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感到格外憂傷時,水清靈就努力自我催眠,試圖早早入睡,不去想樓下那奢華熱鬧的宴會。
可是當她快要睡著時,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這次的聲音有些粗暴,響得令人心煩。
水清靈無奈地問道:「誰啊?」
「孤獨的女人,陪同樣孤獨的老頭說說話吧!」門被推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站在門口。
水清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看著這個有著鷹勾鼻、讓她印象深刻的老者,「先生,請進來吧!」
「不,我死也不會踏進這個小王八蛋的房間半步的。」老人挺著結實的身板,驕傲地說。
小王八蛋?是說袁牧野嗎?
水清靈差點笑出聲,她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有些皺褶的衣服,走到門口問:「那我們怎麼說話?我是不可以走出這個房間的。」
老人用奇怪的外文罵了一通,然後說:「那我們各退讓一步,在走廊上說話好了。」
「啊?好啊!」水清靈覺得這個老人真的很奇怪,卻也有了十足的興趣。
老人咳嗽了一聲,「你得搬兩把椅子過來,難道我們要站著說話嗎?」
「喔。」水清靈又急忙從房間裏搬來兩把沉重的木椅,放在走廊的一邊。
兩個人坐下,面面相覷,水清靈忽然忍不住笑起來,「這真的很有趣,城堡這麼大,我們卻必須在走廊上說話。」
老人哼了一聲,用手撚了幾下下巴上的鬍子,眉頭皺了幾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清靈。
水清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低頭審視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怎麼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
「啊,真是對不起,先生貴姓?」
「德萊登,我是詹姆士•德萊登。」老人倨傲地說。
「德萊登先生,呃……」水清靈努力回想,這個姓氏好熟悉,「啊,袁牧野的英文名字好像是叫塞繆爾•德萊登,啊,這麽說……你們……」
詹姆士更加驕傲地抬起了頭,「我是他的爺爺。」
「爺爺?啊!」水清靈驚訝地站了起來,再次打量老人,發現袁牧野身上確實有著和他相似的某些氣質。
比如傲慢、剛毅的五官、那種天下舍我其誰的王者霸氣,只是袁牧野比老人顯得更加沉穩內斂一些罷了。
「可是……為什麼袁牧野說他沒有任何家人呢?他曾經告訴我,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親人耶!」水清靈怯怯地問。
詹姆士憤恨地擰緊了雙眉,臉上露出一種猙獰的笑容,「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水清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是他把我踢下來後,才成為德萊登家族的首領的。這座城堡本來應該是我的!我原本要把自己的財產都留給艾倫,是他奪走了,而且還把我囚禁在城堡裏,不許我出城堡大門半步,艾倫也一樣。」
「啊?」水清靈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
「他是個惡魔,比我還狠毒的惡魔。」詹姆士冷笑聲,眼裏閃著寒冷的光芒,「在這個城堡裏,他不讓任何人和我說話!」
水清靈沈默了良久才問:「為什麼?如果他是你的孫子,不也會得到一份財產繼承權嗎?」
「按照爵位的傳承規矩,只有長子、長孫才能繼承爵位,繼承絕大部分的家產和房產,其他的晚輩只能得到一點點金錢和微不足道的鄉間小別墅罷了!你要知道,我們家原本是英國的王公貴族,後來因為戰爭才遷徙到瑞士定居的,可我們依然是貴族!擁有至高無上的身分!」
「嗯。」水清靈的頭有些疼,她感覺老人的態度和語言都有些瘋狂,她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可是,您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告訴我呢?」
「因為你曾經和我說話。」詹姆士五官扭曲地笑著,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有人對我一分好,我會回報她十分。因為現在的我是個孤獨而無人過問的老頭子。」
詹姆士也不告辭一聲便轉身走了,從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背影,依稀可以看到往昔位高權重時的影子。
*****
詹姆士剛走,袁牧野就來了。
他看著還在走廊中的兩張椅子,和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發呆的水清靈,臉色愈發冷酷,「他對你說了什麼?」
水清靈叫了一聲,抬頭看他,發現他顯得愈發高大,也愈發冷峻殘酷了,「沒……沒有什麼。啊——」
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箝制住,被迫仰起頭來,下巴被捏得發痛。
她怒視著這個粗暴的男人,「你要幹嘛?」
「你都相信他那些話了?」
「我……」水清靈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其實仔細思量,會發現詹姆士的話語中有許多疑點,但是她那過慣了平民瑣碎生活的腦袋,一時無法理清這其中的漏洞。
袁牧野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一把拎起水清靈,就像拎一隻可憐的小雞,把她從走廊拎到臥室,扔到了床上,憤怒地撕扯著她的衣裳。「你寧願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卻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
「你幹什麼?放開我!」當他的身子壓過來時,可以嗅到刺鼻的女用香水氣息,水清靈幾乎想嘔吐了,她使勁掙扎著,連抓帶咬。
袁牧野冷笑著,很快把她脫光光,他的眼神閃著絕望而瘋狂的光芒,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就是這樣的眼神,水清靈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
對,就是那次自己差點被藏驚給吞噬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的。
更多時候,他深沉的眼眸總是溫柔地凝望著她,卻還帶著幾絲的憂傷,就是那份憂傷慢慢的、一點點的滲透進了水清靈的心裏,讓她為他心疼,甚至愛上了這個表面粗魯野蠻,實則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現在,他又受傷了,是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嗎?
「我已經給了你太多的耐心,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現在我要用我的方式來征服你了!」
水清靈惶恐地瞪著他,「外面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你,你放過我吧!」
「就算外面有一千個比你漂亮、比你嫵媚、比你性感、比你聽話的女人,我要的仍然是你!」
「為什麼?」水清靈快哭出聲來,「你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嗎?我的清白都毀在你身上了,我的心都給你了,你還要什麼?」
「我還要什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袁牧野貼近她的耳邊說,熱熱的氣息使得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你混蛋……」
「你吃醋了,是嗎?」袁牧野吻著她的耳垂和臉頰,那只邪惡的大手滑過了她那曲線優美的腰際,往下探索……
「誰……誰吃醋了!?」水清靈抗拒著,聽起來卻更像煽情的呻吟,「你少……少自作多情了!」
袁牧野笑了一下,深邃的藍色眼睛閃過一絲水波般的亮光。
「可是我卻在吃醋,不管看到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吃醋!」袁牧野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情欲的壓迫力量,「該死的,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分分秒秒想著你,連工作的時候都無法集中精神,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把你叫到書房的時候就想要你了!」
「啊……」他說「要」的時候,邪魅的手指探入了水清靈的密穴之中,水清靈的背脊劃過一陣戰慄,她的身體如此誠實,渴求著這個狂妄的男人。
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嘴唇早已被袁牧野奪去了自由,另一方面,敏感的花穴也被溫柔的愛撫輕易撩撥起來、已經泛起溫潤的濕意。
男人的舌尖糾纏著她的,熱烈而瘋狂,她感覺整個身心似乎都要融化在這熱吻之中。
她的大腦已經無法繼續思考,只剩下滾燙的身體本能地追逐著男人給予她的刺激與快樂。
「嗚……」
袁牧野終於放開了她那已經有些腫脹的嬌豔雙唇,熱情的舌沿著她那曲線優美的脖頸一路往下滑落,雪白的皮膚看起來如此之薄,幾乎可以看到裏面的血管。
他熱烈地在昨夜已經留下很多青紫痕跡的地方重複留下烙印,樂此不疲,每落一個吻都是一個小小的刺激,水清靈曾經享受過那種愉悅的身體變得無可救藥的敏感。
不!這是不對的!
他們剛才在爭論些什麼呢?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唔,腦袋好混亂,好像有人一再地對她說,遠離他,他是壞人……
他是壞人嗎?
「水兒……愛你……我愛你……」聲音模糊聽不清,袁牧野正溫柔卻又帶著些狂野地吸吮著她那嬌挺的乳尖。
「啊啊……」水清靈還想在混沌不清的思緒中努力掙扎,可轉瞬間洶湧澎湃而來的快感便馬上淹沒了她。
伸入體內作怪的手指變成了兩隻,水清靈難耐地弓起了身子,那隱密的花園愈發地濕潤起來,無法形容的酥麻與快感讓她的身體輕微痙攣著。
袁牧野緩慢而逐漸用力的抽動著手指,聽著她難以抑制地嬌媚呻吟,嘴角露出一絲隱忍的微笑,他重新俯下身,咬著她的嘴唇問:「想要更多嗎?」
「混……蛋……」水清靈怒視著他。
可惡的手指頭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抽了出去,焦灼逼迫著水清靈,她不能忍耐地更加弓起了纖腰,發出似痛楚似歡愉的呻吟,「袁……牧野……嗚……」
「叫我野。」袁牧野吻著她的唇瓣,手指在那花瓣的邊緣摩挲。
「啊啊……野……」
「說,永遠愛我。」
「你……」水清靈瞪他。
他微微一笑,手指猛然又探進去,憐愛地加快了愛撫的速度。當水清靈的身體達到緊張的最高點時,在攀上高峰的刹那,整個人砰然癱軟在床上。
水清靈劇烈喘息著,袁牧野吻著她汗濕的額頭、鼻子、嘴唇,輕聲問道:「舒服嗎?」
身體紅得像蝦米,她羞窘地拿過一個抱枕壓在自己臉上,回想起自己剛才主動求歡的癡態,不禁罵自己沒有節操。
嗚……那些小說裏都說男人是沒有節操的下半身動物,為什麼她……她也會渴求這個男人給予的快樂呢?
嗚……難道說她也和那些沒有節操的男人一樣無恥嗎?
才不要!都是這個男人害的!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害羞,袁牧野笑得更加邪惡,他有些粗魯地分開水清靈的雙腿,「我可還是難受得很呢!」
水清靈發出一聲短促的喘息,想合起雙腿,可是那驚人的碩大卻兇悍地一下子進到了柔軟的深處,那宛如處子般的灼熱緊窒,讓袁牧野的腰一陣戰慄。
律動很快就開始了,瘋狂的甜美快感控制了一切,腰肢不斷搖動,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喘息和叫喊,大腦已經什麼也不能思索。
水清靈的指甲狠狠陷進了袁牧野的背部,她的身體痙攣著,青澀的身子猛地一跳,與此同時,袁牧野也釋放在她熾熱的體內。
身體徹底癱軟了,水清靈像岸上的魚,大口大口地吸氣。
袁牧野也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把她抱到浴室處理善後時,吃驚地發現這個囂張的小女人已經呼呼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酣態,袁牧野啞然一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尖,她怕癢似地皺了皺鼻子,繼續呼呼大睡,彷佛天塌下來了也不管。
袁牧野的心在此刻變得分外柔軟,就這麼癡癡看著她好久,直到浴缸裏的水變涼,才把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摟進懷中,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懷抱是那樣的契合,彷彿兩人原本就是一體的。
真是個單純的小笨蛋,剛才還和他大吵大鬧,恨不得立刻畫清界線的模樣,轉眼又乖乖伏在他懷裏酣然大睡,讓他哭笑不得。
只是,這樣毫無防範的睡姿,多少也是因為信任他吧?
雖然表面上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其實心裏已經依賴他了吧?
否則在一個敵人面前,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面前,怎麼會這樣入睡呢?
想著想著,袁牧野也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卻又分外滿足的笑意。
在睡夢中,他依然下意識地摟緊懷中的寶貝,呢喃著:「笨蛋,自始至終我想要的,都只不過是讓你在我身邊快樂的笑啊!」
*****
水清靈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驚醒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結果頭也疼、腰也疼,全身骨架都快散掉似的疼痛讓她哀叫兩聲,本能地回了一句,「誰?」
「艾倫。」
水清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她轉了一下頭,身邊的床還留有一個陷窩,顯然那個同床共枕的人離開沒有多久。
她下了床,身上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惡劣男人給她穿上的,自從那天早晨她穿著睡衣跑到餐廳之後,她的睡衣就全部變成了兩件式的超級保守款式。
她揉了揉眼睛,穿著柔軟的長毛拖鞋,把散亂的床單扯下來,有些不想理那個依然在固執敲門的傢伙。
「開門!」艾倫在外面叫。
「大清早的,你有什麼事啊?」水清靈無奈地前去拉開門,同時不停地打著呵欠。
艾倫把輪椅一古腦地向裏面滑,一直滑到窗子邊,然後指著窗外回頭對水清靈說:「看看吧,你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跑了。」
嗯?水清靈怔忡了一下,乖乖地跑到窗子邊朝下看,果然看見在那輛黑色的車旁站了一個風姿綽約的棕髮女郎,她的身材很性感,只單純在車旁站著,就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女王般氣勢。
然後,袁牧野走了過來,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戴上了那副銀邊眼鏡,周身散發著一種寒峻而疏冷的氣質,比起那女人驕傲如同孔雀的模樣,他卻內斂深沉了許多,宛如一片文風不動的汪洋,雖然看似平靜,下面卻可能有著洶湧的激濤在伺機而動。
水清靈著迷地看著他戴眼鏡的樣子,到了城堡以後,她很久沒見到他戴眼鏡的模樣了。
不戴眼鏡的他對她很粗魯,哼!
可是比起戴著眼鏡、彬彬有禮卻顯得遙不可及的他,水清靈覺得自己可能更喜歡不戴眼鏡而有些粗魯、有些野蠻的那個男人。
好像……好像這副眼鏡是他的保護色,只要戴上眼鏡,就距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了。
「他可是和薇薇安一起走的喔!你知道薇薇安是誰嗎?她是莫禮斯家族的准繼承人,雖然她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可是莫禮斯家族還是決定把繼承權讓給她,因為她比誰都厲害。她就是哥哥的准未婚妻喔,大家都說他們遲早會結婚的。」艾倫有些惡毒地看著水清靈。
正是因為感受到水清靈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威脅,艾倫才樂此不疲地刺激她、傷害她。以往他對哥哥身邊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顧,因為知道她們很快就會成為過眼雲煙。
可是水清靈好像不一樣,艾倫的心裏愈惶恐,就愈迫不及待地想傷害她。
袁牧野給薇薇安打開了車門,然後自己從另外一面坐進去,兩人一起坐在後座,車子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一直到看不到車子的蹤影,水清靈的目光才從窗外收回來,她看了艾倫一眼,笑道:「艾倫,你究竟在幹嘛?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艾倫玉一般的小臉漲得粉紅,狠狠地抬頭瞪著水清靈,「你很難過吧?」
「難過什麼?因為他去工作嗎?」水清靈無所謂似的聳聳肩,伸手揉了揉艾倫的腦袋瓜,「小弟弟,不要這樣了,你總想著他,會很不快樂的;不如想點別的快樂的事。」
「你就真的不難過嗎?」艾倫不相信有女人會不在意袁牧野。
水清靈歎口氣,「在意又怎樣?如果他身邊不管出現哪一個女人都嫉妒的話,我遲早會發瘋的。他這種人,天生就是發光體,就是吸引異性的邪惡男人啊!」
「哼!」艾倫皺了皺鼻子,「好像你多瞭解他似的。」
「我說過,當他再去擁抱別的女人,我會離開他,狠狠的把他從我心頭挖去的。」
艾倫一震,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她出奇的堅強。
水清靈揉了揉自己的臉,「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努力活下去,而且要對得起自己,我才不會委屈自己呢!呵呵,好啦,不要總是說這些,我該去刷牙洗臉了。小弟弟,等一下咱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艾倫依然在發呆中,每次和水清靈交談,他都會有意外的發現,這就是哥寄愛上她的緣故嗎?
雖然心裏不甘願,可是艾倫也不得不承認,哥哥看著水清靈的目光非常溫柔,那種溫柔刻骨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刻進他的體內一樣,那是一種艾倫從未見過的愛戀。
他們一起平靜地吃了頓早餐,全程沒有說話。
最後,水清靈問:「為什麼詹姆士不一起吃飯?」
餐桌上從來沒見過詹姆士。
艾倫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反而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我告訴你實話吧,你知道像哥哥這樣傑出的男人為什麼會對你一個醜小鴨格外溫柔嗎?因為你只是他深愛女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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