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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樓主大大]永歷大帝[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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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6 21:57:11
第四百七十二章:割地賠款

    遜克王沉重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那功稱臣倒不失益的最好辦法,軍事的失利使得遜克王已經沒有能力應付外敵而更重要的問題是如何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了,可以預見的是,就算漢人不秋後算賬,回到領地的遜克王族在貴族之間的聲望也將落到最低點,失去聲望就意味著隨時有貴族發動叛亂,和王族的精銳在戰爭中已經消滅殆盡,如果能夠向漢人稱臣,求得漢人的保護,倒不失為維護統治的極好方法。

    這個時候,使德來到了遜克王的大營,很快,便有衛兵向會議中的遜克王通報,遜克王立即召見,能夠與漢人的使者得到聯絡,讓遜克王對將來的交涉多了一份信心。

    當遜克王看到使德時,不由得又失望起來,使德帶著綠色頭巾,留著長髮,顎下蓄著鬍鬚,帶鐵手鐲、配短劍,穿短褲,一看便是錫克人的打扮,錫克人是天生的反抗者,在馬拉緹人統治的期間,雙方連年征戰,可謂是兩千年來的世代仇敵。

    難道是漢人故意讓一名錫克人來羞辱我們?帳中的許多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在他們看來,漢人派錫克人來這裡,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等於是對他們的挑釁。

    「遜克王殿下。」使德按著馬拉緹人的禮節給遜克王行了個禮,這樣的舉動倒是讓帳內的馬拉緹貴族們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這個錫克人的舉動不像是來刻意挑釁的。

    「說明你的來意,克人。」遜克王一臉肅容。

    「殿下有一名兒子叫拉瑪賈姆是嗎?」使德掏出一份羊皮信箋:「這裡有拉瑪勢賈姆的親筆信。」

    待遜克王完內容,自然是驚喜交加,驚的是漢人向他勒索一筆巨額的銀子,喜的是小兒子總算有了下落,只要交付足夠的贖金,便能平安回來。

    「殿下,張有德總督大人限期一天之貴方能夠答覆過這個期限,王子殿下的安全就不能得到保證了。」使德神色恭謙,語氣卻漸漸不善起來。

    迪特一直默不作聲,此刻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光彩,方才父王還在擔心和談的事,現在漢人派出了使者前來勒索財物,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與漢人接觸。

    「父王。我願意去明軍那走一趟。談一談交換拉瑪勢賈姆地事。」潘迪特站了出來。

    遜克王踟躕了片刻。隨即點同意明白大兒子地意思。無非是藉著交換拉瑪勢賈姆地機會與漢人和談而已。這是事關王族統治地大事。讓別人去做他還真有些不太放心。

    ………………………………………………………………………………………………………………………………………………………………

    明軍大帳內。張有德坐在上首。下首地約翰森品著漢人特有地綠茶不動聲色地說了些不著邊際地話。他是不久前聽到張有德勒索遜克王消息地為英國第一塊殖民地地總督。約翰森帶著三千英軍自告奮勇地前來作戰。自然有分一杯羹地打算。但是這話又不能明說。若是張有德不允。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旁敲側擊。先看看張有德態度再說。

    「張將軍。大明已經做好了吞併整個印度斯坦地準備嗎?這裡擁有數千萬地人口肥沃地土地。如果大明果真征服了印度。那麼所獲地收益肯定很大吧?」約翰森不露聲色地問。

    張有德倒是沒有約翰森這樣地心機。恰恰相反。他倒是覺得這個洋鬼子簡直就是傻帽。傻乎乎地帶兵過來協同作戰。一點好處地事還這麼有勁壓根就沒想過給英國人分享任何地利益。自然有這個想法。因此與約翰森交談起來倒是坦誠地很:「倉促之間吞併整個印度倒是為難了一些。但是皇上地旨意是盡最大地可能征服這些蠻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約翰森點頭表示同意了舔唇,正要問及遜克王子的事時帳外有人通報:「使德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名前來交涉的遜克國使者大人,是否准見?」

    「讓他們進來。」張有德擺好架子翰森也肅然正坐。

    「將軍,我謹代表我的父王向您致敬。

    」潘迪特長的極為強壯,面孔粗糙,卻顯得彬彬有禮。

    通過使德翻譯之後,張有德點了點頭:「貴國是否打算好了贖回人質?」

    「準備好了,大王正在籌集貴國所需要的金銀,請將軍大人寬限幾天。 」

    「寬限兩日倒是好說,只是兩國正處交戰狀態,若是寬限,豈不是讓我大軍按兵不動嗎?若是這樣,本督可是要加銀子的。」

    潘迪特明顯感受到這個黃皮膚漢人的咄咄逼人之意,擺明了就是威脅嘛,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潘迪特想好了措辭:「事實上,這一次我代表父王除了贖回我的弟弟之外,是來與將軍大人求和的,希望將軍能夠給予我們一次機會。」

    張有德哈哈一笑:「求和?這倒是新鮮事,爾等搓爾小國無端犯我天朝疆界,如今戰爭失利,又來求和來了,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潘迪特倒是顯得極為鎮靜,來到這裡之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將軍,我們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以示天朝對我們的懲戒,此外,我的父王願意向貴國皇帝陛下稱臣納貢,我國的臣民可以對天盟誓,永遠依附大明之下。」

    張有德見潘迪特一臉認真,倒也嚴肅起來,收斂起嘲笑,沉眉道:「足夠的代價是什麼意思?」

    潘迪特道:「我的父王有著金碧輝煌的宮殿,同樣,也有極大的一筆財富,不知天朝是否有興趣?」

    張有德冷聲道:「財富?嘿嘿,貴國的財富不過是我大明的囊中之物罷了,不必你們來送,本督自然提兵去取。」

    潘迪特一下子傻了眼,漢人勒索財物,讓潘迪特誤以為漢人是貪圖金銀,因此才拋出一筆財富出來利誘望能夠取得和談,並且獲得漢人的諒解,但是他忽略了一

    的問題,那就是這些財富是建立在遜克王的基礎上的經擊潰了父王的大軍,作為失敗者,他們可以隨時殺入遜克王的領地,不但可以掠奪財富,更能夠直接摧毀父王的統治,並且接替領地的統治權。

    「那麼將軍想要些什麼?」潘迪特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口氣又軟了幾分。

    「一切,除了你們的財富之外,還有你們的土地。」張有德毫不客氣的道。

    潘迪特心冷了下去,土地是王權的基礎,失去了土地,王權也沒有了意義而漢人的條件已經超過了他的底線,是絕不可能答應的,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驅逐十幾萬印度土兵去與漢人硬碰硬嗎?潘迪特對接下來的戰爭可沒有多大的幻想,勝利的希望幾乎為零,而失敗之後,整個遜克王族也就完蛋了。

    他咬了咬牙,隨即道:「將軍需要多少土地?」

    潘迪特這樣一,張有德反倒踟躕起來,他方纔的強硬態度實就是告訴對方,和談行不通,大明所要的他們給不起,想不到這個使者倒是乾脆利落,直接打起了割地的算盤。

    「此事容本督想一想,既然們真心求和,那麼你和那個什麼王子就暫且住在大營吧。」張有德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向朝廷通報一下看皇上是怎麼個意思,這段時期之內海都軍團自然是不能發起任何攻勢的了,但是為了防止對方耍心眼,還是先將這兩個王子一併扣押起來再說,就算是皇上不同意和談手上有兩個王子也不怕這些蠻子翻天:「此外,爾國必須將軍隊撤離東印度三日為期。」

    「榮幸之至。」迪特倒是乾脆利落,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雖是馬拉緹人,卻同樣懂得類似的道理今既然已經戰敗,若是再戰下去只會讓漢人滅國,倒不如忍痛割去一些土地,奉上一部分金銀,還能獲得芶安的機會。

    張有德揮了揮手,目光落在使德身:「使德千戶,把他押下去吧。」

    …………………………………………………………………………………………………………………………………………………

    朝之後的勤政殿顯得格外安靜,沐天波、楊嗣德、周慕白三人各自坐在錦墩上默然無言,丹陛之上的朱駿半倚著身子,拿著東印度方面的急疏思量著什麼。

    沐天波近來身體大不前了,雖然仍是首輔大學士,但原來事無鉅細都該管的東西如今放手給內閣裡的觀政士去做,這些觀政士年輕,放手讓他們學學經驗,將來也可作為接班的人選,只是皇上交代下來的一些大方向問題卻要沐天波親力親為,如今東印度的奏報一份接一份的傳來,皇上將內閣學士全部留在勤政殿,自然是有什麼重大的事要決策。

    楊嗣德分掌的是兵部,如今軍遠征印度,糧草、升罰都要署理,因此這段時間也是焦頭爛額,內閣的事倒是落下了不少,全靠沐天波在內閣裡撐著,再加上皇上又恩准了七八個年輕的官員進入內閣觀政,如今內閣裡上上下下的官員也有十幾個,這才沒有出什麼亂子。

    周慕白更忙,由於皇上確定了扶持各省支柱產業的經濟政策,江蘇主要生產鋼鐵以及工業製品、浙江主要生產絲綢以及紡織製品、江西主要生產陶瓷製品、福建以造船為主、武漢乃是整個大明的交通樞紐,這些政策說起來容易,但是實施下去自然需要東奔西跑,視察各地開發區的產業情況,又要具體的制定各種政策,相當繁瑣,也虧了周慕白這幾年來浸淫經濟開發,再加上性子也逐漸穩了,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已焦頭爛額了,凡事最麻煩的就是開頭,開頭做好了,以後自然一帆風順,因此周慕白在這個時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朱駿又翻了翻張有德呈上來的折子,隨即將奏疏交到小桂子手裡,小桂子自然明白皇上的心意,提著袍子下了單陛,將奏疏交給沐天波三人傳閱。

    「皇上的意思是?」沐天波看完,又將奏疏傳到楊嗣德手裡頭向朱駿詢問。

    朱駿微微一笑,揉了揉太陽穴道:「說起來還真難以抉擇,遜克王精銳已滅,打下去自然是必勝的。」

    「可是若那蠻王狗急跳牆,恐怕於我大明也沒有多少好處。」沐天波立即接口,說出了朱駿心中的為難。

    「不錯,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沐愛卿幫朕想一想,到底如何才能保證大明的利益最大化。」

    沐天波苦笑:「若是直接滅遜克王,土地、財富自然入我大明之手是若是同意和談,也同樣能攥取足夠的好處,微臣還是唯皇上馬首是瞻吧。」

    朱駿白了白眼,說了等於沒說,其實這也是他猶豫的原因,仗繼續打下去自然是好的,問題是幾萬大軍的錢糧可不是小數目重要的是,若是遜克王在絕望之下玩個玉石俱焚,屆時大明撈到的好處恐怕還沒有和談來的多,說到底,和談是旱澇保收的生意,而繼續打下去就有些像賭徒冒險了。

    奏疏已經傳閱到了周慕白手裡,周慕白仔細的看完,默不作聲的想著什麼。

    楊嗣德接茬道:「皇上,不若打下去吧克王犯我邊境,罪不可恕,只要將其拿入南京治罪,朝廷就是損失些錢糧軍餉也是值得的。」

    這個時候,周慕白卻開口了:「不可,微臣倒有些想法。」

    朱駿將目光落在周慕白身上:「但說無妨。」

    周慕白道:「皇上的策略一直視印度為殖民地,既以漢人統治蠻人予其國一定的自治地位,這樣雖然有利可圖,但並非保險的做法。」周慕白一開始便直斥朱駿的殖民政策,讓朱駿不由得臉色微沉,隨即又釋然的露出微笑來這個智計多端的周慕白有了更好的主意了。

    周慕白繼續道:「皇上又敕命組建殖民軍團,雖說印度土人甘為奴役難免千百年之後有人

    ,他們畢竟是蠻人算現在順服,也不能保證在下去。」

    朱駿陡然想起後世的印度**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周慕白繼續道:「殖民軍團衛戍印度,鎮壓暴亂,原本無可厚非,只是假若百年之後,殖民軍團暴亂應當如何?」

    「要知道,離印度最近的海都軍團也在數百里的海外,一旦殖民軍團內部暴亂,恐怕一時之間很難震服了。」

    周慕白開始轉入正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古往今來恆古不變的道理,當年滿人蒙人都曾臣服過中原,如今又如何?因此,要控制整個印度,不但需要殖民統治,更需要開闢一塊新土,遷徙漢人定居,內附為我大明直屬省份,再穿件一支該漢人的直屬軍團,以防不測。」

    周慕白的所提的政策讓朱駿眼前一亮,先開拓一塊面積足夠的無人土地,隨後大量遷徙漢人,不准印度人進入該省,以保留該省的漢人比例佔絕對的優勢,這樣一來,就算將來整個印度成了大明的殖民地,而這個印度次大陸的省份也將成為大明在印度最堅實的統治基礎,後世若是殖民地叛亂,該省的漢人軍團也可以隨時平叛,這種直屬省份與殖民統治相結合的政策更具有穩定性,而且全印度所攥取的資源也可以對該省進行輸血,發展是不成問題的,這就等於在印度次大陸安放了一枚棋子,既可為漢人開拓更多的土地,又能利用這塊土地上的漢人維護統治基礎,使漢人的影響力更加深入這塊大陸,永久殖民並非完全沒有可行性。

    最大的問題是,印度這種人口過多的大陸上,要想得到一塊面積足夠大而且肥沃的無人土地實在艱難,除非進行大規模的種族屠殺,否則絕無可能。

    周慕白想來已經想好了個策略,笑瞇瞇的道:「皇上擔心找不到一塊無人的土地?」

    「周愛卿就要打啞謎了,繼續說下去。」

    「這次蠻王求和就是一次機會。」周慕的笑容中透露出些許陰狠:「蠻王求和,皇上可答應與他定下合約,關鍵就在賠款割地這裡,賠款不必細說,皇上自然是有辦法讓他們傾盡財力的,這所割取的土地卻必須有一個附加的條件,那就是由蠻王遷走所有的異族百姓,使割讓的土地成為無人區,再無償分配漢人足夠的土地徙他們定居下來,這樣一來,大明便可組織一支印度軍團,駐守該省,既保護一省平安,又能監控印度殖民軍團,以防不測。」

    的思緒豁然開朗起來,種族屠殺自然是不可能的,朱駿也下不了手,但是假手於人遜克王自己遷徙百姓,那和大明就沒有了關係,雖然強盜還是強盜,但強盜至少還需要講些江湖道義,搶些土地又不是什麼大罪過,在後世,不知道多少殖民者成了文明的楷模呢個被稱為世界警察、人類文明典範的美國,難道不是依靠屠殺和販賣黑奴以及侵略建立起來的?可人家的普世價值玩起來可理直氣壯的很,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慚愧,更何況大明並不參與任何屠殺,只不過是按照契約的精神與遜克王訂立條約而已。

    「愛卿的意思是與之和?」朱駿心裡打定了主意。

    「若是能夠通過和談可以得一塊適合漢人移居的沃土,又能得到一塊監視殖民地的堅固堡壘,皇上,微臣以為和談為上。」周慕白口氣堅決。

    「沐愛卿和楊愛卿怎麼看?」朱駿目光落到另外兩個大學士身上。

    沐天波沉吟了片刻道:「微臣附議。

    」

    「微臣附議。」楊嗣德也表示了支持。

    這件事若是放到朝廷裡去討論,少不得可能會有一群書獃子出來反對是在內閣,卻能暢通無阻,說白了,內閣的官員早已過了磨嘴皮子的時期,實事做的越多,越懂得國家利益至上的道理,因此一切都以利益考慮國策而對於書獃子來說,利益是朊髒的,只有道義才是永恆的,天朝上國要仁義,要恩澤四方因此朱駿在朝議時幾乎都不會議論重大的國策,有什麼事關起門來商量。

    「既然如此朕要交代一個可靠的人去和談,楊愛卿署理著兵部,不如這樣明日你就去東印度,以兵部的名義前往東印度勞軍,慰問三軍將士,順便把和談的事敲下來。」

    楊嗣德點了點頭,隨後道:「皇上,既然迫使蠻王割地,是否可給出一個章程出來,微臣按著皇上的章程去辦,省得出了差錯。」

    楊嗣德對印度一竅不通,生怕被蠻王忽悠了,因此還是希望朱駿先定下調子,省的麻煩。

    朱駿心緒好了不少,對小桂子道:「去,問問南北鎮府司的密探測繪出遜克王的領地地圖沒有,若是有,立即呈送上來。」

    小桂子躬身碎步去了。

    朱駿又命侍人端上茶盞,四人一道品了品茶,議完了家國大事,大家也都鬆了口氣,因此圍在一起說了些閒話。

    「微臣聽說建立了一座皇家鐵路公司?」周慕白饒有興趣的問。

    皇家鐵路公司已籌資五千萬兩白銀,在雲南至武漢,武漢至南京,武漢至廣州,廣州至南京四條線上開始動工,鋪設鐵軌,根據公司的財會估算,這四條線路下來至少要耗費上億兩的白銀,不過工期至少要五年的時間,因此朱駿倒不怕後續的資金不能到位,因此命人到處招募工匠,購買枕木、鋼材在各大城市同時動工,他一人佔了皇家鐵路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因此對這件事極為熱衷,聽周慕白問起,自然滿面紅光,饒有興趣的與三個大學士講起鐵路的前景,沐天波、楊嗣德二人倒是沒有什麼,他們對經濟一竅不通,雖然知道貨運的利潤,但是並沒有更深刻的體會,可周慕白不同,他畢竟是混這行的,聽得津津有味,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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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太子出宮

    「皇上,微臣家裡倒頗有些余財,能否入股皇家鐵路公司。」待朱駿滔滔不絕的說完,周慕白來勁了,他並不是因公忘私的人,對於他來說,國務是國務,私財是私財,領了朝廷的餉去辦差是應當的,可是為自己身後打算也必不可少。

    起來周慕白這七八年來也算是積攢了不少的銀子,跟著緬王時時不時敲詐勒索當年的永歷一番積蓄了數萬兩紋銀,後來入閣之後每年的薪餉是八百兩銀子,這七八年又湊了萬兩銀子,家裡兩個兒子如今也在海都辦廠,獲利頗豐,再加上侄女周雪兒出嫁,皇家是給足了聘禮的,七七八八湊合起來已有了數十萬兩的身家,相對大明來說或許只能算是小富,距離那些一擲千金的大商賈相比差的遠了,可是周慕白經營有道,也算是頗有財產,這時聽到朱駿講起火車的前景,不由得撥打起了小算盤,這種穩賺不賠的生意到哪裡找去?皇上都入股了上千萬兩銀子,哥們本錢少,搞個二十萬兩銀子進去怎麼說也能分點湯喝吧,將來有了股息,還不是世世代代的子孫吃下去的?

    沐天波、楊嗣德不由得皺起了眉,周慕白這個老東西,對於他們來說,辦事倒是能幹的,只是滿腦子的稀奇古怪,行為也不知收斂一些,這種逐求私利的事能當著皇上說嘛?難怪最近皇上老是計算自己的內庫,整天惦記著投資,想來與這個周慕白分不開關係。

    朱駿確實興致勃勃,皇家鐵路公司還差五千萬兩銀子的工程款呢,如今逮著一條小黃魚,自然不會放過他的打算很明白,就是主導這次鐵路的建設而後子孫們一邊可以享受國家每年給的定量撥款,還可以再鐵路上吃些分紅,足夠他們開銷了,也省得到時候有人沒錢用把手伸到國庫裡去,公私不分因此,對鐵路的建設朱駿可謂是格外熱心。

    「朕待會讓人送契約到你府上去,你細細讀了是沒有問題,可到公司去自行購買股份。」

    周慕白頜首點,心裡還在計算在利潤,畢竟他是知道貨運的成本和收益的是真能修通鐵路,各省之間互通有無,每年恐怕有數十數百百萬噸的貨物需要周轉,這些貨物的運輸費用可是驚人的,除去維護,鐵路的銀子自然是穩賺的。

    這個時候子捧著一長匣子進來:「皇上,地圖測繪出來了皇上觀看。」

    完打開長子,掏出一張精美的軸紙翼翼的攤在御案上,朱駿湊過去看了一眼第一個感覺就是畫的過於粗糙,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朱駿在後世是看過世界地圖的,總覺得這個印度地圖和後世的差距太大,後世的印度地圖是個菱形,到了這裡就成了個不規則的橢圓,不過裡面的地名倒是標的清楚,朱駿只能憑著後世的記憶結合眼前的圖紙認真端詳起來。遜克王的領地相比於整個印度次大陸來說並不大,只有八分之一左右,面積約莫四十餘萬平方公里,主要位於印度的南部,呈倒金字塔的形狀。

    朱駿朝著沐天波等人招招手,示們上了丹陛,在御案前一起觀看,楊嗣德是打算動身談判的,因此看的極其認真,這個時候朱駿已開口了:「割取的土地必須沿海,印度南部的土地原本就肥沃,倒沒有什麼苛求,只是該割多少呢?」

    這個問題還真有些不回答,整個遜克國的土地只有這麼多,要的多了,人家還不如跟你魚死網破,可是要的少了,如何建省?難道建個漢人市出來?

    周慕白道:「南方一平均地面積約莫二十萬平方公里左右。不如割二十萬平方公里如何?給蠻王留一半。算是對他客氣了。」

    朱駿喃喃念了一句。隨即點頭。指了地圖道:「就要毗鄰新四川境地沿海區域好了。讓他們遷往內陸去。若是遜克王不答應。可讓張有德再打幾仗。一直打到他們把土地吐出來為止。可是又不能把他一棍子打死。否則誰來幫朕把土人全部遷到北方去?楊愛卿。明白了嗎?」

    楊嗣德連忙躬身拱手:「微臣明白。微臣明日就動身。」

    朱駿點了點頭:「割取地土地可取名定洋省。以一省之力定住印度洋嘛。朝廷要立即招募移民地百姓。跟他們說。誰若是前去開荒。每人可否則土地三百畝。若是一大家子去。也有一兩頃地地了。開始幾年辛苦了些。十年之後。人人都可成地主鄉紳。~~~~朝廷再撥些款項出來。給他們修修道路。」

    「皇上。」周慕白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每個漢人都是地主。那麼誰來耕種土地呢?」

    朱駿不由得楞了楞。周慕白話可說到了點子上。新建地行省因為不允許外人進入。而漢人每人分得了大片地土地。這麼多地土地總需要人來耕種吧。可問題是。找誰來種呢?

    「依周愛卿來看,應當如何呢?」

    周慕白略略思索了片刻:「可徵募土人民夫,年紀全部為十八歲上下入境務工,替漢人耕種土地,並且由當地衙門進行登記,在務工期間,不允許結婚生子,一經發現立即遣返,待這些工人年紀達到二十五歲時,可由僱主發放一筆遣散費,將其遣散回去結婚生子,這樣如何?」

    朱駿不由得怪異的看了周慕白一眼,這個傢伙倒是一肚子的壞水,不過這個法子倒是比販賣黑奴要好了不少,至少人道了一些,土人可以找些活幹,干的差不多了還能得一筆遣散費回去,而漢人僱主也有了勞動力,最重要的是,這種種族隔離的方法不會讓務工的印度人世世代代的留下來,到了一定的期限就得回老家,倒是夠厚黑的。

    「你寫一份奏疏上來吧,送呈刑部討論修繕,就這樣實施。」朱駿是個壞事做絕的人正是殖民,是強盜就徹底一些,省的將來留下後患,做的越狠,將來就越文明,越普世。

    「遵旨。

    」周慕白倒是一點兒也沒有羞愧的意思至連楊

    沐天波都沒有任何的表情,在這個時期的人眼裡,所其實就是野人,未受教化,沒有人性,漢人遭受這些蠻人的痛苦已經太多了對他們嚴加防範,在他們看來就等於是在向自己的子孫後代犯罪。

    朱駿抿了抿嘴,將地圖合上,笑道:「議了這麼久,朕也乏了,你們也回去好好歇歇日就讓那些觀政士們在內閣裡辦公吧,對了愛卿,劍鳴好不容來了海都一趟們父子也多聚一聚,平日裡各忙各的:湊到一起也不容易。」

    沐天波微微一笑:「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楊嗣德要回去準備行裝,準備奉旨出巡印度,因此也躬身告辭,周慕白也跟著行了禮,隨他們一起告辭而出。

    朱駿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皇帝還真不是人幹的事,大清早就要起來早朝,遇到了大事還要關起門來與人商議,一下子功夫,半上午的時間就沒有了,到了下午還要批閱奏折,雖然大部分的意見內閣已經擬好了意見,只要朱批便成了,可也算是腦力活啊。

    一邊的小桂子知道皇上心意的,忙道:「皇上,方才有後宮人來問皇上是否有空閒,皇后娘娘請陛下移駕去後宮看看太子練的字。」

    「練字?」朱駿不由得哭笑不,朱慈焱才四歲而已,連說話都不清楚,就給人逼著去練字了,恐怕這個小傢伙現在已是滿腹的苦水了吧,說起來還真是有意思的很,朱駿自封為太子太保,瞿慈為太子太傅,而那個便宜國丈趙知禮則是太子少保,就連雪兒也『官拜』太子舍人,小朱同學則是唯一的學生,全家重點的培養對象,這四位『老師』當中最嚴厲的自然是趙知禮,老傢伙年紀大了,報著發揮餘熱的精神天天往宮裡頭鑽,用他的話來說,太子殿下年紀太小,讀書似乎還早了一些,但是耳濡目染一些聖典經義總是必要的,因此老頭子進宮不是教書,而是自個兒捧著本《論語》、《孟子》、《中庸》、《大學》之類的書在朱慈焱邊上讀,管你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反正你得聽著。

    瞿慈也十分心,學著義父的法子,每天對著兒子吹拉彈唱,或是詠讀詩歌,有一次被朱駿撞見居然在朱慈焱邊上讀什麼《女誡》,朱駿當時就傻了眼,可瞿慈倒是說的頭頭是道,話語中倒是帶著朱駿只知道家國大事,反而耽誤了兒子,害得她一個婦道人家對其他的書一竅不通,只能給兒子讀些《女誡》、《內訓》、《女論語》、《女范捷錄》之類的書啟蒙。朱駿也不好說什麼,心裡卻暗自腹誹不已,看了看可憐的朱慈焱,愛莫能助的批閱奏疏去了。

    相比前面苛刻的兩個『老師』來說,駿和周雪兒幾乎上屬於打醬油的類型了,稍有機會便帶著『學生』去遊山玩水,好在宮裡頭夠大,倒不缺遊樂的去處,周雪兒生的是女兒,取名叫朱徽蹙,封昭明公主,現在才一歲,仍在襁褓之中,周雪兒有了女兒之後性子也逐漸穩了下來,因此到了後來,陪著朱慈焱遊山玩水的只剩下朱駿一人,這也讓朱慈焱與他的關係親近了不少,一見他便咯咯笑個不停。朱駿也樂得這樣,反正總得有人唱紅臉也要有人唱白臉的,哥們這個好人是做定了,你們要做壞人也隨便你們。

    朱駿心情大好,大聲道:「駕,去看看焱兒的書法如何。」

    行攆到了坤寧宮,裡乃是後宮的居所,與乾清宮相互輝映,總轄後庭東西六宮,待小桂子一聲:「皇上駕到。」的聲音傳了起來,殿內一個眉清目秀,粉面朱唇,只是怯怯羞羞,靦腆含糊的稚嫩身影竄了出來。

    朱駿一把將小身子抱起,毫不忌諱朝著他的粉面親了一口:「哈哈,焱兒,朕聽說你會寫字了?來,然朕看看。」

    朱慈焱皺著鼻子,一臉害羞納道:「兒臣胡亂塗鴉的。」

    朱駿倒並不介意,想來是這小傢伙也是很有審美觀念道自己的字見不得人,還知道藏拙了,陡然又想起自己的毛筆字實在是丟人之極,雖說穿越了近十年,可怎麼都寫得不端正時候看到瞿慈的書法都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想來自己每天批閱的奏疏頒發下去定然引了不少官員的嘲笑,因此更加興致勃勃看一看比自己還臭的書法是什麼摸樣。

    「臣妾給皇上問安。」瞿慈已盈盈的移步出來,面帶笑意,眼眸在朱駿與朱慈焱父子之間流轉:「皇上,進殿說話吧。」

    朱駿點了點頭雖說是皇室,但仍能感覺到家的溫暖,朱駿放下朱慈焱,這傢伙最近光長肉了,朱駿平時就缺乏體育鍛煉,哪裡能不停的抱著他慈焱皺了皺鼻子,顯然是對父皇的抗議瞿慈在這裡,他不敢放肆乖乖的任朱駿用手牽著,進了坤寧宮。

    宮內飄蕩著淡淡的桂花香味是海都運來的特製桂花香水,瞿慈極是喜愛,因此遷都時不忘吩咐人帶了些來,正宮的正中放著鼎爐,四周輕紗羅織,紅柱粉牆,裝飾得倒極是淡雅,與瞿慈的性子倒是匹配,朱駿一屁股坐在錦墩上,瞿慈已笑吟吟的拿著一張極其精緻的宣德紙過來,給朱駿看:「皇上,這是焱兒的字,皇上看看,指正指正。

    」

    朱駿接過來看了看,紙上墨跡已干,寫著一個大大的仁字,只是畢竟是個幼童,握筆不穩,字跡頗為歪斜,倒有些畢加索的抽像風格,遠看還像那麼個一回事,近看之下,要猜測出這是什麼字可就要費一番功夫了,想起抽像派朱駿不由得笑了笑,又想起字跡的字前幾年也是臭不可聞,稍微比這個焱兒好了一些罷了,只是近來經常批閱奏疏,偶有進步,相較來說端正了不少,於是摸了摸朱慈焱的頭:「不錯,哈哈,焱兒還真有些乃父之風。」

    朱慈焱是小孩子心性,聽到誇獎也笑了起來,搖頭晃腦的扶著朱駿的膝蓋:「父皇,兒臣要賞賜。」

    朱駿不由得愣了

    也太他娘的現實了些吧,誇一句就順桿子往上爬,更己為表率還不算誇呢,近來有衙門裡流傳什麼此人的字倒頗有皇上的味道,這可不是誇這人寫的字好,而是隱約說字太臭,跟皇帝一樣臭呢,前段日子就有個御史彈劾禮部儀制郎中誹謗聖上,朱駿當時就給了那個四品郎中一個罰俸的處罰,這小傢伙倒以為自己在誇他寫的字好了,不由得沉著臉:「怎麼?年紀輕輕就要賞賜,國舅大人整日在你耳根前讀了這麼多經義你全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朱慈焱最怕的便是趙知禮,這個舅公是整日拉長個臉,就好像朱慈焱打娘胎起就欠了他錢似地,他是國舅,教訓的也是自己女兒的兒子,雖說朱慈焱是太子,但是教導起來也異常嚴厲,整日拿著一條小竹鞭,鞭子上纏著黃帛,若是朱慈焱東張西望或是昏昏欲睡,便輕輕敲打一下手心,雖說包了黃帛下手又輕並不怎麼疼痛,可是對於朱慈焱來說卻已是夠恐懼的了,朱駿把國舅大人搬出來,本想是嚇唬嚇唬朱慈焱,朱慈焱先是乍了乍舌,隨後想起老傢伙並不在身邊,一臉委屈的道:「兒臣為了練字,手都腫了,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這是母后說過的話。」

    朱駿見他搖頭晃腦的樣子,十足是個書獃子的形象,心裡不由得一動,他可不願意兒子變成一個書獃子,心裡又升起一股暖意,摸著他的頭道:「朕想到賞你些什麼了,你不是最愛玩竹劍的嗎?這樣吧,你年紀也不算小了,能說能走,過了今年便到了五歲,每日清晨,朕派人接你去近衛軍營裡去會會操,嗯,不可以胡鬧,只練一個時辰朕就派人接你回來,明白了嗎?」

    對於這個決定,朱駿算是深思熟慮過的,他並非想把兒子鍛煉成一個將才,只是希望能夠從小鍛煉鍛煉身體而已,否則身體孱弱,將來哪有精力治國平天下?更何況太子入軍營訓練,一來可以讓太子知悉一些基礎的軍事,二來與軍將們接觸久了,在自己百年之後,更容易掌控軍權,這第三嘛,自然是培養他的紀律觀念了,皇帝是最特殊的一種職業,這個職業的績效壞,雖然有人監督,但是由於大權獨攬,除非自己有自律的精神,否則很難做好,而一旦他不能幹好,遭殃的就不止一人了,而是千千萬萬的臣民百姓,古代的軍營或許紀律混亂,但是自從朱駿組建新軍之後,所有的軍制都按著近代軍隊的模板進行整改,如今可以說是紀律最嚴明的地方,將朱慈焱送去那裡,自然也有培養他自律精神的考量。朱駿甚至想過,在朱慈焱長大一些,還可以讓他去軍校鍛煉鍛煉,當然,皇家學院的政治系自然也是要讀一讀的,不求他完全精通文武,只是希望他多與學生、老師、軍人多多接觸,否則整日如溫室裡的花朵一般躲在宮裡頭,只會變成一個何不食肉的白癡。朱駿甚至還想過,等他成年之後,給他找個小城去做一任知縣,再調入內閣觀政,不過現在一切都是設想,若是他把這些話說出去,恐怕又有老古董要尋死覓活了。

    「好。」小男孩最熱愛的遊戲自然是打打殺殺,雖然天天在後宮裡被一群太監和宮女圍著,朱慈焱體內仍然殘留著好鬥的男兒本色,立即伸出肉鼓鼓的手歡呼起來。

    「皇上……」瞿慈一臉心的低聲喚了一聲:「皇上的心思臣妾明白,只是焱兒若是磕著碰著了……他畢竟是個孩子。」

    朱駿擺擺手:「磕著就磕著到了營裡自然有人照應著,出不了什麼事,焱兒總不能成天呆在宮裡頭吧。」

    瞿慈擰著眉沒有說下去,她知道,這個皇上雖然平日裡笑呵呵的,但是有些主意卻是不容更改的。朱駿已站起來一把攬過她的腰,溫和的道:「朕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焱兒好,難道朕會害了他?你放心就是,朕有安排的。」

    瞿慈點了點頭,朱慈焱卻已笑瞇的抱住了朱駿的腿,仰著頭道:「父皇,兒臣也要抱。」

    朱駿苦笑一聲,連忙收攬住瞿慈的手,不好當著朱慈焱的面親熱……

    ………………………………………………………………………………………………………………………………

    第二日,楊嗣德到閣點了卯,領了皇上的詔書,門口早已停好了欽差的儀仗,楊嗣德安囑了幾句來的早的觀政士,隨即出了內閣,坐進欽差大臣的馬車,車駕緩緩移動,朝著武漢方向去了。

    而皇宮門口今早也是極為忙碌,太下要出宮了,而且還是第一次,自然少不得許多準備,先是一隊興高采烈的近衛軍官兵過來接人,王秋親自帶的隊,人人都帶著喜色,皇上把太子送到近衛營裡去鍛煉,這意味著什麼?恐怕是人都知道,這意味著皇上對王秋、對整個近衛軍是絕對信任的,昨天夜裡他們就接到了聖旨,王秋整夜都沒有睡,立即將營裡折騰個底朝天,開始佈置起來,怎麼說也太子爺知道咱們近衛軍威武不是?皇上除了旨意之外還欽賜了一把鞭子,意思就是讓王秋好好管教,王秋卻沒有管教的意思,而是一臉榮光的將鞭子橫在腰間,很是得意。

    「王大人,您說這太子是個啥摸樣?」幾個人唧唧喳喳的說話,現在門禁還沒有開,因此大家也隨意的很。

    王秋自然是沒見過太子的,自然不知道什麼摸樣,回答不出在部屬面前又覺得失了面子,咕噥一聲翻翻白眼:「問什麼問?宮門馬上要開鑰了,說不準太子爺就要出來了,你們都列好隊,不許喧嘩,他娘的,誰在咋咋呼呼老子辦了誰。還有,誰他娘的在太子面前都不許開口粗話,那些老子、他娘的之類的用詞都給老子他娘的收起來,教壞了太子,唯你們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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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屢教不改

    等了半柱香功夫,宮門仍未開,倒是一個轎子遠遠的過來,此時霧氣太大,王秋瞇著眼才看清是座藍尼轎子,兩個轎夫徐步而來,轎子吱呀吱呀的晃蕩,過了片刻功夫,轎子被緩緩放下,轎簾掀開,走出來的竟是太子太傅趙知禮,趙知禮捧著一本書,一臉莊肅的鑽出轎子,顯然也看到了王秋,二人算是照過面的,因此相互頜首點頭。

    「國舅來的早啊,似乎現在還沒到上朝的時候吧。」王秋迎上去搭訕,身後的將官也安靜下來,文武殊途,大明曾經實行的就是以文抑武的政策,如今武官雖然地位得到了提升,但是在文官面前,總是覺得自己矮上那麼個一截,更何況眼前這個人乃是當今皇后的義父,是太子的舅公,自然沒有人喧嘩了。

    趙知禮點點頭:「趙某與王將軍一樣,都是來迎候太子出宮的。」

    王秋表情一窒,笑吟吟的臉突然僵了僵:「怎麼?國舅也去軍營訓練?」

    趙知禮昨夜就收到了後宮的消息,說太子要去軍營早操,緊接著幾個相好的官員前來拜訪,許多人對太子送往軍營都有著一種擔憂,表面上只是讓太子鍛煉身體,但是卻也表明了皇上重武的意思,更何況太子年紀幼小,與那些武人在一起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因此大家商議了一夜,還是絕定讓趙知禮出面,由趙知禮陪同前往,趙知禮自然滿口答應,大清早的就趕來了。

    王秋一臉哭笑得,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幹幹的道:「這樣也好,有國舅在,也省得我們這些粗人不懂得照應。」

    這時,宮門徐徐打開,幾個夢半醒的太監合力推開宮門,緊接著是一隊鎮撫司大漢將軍列隊而出。

    王秋、趙知結束了交談肅然的站在宮門邊,過了半晌功夫,宮牆裡總算傳出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宮內傳來一連串的人馬,擁著大紅_的乘輦出來,坐在華蓋之下的正是穿著鳳衣朱釵的瞿慈,而朱慈焱則躺在瞿慈懷裡,半夢半醒的闔著眼,時而皺了皺鼻子顯然還沒有睡醒。

    「趙知禮迎候鳳駕,娘娘千歲。」趙知禮是不用跪的,微微欠身算是行禮。

    「恭迎娘娘千歲。」以王秋首地一干將官中氣十足地一起吼吼一聲一齊半跪下來。

    這一聲音在這寧靜地清晨如晴天霹靂。將瞿慈和一干宮人嚇了一跳。就連懷裡地朱慈焱也醒了。睜眼看到眼前一排身穿皮甲。全身戎裝地威武戰士。不由得眼前一亮。一下子精神起來掙脫了母親地懷抱朝著王秋扮鬼臉。

    瞿慈先是驚詫地問趙知禮:「父親。大清早地。你怎麼起了?」

    趙知禮一本正經地道:「回稟娘娘。微臣乃是太子太傅。按禮制。負有回護太子之責。因此。太子出宮操練。微臣盡忠職守應陪同。

    」

    瞿慈原本還有些擔心。畢竟她是個女人。總是覺得軍營中地武人過於粗心。這時見父親陪同。微微頜首點頭道:「父親想地周到。既如此。焱兒就拜託給父親和王將軍了。」

    鳳攆被放了下來瞿慈親自抱著朱慈焱下地,朱慈焱也是個不安分的,立即掙開了母親的手,一步一搖往王秋方向去,男孩子總是愛打打殺殺的今朱慈焱見到幾十個魁梧戎裝的軍漢,自然是傾慕不已一雙小眼珠滴溜溜的圍著王秋腰間的長劍和短銃看個不停,只是畏懼母親和舅公在旁敢放肆。

    「末將定不負皇上和娘娘重托,請娘娘安心在天色不早,末將這就與趙大人帶皇子去了。」

    王秋臉上的猩紅疤痕很是嚇人,說起話來嘴角的疤痕抽動,讓瞿慈和邊上的宮人不敢去看,瞿慈微微頜首:「既是如此,有勞將軍,焱兒年紀尚幼,不懂事的,王將軍好好照看一些。」瞿慈在這裡頓了一頓,隨後貝齒輕啟,似乎下定了某樣決心:「若是焱兒有不對的地方,將軍能海涵的自然盡量海涵,若是屢教不改,也務必稍事懲戒,皇上的意思在聖旨中想必將軍已經明白了,本宮就不必細說。」

    「末將明白。」王秋鄭重的點了點頭,大有立軍令狀的意味,瞿慈這才戀戀不捨的看了『沒心沒肺』的朱慈焱一眼,隨後上了乘輦,打道回宮。

    「弟兄們,扶太子爺上車。<<>>」王秋見鳳駕走遠了,這才揮揮手,幾個人一擁而上,將朱慈焱抱起,七手八腳的將他扶上馬車。一邊的趙知禮看的滿不是滋味,他原本是希望太子坐轎的,可人家已先斬後奏了,只好又回到轎子裡去,向車伕揮揮手,示意起轎。

    此時才剛剛卯時二刻,天還早的很,街道上並沒有旁人,幾十個軍漢騎著馬,擁著一輛馬車,走的極快,而身後的一輛轎子顯然就落下了不少,好在前面的馬車走走停停,隔三差五的要等上一回,讓身後的趙知禮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日清早還得換輛馬車過來。

    馬車裡是用軟墊鋪就的,腳下還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車廂極大,為了照應周全,王秋也坐在馬車裡支應著,深怕這個小太子一下子不好在車廂裡磕著碰著,朱慈焱站在軟墊上,一會兒讓王秋掀開車簾看看車外的街景,一會兒又反過身去要王秋拿他的短銃給他看,王秋倒並不介意,短銃早已下了火藥,因此不怕走火,朱慈焱把玩了一會這個『重傢伙』便失去了興趣,小手指了指王秋腰間懸掛的長劍:「喏,王將軍,我要那個。」

    王秋立即換上一副苦笑,劍這玩意可不能給這個小傢伙亂動,出了事他可負擔不起,立即移開話題道:「太子殿下,這玩意並不好玩,還是玩短銃吧。」

    朱慈焱小嘴已經嘟了起來,皺起了鼻子:「我要劍。」

    王秋已經開始撓頭了,連忙道:「好,好,待回到營裡末將給你打制一把最好的劍,喏把劍太重,你年紀尚小,拿不起的。」

    朱慈焱這才破涕為

    掉眼波中的水霧,又道:「我要騎馬。」

    「騎馬?」王秋腦袋一下子大了起來,這麼大的人去學騎馬,這要是摔著了不說皇上要辦他,皇后那一關他也過不去啊,還有那個趙知禮,恐怕生吞活剝了他都有可能二話不說,連連搖頭:「不成的,不成的,我的太子爺啊,現在早就不時興騎馬了,打仗時還騎馬的死的最快,更何況你年紀還小若這樣,我待你會操如何?嘖嘖,好啦,好啦,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自然是知道末將的良苦用心的。」王秋不敢再說話了,雖然朱慈焱的嘴巴已經嘟的老高,也是裝作沒有看見。

    很快,近衛軍營便到了干人落馬的落馬,下轎的下轎,王秋把朱慈焱抱下來,營內早已列好了隊伍,個個挺直了胸膛等待校閱,當王秋將太子抱到營門口時,許多人都不由得失望了一些,弟兄們折騰了一夜原本是想讓太子殿下看看近衛軍的軍威的,不成想太子竟是個穿開襠褲的孩子,小孩子知道些什麼,許多人的氣勢不由得矮了幾分。

    王秋也覺得一晚上算是白折騰了吼一聲:「各營千戶各自帶人晨跑去吧。」

    大家一哄而散,回營房背上行軍包帶上火鐃,列隊去校場長跑去了。

    王秋也不敢怠皇上的意思是帶太子來操練的,雖然太子年幼但是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他將太子放下:「太子殿下,從現在開始,每日這個時辰,我與王副將,劉副將三人輪流督導你操練,這是皇上的意思,王某是奉命而行,若有得罪處,你可莫要見怪。」說完朝著兩個副將使了使眼色:「你們先去督導各營操練吧,第一天由我來教導太子。」

    兩個副將拱手行了個禮,而去。

    王秋嘿嘿著:「跟末將跑步去吧,走,去那邊的草地。」

    朱慈焱開始覺得新鮮,看到王秋往那邊慢跑,也有樣學樣,搖搖晃晃的跟著。

    場邊就是一塊草坪,這裡經過王秋仔細修繕過,又叫人連夜多撲了一層稻稈,清除了所有的沙粒石子,就算是摔倒,也是不怕傷著的。

    朱慈焱在宮裡憋的太,看見什麼都新鮮,看到邊上的校場上如蟻般的士兵慢跑,也跟著跑起來,幾次摔倒,嚇得後面的趙知禮瘋跑過來扶,朱慈焱卻搖頭晃腦的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很是刺激。

    從此之後,朱慈焱想不到的,在他成年之前,不管是颳風亦或雨雪,他的每一個清早都在這裡度過。…………………………………………………………………………………………………………………………………………………………

    一艘大船徐徐的在新城都港靠岸,碼頭上文武官員俱來迎接,新城都城已經解圍,東印度的局勢也已穩定下來,雖然海都軍團仍然厲兵秣馬,遜克王的大軍仍在邊境組織防禦,但是更多的是雙方的使者來回斡旋,一些城內的漢人也開始放下了心,回到了城外的土地上。

    大船搭上了舢板架在碼頭,碼頭上的文武官員立即湧了上去,最先下來的自然是奉旨勞軍的楊嗣德,此時穿著乾淨的官服,笑吟吟的與碼頭上的文武官員拱手招呼,隨即小心翼翼下了舢板,再後便是欽差的儀仗隨員,這一次楊嗣德的到訪事關東印度的政策問題,因此讓許多人多了一層期待,是戰是和,戰能得到多少好處,和能勒索多少利益,這些都需要朝廷來衡量,還有遭受損失的漢人也將獲得若干的補償,這些事自然就落到了楊嗣德身上。

    在城門口,早有一些不遠百里驅車趕來的漢人地主們在這裡探聽消息,城內也開始了戒嚴,官員們擁簇著楊嗣德入了城,逕直進入總督衙門,總督汪進望和張有德二人陪在楊嗣德身側,在修簇一新的總督衙門大堂裡分別坐下,兩個人是最急著探聽欽差大學士口風的,汪進望最希望知道朝廷對本地漢人的補償問題,前些天許多莊稼被蠻人踐踏的漢人地主前來拜訪,都是為了這個,而張有德則是希望知道朝廷的意思是戰是和,也好做個準備。

    大家端著茶盞慢吞吞的喝了口茶進望這才將話題引到自己關心的地方去:「楊大人,前些日子從南京傳來的邸報說戶部已經擬定了補償流民的政策,不知是否確有其事?若是確有,想必楊大人已經有了章程。」

    楊嗣德吹了吹茶沫,笑吟吟的抬頭道:「戶部倒是議論過的,這些銀子自然不是國庫裡出,而是由蠻王補償,至於補償多少,本大人這次奉旨勞軍,皇上還交給了楊某另一個任務是與蠻王協談,總而言之,談的越多,這補償的額度可以適當高一些,若是談的少,就請這裡的百姓吃些虧吧,要是談不攏麼就要張大人出馬了。」楊嗣德目光落在張有德身上。

    張有德身子傾了傾:「楊大人的意思是和談了?」

    楊嗣德慢悠悠的笑了笑:「也不全是談,先打後談亦或先談後打,總之皇上的意思是以打促談,張大人打的越狠,老夫談起來自然也就少了許多阻力。」

    張有德咧嘴一笑:「這倒新鮮的很,大人放心,末將與三萬海都軍團將士是戰是和,全憑大人吩咐。」

    楊嗣德道:「這個暫且不說,張大人兩個蠻王的王子可都還在?本大人要見見他們。」

    張有德道:「末將這就去安排。」說完毫不拖泥帶水的出了衙堂。

    楊嗣德又將目光落在汪進望身上:「汪大人,整個新四川的損失你都辛苦一些,過幾日呈報上來。」

    汪進望道:「這些下官已經做了統計,待會便送呈大人查閱。」

    楊嗣德點了點頭:「遷徙過來的漢人可有人員傷亡?」

    「有的。」汪進望喝了口茶:「有十幾個被蠻人虜去,至今下落不明,還有兩個逃進城時受了傷,有一個孕婦因為趕路時

    早夭了個女兒,此外,蠻人攻城時有七名漢人被矢石

    楊嗣德心裡有了計較,便開始整理起思緒來,衙堂內立即安靜下來了一會兒功夫,張有德領著七八個士兵押著兩個印度王子進來兩個人倒是得到了不錯的照顧,雖然衣服仍舊髒兮兮的畢竟沒有遭受虐待,同來的還有穿著整齊千戶服飾的使德。

    「大人將是殖民軍團的千戶官使德,特意前來翻譯您的問話,大人有什麼儘管可以問。」使德向楊嗣德行了個禮。

    楊嗣德對著使德點了點頭,接著眼珠在兩個印度王子身上打量:「哪個是大王子?」來之前,楊嗣德已經看過了張有德簡報,因此對這邊的形勢並非一無所知,他知道,這次前來求和的是大王子潘迪特。

    使德朝著兩個王子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潘迪特站出來道:「尊貴的大人,我是遜克王的大王子。」

    「天朝已經同意王父的求和,只是章程還需從長商定,你能代表你的父親談判嗎?」楊嗣德端坐在堂上問。

    潘迪特臉上露出幾分喜_,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有了點進展,他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如果條件不是過於苛刻,我想我能夠代表我的父王。」

    「那就好。」楊德的表情鬆動了一些:「先說說你們願意怎麼個和談法吧。」

    潘迪特一下子為難起來,談判其實做生意一樣,誰先露出底牌,誰就佔了被動的地位,可是人家畢竟是強勢的一方,自己早已處在被動的地位,既然他要問,潘迪特能有什麼辦法,他默想了片刻,才遲的道:「我們願意對天朝做出賠償,將我們現在所處的宅子用金銀堆滿,並且撤出一切天朝的領地,並且向天朝稱臣,每年將送一批豐厚的貢品的進貢皇帝陛下,大人,怎麼樣?」

    嗣德一臉同情的看著這個天真的王子,撇撇嘴道:「天朝物產豐腴,難道會看上你們這些金銀?哼,金銀是用來補償天朝戰爭的損害、百姓的損失、出兵的錢糧的,可是我天朝的威嚴該如何補償?數千死傷的殖民軍團士兵的性命又該如何補償?若是不能對貴國予以懲戒,我天朝坐養百萬精銳,訓練敢死之士,豈不是讓人看笑話的?」

    一番話將潘迪特說的汗淋漓,他明白,這個漢人的大官嫌自己所提出來的補償方案太低了,可是他們到底想要些什麼呢?潘迪特意識到了什麼,可是他不敢說,這可是遜克王室的命根子啊。

    楊嗣德聲音漸漸緩和下來:「;來你也不能做什麼主,這樣吧,本官放你回去告訴你的父王,大明需要他一半的土地以及足夠多的賠款,若是不答應,我天朝雄獅可自取之,把他們押下去。」

    不容兩個王子分說,十幾個士兵已經反剪了他們的手將他們押出了衙堂。

    ………………………………………………………………………………………………………………………………………………

    「什麼?他們真是這樣說的?」臉色明顯蒼老了不少的遜克王吹著捲曲的鬍子,又是一陣大發雷霆,在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裡,所有的侍人包括倉皇而來的潘迪特王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漢人是在羞辱我們,我絕對不會向他們低頭。」回到了領地的遜克王膽子壯大了一些,發出一陣陣咆哮。

    「父王,我想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們的條件,或許我親愛的弟弟……」潘迪特小心翼翼的提醒。

    遜克王閉上了嘴,長長的歎了口氣:「這片土地是我們的祖先用鮮血換來的,如果我用一半的領地去交換我的兒子,那麼所有的貴族都將反對,這一點,潘迪特,我相信你能明白。」

    潘迪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如果漢人的軍隊發起挑釁呢?父王,我們是打不過他們的,他們的皇帝或許正如東印度的教義一樣,是萬王的主宰,位於眾神之上,否則……」

    遜克王鐵青著臉沒有說話,對於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他的所有精銳在兩天的時間就全部搭了進去,而且漢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損失。

    「那麼,我的兒子,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要知道,割去我們一半的領地是絕不可能的,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潘迪特無奈的點點頭:「我想我們應該做好兩個準備,首先我們必須立即派出我們的使者,希望能與漢人方面討價還價,如果能夠在這個價碼上減去一半,或許還能接受。其次我們應該動員起來,徵召所有的領民,給他們發放武器,並且宣傳他們的邪惡,以保證將來一旦發生衝突能夠有自保的力量。」

    遜克王點了點頭,隨即突然眼睛一亮:「我的潘迪特,我倒是有了一個主意。」

    「現在漢人以為我們現在正在準備乞降,他們的軍隊一定沒有過多的準備,如果這個時候,我們突然再襲擊他們一次呢?」

    遜克王說到這裡,立即感覺到自己聰明絕頂,不由得興奮起來:「是的,他們以為我們會坐以待斃,以為英勇的馬拉緹人已經嚇破了膽,可是我們仍然一息尚存,我們仍然還有反擊之力,潘迪特,你認為怎麼樣?」

    潘迪特皺起了眉,他是被漢軍嚇破膽了,但是此時父王一臉亢奮,他自然不敢潑什麼冷水,只是道:「父王,我想我們應該慎重一些,漢人的實力超乎我們想像中的強大,如果再一次惹怒他們,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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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6 21:58:26
第四百七十五章:欲擒故縱

    南鎮撫司駐印度千戶所,由於公務需要,這個大明唯的特務機構不但有注入了一批精幹的漢人錦衣衛,而且還下設了一個東印度情報局的機構,情報局招募了大約四百多名印度本地的人員,其中以錫克人人數眾多,此外,還有一小部分親近漢人的馬拉緹人、印度土人、孟加拉人、旁遮普人、裡雅人,這些人經過最苛刻的忠誠測試之後獲得了南鎮撫司的信任,並且被派往印度各地搜集情報,再以匯總的方式搜羅至情報局的分析司,分析司將許多資料存檔之後,選擇出一批突發事件上呈千戶所,最後千戶所的錦衣衛再進行該突發事件的起因和目的,寫出結論送交東印度各行政以及軍事機構供其參考,另外,所有的資料都將進行備份,送呈南京鎮撫司總部進行存檔。

    因此,大部分地區的千戶所最多維持在五百至一千人左右的編額,但是東印度千戶所的在編人員卻超過了三千人,縱是如此,位於新城都城總督衙門附近的千戶所衙門辦公人員也不過一百餘人,其餘的大部分人手散步在印度各地忠實的執行著刺探、策反、培養親漢人勢力等方面的工作。

    南鎮撫司駐東印度千戶所千戶官性周名俊,此時他坐在正堂,正看著一份密報出神,密報的內容很簡單,卻讓人聳人聽聞,根據情報,遜克王在國內突然集結了大軍,並且了徵召了所有貴族的私兵向不明,而另一邊,一隊使者已經進入了新四川,向東印度總督提出了談判請求。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辨別這個消息來源的真假,並且盡快的呈送到東印度總督衙門以及海都軍團總督張有德、最近新登陸的印度殖民軍團總兵徐達昌手裡去。

    「大人。

    」一個百戶銜的年走了進來,朝周俊行了個禮,隨後慢慢踱步到案旁。

    「方城,你來了?坐下,這裡有密報需要你看一下。」周俊將密報遞到方城的百戶手裡。

    方城乃是千所分析司的百戶有情報都需要由分析司進行辨別推斷真假,畢竟下頭的錦衣衛可不會絞盡腦汁管這些東西,捕風捉影之後立即將情報呈上,讓分析司去費腦筋。而方城顯然是分析司中的者,一般情況下些並不重要的情報大多是交由下屬的錦衣衛去做,除非遇到了重大的密報戶大人也不會讓他親自動手。

    方城立即明白了這份報的份量,立即肅容端詳起來,隨後半闔著眼開始想著什麼,隨後道:「大人,情報不論真假,都該呈報各衙戒備且屬下以為,此情報應當有八成的真實性。」

    不周俊問起方城已經侃侃而言起來:「楊大學士雖然准許蠻人求和,但是畢竟條件過於苛刻蠻王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是割去他的領地和交出他所有的財產另一條路則是奮起反抗,畢竟遜克王雖然遭受了沉重的打擊,卻並非沒有一擊之力。」

    周俊若有所思地道:「可是他們為什又要派出使者?」

    方城是情報分析出身地。聽周俊地問題不由得笑道:「這自然是掩人耳目。暗度陳倉地計策。遜克王實力弱小。既然要戰。自然是要投機取巧地。他一面派出使者大有可能是想麻痺我們。讓我們認為他們一心求和。防備自然而然地鬆懈不少。這個時候止戈一擊。恐怕……」

    周俊點了點頭:「明白了。方百戶地意思是。立即向各衙門通報。立即做好準備?」

    「事不宜遲。」方城眉頭隱隱皺起了一些憂色。這份情報呈送過來地時間至少超過了三天。三天可以發生很多事。若是遲了一步。說不定要真要吃虧了。

    周俊點了點頭:「千戶所由你坐堂。我親自去總督府稟見楊大學士。」……………………………………………………………………………………………………………………………………………………………………

    總督府內已經坐滿了東印度地各主事官。上首地是楊嗣德面色鐵青。右側分別是張有德、徐達昌以及該省地都指揮使王昌。左側則是汪進望以及本省地布政使、監察使以及南鎮撫司千戶周俊。

    「想必諸位都已經接到了周千戶的緊急情報了吧。」楊嗣德徐徐開口。

    「楊大人,蠻人出爾反爾,末將與徐總兵各自提兵分兵兩路,俘回蠻王,聽候大人發落便是。 」張有德脾氣不是很好,畢竟蠻人是在他手裡求的和,這些日子以來向朝廷匯報給出意見的也是他,如今遜克王玩暗度陳倉這套把戲明顯就等於戲耍了他張有德,張有德現在恨不能生剝了遜克王的皮。

    徐達昌的八萬僱傭軍團如今已全部登陸,駐紮在新城都城外,膽氣也壯實了不少,跟著附和:「末將願做先鋒。」

    楊嗣德撫虛不語,把蠻王宰了倒沒什麼,只是朝廷現在當務之急要辦的是搞到一塊無人的沃土出來建立新省,而沒有了遜克王,那麼開闢無人區就等於是一紙空談,因此,現在的問題不是幹掉遜克王,而是給予蠻人致命一擊,既要狠狠的敲打,又不能一棍子打死,楊嗣德沉吟了片刻:「汪大人,若是有蠻人的使者前來,你負責好好招待,不管他們說什麼,你一應應承,要將他們待之上賓,切切不可怠慢,更不能讓對方察覺出什麼。」

    汪進望欠了欠身:「大人莫非想將計就計?」

    楊嗣德點了點頭,接著目光落在南鎮撫司千戶周俊身上:「周千戶,這些日子你重點將人手放在這一邊抽調一些人出來,對城內的可疑人等盯著一些,遜克王若是有行動,說不準也會派出探子。」

    「末將遵命。」周俊欠身拱手。

    楊嗣德喝了口茶,張有德卻坐不住了:「大人到底怎麼處置?末將怎麼聽得一頭霧水。」

    汪進望笑道:

    只管依劉大人的吩咐便是,有好戲看的。」

    楊嗣德這才徐徐道:「皇上曾經說過,張將軍忠勇有餘,額,咳咳……海都軍團總督張有德何在。」楊嗣德原本想說忠勇有餘、智商不足,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咳一聲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海都軍團駐紮城池十里之外明日總參謀長李定國大人就要抵達,一切安排,由李參謀長負責,還有徐達昌總兵,今日的事誰都不可外傳都明白了嗎?」

    「明白。」楊嗣德是內閣大學士兼著兵部尚書銜,又是欽差說的話,大家自然連連應諾。

    ………………………………………………………………………………………………………………………………………………

    第二天,李定國從新瓊州抵達新城都,剛被迎到衙署,便被楊嗣德迎入了總督衙門,二人在耳房裡商議了整整兩個時辰李定國的臨時參謀部也尋覓了地址,不消一上午功夫五道密令便傳了出去。

    又過了兩天,遜克王的使者總算到了他們受寵若驚的是,東印度總督親自出城相迎語之間要多友好,有多友好,使者們放下了心,很快,他們發現漢人竟然十分大氣,這些使者的任務是來麻痺漢人的,因此對漢人開出來的條件故意做出了一些小糾纏,譬如割讓一半土地實在太多,能否減少幾個城市,又或許是賠款太高,能不能減去那麼一丁點。而他們的談判對像汪進望其實也是抱著忽悠的態度談判的,因此,也十分大方的表示完全沒有問題,只要遜克王奉天朝為正朔,就是再減去幾個城市,再減去一些賠款都沒有關係,大家是兄弟之邦,友好近鄰,兩國的友好關係是牢不可破的。

    雙方各懷鬼胎,日再談判桌上瞎扯,反正自己清楚這些承諾都是假的,原本遜克王使者們所料想的爭鋒相對似乎並沒有出現,反而談判的雙方在談判桌上更多的是在敘述雙方的傳統友誼,這自然不是汪進望瞎扯出來的,汪進望連書也一併帶來,說兩百年前,大明的船隊曾經抵達了貴國左近,受到了貴國的熱烈歡迎,因此,『兄弟之邦』又開始翻開歷史,尋找出一個個幾百年前的友好事例。

    會議談到了這裡,心滿意的使者便提出告辭了,並且表示大明在一個月之後可以隨時前來接收土地,而在此之前遜克王也將親自奉送賠款交割,臨別時,受到款待的使者甚至與汪進望相互擁抱,相互道別,汪進望飽含著友誼的淚水一直將其送至十里之外,這才怏怏而回。

    沿路上,使者甚至看到了明軍的營盤,大大小小錯落有致在新城都的西部,連綿十里不絕,令使者們詫異的是,周圍連負責警戒的明軍都看不到影子,偶爾有幾個出來巡查的也是匆匆而過,戒備不可謂不鬆懈。

    …………………………………………………………………………………………………………………………………………………………

    遜克王舉傾國之兵暗在距離東印度邊境二十里外的森林彙集,整整二十萬印度土兵整裝待發,雖說這些土兵個個長著一副營養不良的臉,渾身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甚至有一部分人只能裝備最原始的木棍,背著籐牌,但是遜克王相信,如果突然襲擊,他至少有六成以上的勝利希望。

    現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著使者的返程,以確定明軍根本毫無戒備。

    幾波匆匆而去的探子也回來了,他帶來的消息還算滿意,整個新成都城防禁鬆懈,顯然並沒有發現遜克王的異動,遜克王心情逐漸開朗起來,雖然他的小兒子仍然落在漢人的手裡,但是現在當務之急的是,解決掉這些豺狼護家族的統治。

    潘迪特原本是反對襲擊計的,如今見到情況穩定,也有了不少的信心,他重新整編了一支殘餘的象騎兵和馬拉緹騎兵,雖然規模比原來小了不少,但是遜克國總算又有了一支主力的武裝。

    正在一對父子心急火燎的功夫,終於,派去新城都的使者終於返回了邊界的另一側。

    「大王,我完全可以肯定,漢人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們似乎還在等待著我們割讓土地和賠款們的城市仍然繁華,只是沒有一丁點的備戰氣氛,他們的官員滿是喜慶,似乎以為戰爭已經結束,該是收穫的時候了王,請大膽的派出您的大軍吧們的軍營防禦鬆懈,沒有任何的防衛,我敢保證我們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濕婆保佑我們。」使者興致勃勃的對父子倆講起了新城都的我見聞,最後得出了結論。

    「大王,請看是我和他們共同簽署的協約,大明自認為得到了和平並且打算狠狠的敲上我們一筆,而我毫不猶豫的簽上了我的名字人的總督與我甚至保持了相當好的友誼,他們絕沒有在防備我們們的軍營甚至是敝開的,甚至連最基本的巡邏都異常鬆懈。」使者掏出了一份精美的折子,指了指上面用漢印兩種文字擬定的協約,接著將它遞給了遜克王。

    遜克王嘲弄似的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將合約撕成了碎片,在他看來,這些紙面的約定就是用來撕毀的:「那麼,辛苦你了,你為我們立下了大功。」

    遜克王更加自信起來,他承認,漢軍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但是,他並不認為一個睡著的獅子能夠對他有多大的威脅,他就算是一隻螞蟻,也要將這頭獅子吞下去。

    潘迪特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難道不是嗎?現在漢人沒有任何的準備,而他的父親已經磨刀霍霍,舉起了屠刀,就算是漢人再厲害,他絕對不相信能夠在慌亂的情況下組織起反擊,就算是組織起了反擊,優勢也已經站到了他們的一邊。

    「父親大人,我想,我們隨時可以出

    越過邊境去,讓不可一世的獅子嘗嘗我們的拳頭。梧的身子隱現出盤根錯節的肌肉,他又充滿了活力。

    遜克王臉色隨即有些頹廢:「如果拉瑪勢賈姆也在這裡,那該多好。」

    潘迪特隨即也黯然下來,他清楚,那個弟弟一直覬覦著他,總是認為父王對這個哥哥的偏袒,嫉妒甚至充斥了他的整個身心,可是,潘迪特顯然比拉瑪勢賈姆要厚道了不少,至少他不希望他的弟弟發生任何意外:「父王,只要我們獲得了勝利,我們會有足夠的俘虜換回您的兒子、我最親愛的弟弟的。」

    遜克王點了點頭,振作起精神:「通知所有的士兵,今天夜裡歇息一夜,明天出發。」

    …………………………………………………………………………………………………………………………………………………………

    清晨的晨霧沒有散去,地面上猶如蟻群一般黑壓壓的隊伍開始匯聚成一條條人流向東印度方向快速移動,所有的印度土兵都接到了命令,誰能夠最先抵達戰場,那麼他們將獲得一塊土地,並且還有足夠的銀幣,這些獎勵對於來說還是相當有吸引力的,因此,所有人卯足了勁的開始隨著萬夫長、千夫長、百夫長的戰旗湧動,漫山遍野、絡繹不絕。

    「前進,我們的敵距離我們還有五十里,天黑之前必須趕到,給他們致命一擊。」精神煥發的潘迪特發現,漫長的邊界上竟沒有任何的漢人士兵巡邏,偶爾有幾支印度人組成的巡邏隊,也被馬拉緹騎兵迅速接近,並且砍掉了他們的腦袋。

    這是一個好兆頭,漢人都蠢豬,居然相信了聰明的馬拉緹人的話,他們竟不知道,馬拉緹人是印度大陸上最聰明睿智的種族,潘迪特的自信心終於完全恢復了,一個月前那場惡戰他已漸漸的淡忘,被割開的傷口結上了疤,不再流血,不再有任何的傷痛,他現在最想要的,是衝垮那只不可一世的漢軍,恢復他的榮譽,洗刷他的恥辱。

    「潘迪特。」遜克皺著眉頭,騎著神駿的白馬,他對現在的行軍速度並不滿意:「這些奴隸和賤民實在太慢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們還沒有展開襲擊,漢人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有多少時間了,你懂了嗎?」

    潘迪特駕馭著戰馬向王靠攏:「好吧,我帶著騎兵先走,等我將他們擊垮之後,接下來的就看父王的了。」

    如剩餘的象騎兵和馬拉緹騎兵人數沒有超過一萬人,但是對於潘迪特卻足夠了,他相信,突然給予毫無防範的明軍一擊還是足夠了,等明軍一亂,隨後而來的步卒迅速的將明兵分割包圍,縱使損失將會慘重,但是勝利的天平仍舊會傾斜向偉大的遜克家族一方。

    號角嗚嗚的吹響,聽到號角的騎兵極有默契的開始脫離隊伍,向潘迪特的大旗集結。……………………………………………………………………………………………………………………………………………………………

    新城都,原本寧靜的氣氛突緊張起來,回到土地上的漢人又開始向城池湧去,整個新成都的防禁陡然森嚴起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城門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緊緊關閉,女牆之上,一個個滿是殺意的臉露了出來。

    而在城外的軍營,卻顯得如往常一樣,整個營盤裡只有極少的士兵,懶洋洋的仍未起營,營中的篝火已經熄滅,飄渺的余煙升上天空,一切安靜的可怕。

    約翰森坐守在前營,他的眼眸很是憂鬱,是的,從昨天接到參謀總長的任務開始,他就一直這樣,因為他和他的三千名士兵將坐守在這連綿十里的空蕩營房裡,而根據總參謀長的意思,他和他的英軍士兵的任務是誘餌,也就是引誘蠻人突襲。

    約翰森當然知道,當那些野蠻人對空蕩蕩的營房發起攻擊的時候,只要英軍能夠防守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隱藏在附近的明軍將會四面八方殺過來,將這一夥無恥的野蠻人包圍、切割、最後一口口的吃掉。

    約翰森可並不是個白癡,這一切都還只是計劃,計劃與現實總是有落差的,或許一點點的落差,就將送了他和士兵們的性命,他擔憂的是如果合圍的明軍如果晚了一步的話,那麼後果是什麼?

    約翰森發著苦笑,而他的士兵們顯然並不這樣想,他們興致勃勃的拿著掀鏟正在挖掘壕溝,這是明軍的一種作戰方式,很是有效,特別是對敵人的弓箭和標槍來說,現在約翰森儼然成了一名盡責的包工頭,用對苛刻的目光去檢查哪些完工的地段,對於他來說,這一條可憐的防線也是他們最後的防線,如果稍微出一點點問題,那麼他的士兵就將成為蠻人屠戮的對象。

    約翰森唉聲歎息,他甚至再想,如果自己不興沖沖的趕來助戰,恐怕就不會遇到今天的麻煩了吧?想歸想,這畢竟是大明水陸兩軍的核心,總參謀部的命令,雖說他並不律屬於那個參謀部,但是為了保持兩國的傳統友誼以及對盟友的忠實承諾,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好好幹下去。

    「小子,你沒有吃奶嗎?挖深一點,否則要你好看。」懊惱的約翰森開始找到了一個發洩的目標,一個偷工減料的士兵被他抓住了,他想跳進未完工的溝壕裡去踢踢那個士兵的屁股,可是他的副官卻攔住了他。

    「閣下,請不要這樣,戰爭即將來臨了。」副官的理由很蒼白也很有效,畢竟在臨戰前踢了一個士兵的後果雖然不嚴重,但是也難免會影響到該士兵的心情,可憐的士兵是去當炮灰的,說不定這場戰役之後就會永遠長眠,何必要給他們心理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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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6 21:58:50
第四百七十六章:中標

    約翰森咕噥一聲,黑著臉返回了帳篷,副官小跑著跟了翰森懊惱的歎氣,一臉憂慮的在空曠的大帳裡背著手踱步歎氣。

    「總督閣下,不過是一群野蠻人而已,不必過於擔心。」副官安慰可憐的總督。

    約翰森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雖然作為誘餌,我們會有危險,但是我更擔心的是這一次我們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卻不一定能夠獲得足夠的回報,按照那個張有德將軍的意思,似乎並不願意英國人在印度大陸上分一杯羹。」

    副官閉上了嘴,對於政治,他並沒有涉及太多,也不是很懂,至少在兩國的官方宣傳方面,大明與英國都宣稱對方是傳統而且牢不可破的盟友,至少表面是這樣的,而背地裡的齷齪副官也有不少的耳聞,只是對於軍人來說,副官並不願意想的太壞。

    可是約翰森卻不這樣認為,他嘟嚷了幾句,隨後揮揮手:「你出去監督那些懶傢伙們幹活吧,根據大明情報機構的估測,再過三個小時,敵人將有一支騎兵抵達這裡。」

    「好的,閣下。」副官再遲疑,怏怏的走了出去。

    東印度處於熱帶,晌午的陽尤其毒辣,許多英國士兵只能躲在狹小的溝壕裡,利用餘蔭躲避著炎熱的天氣,辛苦了一上午,許多士兵已經開始午睡了,因此一條長達三里的壕溝內顯得極為安靜。

    突然,暴雨一的蹄聲咚咚的響起,貼著溝壕的士兵明顯感到了大地在微微的顫動,緊接著是示警的高吼聲所有人精神一振,從睡夢中醒來,極快的探出了火槍。

    潘迪特來了來的還有一萬餘混雜的騎兵,不需要任何的對峙,不需要任何進攻的前奏方就是沉睡的雄獅,必須趕在它醒來之前,將它擊垮。

    轟隆隆……騎兵的馬蹄狂的撒開速的向漢人軍營接近。

    「前進。殺光任何黃皮膚地蠻。」潘迪特地聲音極為嘹亮。他高舞著戰刀。在騎兵洪流之中。

    馬拉緹騎士和象騎兵們熱血沸騰重拾了勇氣。惡魔既然睡著了。那麼就沒有什麼好顧忌地。

    「砰砰砰砰……」硝煙升騰。地平線上突然冒出一個個戴著高帽地頭來。一名軍官用印度人從未聽過地話語高吼。緊接著耀眼地刺刀向前一揮。

    瞬間功夫前方十幾名騎士毫無徵兆地摔下了馬。戰馬仍然向前奔馳背上地騎士卻長眠於此。

    衝鋒中地騎兵陣型不由得停滯下來。或許說是頓了一頓方地死傷並不算什麼。唯一讓他們震撼地只有一點——對方早有防備且防備森嚴。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引誘餓狼地圈套。在他們地前方。獵人在哪裡呢?在他們地四周。成群地獵狗埋伏在哪裡?

    潘迪特此刻已經心亂如麻。他開始以為。他就是獵人。絞盡腦汁佈置了精密陷阱捕殺睡獅地獵人。而現在看來。獵人不是他。而他只是一支自作聰明誤入陷阱地麋鹿而已。

    潘迪特甚至已經忘了這是瞬息萬變的戰場,忘記了他所肩負的使命,他明白,完了,徹底的完了。

    「前進,衝垮他們。」潘迪特還是大吼了一聲,現在已經沒有了後路,既然如此,那麼就殺個魚死網破吧。

    「殺。」騎兵們的底氣顯然並不太足,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逃兵,好在王子衝鋒陷陣,還沒有出現大面積的潰逃。

    ………

    深入東印度邊境之後,遜克王開始不安起來,至今為止,還害未看到一個漢人存在,與上一次的偷襲完全不同的是,甚至連一個巡邏的印度土兵都沒有,這意味著什麼?大軍仍在前進,遜克王的斥候卻帶來了一個又一個不安的消息,遜克王在短暫的遲之後,仍然決定繼續前進,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漫山遍野的遜克大軍繼續前進,要約束起這群無知的農夫來說,顯然是極為麻煩的,各個大小的萬夫長、千夫長們帶著家族的私兵,猶如放牧一般用鞭子鞭撻著強征來的民夫前進。

    突然,正前方的地平線突然出現了一條黑乎乎的影子,前方的大軍突然止步,引得後方的中軍一陣騷亂,謾罵聲絡繹不絕。

    「誰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遜克王不知道前方生了什麼事,大聲喝問。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一名驚慌不安的千夫長終於踉蹌的跑了過來:「大王,前方出現了一支明軍,他們……他們似乎等待我們很久了。 」

    「什麼?有多少人?」遜克王眼皮子跳了跳,喝問道。

    「三萬,至少三萬,全部是漢軍。」千夫長答道。

    三萬人?遜克王心冷了下去,他最精銳的馬拉緹騎兵和象騎兵就是被這三萬的漢軍精銳殲滅的,現在他的左右有近二十萬人,但是遜克王明白,只要那些怪異的火銃聲響起,至少會有一半人丟下木棒、戰斧、籐牌四散奔走。

    「他們沒有騎兵,所有人聽令,有次序的向後撤退。」遜克王別無選擇,他可不願意被潰兵衝散,寧願退回去,敵人沒有騎兵,也不可能進行追擊,只要不出現大面積的潰散,諒這些漢人也不敢衝過來。

    「快看,那是什麼?」後陣又是一陣騷動,緊接著有人大吼:「快去告訴大王,後方出現了漢軍。」

    在遜克大軍的正後方,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從兩側的森林中鑽出了一支黑壓壓的隊伍,他們打出了打起,寫著殖民軍團的大旗迎風飄揚,而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徐達昌滿臉殺意,錫克軍官們則是不斷的喝令著士兵列隊。

    「傳本總兵軍令,全軍列隊前進,但凡反抗殺無赦。」徐達昌大聲的下著命令。

    列成長蛇的印度士兵舉著火銃開始向前踏步伍雖然並不整齊,但是也頗為像樣,手中的火銃是大明三年前的淘汰產品於連火銃的不斷改進,每隔三至五年,朝廷都會向兵工廠下一批新式武器的訂單淘汰下來的武器要嘛轉售給奧斯曼人,要嘛列裝殖民軍團,因此殖民軍團的火銃雖雜

    前兩年淘汰下來的新式連火鐃,也有七八年前研火鐃型號,更有一部分是前膛裝藥的荷蘭火槍,可是對於他們來說顯然這些武器已經足夠了。

    「前進。」前方的海都軍團顯然也開始動了,兩大軍團一前一後,排成長蛇陣型徐徐的向中央的遜克大軍靠攏……

    ……………………………………………………………………………………………………………………………………

    太子自從入營訓練之後,立時引起了邸報的關注,各大邸報紛紛刊出頭版,各出評論已表示贊同的,自然也有文字之中透露著反對的種論戰又充斥起來,如今的文字論戰已經成了南京城裡的一道風景線個立場的文人墨客口誅筆伐,揮斥方遒|是熱鬧,更為有意思的是,當年心學與理學之間的一場論戰竟讓整個大明的各個階層對科學技術都有了一定的理解,當年為了辯論,理學的士子為了反駁心學的觀點,自然也會查閱一些關於心學的典籍,也會涉及一些關於科學製造之類的知識,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反而真有一批理學的士子對科學製造有了興趣,不知不覺之間,理學也漸漸生了變化,有人提出新理學的口號,新理學的產生不再拘泥於士農工商的思想,與心學一樣,都承認科學工業對社會的貢獻,但是在政見方面仍然保守理學的概念,再加上新儒學的推廣,事實上,傳統的理學已經消失殆盡,畢竟士人之所以稱之為士,根本的原因就在於科舉的產生,而皇上提倡新儒家,在根本上對科舉制度進行了極大的改革,如果抱守成規,那麼單憑一套四書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科舉的明文規定是必須在律法、製造、文藝、醫學等學科方面通過某樣考核才能進行科舉,而科舉也並非考上就有官做,而是先由小吏做起,慢慢攀升。

    這樣一來,傳統的思想在社會的變革以及朱駿的改革之下生了巨變。

    呈在朱駿面前的是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單,名單上的一個個名字可謂觸目驚心,這個名單上包囊了內閣、六部、九卿、甚至是許多省份的地方官員,所有的官員分別用硃筆和墨筆填寫,硃筆的官員代表著心黨,而墨筆的官員代表著理黨。

    扈言站在一邊,政殿內包括小桂子在內的近侍盡皆屏退,朱駿來來回回的翻閱著這份名冊,終於抬起了頭:「可是千真萬確的?」

    扈言連忙道:「兩年前就出了端倪,茲事體大,微臣不敢風聞報事,因此派人暗中徹查,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

    結黨是歷代朝最為嚴重的事件,而加入朋黨的大臣一經現,要嘛砍頭,要嘛致仕,對於統治來說是絕對沒有姑息的,令朱駿鬱悶的是,這份名冊中所記錄下來的人名實在涉及太廣,令朱駿一下子慌了神。

    「扈愛卿,依你看,此時該如何解決?」駿語氣平淡,並沒有怒,有明以來,結黨的事例層出不窮,從來未有過間斷,若說沒有人結黨他才驚訝呢。

    扈言低著頭忙道:「微不敢說。」

    他確實不敢說,雖說北鎮撫等於是朝廷的親軍,而北鎮撫司指揮使更是皇上最為信任的鷹犬,可是這名單中不管是哪一個人都是極不好惹的,而且事情太大,除非皇上聖斷,他一個指揮使是絕不敢參合進去的。

    朱駿半闔著眼,靠在鑾椅上不再說話,知道,要消除結黨是絕不可能的,就算現在使用血腥和暴力的手段剷除了它們,可是用不了十年,又會死灰復燃,而且更加隱蔽。

    「朕知道了下去吧。」朱駿伸了伸懶腰,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恢復了神采。

    「那麼臣就告退了。」扈言不敢多待,他的預感是,這個看似漫不經心的皇帝在幾天之後將會在朝野上下起一場極大的風暴自己還是躲得遠遠的,繼續做好刺探、策反、監督那一項有前途的工作去。

    「對了,去把在京的兩個大學士一併請來朕有話要說。」臨末時,朱駿淡淡囑咐一句。

    ………………………………………………………………………………………………………………………………………………………………

    勤政殿內一片安靜,朱駿似笑非笑的伏案不語,而殿下的兩個大學士神色凝重的分別傳看著扈言送來的花名冊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

    「微臣有罪。」先看完花名冊的沐天波已一臉慚愧的請罪。

    「微臣有罪。」周慕白也跟著跪下。

    朱駿故作詫異的噢了一聲:「怎麼?二位愛卿何罪之有?」

    沐天波已是冷汗直流,鼻尖一滴滴的冷汗滴了下來,至於所謂的理黨他是有過些接觸的,畢竟許多大臣平日要好,政見相近因此走的近些是常有的事,這種事說大不大小也不算小,當年大明開朝惟庸結黨,朱元璋一道旨意下去株連殺戮的達三萬餘人。前後延續達十年之久,他自然相信當今皇上是不會下這狠手的,但是也難保會安置個什麼罪名。

    周慕白則顯得鎮定了很多,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可是又練過的,偷瞥了瞥皇上的神色,還真沒看出龍顏震怒的跡象,因此並不惶恐,只是低著頭,一副認罪的摸樣。

    朱駿果然沒有震怒,只是輕輕一笑:「都起來吧,結黨沒有錯,朕痛恨的是結黨營私、結黨謀逆、黨爭,朕知道,你們還是一心奉公的,起來說話。」

    沐天波、周慕白一臉憂慮的起來,分別坐在錦墩上,聽到朱駿的聲音道:「朕並不會苛求你們,你們也是人,四周都是同僚,門生故吏也都是有的,若是不沾濕衣服,恐怕太能難能可貴了。」

    沐天波道:「微臣慚愧。」

    朱駿搖搖頭:「你們不必慚愧,結黨是人性,人以群分就是這個道理。」說到這裡,朱駿的話鋒一轉:「但是若誰想結黨營私,或是挑起黨爭,朕也絕不會輕饒。」

    「微臣時刻謹

    周慕白覺得皇上意有所指,尤其是最後那句挑起黨他周慕白算是個慣犯了,明顯是警告自己的。

    「朕一直在想,朝臣們政見不合是不可避免的,當年太祖皇帝大肆殺戮也壓不下去,這是因為什麼?因為人性使然而已,朕現在想的是,若朕百年之後,我大明是否會陷入黨爭呢?」朱駿的語氣莊肅起來,任何一個創業都希望自己的基業能夠萬世不拔,能夠千年不衰,對於這一點朱駿並非沒有考慮:「官員政見不合,則易邀朋結黨,以此來打壓對手,這是歷朝以來極為稀鬆平常的事。」

    「既然朕遏制不住黨爭,何不如將黨爭公開化?」

    「公開化?」沐天波愕然,周慕白卻不斷的在思索和消化著皇上的意思。

    「不錯,公開化,既然你們愛結黨,那朕就給你們名正言順的權利,只是每一個入黨的官員,都必須在鎮撫司備案,所結的黨派,也必須由朕核准。」朱駿順著思路想下去:「只有這樣,兩黨之間固然可以相互爭論政見,卻能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提出來以供討論,省的背後有人搞小動作,下陰招,使絆子。」

    朱駿越想越是痛,內閣制大明是現成的,所謂的民主卻是不可能的,但是建立政黨的框架,將黨爭抬到前台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對於朱駿來說,可怕的不是朝廷的爭論,不是那些看得見的東西,而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龐然大物,卻時刻的左右著朝廷的格局,這才是皇權真正的禍害。

    只要朋黨處在檯面之上,廷還可以想方設法的控制,而那些結黨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贏取好的形象,自然也不敢攻訐甚過,既然不能消除他們麼朱駿的辦法就索性控制他們。

    「皇上的意思?」沐天波還是覺得雲裡霧裡的不太明白,他甚至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在氣急之下說的反話,畢竟結黨在這個時代乃是反義詞。

    朱駿坦然道:「朕想好了朕要批准個黨組建,一為心黨、一為理黨,其他的黨派就不必批准了至於一些黨綱嘛,你們兩個心學和理學的元老定下章程來,朕御覽之後再批黨之人只限官吏。」

    朱駿所要營造的是;性朋黨,而不是後世大多數沐猴而冠的反對黨,事實上在後世所謂的民主國家共分為兩種,一種便是良性政黨也可以說是民主集中制,所謂民主集中,其實不過在政黨之上的利益集團迫使黨派之間集中而已,譬如號稱民主典範的美國,在表面上,兩黨之間的競爭不亦樂乎其實兩黨不過只是一黨而已,兩黨之間的黨綱、目標、以及利益完全一致許多的國策方面,雙方都能夠達成一致算是觀點不同,但是也能夠為了利益而屈服觀整個美國歷史,兩黨不管是誰上台,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政黨挑起過對另一政黨的遊行示威,他們的規則是,我們雙方進行競爭,當某一方成為勝利之後,在野黨同樣可以作為輔助黨的存在,我不會起支持來反對你,不會在重大國策上看你的笑話,不會在國會中給你使絆子,所謂的兩黨,其實不過是一黨罷了,因為凌駕在兩黨之上仍然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給他們套上了枷鎖。

    而那些沐猴而冠的惡性朋簡直就是民主制的恥辱,那些一個個包裝的滿是光澤頂著民主國家頭銜的怪物,一個個張口民主,閉口自由,今日我拆你的台,明日你拆我的台,眼中永遠沒有國家的利益,在國家困難的時刻,他們可以大造聲勢,大規模的糾結反對,對執政黨進行遊行,今天是百萬人嗆扁,明日就是百萬人嗆馬,當執政施政錯誤時,他們不會好心的指出缺點,提供幫助,而是自以為機會來了,冷嘲熱諷,不斷的挑撥民眾與執政黨的對立,不斷的提出各種所謂『馬上好』『五年之內超過某某國』『七年之內超過日本』的空口諾言,更有甚,所謂的在野黨淪為了反對黨,為了反對而反對,不斷的煽動對立,強加意識形態,利用欺騙的手段滋生事端,上位之後,更不會想著如何展,而是不斷的利用資源打造聲勢,推翻前任的所有政策,摧毀整個國家經濟展的延續。

    《這裡聲明下,我在歐洲一些強國中沒看到任何所謂的反對黨,而在一百五十多個民主窮國之中,基本上到處都是這種現象。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展中的民主國家進入達國家的行列,千萬不要跟我提東歐,東歐在五十年前就是達國家了。

    總之,這種所謂的反對黨民主很怪異,為什麼達國家沒有呢,很費解,有沒有高人解讀一下。》

    既然是這樣,朱駿也不客氣,朝廷分出兩黨,也可以起著相互制衡的作用,而圈點他們的黨綱,則是朱駿當務之急的事,先,他們的目標一定是一致的,為了維護大明皇室而努力,為了萬民的生業而奮鬥之類,其次,必須立即制定限制兩黨的律法,最後,自然是啟動錦衣衛進行監督了。

    ………………………………………………………………………………………………………………………………………………………

    關於未來大明的體制,小弟借鑒了很多『主義』既有兩黨制,還有中央集權的體制,其實小弟因為體制問題看了很多方面的書,也查過了很多方面的資料,對當今的三種體制進行了研究,現還是加微量的民主制結合比較好,至少後世就不關我的事了,美國的民主一開始也不是嗎?建國時允許投票的只有擁有財產的白人,後來才加入了貧窮的白人、婦女以及黑人。我算了下,當時移民美國的白人大多數是窮光蛋,真正有錢的就是五月花號的那幫富翁,開始的時候,玩來玩去就是這萬把個人。不過我想,假如當時的美國所有人都可以投票的話,美國應該現在也不過是個加大版的墨西哥或南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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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第二日,內廷的中旨讓所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甚至各爭先報道了出來,只是對於這個旨意,邸報並沒有過多的評論,只是原原本本的將旨意的內容原般照抄了上去。

    當日的早朝顯得極為特異,既沒有哪個站出來侃侃而談,更沒有人爭鋒相對,而是保持著沉默,許多人已經看出了些門道,多少也有些做賊心虛的味道。

    散朝之後,在內閣學士的授意之下,幾乎所有的官員開始被問及傾向,並且發放了申請入黨的表格。

    而對於朱駿來說,所謂的黨必須是柔性政黨,柔性政黨沒有強力的組織,不需要過大的宣傳機構,更不需要繳納任何黨費,只有這樣才可以善加控制,至於黨綱,自然也是朱駿授意填寫,朱駿的構思是,百年之後,兩個柔性政黨將會漸漸受到皇權與資本這兩隻無形的手漸漸控制,皇權自不必說,資本方面皇室在大明也佔了足夠大的份額,如果說現在的大明皇室是天下最大的資本家的話,恐怕第二大的資本規模最多也不過是皇室資產的十分之一了,因此,利用資本的力量統合所謂的政黨,****它的政策走向,比起皇權的統治更加隱蔽也更加容易一些。

    黨綱的撰寫是由沐天波與楊嗣德兩個內閣大學士完成的,最重要的是前二條,第一條便是宣佈大明皇帝為兩黨的名譽主席,兩黨分設理事,處理黨務,第二條則是兩黨的目標,不消說,自然是維護皇室,維護大明的統治地位,保障發展之類。

    待萬事俱備之,一份名單被呈送到朱駿的手裡,兩黨已經漸漸有了一些雛形中心黨的人數為三百二十一人,而理黨的人數為三百九十八人,這些大多數是官員組成分千秋。

    這些人一旦被登記在冊,就於在身上打下了烙印至少所謂的黨爭從幕後走到了前台,那些卑鄙無恥的招術更加容易曝光,而為了維持政黨的形象,雙方也不會不顧忌一下影響,從而使得國務的處理更多的處在辯論這個層次上。

    朱駿大闊斧的改革倒是沒有引起朝廷的動盪,畢竟政黨形勢鬆散,更確切的來說倒是像個政見相同者的茶話會,只不過以組織的形式暴露在陽光之下而已。

    而在此刻印度方面也傳來了急報,報中的印度局勢峰迴路轉,先是遜克王假意答應談判,隨後一邊示好一邊調動力量展開突襲,而另一邊,南鎮府司掌握遜克王的動向緊接著便是將計就計,隨後海都軍團、殖民軍團近十萬人在東印度境內採取合圍,一舉而全殲遜克王大軍,俘獲遜克王、王子潘迪特、以及萬夫長二十一名,千夫長一下無以計數。

    朱駿看完奏之後話不說,立即發旨讓楊嗣德全權處理談判問題,現在的形勢對大明絕對有利至於割地、賠款,自然是越狠越好狠狠宰他一刀,如何能消解心頭之恨。

    在東印度地新成都城完全不對等地談判正在醞釀。被俘地遜克王並沒有遭受多少折磨。總督府方面甚至還舉行了一次宴請。待之若上賓自然是不可能地。但是也沒有將這個蠻王當做階下囚看待。遜克王被軟禁在一座空宅子裡。不能與任何人接觸。心情也是極壞。一直到關了第四天之後。使德才一身戎裝地找了過來。

    「遜克王殿下。我代表大東印度總督府知會您。在一個小時之後。總督府將舉行一場與貴國地談判。如果您想繼續活下去。請簽署幾份文件。」

    遜克王一臉蒼白地問:「什麼文件?將軍。大明會怎樣對待我?我地兒子潘迪特呢?」

    「請放心吧。結果會讓您滿意地。我就在門外。如果您準備好了。可以傳喚我。我們可以立即出發。我相信您現在明白自己地處境。

    」使德匆匆地結束了談話。出了這座空曠地宅院。

    一個小時之後。載著遜克王地車馬出發。抵達了總督府。在這裡。大明地主要官員早已等候多時。甚至連英國總督約翰森也興致勃勃地來參上一腳。英國人希望得到適當地賠款。或者是能夠或許一點點面向大海地割地作為新地港口。上一次戰役中。約翰森自認為英軍做出了很大地犧牲。其中死亡地人數就超過了九百多人。若是沒有補償。恐怕連那個內閣大學士楊嗣德也說不過去。

    楊嗣德高高的坐在總督府衙堂的上首,其餘的官員也都分別坐在兩邊,這情形到不像是談判,說是審判倒是更確切些。

    「大人,蠻王帶到。」遜克王的車駕一到,立即有役丁進來通報,在座的官員都不由得打起了精神,楊嗣德道:「帶上來吧。」

    片刻功夫,一臉憔悴的遜克王走入衙堂,有人在衙堂的正中搬了個椅子,倒算是給了他些臉面。

    楊嗣德板著臉,打量了這個『蠻子』一眼,隨即慢吞吞的喝了口茶:「你就是遜克王?」

    使德在邊上充當翻譯,將楊嗣德問題用印度土語說了一遍,遜克王點了點頭,眼眸中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是的。」

    楊嗣德冷笑一聲:「無端興兵犯我邊境,你知罪嗎?出爾反爾不理會天朝善意,暗施偷襲,你知罪嗎?天朝乃禮儀之邦,一向以睦鄰為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我邊境,這是為了什麼?」

    使德又原原本本的翻譯了一遍,遜克王臉上略有愧意,雖然發動戰爭的借口堂而皇之,但是畢竟他是挑釁的一方,如今卻敗的灰頭土臉,在這麼多人的詰難之下,若是沒有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幾個月前他不挑起那場戰爭,或許事情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如今就既然敗了,而且是一敗再敗,就算是他臉皮再厚,到現在恐怕也不禁悔恨交加了。

    「吾皇懷柔遠仁,雖然你罪無可恕,天朝還是決定延續你的王嗣,保存貴國宗廟,至於一些條款大人今

    清楚,如何?」

    遜克王無奈的點頭,他不點頭也沒用在他就是板上的肉,就是用來割的:保住性命就已是漢人最大的寬容,他奢求的並不多,只希望自己和兩個兒子平安便可,至於什麼王嗣、領地,他不是不想,而是根本顧不上。

    「貴國的領地本大人已經看過了,大明將割去其中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說三十萬平方公里時我們會派出人去勘定劃界,至於賠款就不必大王操心了,我大明已派出了一支人馬趕往貴國王都的路上,需要什麼,吾等自取即可。」楊嗣德壓根就沒打算跟這個傢伙談判,叫他來不過是知會一聲而已。

    「恐怕有一點難處。」遜克王臉色微微回暖了一些雖然這些條件足夠苛刻,但是比他所預想的還是好了不少,至少他是安全的,他的王嗣也能保留,甚至還能保留一部分的土地是問題又出來了:「事實上,國家的土地並非完全是王族所有,我的國家有許多的貴族大部分的土地都分封給了他們,他們一旦失去了土地怕……」

    遜克王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遜克國的大小貴族數以百計中更有食邑數萬戶以上的萬夫長十幾人,其餘千夫長百夫長更是比狗還多,而根據莫臥爾王朝繼承下來的法律,雖然貴族都是依附於遜克王的身邊,但是遜克王卻沒有剝奪他們土地的權利,更別說為了保住身家性命去割讓土地給外來人了,一旦這樣做,就算漢人繼續保持遜克王的統治,底下的貴族早已組織人將遜克王****了。

    楊嗣德一下子沒有聽明白遜克王的意思,畢竟對於他來說,貴族反對國王這種事實在極為費解的事,開始他還以為遜克國裡出了曹操,後來才之後,原來這裡的國體乃是兩千年前類似於西周時期的分封制,所謂分封,既國王分封同姓和功臣為小諸侯,以為藩屏。諸侯的君位世襲,在其領地之內擁有統治權,但對國王有定期朝貢和提供軍賦力役等義務。小諸侯們名義上臣服於國王之下,在國王發動戰爭時提供人力、物力,貴族們有向國王效忠的義務,同樣也有著領地內的據對權利,如果遜克王割讓百分之七十的土地給予漢人,那麼就意味著有四分之三的貴族領地將被沒收,這對於貴族是極為不利的,那麼勢必會有人站出來學人做陳勝吳廣。

    遜克王的擔憂在楊嗣德看顯得杞人憂天了,他撇了撇嘴:「放心吧,誰若是敢反對,自有天朝應付,你只要站在我大明天朝一邊,小心侍奉便可。」

    遜克王回來了,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喜出望外,南印度的大小貴族們原本聽到的消息是遜克王全軍覆沒,幾乎所有的參戰貴族與強征的民夫都被漢人俘虜,使得整個南印度人心惶惶,許多貴族更是膽戰心驚,生怕漢人進行報復。

    而此刻,遜克王不但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他的軍隊,一支四千人組成的馬拉緹騎兵和五千人的象騎兵,以及一支兩萬人組成的國王衛隊,只是,許多人發現,那些被俘的貴族卻沒有回來,非但如此,那些貴族提供的士兵也沒有看到蹤影。

    遜克王回到的王都,在這裡,他下令召集所有的貴族進行會議,大大小小數百個貴族接到了國王的命令之後開始動身,他們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抱著打聽消息的心思,從四面八方湧入王都。

    很快,所有的貴族都被逮了,沒有任何徵兆的被國王衛隊拉了出來,他們的罪名是叛國,緊接著全部上了絞刑架。

    遜克王甚至罰沒了這貴族的家產,並且重新組織了一支大軍,這支為數三萬人的軍隊與馬拉緹騎兵、象騎兵一道開始在幾個明使的指點下在抄沒的貴族領地內開始驅人,楊嗣德的意思是這些割讓的土地必須完全沒有人煙,不許有任何土人存在,因此,遜克王搖身一變,成了城管局局長,其中的暴力自然不必細說。

    …………………………………………………………………………………………………………………………………………………………………………

    武漢三鎮即為武昌、漢口、漢陽三大城區,長江漢水在此交匯,漢口,漢陽地區屬於長江以北武昌屬於長江以南,因此,自明軍北上之後整個武漢三鎮被一分為二,江南的武昌乃是大明湖北省的省府在江北的漢口也成了滿清的湖北省巡撫衙門駐處,雙方隔江相望,都在江岸設立防務,彼此提防。

    由於湖北省被一分為二,因此朝廷只草創了三司衙門,並且設總督府,以李霄為武漢軍區總督在此駐防,整個武昌城也以軍事為主內戒備森嚴,一到夜間立即宵禁,就算是在白日,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可謂是滴水不漏。

    剛從南京閱兵回來的李霄還沉浸在閱兵的回味之中卻被一個消息而失去了興致,消息是武漢北鎮撫司提供的內容是關於湖北十三家軍首領李來亨的,李來亨原本是陝北人,少年時即參加李自成農民軍,被李自成侄李過收為養子。清軍入關之後,李來亨跟隨義父李過、高一功等大順軍主將聯明抗清戰於湖南、湖北、廣西、貴州等省。

    李、高相繼殉難,李來亨率領數萬部眾自貴州進入川、鄂邊境,同先期到達的搖旗、劉體純部會師並聯合當地其他反清武裝,組成了+東十三家軍。李來亨選定湖北省興山縣的茅麓山作基地耕山田自給,十三家軍很快擴大到幾十萬人明光復江南之後,坐守在湖北興山的李來亨很是興奮,立即與明軍取得了聯繫,由於興山處於江北,因此整個興山還處在滿人的統治之下,而滿人雖然無力剿滅這伙躲在深山的義軍,卻也在興山四周佈滿了防線,以防止江北義軍與江南明軍接觸,這樣一來,雙方的

    然緊密,卻因為清軍的干擾不能及時頻繁聯繫。

    而就在幾天前,負責與夔東十三家軍聯繫的北鎮撫司番子卻傳來了信息,李來亨的態度突然變了。

    李霄不禁皺起了眉頭,江北的反清勢力中以夔東十三家軍人數最多實力最強,而李來亨到底是為了什麼突然對大明冷淡了下來呢?這一點至關重要,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講過團結一切反清力量,夔東十三家軍就在自己防區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出了問題,他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又過了十幾天,冒險過江北上的番子回來,終於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三個月前,一行人抵達了興山,並且找到了李來亨,湖北興山地處江北,是湖北境內面積最大的山脈群,叢林莽莽中,李來亨帶著幾十萬軍民在這裡開荒狩獵,時刻要應付滿人的圍剿,而這行人的到來卻打破了興山的平靜。

    來的是自稱朱太子的楊起隆,楊起隆自從在瓊州刺殺朱駿失敗之後,立即竄逃,帶著十幾個心腹北上,化裝成商旅抵達了湖北,接著又在漢口駐留了一段時間,在會眾的幫助下賄賂了一名封山的綠營千總,混入興山,與李來亨打起了交道。

    大明早已對楊起隆發起了緝,李來亨雖然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但是對外界的信息還是有一定認知的,當得知對方是楊起隆,立即將他捉了起來,畢竟他是新始朝的臨國公,也自認為是大明的臣民。

    可是在問的過程之中,李來亨的心境開始發起了變化。楊起隆似乎早有準備,笑吟吟的面對著這個一臉古銅膚色的粗壯漢子:「在下前來救將軍的性命,將軍就這樣待客的?」

    這是說客通常的用語,也是挑撥離間開場白,但凡看過史籍或是聽過說書的人都知道,李來亨火冒三丈的先甩了他一個耳刮子。

    楊起隆倒並氣惱,反而哈哈笑了起來:「將軍是大明的臨國公,現在自然是聽不進在下的話,只是十年之後,待這山中的遺老遺少盡皆屠戮之時,或許會想起在下吧,將軍若是要殺,可立即將在下殺了。」

    楊起隆無畏的精神倒是李來亨佩服,至少這人算是一條漢子,李來亨心裡這樣想,正是基於這一點,他打算聽聽這個刺殺新始帝的逆賊說下去。

    「將軍的義父李過到底?恐怕這一點在下清楚,新始帝和明廷裡的文武百官也都耳熟能詳,難道將軍不害怕嗎?」

    楊起隆一語中的,可謂是說中了李來亨這幾年來內心最深處的隱憂,沒錯,他是李自成侄子李過的養子,大順軍雖然與明軍在清軍入關之後相互合作抵禦異族入侵,但是雙方之間的仇視是不可避免的,雖說新始帝出緬甸入雲南之後態度鮮明的接納了許多大順軍的將領,並沒有任何歧視或者秋後算賬的跡象,但是在李來亨心裡,卻有一件事始終耿耿於懷。

    當年的李自成還是高迎詳部下的闖將,陽大會時,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戰的方案,受到各部首領的贊同,並且與張獻忠一道率部攻下南直隸鳳陽,掘明皇室的祖墳,焚燬朱元璋曾經出家的「皇覺寺」,殺宦官六十多人。自此,才埋下了如今的禍根,造反可以,朝廷一樣可以招安,但是你挖了人家的祖墳,那就意味著不共戴天了,自此之後,大明對大順軍尤為痛恨,甚至比之於張獻忠更加可恨,因為南下的主意就是李自成提出來的,而且挖墳也是他最為積極的,再加上攻入北京逼死崇禎的事,李自成可謂是明廷的眼中釘了。

    雖然現在大明的朝廷反覆提倡不計前嫌,但是他李來亨不管如何也是李自成的侄孫,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抹煞的,如果有一天,新始帝秋後算賬……

    「哼,你以為老子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李定國將軍乃是張獻忠的義子,如今尚能得到大明皇帝陛下的信任,更何況是我?」雖然被說中了心事,李來亨仍然不會相信這個傢伙的鬼話。

    「將軍如何能與李定國相比?此人早年便迎立永歷,後來輾轉千里,為了保衛那個永歷小子不知歷經了多少戰役,為了永歷小子的安全,不惜入緬大破緬軍,以此來警告緬王,將軍當時遠在千里之外,可對永歷又任何的恩情?更何況那些明臣從來都是視闖王為眼中釘、肉中刺,對於張獻忠反倒還毀譽不多,就算永歷那小子既往不咎,十年之後,說准有人舊事重提,將軍如何獨善其身?」楊起隆冷笑一聲:「而且李定國並沒有參加過攻打鳳陽的戰役,更沒有參與過挖掘明皇祖墳的事,而據在下所知,將軍似乎當年是李自成部下的一員悍將,其中燒皇覺寺似乎也有將軍的一份,嘿嘿,何去何從,將軍最好想清楚一些。」

    李來亨臉色也陰沉下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李來亨十幾年來堅持抗清是為了天下的公義,可並不代表他願意接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將軍擁兵五萬,民眾二十萬有餘,在下不才,在江北各地香堂擁有會眾十萬有餘,若將軍與在下聯手,說不得能幹成一番事業,屆時管他什麼永歷、新始,在下托名楊起隆,卻是正牌子的崇禎血脈,那永歷不過是桂王遺脈,說起正統,如何能與在下相比,只要將軍願意與我合作,咱們在江北一樣打下一片天下。」楊起隆的笑意更加深了。

    「等等,讓李某好好想一想,今後一段日子,要委屈楊先生了。

    」李來亨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但是仍然讓人將楊起隆先關押起來,待他考慮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

    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於前來聯絡的北鎮撫司番子,李來亨款待的並不熱情,寥寥幾語之後,便將他打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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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7 21:31:46
第四百七十八章:夔東十三家軍

    李霄無奈,只好責令北鎮撫司又派出了一批探子,但次相同,仍然是無疾而終,面對這個情況,李霄也只坐在武昌乾著急,而在興山那邊,卻發生了極大的動靜。

    在興山縣茅麓山十三坪上,這裡四周都是群山圍繞唯獨大山的正中,卻被遺民們開荒成一片龐大的村舍,村舍旁種植著各種穀物,而村落的正宗則建著一座紅磚青瓦的祠堂,祠堂既供奉了大順軍李自成的雕像,也是三十家軍首領議會的場所。

    十三軍的構成十分複雜,但主體仍以大順軍忠貞營為主,當年李過、高一功等率領由陝北南下的西路大順軍在荊州草坪地區同南明巡撫堵胤錫達成聯合抗清協議由堵胤錫上疏隆武帝~賜名忠貞營,永歷四年十二月,忠貞營的主力開始由南寧北上,主要原因是他們同原大西軍領導人孫可望之間存在隔閡,當孫可望請求永歷朝廷加封秦王的時候,忠貞營將領表示不滿,高一功、黨守素曾經親自出面訓斥孫可望的使者,大意是原大順軍和原大西軍地位相類似,大順軍余部聯明抗清後將領最高只封公爵,孫可望卻堅持要朝廷封他為一字王,有欠公允,甚至說出了『兩家兵馬,彼此所知,鞭,足以相當也『的威脅性語言。就當時情況來說大順軍余部兵力既遠不如大西軍余部強盛,又不像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等擁有雲南全省這樣一塊後方基地高一功等人的行動得到永歷朝臣中反對封秦派的讚許,某種程度上還成了這些人拒絕封秦的武力後盾。然而原大西軍聯明抗清畢竟是大勢所趨,孫可望憑借實力也足以封王,雙方的關係在李自成、張獻忠生前已經因為爭奪四川兵戎相見秦之爭又加深了裂痕。到孫可望出兵貴州、四川,清軍侵入廣西時高一功等忠貞營將士既打不過清定南王孔有德部,又不願依附於孫可望,剩下的道路就是領兵北上夔東,同劉體純、袁宗第、郝搖旗等大順軍舊部靠攏。

    高一功、李來亨等人為了把士卒家屬、輜重安全地護送到夔東,不得不取道小路山涉水,經過明清統治力量較弱的少數民族聚居區。順治八年忠貞營途經湖南西部保靖時,遭到已經投降清朝的當地土司彭朝柱組織的襲擊高一功不幸中毒箭身死。~~~~在李來亨等率領下,忠貞營終於突破了重重險阻,到達了夔東,並且於湖北境內的大順軍余部匯合自此聲勢浩大,只是所據地理位置是腹心之處,卻始終株守窮山僻隅,打不開局面。

    除了忠貞營之外,十三軍中還有少量的明軍以及大西軍的游勇,成分雖然複雜是在這十三坪裡堅持抗清了這麼年,相互之間也消去了隔閡。

    忠義的匾額之李來亨坐在上首,其他各頭領分別坐在兩側當楊起隆走進來的時候,兩邊的頭領有的半闔著眼無動於衷的一臉敵意,氣呼呼的生著悶氣,對於這個新始朝通緝的欽犯,大家並沒有給他多少好臉色。

    李來亨乾笑一聲,起來招楊起隆:「楊兄弟,請坐下說話。」

    楊起隆眼眸經意的瞥了與會的眾人一眼,知道十三家軍對待自己的態度並不統一,故意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摸樣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後朝著李來亨拱了拱手:「李將軍,在下的會眾已經齊聚漢口、漢陽二鎮,只等將軍意決了。」

    駐留漢口之時,楊起隆以密令各香堂人手悄悄潛入江北的漢口、漢陽兩鎮,又買通了漢口幾個綠營的千總。

    李來亨將目光落在其首領身上:「諸位兄弟怎麼看?咱們與楊朋友合作,打出茅麓山突襲漢口、漢陽二鎮,與城中楊朋友的香眾裡外呼應,一舉拿下湖北。」

    左側終於有一名頭領站了出來:「將軍。廷封你做臨國公。對你寄予厚望。你不思圖報。為什麼要收留朝廷欽犯?兄弟們死心塌地跟著你幹。是因為你舉得是反清復明地旗號。如今你做出這樣地事。我王光興是決不答應地。

    」

    最早是潯陽守。清兵所敗。退往施州衛。被明楚藩世子朱容藩收留。有兵馬二萬人。最後與北上而來地忠貞營會合。在茅麓山加入十三家軍。是十三家軍中地重要頭目。王光興地話說中了許多頭領地心事。都不由得點頭同意。這些大多是大順軍地舊將。並不一定對大明死心塌地。但是當今地局勢是南明北滿。在新始帝地帶領下大明已光復了一半地天下。且兵力強盛。明軍雖說在長江以

    是茅麓山與他們隔江相望。再過一兩年便可會師。好。卻突然冒出來了個楊起隆。自然是沒人願意跟著他們干地。

    「王光興。你既是大明地舊將可知道我地身份嗎?」楊起隆冷笑一聲:「永歷不過是桂王支系。倉促之下被人擁戴為帝。如何算地上先祖地嫡親血脈?我才是崇禎先帝地嫡親血脈。貨真價實地皇子。你既是明將。更應該聽我號令。」

    王光興冷眼相對:「在下只知道大明已有新始帝。倒是不知什麼時候冒出個什麼朱三太子出來。你說你是朱三太子。可有什麼憑證?就算你當真是崇禎先帝地血脈。如今最多也不過是一個藩王而已。新始帝才是正朔。這一點天下人已有公允。你再如何強辯也無濟於事。」

    朱三太子被說的雙頰羞紅,這一點才是說中了他的心事,畢竟朱三太子的名頭如何響亮,可是畢竟新始那個傢伙早已被人擁戴為帝了,他冷笑一聲:「既然如此,你投靠挖掘鳳陽皇陵的李將軍,真以為永歷那個小兒會收容你嗎?屆時狡兔死、走狗烹,你是否還想著在南邊混個好前程?實話實說吧,在下來這裡也是為了諸位的生計,永歷小兒在南邊聲勢浩大,咱們這麼多人難道還要偏居一隅嗎?在下有會眾十萬,李將軍與諸位頭領有兵二十萬,如此聲勢,何不拿下湖北,興王師,討滿寇,自個兒打下一片錦竹天下,何必要寄人籬下呢?」

    這一番話說出來倒是讓所有的頭領心動起來,在座的大部分是大順軍的舊將,反清是為了天下的公義,可是復明卻與他們沒有多大的責任,十三軍軍民三十餘萬,亦耕亦兵拿得起武器的差不多也有二十萬眾,若是再加上這個姓楊的人手做內應,打下長江以北的湖北自然不是問題的,只要有了根基,再驅兵北上,便可以沿著白河入陝,陝西可是大順軍的老家,有了這些地盤,也不必屈居人下。

    一個更重要的是陝西提督王輔臣的問題,王輔臣早年也是大順軍的將領,早年追隨姐夫劉某參加大順軍,嗜賭,一擲千金,後投王姓將領做了乾兒子改姓王。在座的一些首領之中,也有一些與王輔臣打過交道,現今的局勢已經十分明朗,滿清覆亡只是時間問題,說降王輔臣並非沒有可能,輕而易舉拿下了湖北、陝西,再繼續東征,說不定還真能打下半壁的天下來。

    「哼,花言巧語。」王光興是明的舊將,因此是堅定的復明派,惡狠狠的盯著楊起隆吐了口吐沫。

    「好啦,王兄弟楊兄弟就不要爭啦。」一直沒有說話的李來亨一錘定音:「既然如此,不若這樣吧,王兄弟帶著本部繼續坐守茅麓山,我與其他兄弟會同楊兄弟在漢口、漢陽二鎮內的香眾一道將這兩座城池拿下,屆時再做計較。」

    李來亨純屬是和稀泥的,不過這泥倒是和的有些水平,山中的兄弟相處了這麼久,自然是不忍反目為仇的,乾脆分兵兩路,願出去的打出去,不願意同流合污的就留在這裡,也算是為十三軍守住根基,就算攻城不利,李來亨照樣可以退回來。

    楊起隆原本是起了殺的,這時見李來亨一錘定音,也就不去理會王光興:「既是如此,這次出山必須議定個章程出來,李將軍,事關機密,可否請一些不出山的兄弟暫且迴避。」

    李來亨為難的看了眾頭領一眼,楊起挑明了就是不信任一些留守的頭領,擺明了要人難看,可是偏偏現在李來亨覺得與楊起隆的合作成功性更大一些,正在為難之際,王光興已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李將軍,在下敬你是條好漢子,只是這姓楊的還是與他少勾搭些的好,既然李將軍信不過兄弟,在下出去便是。」說完頭也不回,不顧身邊的頭領勸說,兀自出了祠堂。

    緊接又一個頭領跟著走了出去,許多人臉上都是一副為難,既覺得這個楊起隆確實是個誇誇其談之輩,不能深信,可是心裡又抱著一絲打下湖北回老家的期待,只能幹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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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漢口

    有一些事必須要解釋一下。

    李來亨不怕楊起隆這個正牌子的崇禎血脈以後報復!到怕永歷這個桂王遺脈以後報復!真叫扯!

     關於這一點,其實不再涉及報復的問題了,對於李來亨來說,永歷實在太龐大了,龐大的他的人馬全部加入之後用不了兩年就會被消化掉,如果主角要報復他的話,恐怕捏捏手指就夠了。

    而對於這個楊起隆,不管對方是真假太子,雙方的都處於合作的關係,甚至李來亨還可以把這個楊起隆一口吃掉,與楊起隆合作,李來亨將來的選擇面就大多了,他可以擁立楊起隆做皇帝,如果一拍兩散的話同樣可以帶著部眾自己搞出個大順帝來。

    人害怕報復,並不是單純的,應該說,人害怕的是強者的報復,永歷可以報復他,但是朱三太子,嘿嘿,恐怕就算是想也沒有這個實力吧。

    …………………………………………………………………………………………………………………………………………………………………………

    興山縣位於湖西部、長江西陵峽北側、大巴山餘脈與巫山餘脈交匯處,共有大小山頭3580,夔東十三軍能夠在這裡生存絕非偶然,這裡山巒疊嶂,溝壑縱橫,極難剿滅,再加上大明的光復,使得清軍的主力不得不掉頭防守明軍,因此,對於這一夥『亂匪』軍採取的策略是合圍。

    全縣各山路的出口都駐了一個千總營,漢口、漢陽兩鎮又駐紮了一標兵馬,各營堵住了進山的出口們攻不進去,也不讓山中的十三家軍出來,一旦有哪個營遭遇攻擊即汛警,緊接著周邊的各營紛紛前來救援,漢口、漢陽兩鎮的兵馬也能在一日內趕到樣一來,便達到了困獸的目的,只是清軍絕對想像不到,這三十餘萬遺民進入大山之後非但沒有餓死而在山中開墾拓荒,十年來活得不說滋潤,但自給自足還是有的。

    而在此刻,仙峰隘口的千總營內一片死靜,千總吳達有焦急站在營口張望,幾個心腹的親信跟在身後是一臉凝重,早在一年前吳達有便秘密加入了楊起隆的種三郎香堂,如今又收受了重賄在他的任務是迎接十三家軍出山。

    到了子夜。營房中地綠營兵已漸進入了夢鄉吳達有刻意調走了巡邏地人手。偶爾會有幾個半夜小解地士卒也被吳達有喝令不准到前營來。

    接近著山東突然傳一陣起伏地雞鳴聲。這是夜深人靜地時刻。若不是人為。是絕對不會有雞鳴地。更何況這附近沒有村舍。清廷為了完全封鎖興山縣。已經遷走了所有地村落。在山巒地四周清理出了一個隔離帶。

    「來了。」吳達有一臉興奮地搓手。吩咐身後地心腹道:「起燈。」

    「喳。」心腹二話不說。立即奔向望樓。打起了一盞燈籠。

    隨後無數個黑影自山中湧了出來。吳達有已按耐不住地拔出佩刀大吼:「弟兄們。反了。」

    「殺。」一片通天地吼聲響徹夜空。出山地義軍與吳達有為首地一夥叛軍匯成一條波濤洶湧地駭浪。向著完全不設防地大營殺去。

    ……………………………………………………………………………………………………………………

    山腳的各綠營立即感覺到了西南角吳達有大營上空的通天火光,隨後消息傳來,賊軍出山,吳達有率部叛亂,賊軍與叛軍衝破大營之後,立即轉向東部方向殺奔而去。

    原本的預警制因為吳達有的叛亂而延遲了整整兩個時辰,當各營準備追擊時,山中卻突然殺出一標人馬,這些人正是留守興山的王光興所部,他們偷襲了一座大營,緊接著立即退回山中,目的是牽制清軍,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各營的千總果然中計,他們現在的問題是既不知突圍而出的賊軍人數,又不知道山中還留了多少賊寇,若是突圍的賊軍人少,那麼極有可能是賊軍的調虎離山之計,畢竟各營若是派出兵馬追擊,那麼設立的防線自然左右支拙,一旦山中還隱藏著大股的賊兵,整個防線根本抵擋不住。

    因此,千總們只能灰溜溜的回到自家營地去,反正是吳達有那個王八蛋放的人,他們雖然也擔著干係,但是並不太大,若是突然山中殺出一支賊人破了自己的大營,那麼就麻煩了,革職拿問還是輕的,先保住自己吃飯的傢伙再說。

    幾日之後,駐地在漢口的湖北巡撫張振聲接到了告急

    一夥夔東的叛軍突然逃出興山,正向漢口、漢陽二來,具體人數至少在五萬以上,現在已出了宜昌府,繞過江陵城,不日即將抵達,各府縣的綠營兵人數太少圍堵不住。

    宜昌府、荊州府、荊門州三府州都發現了敵蹤,當地的官員也請求增援,張振聲神色大變,他是漢軍旗鑲白旗的旗人,早年跟著多爾袞入關也是歷經過戰陣的,但是興山的十三軍突然出來直奔漢口卻足以令他大驚失色。

    張振聲第一個念頭便是武昌的明軍,按常理來說,興山賊大多出自陝西的大順軍,若是突圍之後,自然是往西北入陝才是對的,可是取道向東若不是想著與武昌的明軍會師,恐怕就有鬼了。

    因此張振聲的命令便是加強江面為數不多的水師防務,只要賊人搶不到船,如論如何也是渡不了江的,至於漢口、漢陽二鎮的安全,他倒並不是十分擔心,只是責令各縣的綠營收縮兵力,將近七萬的清軍分別駐守在漢陽、漢口二城,形成犄角之勢,可謂是固若金湯,而朝廷的援軍恐怕半個月就能抵達,就算是武昌方面的明軍想要渡江接應,恐怕也沒有這麼容易。

    消息也同樣通過潛伏在江北的錦衣衛探子抵達了武昌,對於夔東十三軍的突然行動,也同樣讓武昌方面的人很是不解,按道理,如此大的軍事行動,李來亨作為大明冊封的臨國公,多多少少都要知會一聲,就算不是為了自己,讓明軍幫幫忙也是可以的,可是這一次行動夔東方面沒有任何知會,更沒有提前有過任何暗示,完全是恣意亂為,這也讓李霄很是氣惱。

    李霄的父親李國與李來亨二人在雲川時曾經有過並肩作戰的經歷,二人也同時都反對過孫可望,最後雖然分道揚鑣,論起私交還是好的,因此在聯絡之時,李霄一直以世侄自居,如今這個世叔玩這樣的花樣,確實令他惱火,事發倉促,武昌方面也應變不及,只能下令沿江駐守的明軍加強戒備,又令鎮撫司的番子加緊搜集情報,盡快弄清事情的原委。

    漢口與武昌和漢陽並稱漢三鎮。地處長江西北、漢水以北的地域,隔長江與其東南側的武昌相望,並漢江與其南側的漢陽相望。是長江中段滿人與漢人重要橋頭堡。漢口得名於地處漢江注入長江之口,因古時稱漢水為夏水,故在三國時取名夏口。

    到了明末漢速成為一座新興商埠,與河南朱仙鎮、廣東佛山鎮、江西景德鎮並列為全國四大名鎮,成為我國內河最大的港口,不過自從南明崛起大力發展工業、促進商貿之後,江南各大商埠迅速膨脹,早已將漢口遠遠甩在身後。

    武昌被明軍攻取之後,漢口與臨的漢陽迅速被滿人設為軍事要塞,屯駐大軍,勤練軍馬,隨時打算與武昌方面決戰,因此,此時的漢口已駐滿了綠營,隨著綠營的抵達,商貿業顯得更加繁榮了一些,畢竟兵油子們需要吃喝拉撒,還需要逛窯子嫖女人,這個前線的商埠竟因為軍事的緊張吸引到了許多的客商,以至於每日進城出城的外地人多達數萬。

    不過在今日,漢口城城門已經封閉,城牆上站滿了氣氛緊張的綠營,各街巷也張貼了衙門的佈告,不允許有人隨意上街,否則按軍法論處,沿街的店舖也被勒令關門大吉,整個漢口處在極為緊張的氣氛之中。

    張振聲不斷的細讀著各府的軍報,身邊的湖北綠營總兵危襟正坐,雖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是一身戎裝披在身上,仍然顯得很是威武。

    「馬總兵,南邊的動向怎麼樣?」張振聲突抬眸向總兵詢問。

    馬總兵名叫馬夢出,與張振聲一樣都是漢軍鑲白旗的,二人打過很過交道,算是很有交情的,因此馬夢出也不拘泥,直愣愣的道:「卑職去巡視了一番,江對岸除了加強了戒備之外,倒沒有其他不尋常的,似乎沒有大規模行動的跡象。」

    張振聲聞言一愣,不對頭啊,難道那些賊人不是與明軍合流的?不可能,張振聲否決了這個想法,賊人人數雖多,但是他不相信憑這些人能夠攻陷漢口、漢陽,八成還是奔江邊去的。

    「江邊的防務必須加強,明軍最善虛張聲勢,虛虛實實,原本就是兵者之道,因此著重還是要注意好明軍的動向。」張振聲對於那些連武器都沒有備齊的流寇並不害怕,在他的心裡,最大的威脅仍然在江南的明軍。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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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漢口之戰

    新始十年十一月初三,漢口雖然比不得北方寒冷,但此地凍,漢口城下出現了一支衣衫襤褸的大軍,若不是因為他們手中拿著刀槍或是竹矛,城上的綠營們險些以為這些不過是一支逃荒的難民,連綿的興山或許可以找到填肚的食物,但是三十萬人的棉布卻不是能輕易解決的,在這寒冬,甚至有人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褂子,就著破舊的馬褲、一雙早已爛的不成摸樣的草鞋轉戰百里,抵達了這裡。

    巡撫張振聲與總兵馬夢出不敢大意,立即出現在城口,張振聲用荷蘭洋人的單筒鏡瞄著的方向不是城下這支『賊軍』,仍然是漢口的正南方,那條揣揣不息的江面。江面上騰起了薄薄的水霧,江水滔滔,不斷的沖刷著河床。

    「明軍到底搞什麼鬼?」張振聲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構思,此刻明軍應該突破江面前來接應才是,難道這次行動與明軍沒有關聯?

    「大人,你看。」馬夢出指了指城下,將張振聲的思緒拉了回來:「賊軍開始打算攻城了。」

    張振聲一臉不屑的往城下看,果然看到一夥一夥的賊寇搬來了簡易的雲梯,甚至在單筒鏡內看到幾台火炮被搬了出來,架在城下。

    「就憑他們想攻?」張振聲的輕視並非毫無道理,漢口原本就是大鎮,城池高闊,再加上武昌淪陷之後朝廷更是下撥了款項修繕,所謂固若金湯算是擁有犀利火器的明軍他張振聲尚有堅守的把握何況這些依仗著雲梯、幾門土炮的匪寇:「讓人嚴密監視南岸動向,將京城製造局下撥的火炮也搬到城頭上來,命令弓箭手準備。」

    張振聲與其他的巡撫不,曾經也算是漢軍旗中的一員悍將,入關之後隨多鐸追剿農民起義軍,鎮壓了江南各地的抗清鬥爭。順治三年隨孔有德進攻南明永歷政權,五年有德升任定南王,出征廣西。九年,被李定國圍困在桂林,兵敗自殺廷破格予以厚葬。孔有德的屍體被李定國焚骨揚灰,張振聲卻僥倖逃脫因張振聲是孔有德一系的將領,清廷破格提拔,這才撈到湖北巡撫之職,因此,這一次守城他越廚代庖倒沒有引得總兵馬夢出的反感。

    馬夢出點了頭,按住刀柄去安排守城。

    突然陣劇烈的爆炸突然響起,城牆都不由得顫動起來牆上的綠營不知生了什麼事,盡皆縮起了身子振聲臉色一黑,短暫的失色之後即探出女牆向城下張望,卻現城外的流寇並沒有異樣。

    「,大人,城東槍械庫起火。」

    聲回過頭去看。果然看到城東方向燃起了沖天大火。槍械庫不止是存放製造局運來地火銃、火炮。更存放著大批地火藥。一向禁衛森嚴。如今……張振聲心沉了下去。

    隨。城內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街頭巷口處。許多白布裹。身披赤地人衝了出來。戒嚴地綠營兵先是被巨大地爆炸嚇地懵了。隨後又見到無數人竄了出來。還道是賊軍攻進了城。未及交戰。士氣已一瀉千里。倉皇鼠竄。

    這個時候。馬夢出已急匆匆地回到城頭:「大人。不好了。城內有賊人潛伏作亂。」

    張振聲早已明白了怎麼回事。一臉青灰地道:「快。抽調人去彈壓。附從逆黨地。一律格殺勿論。」

    而在此刻。城下地李來亨已下達了攻城地命令。如流地義軍搬著各種粗糙地攻城器械喊殺著飛奔至城下。一時間氣勢如虹。城頭上地箭雨射下來。仍然阻擋不住。女牆後地弓箭手顯然被嚇壞了。城內城外都是喊殺聲。更不知道賊兵有多少。防地了前面卻放不開後面。拉開了弓弦自然是應付式地射出了事。心裡卻在擔憂著城中地家小。

    「殺滿狗。」李來亨地聲音極其洪亮。中軍地戰鼓如雷地咚咚作響。由於城內有人接應。原本在山中躲了近十年地義軍們現在猶如見血地蒼蠅一般眸中噴出血紅地色澤:「殺。」

    衣衫襤褸的義兵沒有盾牌可以躲避箭雨,沒有火炮可以轟擊城牆,沒有沖車撞擊城門,卻有一股令敵人生寒的熱血在不斷的燃燒,無數人倒下,更多的人踩著同伴的屍體湧上去,架起雲梯,不畏城牆上澆灌下來的桐油,猶如附在方糖上的螞蟻一般密密麻麻的向城頭攀爬。<<>>

    而在城內,從四面八方竄出來的白巾披赤的香眾也漸漸佔據了上風,同時出來的還有許多繫著紅領巾的人馬,這些當地潛伏的錦衣衛番子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先是聽到有夔東軍要攻城,隨後城內突然竄出一批抱著白巾的人開始斬殺街巷處的綠營兵,更令當地北鎮撫司百戶鬱悶的是,上頭根本沒有透露出一絲的風聲,也就是說,這些攻城的+東軍根本就沒有與明軍聯繫,只是此刻形勢緊急,百戶容不得多想,只能盡可能的召集內應帶著武器走上了街頭。

    「他娘的,先不管是哪路的人馬,殺滿狗要緊。」

    於是街頭上一支繫著紅巾的人高舞著武器湧上了街頭,他們與鍾三郎香會的香眾撞上,看到對方也都是追砍鼠竄一般的綠營兵的,因此並沒有引起衝突,大家各自為戰,對陣前來彈壓的綠營。

    由於裡應外合,城內的綠營兵們一時間被打了個手足無措,根本就沒有系統的指揮,很快,綠營兵便敗下陣來,許多人在隱蔽處脫下了號衣,拋去了武器,搖身一變,成了大大的良民,只等著戰鬥結束之後拿著瓜果出去慰勞王師,反正管他娘的是哪一路軍馬得勝,先保住命再說。

    「大人不住了們逃吧。」城牆上,由於大批綠營兵被抽調到城內去彈壓民變,蜂擁而上的夔東軍已殺了上來,與衛戍的綠營兵短兵相接,亂戰成一團。張振聲與馬夢出被一隊親兵護著,尚可以保住安全無虞,但是馬夢出顯然已經看到敗局已定

    腳勸著眼前神情恍惚的張振聲。

    「不能退,朝廷有令,一省巡撫守土一方,不得擅離職守陣脫逃,滿門抄斬。」張振聲咬牙切齒的打定了主意一家子人都還在京城,若是逃了,那可就是連累了滿門。

    「馬總兵,要走你走吧。」

    張振聲的硬氣彷彿感染了馬夢出,馬夢出也是漢軍旗的舊將,拔出腰刀回應:「大人不走也不走,要死一起死吧。」

    這個時候牆上的綠營兵已被源源不斷蜂擁而上的夔東軍攻了下來,無數的人流向著城樓逼近甕城內也已擠滿了裹著白巾的香眾,打開了城門城外的夔東軍進來………………………………………………………………………………………………………………………………………………………………

    漢口城又恢復日的平靜,只是街頭巷尾處的斑斑血跡提醒著戰事在這裡剛剛結束,在巡撫衙門,酒宴進入了,李來亨面色微醉,與楊起隆一起坐在上,餘下是夔東軍以及鍾三郎香眾的頭目依次坐下,眼前的酒菜並不豐盛,只是在座的所有人興致頗高,推杯把盞之間,喧囂聲響成了一片。

    「諸位。

    」楊起隆站了起來,壓了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對於這個所謂的朱三太子,鍾三郎香會的領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就連夔東軍的一些頭目也對他生出了一些好感,大家在興山蝸居了十年,如今若不是眼前這個人,如何能坐在韃子的衙門裡喝酒?

    「咱們不是流,都是堂堂反清的義士,為的是反清復明,漢口乃三江匯流之地,南依長江天險,北向關中千里沃野,因此,這漢口的根基不能丟,當務之急的便是攻略江北各個州縣,屆時兵鋒向北,一舉拿下甘陝。」

    「好。」許多人跟著叫好,就李來亨隨聲附和起來,當年他跟著李自成打天下,只知四處攻略,卻從來沒想過經營根基,猶如一飄浮萍,縱是後來拿下了北京,最後還忍不住兵敗的下場,其中便有這麼一個原由。

    起隆一冷,隨即向李來亨道:「李將軍,楊某想問一問,那些個永歷的番子該如何處置?」

    起隆話音剛落,氣氛立即冷了下來,所謂永歷的番子,其實就是攻城時助戰的北鎮撫司潛伏在漢口的人馬,李來亨不由得警覺起來,道:「楊兄弟怎麼看?」

    楊隆哈哈笑道:「留是不能留的,若是留著,難保不會給咱們暗中下絆子,也不能輕易放了,否則讓他們回到武昌之後難免會將許多事抖落出去,屆時永歷要取漢口易如反掌,咱們兄弟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豈不是給永歷做了嫁衣?不若殺之。」

    「哼。」一個+東軍頭目已拍起了桌子:「反清的都是兄弟,咱們攻城時他們也出力不少,楊兄弟這樣做難道要忘恩負義嗎?」

    楊起隆臉色一陣尷尬,之所以要殺這些番子,其實早有打算,什麼後患都是假的,只是希望借李來亨的手把永歷的人殺了,讓李來亨與永歷從此真正反目而已,屆時李來亨就算是心裡搖擺不定,也得鐵了心跟著自己幹,畢竟他與永歷現在是勢同水火的,不把李來亨一起拉下水,他可不放心。

    李來亨豈能不明白楊起隆的心思,這些年來東征西戰不但磨練了他的心志,也同樣鍛煉出了不少的心機,更何況他最大的心願是反清,對於這些提供幫助的番子自然也有一定的好感,更不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來:「李某以為不可殺,如今我們佔了漢口,將來還要分兵光復江北,屆時定有韃子前來圍剿,若是殺了這些朋友,難保與江南的明軍反目,屆時若是惹惱了他們,北有韃子南下而擊,南有明軍渡江而上憑咱們手裡這些斤兩怕也無濟於事吧,還是好生的款待一番,再將他們送回江南吧。」

    楊起隆見李來亨不上當,也只好訕訕的復坐回原位,心裡卻在思量著如何控制李來亨的事。這個時候,一名裹著白巾的鍾三郎頭目站了起來:「依兄弟看,咱們既然打下了漢口應該名正言順的打起旗號,分封爵位,否則有個什麼意思?」

    +東軍的頭目們不由得面面相覷,打起旗號封爵位自然是好的,只是在做的夔東軍將領其實早就有了爵位當年忠貞營入川與李定國協同作戰時,永歷便敕封李來亨做了臨國公,若是重新分封爵位,自然也就示著夔東軍一系與南明正式決裂了,這些還算不得什麼,更為重要的是既然要打旗封爵,那麼在這之前自然還有一道程序然要做到名正言順,自然而然的要匆匆拉出一個皇帝出來登基才是。沒有皇帝你封個屁爵?

    鍾三郎香會頭目之所以提起這茬,表面上是讓兄弟們人人有官做其實不過是暗示楊起隆乃是崇禎皇帝的嫡親血脈,不若將他拉出來,登基為帝,再行封爵而已。

    在座的能混到現在,自然都不是白癡,這點小心眼若是不能看破,恐怕早給人大卸八塊了。

    至於立楊起隆為帝,夔東軍派系的人馬自然沒多大興趣。

    李來亨輕輕咀了口酒,不動聲色的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吧,現下我們立足不穩,以後的事還難說的很,倉促設立官爵,恐怕要讓天下人笑話,還是以後再說吧,李某有些醉了,先去歇一歇。」

    李來亨起身離座,對於楊起隆他並非沒有防備,說到底,雙方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而已,漢口剛剛攻陷,就迫不及待要好處,讓李來亨很是不喜,乾脆迴避。

    楊起隆面色一陣尷尬,忍住心中的不快,繼續招呼道:「李將軍身體有佯,咱們繼續喝酒。」

    楊起隆雖然熱絡招呼,但是明眼人都明白生了什麼,原先熱鬧的酒宴頗有些不歡而散的味道,一些頭領

    告辭,敗興而出。

    ………………………………………………………………………………………………………………………………………………………………

    康熙今晨的興致原本是極好的,清早便去新軍營走了一遭,看了看新軍的試煉,只覺得軍的戰力很是不同凡響,再加上前些日子孝莊太皇太后身子骨逐漸好了起來,可謂是雙喜臨門,只是,眼前的一份折子卻最好的詮釋了樂極生悲的道理。

    「張振聲呢?」康熙臉色蒼白,嘴唇顫抖的擠出一句話來:「朝廷下撥了三十萬兩銀子修繕漢口、漢陽兩鎮的防務,今年交付了數千支火鐃和百門火炮讓他們拱衛中部門戶,他們居然讓一夥流寇攻陷了城池,當真是天下奇聞啊,朕修繕防務的銀子難道是給人剋扣了?還是那些火器都給人私賣了?」

    「皇上,根據憲報,張振聲與總兵馬夢出如今已以身殉國了。」索額圖小心翼翼的道,這個消息實在讓人始料不及,朝廷一向沒有放在眼皮子底下的一夥流寇竟佔領了一座最重要的要塞,而且陷落之快,實在令人聳人聽聞。

    「死了也好。」康熙一臉冷漠的坐迴鑾椅上:「給予他們家人一些撫恤吧,邸報裡也要表彰一番,不管怎麼說,現在能以身殉國的漢臣已經不多了。」

    「皇上,現在該如善後?漢口乃是江北重要要塞,若是那一夥流寇與明軍合流,恐怕……」

    「善後?」康熙托著下巴,盡量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這些年來所遭受的打擊已經實在太多,他也漸漸的顯得更加沉穩了一些:「此事倒有些古怪,流寇竄至漢口,南岸的明軍竟沒有立即渡江接應,恐怕他們並非是一夥的,若是如此,事情倒好辦了一些。」

    索額圖頜頭:「這倒是真的,根據荊州知府上來的折子,明逆對北岸的行動都採取了漠視的態度,雖然加強了南岸江面的防務,但是並沒有渡江的舉動,漢口失陷之後,賊軍轉攻臨近的漢陽城,明逆仍然保持了緘默,由此可見,兩伙賊寇之間並沒有過多的關聯。」

    康熙神色變得紅潤了些:「既然如此,那麼立即調新軍營南下,迅速剿滅流寇,不可貽誤。」

    「。」索額圖打了個千,新軍營人數雖然只有三萬,卻裝備的全是最新式的荷蘭火銃和火炮,再加上康熙在這裡傾注了過多的心血,新軍的軍餉比之滿蒙騎兵還要高上不少,日夜訓練,其戰力自然不容小覷的。

    「東方面如何了?那些倭人可有什麼異動。」康熙長出了口氣,轉而問道。

    自倭人遷徙之後,數百萬的倭人抵達了遼東極北之地的三姓副都統區,那裡千里無一絲一毫的人煙,表面上看是大清的北部疆界,但是由於沒有人煙,根本就能有效的管理,而明人如今唆使近百萬倭人抵達那裡定居,並且設立了北庭都護府,一下子功夫,整個三姓都護府就等於落到了明人和倭人的手裡,現在整個遼東南有朝鮮軍在鴨綠江南岸設立關防,北有倭人威脅,雖說這些藩軍力並不怎麼樣,但也是一種極大的心理威脅,讓康熙一直放心不下。

    「皇上放心,有康親王坐鎮,想來遼東是安全無虞的。」索額圖寬慰道。

    康熙點了點頭,不由得歎了口氣:「國事艱難,朕全靠你們這些個忠臣良將了,所謂打天下易,守天下卻是難上加難,朕開始還不明白,可是與現在的局勢印證,卻是至理名言。」

    索額圖卻沒有這麼的感歎,其實有一件事他沒有說出來,前些日子康親王傑書又函來要銀餉了,聲稱再沒有銀子和糧草,遼東幾十萬大軍都要挨餓,甚至有引兵變的危險,可是朝廷哪裡有糧餉給他們?自動江南淪陷之後,關內是什麼都缺,就連皇上的內駑都置辦不齊,長江一線的綠營也是催著要糧,京畿的還有十幾萬張口呢,再加上蒙古草原上準噶爾丹與漠南、漠北王公正在交戰,蒙古王公們拚命的請求朝廷派兵援救,康熙一直壓著,那些個王公們執意不肯,最後還是與朝廷計量著每年輸送一些糧餉器械過去援救。

    如今新軍營南下平叛,恐怕這些糧秣也是少不得的,只是索額圖不敢說出來,至少也要延後幾日再說,否則皇上還不准氣成什麼樣呢。…………………………………………………………………………………………………………………………………………………………

    幾百個北鎮撫司的番子登上了小舟,他們原本是潛伏在漢口的,如今卻因為助戰而被灰溜溜的趕回武昌去,雖說沿路上幾個一臉羞愧的夔東軍頭目一直在解釋,但是番子們的臉色都不太好,待所有人登了船,只有漢口的百戶柳成仍然在岸上與幾個夔東軍頭目道別。

    若是尋常時刻,柳成早就轉身走了,哪有道別的興致,只是想著從幾個頭目口裡探出一點風聲,因此才忍著不快,朝著那幾個頭目拱了拱手:「幾位兄弟,+東軍與我大明一直休戚相關,說實在的,在下也從來未將你們當過外人,只是在下想問一問,臨國公為何突然反目?在下素聞臨國公在夔東也是一條漢子,為什麼又突然與我們切斷聯絡,擅自行動,又驅逐自家的兄弟?」

    幾個頭目言語閃爍的不知該怎麼回答,倒是一個絡腮鬍子的魁梧漢子跺了跺腳:「柳兄弟,我們也不欺瞞你,這些全是那個楊起隆的主意,臨國公也不知是怎麼了?哎,反正你們早晚會知道的,不說了。」

    幾個頭目匆匆拱了拱手,請柳成登船,柳成無奈,只好跳上船板,有人解了纜繩,十幾艘小舟向著東岸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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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7 21:32:32
第四百八十一章:新軍營

    「朱三太子?」李霄苦笑著望著從江北而來的漢口百戶柳成,楊起隆已經列為大明的頭號通緝犯,單那一條刺殺皇上的罪狀再加上他的敏感身份,不管他是否與崇禎皇帝有關,都已經與南明勢不兩立,再也沒有了重歸於好的可能,而這個楊起隆卻聯絡上了李來亨,並且還佔領了漢口,漢口與武昌隔江相望,相距不遠,對於鎮守武昌的李霄來說,很是敏感,也足夠他頭痛了。

    「大人,李來亨雖與楊起隆合作,但末將在漢口城中看到的是,夔東軍與鍾三郎香會所駐防的各處城牆、重要街巷都曲徑分明,似乎還是有些芥蒂的,再加上末將與幾個夔東軍頭目接觸來看,許多人似乎對楊起隆並沒有多少好感。」柳成將自己在漢口說看到的一一分析回稟。

    「嗯,江北你是回不去了,也不好回去,暫時就留在武昌待命吧,我和千戶所的千戶官打個招呼,先暫時調用你去臨時的遷徙登記司一段時間,如今皇上下旨遷徙人口往南印度,人數定為五十萬,湖北布政司找不到多餘的人手,反正你這些日子也是閒著,本總督做這個主,明日你去布政司衙門報道吧。

    」李霄說起遷徙人口的事又是一陣頭痛,朝廷頒了旨意,湖北由於只佔了長江以南一半的州縣,因此,三司衙門只是草創,官吏的人數都是小省的規模,而湖北又與江南不同,這裡畢竟是中部省份商貿自然比不得江南達因此,江南人口眾多,卻沒有幾個願意往南印度的,誰若是活的不差誰願意背井離鄉呢?反倒是一些中部以及西南省份的人口更願意去那裡開荒,畢竟每個人丁至少可以分到三百畝土地,若是一大家子去,有個幾頃地放在江南那便算個大地主了,雖說前期開荒自然免不得辛苦,但是熬過了這些年頭,這日子過得自然也就滋潤了因此,在江南報名的人不多,可是再湖北、江西、湖南、四川、雲南、廣西等省卻有一些生活艱難的百姓踴躍報名,這些省份之中了湖北之外都是大省,三司衙門裡人手一抓一大把可憐的便是湖北了,管轄的州縣還沒有這些省份的一半多,人手也不齊備,又有這麼多人登記報名,根本就忙不過來,無奈之下北布政使只好纏著李霄不放,好說歹說怎麼著也要李霄擠出點人手來應應急是李霄也是有難處的,朝廷早有規矩軍方不能干預地方政務,地方上也不能參與軍方的管理接派人過去豈不是擺明了讓那些風聞奏事的言官們抓到把柄嗎?如今這個柳成倒是撞到了槍口上,反正這個傢伙不屬於武昌軍團編製,現在也是閒置人員,手下幾百號人到了武昌暫時也沒有差使,不若將他們暫時先調用調用。

    「遵命。」柳成哪裡知道這位年輕總督的心思,應承下來,便行禮告辭。

    關於漢口的事,李霄是做不得主的,畢竟李來亨與楊起隆雖然現在與大明是敵對關係,但是又屬於反清的體系,武昌軍區對這個新的組合到底抱著是敵是友的態度,還需要皇上的裁定,李霄立即寫了份奏疏,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南京。

    ………………………………………………………………………………………………………………………………………………………………

    河南密縣,一支穿著鮮亮號衣的大軍蜿蜒著穿插在群山之間,向著西南挺進,這一隊清軍與傳統的清軍很是不同,頭上仍是帶著黑色的圓帽,身上的號衣中間寫著一個新字,下面著著灰色的馬褲,手裡抱著擦的光亮的火銃,腰間還懸著一個黑色小袋,這支軍馬看上去倒是精神抖擻,不需要統領催促,趕起路來也是極快。

    齊布琛坐在高頭大馬上,寫意的欣賞著沿路的風景,慢悠悠的在隊伍中間徐徐勒馬移動,這裡山路並不崎嶇,再走半個時辰,便可以接通官道,抵達密縣縣城。作為新軍營統領,齊布探的裝束可就顯出了其他統的不同,他內裡穿著皮甲,外面罩著一件黃馬褂,頭上的簷帽上頂著紅色珊瑚珠頂,後面還插著雙眼花翎,這些可全是皇上恩賞的,尋常的統領哪裡能有這際遇。

    齊布探的家世平庸,放在勳貴滿地的北京城裡,連個狗屁都算不上,可偏偏他這個寒門出生的滿人對槍械、火炮很是精通,年輕時也是立過一些戰功的,在多鐸的軍

    炮標營千總。後來一直閒置家中。就在前年。皇帝想起了自己。親自召見之後。一下子賞了個新軍營都統地官銜。從小小地從四品武官連升了好幾級。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地從一品將軍。放在大清朝。誰能有這樣地際遇啊?其實這還不算。更讓人大跌眼鏡地是。齊布探奉命組建新軍之後。康熙時常入營巡幸。隔三差五地開恩賜賞。這些年來。恐怕就是親王貝勒爺也沒這麼大地面子。

    其實康熙也不是白癡。要組建新軍營。就必須挑選出這個能幹地都統出來。可是如今地滿人要嘛就是遛狗逗鳥地廢物。要嘛就是只會彎弓射鵰地蠻子。要找到個懂得火器地。還真是難辦地很。漢軍旗懂火器地倒是挺多。只是如今地康熙雖然明面上說滿漢一體。可是在如此重要職位地人選方面。如何敢交給一個漢人?

    皇上要一個懂得火器地滿人。這可難壞了駐京地八旗都統衙門。查來查去。還真找到了一個。自然就是這個正白旗地齊布探了。齊布探地祖上名聲不顯。可是就這一個滿人地身份。再配上精通火器這一條。就足夠八旗都統衙門地吏司們交差了。康熙看了看齊布探地資歷。雖然有些不太滿意。可還是決定此人。他可算是被那群勳貴們搞怕了。這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他們研究研究逛窯子他們能說地吐沫橫飛。可是讓他們掌兵。實在難為地很。

    就這樣。齊布探一飛沖天。在各營中挑選了三萬精壯。配了荷蘭人最新研製地火鐃、火炮。意氣風地走馬上任。開始訓練新軍。齊布探練兵多多少少與南明地理念相同。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字——練。這練兵分為很多種。尋常地大營一個月能點卯個七八日。練個半上午已是叫苦連天了。而齊布探地新軍營恰恰相反。每日規定辰時起早會操。一直練到下午。這才解散。康熙心血來潮巡營過一次。看到兵戎整齊、士氣如虹。立即便看重了齊布探幾分。自然是加恩給賞。又經常地過來看看。只有在新軍營。康熙才多多少少能找到些信心。總而言之。齊布探跡了。而他地新軍營也成為滿蒙各營之地精銳。如今。流寇佔了漢口。兵臨漢陽。四處出擊攻打湖北各州縣。也正是新軍營與齊布探練兵兩年來第一次立威地時候到了。

    「弟兄們。再走快一些。到了密雲縣。兄弟少不得慰勞諸位。」齊布探出身不貴。倒是頗有點好處。畢竟是從底層出來地。與人相處也是滿腹地痞子習氣。這種脾氣在官場上或許要給人瞧不起。可是對於這些大頭兵來說。卻是很受用。因此他話剛出口。立即有許多人哄笑著附和。行軍地速度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不少。

    過了半個時辰。密縣縣城已經抬在望。當地地縣令、縣丞早已收到了邸報。在等外等候多時。瓜果、美酒足足上百車停在城外。只等著犒勞新軍。

    齊布探帶著幾個騎馬的親兵,勒馬加快了速度,搶先趕到城門門洞,滿意的看了看犒勞的車輛,覺得還算滿意,抓住馬鬢、踩著馬鐙下了馬,那縣令已帶著本地的官員士紳迎了過來:「將軍為了保一隅平安,剿除害民孽匪,勞師動眾實在辛苦,下官備下了酒席以及瓜果、酒水獻上,聊表我密縣上下的一片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將軍海涵。」

    齊布探頜點了點頭,揮著馬鞭抽打了馬褲上的灰塵:「放心吧,若是剿平了匪患,你這個縣令的勞師之功本都統也會給你記在一筆的,別跟爺拽什麼文,爺趕了半天的路,現在還沒進一點水米呢,酒席在哪,你在前帶路。」

    縣令還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滿人軍伍,見他一臉不耐煩的摸樣,連忙稽道:「是,是,下官這就迎將軍入城,其餘的將士,下官與一些鄉紳也已經在牆根下備了酒水,總是要讓賓主盡歡的,將軍,請。」

    縣令與本縣的官員鄉紳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齊布探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帶著親兵進了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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