌,還是能力,她都在我之上,她可能認為雪銘愛我是因為我不是他的敵人,但寒煙愛我她就如何都想不通了。

    “你根本就配不上寒煙,更配不上雪銘!”在長時間的對視後她忽然沉沉而語,短短一句話,概括了她心底對我的所有不滿。

    我想說你更配不上,羽熙卻用他的腳踹了我一下,我忍下這句話,不再刺激肖靜。羽熙笑眯眯地喝了口茶︰”攝政王雖然比我家秋苒優秀,但即使殺了我家秋苒,也得不到雪銘吧。攝政王跟他可是同母異父哦……”

    立時,肖靜沉下了臉。我原本以為羽熙阻止我是為了不讓我刺激肖靜,沒想到他比我刺激地還厲害,時時刻刻提醒肖靜,雪銘和她是兄妹的事實。

    “哼!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肖靜陰著臉看我們。“我本想派人將你們全部暗殺,然後一把火燒了你的菊府,讓你和你的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然後告訴要雪銘你們都死于火災。”

    “包括菊府里的每一個人?”我並不吃驚于她的這個殺念,她冷笑;“不錯!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你真狠!”我咬牙,她輕蔑地冷哼,“雪銘當初比我更狠,斬草除根一直是他的習慣!”

    我一怔,是啊,我身邊不僅僅是雪銘,還有羽熙,只是那是過去的他們,但過去不代表沒有做過,殺人滅口,斬草除根,我至今還記得要雪銘說“做了他”時的平靜地讓人發寒的語氣。

    “就是因為他身上那種獨特的冷酷,才讓我認出了他。”肖靜緊縮雙眼,閉上了眼楮,似要隱藏她內心已經無法控制的激烈情感,但她那長長的顫動的睫毛卻已經出賣了她的痛苦,她深深地吸入有些冰涼的空氣,慢慢睜開了眼楮,“他們……太像太像了,我真傻,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只是像肖雲,他們擁有著同樣的身高,同樣的卷發,同樣的氣味,同樣的處事風格……”

    氣味?肖靜分辨地出肖雲以前掩蓋在胭脂下的氣味?是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只是肖靜比我更了解的是肖雲,而我更了解的是雪銘。

    “直到我看到了肖雲房間里掛著的寒煙綉的圖,才知道了……”她的目光瞬間化作銳利的利劍,朝我刺來。“事實的真相!”

    垂落目光,靜靜地看著茶杯中已經冰冷的茶水,我們又大意了。忘記了肖靜和寒煙當年的那段感情。那時寒煙對肖靜是何等痴迷,肖靜自然知道寒煙鏡花水月針法的厲害,寒煙不止一次送栩栩如生的綉品給肖靜,肖靜也極愛收藏寒煙的綉品。應該是看到了那幅綉品想去欣賞。然後就和我當初一樣,發現了破綻。可是,是誰帶肖靜去的?

    自從雪銘自由後,那個房間就被閑置起來。即使雪銘自己上京,也因為他現在只是個助手的原因,不能留宿皇宮,以免肖靜起疑,所以那個房間從雪銘離宮後,再無人居住,肖靜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那里去的。

    “菊秋苒,你知道從頭到尾你最失敗的是哪里?”肖靜已經恢復了來時的淡定,唇角掛著一抹譏諷的微笑。

    “是什麼?”我問。

    她勾著那抹嘲笑身體慢慢前傾,靠在了桌沿上,輕輕吐出了話語︰“你沒討好你的小姑子……”

    “肖瀾……”果然是她……

    肖靜慢慢退回原位,擺弄桌上的茶杯︰“是她,帶我去肖雲生前的房間,說是讓我陪她一起懷念皇姐。”

    “為什麼”我吃驚不已,肖瀾會故意那麼做,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她知道肖靜愛上了肖雲,她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真心對她!“肖靜大聲說出了答案,”因為我愛肖雲,所以我也會真心對肖瀾,我告訴她我愛肖雲,她就帶我去了那兒!菊秋苒,你沒想到吧,你用欺騙,犧牲肖瀾換取的幸福是不會長久的!“

    我怔怔地坐在位置上,肖靜最後的那句話不斷地回蕩在我的耳邊︰用欺騙和犧牲別人換取的幸福,是不會長久的……

    “瀾瀾愛寒煙。”肖靜忽然又變得平靜的話語,卻是瞬間將我從失神中喚回。雖然羽熙跟我說過肖瀾愛寒煙,但那只是假設,而今,是從肖靜口中得到了真正的答案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吃驚,側眸看羽熙,他點著頭,含著笑,一口一口地悠閑地抽著煙。

    “比我,比你,更愛他,你放心,寒煙在瀾瀾的身邊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肖靜冷冷盯視我,眸中的笑嘲諷著我以為可以長久的隱瞞雪銘是肖雲的事實,“你想知道的我已經都告訴你了,現在,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我拿起了茶壺,將杯中的涼水倒空,重新倒上了一杯,看著︰”猜到所有一切很簡單,因為我知道你在府里養了一個和雪銘相似的男人,還叫他……“抬眸,再次與她對視,”扮女人。“

    立時,肖靜失去了方才的鎮定,雙眸驚訝圓睜︰”菊秋苒!你居然在我身邊安插眼線!'

    一怔,肖靜以為我知道她的“秘密”是因為我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好,既然如此,將錯就錯,肖靜生性多疑,如此一來,她就會花費功夫去調查身邊的人,即使我不在,也能讓她如坐針氈,不敢再親信身邊之人。

    “是誰?!”肖靜以為我不語是默認了,她雙眸半眯,遮起里面四射的寒光,“說出來我可饒他不死!”

    “哈!”我仰天冷笑,“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的人我怎麼會出賣?”

    “你!”肖靜伸手直指我的鼻梁,我高抬下巴,我怎麼了我。

    大堂又一次陷入靜謐,這一次,是緊張的靜謐。她憤怒地盯視我,我也憤怒地盯視她。她明知道不可能得到雪銘,還要拆散我們,真的是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不想得到?!

    “你滾!滾出女兒國!”忽然,她甩手向外,我不禁有些吃驚地愣了神,我都還沒“求饒”,她就已經決定放我走?就連羽熙都停止了抽煙,可見肖靜這個決定他也沒有想到。

    原本,我打算為了孩子忍辱偷生,求她放我一條生路,沒想到……

    “你……不殺我?”我疑惑地問。因為我太想知道是什麼讓肖靜決定放走我這個她最恨的人的原因。

    肖靜忍下滿腔的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很想殺你,而且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但是!我不能殺一個孕婦!”

    沒想到竟是孩子救了我……是啊,這是女兒國,母性是女人的天性。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去殺死一個孕婦。即便是女兒國的法律,也保護著孕婦。呵,自嘲一笑,菊秋苒,你居然被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給救了。

    “從此你不準再踏進女兒國半步,否則,我就殺了清清楚楚和你的小伍小容!”肖靜陡然起身,冷冷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冰冷的風隨著她拂袖吹到了我的面頰上,肖靜說到做到。

    “好。”在她走到門口時,我沉沉回應,她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我面朝屋外凝重的夜色,“我答應你,從此不再踏入女兒國半步。但是,我遲早有一天會奪回雪銘和寒煙!”

    她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她抬起腳步,在她跨出門檻時,發出了一聲冷哼︰“哼。”

    那不屑的,輕蔑的,嘲諷的冷哼深深地撞入了我的心,在我的心里永遠地烙下了這一刻。她會後悔今天放了我,更會後悔對我發出的這一聲冷哼!
匿名
狀態︰ 離線
423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2:34
第五十三章 遣送出境

    “呼啦啦。”當肖靜站立在院中之時,幾條黑影從房上跳落,在我大堂門口站成兩排,兩排人的末端,就是身在黑暗中的肖靜。

    一個女侍衛進入大堂,一看,認識,正是那個金校尉。她朝我一禮︰“請大人整理行裝上路。”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是肖靜的心腹。肖靜派自己的心腹監視我,也算是看得起我了。

    “是不是什麼都能帶走啊~~~”羽熙懶洋洋地問。

    金校尉看向了我︰“除了女兒國的公文,其他細軟都可以帶走。”

    心知她這句話是特地對我說的。我起身離座,與此同時,兩個女人也就尾隨而來。出門時,身後傳來一聲羽熙的呼哨︰“咻~~~~”

    登時,門口的侍衛都陷入警戒,紛紛將手牢牢握在劍柄上。我忍不住輕笑,真是一群驚弓之鳥。

    肖靜立時向我投來凜冽的目光,仿佛在警告我︰不準耍花樣!

    我輕笑搖頭,若不是我現在有了孩子,豈能讓你如此威脅于我?

    就在她們緊張地要拔劍之時,從門左側的小徑上,悠悠傳來了“得得得”聲,漸漸地,阿騷那油亮亮的身體走出了黑暗。

    阿騷乃是一代奇驢,完全有其主人泰山壓頂依舊騷的風範。若是別的驢子看見院子里手握兵器的生人,早就嚇跑了。

    只見它眯著那雙桃花笑眼,晃著大屁股經過即使受過嚴格訓練的,此刻也目瞪口呆的侍衛面前,然後穩穩地站在大堂門前。

    “阿騷,去收拾包袱,我們又要搬家啦~~~”羽熙的話讓在場所有肖靜的人都陷入更深的怔愣。

    “昂~~~~”阿騷應了一聲,又在眾人,包括肖靜的驚訝的視線中悠然離去。

    見識到了吧,肖靜,別以為你調查我們,監視我們,就了解我們,即使你住在我的菊府,與我們朝夕相對,你依然無法知道菊府里每一個人的真正實力。

    再次回到前院,院子里已經站著馱著羽熙和行禮的阿騷,羽熙懷里抱著秋秋,阿騷旁邊站著小黑。而小白成了雪銘的坐騎,已經隨他入京。小黑的身下是一堆雞鴨鵝兔貓,都是無雙的伙伴,動物們都靜靜地侯在那里,讓肖靜等人驚奇不已。

    本因人去樓空的悲傷卻因此而平添一分幽默,我菊秋苒走人帶的不是什麼行李,而是一堆牲口,生死攸關之時,還能那麼喜感。

    上前,抱走羽熙懷里的秋秋,看向肖靜︰“這是寒煙的狗,我一走就沒人照顧它,麻煩你帶給寒煙。”

    肖靜看著秋秋,秋秋有些害怕地將小腦袋鑽入我的懷中,只露出它那個圓滾滾的小屁股,它這一本能的舉動竟是讓一直被殺氣包裹的肖靜,也露出一絲喜愛。一旁的金校尉要上前卻被肖靜攔住。

    她親自上前,來抱秋秋,哪知秋秋的爪子死死勾住了我的衣衫,肖靜面色一沉,我立刻對秋秋說︰“秋秋乖,這位姐姐帶你去找寒煙。”

    秋秋抬起小腦袋,黑溜溜的眼楮里是閃閃的淚光︰“嗚~~~”它還是不願松開爪子,我摸了摸它的頭,“乖,保護好寒煙,別讓別的女人……”瞥了一眼肖靜,她眸光一閃,我再次看著秋秋,“甚至是女皇靠近他,等著我回來接你們。”

    “哼。”又是一聲輕蔑的,譏諷的,不屑的冷哼。

    “汪!”秋秋高喝一聲,松開了爪子,肖靜將它抱入懷中。

    我再次轉身對著無雙的小伙伴們︰“你們就呆在菊府,無雙會回來接你們的。”雞鴨鵝兔貓看了看彼此,紛紛退散,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人,請。”金校尉頗有禮貌地請我離開,牽起小黑,背著簡單的行囊與羽熙再次一同上路。

    當經過肖靜身邊時,她忽然揚起了手︰“慢,應該還有一個。”

    “誰?”

    “就是昨天來你家的那個少年,本王未曾見他離開。”她深沉的視線不放過周圍的任何動靜。

    我笑了笑︰“原來是他,早跑啦。就在你來的時候,我讓他從後門跑了。”

    “什麼?”肖靜立時看向她的親信們,她們露出畏懼和心虛的神情,低頭不敢承認自己的失職。

    肖靜掃視一圈後,怒道︰“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看不住!”

    “你放心,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扯了個謊,其實知道最多的就是他。

    先有我遣散了小伍小容,清清楚楚,艷無雙和洛雲清,所以肖靜對我的解釋並未懷疑,她拂袖轉身,金校尉立刻跟在了她的身後。侍衛將我和羽熙夾在了中間。

    “吱呀”,菊府的大門在我的面前緩緩打開,外面已經是無人的深夜。第一次,是別人將我家的門打開,又是別人,將我送出了我家的大門。心里很沉,就像被萬斤巨石般壓著喘不上氣。

    萬分艱難地跨出了自家大門,轉身凝望門楣上還是雪銘題字的牌匾︰菊府。心里酸酸的,忽然之間,一種強烈的信念涌上心頭,就是︰我,菊秋苒,一定會回來,即使不擇手段!

    “看什麼~~~很快就會回來的~~~”阿騷馱著羽熙出了門,他悠悠然地叼著煙桿,唇角勾著為莫如深的笑。

    “恩,很快。”一下子,我也充滿了信心。

    “哼。”又是一聲輕蔑的,嘲諷的,不屑的笑。

    輕笑搖頭,在肖靜的心里,我回女兒國搶回雪銘和寒煙就是那麼不可能的事嗎?

    門外,就是一輛馬車,我們被“請”上了馬車,肖靜與我們相對而坐,她的懷里抱著秋秋,陰暗的馬車里看不清我們彼此的臉,只有羽熙煙桿里的火星,在這一片黑暗中忽明忽暗,時不時地照出了肖靜深沉的笑臉。

    “你不會燒了菊府吧。”在馬車啟動時,我問。

    星火一閃,肖靜摸著秋秋說道︰“你說呢?”慢條斯理的語氣顯示出她的已經不錯的心情。

    “不會。”

    “是不會。你現在懷了雪銘的骨肉,燒死你,他會傷心欲絕,至愛與孩子都死了,他說不定會尋短見。”

    星火又是一閃,肖靜托起秋秋正逗它,秋秋懶洋洋地撇開腦袋,露出無辜而又無聊的神情。

    听肖靜說不燒菊府,我就安心許多︰“那你打算怎麼做?”

    黑暗中傳來肖靜如同閑談一般的話語︰“女皇選夫,雪銘和寒煙一時半會走不了。”

    “你想拖時間?”

    “不止拖,還要讓雪銘寒煙他們漸漸對你死心。他們會知道你跟那個劉寒玨前往天朝,他們會看到你的信,說你的寒玨記憶已經恢復,你想在天朝多留些日子,最後,你就永遠留在天朝……”星火一閃,帶出了肖靜唇角勾著笑的臉,“再也不回女兒國。”

    “你!你找人模仿我的字跡!”

    “不錯。”

    不再說話,找人模仿我的字跡太簡單了,每周我上呈的公文和折子就有無數。若不是找劉瀾風送信,我相信肖靜完全有那個能力隔離雪銘和寒煙與外界的聯系,並且隔離地讓人不會察覺。

    馬車漸漸停下,出來時竟是到了碼頭,一艘船在岸邊輕輕搖曳,上面站有衛兵,又是肖靜的人。

    再次被人“請”上船,走到甲板口我停了下來,轉身,肖靜落眸看我,眸中已經是一派舒爽。

    “如果我不是孕婦,你會殺我嗎?”我問。

    她勾起一笑︰“當然。我原以為你真是個人才,沒想到你不過是攀龍附鳳的寄生蟲,殺只蟲子,我沒什麼可心疼的。只不過你這只蟲子還有點小聰明,知道不連累無辜的人。”

    心中竟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肖靜以為我連年升官都是靠了雪銘,包括那些政績,也都是雪銘的功勞?

    好,很好。

    點點頭,轉身上船,肖靜,你的失敗從這一刻就已經注定,因為你犯了兵家大忌︰輕敵!
匿名
狀態︰ 離線
424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2:59
第五十四章 要玩就玩大點

    迎著冰冷的夜風站在甲板上,烏蘭江一片漆黑,與深沉的夜空交織在了一起,使我的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遙望越來越遠的碼頭,那個深青色的身影最終溶于黑暗之中,肖靜,等著我。

    當初來到女兒國,雪銘給了我九個放官印的木盒,如今,盒子裝了一半,就又被人趕出女兒國,同樣,肖靜也送了我點東西——三聲冷哼。

    “肖靜識才,卻偏偏看漏了你。這是放虎歸山哪……”羽熙的聲音隨著夜風而來,有些風涼話的味道。

    我看了看兩旁,雖有肖靜的士兵,但呼呼的江風正好掩蓋了我和羽熙的談話,我嘆了口氣︰“這些年的努力白費了,被人當做是借了雪銘的光,我所有的政績都歸功于雪銘,讓人胸悶。”

    “胸悶?那我幫你揉揉。”說著,他的手就朝我胡亂摸來,我握住他的手︰“別鬧,我現在沒心情。”

    他將手從我的手中抽離,將我攬入懷中,臉貼到了我的耳邊︰“那你下面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

    “不知道?”他有些吃驚、

    我自嘲一笑︰“怎麼,我該知道?”

    “嘶——”一聲長長的吸氣聲從他唇中而出,然後緩緩吐出了他懶洋洋的話語,“狡猾多端的菊秋苒何時也會沒有下招?既然沒想好就別救了,從此你只屬于我一人~~~~”

    我知他是說笑,就沒理他︰“羽熙,你說,如果別人搶了我你會怎樣?”

    “搶回來。”他答得干脆果斷。

    “對方高手如雲呢?”

    “不怕,我也有人、”

    沉眉,現在肖靜就是高手如雲,而我就是手上沒人。而且也分析過救走雪銘躲藏的不可行性。那麼,就要成為能跟肖靜實力抗衡的人。

    肖靜一生愛敵。除卻她的至愛雪銘,她也喜歡鳩摩羅。而雪銘和鳩摩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是她的敵人。

    只有成為跟肖靜勢均力敵的人。她就會主動來與我對戰,也不怕她再用肖瀾逼雪銘就範,她逼雪銘,就等于逼我。

    而如今,雪銘是動不了了,他一動。肖靜定會將他男扮女裝的秘密公諸于世,到時別說他成了肖靜的囚徒,肖瀾的皇位更是不保。雪銘如今也只有拖拖時間了。

    但要和肖靜勢均力敵談何容易,先不說她在女兒國建立起來的龐大勢力。就算她不借助那些勢力,光她的兵馬,就能將我碾死。

    要在短時間內拉攏女兒國內與肖靜敵對的家族,根本就不可能,更別說這兩年我與她們更是從無接觸。看來兒時對付北宮駿琦,聯合其他家族的辦法是行不通的。

    那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外援。

    “有了!”

    “有什麼?”羽熙瞬即將我擁緊。

    我唇角一勾︰“辦法。”

    “哦?什麼辦法?”

    “特洛伊、”

    “特洛伊?”羽熙來了興趣,語氣多了分玩意。

    我凝視黑暗的盡頭,一顆顆星星忽然跳出了黑暗,鑲嵌在夜幕之中。

    “特洛伊是一個神話,大致是講一個美人引發的戰爭。

    “你想出兵打肖靜!”羽熙竟是變得驚訝,我本以為他會覺得好玩。

    我輕笑;“哼,確切的說是打女兒國!”

    “秋苒,這次你玩得太大了!”羽熙驚呼,沒想到也有他冉羽熙覺得玩過火的時候。我悠悠道︰“既然要玩,就玩大點,既然肖靜覺得我不夠資格,那我就千軍萬馬殺過去,不給雪銘寒煙,我就攻下女兒國!”

    羽熙一時間陷入了怔楞,我轉身看他,他不可視的眼楮里是對我滿滿的驚訝。

    “怎麼了?”我拍他臉,他回過神︰“出兵總要有個原因,原因呢?”

    “就為奪回我的雪銘和寒煙。”

    “啊?”羽熙吃驚搖頭,“胡鬧,真是胡鬧!這是打仗,不是兒戲,為兩個男人興兵理由過于荒唐。”

    “荒唐?荒唐什麼。”我轉回身繼續看著江面,江風漸漸溫和,星月再次出現,靠在羽熙的身前我懶懶長嘆,“就因為在女兒國才不荒唐,還會被女兒國的子民稱頌,這乃是正義之舉~~~~”

    “呵。還正義之舉。”羽熙看似不相信,我也不駁他、“反正女人的世界,你不懂,你只了解你們朝曦夜雨的女人~~~”

    “好,好,我不懂~~~~”羽熙即使是調笑我也依然帶著寵溺,我繼續道︰“我出兵打過去,不說肖瀾搶我寒煙,只說肖靜搶我雪銘,你說肖靜應不應戰?打,就是承認她搶我老公,失民心︰不打,就是心虛,也會失民心。

    最關鍵的,肖靜是攝政王,而我是平民。她出兵打我,就是為了一個男人至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將會失去他多年在百姓中建立的威信。而我卻沒有這個顧慮,相反,百姓還會支持我搶回至愛。哼,我要讓她把雪銘和寒煙,親自給我送回來!”

    “哦~~果然最壞的就是你~~~可是,這麼短時間你哪來這麼多嚇唬人的兵。”

    不由得,望向天朝的方向,沉沉吐出一個字︰“借。”

    “借?”羽熙的聲音里帶著疑惑,“你不會!”忽的,他似是察覺到我的想法吃驚起來。

    “就會,我在女兒國沒有關系,但我在那兩個地方的關系卻很硬!”

    “秋苒。”忽的,羽熙掰過我的身體讓我正對他,異常嚴肅的臉讓我想到了雪銘,“借兵不是兒戲,即使他再愛你,也不可能隨便就借兵給你!”

    看著他著急的神情,我笑了︰“每個人都有他想要的東西,即使是他們。”

    “他們?”羽熙陷入更深的迷惑,看來他只想到一個,忽然,他那雙不可視卻明亮的眼楮劃過一抹暗光,“還有他!”

    “不錯,只要開出條件,他們一樣會借兵。”開始摸下巴,“你猜他們會想要什麼呢?”

    羽熙撫額︰“一直知道你瘋狂,到了女兒國過上安定的日子後,以為你就此修身養性,沒想到現在比以前更瘋狂。那根大黃瓜我是不知道他會要什麼,但是那邊那位,我只怕我的朝曦夜雨要保不住囉。”

    “啊?”這回,輪到我吃驚了。沒想到羽熙會知道他想要什麼。這也不奇怪,他和他才是站在不同的立場的人,有的時候,往往敵人更了解彼此。

    “那你會給嗎?”我問。

    他笑︰“當然,這個燙手的山芋我正愁不知扔給誰。不過,我擔心一個朝曦夜雨填不飽他的胃口。”

    是啊、他的胃口一向很大。

    轉身再次靠在了羽熙的身上,江風和煦,明月皓潔,小腹咕嚕嚕地輕響,很有趣,也很幸福,只要手中有了錦囊妙計,心中就不再慌張,既然肖靜出船讓我們“游江賞月”,那何苦辜負她的一番美意?

    伸手將羽熙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感覺到了嗎?它好像在動。”

    “傻瓜,那是腸鳴,洛雲清不是說過。”

    “哼。”不理他,不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不稀罕。

    “其實,我們中有一個人抵得上肖靜的神兵隊。”他忽然說。

    “誰?”

    “另一個艷無雙。”

    “不行,另一個艷無雙不殺我就不錯了,怎會幫我。”現在出不得半點岔子,因為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要說服那個艷無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更別說他變身的時間就那麼一會,能做什麼?

    “哎……”羽熙也是一嘆,“是啊,就可惜他不是我們這邊的,對了,你把他和洛雲清放在一起,真的行嗎?”

    “沒問題。”我看了看天上又快圓的明月。“水月幻境沒有日月時間,估計艷無雙在幻境里也不會變身,即使變身,我們也顧不上了。

    “也對,小狐狸找也是找你報仇。就算他變身,第一個要找的也是你。”羽熙用他的下巴蹭了蹭我的頭頂。“不過……小狐狸變身後的樣子,我真想看看,听說……很銷魂……如果跟他上床,那根尾巴到底會放在哪兒呢?”

    立刻,抬腳,狠狠踩在他的腳上。

    “哎呀。”羽熙吃痛地放開我揉腳。我轉身冷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想這些。哼。”拂袖,走人。

    “秋苒~~親愛的~~別當真嘛~~~~”身後傳來羽熙嬌媚的聲音。“又不是我要跟他上床,是小瀾瀾想知道嘛~~~~”

    小瀾瀾,一陣雞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喊女皇肖瀾呢。所以,絕對不能讓劉瀾風進菊府大門,作客也不行,才一天。就跟羽熙眉來眼去,狼狽為奸了。一個叫羽熙哥哥,一個叫瀾瀾弟弟,你妹的,肉麻死我了,一屋子妖孽。不利于胎教,不利于啊。
匿名
狀態︰ 離線
425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3:18
第五十五章 奪船東行

    菊花不會真打,之前也分析了肖靜能不能應戰,所以菊花利用這一點來跟肖靜談判。但無兵無法談判,這兵是借來唬人的。鳩摩羅那邊好借,他巴不得打起來,前文已經寫過他好戰,無論什麼荒唐理由都行。劉曦就難了。

    ***************

    久居女兒國,經常坐船走水路,因此現在已不會再暈船,倒是羽熙,出人意料地暈起船來,說來也怪,這主子暈船,阿騷也跟著暈船,人寵之間有著我們肉眼無法看到的特殊聯系。所以,我將秋秋交給了肖靜。

    只要寒煙看到秋秋,自然知道家里出事。

    就是有一點讓人擔心,雪銘足夠冷靜,那寒煙呢?其實寒煙有時比我們任何人都沖動,真不知道他會怎樣?不過有雪銘在,相信肖瀾不會對寒煙亂來。

    “呼……呼……”身邊是羽熙熟睡的聲音,他暈船暈地累了。這一走,害他又要“瞎”好幾個月了。船向東行,離天朝較近。

    我不擔心鳩摩羅不會借兵給我,他這人好戰,管我是什麼荒唐理由,他都會助我,因為他打仗沒有理由就打,所以比我更荒唐,才會使傲鷹國與鄰國的關系都不佳。

    但劉曦就……

    迷迷糊糊時,看見一顆暗綠色的星星在黑暗中向我靠近,疑惑間,看見了一個朦朦朧朧的人影,我機警起身,來人立時出聲︰“秋苒,是我!”

    登時,我怔住了身體。這聲音……怎麼可能?

    他從黑暗中隱現,走到我的眼前,依舊是一身白色的亞麻衣衫,手中掛著那根我覺得像耶穌用的拐杖,倒是不見我的另一個“仇人”︰鬼差白雕。而那顆閃現著暗綠光芒的星星,正是他抹額中間的那顆寶石。

    “殤,殤塵?!”我大驚出聲,他坐到了我的床邊,搖搖頭︰“你怎麼又惹事了!”

    “你,你怎麼上的船?”我答非所問,這周圍都是水,他怎麼上來的!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抹額上的那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石︰“你在做夢,這是你的夢境。”

    “夢境?哦……”我不再驚訝,“沒想到我落難之時最想見到的還是你,哎,可惜這是夢境,你只是我想象出來的……”

    “笨蛋,我是真的!”殤塵瞪圓眼楮,好像在為什麼事生氣。

    他說他是真的!我再次驚訝︰“你說這是我的夢境。”

    他點點頭。

    “你又說你是真的!”

    他扶額點頭︰“我知道這個很難解釋,你……還是別知道……”

    “你《盜夢空間》啊!”在我打斷他話的同時,他張嘴結舌,表情凝固片刻後,伸手打上我的額頭︰“你以為我是里昂那多!”

    “你干嘛生氣啊,闖入我的夢境還那麼拽。”我揉著被他打的地方,覺得挺委屈。

    他生氣地撇開臉,飄逸的短發隨之甩起,他雙手環胸,氣呼呼地說︰“你說你惹什麼事!”

    我無語︰“我,我惹事?!”立刻氣不打一處來,“那是肖靜和肖瀾看上我的老公,把他們都搶了,好不好!”

    他翻個白眼搖搖頭,轉回來就用手戳我的頭︰“你說你都娶了三個美男子了,不好好躲起來過日子,三天兩頭帶著你的老公們亂晃,你這不是炫耀是什麼?!別人不搶你搶誰?”

    “你亂說什麼!雪銘那是因為肖靜知道了他就是肖雲,肖靜愛肖雲你又不是不知道,寒煙是因為……哦~~~~你在吃醋,所以你發火。”我恍然大悟地壞笑起來,他有些尷尬,再次別開臉,低語︰“反正現在沒人搶,你那麼招搖,遲早也會有人搶的。”

    他還在狡辯,我笑著握住他的手︰“等下輩子……”

    “天哥……”忽然,空氣里傳來一聲女人輕柔地呼喚,那溫柔的語氣宛如在呼喚自己心愛之人。

    殤塵也因此聲而看向外側。我隨著他的目光一起看,但是什麼都看不到︰“你把誰一起帶到夢里來了?”

    他回過頭︰“你還以為是《盜夢空間》?”

    我迷惑地看他,他笑了笑︰“因為現在我和你的意識相通,所以有人叫我,你也會听到。”

    好先進的“科技”,他離我千萬里遠,卻能闖入我的意識,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簡直就是在我身體里放了“GPRS”!

    “天哥,回來……我父親找你……”那溫柔的聲音再次而來,我壞笑著撞他的肩膀︰“這是誰啊~~~天哥~~天哥~~~”

    “我未婚妻……”他突然尷尬得說,立時,笑容僵硬在了我的臉上,回到原位陷入尷尬。發現自己還握著他的手,有些尷尬地放開,順了順自己的發,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捫了一拳,無法呼吸︰“那個……你有事……就先走吧。”垂下臉,心,疼了。

    “好……”他起身,靜立片刻,忽然說︰“這次你惹的禍不小,在我下次找你之前,你不許亂來,更何況你有孕在身!”他算是用最嚴厲的口氣命令我。

    我揚起臉,笑了︰“你現在本事跟神一樣,不靠你靠誰?”

    安心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嚴厲的目光漸漸柔和,化作深深的注視,停留在我的臉上,他伸出了手,撫上我的面頰,緩緩的,他俯下了身。

    “天哥……”那聲音有些發急。

    他頓住了身形,這個吻最終沒有留下,這個或許是我們最後的一個吻……我朝外看去。他抽回手轉身而去。沒說再見,亦沒有解釋他如何有了未婚妻,呵,其實,這需要解釋嗎?我一直希望他能幸福,這,不就是我希望的?

    緩緩閉上眼楮,任由自己往後倒下去,在接觸床面的那一刻,沒有听到任何撞擊床板的聲音,但心卻發出了一聲悶響︰“砰!”

    睜開眼楮之時,是羽熙的呼吸聲︰“呼……呼……”

    緩緩坐起,眼前是夜的黑暗,耳邊是夜的寧靜,殤塵,也有未婚妻了……

    “怎麼了?”羽熙醒了,他坐起摸了摸我的長發,“睡不著?不要擔心,劉曦對你有情,又與你青梅竹馬,他會幫你的。”

    羽熙還以為我在煩惱借兵的事。摸了摸臉︰“希望吧,睡吧。”

    “別擔心。”他將我攬入懷中,“就算劉曦不借給你,我把朝曦夜雨賣了,也夠你買兵了……”

    羽熙說得如此隨意輕巧,宛如朝曦夜雨只是他手中的一件玩物,但我知道,他恨朝曦夜雨,恨得恨不得將它付之一炬;但他又愛著朝曦夜雨,愛又愛的欲罷不能。朝曦夜雨對他而言已經不是一份產業那麼簡單。

    而他,卻願意犧牲它,救雪銘和寒煙,他……真的變了。

    其實,是我們……我,劉曦,寒鈺,簫莫,雪銘,寒煙,肖靜,肖瀾,是所有人都變了……

    那殤塵呢?他變了嗎?

    現在,我有了我的夫,而他也有了他的妻。我不怪他,因為我沒有資格怪他,是我,負了他。所以,殤塵,請你不要負了你的未婚妻,如果我們之間有我看不到的絲線能讓你進入我的夢境,那麼,請允許我將它剪斷,不要再來找我了……

    上輩子,我因為殤塵花心而遠離他,這輩子,他因為我娶夫而遠離我。

    那下輩子呢?

    下輩子吶……

    隨著這艘船越來越接近天朝的邊境,天朝的回憶也從塵封的心底慢慢浮上心頭,劉曦那雙總是懮郁的眼楮,寒鈺那總是溫和的笑容。還有寒鈺的琴聲和簫莫的歌聲也隨著回憶的甦醒時時繚繞在了耳邊……

    “菊大人,船已到女兒國邊境,請下船。”站在已經停靠在岸邊的船上,侍衛將我和羽熙“請”出了房間。

    今天的天氣特別的好,萬里無雲,空氣清新,一眨眼就走了七日。

    這七日,殤塵一直沒有出現。

    “菊大人,請下船!”對方的口氣不再客氣,還帶著一絲輕蔑。

    我擰起眉︰“煩。”

    立時,身邊的羽熙徒然消失,掌風驟起,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羽熙妖艷的身影再次回到我的身邊。我轉身,面前是一片被點了穴的面露驚詫的侍衛。

    “這船我要了。”我沉沉而語,冷冷地看著她們。

    “大膽!敢劫攝政王的船!”有人厲喝。

    我冷哼︰“哼,羽熙,把她們都扔江喂魚。”

    羽熙勾唇一笑︰“願意效勞。”

    立時,那群侍衛變得更加震驚。

    “你敢!你敢對攝政王的親衛軍無理!”

    “阿騷~~~~~”羽熙呼喚起來。

    “昂~~~~”阿騷歡脫而來。

    “菊秋苒!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動我們一根寒毛,你就是藐視攝政王!”

    “撲通!”阿騷把喊得最響的那個揣進了江里。

    “菊秋苒!你,你敢放肆,攝政王好心放你一條生路……”

    “撲通!”阿騷沒等她罵完就把她踹了下去。

    “大膽菊秋苒!啊——”

    “啊————”

    “啊!!!!”

    “撲通!”

    “撲通!!”

    “撲通!!!”

    “啊——不要啊——”

    恩?這個叫得不一樣啊。

    “阿騷……”

    “撲通。”

    還是被踹下去了。阿騷沒听見我的呼喚又要去踹另一個,它笑眼眯成了線,看來踹地很過癮。

    “菊大人,大人,饒命啊——!”

    “阿騷,住手!不對,住腳!”

    阿騷停止踹人,但站在剩余的幾個邊上,用威脅的目光瞪著她們。現在甲板上只剩三五人,都是用驚恐而害怕的目光看著我。

    “饒命,菊大人。”

    看,即使肖靜治兵再嚴,總有那麼兩三個貪生怕死的。我看看她們,再看看船下,因為是靠在岸邊,所以水並不深,但她們被點了穴,因為不能動也有生命危險。不過此刻她們都漂浮在水面上,估計屏著氣。女兒國臨近水城,所以肖靜也有一支精良的水軍。深諳水性。

    勾起唇角一笑,對剩余幾人道︰“你們幾個去把她們撈上岸。”

    她們怔住了,面露疑惑。

    羽熙上前听著她們的呼吸聲又將她們一個個解穴。她們誠惶誠恐看著我,我拂袖轉身,背對她們而立︰“你們再不動手,她們就真的會被淹死了。”憋得再久,也要換氣。

    立刻,她們跑下了船,七手八腳地救人。昂首站在船頭,此刻,我已經不再是肖靜的俘虜,而是這艘船的主人!

    “你終于開始了?”羽熙笑呵呵地摸著阿騷。

    我俯視船下忙碌的屬于肖靜的侍衛︰“奪船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羽熙問。

    我抬眸凝視天朝的方向︰“上天朝。”

    “哦~~~~會老情人吶~~~”

    抽眉,任何正經的事到羽熙嘴里都變得不正經。

    忽的,有人抽我脊梁骨,我以為是羽熙,斜睨他,發現他正笑眯眯地望著天朝的方向,兩只手都在,不禁疑惑,難道羽熙逗我玩?

    “那個……”忽然,背後出聲了,而且是那樣地熟悉!“能不能搭個船……”

    這這這這小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匿名
狀態︰ 離線
426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3:38
第五十六章 兵符在玨手

    這個結局也是相對的,按照無良的速度,說不定還要拖到下個月去。

    空白的內容會由小番外補上。例如寒煙啦,艷無雙啦,明心啦,考慮到無良的速度,估計不會很快開新書。

    *******************************

    身後突然出現劉瀾風特有的慢吞吞的聲音,就連原本“張望”遠方的羽熙也吃驚回頭。整個菊府里,羽熙的功夫數第二,劉瀾風都已經站到我們身後了,他都沒有發現,可見劉瀾風的功夫了得。

    這若是變成敵人,只怕我們已經人頭落地。不是沒有想過直接除掉肖靜,相信雪銘也曾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後面的遺留問題會更多,只有有人懾服肖靜,才能讓朝中各股勢力也同時忌憚于此人,保得女兒國表面的和平。

    肖靜讓肖瀾和親也是有此目的,借用外國強大勢力來扶助勢單力薄的肖瀾,那麼在肖靜退位後,肖瀾也有足夠力量來穩定朝綱。相信她們選擇的和親對象不是天朝,就是傲鷹。因為這兩個國家是大陸上最強的兩個。

    “瀾瀾?!”在羽熙驚呼之時我轉過了身,立時,劉瀾風那雙總是睜不開的眼楮闖入了眼簾,他站的如此之近,以至于我只看見他耷拉著眼皮的眼楮,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的眼楮比我之前見他的那次還要困倦,深深的黑眼圈形成了大大的熊貓眼,黑瞳大而無神,里面映出我慢慢變囧的眼楮。

    “你……幾天沒睡了?”我問他。身邊伸過羽熙的手,他摸索著摸到了劉瀾風的臉︰“瀾瀾,真是你!”

    “一直……趕路,一直……沒睡……”他垂落雙眸,看著可人疼,羽熙摸著他的臉,走到他的身邊,他瞬時倒入羽熙的懷抱︰“羽熙哥……我……很困……”

    “好了好了,過會就可以睡了。”羽熙摸著他的長發,他閉上眼楮︰“恩……”

    此刻我沒心情看他們的“你儂我儂”,因為劉瀾風的拼命干路讓我非常擔心,莫不是他送信失敗了被肖靜一路追殺?立刻問他︰“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他靠在羽熙胸口疲倦地掀起一條眼縫︰“大皇兄……把我出賣了……”

    “出賣?!”我一驚,“他告訴肖靜你是偷窺者了?”

    劉瀾風卻是睨了我一眼,那飄忽而嫵媚的眼神學足了羽熙,“不是……”他慢慢地垂落雙眸,又學起了寒煙的楚楚可憐,“女皇……看上了我……大皇兄就……就……”他忽然掩面埋入羽熙的胸膛,如一個被人凌辱的小婦人般啜泣起來。

    撫額,才幾天,他就學會女兒國男人的娘娘腔,並和自己那個慢吞吞的性格有機地結合起來。

    羽熙開始輕撫他後背,故作心疼的模樣︰“乖~~不哭不哭,哥哥保護你。”

    “恩……”

    好想,踹這兩個做作的人。

    努力控制想踹他們的腳,繼續問劉瀾風,“你不是怕被肖靜認出而不去皇宮的嗎?

    劉瀾風從羽熙懷里鑽出,臉上沒有半滴淚水,亦沒有了任何神情︰“我想……肖靜還沒回宮……所以就……”他慢吞吞地開始掏內衣兜,然後,掏出了我上次看到的那個小鏡子,照了起來,“果然……還是本王的魅力大啊……”臭美而蕩漾的神情在他的臉上浮現,對著小鏡子哈了口氣,用袖口仔仔細細地將小鏡子擦了擦,繼續照自己,“你的……雪銘……寒煙都老了……”

    終于忍不住揚起拳頭,卻被羽熙立時握住,“秋苒,冷靜,瀾瀾說的也是事實。”

    “你你你,你還幫著他?!”羽熙目不可視,但我只是個普通人,任何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他呵呵一笑,將我的拳頭包裹在了手中,用他溫暖的雙手撫平我心中的怒火︰“女皇看上瀾瀾也好,又能幫我們爭取點時間。”

    羽熙說的不錯,和親是大事,寒玨做不了主,他還要回天朝向劉曦匯報,也要征得劉瀾風的同意。這來來回回的,就又要花去不少時間。他們兄弟情分非同一般,不會為了政治聯姻而隨便犧牲自己的兄弟,否則他們就再也不是我認識的劉家兄弟。

    “那天……我看肖靜給你準備了船……”劉瀾風慢慢放回小鏡子,耷拉著眼皮看我,“做水路……比陸路舒服……我就一直追……一直追……”

    抽眉腳︰“你就那麼確定我會奪船?”

    “你……懷孕了……不奪也得奪……”

    他說的對,我有孕在身,又急于趕去天朝,走陸路車馬顛簸實在不合適,我只有奪船走水路。

    他說完慢吞吞地轉身,又慢吞吞地揚起右手搭在額頭眺望女兒國的方向︰“大皇兄……過兩天也會到這里……小喜……”他又慢吞吞轉回來看我,“能不能……”他忽然睜開了那雙總是睡不醒的眼楮,漂亮的黑瞳又大又明亮,“也帶上他?”

    轉身,閉上雙眸,心中五味交雜︰“你趕那麼快就是為了讓我帶上他?小王爺,你這是為什麼?”即使回到天朝,也會與寒玨會面,可是現在……

    “呃……”劉瀾風忽然貼近我的後背,“兵符……在他手里……”

    我一驚,側臉,眸中映入了他附在我耳邊的側臉,“你怎麼知道我要借兵?”

    他將下巴往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大眼楮眯成了線,“我們……心靈相……”

    “小王爺,你該睡覺去了。”忽然,羽熙將他一把拎走,他笑嘻嘻地朝我揮手,整個人都癱軟下去,羽熙就只有拖他離開。劉瀾風一邊被羽熙拖地,一邊拿出自己的小鏡子,自戀地挑眉欣賞自己的俊臉。

    撫額。

    “嘔!”這一聲,居然是阿騷發出的。沒想到連這只悶騷的驢子都受不了劉瀾風的蕩漾。肖瀾的眼光……果然……獨到……

    沒想到兵符在寒玨手里,寒玨為人正直認真,責任心極強,即使到時劉曦答應借兵給我,寒玨這邊也未必答應。他是一個及其嚴謹的人,又怎會因我只是為了救回夫君而借兵給我,使兩國邦交陷入危機?

    只有本身瘋狂的人,才會跟著我一起瘋狂,就像鳩摩羅。此刻忽然覺得鳩摩羅的好了。

    把肖靜的親衛拖上來後,將其軟禁,留下那幾個貪生怕死的開船。這船只為遣送我出境,所以船上的食物不足以維持我們到天朝,等寒玨抵達後,需要到天朝前面的小鎮補給。

    本想找劉瀾風問雪銘和寒煙在皇宮的情況,哪知他一下子就睡死過去,也知他為了追我日夜兼程,心中自然疼惜這個孩子。

    晚上輕撫自己的小腹,雪銘,孩子又大了些,等天朝之行結束後,孩子該有三個月,說不定小耳朵已經長好,能听人聲了。听說听莫扎特的音樂能使孩子聰明,可惜,這里沒有莫扎特……

    “明明白白……我的心……”

    忽然之間,寧靜的空氣中傳來了劉瀾風聲音。這還是小時候我唱給還是小瀾風的他听的。

    “渴望……一段……真感情……”

    又胸悶了,好好的情歌被劉瀾風唱地陰陰森森,像喪禮上放的樂曲,可惜了他那副帶著沙的好嗓子。

    “明,明,白,白,我,的,心……”

    恩?好像是羽熙的聲音,怎麼他在跟劉瀾風學這首歌?搖頭,師傅不咋樣,這徒弟就更走樣了。

    忍不住地,在他們那支離破碎的歌聲中,自己也清唱起來,“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段真感情……”

    這首歌,是屬于我和殤塵的歌,我們時時一起合唱,在劉曦的面前,在小伍,小林子和小容的面前,後來,唱給了寒玨听,小瀾風听,劉雅涵听,之後……還唱給誰听過?沒了吧……在殤塵死後,就再也沒唱過了……

    為何在知道殤塵有妻之後,越發牽掛他了?

    第二天,我被一陣奇怪的,難听的聲音吵醒。

    “啊~~~~~~~咦~~~~~~~啊~~~~咦~~阿姨~~~~~”

    “什麼鳥叫?”我揉著酸溜溜的眼坐起。

    “應該是小王爺在吊嗓子。”羽熙也揉著太陽穴坐起,只有在他不怎麼清醒的時候才會正常叫人。

    “啊~~~~~~~恩~~~~嗯~~~~~~嗯~~~~~~~~”

    頭痛,這啊啊恩恩又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這小王爺比我想象的還有趣。”羽熙在一旁拍床大笑,“親愛的,這王爺你一定要留住,一定要留住。”

    我抽著嘴角看羽熙,他還強調了兩遍,他在菊府真那麼無聊嘛?

    一清早被劉瀾風鬼叫吵醒,精神不佳。看著劉瀾風坐在那里跟沒事人一樣又拿著小鏡子照自己就胸悶。

    肖靜的侍衛給我們端來了早餐。正想動筷子,就被羽熙攔住︰“慢著。”

    我看向他,他側著臉冷笑︰“原以為你們是貪生怕死,原來是忍辱負重、這粥還是你們自己吃吧。”透著殺氣的話語一出口,那幾個女人就迅速逃向門口。

    突然,劉瀾風出現在了門口,讓她們大吃一驚!劉瀾風依舊拿著自己的小鏡子,靠在門邊,一邊照一邊輕拈自己的鬢角的一縷細細的長發,明明唇角帶笑,可那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如是死神的微笑。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劉瀾風,他總是面無表情,總是睡意朦朧,總是慢慢吞吞,幾時他有了這樣讓人發寒的氣場?

    “叫你們回去吃飯,你們沒听見嗎?”劉瀾風的話語一出,我立時陷入了驚訝。不再慢慢吞吞的語速,不再死氣沉沉的語氣,宛如死灰一樣的劉瀾風瞬間上了色,而且,是讓人心存畏懼的深沉的黑色。

    那幾個女人面帶戒備地一步一步退回了屋內,羽熙欲起身,我將他按回了原位,他側眸看我,我看了看面前的粥,“不愧是肖靜帶出來的兵!”

    “菊秋苒!我們是不會屈服的,要殺就殺!”她們毫無半絲懼色。

    心中不得不佩服肖靜,她不僅僅用嚴厲的軍規在治兵,更是用心,用情在治兵,否則這些兵不會如此效忠于她。

    “秋苒。”羽熙輕喚我,我回神看那些視死如歸的女兵,“先關起來,等到了天朝再放她們。”

    羽熙點點頭。劉瀾風拿著鏡子轉過臉,目光卻是分外陰冷,“真是婦人之仁。不過……”忽然,他的臉驟然發生了變化,轉眼之間,那個陰冷又無情的笑容已經消失,換上的,又是我熟悉的那副蕩漾的神情。“我……就是喜歡……善良的……小喜……呵呵……”

    天哪,寒玨什麼時候才到,幫我鎮住這個妖孽。

    羽熙拿出隨身的煙桿,將煙嘴放在我的粥碗上,輕輕一扣,里面灑落一些粉末。我知道是解藥。他煙桿很神奇,我總是弄不明白它的機關在哪里。

    “別在那里照鏡子了,雪銘見到你有沒有什麼話?”我一邊用筷子攪拌碗里的粥,一邊問。

    劉瀾風慢悠悠回到原位,也開始攪粥︰“有……”

    等了半天,也未見下文,心知這就是劉瀾風的習慣,卻也拿他沒轍,只有追問︰“什麼?”

    “誰……?”

    “誰?”我疑惑抬眸。劉瀾風還在低頭攪粥,“他……看見我說的……第一個字……”

    撫額,捏緊了拳頭。羽熙握住了我的拳頭,微笑︰“淡定……淡定……瀾瀾,好好說,不然我保不了你。”

    “哦……”劉瀾風放下了筷子,抬起了臉︰“他說……不要管他,快逃……”

    什麼鬼話!他又想像他做肖雲時,所有的事都自己抗?可是,他現在一個人能抗得住嗎?!他不會想真的去做肖靜的男人吧!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嗎?女人懷里男人的孩子,寧可死也不會就範。而男人肚子里不會懷孩子,就可以隨意屈服!
匿名
狀態︰ 離線
427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3:58
第五十七章 再見寒玨

    劉曦再愛菊花,也不會胡亂出兵。寒玨也已失憶,更不會同意。所以,這次菊花的代價也會非常大。

    ********************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讓雪銘一個人承擔。不行!我不能讓他自己對付肖靜!

    我立刻對劉瀾風說道︰“小王爺,麻煩你再去一趟皇宮,就告訴他我已經在去天朝的路上了,你沒追上,口信帶不到,叫他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我白走一趟。”

    劉瀾風抬了抬眼皮︰“我……已經猜到你會……這麼說……所以……我告訴他……我……”忽然,他捂住了臉,“已經是你的人了……所以,這件事天朝會管……”

    我立刻氣結,原本因為雪銘的話而生氣,現在,劉瀾風的這句話讓我這口氣立刻悶在了胸口,幾欲吐血。

    “你,你,你!”

    “秋苒,冷靜,淡定,淡定。”羽熙立刻給我順氣,“呼吸,慢慢呼吸……”

    “呼——吸——呼——吸——”

    “瀾瀾,秋苒身體不好,你好好說話。”羽熙的語氣終于出現了一絲嚴肅。

    劉瀾風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委屈的神情像是我們欺負了他。

    我這邊氣得拍桌子︰“有他這麼說的嗎?萬一雪銘當了真,生我的氣,反而去迎合那肖靜,我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

    “我看不見得。”羽熙一邊幫我順背一邊說,“小王爺的話定然會惹怒雪銘,而且雪銘會非常生夫人的氣,我看他反而不會賭氣去迎合肖靜,換作寒煙到有這個可能,他反而會沉住氣來配合夫人,然後等大功告成,再想辦法收拾瀾瀾。”

    “也就是他想先利用小王爺?然後利用完再想辦法對付小王爺?”這樣說的話,倒是很有可能。

    “恩。”羽熙點點頭。

    抬眸看劉瀾風,他的下巴低得更低了,一副已經被人拋棄的可憐神情。就像是被大夫人迫害許久的偏房小妾。

    “可是……天朝不同于女兒國,讓劉曦他們知道小王爺是下嫁于我,他們為了顧全皇室顏面,就更不會借兵給我了。”天朝是男人的天下,這面子不能丟,里子更不能丟。

    羽熙一笑︰“所以這只是激怒雪銘用的。雪銘只要一听夫人又娶了夫郎,這心就會亂,心一亂,也就一時沒有功夫去判斷小王爺話的真假了。可以說,小王爺用這個方法打消了雪銘準備獨自面對肖靜的念頭,而是一心一意要配合你,早日一家團聚了。”

    我恍然大悟,劉瀾風這招激將法用得妙啊。

    “所以……”劉瀾風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出聲,“要借兵……別說出我倆那不可告人的關系……”他再次捂臉,羞臊的扭動著身體。

    如果不是看在他幫了我,我真的會上去揍他。

    “呵呵,有小王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笑呵呵的話語從羽熙口中而來,他輕松的表情宛如大局已定。

    而我,卻沒有那麼大的把握。要從寒玨和劉曦手上拿到兵,就要有足夠的交換條件。他們現在最缺什麼,就要給他們什麼。

    錢?不,天朝不缺錢。他們缺勢力,而且只缺勢力。在我在天朝時如此,在我離開時依舊如此,而今,還是如此!吞並那八大家族的勢力,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劉曦和寒玨最想要什麼?”我問低頭捂臉的劉瀾風。

    他抬起下巴,分開自己的手指,從指縫間瞄了羽熙一眼,再次低頭︰“大皇兄……就快來了……你……自己問他……”

    果然還是其余家族的勢力嗎?一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國家的經濟命脈掌握在別人手里,還要靠聯婚來拉攏這些家族,這樣做皇帝,有什麼意思?

    劉瀾風之後再不透露半點訊息,並且以打獵為由躲著我。這小子精得很,只要與天朝政事相關的事情,他都會躲得老遠,或是顧左右而言他,休想從他嘴里套地半點口風。這是要逼著我面對寒玨。

    不由得,心情變得莫名地焦躁起來。寒玨,寒玨!寒玨!!你我已同路人,我究竟該如何跟你開口,說服你來寵溺我的瘋狂,借兵給我營救夫郎?

    船停在天朝與女兒國邊境兩日,也未見寒玨的馬車,而我,卻被劉瀾風那鬼哭狼嚎的歌聲整整折磨了兩日。

    心急如焚,如今時間對我來說極為重要,可謂是分秒必爭,若不是因為寒玨手上有兵符,我不會听劉瀾風的話在這里等他。因為我想借著路上的時間來說動他,說服他比說服劉曦更有難度。

    “小喜……你可以喚醒大皇兄的記憶……”劉瀾風給我出餿主意。

    我不理他,他非但不肯透露劉寒玨和劉曦現在的軟肋,還給我出這樣的主意。

    “秋苒,瀾瀾的方法不如你……”

    “我是不會那麼做的。”我打斷了羽熙,我了解寒玨,即使喚醒他的記憶,喚回他的愛,他也不會置國家利益不顧而來奉迎我的無理要求,不然他當初就不會在他的母妃和我之間,抉擇地那麼痛苦。

    歸根結底,他和劉曦都不是那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

    “你……真固執……”劉瀾風忽然說,我只說了句︰“做飯去。”

    肖靜的兵太忠,被關起來後,做飯的重任就落到劉瀾風的身上。要做好小侍郎,就要從做飯開始。

    劉瀾風垮著臉出去,阿騷卻隨後晃了進來。它走到羽熙的身邊,蹭了蹭他的腿,羽熙挑眉,對著我勾唇一笑︰“秋苒,他來了。”

    我一怔,他終于來了?可是,為何我反而突然邁不開腳步?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年的時間可以讓你愛上一個人,亦可以忘掉一個人。我本天真的認為會忘記他,卻僅僅在這短短兩天內,被劉瀾風再次喚醒我對寒玨的那份情,也再次牽出他失憶給我帶來的痛。

    “秋苒,早晚還是要面對他的。”羽熙輕柔的話語安撫我有些亂了的心,我深吸一口氣,整了整妝容,邁出了船艙。

    當站在甲板上時先是听見了得得得得的馬蹄聲,然後,樹林中出來了一輛馬車飛馳的身影。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兩名趕車的男子從車上躍下,檢查路邊的樹木,似是尋找什麼記號,忽然,他們朝我這個方向望來,立時發現了我的船。他們迅速轉身走到車旁,似是向車內人匯報了一聲,再次躍上馬車,朝我們而來。

    很快,馬車停在了我的船下,趕車的男子向我們一拱手︰“請問可是菊秋苒菊大人的船?”

    我站在船頭,俯視那輛玄色的,刻著天朝龍紋的馬車,寒玨與劉曦這次出行很是低調,只帶來兩名侍衛,是啊,像劉瀾風那樣的功夫,哪里還需要人來保護?

    “你們……到啦……”我還沒答話,劉瀾風竟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旁,拉長脖子看著船下岸邊的侍衛。

    侍衛一見是劉瀾風,立時單膝下跪︰“參見小王爺!”

    “都起來吧……”劉瀾風一邊說,一邊慢吞吞地去放甲板。

    兩個侍衛一見,登時起身飛躍上船︰“小王爺,還是讓奴才來。”

    劉瀾風慢吞吞地縮回手,兩個侍衛立刻放下甲板。然後匆匆下船回到車邊,撩起了馬車黃色的車簾︰“王爺,小王爺在船上,請您上去。”

    侍衛話音剛落,一定精致的金龍戲珠的紫金冠從車內而出,如墨的長發一如當年,在陽光下散發出琉璃般的光彩。腦海深處的記憶將他那特殊的體香也帶到了我的鼻尖。

    寒玨,我們,又見面了。

    但是,我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我們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428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4:14
第五十八章 候補計劃

    當繡著紅梅的白色錦緞長袍出現時,時間的河流瞬間將我帶回了那座紅牆高瓦的宮殿,那個總是讓我覺得有著溫暖陽光的院子,和那彌漫著清香,流淌著悠揚琴聲的房間。

    寒玨殿下,寒玨殿下。

    “兩年不見了,菊夫人。”寒玨那溫潤如玉的聲音喚回了我遙遠的思緒,抬眸之時,是他溫和的微笑。身上的錦緞長袍是和劉瀾風同樣的質地,隱隱帶著龍紋,“不知為何,本王總覺得菊夫人很是親切,如見故人。”

    胸口有些發悶,寒玨,我的殿下,那是因為你我曾經相愛,然而,如今我們卻是對面不識。千言萬語難以出口,唯有只做我的路人,欠身一禮︰“兩年不見,王爺。小婦人在此恭候多時。”

    他頷首微笑,親和卻不失王爺的威嚴,兩年了,他越發成熟,如同一壇好酒,隨著歲月的流逝,正散發著他越來越醇厚的綿綿不絕的酒香。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身上,溫柔卻帶著疑惑,他似是也陷入了回憶,又像在尋找什麼,但他疑惑的目光透露出他在那里一無所獲。

    “冉羽熙拜見王爺。”羽熙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思。

    他回過神,看向了羽熙,並未露出太大的驚訝,“沒想到朝夕家族的大當家,會成為菊夫人的侍郎,真是讓人意外。若不是風弟告知,本王親眼所見,只怕無人會相信叱吒風雲的冉羽熙,會成為一個女人的侍郎。”

    一個女人……我現在在寒玨的口中,只是一個女人。

    羽熙勾唇而笑,閉眸側臉︰“這世上讓人意外的事情太多了,若王爺找回那段失去的……”

    我一驚,立時在寒玨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羽熙。羽熙的臉因此抽蓄了一下,咬著牙維持自己臉上嫵媚的笑容︰“記憶……也會……讓人……意外的。”

    寒玨眸中劃過一抹驚訝,再次陷入失神,我低頭斜睨羽熙,羽熙偷偷將我掐他的手掰開,還笑著拋了個媚眼給我。我撇開臉,寒玨恢復記憶對他有何好處?

    寒玨失憶的事情並不是秘密。起先也只是在宮里流傳,慢慢的,就傳到了民間,大家都知道他們這位親和的王爺失去了一段記憶。但他們卻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守護這段記憶,而努力著。

    忽的,寒玨突然回神凝視羽熙︰“冉侍郎莫非知道什麼?”

    羽熙又想說話,劉瀾風上前一步︰“大皇兄……如果……冉羽熙知道什麼……那你失憶前就是在朝曦夜雨……”

    寒玨微微擰眉,他向來不喜歡朝曦夜雨,潔身自好的他更不愛與留戀青樓的人來往。

    “大皇兄…”劉瀾風死灰的臉忽然露出一絲曖昧的神情,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劉瀾風繼續說,“听說……溫香軟玉抱久了,也會讓人昏沉而失憶……”

    果然啊,劉瀾風連他的皇兄都不放過。

    “呵。“寒玨輕笑著抬手在劉瀾風的腦門彈了一下,目光溫柔而寵愛,“那是風弟你喜歡的地方。”

    那倒是。

    “不過……”寒玨再次看向冉羽熙,“朝曦夜雨掌握著整個天朝的秘密,說不定冉侍郎真的能幫助本王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

    心,因此而沉重,垂眸輕嘲︰“想忘記的,又何必去想起徒增煩惱呢。”

    周圍,一下子靜了,感覺到不僅是寒玨的目光注視我,還有羽熙和劉瀾風的,我趕緊道︰“小婦人多嘴,小婦人只覺得有很多煩惱的事最好忘記,這只是小婦人的想法。”尷尬而笑,身邊的男人都若有所思。

    “菊夫人或許說的不錯,是本王過于執著了。”寒玨輕嘆一聲,帶出了幾分惆悵。

    等寒玨他們一上船,船就再次起航。大家再次圍坐在一起,一時陷入寂靜,船艙內變得有些尷尬,我低著頭,因為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開口。

    劉瀾風一直給我拋媚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風弟,你是怎麼知道菊夫人有船上天朝”終于,寒玨先開了口,沒想到他竟被劉瀾風瞞在鼓里。

    劉瀾風對著我飛眼飛到一半,听見了寒玨的話,表情一度陷入僵硬。忽然,他垂下臉,再抬起,臉上是死灰的表情,“大皇兄…秋苒……是被遣送出境的……”劉瀾風倒沒叫我小喜。

    寒玨面露疑惑,看看我和羽熙,再次看向劉瀾風,目光里要求劉瀾風解惑。

    “這船……就是肖靜遣送她出境的船……她把船奪了……下面的船艙里……囚禁著肖靜的兵……”

    當寒玨听到此處時,臉上的神情驟變,眸中劃過吃驚後垂眸沉思,溫潤的臉龐也因此而浮上一層凝重。

    看到寒玨這幅神情時,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果然沒有感情,界限就劃得如此之清嗎?他甚至不問我被驅逐出境的緣由就已經在盤算是否該上我的船。畢竟他是天朝大使,他要為兩國邦交著想。

    船艙由此陷入寂靜。劉瀾風似是做了壞事般偷眼瞄寒玨,在原位上攪了會手指後,他起身︰“我……拉屎……”他遁了。

    他走了沒多久,羽熙就起身︰“里面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羽熙摸索著也遁了,船艙內只剩下我和寒玨。

    “不問問我為何被遣送出國。”我平靜心緒,淡然地看向依然低眸沉思的寒玨。

    他隨意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叩擊了一下扶手,抬眸,“為何?”雙眸半眯,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他眼中的深沉,唇角勾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恍惚間,他的這幅神情與我腦海深處的一個人漸漸重疊起來,是……北宮駿崎!

    隨著年歲的增長,寒玨竟是與當年的北宮駿崎越來越像。北宮蒲玉繼承了北宮駿崎的俊美,而寒玨,則恰恰繼承了北宮駿崎的城府。同樣溫柔似水的眼楮,同樣似有若無的笑……

    “菊夫人……夫人……秋苒……?”

    “哦。”我回過神,眸中是寒玨含著微笑的眼楮,“秋苒為何被女兒國驅逐出境?本王听聞秋苒在女兒國步步高升,還娶了女兒國第一美男子柳寒煙為夫,可謂羨煞女兒國的所有的女人。”

    寒鈺含笑而語,略帶調侃的語氣,我苦嘆道︰“哎……王爺,正是因這第一美男,秋苒才被驅逐出境。”

    “哦?莫不是藍顏禍水?”寒鈺的話音里帶著幾分笑意。心中立時因他調笑的語氣而生氣︰“怎麼,王爺還覺得秋苒的夫君被人所搶是件有趣的事?”

    “呃……”

    我起身,怒道︰“肖靜奪我大夫,肖瀾奪我二夫,我一個小小的官員無法抵抗,甚至被驅逐出境,王爺覺得好笑嗎?!”憤然抬眸看他,他陷入一時的尷尬。

    “我……”他開口間,我忽然頭一陣暈眩,雙腳立時發軟,陷入黑暗時,鼻尖是寒玨那特有的體香,和他憂急的輕喚,“秋苒……”

    “大皇兄……你過分了……你老婆被人搶了……別人當笑話來說……你……不生氣啊……”昏迷中,隱約傳來劉瀾風的聲音,鼻息間,依然是寒玨那特有的體香,昏昏沉沉地宛如回到了當初,我與他同睡,卻不沾衣的時候。

    “風弟,你為何幫她?你是如何與她相識?”寒玨地聲音就在耳邊,很近。

    “大皇兄……別裝了……你已經猜到她……就是當年皇上……交給女兒國國王……的那個女人……”

    “她……”

    “她……以前……是宮里的宮女……”

    “宮女?你是說她曾在宮中做過宮女?!難怪我覺得她如此熟悉,好像,就好像她經常出現在我的身邊……我……啊——”

    忽然傳來寒玨一聲痛苦的呻吟,之後再無聲音。

    “小喜……你暈了……大皇兄……也暈了……怎麼辦……我……又想拉屎了……”

    “……”

    醒來時,發現房內已經點了燈,身旁坐著滿臉憂慮的羽熙,腦中浮現了片刻昏迷後的對話,那應該不是我的幻听。寒玨也暈了?是啊,記得在兩年前見到他,他就時常頭痛。心中對他有氣,決定暫時不再去想他。

    我握住了羽熙放在床上的手,他立時扶我起身︰“醒了?快把藥喝了。”說話間,他端來了一碗湯藥,漆黑的顏色,看著就讓人作嘔。

    “哪來的藥?”我隨意問。羽熙將藥放到我面前︰“雲清離開時留下的,還留下不少,交待我是給你補氣安胎用的,你這幾天弦繃地太緊了,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我拿過藥,心里帶著感激︰“沒想到雲清不在身邊,也能受他照顧。”

    “快喝吧。”

    我立刻咬牙喝下,卻沒想到入口並不苦,還有點甜。

    “劉寒玨如若不肯借兵就罷了,我們另想辦法……”羽熙在我喝藥時在旁說著,“秋苒,別把自己逼太緊。他們不是鳩摩羅。天朝的情況與女兒國及其相似,所以,劉曦也需要外部勢力的支援。這次女兒國招親,我看劉寒玨志在必得,你要對付的可能不再是女兒國那麼簡單,而是天朝的親家。”

    越听心越沉,一口氣將湯藥喝完︰“你是說寒玨可能會自己跟肖瀾和親?”

    羽熙拿走藥碗一笑︰“劉寒玨知道劉瀾風不會和親,而肖瀾又深愛寒煙,與誰和親已經不再重要,只要雙方的利益可以最大化,他們兩人就會走在一起。”

    捧住腦袋︰“也就是說要讓寒玨助我對付肖瀾肖靜,就要有比肖瀾開出的條件更優厚的條件?”

    羽熙靠在了我的身側,拿出了煙桿,沉思低語︰“只要他們得到足夠的勢力,那麼他們也就不在需要外部力量,雖然女兒國是一個國,但在天朝男人眼中。還是女人,借助女人的勢力,說出去也不好聽吧……”

    “那怎麼辦?你只有朝曦夜雨。”我煩惱地抓頭皮,努力回憶對天朝的記憶,“天朝八大家族,除了誓死效忠劉家的北宮家族。寒鈺,簫莫的母妃是張家人,劉瀾風的母妃是林家人。但這些太妃背後的家族不能算是劉曦的。

    即便寒玨和劉瀾風是王爺,也只能算是那些家族的人,而且他們姓劉,不姓張,也不姓林,又沒做上皇帝,所以無權過問家族事務,更不能將張家,林家交給劉曦。劉曦想要這兩個家族,就要跟他的父王學,娶這兩個家族的女子為妃,就像劉曦的母後是元家,他娶了元家長女為後。”

    “但劉曦沒有那麼做。”羽熙接了話。他叼著煙桿,笑容邪邪,“劉曦的一生都被其母親安排,他想抗爭,卻又在現實面前不得不妥協,但是,他還是想掙脫八大家族的束縛,所以至今沒有靠聯姻來拉攏其他家族。

    你還記得劉家為何忌憚我們其他幾個家族的原因嗎?”

    我回憶了一下,答︰“是因為先祖皇帝同意你們手上帶兵。”

    羽熙含笑點頭︰“不錯,我們手上有兵。別看不多,但聯合起來造反,也是綽綽有余。雖然當年我們家族的太祖與劉家太祖皇帝是至交,對他誓死效忠,但百年後,誰還會忠于現在的皇帝?所謂婊子無情,商人無義,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看的,只是一個利字。

    同樣的,現在的皇帝也不會信任我們,所以,為了防止他將我們各個擊破,我們六個家族訂立了一個同盟盟約。所以,劉曦想得到我們,除了聯姻,別無他法。”

    我不禁吃驚︰“沒想到你們竟還有這個東西!但表面上看你們好像並不怎麼團結。”

    “這就是表面現象。這同盟盟約的事情,只有各大家族的族長知道,所以劉寒玨和劉瀾風,自然不知。而且,盟約里還有這樣一條,我們六大家族的兵在特殊狀況下,例如皇帝要除掉我們時,可以組成同盟軍反抗自保,但要有超過半數以上的族長同意,這同盟軍方能組成。所以,如果劉寒玨不願借兵于你,我倒是可以嘗試一下說服其他家族,出兵相助。相對于劉寒玨要擔心政治邦交,我這里要方便地多。”

    “怎麼說服?陪他們上床?!”一想到上官銘軒想迷奸羽熙就來氣,羽熙的神情也有點尷尬,顯然他知道那些族長的想法。“冉羽熙你聽著,沒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我視線半步,不然我也當你綠柳過河,以不守夫道為由休了你,更不會要你用身體換來的兵!”

    羽熙落眸不再言語,但他的唇角浮上了感動的微笑。

    “秋苒,你言重了。”他再次抬眸握住了我的手。“在商言商,與其我一個朝曦夜雨換不來劉寒玨的兵符,倒不如用他來換各個家族的兵,到時你再說服鳩摩羅,給幾個家族一些實際的好處,說不定能打動他們。”

    听羽熙這麼說,我還真有那麼點動心。

   “你怎麼早先不說?”我怪他。他微露愁容︰“這只是候補方案,因為在時間上,要比你直接找劉曦花地更多,要找齊其他五大家族的族長並不容易,所以……”

    “我明白了。”我還是感激地抱住他︰“你肯為我犧牲朝曦夜雨,我就已經很感激了。”都說夫妻本是同齡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我的羽熙沒有,我的雪銘和寒煙都沒有。我們都沒有放棄彼此,為最終的團圓而努力。

    羽熙溫柔地回抱我,此時此刻,我有了一種真正的夫妻的感覺,先前我們只是同住屋檐下,而此刻的不離不棄,共度難關,才體現出了夫妻的真情。從前是平淡的幸福,而現在這帶著一絲苦味的幸福,讓人感覺更加溫暖。

    “篤篤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羽熙側臉听了听,放開我摸索著去開門,我整理一下衣衫,靠在了靠枕上。

    當門打開時,寒玨那身紅梅長袍落入眼簾,眉頭一皺,雖然他顧忌兩國邦交,而不怎麼願意與我多多接觸是他的正常反映,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有些氣憤。我現在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女人而已。
匿名
狀態︰ 離線
429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4:43
第五十九章 彼此相憐

    寒玨步入屋內,雙眉微蹙,微微有些蒼白的臉帶著憂慮和幾分自責。看他的神色,也是剛醒不久。想到他因頭疾陷入昏迷,心中那股怨氣早已被心痛和擔憂替代。

    他是那麼善良,善良到無論發生何事,只要有一絲與他有關,他就會陷入自責,就如他此刻眉宇間的自責,他定是將我的暈眩也歸罪與他。忽然心中產生一絲憂慮。

    他若是要行那不得已而為之之事,豈非又要陷入深深的自責?並且將陷入矛盾的深淵,宛如他的父親︰北宮駿崎?心中一怔,他的神態已經極像那北宮駿崎,若是性格上也如北宮駿崎受不了矛盾心理的折磨,而墜入痛苦的魔障,那會如何?

    北宮駿崎會瘋癲,而他……會失憶……

    不由的想起了當年北宮駿崎死時的微笑,那是從心魔手中解脫的微笑。

    羽熙皺皺眉,沉臉冷語︰“你來做什麼?”

    “我……咳咳。”寒玨扶住了額頭,“我來探望菊夫人。”

    羽熙輕笑︰“王爺,既然您身體不適,還是回房休息吧。”

    寒玨朝我擔憂望來,我垂眸避開了他的視線。

    “請回,王……”

    “羽熙。”我打斷了羽熙,“我餓了。”抬眸看向羽熙,羽熙側臉閉眸,他沉默了一會,揚起一個我看不懂的笑容,離開了房間。

    寒玨的目光一直追隨羽熙摸索的身影,雙眉依舊微擰,似在擔心羽熙的安全。

    “王爺,請進。”我喚回他的視線,他望向我之時,有些尷尬,有些自責。

    他走到我的床邊,隨手取過床邊的小凳坐下︰“秋苒可感覺好了些?”

    我點點頭︰“抱歉,讓王爺擔心了。”

    “不不不,秋苒這麼說讓我很慚愧,秋苒有孕在身,我還……”

    “王爺不用自責。”我淡淡而語。他已不用本王,看來他對我確實心感愧疚。他擰眉低頭,躊躇而猶豫,不知他在想什麼,顯得很是矛盾,他抬起臉,臉上是抱歉的神色︰“秋苒的事風弟已經對我詳細說明,我……”

    “愛莫能助是嗎?”

    他歉然落眸,我淡淡而笑︰“這樣吧,不如王爺先回房好好休息,此去天朝也是長路漫漫,王爺可以慢慢想條件,說不定秋苒能做到呢?”   

    他有些驚訝地抬眸,溫柔似水的眸中泛起一絲波瀾。他久久盯視我,似有什麼讓他無法平靜︰“听風弟說秋苒曾是宮中宮女?”

    “是。”我並未否認,劉瀾風說我是宮女而非太監,我若再刻意隱瞞,反而會讓寒玨越發起疑。

    “隸屬哪一宮?”他忽然變得急切的眼神帶出了他的一絲期盼。我立刻回答︰“東宮。”

    一抹失落劃過他的雙眸,隨即揚起了一個微笑︰“原來如此。我一直感覺秋苒頗為親切,還以為是我宮中的宮女,本想從秋苒這里找一些那段記憶的線索,現在是不行了。”他頗為失望地垂眸,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

    平靜地注視他,脫口而問︰“那段記憶對王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低著頭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吶……但是每到夜晚彈琴時,我都會感覺身邊站有一人,她認真地听我撫琴,可是,我卻如何也想不起她叫什麼,還有她的模樣,每逢此刻,心便會變得空蕩蕩,覺得自己失憶,是與這個幻影有關。問身邊的人,不是回避,就是說不知道……”

    “是嘛。”我垂眸低語,掩藏起因他的話而起的落寞和哀愁,“那可能是王爺頭疾所帶來的幻想。”

    “不,我確定她是真實的,她無時無刻不出現在我身邊。幾個月前,我曾回宮,因為疲累,在原先的宮苑休憩,夢中,我清晰地听她對我說︰殿下不睡……我……也不睡……”盈盈的淚光在他清澈的眸中閃動。

    鼻尖因他的話而泛酸。原來他記得,只是,他忘記那個人,叫小喜……而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反而成了他的困擾,既然選擇忘記為何不忘得徹徹底底?要在今天說給我听,讓我也為此而心痛,而動搖?

    “對不起……我忍不住就對著你說起這些。”他垂眸輕拭,手指上淡淡的水光引來他的一身輕笑,“我一個堂堂男子在夫人面前哭泣,真是難堪。夫人將來可以以此要挾本王了,呵呵。”他自嘲地笑著,我忍下幾欲流出的淚水輕聲一笑。

    “總覺得那是一個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每次想起都會情不自禁地落淚,讓夫人見笑了。”他再次抬眸,眸中是化不開的濃濃情殤。

    我淡淡地笑了笑,平靜地看著他︰“王爺可曾想過或許那個人死了呢?”

    驚訝劃過了寒玨的雙眸,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

    “正因為死了,王爺身邊的人才會避而不談,他們是不想讓他們敬愛的王爺傷心痛苦。”

    他迷茫的眼神變得越發地失落︰“是嘛……”他帳然若失地陷入長時間的失神,寒玨,忘記吧。你現在的樣子很讓我擔心,我擔心你一旦記起就會陷入更深的痛苦。而我亦娶夫三人,讓我又如何面對我們當年的山盟海誓?

    我不想你變成第二個北宮駿崎,你和他真的太像了,情是你們的死穴,你們都會被情所困,無法自贖。

    “王爺……”開口間,見羽熙端著托盤進了屋,而且,被劉瀾風攙扶著。于是,我輕喚他,“王爺,您還是回房休息吧,您的臉色並不好。”

    他緩緩回神,瞳仁微收,似感覺到了羽熙和劉瀾風的到來,他轉身看向艙門,劉瀾風就站在了門邊,死魚的眼楮遠遠地與自己的皇兄對視,羽熙,就那樣在二人連接的視線中而來。

    “大皇兄……吃飯了……”劉瀾風說了一聲,垂眸飄著出了房間。

    寒玨轉回頭,羽熙已經站到了我的床邊,手托食盤,垂眸俯看寒玨的方向︰“王爺,小王爺請您回去吃飯了。堂堂王爺久留我們夫妻的房間……”羽熙勾了勾唇,眯起那雙嫵媚的眼楮,“不妥吧。”

    寒玨微笑起身,依舊有些抱歉地注視我︰“秋苒好好休息。”

    “王爺請便。”

    橘黃的燈光將寒玨染上了一層舊黃的顏色,他的背影又和記憶中的北宮駿崎重疊在了一起,直到離開了我的視線。

    “親愛的~~你可知在你暈了之後,劉寒玨也跟著暈了?”羽熙將食盤放到了床邊,遞過飯碗。

    我接過道︰“我知道,我暈了後隱約听到了他跟劉瀾風的對話,所以覺得現在不是跟他談的時候,彼此的狀態都不好。”

    “你只是在想這些?難道……你不關心一下他的病情?”羽熙雖然這麼說,但依舊隱藏不住一股酸意。

    我一邊吃一邊笑,就是不答他。他等了許久沒有听見我的回答,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略顯急色︰“秋苒,你不利用你和他當年的那段感情,是說服不了他的!”

    放下飯碗,沉默片刻︰“羽熙,你也說是利用,如果我菊秋苒是喜歡利用別人感情的人,那你,雪銘,寒煙,又如何會愛上我!”登時轉臉正視羽熙,他的眸中溢出了復雜而糾結的神情。

    雖然他看不見,但我知道他感覺到我在盯視他,所以他也看向了我,臉上劃過一絲愧色垂下了臉︰“那你想如何?”

    我再次拿起碗︰“辦法總會有的,但利用感情的事我不會做,喚起寒玨的記憶,與將他推入痛苦別無兩樣。”

    “你……他……罷了,哎……”一聲長長的嘆息從羽熙的口中而出,他再未勸說我去喚醒寒玨的記憶。

    舟行數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各自修養生息,我沒有去跟寒玨提借兵的事,寒玨見到我也只是尋常問候。我不急,羽熙也就不急,因為他相信我自有盤算。

    閑來時,他就和劉瀾風聊天解悶。有時,也會听到寒玨惆悵的笛聲。他是感性與理性矛盾的產物,這在當年,我就已經感覺到。而我幾乎是足不出門。

    因為我在冷靜,好好的冷靜。

    這兵一定要借,但借來一定不是打仗。打仗過于勞民傷財,傷錢傷身。而且我大著肚子怎麼打?所以,這兵借來只是造勢,逼肖靜和我談判。這還是行得通的。因為天朝在邊境的兵不少,造勢足夠了,又不用擔心糧草補給。

    船漸漸停了,望出窗外,原來是到了一個天朝的小鎮。這個鎮似乎也有一定規模,看他們的碼頭就知道。碼頭上停有商船客船,就說明這個小鎮也是一個航運補給之處。有人放下了甲板,寒鈺在兩個侍衛跟隨下下了船。劉瀾風飄在他們的身後。      

    他現在也有些騎虎難下,上了我的船則已經和我這個被女兒國流放之人有了關系,這對他與女兒國和親的計劃很不利。除非他將這船上肖靜的侍衛全部滅口,不然只要她們一回到女兒國,肖靜就會知道。

    肖靜把我調查地很清楚,知道我跟寒鈺有過一段感情,但她也同時知道寒鈺失憶了,所以那夜她會拿此事來嘲諷我,有恃無恐地讓我回天朝找寒鈺,其實她知道寒鈺不會恢復記憶,就算恢復了也不會幫我,也不可能會幫我。

    可是如果她知道我有膽子奪船,就不同了,她會堤防寒鈺……

    “秋苒,要下船走走嗎?”羽熙出現在了門口,阿騷就站在他的身旁。

    “好。”下去透透氣也好。

    江邊小鎮,干淨而熱鬧,這讓我想起了當年的菊里村,我自己的村子。現在,那里已經成了繁茂的州府,肖靜是如何解釋我的失蹤的呢?呵,這只怕不用我來操心。

    阿騷馱著羽熙跟隨在我的身邊,隨意地站在街邊小吃攤前,許久沒吃到天朝的小吃零食,著實有點想念。

    “听說了嗎?菊大人全家神秘失蹤了。”

    “菊大人?!那個女兒國菊州菊大人?”

    心神立刻收緊,微微側臉,余光中是一個街邊的茶攤,說話的是兩個商人,阿騷很識趣地擋在我的身前,我整個人就被阿騷身上的羽熙擋住,而他的手中正拿著一個面具,罩在自己臉上戲玩。

    “就是她呀,這事可邪乎了,咻一下,她和她的侍郎,還有公子什麼的就不見了。第二天,她的管家和家丁去菊府的時候,里面空空蕩蕩,陰陰森森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麼邪乎?啊,我想起來了,以前听說過一個傳聞,說菊大人曾經墜落懸崖,大家都以為她死了,還擺了靈堂,眼看七天過去到了頭七的晚上,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那晚子夜突然刮起了狂風,飛沙走石,然後,有人就看見菊大人回來了!身上還披著一件白色的狐裘!”

    “呦!”

    “後來就傳聞說他是被山里的狐仙給救了!她跟狐仙是好朋友呢!”

    “哎呦!難怪她娶的夫郎個個俊美,還有不少美男子往她家跑,原來他也經帶著仙氣吶。”

    “什麼仙氣,我看是狐狸騷~~~啊!”突然,那人痛號一聲,捂住了嘴,只見鮮血從他的嘴中潺潺流出,驚嚇了周圍的人,他放開手,手中竟是一顆牙,他害怕地驚呼起來,“!我的呀,我的牙怎麼掉了,唉呦,疼死我了——”

    “難道是狐仙?!”听故事和看熱鬧的人立時驚恐不已,紛紛逃散。

    回頭看羽熙,他拿下面具而笑︰“不知死活的東西。”

    搖搖頭,嘆口氣,所以說背後不說人。那人也是嘴賤,說什麼狐狸騷,找打。轉身前行時,眸中映入了一個身影,是寒鈺……

    他正好也走到了那茶攤邊,和他的侍衛,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後。他溫和的視線穿過了人流看見了我,對我頷首一笑,我也還他一笑,牽起阿騷而去。寒玨,你每次對我微笑都是在刺痛我的心,你知道嗎?

    逛了一圈回船,做了補給,也听到了關于自己的一點消息。看來肖靜是打算順其自然,到時候雪銘問起,也裝裝糊涂。

    然後,就繼續待在房中,一方面是完善自己的計劃。另一方面,就是躲開寒玨,也是在回避那段感情。

    兩日後,又到了一個小鎮,我立刻吩咐停船,扶著羽熙下船,他很疑惑,因為他听出這是一個偏僻的小鎮。

    我但笑不語,只是扶著他一同進入小鎮,然後來到一個包子鋪前,那做饅頭的還是兩年前的那個青年,他一下子就認出了羽熙,卻沒有認出我,那時我是短發,又是男孩打扮。他很是驚喜︰“這不是兩年前買了我全部饅頭的客官嗎!”

    羽熙一听,立刻恍然大悟,笑到︰“今天也是一樣,全買了!”

    “哎哎!”攤主樂不閉嘴。

    羽熙拎著打包好的包子饅頭,笑到︰“原來秋苒你是帶我故地重游啊,若不是那趟旅游,我也不會洗心革面,與秋苒你做了夫妻……”幽幽的感嘆隨著暖暖的風飄入了金色的夕陽。我和羽熙再次走上前往天朝的路上,絲絲縷縷的回憶也在這次的行程中一一找回。

    兩多年前,我和他,還有鳩摩羅和文修一起上路,那時,羽熙依舊被我恨著。經過這個小鎮時,他們給我買了饅頭和其他的小吃,而我,吃出了那饅頭是小伍的味道,羽熙和鳩摩羅就較上了勁,買了那攤主的全部饅頭,想必這件事對那個攤主而言,也是一段特別的記憶。

    而今,是和寒玨劉瀾風一同上路,又是四個人,這條東行之路,也是找回遺失心底的回憶之路。

    扶著羽熙轉身返回,卻未想到遠遠地,又站著他。金色的暮光將他白色的身影籠罩,宛如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罩紗,使他變得朦朧,如同從一副泛舊的水彩畫中走出,又如同只是一個存在記憶中的幻影。

    這一次,他沒有帶侍衛,是獨自一人。他又是頷首一笑。我又是微笑回禮。然後,他轉身離去,漸漸消失在黃昏之中。

    “他又跟來了?”

    我陷入了沉默。

    “秋苒,真的不與他相認?”

    我挽起羽熙的胳膊︰“回去了,我們才是夫妻。”

    羽熙不再說話,而是也挽住了我的胳膊。

    黃昏下,是我們相互攙扶的倒影。
匿名
狀態︰ 離線
430
匿名  發表於 2011-6-8 20:45:00
第六十章 南鳳主

    在前一個鎮子買了些綢布針線,開始給孩子做小衣服。平常看寒煙三兩下就做好了衣服,自己做還真是不容易,我這點本事縫縫補補還湊合,這做起衣服來還真累。

    “有沒有想好名字?”羽熙摸著布料笑問。

    笑著搖頭︰“是男是女孩不知道呢。”

    “那你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反正我都喜歡。”

    羽熙笑了笑︰“我也都喜歡,無論男孩女孩,既然是雪銘的孩子,一定漂亮。”

    我放下針線看他︰“羽熙,我們也生一個吧。”

    我隨口而出的話語卻讓羽熙一時陷入怔楞,也不知是驚喜過度還是完全沒想到我也會給他生孩子,反正,他就是呆在了那里。

    “羽熙?”我輕輕踢了他一腳,他“騰”一下站起,不可視的眼楮圓睜︰“真的?!”

    “當然。這話還能有假,我才21,多生幾個沒問題,而且還有洛雲清這個私人醫生幫我調理。羽熙,我有種感覺,我們的孩子眼楮一定是最清澈,最漂……”

    “秋苒!”忽的,身體被羽熙一下擁緊,他激動地已經說不出任何話語,久久地抱著,呼吸也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氣,不然我會忍不住要你!”

    我搖頭而笑,他放開我激動地走出去,由于太興奮還撞到了桌子,我再次拿起針線︰“小心~~~~”

    羽熙呵呵地傻笑,曾經陰毒狠辣的冉羽熙,再此刻也會像個大男孩一般憨態可掬。

    他摸到了門,打開,我竟是看見了劉瀾風,我都看到了,更別說和他迎面相撞的羽熙,羽熙順勢一把抱住劉瀾風,“瀾瀾,我也要做爹了!做爹了!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著跌跌撞撞而去。

    劉瀾風呆呆地看羽熙離開,又呆呆地轉回頭看我,他遠遠地站在門口,偷偷摸摸地瞄我一眼,然後低頭,然後又偷偷摸摸瞄我一眼,又低頭。

    我笑了笑,一邊繼續做針線,一邊道︰“進來吧,有話快說。”

    “咻!”他一下子就飄到了我的面前,帶出的人風吹起了我手中的綢布。抽抽眉,你說這小子長得很英俊,又恨聰明,為何總像個鬼似的。

    “坐,要喝茶自己倒。”

    “哎……”他慢吞吞地坐下,然後一邊絞手指一邊看我做小衣服,“小喜……你真神奇……肚子里懷了一個,還能再懷……”

    針線差點扎到手指,好笑地看他︰“瞎說什麼呢。”

    他慢吞吞地拿過茶壺︰“羽熙哥哥……剛才不是說……”

    “那是說等我生了後,再給他生,你怎麼想的。”真是的,剛剛覺得他智商高,現在又變弱智了。

    “哦……”他“淅瀝瀝”地給自己慢吞吞倒上茶,“我也覺得是自己誤會了……”

    “說吧,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再次開始做針線。

    久久的,沒傳來劉瀾風的聲音,心中也不急,他就是這樣的語速。

    “小喜的事……”

    看,他說話了。

    “怕是要……瞞不住了……”

    手一顫,針刺破了指尖,鮮紅的血染紅了雪白的綢布。

    “哎!呀!你流血啦。”劉瀾風一個字一個字像是木頭人地說,我想把傷口的血擠掉,突然他抓過我的手指就放到嘴里,用打著卷的舌頭吸住了我的手指,開始吮吸。他饑渴的神情如同吸血鬼看到了鮮血。

    同樣是吮吸,羽熙就能……呃……這個就不提了,但眼前這位卻讓我從心底發寒,他好像要徹底吸干我的鮮血,然後再把我炖了。

    我僵硬地坐在原位︰“你,你干什麼?”

    他頓了頓,抬眸看了我一眼,黑漆漆的眼楮是和僵尸一樣死氣沉沉,本以為他就此放開我的手,誰料想他抓住我的手,將我的每一根手指像雞爪一樣啃了一遍,還伸出舌頭長長舔過我的手心手臂才放開。我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感覺自己的手徹底爛了。

    而他,則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仰脖“咕嚕嚕”地漱口,“咕咚”一聲吞下,再從懷里取出一塊絲巾,像吃完美餐一樣擦了擦嘴,折疊整齊後放回內袋,才看向我︰“好了……你整只手都消過毒了……”

    消毒?如果是這樣消毒我寧可手爛掉。惡心死我了。我登時回神去洗手。

    “小喜……你這樣很傷我……”劉瀾風又咻一聲飄到我身後,我懶得理他,死死洗干淨手,“我的心……因此而碎……啪……”

    我無語轉身,這還配了音怎的?還“啪”。甩手指原來的位置︰“回去坐好!”

    “***……”他倒是听話。

    再次回到原位,擦汗,孩子的衣服就這樣有了血漬,真是氣人。

    “那我……繼續說我的……”他又開始說話了,我索性放下針線,免得自己的手被扎成馬蜂窩。

    “雖然……我們都努力隱瞞大皇兄……但時間久了……人就松懈了……”他慢悠悠地說了起來,我記起了他之前的話,落寞輕嘆,“瞞不住就瞞不住吧,肖靜都能查清楚,寒玨是遲早的事……”

    “肖靜……不同……”劉瀾風慢吞吞地戳手指,“她……是女兒國人……他們拿錢……敢說……大皇兄這里……誰說了……誰死……”

    輕笑搖頭︰“那為何瞞不住?”

    他慢吞吞抬眼,看了我一眼,再次垂落,“感覺……瞞不住……”

    感覺嘛……

    “尤其……是見了你之後……”他慢吞吞抬手抓了抓頭皮,“大皇兄……不知道你是小喜……但你站在他面前……就會喚醒……他對小喜的感覺……”

    陷入沉默,心有點痛,這趟行程也是在喚醒我對寒玨的情,與寒玨多處一日,對我折磨也就更深一分。

    “他……會記起小喜的……”他說完看看我,低頭抓起了茶杯,握在雙手之中。

    沉默了一會,整理了一下劉海︰“那你看我像小喜嗎?”

    他抬起臉盯我好一會,又看向桌子的針線好一會,才搖搖頭︰“不像……小喜……很年輕,很可愛……你……像個大媽……”

    抽眉腳,劉瀾風居然說我是大媽!是在說我老嗎?

    “但是……”我用我殺氣是眼楮看他,哪知他已經露出我熟悉的那副YD如同蠟筆小新的神情,“我喜歡……呵呵……”

    撫額。

    “熟女……才有……味道~~~~”他又開始蕩漾起來,坐在原位整個人扭啊扭。

    “別扭了!真受不了你,我都想吐了。”

    “那……你吐吧,你吐……都很美……”

    嘔————

    摸摸臉,重新振作︰“說吧,你來不會只為了跟我說這些……”

    他慢吞吞地收起笑容,伸手放到懷里掏啊掏,好像里面藏了好多東西,他反正掏了好久,才掏出一樣東西,居然是一張地圖。

    他將地圖鋪在了桌上,低眸一看,竟是女兒國的地圖,然後,他指在了一片並不小的地域,足足有兩個兩個菊州那麼大的地方上,“這塊地……是你的吧……”

    心中立時一緊。劉瀾風突然提起這塊地,一定有目的。

    “是不是……你的啊……”他又再問了一遍,我抬眸看他,他死氣沉沉地眼楮里,是無底的黑。

    “不錯。是我的。”他指的正是雪銘給我的地,也就是烏蘭江的南岸。那塊地其實遭到女兒國遺棄是有著很微妙的原因。

    首先因為烏蘭江這個天險,往來不利。又與南岸上的許多小國臨近,若被圍攻,援救就很是問題。其次,在地勢上,它又與南都臨近,若成立州府作為屏障是不錯,但若是那里的守軍反叛,反倒給南都造成莫大的威脅。

    所以那塊地可以發展,但不能發展地太強大,干脆就遺棄在那里,成為一塊荒原,狼虎盜匪叢生,自然而然又成為烏蘭江以外一道天然的屏障。

    當我想要那塊地時,雪銘因為我與他的關系,就放心地交給了我,並答應我,當南岸強盛之時,就是封我為南鳳主之刻。因此我只會忠于女兒國,而不會佔地為王。國不在大小,有王就行。當年一個小小水泊梁山,搞掉了高俅多少兵,讓那昏庸的徽宗也因此而坐臥不安。

    所以我成了那塊地的新主人!

    如此說來,其實雪銘也是為了她的妹妹,而培植一個屬于她們自己的強大勢力。又隔岸相護,進可攻,退可守,遙遙觀望,如坐山老虎,虎視女兒國的那些家族們。使他們不敢造次。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21:2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