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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ine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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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巧] 總經理的謊言(表裡不一之1)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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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20 09:28:1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你……什麼時候來的?」見到她的人,他頓時鬆了口氣,卻又提著一顆心。

「昨晚,知道你今天回來,我便留在這裡沒回工坊。餓了吧?我準備了一桌你愛吃的菜。」姜紅語氣溫柔。

她太過賢淑婉約的模樣反倒令彥子齊心驚膽顫。

莫非……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紅……」他站起身走向她。

「嗯?」姜紅微怔了下。「喔,今天的主菜是碳烤羊小排,你挑一瓶紅酒搭配,我不會選酒。」她補充道。原想烹煮中式料理,但心想很久沒和他在餐桌前品酒對飲,她於是改做西式料理。

即使她仍分辨不出葡萄酒的層次等級,卻喜歡聽他談酒經,喜歡看他優雅品酒的模樣。

「紅,對不起,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彥子齊從身後環抱住站在酒櫃前的她,決定先開口請罪,不想心驚膽顫地像要吃人生的最後一餐。

突地被他環抱住,令她一驚,卻又心跳怦然。兩人已好久沒有肢體接觸,她懷念他身上的熟悉氣息。

「我為什麼要生氣?」姜紅先是因他突如其來的道歉一陣疑惑,下一瞬卻是眯起了眼。「你……在國外偷吃?」她聲音頓時冷了起來。

「不管報章雜誌寫了什麼,請你相信我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感受到她聲音的冷冽,彥子齊心慌解釋。

以前的他即使真的在外有一夜風流,也不須向女友交代解釋。然而現在的他明明沒做,卻仍是擔心姜紅誤解,害怕她生氣。

「如果沒做,為什麼向我道歉?」姜紅拉開環住她腰間的手臂,轉過身面對他,美眸微微一眯。

即使他不打自招先認錯道歉,她也不會輕易原諒他的不忠行為。

「我可以發誓自從跟你交往後,我沒再碰過其他女人。」感受她美眸中升起的怒意,彥子齊高舉右手急著指天發誓。

因為太在意她的心情、她的情緒,讓曾在愛情遊戲遊刃有餘的他,面對她時卻膽顫心驚的解釋不實的緋聞。

「你上了什麼新聞頭條,我看看。」姜紅伸手向他要證據。

她根本對八卦新聞沒興趣,從來不會去注意那方面的消息,而在他正式對她展開追求後不久,她便從助理買的雜誌上看見自己已登上了八卦封面。

那一期的專欄將他歷任交往的女人做了完整的統計比較,一對美豔女人的照片,跟他傳過緋聞的藝人、模特兒、上流社會的名媛、商場往來的女客戶,甚至他公司的女秘書,都曾跟他有過曖昧。

她雖早已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但當時看完那豐富至極的精彩報導仍令她深受震撼,單單他過去四、五年情史,身邊就出現過多達三十位以上的女性,還包括不少西方的女人。

不願追究過往的她最後仍忍不住向他探問,那時他大方地承認報導中有三分之二屬實,三分之一則是炒新聞。

她為此耿耿於懷許久,直到看見他的改變與付出,才說服自己既往不咎,相信他對她許下的諾言。

兩人正式交往後,她便對這份感情選擇全然信任,即使他出遠門,她也不會疑神疑鬼的查勤追蹤。

而現在他卻一臉歉然,主動開口向他道歉,試圖尋求原諒,如果他沒有做又何必這麼緊張?姜紅因彥子齊可能背叛的行為而內心忐忑起來。

「我是有和蘇蓉蓉碰過面,卻是她跑來巴西見我,這應該是她一開始就安排的戲碼,才會讓狗仔跟拍到。」彥子齊不得已把水果日報及週刊雜誌從隨身行禮拿出來給她,即使她尚未得知緋聞,這件事也不可能瞞著她,儘快向她坦白解釋清楚總比等她來質問的好。

姜紅接過報紙雜誌,匆匆地流覽報導內容,然後看似冷靜地走往沙發落坐,拿起遙控器開電視。

切了幾個頻道,沒看到即播的八卦新聞或插播的跑馬燈消息,她將電視關掉,一陣靜默。

「紅……」她不言不語、面無表情的反應,讓彥子齊更加緊張焦慮。

「是你邀她進房間的?」她這才開口問道,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她突然大老遠跑來巴西,我一時反應不及,才讓她主動進了房間,那個吻也是她主動吻我,我已經態度強硬的拒絕她,和她徹底劃清界線。」他冷汗直流地解釋,愈看不出姜紅真實的情緒反應,他就愈感惶恐不安。

「是她強吻你,那之後呢?她繼續強迫你做不想做的事?」姜紅抬眸,一雙美目直視著他焦慮的黑眸。

「相信我,沒有之後了,我怒斥著將她趕離房間,我絕沒有背叛你。」他高舉右手,再度發誓。

姜紅定睛看著他慎重發誓的認真神情,然後低頭再度翻翻雜誌。

下一刻,她竟將手中的週刊雜誌及報紙撕碎。

彥子齊見狀內心一震,瞬間冷汗直飆。

眼見她將雜誌一頁頁撕下,對半撕碎在撕碎,他感覺自己的心也被一片片地撕裂。

即使她臉上仍沒有一絲怒容,只是平靜地撕碎雜誌上的相關報導及報紙的頭條版面,他卻是心驚膽跳,感覺到火山爆發的前兆。

「紅,對不起,我不該讓蘇蓉蓉有機會製造出這篇緋聞,但除了那個強吻,我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紅,你要相信我!」彥子齊蹲在她身前,語氣卑微的懇求,他害怕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便斬斷兩人的關係。

「不要這麼快就斷定我的罪行,我會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低聲下氣想安撫她可能翻臉不認人的火氣。

「算了,這事我當沒發生。」她意外地豁達。「至於那個強吻,就原諒你了。」將撕毀的半本雜誌及碎報紙往垃圾桶扔去。

「欸?!」她的反應教彥子齊驚愕不已。

「怎麼?要我追究嗎?」她揚了揚眉,看向他錯愕的俊容。

「你……你真的不介意?可以原諒我?」彥子齊非常不確定地探問。

「除了那個吻,你真的沒跟蘇蓉蓉上床?」她杏眸再度微微一眯。

「絕對沒有!我已經禁欲快一個月了。」他神情無比篤定。

姜紅聽了,唇角彎氣一抹輕淺的弧度,為她冷靜無波的表情點綴了一抹柔和色澤。

「紅?」是她似乎笑了,更讓彥子齊意外,不知真能鬆口氣或是得繼續繃著心弦。

「我相信你。」她唇瓣揚起更明顯的弧度,美眸也流露出柔和目光。

雖然看到報導的一瞬間內心很氣憤,但見他心急地解釋安撫她,害怕她發怒,即使照片看似罪證確鑿,但她願意選擇相信他。

他不是個會對自己所做的事否認到底的男人,她更明白蘇蓉蓉為了搶回他很可能如此不擇手段。

「你、你真的相信我的清白?」他擔心煩惱那麼久,她竟輕易便相信了他,令他難以置信。

「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嗎?或者,你希望我像一般女人一樣打翻醋桶跟你爭論不休?」她有些好笑地回望他。

「當然不是。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理的女人。」彥子齊站起身,一把將她擁進懷裡,這才大大地籲了口氣。

「你剛才那麼緊張驚恐,不像把我想成明理的女人,應該是火爆的母夜叉吧?」姜紅故意橫他一眼。

「我確實很害怕你生氣,怕我的信用破產,怕你不相信我的清白,憤然地甩頭就走。」彥子齊坐在沙發上將她緊摟在懷裡,深深地汲取她身上的馨香,她髮絲的淡雅花香,及她頸間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如果你真的偷吃,我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你過去素行不良,但你至少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這一點讓我對你還有一絲信心。」

他很會哄女人,經常說些甜言蜜語,卻不是個會刻意欺騙女人的男人。

他跟女人交往總先約法三章,他喜歡自由,不愛束縛,能接受者便互相取暖尋歡,不能同意的一拍兩散,不刻意隱藏自己的劣根性,欺騙別人的感情。

唯獨追求她時,他承諾改掉惡習,專注在一份感情上,他仍喜歡自由,卻願意被她束縛。

他的承諾並非隨意虛浮的甜言蜜語,她感受到他的誠意,更是對他動了真情,交往後即使兩人各自忙碌,她也信任他。

「紅,我對你這麼全心全意,且為你守身如玉,只贏得你一絲信心?」彥子齊語帶抱怨。

「我把報紙雜誌撕了,把那則聳動的緋聞拋進垃圾桶,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信任嗎?」

「多謝老佛爺大赦,小齊子做牛做馬也要報您的大恩大德。」他故作卑微,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演什麼戲?還有,你的手在幹麼?」原本是他將她摟在懷裡,不知不覺卻變成他賴在她懷裡,一隻手還探入她衣內,撫上她腰背。

「以行動服侍老佛爺。」他低頭在她胸口輕輕齧咬一口,一隻手已解開她內衣扣環。

「猴急什麼,先去吃飯啦!」姜紅霎時郝紅一張臉蛋,輕斥道。

「我下半身比較饑渴,將近一個月雨露未進了。」他毫不掩飾久曠之饑,一見面便想將她撲倒的強烈渴望。

「為了獎勵你不被外物所誘,忍耐到底的意志力,今晚就讓你好好服侍我。」面對他赤裸裸的欲望,她拋下害臊,大方邀約,她也想念和他溫存的美好。

「那今晚讓我來實踐你的新作『如影隨形』。」彥子齊大手捧住她的臀部,將她抱離沙發,跑步往臥房而去。

「什麼意思?」姜紅聽不明白。

「你下我上,你前我後,形體相隨,隨著我的韻律節奏,一起搖擺舞動……」他望向抱在懷裡的她,唇角勾起壞壞的笑意。

「你……色情!」姜紅蹙氣眉頭,嗔怒地白他一眼。竟然將她詮釋作品的詞句改得這麼煽情。

「一點也不色情,你的作品感動我的心靈與肉體,讓我想跟你優遊在愛情的狂潮裡。」他傾身密密實實覆上她的唇瓣,舌直接探入她檀口,像魚渴求水源般貪婪汲取她口中的蜜津。

「嗯……」他的熱切令她喘著氣,不自覺聲吟著,瞬間被撩起體內的欲望。

他抱著她熱情深吻,一手開始剝去她身上的衣料,而她也不客氣地對他上下其手,兩人還沒踏進臥室,已經是身無寸縷。

「齊……啊……」他將她壓上床,便立刻展開猛烈的攻擊,令她幾乎招架不住。

「紅,老天……」她緊緊攀附著他,包裹著他,令他亢奮滿足,不禁加快綠動節奏。

她宛如一把炙熱的火焰,奔放地搖曳著、舞動著。

她的長髮、她的曲線,像是熾熱的琉璃,恣意旋轉、甩動,充滿熱燙的火光,有著熠熠生輝的致命美感。

幾顆晶瑩的汗滴自她光潔的額頭緩緩滑落,雙頰酡紅的她,美眸氤氳,紅唇逸出嬌喘,模樣性感妖冶。

「我……不行了……」她趴伏在他胸膛,全身力氣盡失,只能投降。

他精力充沛得過火,一戰數回合未歇片刻,前後上下左右,各方位的姿勢全要來上一回,讓她後悔說出任他予取予求的獎勵。

「紅,你好美,好性感。」彥子齊滿足得喟歎,一雙手臂環抱她背部,大掌摩挲她曼妙的曲線。

論外貌,她並非性感尤物,但對他而言,卻是美得不可方物,愛不釋手。

「你相信嗎?也許我很早就被你迷住,對你一見鍾情。」他一手撥開她汗濕的髮絲。

「甜言蜜語,我不相信。」她白他一眼,知道自己的外型絕不是能讓他一見鍾情的女人。

「你剛才的模樣讓我想起初見你時,燒制琉璃專注投入的迷人豐采。」大掌抹了抹她額上的汗珠,熾熱深濃的眸光凝望著她。

他想起初次被她所迷惑的情景,她燒制琉璃時身體跟手中的赤紅玻璃體一起綠動著、舞動著,她被火焰熱紅了一張臉,晶瑩的汗滴佈滿光潔額際,瑩亮的雙眸專注而熱情,那一刹那的她令他心中為之悸動。

「你為什麼總把我創作的藝術扭曲為色情?!」她不滿地狠瞪他一眼,別開了臉。竟把她方才大膽狂亂的床上表現跟她認真創作的工作情景畫上等號!

「不是色情,是愛情。」彥子齊扳過她的臉蛋解釋。「你投入創作時發自內心的熱情令我感動,尤其我一開始就對你產生感覺了,只是遲鈍到後來才發現。」他揚唇笑道。

雖然她平時看似冷靜,但在床上卻能大膽釋放熱情,像她投身創作那般狂熱無偽,用了全身的精力付出,毫不保留。

「肚子餓了,沒力氣下床。」他的話令她聽了有些開心,不禁向他撒起嬌來。

「小齊子馬上為老佛爺張羅吃食,乖乖等著。」他在她唇瓣吻了下,翻身跨下床,衣服沒穿就這麼大剌剌地走出臥室,走往餐廳。

片刻,他從餐桌端來她所準備的料理,一手托著託盤,一手那瓶紅酒,從容地走回臥房。

姜紅已套上睡袍,慵懶地側躺在床,一手支著頭,看著他英挺結實、比例完美的身體在面前晃來晃去。

「你的身材我看夠了,穿上衣服不用再現了。」他赤裸著身子很自在,但她卻很難習慣,兩人已經激戰夠久,她希望能好好專心吃飯。

「紅,你很想我吧!」返回臥房的彥子齊將託盤先放在一邊,依言套上睡袍,心情似乎很好。

他到客廳酒櫃挑選紅酒時看見格子櫃多了幾樣琉璃作品。

她把他出國這段期間創作的作品都拿來這裡擺放了。雖然曾抱怨她對他的遠行沒有熱絡的電話、mail聯繫,怎知她卻是將思念之情滿滿地灌注成形。

看著那幾件抽象的作品,他竟能完全瞭解作品的意涵,明白她有多想念他。

原以為她只創作了那件照片上的作品,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件思念之作。

「很想你。可是我不希望因此就要茶飯不思,荒廢創作。」她大方坦誠對他的思念之情,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拼命寫mail、視訊聊天上,她寧願將之轉換為創作能量。

「我真不明白你對感情究竟是冷靜或熱情。」彥子齊跨上床,將餐盤放在床鋪上。

「你想要怎樣的我。」她懶懶地望他一眼,以為他想抱怨她不夠小女人,不會撒嬌黏人。

「謎樣的你。」彥子齊用手拿塊羊小排,餵進她嘴裡。「美味中帶著誘人的騷味,一吃便上癮。」他說得極其曖昧情色。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卻因他色情的言語雙頰燥熱,伸手便要拿出塞在嘴裡帶骨的羊小排。

他卻抓住她的手,傾身靠近她的嘴,用唇齒為她挑去帶骨的肉,將鮮嫩的肉餵進她的嘴。

他餵食的方式很煽情,但她卻無法抗議拒絕,被餵得昏頭轉向,渾身發熱,完全嘗不出入口的羊肉滋味。

她和他的唇全沾上油膩,她眼色迷離喘著氣,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感覺他下身的欲望再度勃發,輕抵著她。

「你……是不是當過牛郎?」她嬌喘著嗔道。他怎麼能變出這麼多花樣,還能這麼精力旺盛,樂此不疲?

「你想要怎樣的我?」他薄唇輕揚,恬恬油膩的唇瓣,黑眸裡盈滿熾熱火光。

「……紳士或是獸性都行,但物件只能是我。」她輕咬紅唇,紅著一張臉蛋說。

「哈哈!」彥子齊聞言大笑,他性感的喉結因笑而滑動。

「笑……笑什麼?」以為自己說得太直白被取笑,令姜紅微惱的伸手推開伏在身上的他。

「我就喜歡這樣的你。」被用力推開的彥子齊仍笑得很開懷。

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她攬進他的臂彎。「我愛上多變的你,時而冷靜,時而熱情。看似對感情無比理性,卻隱藏著大女人的獨佔欲,又可以擁有小女人的細膩,對愛情真誠付出,安靜地等待守候。你不用為我改變什麼,只要做真正的你,表達你真實的感受情緒,那就是我最愛的你。」他大掌柔著她的髮絲,對她愛憐至極。

她聽了內心一暖,竟有些想哭的衝動。

「我以為……你奉行情欲主義。」沒料到他能洞悉她的心靈,她原以為他曾有的一些感性話語只是為了迎合討好她。

「不可否認,過去的我是如此,但對你絕不僅只是情欲,肉體的吸引力,不可能將我束縛在你身邊。」他親吻她的髮絲,帶磁性的溫醇嗓音說著真實想法。

「齊……我愛你。」她偎依著他的胸膛,柔聲說著。「我曾告訴你這句話嗎?」雖然早愛上他,但她不確定是否親口說過。

「沒有。」他再度愉快地笑了。僅管早已明白她的真情,但親耳聽她說愛,仍令他開懷不已。

「再說一次好嗎?」他帶著撒嬌的語氣懇求。

「我愛你。齊,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她笑著大方地滿足他的要求。

今晚的她,拋開對感情的理性冷靜,熱情感性地赤誠相待。

姜紅以為跟彥子齊的情感已堅定穩固,卻沒料到幾天後不速之客再度上門找碴。

「你這只狐狸精究竟要纏著齊到什麼時候?」蘇蓉蓉一身名牌,趾高氣揚的出現在熾豔琉璃工坊門口,對著裡面穿工作服背對她的姜紅怒道。

之前她費盡苦心,千里迢迢飛去巴西見彥子齊,誰知竟被他拒絕。

她不死心地發佈八卦緋聞,讓媒體大作文章,沒想到對兩人毫無影響,姜紅與彥子齊依舊相處甜蜜,這讓她妒火中燒,決定背水一戰。

姜紅轉頭看向門口,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蹙起了眉頭,看來她該在大門加個鎖了。

「蘇小姐,我的工坊是私人場所,不開放外人參觀。」撂下話,她回頭,從脫蠟燭中取出脫蠟後的石膏空模,放置工作桌一旁陰乾。

蘇蓉蓉見她仍逕自忙碌,不將她放在眼裡,霎時更加惱火。

她踏進工坊內,隨手拿起近處的一隻琉璃花器,直接摔碎在地。

匡啷!

姜紅驚詫轉頭,見她又舉起另一隻半成品,準備摔毀。

「你給我放手!」她擰眉怒斥。

匡啷!

蘇蓉蓉再度鬆手,容器墜地,應聲碎裂。

「放手了。」她唇角揚起,有種勝利的得意。

「你!」姜紅踱步上前,很想揮她一拳。

蘇蓉蓉見她惱火,心情更加愉悅,再度拿起另一隻成品,摔個粉碎。

姜紅憤而衝向她,一把便扯住她的右手腕。「你這個女人,別太過分!」

「紅姊,發生什麼事?」聽到聲響,在裡面辦公室的張韻如忙跑出來探看,卻見兩個人拉扯著,而地上散落著琉璃碎片。

「打電話叫員警,我要告她非法入侵,毀壞私人物品!」姜紅對助理大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不會再次放任他人在她的地盤上放肆叫囂。

「喔!」張韻如轉身要到電話,卻因蘇蓉蓉的下一句話而愣住。

「要叫員警也行,不過我已經先叫好記者了。」她說著,左手拿起一片碎玻璃,直接往被姜紅扣住的右手臂割下傷痕。

她的自殘行為教姜紅驚愕,才要放開蘇蓉蓉的手腕,她卻將她拉出工坊外。

突然間,眼前鎂光燈此起彼落閃著,五、六位元記者等在大門外,等著撲捉八卦頭條。

前一刻在裡面恥高氣揚的蘇蓉蓉瞬間便掛上楚楚可憐的面具,一雙美眸盈滿淚水,委屈泣訴被情敵所傷。

姜紅因她的演技而傻眼,只能怔愣地面對八卦媒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蓉蓉控訴她奪人所愛,原是來此好言懇求介入的第三者放手,沒料到她不僅惡言相向,甚至拿起碎玻璃割傷她。

在裡面聽到她信口雌黃的張韻如先是被她的演技所驚愣住,反應過來的下一刻便衝出門,想為姜紅辯解。

姜紅驚傻過後,也想為自己辯駁,卻發現記者全傾向同情蘇蓉蓉,完全信了蘇蓉蓉的說詞,將她視為強勢霸道的第三者。

她頓時明白這是蘇蓉蓉故意設的局,多說無益。

阻止小如為她說話,蘇蓉蓉愛怎麼演就讓她去演,想怎麼抹黑就讓她去抹黑,眼前的局勢,多開口只是讓媒體更大作文章罷了。

姜紅對蘇蓉蓉聲淚俱下的控訴選擇緘默,但蘇蓉蓉所帶給她的困擾與破壞,她自會找那個罪魁禍首去收拾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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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20 09:28: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彥子齊在看到媒體報導後,急匆匆地趕往熾豔琉璃工坊。

「出國了?!去義大利?!」他瞪大一雙黑眸,瞅著張韻如。

「紅姊說要去威尼斯一陣子,等你處理完自己的舊情爛帳,再跟她聯絡。」她故意道。其實姜紅臨時出國,並非要療傷消氣。

「我跟蘇蓉蓉早就沒關係了,紅要出國為什麼不先通知我一聲?」彥子齊心急不已,他才去大陸出差兩天,一回來竟看到八卦緋聞滿天飛。

蘇蓉蓉在記者面前哭訴姜紅對她的暴力傷害,更控訴姜紅介入兩人的感情,橫刀奪愛。

媒體為蘇蓉蓉叫屈,群起批判姜紅的道德低下。

他見了報導非常氣憤,想去訓斥蘇蓉蓉要她澄清道歉,卻更擔心姜紅的處境,於是急忙趕來工坊要見她,沒料到她竟選擇出國逃避他。

「你說跟她斷了關係,為何她還大剌剌上門找碴?不但怒聲指責要紅姊離開你,惡意摔碎好幾件紅姊的作品,甚至還刻意割傷自己,找媒體來作戲,哭訴自己是可憐的受害者。」張韻如為紅姊打抱不平。

彥子齊聞言濃眉緊鎖,俊顏染上怒意,覺得蘇蓉蓉的所作所為不可原諒。

她不僅出言傷害紅,竟又再次當面毀壞她的作品,這對紅無疑是更大的傷害。

這件事他一定要蘇蓉蓉付出代價,但眼下更要緊的是如何安撫盛怒的紅。

他連忙掏出手機撥電話,姜紅的手機卻無法接通,他一雙濃眉攏得更緊。

「紅姊已在飛機上,還要好幾個小時才會到達目的地。」張韻如語氣平靜,想借機試探彥子齊究竟有多在乎姜紅。

「蘇蓉蓉的行為真的太可惡了,不僅做賊的喊抓賊,還顛倒是非,污蔑紅姊,紅姊當時雖一句話也沒反駁,但她其實已經氣到發抖。紅姊不是沒脾氣,可以任人這樣惡意栽贓,她選擇沉默就是要看你如何處理這件事。上次你跟蘇蓉蓉的緋聞,紅姊很明理的不予追究,但這次可沒那麼簡單,她的脾氣一旦爆發,可是火山熔岩,你最好儘早去安撫善後,否則絕對一發不可收拾。」張韻如故意誇大其詞,存心推彥子齊一把。

他趕忙再撥通電話給秘書。「幫我訂機票去義大利,愈快愈好。」由於現在去歐洲免簽證,只要訂機票馬上可以啟程。

問清姜紅到達的時間,他匆匆離開工坊。

他的行動力令張韻如有些意外,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想著,「紅姊,我說一點小謊可是為你好喔!」

彥子齊在最短的時間內追到義大利威尼斯。

「Hi,Nek!」他直接前往曾受雇於晶煌從事研發的Nek的琉璃工作室。

得知姜紅來到義大利找他時,他內心有些氣悶,甚至莫名地妒意橫生,卻只能說服自己理性冷靜以對。

「Oh!彥總,你怎麼來了?難道特地來請我回去?NO!NO!我已說過了,才剛結束聘期,至少半年後才考慮是否再去中國。」Nek非常意外他的造訪,放下工作跨步上前,熱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逕自邊說邊搖頭。

「我找紅。」彥子齊環顧了下四周,Nek的個人工作室不大,約二十五坪空間,兩層樓的平房,樓上應該是住所。

姜紅不聲不響離開臺灣,卻千里迢迢跑來找Nek,還跟Nek同處一室,他聽了無法不心急、不吃味,只能儘快趕過來,一心想將她帶回去。

她想出國散心或躲他也就算了,但不需要大老遠飛來這裡跟另一個男人相處,即使是單純的技藝交流,他也無法不介意。

「紅?」Nek眨眨眼,似乎破訝異他的目的是姜紅,還特地從臺灣來這裡找她。

「她不在這裡嗎?不是昨晚就到了?」見不到相見的人,令他更加心急。

「她是昨天傍晚抵達,不過她一大早就去慕拉諾了。」

「慕拉諾?」彥子齊疑惑,他對義大利的小城小島並不熟悉。

「威尼斯市北部的一座小島,位於威尼塔瀉湖中,從這裡的碼頭坐船可以到達,島上的朱斯蒂尼安宮內有琉璃藝術博物館,是世界聞名的琉璃藝術代表景點。」Nek解釋著,並提供他詳細地圖。「算算時間,她也許快回來了,你要不要在這裡等?」

「不,我直接去找她。」彥子齊一刻都不想再等待,長途飛行已磨光他的耐性了。

彥子齊隨後匆忙搭船前往慕拉諾,順利找到琉璃藝術博物館,卻見不到姜紅的人。

詢問服務人員,對方告知他她剛離開,應該正前往碼頭等船。

他轉身離開博物館,匆匆忙忙跑往碼頭方向,生怕兩人又錯過。

忽地,他瞥見岸邊一座小橋上有抹人影,趕緊停步,回頭再望過去。

只見穿著T恤牛仔褲的熟悉身影背對著他,肩上掛了一隻側背包,一頭長髮束成馬尾,任由海風吹拂,襯著前方海平面上一輪火紅的夕陽,宛如一幅鮮明的畫。

「紅!」他邁開大步跨上小橋,驚喜叫喚。

倚著欄桿迎著海風,凝望湛藍海面的姜紅,聽到叫喚回頭探看。

「紅,你可真會跑。」彥子齊喘著大氣,見到她的刹那,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怎麼來了?」姜紅眨眨美眸,非常意外在這裡看到他,懷疑是幻覺。

彥子齊直接跨步上前,張臂便將她緊緊樓進懷裡。

「紅,我想死你了。」這一路上的奔波,令他深深覺得見她一面好艱難。

「我們才分開幾天?你會不會太誇張了?」他大老遠跑來見她,她內心其實無比激動,只是一時無法像他一樣這麼直接的表現出熱情。

「蘇蓉蓉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請你跟我回去好嗎?」他語氣幾近哀求,再次害怕她會選擇結束關係。

「她的事你確實要給我一個交代。」姜紅推開他,想起那個女人的羞辱指控,令她不禁有些遷怒於他。

「跟我回臺灣,你會看到我怎麼處理。我很抱歉讓她再次傷害你。」

「你怎麼就沒懷疑是我傷害她?」姜紅故意負氣道。被蘇蓉蓉徹底抹黑的她,此時已成了全民公敵。

「紅,我怎麼會懷疑你?就算能提出一百個證據,我也信任你的人格,我只是沒料到蘇蓉蓉是這樣的女人。」前女友的糾纏挑釁令他對她深感愧疚。

「我現在不能跟你回去,你可以借這幾天好好處理跟蘇蓉蓉的關係,甚至是那些之前沒斷乾淨的舊愛。」一向冷靜的姜紅不禁帶著一抹責備道。

其實比起被蘇蓉蓉挑釁謾駡,她更介意的是他跟前女友的糾纏不清。

「我承認這次是我的疏失,過去交往過的女人都能和平分手,上次蘇蓉蓉刻意製造出緋聞,我雖不說卻無法對她太過苛責,只是委婉提出警告,但這一次我絕不姑息,相信她不會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

他已運用權勢打壓蘇蓉蓉,要她召開記者會對姜紅的抹黑指控慎重澄清並道歉,且今後不許再對姜紅或他造成任何困擾,否則他會斷了她在模特兒界的所有後路。

「紅,如果你不滿意我對她的處置,說出你的心願,我一定為你達成。」彥子齊告知所做出的處置,如果她不滿意,他不惜對蘇蓉蓉更嚴厲絕情。

「只要她道歉不再找碴就可以了。」雖曾滿腔怒火,但她也不是愛報復的女人,他的處理方式她可以接受。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讓她立刻向你公開道歉。」他拉起她的手,便要走往渡船口。

「我是要離開這裡,但還不能跟你回臺灣。」

「為什麼?」以為她仍在生氣,彥子齊一臉焦慮。

「小如沒告訴你我來這裡的目的嗎?」她這才對他急匆匆的大老遠追來而心生納悶。

「她說你氣到火山爆發,想躲我躲得遠遠的,我只能儘快趕來向你道歉。」可瞧她雖有些不悅,但並沒他所想像的盛怒火爆。

「呃?小如這麼告訴你?」姜紅微訝,沒料到助理會為了替她出口氣而故意騙他。

驀地,她揚唇笑了。

「有什麼好笑?」她突然發笑,更教彥子齊困惑。

「你很在意我的情緒?」她因他的在意與心急感到欣喜。

「不只情緒,我當然在意你的一切,因為你是我決定要照顧一輩子的女人!」他神情認真的表示。

姜紅怔愣的望著他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他這是……求婚?

「我這次趕去大陸是為了監工。」

「監工?」

「我想把這條項鍊修復,彌補曾經的過失,才能好好向你求婚。」說著,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飾品盒。

打開盒子,拿出一條琉璃珠項鍊,姜紅見了驚詫不已。

「這是……」接過琉璃項鍊,她驚訝地瞠眸仔細審視。

這條琉璃珠項鍊是她很重要的創作,被蘇蓉蓉當她的面毀損破壞了,怎麼還能完整重現?

即使是她自己,也無法再手工燒制出一模一樣、分毫不差的作品。

「之前我從張韻如那裡拿走你撿拾的碎琉璃珠,送到蘇州廠讓高級技工做修復,因每顆琉璃珠都嚴重碎裂,要完成修復並不容易,這事已拖了好一陣子,我才趕去大陸監工,拜託數名高級技工連夜完成。其實如果要表達誠意,應該是我親自做修復工作,但我在琉璃方面也只有幼稚園程度,無法再將『光華』重現。」彥子齊解釋。

姜紅瞅著完美無瑕的琉璃珠項鍊,完全看不出碎裂的傷痕,即使由她來修復,也無法修復得如此完美。

她早說服自己將這條被惡意毀壞的項鍊放下,沒料到他會如此在意,且放在心上,甚至為她修復完好。

他給她的不是複製品,而是原原本本、獨一無二的真品。

她霎時心窩一暖,眼眶發熱。失而復得,更顯得彌足珍貴。

「這條項鍊是我在這島上的工坊燒制而成的,我曾跟師父來威尼斯居住半年,那半年讓我的心境有了很多的轉變。我曾經對母親拋下我有很深的怨懟,即使多年後得知她病逝,我仍無法真正原諒,在那半年我想通了一些事,才創作了『光華』,以懷念母愛光華的心情去燒制,所以當你提到你母親喜愛這條項鍊,我才會割愛。」姜紅輕斂眼睫,神情淡然的回憶往事。

「對於欺騙你的事我很慚愧,請你原諒我。」彥子齊輕握她的手,一臉慚愧。

「如果沒有這條項鍊,我們也不可能有所牽扯。」她抬眸望他,露出一抹釋然的淡笑。

也許,這是已逝母親因她的諒解感到安慰,在無形中牽起他們兩人的緣份。

「這麼說你就是願意原諒我了?是不是也願意接受我另一份更重要的誠意?」彥子齊從另一邊的口袋掏出一個小飾品盒,看起來很適合裝戒指。

打開盒子,果然躺了一枚閃亮精緻的鑽戒。

「紅,我想被你套牢,而你再也不用擔心任何女人覬覦我了。」拿起戒指,他拉起她的左手道。「這枚戒指是我請義大利設計師手工製造,世上獨一無二的戒指,除了你,沒有別人能戴上。」

說著,他將鑽戒直接套上她中指。

曾經,風流瀟灑的他認為女人只是種必需品、裝飾品或短暫的收藏品。

可以多看、多用、多品嘗,卻不能長久收藏。

但她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她成為他想珍藏一輩子的精品,想小心翼翼呵護的藝術品,他心甘情願為她收起浪蕩的心,想成為她的專屬品。

對於他無預警的求婚,姜紅頗為意外,她以為以他的個性不會想被婚姻所束縛。

過去的他多情風流,對他的善變她剛開始無法信任,直到感受到他的改變與他對愛情的認真執著。

他真誠愛上的是她的本質,他包容她一切優缺點,注意時尚品味的他卻從未要求自己改變穿著打扮配合他。

他喜歡真真實實、自自然然的她,讓她可以相信他不會變心。

而愛情並沒有分散她對琉璃的熱忱投入,反而促進彼此的情感交流,甚至借著琉璃感性地表達愛意。

「紅,你可不許拒收,否則我不惜跳海逼你同意。」她只是怔望著他,看不出她的情緒是驚喜或困擾,令他很緊張,不禁語帶威脅。

「對不起喔!我應該要感動得痛哭流涕才是,只是我有點被嚇到了。」她這才漾起柔和靦腆的笑靨。

「你有時候慢半拍的情緒反應很讓我提心吊膽。」見她展露美麗的笑容,彥子齊才鬆了口氣。

「因為我一整晚都沒睡。」她一半是太過驚喜反應不及,一半則是因為有些恍神。

「那先找間旅館讓你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就回臺灣。」他再度拉起她的手。

「我說了現在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都已答應他的求婚,怎麼又彆扭起來?

「我臨時來這裡,是因為師父在琉璃博物館展示的作品意外受損,Nek通知我儘快來幫忙修復,離開前因一時聯絡不到你,所以才要小如轉告。」

「她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彥子齊聽了一怔,否則他不會這麼焦急趕來。

「小如應該是在幫我試探你的真心。」姜紅再度笑了,他急著趕來確實令她驚喜感動。

「所以你不是因為氣我才逃出國?」他進一步探問。

「我是氣你的前女友上門找碴,但我可不會選擇退縮逃避。」她姜紅一旦愛上,豈會輕易放手。

「紅,你又嚇到我了。」彥子齊將她一把拉進懷裡,緊緊地摟抱住她。「張韻如也太可惡了。」他忍不住抱怨著。她幾句謊話就害他心驚膽顫,長途奔波,甚至一直害怕安撫不了她的怒火。

「誰教你的風流帳波及到我的工坊。」她咕噥著。

「完了,我讓人花了那麼多時間才修復好一條項鍊,蘇蓉蓉這次摔碎你好幾個作品,我該怎麼彌補賠罪?」她嘴上沒計較,但他知道她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那幾項半成品沒這條項鍊對我的意義重大,如果你想賠罪,跟我留在這裡幾天,我修復師父的作品,而你親手燒幾個花器賠我。」她提出條件,想借機留下他。

「這樣就可以?」她的寬容令他不免訝異。「可是,我的手很拙。」他燒一百件也抵不上她一件的半成品。

「沒關係,在我眼裡都是獨一無二的珍品。」她仰臉看他,柔柔一笑。

他親手燒制給她的琉璃項鍊已成為她最寶貴的一件收藏。

「紅,你才是我獨一無二的珍品。」他黑眸盈滿深情,低頭與她額頭相抵,隨後覆上她美麗的唇瓣。

兩人摟著彼此熱吻,海風拂過他們的髮與衣擺,海鳥翱翔海平面上,一輪橘紅的夕陽映著他們相依偎的身影。

「齊,今天不研究婚紗了?」姜紅看見彥子齊坐在工作室翻著她的作品集,不免有些意外。

回臺灣之後,他就開始拿婚紗目錄來工坊吵她,半強迫地逼她一起欣賞,她卻完全興致缺缺。

「紅,你想挑婚紗了?!」聽她主動提到婚紗,彥子齊頓時神情振奮,忙彎身從公事包掏出一本新目錄。

「這是西班牙設計師的婚紗禮服,你看看,穿起來多Sexy!」他拉她坐在身邊,開心向她介紹各式高雅、性感、豔麗、個性美的獨特禮服,此刻的他不像晶煌總經理,十足像個婚紗公司的業務員。

「我說過了,要結婚可以,別想叫我拍婚紗照、穿禮服、我不想弄得像只鳳凰供人展示。」面對百萬手工禮服,她依舊一臉意興闌珊。

自從她答應他求婚後,他開始熱衷於婚禮的種種準備,尤其期待和她拍下令人豔羨的美麗迷人婚紗照。

他找了國內外知名的設計師,幻想她穿下各款時尚禮服的動人模樣,卻沒料到她竟誓言不穿露肩露背、束腰束腹的婚紗,甚至不要婚宴,只想穿牛仔褲公證!

「紅,什麼事都可以依你,這件大事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我爸爸不可能同意他唯一的兒子終身大事公證了事,你也知道晶煌在業界名氣很大,我爸的人脈更是廣闊,隨便一宴客也得一、兩百桌以上。」彥子齊知道父親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精簡過頭的婚禮,好言軟語的試著說服她。

「你爸的想法你自己去處理,我才不配合別人的願望需求。」姜紅撇撇嘴,擺明這事沒得商量。

她不希望自己的婚禮過度張揚,搞得非要全世界都知曉不可,太過虛榮奢華的排場她不敢恭維。

「這不只是我爸的想法,更是我的願望。可不可以成全我這一生一次的請求?為我穿婚紗,我想看最美麗的新娘。」彥子齊拉她坐在腿上,柔聲哄著。

「不要。」面對他的請求,她有些心軟,卻仍堅持立場。

「好吧,婚紗的事下次再討論。」他沒因她的拒絕而放棄,打算跟她盧到底。「我今天其實要問你別的事。」他拿起放置一旁先前在看的作品集。

「我的作品你之前不都看過了。」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紅,你知道你第一件展出的作品是被誰所收藏的嗎?」彥子齊翻閱的是她早期的作品集。

「不知道,當年是師父代我出售的,他說對方會是個好收藏家,我也就沒過問,雖然有些不捨得,但給懂得欣賞的人收藏,比留在身邊還有意義。」想起賣出第一件作品時的滿足成就感,她欣慰一笑。

「我原本想買回你第一件展出的創作,所以四處打聽,發現對方仍小心收藏著。那個人其實生活困頓,卻是多少錢都不肯割愛。你有一個很忠實的支持者。」彥子齊神情溫和地凝望她。

姜紅聞言,內心一怔,難道是……她隨即搖搖頭,告訴自己不可能。

「紅,你願不願意去見這個忠實的支持者?」彥子齊試探性的詢問。

「為什麼要見他?」她略眯起眼,疑惑他的用意,內心更懷疑起對方是否如她所想的是那個人。

「我有一個想法,既然婚禮不能草草公正了結,但你又討厭大宴賓客,討厭繁複禮節,那我們換個方式,在大型的藝廊舉辦你的琉璃展,邀請雙方親友、我父親商界有往來的客人一同參觀參與。我們用琉璃展的形式取代婚宴儀式,這樣的婚禮既不隨便,更是充滿藝術氣息,盡善盡美。」

「嗯……可以考慮。」姜紅勉強點頭,雖仍不想弄場必須面對一堆陌生人的婚禮,但以彥子齊的身分背景,確實很難同意她的低調結婚。

如果她堅持不願妥協,他最後仍只能和家人力爭去配合她,但想必他會覺得遺憾,她在固執之餘也該做些退讓,別讓他太為難。

「我想將你歷年的作品挑出來代表作做個回顧展,這當中許多作品都已被收購,我打算一一向收藏者借出展覽,而你當然第一件曾和李豪大師一起參展的作品,理應列入展覽名冊。」彥子齊說出為她辦展覽的美好計畫。

她聽了非常驚訝,雖然每年都有替自己的創作固定辦展覽,但辦回顧展其實是她的心願,只是真要執行會很費事,沒想到他竟說中她的心思。

「這樣太麻煩了,必須大費周章找一堆買家商量出借。」他的提議令她驚喜,卻覺得執行不易,不想令他太費心。

「如果這件事你不喜歡,我就取消,如果是你的心願,就不必擔心麻煩問題。我為你做的事沒有一件是麻煩,何況這是我們兩人的婚禮。」知道她只是不好意思,怕造成他多餘的負擔,他溫柔說道。

「你明知那是我的心願。」姜紅瞋他一眼,這個男人對她瞭解得太透徹了。「我以為要到七老八十才能辦回顧展。」

「你有什麼心願我都會幫你完成,你老公有錢有勢有愛心,千萬別太客氣。」彥子齊捏捏她的俏鼻,想極盡所能呵寵她。

「所謂的老公、老婆,就是要一起生活到老。」她不在意任何財富名利,最大的心願是和他今生相隨,一起變老。

「嗯,我們一定會白首偕老。」彥子齊笑著,捧起她的臉蛋親吻。

她的願望,他會和她一起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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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20 09:29:08 |只看該作者
尾聲

一個月後,彥子齊為姜紅辦了場琉璃創作八年回顧展兼兩人的婚禮。

原本堅持不穿婚紗的她,最後在他幾近落淚的苦苦哀求下,心軟成全他的心願,穿上他挑選的暗紅色露肩長禮服。

捨棄佩戴百萬鑽飾,她身上的飾品除了婚戒,只有頸項上戴的紅色系琉璃珠項鍊,彥子齊第一次親手燒制送她的項鍊。

「紅,我後悔了,你應該穿寬T恤、牛仔褲就好。」

今天的姜紅完全變了模樣,纖瘦卻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盤起長髮,露出纖長的脖子、香肩、裸背,暗紅色的性感禮服更襯得她冶豔如火,他完全不希望美麗的她被人觀賞,而是自己獨享。

「反正我這輩子不可能再穿裙子了。」被打扮得美豔的姜紅渾身不自在,踩著高跟鞋幾乎不知道怎麼走路,從她接觸琉璃世界後,再也沒穿過裙子和高跟鞋。

「只要待半小時,這裡就能交給我爸媽去招呼,我們可以去飯店享樂。」彥子齊黑眸盈滿情欲的凝視著她,千辛萬苦才逼她穿上禮服,這會兒他卻迫不及待想親自幫她脫下來。

牽起她的手,他帶她走往展覽品的第一件展出位置。

她看見一個穿卡其色舊夾克外套的長者背對他們,專注盯著眼前的琉璃藝品。

那個背影感覺陌生,卻有些熟悉,姜紅停下腳步。

「爸……」她不確定地輕喚一聲,內心瞬間緊張不已。

頭髮斑白的男人轉過身,一看見她,神情很是驚愕。

一張黝黑滿布皺紋的瘦臉上,一雙滄桑的眼怔怔地瞅著她。

姜紅一雙美目緊鎖著父親的臉,記憶中他沒這麼瘦黑、這麼蒼老,就算經過了十一年的歲月,也不該是這模樣。

一瞬間,她眼眶發熱,內心酸楚,即使曾經有過許多爭吵、怨懟,他終究仍是生她、育她的親身父親。

當年父親憤怒下甩她巴掌,揚言斷絕父女關係,要她有本事出走就別再踏進家門,固執倔強的她終於是發下狠誓不再回家。

這一分別,已經十一年,父女兩人強硬的個性太相似,誰也不肯先開口化解干戈、融化冰河。

彥子齊曾邀她一起前往拜訪忠實支持者,商談出借收藏的琉璃作品,當時的她隱約猜出實情,卻因提不起勇氣而逃避。

這些年經歷許多磨難挫折,她總能勇敢應對,唯獨無法重新面對父親,固執與倔強讓她即使遺憾也只能將這份斷絕的親情擱置在心底。

彥子齊明白她內心的缺憾,在她說自己與父親斷絕來往後,他其實已暗中為她尋找她父親的下落。

之後,他想帶她一起去拜訪姜父,但看出她的逃避為難,他不願勉強,只好苦心策劃,安排最適當的時機場合讓他們父女相逢。

他大掌緊緊包覆住她微微發顫的手,恭敬地朝姜父深深一鞠躬。「爸,請把紅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和你一輩子。」

「啊?」姜父聞言,瞪大眼,非常驚愕。

女人身邊的男人他見過兩回,都是上門向他商談借女兒作品的事,原本他拒絕出借展示,但對方表明是贊助女兒辦回顧展的貿易商負責人,因為對方很有誠意,而他也很高興聽到女兒將舉辦大型展覽,最後才同意。

他送給他開幕的門票,邀請他蒞臨參觀,他卻是對於女兒重逢有所顧慮,即使這些年內心一直牽絆著斷絕關係的女兒,但他不知該如何修復兩人的關係。

彥子齊告知他,姜紅在展覽結束前才會現身,他才選在展覽開始的第一時刻悄悄地來,打算默默看完便離開。

他沒注意到到場參觀的人全都穿戴正式,不似單純來看琉璃展的一般觀眾。

他更沒想到今晚真正的主戲是女兒的婚禮,而物件是這個斯文俊美的男人——晶煌貿易總經理。

「抱歉,對你們耍了點心機,因為你們兩人真的太固執了,明明早已原諒對方,記掛著對方,卻不相往來。與其強迫你們板著臉見面,選擇這個時間場合重逢應該更合適。

「爸,今晚是我跟紅的婚禮,稍後會請我爸媽和您正式見面,雖然順序有些不合禮數,應該先徵得您的同意才是,不過我相信,您應該不會拒絕讓我當您的女婿。」彥子齊一臉自信,幸福地笑說。

姜紅抬眸看他,眼眶已浮上淚霧。

他知道她埋在心靈深處一直不願正視的遺憾,他親自為她修補斷裂十一年的親情裂痕,那比修補破裂的琉璃珠更困難艱巨。

他為她所做的超乎她的想像,這樣體貼溫柔的男人她如何能不愛?

「爸,對不起。」簡單的三個字,擱在心底十一年之久,如今竟能輕鬆說出口。「謝謝你願意來這裡。」爸爸會出現,便代表仍對她在意和關懷。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始終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姜父眼中也蓄滿熱淚,哽咽道:「你當初離開是對的,才能淬鏈出現在的璀璨光芒。我該走了,希望你幸福。」即使兩人和平重逢,他也不認為女兒真能原諒他的過錯。

他轉而朝彥子齊欠身,「紅就拜託你照顧了。」他轉身打算離去,這才發現這裡的貴客全是上流社會人士,他站在這顯得格格不入。

「爸!」姜紅突地上前一步樓住父親瘦弱的身體。曾經的怨懟、仇恨,全灰飛煙滅,這一刻她只有滿心的感動與包容。

「爸,如果你離開,不肯喝杯喜酒,就真的對不起紅了。」彥子齊幫忙打圓場。

他很欣慰總算為她解開藏在心中多年的結,他相信經過歲月的洗滌,早已消弭了父女兩人之間的鴻溝。

今後她的創作裡會充滿更多的熱情、更多的親情,及他們所共有的甜蜜愛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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