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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顏依依]注定纏綿[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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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4 18:08:55
第九章

連續不停的大雨下得四處有此沉悶,不過在一間透著邪魅陰暗的辦公室裡相對而坐的一長一少,卻是輕鬆的享抽雪茄,恣意的吞雲吐霧。

「沒想到歐少展居然能醒,難道嫁給他的那名女子真有什麼能耐?」

「切!是歐少展命大,你真以為那平凡的女子是女巫還是女神?」

年長者陪笑的彈彈煙灰,「現在呢?你打算怎麼做?」

年輕者捻熄還有一半的雪茄,又點燃另一根。

「歐少展既然識相的決定讓出總裁職位,他們一家也不再插手宏野的事,還有什麼問題?現在就等未來岳父放風聲肯定我的實力,總裁一職,我自然能手到擒來。」

「你不怕政少展只是隨口說說?而且覬覦宏野總裁職位的,可不只有你。」

「歐少展雖然教人嫉恨,可他向來說到做到的誠信,連我都不得不佩服。至於宏野總裁……有我不弱的實力加上外來的支持風聲,其他人算什麼?」

「說的也是……」

猖狂的笑聲一蒼勁一渾厚的相應滑開,瀰漫煙霧的辦公室,頓時又添幾分詭詐氛圍……

足足落了整夜,下得教人透不過氣的大雨,總算在隔天清晨停住。

杜則祺雖然覺得整個人清爽許多,但是一走進客廳裡,見到愣坐在沙發的人影,他憋了一夜的不滿瞬時爆開。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以為你半夜就該衝出去找安苡璇了!」

他昨天送安苡璇回去又返回這裡想弄清事情真相,誰知展只黯然回說他不想安苡璇待在他身邊怕她遭遇危險,便把自個兒關在房內,沒想到一夜已過,他竟還在這裡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歐少展一震,沒有說話。苡璇……

「居然想出那種爛方法逼人離開?你真的是我認識的歐少展嗎?」

「你不懂苡璇的執著,不這樣做,她不會離開的。」

「那也不該那樣令她難堪,你老婆昨天哭了你知不知道?」杜則祺再次提醒這個讓女人哭的男人。好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展不懂嗎?

「該死!你說過,我知道!」歐少展心煩意亂的走向窗邊。他惹苡璇掉淚了,他竟該死的惹苡璇流淚?#

「承認吧展,你愛上安苡璇了。」他深思的盯望一臉懊惱的好友。

歐少展扶著窗框的手淬地收緊,「也許……只是感激的情份。」

「所以你狠得下心傷她?」

「不是!我壓根兒就不想傷苡璇!」。他氣惱的啞吼,腦子裡滿是安苡璇愁斂的小臉。

杜則祺犀利的瞇起眼。這個昏睡過頭的傢伙!對人家只是感激之情,用得著失去貫有的冷靜,激動的嘶吼嗎?

「為什麼苡璇昨天一句話也沒說?」這是他始終想不透的問題。

歐少展心疼的歎息,「苡璇本來就以為萬霏是我的女朋友。」

「所以她就大方的成全你?拜託!你們兩個搞什……怎麼了?」杜則棋察覺好友神色有異。

歐少展沒有答腔,只一個勁兒的上前拿起話筒撥電話。

刺耳的鈴響一聲接著一聲,他心底的緊揪感愈來愈沉窒……

「老天!苡璇......」掛上無人接應的電話,歐少展惶急的往門口沖。

「喂!展——」杜則祺摸不著頭緒的跟上去。瞧展這情形,不會又是……心電感應吧?!

等待了好一會兒,歐少展好不容易看見有輛車停近安苡璇的家門,才想上前,一名年輕人已下車,怒氣沖沖地朝一旁的杜則祺逼進。

「你到底怎麼欺負我姐的?」安華謙沖聲質問。

「耶?」杜則祺反射性的瞧看左右。這小子在跟誰說話?

這聲音是......「你是華謙吧!我是歐少展,苡璇呢?」

安華謙狐疑的轉望突然出現他跟前的俊拔男人,這人的聲音的確像極歐少展。

「你是歐少展?但是昨天我在窗戶旁看見送我姐回來的是他。」他伸指指向杜則祺。

「他是我朋友。苡璇呢?她在哪兒......」

「要問話的是我!為什麼我姐從昨天回來以後就恍恍惚惚的?我半夜起來竟然見她坐在廳裡發呆?姓歐的,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姐的事?」

「你先告訴我,苡璇哪兒受傷、哪裡不舒服?」歐少展焦急追問,他已經在安苡璇家門外等候近半小時。

「她打破杯子又滑跤,手掌被尖銳碎片刺傷,縫了四針....」

歐少展心口猛然一抽,沒等安華謙說完,一把抓住他,「告訴我,苡璇人在哪裡?」

安華謙著實被他的氣勢震住,沒聯想到要追問他如何得知他姐姐受傷,只是反射性的脫口,「我姐在車上睡著了……喂——」

「你想吵醒你姐?」杜則祺沒時間驚歎好友的精準感應,一個勾手將安華謙扣住,不讓他阻擾已經快急瘋的歐少展過去看安苡璇。

歐少展打開車門,終於看見教他縈縈牽念的人兒。

他伸手拂向她眉心,心頭萬般不捨。怎麼睡著還皺眉?手還痛嗎?

輕輕碰觸她包著紗布的左手,他又是一陣心疼。好端端的,怎會傷到要縫合?

「苡璇。」他低低喃噪,極輕極柔的抱起熟睡的她。

「歐少展……」意識到自己的聲量會吵醒他姐,安華謙不得不放低聲音,「你抱我姐做什麼?」

「我帶苡璇回歐家。」

睡意朦朧中,安苡璇想翻身,有人扶住了她。

「小心你的手。」

熟悉的聲音滑入耳際,她整個人倏地清醒。

「少展?』」她眨眨眼,那雙好溫柔的瞳眸已近在眼前。

「手還痛嗎?」歐少展輕柔的扶起想起身的她。

她困惑的看一眼四周的陌生環境,又呆呆地看著他。

「這是哪裡?」少展怎會出現她面前?

他輕捧她迷茫的小臉,低聲的說:「這裡是爸媽家,這間是我的房間。對不起,昨天讓你難受了。」

昨天?片段的記憶如閃電般劃過,一陣揪疼閃入心底,安苡璇下意識的往後娜退。

「苡璇....」

「我沒事,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和萬霏本來……就很相配。」她抓著被子,沒有看他。

歐少展心急的托起她的下巴,「聽我說,昨天你看到聽到的,全不是真的。」

她垂下眼瞼,輕輕撥開他的手,「沒關係,你不必跟我解釋……」

「拜託,看著我,別跟我生氣。」他心急的抬起她的臉,頭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我沒生氣。」她不自覺又半垂眼瞼,迴避他的目光。「當初是我自己說……說要嫁給你的,不過我沒有要賴著你的意思。你有權利追求喜歡的人,有人可以照顧你就好……」

「不是那樣!」歐少展懊悔低吼,摟過她,心疼的吻住她。

該死!他不該用昨天那種爛方法的,竟然讓苡璇說出這麼輕視自己的話,他真是該死!

無助的淚意抑制不住地衝上安苡璇的眼。她該推開他的,可為什麼她就是甘願他的碰觸?甘願在知道他喜歡萬霏後,仍然讓一顆心傻傻地繼續淪陷?

「老天,你——」

嘴角嘗到鹹澀水液,歐少展猛地退開她,就見她清淚淌掛的小臉,慌得他急急為她拭淚。

「是我不好不該冒犯你,別哭。」可惡!他又惹苡璇掉淚了。

安苡璇搖搖頭,捏緊右手拳頭,忍著不讓眼裡的淚水滴下來。

「你也知道我和杜懷疑有人陷害我的事,你堅持不離開,我又不想你發生危險,只好故意和萬霏親暱好逼你走,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想出聲,可喉頭有些哽塞。

「苡璇,別那樣看著我呀!」他心慌意亂的吮拭她眸裡瑩閃的水霧,「我要真有意和萬霏在一起,我用得著在這裡跟你解釋嗎?」

「你說……你想和她單獨相處。」她幽幽地說出心底的在意。

「騙你的!你一走,我留萬霏下來幹嗎?我跟萬霏說要她小心,我是突然醒來的,哪一秒會突然又昏......」

安苡璇連忙摀住他的嘴,他怎麼就是不忌諱不吉利的話?

歐少展明白的握住她的手,「不這麼說,怎麼可能把怕負擔的萬霏嚇走?」

「可是你說……你說你最想抱的人是……」

「是你。」他緊緊將她擁入懷裡,「我想抱的人一直是你!」

她胸口一陣悸動,眸裡的淚水悄然滑下。

少展是在哄她嗎?她會當真耶!

「相信我苡璇,我無心傷你……」

「那就讓我留在你身邊。」

歐少展忍下心頭的撼動,溫柔勸說:「苡璇,聽我說......」

「如果你想反對,就不該接我來。」安苡璇拗起了性子。

他憐惜的輕握她受傷的手,「你受傷,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有人想害你,你卻要我躲到一旁?」他以為她就能不理他?

「苡璇,那不一樣。」他急得扣緊她肩頭。

「我說過,要我離開除非你討厭我、厭惡我,再不,你就承認你和萬霏的事,或者你其實還有其他很喜歡的女生……」

「傻瓜,別說了。」他歎息的摟她入懷。

他投降了。

要他再去找其他冒牌的「他很喜歡的女生」激苡璇,然後再惹得她掉淚、恍惚的弄傷自己?

他辦不到!

「我們就暫時在這裡住下吧。我本來是想接你過來養傷,有媽幫著照顧你,我比較安心,現在……也許該把我和杜猜測的事告訴億新和華謙,讓他們幫著注意,不過,不知道華謙……」

「華謙會幫你的。」安苡璇抬起頭,唇畔有抹淺淺的笑。

望著她淡柔的笑弧,歐少展一時怔住。「如果之前我出事真是遭人所害,而且對方仍不打算放手的話,待在我身邊便極有可能遭到波及,你還笑得出來?」

她還是溫文的笑,「沒關係,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好。」

又來了,又是那抹令他心弦漪動卻理不透原由的執著眼神,這小女人.......

「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告訴萬霏我可能隨時會再陷入昏迷時,她找借口倉促離開的可笑樣?」怎麼苡璇硬是不肯離開他?

她的眼神倏忽一黯,「你......,是不是很希望萬霏留下來?」

「不是啊,小傻瓜。」唉……

歐少展在心底低歎,緊緊地擁住她。

這個傻得教人放不下心的小女人呵!他只想好好呵疼她。

安苡璇站在臥房門邊,有點不敢相信今天的時間和空間是否真實?

昨天她在歐家度過安穩的一夜,今早醒來,歐少展如同以往一樣給她一個纏綿的早安吻,卻不經意的加了句——

「早,老婆。」

就是那句輕輕柔柔的「老婆」,教她一直止不下怦亂的心跳節拍。

老婆?少展從不曾這麼喊她。

她始終認為少展只拿她當「主動親近」他的妻子看,他應該設真正承認過她。可不久前的那聲無意間的叫喚,是表示少展已經對她有一些些……情意,開始在心底認同她嗎?

看著歐少展從浴室盥洗完出來,走到床邊準備換下睡衣,安苡璇凝視著他頎長的背影,突然好想、好想.......

歐少展微微一震。他沒料到苡璇會從身後抱住他。

「怎麼了?」他質疑的望向又突然鬆開手的她。

她搖搖頭,「早。」她在心理低低加喊一句,老公。

「嗯?你跟我道過早了。」

「呃,我去看媽有什麼需要幫忙……」

「苡璇——」他一手攫住靦腆轉身的她,「自從我的魂魄回到軀體後,你好像還是第一次像剛才那樣主動抱住我,為什麼?」

「沒、沒什麼。」她只是突然想抱他而已。

「噯,被抱的人都沒怎樣,怎麼抱人的你反倒臉紅了?」他好笑的湊近她微紅的嫩臉。

「我……」天!他好聞的男性呼息還是那樣令她心跳。

歐少展心神一蕩,忽地俯吻住她的玫瑰唇瓣。她不知道她眼裡浮映的羞澀有多吸引人嗎?

「少……唔——」

他靈巧柔魅的舌尖探入了她。一陣天眩地轉,她感覺自己被帶到柔軟的床上。

「你左手擱著別動,免得碰疼。」歐少展小心的將衣服退下她的左手。

「什麼……」安苡璇慌窘他瞬間便解下她的衣服。

「我昨晚在浴室裡就想碰你了。」

昨天他無法放心,執意幫帶著手傷的她洗澡,結果太高估自己控制力的他在瞧見她無瑕誘人的同體時,他全身的渴望都在沸騰,忍不住地擁吻她,卻在兩人站不住腳跌坐地上時,她壓疼了受傷的手。

他自責心疼之餘,只得小心幫她淨身,強忍慾望,沒要了她。

「少展……」她聽得害躁,他滾燙的體溫已熨貼上她。

「剛才是你先抱我的。」他逗她,灼熱的吻由她平坦的小腹撩灑而上。

「嗯……」她禁不住嬌吟迭連。

「我只有……抱你一下,礙…」他修長的手指來回掌撫她敏感的大腿內側,她軟綿的又逸出細碎柔吟。

「你沒聽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貼著她的唇促狹低喃,熾熱卻輕柔的尋幽攬勝。

她全身抖顫,嬌喘不已,連小手都發顫的握起。

「小心弄疼傷口。」他一手仍繼續撩撥她,一手卻輕憐的撫開她握起的左手。

「少展……」他的溫柔觸動她的情慾,右手微顫的緊抓他,她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下蠕動起來。

「苡璇......」他嗄啞低喃,輕分她的雙腿,渴切憐惜的佔有她。

溫暖的包覆,緊密的契合,歐少展纏擁著身下撩人嬌啼的人兒,開始貪婪的釋放總為她勃發的慾念,需索的要她。

酥軟懾人的熱浪如潮襲來,安苡璇渾身似火的緊貼他,如同往常,又再一次情難自禁的迷亂在他纏綿激情的律動裡……

歐家客房,三個大男人會聚一堂。

「由這份調查報告看來……喂!展,能不能請你專心點?」杜則祺伸手在心魂不知飛往何處的老友面前搖晃。

「什麼事?」歐少展漫不經心的抬眼。

杜則祺和歐億新不禁相繼瞠眼。說想再看看調查報告和有事跟他們談的是這位仁兄吧?竟然反問他們什麼事?

「我說展,你老婆和你母親去花市,有安華謙陪著,不會有問題,麻煩你暫停一下,別去想你老婆好嗎?」

「老大在想嫂子?」』

「怎麼?不行?」歐少展斜眼橫向怪叫的歐億新。

「不是不行,而是嫂子才離開你視線……一個小時吧?老大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他曾幾何時見他大哥對名女子如此在意?

「你很囉嗦。」歐少展煩躁的踱向窗口,沒看見苡璇,他就是感覺不安。

杜則祺抱胸,好整以暇的打量他,「不是感激之情嗎?需要這樣牽腸掛肚?」

「你是故意奚落我是嗎?」他不覺板起臉。他就是掛心苡璇不行嗎?!

「Stupid。」杜則祺忍不住低啐。展怎麼還是沒搞清楚自己的感情?

「老大,杜大哥罵你笨蛋。」歐億新聽不太懂兩位老兄的對話,不過罵人的英文他倒懂得不少。

「你住嘴!」歐少展低喝,他居然無端當了兩次笨蛋?

歐億新沒住嘴,反而逮到機會的急對杜則祺說:「這景況很難得,我老大的情緒很少有起伏。」

他笑著附和,「我明白,不過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大哥的冷靜一碰到你嫂子就不管用。」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他的心緒是常因苡璇而被動,但這與這兩個一搭一唱的傢伙何干?

「那得看你準備好談正事沒?」杜則祺悠哉的說。

「公司那邊的情形如何?」歐少展轉問歐億新。

嗯,這是大哥談正事的口吻。

「老大簽的卸職同意書我已經影印給叔伯他們,委託的會計師也已向疑心病重的叔伯們提出證明,我們可沒貪污公司分毫。宏野那邊的事,我和爸大致都辦妥,至於『杜歐通訊』這邊,也已經準備就緒。」

歐億新直到前些天才知道,原來他大哥要他暗中開發網絡科技市場,成立「杜歐通訊公司」的「未來計劃」,就是在為他們離開宏野的未來鋪路。

「很好,以後通訊公司就交給你全權負責。」

「我?」歐億新驚得跳起來,「老大,你在開玩笑吧?」

「展是說真的。」杜則祺早曉得好友的打算。

歐少展不理弟弟的驚訝,一徑的說:「這些年在宏野掌事,我覺得有些疲累,很嚮往退居幕後的身份,所以當初得到杜的同意以他的名義開通訊公司時,我就決定將公司交由你負責。」

「可是好歹也事先通知我一聲,要我自己扛一間公司,責任很重大耶!」

「你放心,我只是不出面,並不是不管公司,更何況『杜歐』是我們自己的公司,你可以盡全力打拼,那種成就感。我想是你在宏野享受不到的。」

歐億新聽得雙眼一亮。就是!全心努力為自家的公司拚命,沒有自私自利親戚的剝削,那種感覺多好!

一接下來該談談調查報告的事了吧。」杜則祺在一旁提醒老友。

歐少展摩挲著下頜,眉頭微皺,「那份報告還是無法證明什麼,堂兄們想展現實力增加業績,私下找我下令停止和對方合作的公司談生意,這跟我們懷疑有兇手存在的假設沒什麼關係。」

杜則祺也這麼想。偏偏他這個一心想幫好友的業餘偵探,這次卻栽了跟頭,硬是查不出什麼關鍵線索,好揪出那明明是有人操控的意外事件元兇。

「有沒有可能兇手是那些討人厭親戚中的某一人?」

「億新!」歐少展低喝胡亂講話的弟弟,他不認同這種糊塗的假想。

杜則祺警覺的瞇起眼,「這不是不可能,畢竟人性難測。」

「喂喂,杜大哥,你別瞄向我這邊,別說我和老大感情好得很,就算我和人有仇,也決對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他歐億新可是好人一個哩!

「杜,別犯職業病,億新要真是兇手,他去探望昏迷的我時,瞞不過魂魄出竅的我的。」

「魂魄出竅?去!你又來了。」杜則祺和歐億新同聲嗤道。

「算啦,這事除了苡璇,我看也沒人會相信。」說著,歐少展瞥往窗外的眸光一定,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你們兩個慢慢聊。」他瀟灑的逕自離開。

「搞什麼?沒事突然微笑又突然走開?」

杜則祺質疑的移近窗邊探看,忍不住搖頭,「BigStuPid。」

~?大笨蛋?也湊近窗戶旁的歐億新不禁蹙起濃眉。

杜大哥是在說他那個此刻正走向庭院,迎向他母親和嫂子,而且笑得一臉柔和的大哥嗎?

歐少展體貼的接過安苡璇手裡的一束純白海芋,沒注意一旁的安華謙一臉嚴肅。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給我姐一個交代?」他劈頭就問。

「華謙,你胡說什麼?」沒等歐少展回答,安苡璇柳眉已皺在一塊兒的說。

「難道不是?」安華謙帶氣的指向歐少展,「他昨天居然抱姐進他的臥室?你們不是該一人睡一間房的嗎?」當他在歐家看到他們從同一間臥室走出,他不禁傻眼。

安苡璇靦赧得說不出話,他和少展……

歐少展有點為難,他該跟華謙說打從他和苡璇相識那夜起,他的肉身便和苡璇同床共枕嗎?

李欣慧慈祥笑道:「少展和苡璇是夫妻,自然是同房而住。」

「夫妻?伯母,我不記得你們歐家給過我姐一個最起碼的婚禮。」

「華謙!」安苡璇大驚失色的拉過弟弟,她從沒想過婚禮的事。「對不起,媽……」

「姐,為什麼是你道歉?你為歐少展做得還不夠多嗎?從他昏迷守到他清醒,他們歐家為何一點表示也沒有?那天還讓歐少展趕你回家?」安華謙利眼直視歐少展。

他雖然也不齒那個隱藏的兇手陷害歐少展,並同意幫忙尋找線索,但並不表示他原諒歐少展對他姐的欺負!

「少展,你怎麼欺負苡璇的?」李欣慧板臉責問,她沒聽苡璇跟她說。

「媽,那是……誤會。」歐少展不得不隱瞞,他不想讓父母擔心他可能遭人陷害的事,他又該如何讓華謙明白,傷了苡璇,他亦萬般不忍啊!

「媽,沒事,少展沒欺負我。」

「姐又淨幫著歐少展?!」

「拜託你別鬧啊。」安苡璇將弟弟推開一些。

「華謙,當初伯母和伯父因為救子心切,沒站在苡璇立場為她設想便要她待在少展身邊,是我們自私,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你伯父早就認定苡璇是歐家人,也打算如果少展不能醒來,我們便收苡璇當乾女兒,現在既然少展醒了,你想我們會虧待苡璇嗎?」

「媽,華謙是無心的,你別……」

「傻孩子,媽沒有生氣。」李欣慧給安苡璇一個溫和微笑,「其實你和少展婚禮的事,媽和你爸前晚才提到過,等細節敲定就可以舉行。」

「伯母,那我可不可以出點意見?」安華謙的心情忽然放鬆開來。

「當然可以,我們進屋談。」

安苡璇根本來不及叫住安華謙,就見他親切的挽著李欣慧進屋裡去。

「要當新娘子,不高興?」歐少展將海芋擱在水池邊,輕撫她深鎖的眉心。

「你……剛剛為什麼都不說話?」

「說什麼?」他拂挑她額前微亂的髮絲。

她微咬紅唇,踱往旁邊,「你不用理華謙,我從沒想過要討婚禮,你儘管將你的想法告訴爸媽,不需要顧慮我。」

「我應該告訴爸媽什麼想法?」他輕輕摟過她。

安苡璇垂眼,小小聲的說:「譬如......你想挽著進禮堂的……不是我。。

歐少展淺笑的托起她低垂的螓首,「問題是我沒那種想法。」

除了苡璇,他想不到自己該挽著誰進禮堂。

「你——」她不由得連連眨著困惑的眼。少展怎會這樣平靜?

「你要回房,還是在這裡?」他俯近她,輕撫她滑細的臉蛋。

「嗄?」

「我想吻你。」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

安苡璇臉上一熱,慌忙將頭埋進他懷裡,「我……我要回房。」

「好,回房間吻。」他在她耳窩吹氣低喃,唇邊漾滿笑意。

她紅著臉,羞赧的由歐少展牽著進屋。

她明明是在和他談婚禮的事嘛,怎麼會變成……變成「回房間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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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安苡璇剛從公司出來。

她思忖許久,還是決定辭掉手邊的工作,全心全意陪在歐少展身邊,靜待事情告一段落。

走過商店櫥窗,她瞥見裡頭的婚紗展示,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好漂亮、好夢幻的新娘禮服。她真的也能那樣幸運、幸福的穿上它嗎?

前幾天華謙吵著要歐家給她一個婚禮,她最後還是要少展跟他父母說,暫時先緩下來。一來是少展的事情還未解決,二來是……她想讓少展多想想,也許也許他心裡並不那麼想要她這個新娘……

胸中有絲失落的歎息聲音,安苡璇定望櫥窗裡蓬蓬隆起的婚紗裙擺,腦裡忽地想起少展今早對她的招呼——

「苡璇老婆,早。」

少展又喊她老婆了。聽他那樣喊,她總要驚喜好久,可之後又會忍不住想,少展只是逗她的……

「要不要進去試穿看看?」

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安苡璇微震,隨即驚慌的挽住突然現身的俊拔身影。

「你怎麼下車?趕快回車上去。」她急忙推他。

「苡璇。」歐少展沉穩的反拉住驚惶失措的她,「不要緊的,我沒看見什麼可疑的人,而且我今天戴了墨鏡,別人不會那麼容易認出我。」

「誰說的,我不就一眼便認出你?」她皺眉望著那黑黑的鏡片,不習慣看不見他深邃的瞳眸。「我要你別開車送我來,可你偏要,是你答應說在車上等,現在又不聽話的跑下來。」

噯,糟糕,她用了「不聽話」的可愛訓詞,這小女人生氣了。

「別不高興,我這不是沒事?」歐少展柔聲輕哄,一把拿下墨鏡。戴著這烏漆抹黑的礙眼玩意,他看不清楚苡璇。

「啊!眼鏡,你……

「你喜歡哪件禮服?」他扳過她的身子面對櫥窗,用話岔開她的不放心。

安苡璇雙眸凝向亮眼的婚紗,心情又是一陣起伏。

「它們都很漂亮。」她喃喃低語。

「進去,挑一件你喜歡的試穿。」他說著就輕攬起她。

「不……不用,我們該回去了。」

「為什麼不進去?你剛才在櫥窗前看了好一會兒不是嗎?」

安苡璇又輕瞟婚紗一眼,淡聲的說:「因為這些婚紗很吸引人。」

不只是這樣。歐少展有強烈的感覺。

這幾天苡璇常會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那似水眸裡有他解讀不出的情緒。每每他喚回失神的她想探問究竟,她便淺笑搖頭,淡淡柔柔地回應他,「沒什麼。」

沒什麼?苡璇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時,眸底總有隱約的陰鬱浮動嗎?

「我們還是回家吧。」

安苡璇拿過他手上的墨鏡替他戴上,挽著他跨步,心底有暗藏的幸福——沒有白紗也沒關係,有少展在她身旁,她就很滿足。

「苡璇……」歐少展才開口想跟她談婚禮的事,一串尖銳的女聲冷不防貫耳岔來——

「你又騙我!說好陪我來試婚紗,你人在哪裡?!」

歐少展和安苡璇隨聲望去,只見路旁大樹下一位背對著他們的窈窕女子,正對著手機講話。

「是準新娘耶,她好像遇上一些麻煩。」

「你該不會想替她把放她鴿子的男人抓來吧?」他緊了緊放在她腰上的手,知道這好心腸的小女人動了惻隱之心。

安苡璇靦腆的搖頭,「不過這麼重要的事,那個準新郎實在不應該失約,這位準新娘一定很期待試婚紗的這天。」

「那麼你呢?不期待?為什麼不進店裡挑試婚紗?」歐少展低聲問出他的疑惑,敏銳的感覺身旁的嬌軀微顫了下。

「怎麼又提這個?我們說過等你的事情解決後再談啊。」她輕推他往前走,還是沒有勇氣問他——

愛她嗎?

「苡璇.......」

「歐隱劊,你別老拿很忙當借口!」

氣憤的嬌斥聲陡地止下歐少展和安苡璇的步伐,兩人不約而同又將視線調往大樹下。

「她說的是隱劊堂兄嗎?」歐少展質疑低喃,他沒聽說歐隱劊要結婚的消息。

「是你答應娶我的,只不過要你來試個禮服,你都抽不出空?怎麼,利用完就想拖我時間嗎?」看不見正臉的藍衣女子仍然放聲嬌嗔。

「利用?」安苡璇細聲喃念,這女子怎麼會用這教人不舒服的奇怪用語?

「是,不是利用,是我傻,想博得你的歡心,自告奮勇替你下迷藥。」

「迷藥」二字讓歐少展和安苡璇驚愕的互望,一時忘了不該竊聽別人的談話,定站在藍衣女子身後不遠處。

「我生氣得胡言亂語?歐隱劊,我清醒得很,要不是我將迷藥藏在指甲縫裡,再偷偷加在歐少展的酒杯裡,又叫個小女生拿摻了迷藥的水給歐少展的司機喝,那件意外會發生得那麼神不知鬼不覺?」

安苡璇震驚得摀住嘴巴,她剛才聽到的是……

歐少展渾身僵住,剛剛那名女子說什麼?

「你放心,我身邊一隻阿貓阿狗也沒有,你緊張什麼……好,我這就趕去你的別墅,你等我……」

藍衣女子始終沒發覺身後的歐少展和安苡璇,匆匆按下手機上的斷話鍵,便跨進停在前面的白色轎車呼嘯離去。

「苡璇,打電話讓華謙或億新來接你,我要跟過去。」

「少展。」安苡璇急忙拉住倉促轉身的他,「別衝動,我們先回家再說,也許我們聽錯了。」

「有可能我們兩個一起聽錯嗎?」歐少展拿下墨鏡交給她,輕拍她的小臉道:「聽話,你先回去,我找歐隱劊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回去。」

歐少展說完,顧不得身後安苡璇的喚喊,直奔他的座車,往車道開去。

他一刻也不想等,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矗立在澎湃遼闊大海 邊的別墅顯得特別高貴、氣派,彷彿所有曠遠的天地全是它的附屬。

這可是歐隱劊花下大把鈔票買下的地方,一大片曠野,全是他的。

他此時正在海岸邊,和前來找她理論的葉霜虛應著。

女人,將愛情當作生命全部的傻蛋,哄哄就沒事。

「好啦,就說會娶你,禮服晚些時候試有什麼關係?如果我不想娶你,就算試了一百次禮服也沒用。」他摟著葉霜,甜著嘴,敷衍的說。這個時期,總裁的位置要緊。結婚,說說的事,何必急在一時。

「你就是嘴巴甜,下次再約好時間,你可不許又失約。」她撒嬌的吻他。

「知道。」

歐隱劊正想一親芳澤時,眼角餘光瞟見一道順長身影,他微訝,隨即放開葉霜,上前笑道:「真是稀客啊少展,怎麼有空來?」

葉霜有些心驚,臉上卻不露痕跡。這個歐少展,還真是命大。

「有事想問隱劊堂兄,所以就繞過來了。」歐少展陪笑的說,心底的震盪非同小可,下迷藥的藍衣女子就在這兒,這表示……

「你好,我叫葉霜,是葉超財團總裁葉超的女兒。」葉霜大方的自我介紹。

「葉超財團?」

歐少展投給歐隱劊一個詢問眼神。他發現葉超財團財務有問題,停止宏野和對方繼續合作的事,隱劊堂兄是最清楚的,他竟然會和葉超的女兒進展到論及婚嫁的程度?

「我們偶然間碰面,因為聊得來,所以……」歐隱劊故作無奈的聳肩。

「看你的樣子,莫非對我和隱劊交往有意見?」

「葉霜!」歐隱劊睨了下眼,阻止葉霜的莽撞。

「我對葉小姐沒意見,不過倒想請問葉小姐,我和你有仇嗎?」

她被問得一愣,「什麼意思?」

「你對我和司機小梁,下的是什麼迷藥?」

驟時間,四周只聽得見崖下傳來的澎湃浪聲。

歐少展眼尖的捕捉到葉霜臉上的震愕,還有歐隱劊眼裡那一間即逝的驚訝。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葉霜辯駁,下意識的挪近歐隱劊。

怎麼回事?什麼迷藥?連我都被搞糊塗了。」歐隱劊佯裝糊塗的問,心中暗暗思索,歐少展知道了什麼?

「隱劊堂兄,剛才在婚紗店前,葉霜和你通過電話吧?」歐少展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歐隱劊,將他細微挑動的眉梢收入眼底。

「你怎麼知道?」葉霜過於驚訝,失口直問。

歐隱劊手肘微頂她,不動聲色的說:「怎麼突然這麼問?」

望著這個一向笑臉迎人,此時冷靜異常的堂兄,歐少展突然覺得陌生。

「葉霜和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見了。」

葉霜倒抽口氣,不經大腦的嗄嚷,「歐少展,你跟蹤我?!」

「今天以前我根本不認識你,和苡璇在街上聽見你的談話完全是巧合,你這女人還真狠,竟然罔顧我和小梁的生命,對我們下藥?」

「少展....」

「你早就知道一切,對吧!」歐少展憤慨的打斷歐隱劊,「我倒想請問堂兄,葉霜那句『想博得你的歡心,自告奮勇替你下迷藥」,是什麼意思?」

「隱劊……」葉霜不安的喊,冷不防被他眼角一抹銳利眸光嚇得閉口。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

歐隱劊在心底暗罵,眼睛一瞟,嘴角霍地邪氣的撤起,『你說安苡璇也知道這件事是吧?」

「這件事?這麼說這事是……」心頭猛然傳來熟悉的緊揪感,歐少展下意識轉頭,只見不遠處的纖細身影正彎著身子,拍膝又拂掌。

「苡璇?!」

他急迎上前,才握起安苡璇的小手,就被她手心裡的殷紅擦傷惹得皺起眉頭,連忙從口袋拿出手帕,小心的幫她拭去沾附在擦傷上的髒污,「不是要你回家嗎?怎麼跑來這裡,還弄成這樣?痛不痛?」

「不要緊,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你呢?沒事吧?」安苡璇著急問出她的擔心。

在婚紗店前少展走得急促,她無論如何就是放不下心,打電話向億新問出歐隱劊的別墅地址後,她便叫了計程車匆匆趕來。

「受傷的是你呀!」歐少展的眉頭更皺了,他手邊沒有消毒用品。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她抽回他大手裡的小手,反拉住他問:「歐隱劊有沒有對你怎樣?」

一提到歐隱劊,歐少展這才想起事情還沒弄清楚,他牽起她,回身走向歐隱劊。

「你們兩個卿卿我我完啦?」

歐少展不由愣住。眼前這個完全不見溫文儒雅氣質,改而一臉邪氣,目光陰森的人,是歐隱劊?

歐隱劊明白的邪笑,「別懷疑.我這真面目,可不是隨便人可以見的!」

安苡璇柳眉皺得好緊的覷望他。這個人渾身上下的陰冷氣息,比前次在歐家祖宅見他時還要強烈好幾倍。

「這是怎麼回事?葉霜呢?她剛才還在這裡。」看著歐隱劊那恍如變個人似的嘴臉,歐少展覺得很反感。

「葉霜有事,我讓她先進屋,至於……『怎麼回事」?這可就得從頭說起。」

「不必!我只想知道重點。」

「重點?哼!」嗤哼的點起煙,歐隱劊冷利眸光直掃歐少展,「重點就是你歐少展,很礙我歐隱劊的眼!」

「你怎麼這麼說?少展一直很稱讚你這個堂兄。」安苡璇忍不住插口。

「我不稀罕!」歐隱劊沉凜咆吼,「我是最優秀的,大家的目光應該都在我身上才對,可自從你出現後,停在你身上的眼光永遠比我多!」

「根本沒這回事。」歐少展反駁,至少他從來沒這麼感覺過。

「有!」歐隱劊憤懣的扔掉香煙,「學生時代我向來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有誰不認識我?教人氣憤不甘心的是,你這個表現沒我出色的學弟只要有一小樣優勝,全校對你的談論、風靡,竟遠勝於我?!」

「真的?」安苡璇好奇又佩服的看向歐少展。原來他那麼受歡迎。

「我不記得。」他淡然的答。 別人的談論和風靡,他向來不在意。

「這就是你歐少展厲害的地方,受人褒揚心裡明明竊喜得很,卻老裝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就連爺爺都被你討好,將宏野交給你,你真的虛偽得很高竿。」

「別污蔑少展,笑裡藏刀的人是你。」

「你說什麼?」

「你幹什麼?!」歐少展將安苡璇環護到身後,一把揮開歐隱劊想抓她的手。

歐隱劊雙目賁張的指著他,「能力比你強的是我,你憑什麼接下總裁位置?溫吞的你為公司擴大多少規模?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接下宏野總裁不是出於我的自願,是爺爺強要指派我,你不也知道?既然你如此在意,當初為何不極力向爺爺爭取?」歐少展沒說的是,公司一旦擴大得太快,恐怕早在貪婪又想各自攬權的親戚們攪弄下四分五裂。

爺爺當年是因為有先見之明,所以才要沒什麼企圖心的他打下宏野嗎?

「要我破壞精心建立起來的完美形象,在爺爺和親戚面前成為和你爭位的猙獰小人?嘖!」歐隱劊冷嗤的搖頭,「那太難看,能夠想出更漂亮的方法豈不更好?」

「想除掉我太簡單,又何必麻煩的在我身邊扮演稱職的幫手、好心的堂兄?」

「我得為自己的未來鋪路,打點好人脈關係,重要的是,找個心甘情願的替死鬼幫我下手,神不知鬼不覺,多省事!」

歐隱劊眼裡的森凜狡猾,教歐少展背脊升起一抹寒顫。

好個城府深沉的惡魔,他竟一直拿這樣危險邪門的人當敬重的堂兄看待?

「所以你和葉超攀關係?所以你讓葉霜對你死心塌地,甘願為你對我和小梁下迷藥?歐隱劊,你果真如苡璇所想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隱形劊子手!」

「哦?」歐隱劊興味盎然的瞇視安苡璇,「我發覺我已開始對無聊到嫁給植物人的你感到興趣,不過.......有點遲了。」

「胡說什麼?」她不悅的咕噥。她對歐隱劊才沒半點興趣!

他忽地縱聲大笑,往後退步、「歐少展,你沒被撞死又從昏迷中醒來是你命大,看在你交出總裁位置的份上,我本來已經不打算再對付你,偏偏你和安苡璇在街上聽到不該聽的事,哼哼.......」他眼中寒光頓閃,唐突的高舉右手,「不除掉你們,實在過意不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又想打什麼……」

「啊!少展小心!」驀地瞥見一輛白色轎車朝他們衝來,安苡璇驚呼的連忙推開歐少展。

「苡璇!」

被推開的歐少展在看見轎車駛近的剎那,腦袋轟然作響,呼吸一屏,一個縱身彈跳回去,撲抱住就快被撞上的安苡璇,直往旁邊翻滾。

該死的歐隱劊!他竟然煽動葉霜,想乘機殺他和苡璇滅口?!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徹雲霄,葉霜雙手發抖的握著方向盤,僵在駕駛座上。

隱劊說聽到秘密的歐少展和安苡璇該受點教訓,要她看他的手勢衝撞他們,說溜事情的她願意橫心照辦,討隱劊歡心,可這回不是下藥,而是當面蓄意撞人,她雖卯足狠心衝撞而上,還是忍不住覺得毛骨悚然。

「苡璇,你沒事吧?」穩住兩人身子的歐少展,心頭猛顫的拍喚身下人兒。

「沒……沒事。」安苡璇極力隱忍頭部旋起的抽痛。

「天殺的歐隱劊,你竟然想要我和苡璇的命!」扶起她,歐少展雙目暴睜的朝歐隱劊吼。

他神情淡漠的掃視因相互護衛而逃過一劫的他們,犀利的將眸光調往辦事不力的葉霜臉上。

「你還在發什麼愣?」她該一舉撞死歐少展他們的!

「葉霜,歐隱劊是在利用你當劊子手啊!」歐少展對著車裡的葉霜吼,攬著安苡璇逐步後退,不明白葉霜怎會為愛糊塗到這個地步?

安苡璇只覺右腦猛力一抽疼,腳步一個顛躓,身子軟了下。

「苡璇——」歐少展心臟緊束的摟住突然發軟的嬌軀,這才發覺她神色不對,「怎麼了苡璇?你的臉色好蒼白。」

「別……別管我,你趕快走。」她勉強撐著身子推他。

「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走!葉霜,你還在磨蹭什麼?撞啊!」歐隱劊失去耐性的催吼葉霜。這個不懂得趕盡殺絕的笨女人!

葉霜顫抖著手,努力深呼吸穩下慌懼的心情,準備做第二次的撞擊。

「你瘋了歐隱劊,你不怕警察的緝捕嗎?」歐少展緊摟安苡璇,思索著該如何逃脫。

「笑話!警察能拿我如何?下藥的不是我,撞你們的也不是我,我清白得很。」歐隱劊猖狂冷笑,沒察覺葉霜瞬間寒凝鐵青的臉。

「少展,別管我,你快走……」安苡璇喘著氣,使力推他。

「說什麼傻話?淨叫我一個人走。」歐少展拂上她的額頭,不意竟觸到一手冰涼的冷汗,驚得他倉惶低喊,「老天!你哪兒受傷?告訴我。」

安苡璇想搖頭,可她的頭好痛,望著在她眼中變得模糊的他,她只希望他安然無恙的逃開。

「拜託,看在我……好愛你的份上,求你聽我一次,別管我,快……走.......」

「苡璇!苡璇......」

「人都昏倒了你還不快撞,你這笨女人到底在搞什麼!快撞你聽見沒?!」」

歐隱劊的咆哮蓋過歐少展心焦如焚的喃喚,而後是引擎加速的聲音……

「哇啊!」

「砰!」

震耳的尖叫和巨大的撞擊落海聲之後,一切,彷彿停頓了下來.......



陰雨連綿的鬱悶天,綜合醫院裡的特別病房外,靜肅一片,無語對坐的每個人,心情也如窗外的雨絲,沉窒紛亂得緊。

「可惡!我們就這樣放了歐隱劊和葉霜?那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天殺的該下十八層地獄!」歐億新忍不住滿腔的憤怒,嚷出他的不滿。

「一個成植物人。一個雙目失明,他們已經在地獄裡了。」歐佑龍平靜的說。

歐億新無法苟同的又嚷,「這種人渣,一口氣都不該給他們!整件事居然演變成歐隱劊和葉霜『情變』,撞傷老哥和嫂子這對『過路的人』?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雖然教人不服,但是展不想將苡璇扯入這個事件中,他不想苡璇的名字上報,這也許是最妥當的安排。」杜則祺抬眼看向緊閉的病房門,禁不住暗歎口氣。

三天前,他查到在展出事前那場宴會上,歐隱劊曾拿了一杯酒給展,而且有名妖嬈女子還曾當著歐隱劊的面奇怪的將手指撂過酒杯。

隨後,他正想把他的猜疑告訴展,沒想到就聽歐億新說安苡璇打電話詢問歐隱劊別墅的事,他覺得不對勁,警覺的先行報警後,便和歐億新趕去別墅。誰知他們一到,正好見一輛白色轎車急速衝撞歐隱劊,致使他掉落崖下,就連那輛車也連人帶車掉入海裡

歐隱劊被撞得腿骨斷裂,由於沉在海裡腦部缺氧太久,被救起後,醫生已宣佈他終身將成為植物人,就算有奇跡降臨他身上,醒來後也會呈現癡呆狀態。

至於葉霜,手臂撞斷一隻,眼部受到沖爆而出的安全氣囊所傷,導致失明。

這是惡人該有的下場,不足為道,但安苡璇何辜,至今仍昏迷不醒……

「我們不告歐隱劊和葉霜,萬一大伯和葉家他們反咬我們一口,說大哥和嫂子害人呢?」歐億新擔心的問。

「這倒不用擔心,葉霜那天在醫院情緒失控的說出歐隱劊唆使她的全盤始末時,你大伯他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主謀是自己的兒子,你大伯遮掩消息外露都來不及,怎敢反咬展害人?」

杜則祺停頓下又說:「至於葉超,暗中早跟歐隱劊有所接觸,和他女兒都是知情不報且助其一臂之力的幫兇,女兒現又弄成眼殘手斷的下場,葉超還敢放話誣賴展?」

「難怪大伯和葉超會口徑一致的說這事是『情變殉情』風波,就連平時嘴不饒人的歐津平都噤若寒蟬?哼!全是怕聲望掃地的混蛋傢伙!」

沒有人反駁接話,大家心知肚明,卻不想去評判教人心寒的黑暗人性。

「唉!嫂子怎麼還不醒來?」歐億新唉歎完,眼角瞄見一直不語的安華謙,臉色似乎更黯淡了。

「我出去透透氣。」安華謙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

他怨恨上天的不公,讓他善良的姐姐遭受劫難,更生氣歐少展沒保護好他姐,讓她撞到頭部,到現在仍昏迷不醒,但……他罵不出來。

瞧見歐少展這幾天那失魂落魄的憔悴樣,他如何再對一個傷心的人咆罵?

窗外的雨沒有歇停的跡象。

病房外的人無語對望,心清,更加沉重了……



歐少展怔坐在病床旁,雙眼眨也不眨的凝視床上昏睡的人兒。

醫生說苡璇只是頭部突遭外力撞擊,導致輕微腦震盪而昏迷,不多久就會醒,但都已經過了三天,苡璇仍沒醒來。

醫師由原先的肯定轉為質疑,竟查不出苡璇昏迷不醒的原因。

「苡璇......」歐少展啞聲低喃,心裡淒苦迴旋。

苡璇不該趕去找他,不該試圖推開他閃避葉霜的車......

想到她險些就被車子撞上,他打個冷顫,不禁埋入她的頸項,「你怎麼總是這麼傻?我差點就失去你,差點就失去你呀!」

是那個時候嗎?他反撲住苡璇滾躲葉霜的車子時,她撞到了頭?

該死!他如果小心點就好了。

「拜託,看在我.......好愛你的份上,求你聽我一次,別管我,快……走……」

想起苡璇昏倒在他懷裡前一刻的微弱細語,他整顆心一揪,緊緊地摟住她。

「傻瓜,傻瓜,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你醒醒,張開眼睛看看我啊!苡璇,苡璇……」歐少展無措的聲聲喃喚,好希望一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苡璇;好希望他從來沒有歐隱劊這個思想偏激的堂兄。

那天若不是歐隱劊狂妄無情的推罪言語激惹葉霜,使她失去理智的改而衝撞歐隱劊,只怕他和苡璇早命喪輪下.......

「少展。」

有人拍動他的肩膀,歐少展抬起頭,望見他母親的臉。

「孔大師來找你。」李欣慧伸手比向旁邊,心疼兒子滿血絲的雙眼。

他有些恍惚的轉頭,瞧見一個身穿馬褂、留著長鬚的長者。

「好久不見,歐先生。」孔達捻著鬍鬚說。

「你是……那個算命師?」歐少展的腦子清醒了些。

孔達微微一笑,「你果真是個有福報之人。」

歐少展不悅的板起臉,「我沒心情聽你鬼扯!媽,請你叫他出去!」

苡璇還在昏迷中,這鬼算命師竟諷刺的跟他談「福報」?!

孔達不在意的上前一步,「芸芸眾生中,嫁給昏迷的你的竟是安苡璇,你確實有福報。」

「這句話什麼意思?」站在門邊的歐億新忍不住插嘴發問。

「能讓當時昏迷的歐先生醒來的,只有安苡璇。」

聞言,呆震住的不只是歐少展,也進到病房裡的歐佑龍夫婦、杜則祺以及歐億新,全都怔愣的望著說出驚人之語的孔達。

「喂!孔大師,功勞不是這樣搶的,見我大哥醒來你就這麼說,如果當時嫁給我大哥的是李阿花,你不就要說能讓我老大醒來的只有那個阿花?」

杜則祺在一邊猛點頭,同意歐億新的話。這個孔達也未免太會扯!

「你大哥和安苡璇的磁場命理遠比一般人特別,而且兩人前世便是夫妻,有極深的宿世情緣,纏綿一世便注定往後相纏好幾輩子,但有些劫難,必須他們雙方全心為對方化除,換作別人,沒有用的。」

孔達的一番話聽得眾人又是一愣。這是……哪一年代的天方夜譚?竟然還扯出前世今生?

「苡璇前世是我的妻子?」歐少展喃喃低語的望向昏睡中的秀雅容顏。

「聽這老頭胡扯!要真那麼玄,他當初直接說出嫂子的名字就好,幹嗎故弄玄虛說要有人嫁老大你?我看這人八成是來騙財的!」歐億新不客氣的瞪向孔達。這年頭,騙吃騙喝的大有人在!

孔達依舊一派沉穩。「很多天機不可洩、契機不可言,再說得要歐先生真有那份福報,才能和安苡璇相遇,否則也許他們兩人的緣分會延到下輩子才發生也說不定。」

天機?契機?歐少展猛然想起,苡璇好像也曾說過這些話。

他一把抓住孔達,「我要怎麼讓苡璇醒過來?」

「老大,你這幾天沒睡,昏頭啦!這個騙子又不是醫生。」歐億新忙拉開他神志不清的大哥。

孔達沒對歐億新無禮的話生氣,只是看著一臉將才相的歐少展,緩聲說道,「你曾在因緣巧合下吞吮過你妻子的血兩次,對吧?」

歐少展無法不驚愕,「你……」

除了孔達之外的其他人見歐少展這等吃驚模樣,不由跟著存疑起來。難不成被孔達說中了!

「剪不斷的糾葛,放不下的羈絆,全融在每一滴血液裡,你妻子的是,端看你的是不是?」孔達說完,朝歐少展欠身一笑,也不管其他呆望他的人,從容離開病房。

天機不可洩露,他卻暗露給和他格外有緣的歐少展,看來他得再去雲遊四海,幫助芸芸眾生,就當是脫口天機的贖罪吧……

「那個大師正常嗎?他在說什麼,你可以翻譯一下嗎?」杜則祺皺臉望向歐億新。他在美國待入了,實在弄不明白台灣的命理文化。

「我要是聽得懂孔達的瘋言瘋語,我的頭就剁給杜大哥坐。」歐億新翻個白眼,好奇的看向他大哥,「老大,你翻譯給我聽。」

歐少展沒聽進弟弟說什麼,他腦裡正不斷迴繞著孔達的話,突地,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食指劃去……

「老大你做什麼?!」

在歐億新驚喊的同時,其他人也驚慌上前,拉住突然割傷自己的歐少展。

「別拉我!」他掙開肩上、手上的按拉,一個勁兒的將食指上的鮮血滴在安苡璇的唇上。

「少展,你這是在幹什麼?」李欣慧失措的看著兒子失常的反應。

「讓苡璇醒來。」歐少展撥開母親的手,微扳安苡璇下顎讓其嘴唇微啟,將手指拍擠出的鮮血滴落她嘴裡。

「你瘋啦!用這什麼方法?」

杜則祺說著抓起他的手,拿出手帕按住他的傷口,豈知歐少展甩開他,拿起掉落一旁的水果刀,對著左手中指一劃,又是一道醒目血痕……

「少展——」

「老大——」

「拜託,別阻止我!」他驀地嗄啞嘶吼,將眾人嚇了一跳。

「我只想讓苡璇醒來,如果孔達說的屬實,苡璇可以醒來、可以醒來的。」

聽著這滿心期盼的瘠撓低訴,眾人一時無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手指傷口冒出的殷紅血漬,一滴滴滑入安苡璇口裡。

「好了,夠啦!」杜則祺終究還是忍不住強抓起好友的手,要歐億新幫歐少展綁上手帕止血。

「放開我!苡璇還沒……」歐少展掙扎著。

「如果你的血能讓苡璇醒來,一滴就夠啦!」杜則祺放聲大吼,心裡禁不住怪起孔達。他說的是什麼可笑沒根據的爛方法?!

「老大,你沒看到爸媽的擔心嗎?」歐億新在他大哥耳畔小聲提醒。

歐少展混亂的腦子突然些微清醒,望見了他父母眼中的擔憂。他低低一歎,撥開好友和弟弟的手,緩緩坐回床沿。

輕輕抹去安苡璇嘴角上的血漬,他無助揪心的將頭抵在她額上,「苡璇,聽得到我嗎?拜託你醒醒,醒醒啊....」

哀傷的語調,讓人想出聲安撫都覺不忍。

「嗯……

一聲極細的申吟飄入耳,歐少展渾身一顫,忙抬起頭來,「苡璇?」

「老大你怎麼了?」歐億新不解他大哥突然的震驚反應。

「我聽見苡璇的聲音……苡璇——」歐少展撫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低喚。

病房裡的其他人疑惑的相互對望。哪有什麼聲音?苡璇不是還安靜的睡……

所有人的目光忽地全部停住,屏息的凝望那正隱隱煽動的濃密眼睛。

「苡璇?!」床上人兒終於緩緩張開眼,歐少展心情激動的喊。

病床旁的一夥人驚喜得連呼吸都變輕,這……

「我還以為,你不想睜開眼看我了。」歐少展輕吻安苡璇眉心,眸中泛起隱忍許久的溫熱。

安苡璇一瞬也不瞬的凝看他,柔弱的伸手拂上他的臉。

她定望的閃爍眸光教歐少展心口不安的收緊,急捧她小臉道:「怎麼這樣看我?我是少展啊!」

其他人跟著一陣緊張,難道苡璇傷到腦子,失去記憶?

「少展.......」

「對,少展。拜託,別忘了我,你不可以忘了我。」歐少展握著她的手,倉慌直語。老天,苡璇不能忘了他,不能!

感覺他的顫抖,安苡璇細聲的說:「怎麼了?我怎麼會忘了你?」

歐少展胸口重重怦撞,怔怔地望著床上專注凝著他的人兒,「苡璇....」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沒事吧?」安苡璇纖弱的問出心裡的掛意。

「傻瓜。」他喃喚,埋進她頸項,緊緊地抱住她,始終吊懸的一顆心,終於踏實的平緩下來。「我沒事,沒事。」

一旁的歐佑龍等人。會心的相視而笑,悄悄退開病房。

只要苡璇安然醒來,一切都將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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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14 18:09:54
尾聲

歐少展剛從廚房添倒一杯開水回到臥房,靠坐床頭的安苡璇笑瞇瞇地對他招手。

「什麼事這麼高興?」他爬上床,將她擁入懷裡,在她小嘴上啄了下。

「這期的發票有中哦!」她將手裡的發票遞給他。

「兩百?」他笑笑地問,記起苡璇以前說她中兩百元時就是這抹開心笑靨。

她點點頭,欣喜的說:「我很幸運。」

「是啊。」他愛憐的俯首抵碰她的鼻尖。真是容易滿足的小女人。

「你的朋友更幸運喔,他中了兩百萬。」她指指另一張發票說。

「兩百萬?杜?」他驚訝的看著發票上用鉛筆輕寫的「杜」字,「你寫的?」

「嗯。你說過這張發票是杜則祺在超商買完東西順手扔給你的,做上記號,萬一中獎才能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傻瓜。」他愛寵的揉揉她的髮。也只有這個不懂得貪心的小女人會這麼說。

安苡璇略微皺眉,少展怎麼突然說她傻?不過

她微笑的伏著他的胸膛說:「你要不要通知你朋友,讓他高興一下?」

「明天吧,你洗澡時我才接過杜打來的電話。」他伸指描摩她彎細的柳眉,「杜說很抱歉沒能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要他不必介意,他上回因為我的事在台灣停留許久,公司耽擱許多事是一定的。我告訴杜,還好他沒回來,要不然,他會看到一個哭得淅瀝嘩啦的新娘。」

安苡璇被他最後一句話惹得一陣扭怩,只想往旁邊退……

「嘿,跑哪兒去?」歐少展手臂一兜,輕易的將紅著臉的嬌妻鎖回懷裡。

「你真的說……說我哭得淅瀝嘩啦?」她難為情的睇他。

他點點頭,「我還回答杜說——因為你想哭。」柔弱無骨的小拳頭捶上他的肩,歐少展輕笑著,滿心愉悅的摟緊懷中人兒。

其實,是因為那句「我愛你」。

看著穿上白紗的苡璇,他愛戀熾誠的傾訴他的愛意,豈知他輕輕柔柔一句「我愛你」才出口,她的眼淚便教他措手不及的婆娑滾落。

他仍然記得苡璇哽咽的細語——「別哄我,我會當真。」

傻呵!甘願默默愛他卻不求回報的小女人,教他怎能不心疼?

「我還告訴杜……」

「還有?」安苡璇慌張的揪住他的衣服。不知道少展又說什麼令她羞赧的事。

歐少展柔笑的吻上她的唇,俯在她耳釁低語他和好友的對話。

之前杜在電話裡調侃他,說他提到苡璇時聲音溫柔得教人起雞皮疙瘩,還揶揄他,「怎麼?清醒啦?不再是『感激之情』了嗎?」

他便是這麼回答杜——

「我愛苡璇愛得一塌糊塗。」

溫溫的愛語滑入耳裡,安苡璇在歐少展深情的凝視下心跳加速,不由得低下羞紅的小臉。

「哪有人像你這樣,在電話裡一直……亂說話。」

「什麼亂說話?你老公真的好愛你。」托起她的下巴,他輕輕抵碰她小巧的俏鼻,低訴他濃濃的愛意。

就是在葉霜的車子差點撞上苡璇的剎那,他猛然驚覺,他早已深深愛上她,不能失去她……

「你再說,我會哭喔。」她心悸甜蜜的偎進他懷裡。能得到少展的愛,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好,不說。」

歐少展輕柔滑撫她的背,將滿滿柔情放回心底,他可不想這善感的小女人,等會兒真像婚禮當天那樣,哭得稀瀝嘩啦。

「苡璇,你想……那個孔達真是奇異的高人嗎?我們真是如他所說的才從昏迷中醒來?」玄疑的命理,不可思議的論斷……

「我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只要你沒事就好。」

只要「他」沒事就好?唉!」你啊,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安苡璇兩扇眼睫又習慣的眨著迷惑。

他溫柔淺笑的俯近總是傻得令人心折的她,「夜深了。」

「嗄?」她的迷惑又加一層。

「是我愛你的時候。」

「愛我?啊!你……」

溫存細膩的深吻封去她所有羞澀的嬌嗔,房裡的濃情蜜意正緩緩加溫中。

一世纏綿幾世相許嗎?那麼他歐少展願生生世世守候苡璇——他摯愛無悔的妻。

夜,是深了。

不過,好溫馨、好旖旎。

那空氣裡相互應和的喘息呢喃,好動人……

後來,宏野科技還是走上了解散的命運。

沒有歐少展柔性手腕的牽制,宏野內部的爭權紛擾無法擺平,只有分裂各自經營一途。

關於葉超財團則在別墅事件發生後倉促結束營運,葉超夫婦帶著雙目失明的女兒遠走國外……

而原先一直巴望能得到歐少展青睞的萬霏,嫁入了她相中的另一豪門。

歐少展擺明了一顆心永遠只在安苡璇身上,她萬霏有多少青春跟那個不解她風情的人耗?再說,她實在怕歐少展一個不小心又昏迷,成為她的累贅……

至於歐隱劊——

仍然一無知覺的陷在無法醒來的深淵中。

據傳,歐佑祥夫婦托人到處尋找孔達,只為求得讓兒子醒來的方法,只不過再也沒人見孔達出現過。

善惡有報,天道輪迴。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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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5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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