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10|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鍾昀]惡男騙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7:05:17 |倒序瀏覽
惡男騙心 作家:鍾昀

楔子

       傳說,“琰煌”這個姓氏,自古以來,代表的就是尊貴、權勢以及金錢。

  他們行事神秘,處事低調,卻有能力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取得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于是,“琰煌”二字,除了代表著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外,更代表著不容人窺伺的神秘世界。

  直到如今,琰煌家族的神秘緩緩在人們的好奇中揭露開來,原本朦胧的面紗不再,繼而廣傳于上流社會中的則是,琰煌家族裏既危險又如謎般的三名惡男。

  這三個男人,擁有令國際金融市場在一夕之間顛覆的強大能力,他們呼風喚雨、權傾一世,卻又神秘且邪惡。

  白晝,他們是琰煌集團的三大巨頭,一聲喝令,便足以買下世界各國的國家基金,動搖世界經濟的穩定。

  夜幕,他們則是神秘的代號,那個人人懼怕的組織——“凜焰”的領導人,統管著這個橫跨世界各國的神秘組織。

  它網羅了各方面最專業的人才,將其收納于門下。其門下菁英遍布全世界,專門替各國政府執行一些無法公布于台面上的事情。

  每替各國執行一件任務,委托國家的政府,便是奉上他們所開口要求之任何事,無論是人,事是事、物。

  沒有人知道他們謎樣的身份,女人臣服于他們酷俊的外表、高傲的氣質,爭著爬上他們的床暖被,卻沒有任何人能在一夜貪歡之後,破例留在他們身邊。

  他們不需要女人,認爲女人之于男人的意義,不外乎是提供身體纾解他們的性欲,其余的,根本沒有意義!

  而外頭對于這三名惡男,只知道他們的性格以及名字,其余的資料,無從查起。

  琰煌啻:個性冷漠、淡然傲立;左手小指上帶著一只鑲著金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陽。

  琰煌:個性儒雅、笑臉迎人;左手小指上帶著一只鑲著銀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昊。

  琰煌炙:個性火爆、狂狷易怒;左手小指上帶著一只鑲著銅色狂龍的銀戒指,是贈予未來伴侶的信物,隨身護衛——允。

  然而,他們鄙視女人的舉動,使得琰煌家大老無法再坐視不理,深怕再這樣下去,他們的惡名遠播,沒有一家好女孩願意下嫁于他們。

  因此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用盡所有辦法,將他們的婚事給解決掉。

  于是乎,惡男傳說,就此展開……
已有 1 人評分SOGO幣 收起 理由
lovebaby99 + 9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

總評分: SOGO幣 + 9   查看全部評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4:22
第一章

   “老頭急了?”男人壯碩的完美身軀倚靠在光滑的檀木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掀開落地窗的紗簾。

  他勾唇冷笑,颀長的身軀隱含著強悍的爆發力,他冷眼睨著落地窗底下,那群正在宴會裏頭享受著美酒、佳肴的女人們,一股譏诮諷意竄上眼底。

  這種逼婚的把戲,整得了他嗎!?還是,這只是個事先的小小警告!

  陰暗中,男人搭在椅背上的左手閃過一絲金光,一只戒指在黑暗中綻出獨特的光芒,這只戒指象征著他高貴得身份,他那宛如神只般的尊貴氣質,在他的一舉一動中顯露無遺,其中更隱約透露他囂狂、冷漠的性子。

  “啻,你完了,老頭這次是真的跟你杠上了!”

  另一名男人手執酒杯,眼底含著戲谑,他剛勁的長腳隨性地跨置在沙發椅把上,微松的黑發落下幾許,淩亂的貼在他飽滿的前額上,狂放的姿勢令女人心迷神醉。

  “啧啧!這回頗有同歸于盡的氣勢!”

  看來老頭這次真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啻做出決定不可!

  只是,瞞著啻玩這種下三濫的把戲,也太窩囊了點,還是老頭的膽子,深怕啻動了氣之後,會承受不住?

  琰煌炙無聲的咧開嘴,嘲笑著老頭的可悲,就不知道,啻還能容忍他到幾時?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輸?”終于,男人轉過身,他傲慢的昂起下颚,修長的身子由陰暗處緩緩步出。

  一張俊美無俦的臉龐上噙著一絲冷笑,那是狂傲的自信、與生俱來的霸氣,迎著天花板上昂貴水晶吊燈的光芒,輕易的窺見他臉上那難得一見的微笑。

  只是這笑容,寒冷的令人爲之一悚,顫栗迅速湧上腳底。

  難不成,他琰煌啻會輸給一個年過半百、一只腳已經跨入棺材裏頭的老人!?

  他倒是很想知道,老頭還有什麽把戲沒使出來!

  “我倒不這麽認爲。”坐在最遠端,始終噙著笑聆聽他們倆對話的琰煌終于開口,他及肩的黑發僅用銀帶系起,一貫的優雅微笑挂在臉上,尊貴的不可一世,“憑老頭的腦袋,能想得出什麽好方法?”

  想了二十七年,他還是想不通,老頭的智商低到幾近于零,怎麽可能會生出他們這三個優良品種?

  還是老頭在醫院裏抱錯孩子,才幸運的成了他們的爹?

  “那可不!”琰煌炙眼角瞥過牆上的壁畫,嗤哼了聲,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然後利落的翻下沙發,向牆面上的一幅名畫邁去。

  “連竊t器跟針孔攝影機都用上了,你想,他會蠢到哪去?”

  他咧開嘴,伫足在那幅畫滿向日葵的畫布前,取下左手小指上的銀戒,然後惡意的朝畫布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緩緩舉起手……

  刷的一聲,昂貴的畫布猛然劃開,看著裏頭閃著紅光的電子儀器,個性狂妄的琰煌炙,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握起拳頭,往那一直閃爍著紅光的電子儀器猛然一擊——

  蓦然,底下一樓書房內立即傳出一聲哀嚎,伴隨著老人不斷的咒罵,竟讓人覺得滑稽的好笑。

  “一套上千萬的先進儀器就這麽讓你給毀了,炙,你該死了,老頭不會放過你的。”琰煌無奈的搖搖頭,一派溫和的儒雅形象,只是表面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事實上,誰都知道,琰煌家的男人,骨子裏都是流著撒旦的邪惡血液,和誘惑女人的邪魅能力。

  “媽的!他要是再聒噪點,損失的可就不是這點小東西了,我對他房裏那些個不知從哪個死人墓裏挖出來的瓶瓶罐罐,興趣可大了。”

  不過是小東西罷了!再鬼叫鬼叫的,當心他拿他的寶貝開刀!

  琰煌炙輕率的甩開手中那塊殘破不堪的畫布,將銀戒戴回左手,在水晶吊燈的照射下,清楚的瞧見那銀戒上頭刻著一條雕功精細的銅色狂龍,那維妙維肖的龍形在燈光下顯得栩栩如生。

  同樣的,仔細端倪琰煌啻和琰煌的左手,同樣都擁有這只銀戒。

  不同的是,琰煌啻的銀戒上雕的是金色狂龍,而琰煌銀戒上雕的則是銀色狂龍。

  一如他們的排行,金色、銀色、銅色的順序。

  “看來,老頭不打算罷手了?”琰煌啻緩緩眯起狹長的黑眸,沈聲低問。

  不出聲,並不代表他應允!

  這回,老頭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你想怎麽做?任由他胡來嗎?”琰煌不以爲琰煌啻會讓他牽著鼻子走。

  淺眠的冷豹一旦覺醒,只怕沒人承受得了他的報複手段。

  “不!他想玩,我必定奉陪!”琰煌啻修長的手指沿著平滑的檀木桌沿劃過,金色狂龍在黑暗中閃耀著。

  這一次,無論老頭使出什麽詭計,他都會捺著性子好好的陪他玩一玩,就不知,老頭的心髒夠不夠強壯,能不能挨得過?

  “啻,別太狠,至少留個全屍。”琰煌炙涼涼的補上一句。

  看在老頭平時不敢到他頭上放肆的份上,他就難得做一件好事,替他求求情,至少,別讓他在啻手上死的太難看。

  “你以爲呢?”琰煌啻瞥他一眼,薄唇綻開一抹邪佞的冷笑。

  要玩,就得玩個徹底!不然就枉費他惡男之首的封號。

  “我想,老頭該去求神明保佑他的命夠長了。”琰煌轉玩著左手上的銀戒,銀色狂龍映在他眼底,與他的影子形成一道白光,劃過他半斂的眼眸……

  琰煌啻轉過頭凝視著落地窗底下未散場的飨宴,高傲冷漠的神情回現,恍若寒霜的陰沈遍布他俊美的臉龐。

  是的,老頭的戰帖他接下了!在他沒喊停之前,誰都不能退出!

  黑夜來臨,在月光照不進的巷子裏,一塊廢棄的建築工地旁,順著那老舊的樓梯上去,二樓僅有一處燈光尚未熄滅,四周雖已沈靜,但這間破爛到連小狗都不想去住的房子裏,卻傳出了商討事情的聲音……

  “我們很窮,這你們都曉得吧!?”

  一間約略二十坪的小房子裏,正擠著三個女孩子,桌面上堆滿零食,而她們活像餓了好幾頓似的,口裏咬著洋芋片,手裏還拿著一罐已開瓶的可樂,朝自己的嘴裏猛灌著,就深怕慢了會兒,桌上的東西會讓人給吃光!

  “窮到連一個月兩千塊的房租都付不出來?這事我知道啊!反正我們都欠房東六個月的房租了,不差這一個月嘛!”莫洛洛用手指捏起一塊洋芋片往嘴裏送,略顯平凡的臉蛋上,浮現些許疑惑。

  這事,不是大家早就知道了嗎?何必舊事重提呢!?

  “你也知道啊!?”莫米米沒好氣的拍掉她要拿“翹胡子”的賊手,一雙晶亮的水眸含憤的射向窩在最角落的一名女孩,開始磨起牙來。

  “問題是,咱們兩個懂得靠手靠腳養活自己,但卻有只只知‘消耗糧食而不事生産’的‘大米蟲’老在扯咱們的後腿啊!”

  話一說完,兩人的視線頗具默契的一同轉向那名抱著一大桶杜老爺草莓冰淇淋的女孩。

  瞧她吃得心滿意足的模樣,一時間,她們竟有般想宰了“米蟲”當飯吃的念頭!

  畢竟,她們養了這只“米蟲”這麽久,也該從她身上挖點東西回來,好補償她們這幾年辛辛苦苦賺錢養她的愚蠢好心。

  “我說,大米蟲啊!你聽見我們說的話沒有!?”莫米米將長發紮成馬尾,在腦袋後頭蕩啊晃的。

  她這副清麗可人的模樣只是存在于表面的假象,事實上,只要熟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愛“錢”比愛“男人”多上許多,滿腦子古靈精怪的想法令人無法招架。

  “嗯……甜甜涼涼的冰淇淋,真好吃!”女孩懷裏抱著一桶冰淇淋,粉色的小舌舔過湯匙上的冰淇淋,好滿足的歎息著。

  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仿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紅蘋果,嬌豔欲滴,那雙靈活的大眼眨啊眨的,好不動人。

  她鼓著雙頰,咬著湯匙,一頭自然卷的及腰長發紮成了兩根麻花辮垂在肩後,粉嫩的櫻唇旁沾著圈冰淇淋,嬌憨模樣好不可愛,仿若天使般的無邪氣息,驅走了黑夜的陰沈。

  “唉……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冰淇淋,那該有多好?”女孩低頭看著那只剩半桶的冰淇淋,哀怨的歎了口氣。

  她平生也沒什麽大志願嘛,只想做只無憂無慮的小米蟲,窩在家裏舒舒服服的享受著。

  這會很難嗎?爲什麽老天就是不肯達成她的小小心願呢?

  “米蟲亞!”

  終于,莫洛洛和莫米米忍無可忍地在她耳邊大喊,嚇得女孩抱著冰淇淋猛地跳起。

  “洛洛、米米,你們怎麽了?這麽凶?”莫亞亞委屈的噘著嘴,邊用手指挖了口冰淇淋放入嘴裏吸吮,還邊用好可憐的眸光望著她們一臉的怒容。

  她們那凶惡的嘴臉嚇得她差點哽到氣,抱著冰淇淋,她的雙腿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

  瞧她們兩個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的惡煞模樣,要是她再看不出她們的臉色,那她可真是笨蛋了!

  莫米米眯起漂亮的眼眸,嘿嘿笑了幾聲,然後柔聲的開口。

  “亞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說的那只只知‘消耗糧食而不事生産’的大米蟲是誰啊!?”

  俗話說,忍無可忍,那就無須再忍!

  倘若這只米蟲不知道自己在家中的定位爲何,那麽,她會很“好心”、很“努力”、很“用力”的告訴她!

  “不……不就是洛洛?”她天真的以爲,不管如何,天塌下來總還有高個兒去擋著,輪不到她這小矮子來頂!

  莫洛洛聞言險些氣煞,她深吸口氣,拿起可樂猛灌了口,先消消自己滿肚子的怒火,免得因一時沖動,動手宰了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米蟲!

  “不、是、洛、洛!”莫米米硬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字的將這些話給擠出來。

  看來這只米蟲還是沒有自覺,那麽,就怪不得她殘忍了!

  “那會是誰?”莫亞亞不解的眨著靈活大眼,她伸出粉色小舌舔過唇邊沾上的冰淇淋,感受那逐漸在嘴裏融化的香甜滋味,心滿意足的眯起眼來。

  哇!好好吃喔!她最愛“杜老爺”了,改天要叫洛洛再去多買幾桶!

  “是你——”莫洛洛的食指不留情的直戳著她瘦小的肩胛,忿忿地說道,“就是你這個好吃懶做、每天窩在家中睡大頭覺的大米蟲!”

  孰可忍,孰不可忍!現在她總算徹底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她的脾氣一向挺好,但這只好吃懶做的大米蟲,已經將她體內蟄伏已久的死火山給點燃了,霎時,滿肚子的悶氣呐喊著要渲泄,早管不了她們多年的姐妹之情了!

  “我?”莫亞亞伸出蔥白細指,詫異的指著自己,“我就是那只米蟲!?”

  兩人有志一同的朝她用力的點著頭。

  她噘著嘴不甘心的辯駁,“不會吧!?我也是很努力的在工作啊!”

  她低頭看向那桶開始融化的冰淇淋,貪吃的又挖了一匙送往嘴裏。

  “你看,每天你們一出門,我就替你們整理家裏,掃地、洗碗,然後看電視,吃冰箱裏頭的東西,乖乖的等你們回來……”

  說到最後,她自己也覺得心虛,在她們倆殺人似的目光下,只能怯懦的嘟嚷道:“我……我已經很盡心盡力了嘛!”

  “盡心盡力!?”莫米米聞言頓時聲音提高了八度。

  她氣得渾身發抖,幾乎想沖上去狠狠地敲開她的腦袋。

  “我看你是‘盡心盡力’吃光我們的東西吧!?難怪我覺得這陣子冰箱裏的東西怎麽會吃得那麽快,原來就是你趁我們上班時,去給我偷吃的!”

  莫米米一邊說著,還一邊揚著拳頭往她靠近,頗有痛扁她一頓的氣勢。

  “洛……洛洛!”莫亞亞嚇得直往洛洛身後竄去,手裏還緊緊抱著那桶冰淇淋不放,可憐兮兮的揪著洛洛的衣角不放,“救我!”

  看著米米變得扭曲的臉蛋,她一向不聰明的腦袋也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現下能救她的就只有洛洛而已。

  “救你?哼!做夢!”莫米米單手一抓,將身材嬌小的她從洛洛身後拎了出來,“我聽非洲的食人族說,人肉有三種吃法,清蒸、紅燒跟油炸,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

  看來,她是讓這只米蟲逍遙太久了,居然敢爬到她頭頂上放肆!要是不給她一次教訓,她是不會學乖的!

  “我看就紅燒好了。”就連洛洛也火了,她冷哼一聲,配合米米的說法,嚇唬著亞亞膽小的個性,“重口味去腥嘛!”“洛……洛洛!?”莫亞亞嚇得快哭出來了,她那雙靈亮的大眼瞬間盈滿淚水,眼看,就要泛濫成災。“你……你們不會是說真的吧?”

  好嘛!她承認她是有點懶、又有點笨,可是這應該還不會讓她們厭惡到非要將她給煮來吃不可啊!?

  “給我立刻收回你的眼淚!”米米突地揪住她的耳朵,在她耳旁吼罵命令著。

  果然,這招十分有效的駭停了她即將落下的淚水,也嚇愣了一臉驚懼的她。

  “你沒得選擇,現在只有兩條路給你走,一是出去找工作;二則是去找個金主,出錢養你這個麻煩精!”

  這次,她們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她出去找工作了,要是這只米蟲再這樣消耗糧食下去,恐怕她和洛洛僅存的一點點錢也要讓她給吃光了。

  “工……工作!?”莫亞亞讷讷的道,無辜的大眼哀怨的瞅著她們倆,“你們要我……去找工作?”

  那……那她的米蟲生活怎麽辦!?她的冰淇淋、她的杜老爺啊!

  “對!”莫洛洛甜甜的笑道,纖纖玉指不留情的往她鼻頭上一指,“就是要你去找工作!你這只大米蟲也該去賺錢了!”

  “可……可我什麽都不會啊!”她著急的抱著“杜老爺”直跳腳。

  她在她們兩人身邊直打轉,靈活大眼浮上水霧,紅紅的像極了小白兔,讓人瞧了好不憐愛。

  “這麽看來,你只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莫米米賊兮兮的笑容挂在唇邊,很用力的往她背上猛然一拍,砰的一聲,險些害亞亞抱著“杜老爺”往地上栽去。

  難得有機會報仇,她非嚇得這只米蟲哭爹喊娘不可!

  “第二條路?”亞亞被拍的岔了氣,她彎下腰猛咳著,長長的麻花辮隨著她嗆咳的動作而前後擺蕩,“咳……什……什麽第二條路啊?”

  只要能不工作,她什麽都願意做!

  “金主!找到一個有錢到能包養你的凱子!”米米狀似認真的告訴她。

  她一把搶過她懷中的“杜老爺”,嫌惡地瞪了眼桶中已經融化成半液體的冰淇淋,推到一旁去。

  “你畢生的志願是當只無憂無慮的小米蟲是吧?你想,能供給你這樣自由生活的男人,一定是很有錢的,只要你能釣上他,還怕以後沒好日子過嗎?”

  顧不了姐妹情深、更顧不了洛洛臉上斥責的表情,她精明的腦袋瓜子開始運轉,想辦法要好好整整這個小笨蛋,以消消她滿肚子的悶氣。

  “米米!”洛洛將她扯到一旁,皺著秀眉低聲說道,“別玩得太過火,亞亞會當真的。”

  當初說好只是嚇嚇她,讓亞亞能有點憂患意識,別老像個十來歲的小女孩,迷糊的讓她們兩個時時刻刻都替她擔心著。

  “去!不下一帖重藥,這只米蟲會覺悟?放心、放心,讓她出去見識外頭的世界有多險惡,相信她以後再也不敢這樣了!”

  米米是已經打定主意要趕她出去見見世面了,她就不信,經過這次教訓,亞亞這迷糊蛋還敢這樣整天窩在家裏,立志做個無憂無慮的小米蟲,開開心心的過著每一天。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洛洛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心底彌漫的不安令她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她總覺得,這次讓亞亞出去,一定會發生什麽她們料想不到的事情。

  “洛洛!”米米不以爲然的瞪著她,對她的莫名遲疑感到愠怒。“你想讓她一輩子這樣過下去嗎?這樣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就算現在咱們不逼她,總有一天她還是要學會成長的。”

  不是她狠心,而是再這樣下去,亞亞的單純會使她這個社會脫節,到時,硬逼著她成長的後果,是讓她被社會裏頭的豺狼虎豹給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

  拿現在的一時狠心和這樣的結果相較,她認爲是值得的!

  洛洛沈思了會兒,她抿著唇,開始思索著米米所說的話。

  米米說得對!若不早點讓亞亞擺脫這單純的想法,只怕日後,吃虧的會是她自己。她真的不想見到亞亞以後受傷的神情。

  “好吧!要是這樣做能幫助她成長,那麽,我答應你!”洛洛終于點頭同意了。

  亞亞和她們都是孤兒,自從滿十八歲之後,她們三個便一同離開孤兒院,租了間小小的套房一同生活。

  而亞亞是她們三個之中最單純、最善良的,她的天真和純潔總會讓人想好好疼惜她、憐愛她的一切。

  所以,無論如何,她和米米都要好好的保護她!

  米米了然的一笑,她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她是這麽想的。

  “我說亞亞,你考慮得怎麽樣?”米米回過頭來問她,賊賊的笑容挂在嘴邊,她扯過她的辮子,泄憤似的猛扯了兩下。

  “好疼。”亞亞疼得淚花亂轉,她連忙搶回自己的長辮,含怨的眼眸控訴著她的暴行,“米米你拉得我好痛!”

  她水汪汪的大眼滴轉著淚珠,委屈的揉揉被扯疼的頭皮。

  就知道她們早看她不順眼了,不然爲什麽三不五時,就對她動手動腳的!?

  嗚……嗚……她最可憐了啦!她一定要逃離她們的虐刑、她一定要尋求快樂的自由!

  “少跟我廢話一堆!”米米倏地眯起眼,雙手叉著腰,一步步朝她逼近,“快說!你去不去?”

  “真……真的要去找金主啊?”亞亞扳著手指,開始一一數著她所認識的有錢“老”人。

  “嗯……可是,房東先生有大肚子我不喜歡,樓下賣面的王老伯又是個禿頭,街頭的雜貨店老板都已經有三個兒子了,這樣數一數,我覺得他們都不太適合耶!”

  她側著頭,無辜的看著米米和洛洛一臉被打敗的神情,喊著嘴,小小聲的開口建議:“那……那這樣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她還是想賴在家裏,當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米蟲咩!

  她可不可以不要出去找一個願意花大錢包養她的笨金主啊?

  “不行!你別想找借口!”米米嚴厲的拒絕她的哀求,她由背包中拿出最新一期的八卦雜志,往桌面上重重一放。雜志封面清楚的登出一名男人的照片,那男人很高,墨色的發絲些微淩亂的落在他額前,增添他身上陰魅的邪氣。

  他冷漠不帶絲毫情緒波動的黑眸底下,有股與生俱來的強悍霸氣,他性感的薄唇抿起,傲慢的仿若居高臨下的神只,神秘而不可侵犯。

  照片中的男人正踏出一棟大樓,修長挺拔的身軀包裏在亞曼尼的黑色西裝底下,旁邊用加大的黑色字體清楚的寫著——

  叱吒風雲之琰煌集團總裁——琰煌啻,獨家追蹤一天行程!

  “看清楚上面的男人了嗎?”爲了打醒她的米蟲夢,她還特地去挑了個最不可能接近的男人,要讓她去碰釘子。

  “他才是你的目標!又高又帥又有錢,要是真的饑不擇食地吃了你,你還要感到高興才是!”

  不出兩天,這只小米蟲就會知難而退了吧!?米米在心裏暗忖。

  “米米!”洛洛警告的輕斥了聲,她說得太過分了。

  米米吐吐舌頭,轉過頭,接著追問著埋頭看雜志的亞亞,“怎樣,亞亞,你去不去?”

  “他……他會買杜老爺給我吃嗎?”沈默了半晌,亞亞可愛的小臉藏在雜志後,僅僅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怯懦的問道。

  “不只!看你是要波卡,還是翹胡子,都沒問題!”米米哼了聲,打從心裏不相信她會成功。

  “他……他會很疼、很疼我?”她笑亮了眼,這一次,小臉露出了一半,興奮之情全表露于臉上,那紅潤的櫻唇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當然!他是出錢的金主耶!不疼你,那他疼誰?”米米點頭,第一次好溫柔、好溫柔的對著她微笑,只是這微笑看來比較像是賊笑。

  嘿嘿,等她失敗後,就看她怎麽欺負這只笨米蟲了!

  亞亞垂下眼,仔仔細細的看了照片好久,然後,她終于擡起頭,笑得好耀眼,一時之間令米米和洛洛看傻了!

  她……她該不會真的想要……

  “我去!”亞亞像個小學生似的舉高手,燦爛的笑亮了眉眼,興奮的開始嚷嚷。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這個男人要是會出錢讓我當米蟲,那我一定要賴著他一輩子!”她捧著雜志,當著愣然的兩人面前,站起不滿一百六十公分的嬌小身軀,甩著兩條長長的麻花辮,正式宣告。

  “我,莫亞亞,發誓一定要拐到這個長得酷酷的男人!要是不拐到他,我莫亞亞就……就……”陡地,她停頓了下,開始思索著最嚴重的懲罰,“就一輩子不吃‘杜老爺’了!”

  她笑得好開懷,無憂無慮的像極了剛落入凡間的精靈,那對澄澈透明的翅膀正在她身後拍動,仿佛隨時會隨著微風飛走似的。

  她大膽的誓言要挑戰世上最邪惡的男人,那個屬于神秘且危險的男人!

  米米及洛洛見到她如此堅定的模樣,不由得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她們不知道,這樣的作法,究竟是對還是錯?

  這是教亞亞學會成長,還是推她掉入一個伸手淨是迷霧的迷宮中,繞不出來呢?

  “我一定、一定要拐到他!拐到這個有錢的男人!”亞亞再次宣告。

  深黝的天空恰好有流星飛過,白色的銀光劃過天際,消失在無星子的黑夜中,像是允諾了她的誓言。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4:35
第二章

半夜兩點,衆人歇息的時候,千坪的大宅裏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一個老人刻意踮著腳尖,放輕了腳步,像作賊似的,悄悄的爬上二樓這素有“禁忌”之稱的樓層,來到他那三個不肖子之一,心思最囂狂、冷漠的琰煌啻所居住的房間門口。

  他嘿嘿賊笑了兩聲,仔細聽著裏頭女人的嬌嗲,和一連串令人臉紅心跳的申吟聲,他的老臉上寫滿得意,仿佛在說:這次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他興奮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才不過三秒,裏頭突地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點聲響。

  他倏地站直矮胖的身軀,驚愕的瞠大一雙老眼。

  不會吧!?這……這小子難道這麽不中用!?才不過一、兩分鍾就……就不行了!?

  才這樣想著,正要將耳朵重新貼回門板上竊聽時,那扇鑲著金色龍形的房門被人猛地拉開,嚇得他差點心髒麻痹,脫口大喊自首,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竊聽的!

  要是真讓啻給逮到,只怕他還沒開口,他這層老皮就先讓人扒下來當地毯踏了。

  老人手裏拄著拐杖,慌慌張張的閃到一旁的圓形梁柱後躲著,兩只耳朵還是極盡本分的繼續竊聽著房內的一舉一動……

  “嗚……嗚……你……你們全是變態!”

  含著羞憤的淚水,一名衣衫淩亂、酥胸半露的女子哭花了臉,一手抓著皮包、一手抓著高跟鞋,倉皇的由房內奔出。

  她邊是咒罵、邊是哭啼的聲響吵醒了宅裏的仆役,不顧外頭衆多仆役驚訝的目光,她怒氣沖沖的奔出這棟約略有千來坪的豪宅,慌張之余,還不小心的撲跌在地,誇張的跌法,笑悶了一群人。

  而房內,男人肆無忌憚的狂笑聲緊追在女人身後,像是嘲弄女人的不自量力。

  “哈哈!啻,你有種!今天我對你整人的手段,可真是大開眼界了。”琰煌炙狂笑不止。

  他笑痛的彎下腰,肚子內的五髒六腑皆因方才琰煌啻的玩法而悶笑得抽搐,那爽朗的狂笑也一並勾出摸煌啻向來啬于展露的笑容。

  “過獎!”床上的琰煌啻赤裸著足以媲美阿波羅的健碩身軀,利落的翻身下床。

  他拿起披挂一旁的黑色睡袍,罩住自己令女人意亂情迷的性感軀體,簡單的在腰間打了個結,輕松的姿態仿佛剛才未曾發生過事情。

  “老頭的品味越來越低了!”一旁的琰煌眼眸含著戲谑笑意,不客氣的出言批評,“這種程度的女人也配爬上你的床?”

  他對于老頭的眼光越來越懷疑了,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派只剛洗完澡的母豬上門!?

  “,你……哈哈……你剛剛看到了沒?那……那個女人居然一進門就脫掉自己的衣服問啻她性不性感、動不動人?想不想嘗嘗她在床上騷浪的滋味?”琰煌炙艱難的止住笑開口,他狂笑的直拍著自個兒的大腿,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去!憑她那種長得人不人、鬼不鬼、動物不動物的醜臉,倒貼我還嫌不屑!她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搔首弄姿!?”這種品級位于下三等的女人,送上門來請他吃,他還怕噎死自己!

  琰煌微挑高眉,他對一旁飲啜著酒不語的琰煌啻昂昂下颚,百分之百的嘲弄意味。

  “我倒是很想知道什麽時候啻變得這麽饑渴,讓老頭將這種等級的女人送上門來?”

  “是啊!啻,你是不是給了老頭什麽錯覺,讓他誤以爲你的口味是這麽的……哈哈……不挑剔?”剛勁的長腳一拐,玫煌炙狂放的躺進那張單人座的黑色沙發裏頭。

  他十分好奇老頭近日來越加放肆的舉動,這一次又一次的挑釁,不知啻能容忍到幾時!?

  還是,啻的品味真如老頭所預料的,是如此的“廣泛”!

  “剛才那女人是什麽來頭?”琰煌啻對他們兩人惡劣的取笑置若罔聞,他凝視著酒杯中的淺褐色液體,那晃動的水波如同一張迷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深邃的黑眸捉不住他續密的心思,低柔的嗓音在黑夜中反倒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一再容忍,該不會讓老頭認爲他應允了吧!?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挑釁,非但無法使他屈服,只會令他將來的報複更加殘酷罷了!

  “誰知道,也許是老頭從街邊找來的拜金女。”琰煌炙聳聳肩,傲慢的在唇邊綻開邪笑,“更或者,是路旁招客的妓女?”

  語才落下,琰煌啻手中的酒杯倏地碎裂,香醇的酒液順著他的手腕滑落至法國制的昂貴白絨地毯,他眯起眼,冷睨著手中的玻璃碎片。

  琰煌炙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

  這話著實刺激了他的容忍底限,他並不以爲老頭會愚蠢的如此徹底。

  “是行政經理。”琰煌涼涼的出聲,“她是琰煌集團新上任的行政經理,哈佛大學行政管理博士第一名畢業,讓老頭從美國高薪挖角過來,在你底下做事的小螞蟻。”

  啻的悲慘,看來現在才剛開始呢!

  “小螞蟻?”琰煌炙的薄唇向上揚起,想到那女人才剛爬上床,便被啻狠狠踢下來的模樣,又勾出他一串狂妄的爆笑聲。

  “昨天是啻的貼身秘書,前天是公關室主任,大前天又是秘書室裏頭的主管,下一次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幫忙清掃公司的歐巴桑?啻,我祝福你。”

  天呐!他還真佩服老頭的勇氣,接連幾天,老頭在半夜搞出的愚蠢笑話,逗得他連日來心情大好。

  每晚他只消守在啻房門前,就會有一出女人“投懷送抱”、男人“動腳踹人”的好戲看。

  媽的!他笑的肚子都快痛死了!

  琰煌啻緩緩眯起那雙代表著危險的黑眸,唇邊綻開一抹邪佞的微笑,這種融合著邪惡及危險的氣味,像瓶最香醇的毒藥,蠱惑著女人不顧一切的飲下,死于他謎樣的氣息中。

  “既是只毫無用處的小螞蟻,那麽,就該捏死它!”

  他別有含義的話語令房中的兩人不禁挑起眉頭。

  喔?意思是要將她趕出琰煌集團,逼她滾回美國嗎?

  啧啧!啻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殘忍了!

  “老頭會答應?”琰煌出聲提醒他,“你別忘了,這些女人可是他找來的,就算你趕走了一個,難保他後頭不會再安排第三個、第四個?”

  “搞不好明天你一出門,路旁就排了一列品質不一的女人們等你臨幸。”琰煌炙笑出了眼淚。

  “去給我找兩個女人來。”

  沈默的冷豹終于覺醒,他銳利的爪牙開始伸展,只要一靠近他,便會被狠狠撕裂開來,絕不留情!

  琰煌啻冷漠的俊龐上噙著一抹邪笑,他轉過身,擡起手舔去手掌上的酒液,暗黑的眸子閃著嗜血的光芒。

  “女人?”琰煌頗具興味的重覆咀嚼這兩個字,“啻,經過今晚,你還有興致?”

  他該不會被老頭搞到瘋了吧!?

  “不!”回了聲,琰煌啻踏著穩健的步伐邁往門邊,高傲的姿態隱藏著與生俱來的強悍。

  “將這兩個女人送到老頭床上,要她們‘好好’服侍老頭,做得好的,我重重有賞。”老頭玩的太過火了!不給他一點教訓,還當他的無動于衷是應允!

  “順便去告訴老頭,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要是又有女人在半夜爬上我的床,那麽,他那把老骨頭就要小心哪天睡到半夜讓人給拆了!”琰煌啻陡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寒聲說道。

  他的好脾氣已經用光了!再有下次,只怕,誰都救不了他!

  不再多言,琰煌啻離開了這間彌漫著方才那女人留下的令人作嘔香水味的房間。

  這種惡心的味道,會汙染他的嗅覺,他根本不屑再多待一秒!

  他在等,等老頭安排在最後的精彩遊戲,一旦出爐,那麽,就是他報複的時候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在黑暗中蟄伏等待的冷豹,正伺機而動……

  老人氣得渾身發抖,他拄著拐杖,躲在圓柱後看著琰煌啻目中無人的宣言,險些氣煞。

  這……這些該死的渾球!

  他咬牙切齒的下了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胸口氣郁到極點,他轉而來到書房,一個人坐在皮椅裏頭,回想著剛才那三個不孝子鄙夷的嘴臉。

  他……他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四十來歲生了這幾個不孝子,臨老時想抱抱孫子,好意的替他們介紹名門淑媛,居然還讓人恐嚇說,要將他身上的老骨頭給拆了!?

  這口氣,說什麽他都咽不下!

  他舉起拐杖,重重的向地上一點,發出一聲巨響,在五十坪的書房內回蕩著,更加突顯出深夜的寂靜。

  蓦地,屋裏傳出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輕笑聲,仿佛在嘲笑他的糗狀,更令老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漱雨!”老人破空大吼,“你這丫頭還不給我出來!”

  他都快被氣死了,這丫頭居然還躲在暗處偷笑,要不是看在她能以靈力占蔔的份上,他早就將她吊起來修理了,哪由得她放肆!?

  “呵……呵……”

  女子披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推開落地窗,她光裸著一雙小腳,踏著銀色月光緩緩步近,右腳踝上系著鈴铛,每走一步,就逸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鈴铛聲,格外好聽。

  女子身著一襲米白色的削肩洋裝,長裙掩至光滑勻稱的小腿,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楚的照出她腳踝上那顆特制的銀色粉鈴,銀色的細鏈穿過鈴铛的圓心,緊貼于她細嫩的肌膚上。

  她的眼眸不是一般人的黑色,而是有如琥珀般的褐色,仿若吉普賽的占蔔女郎,美豔的不可一物。

  “老爺子又生氣啦!?”

  雖然早知道老爺子這次招她回來必定不是好事,卻也沒想到會見到剛才那可笑的一幕。

  看來,琰煌家這三個男人,不好擺平啊!

  暗暗歎息,漱雨對這次的任務有著長期抗戰的覺悟。

  “不氣才怪!”老人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點,原本漲紅的老臉已變得鐵青。

  “你知不知道剛才啻那家夥是怎麽說的?他說,‘順便去告訴老頭,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要是又有女人在半夜爬上我的床,那麽,他那把老骨頭就小心哪天睡到半夜讓人給拆了!’這……這像話嗎!?”

  老人的怪聲怪調令漱雨一時忍不住的噗哧笑出聲,在老人殺人似的目光下,她很困難的輕咳幾聲,勉強止住即將逸出口的嬌笑聲。

  “咳……咳……老爺子,是您太操之過急了。”這種逼婚方法,也難怪啻會抓狂了,要是發生在她身上,只怕她早就氣得跳腳了。

  “我急!?我不急行嗎!?這三個渾小子一向狂妄、驕傲,尤其是啻,對女人一向囂狂,只要有女人膽敢靠近他三公尺之內,結果不是被他扔出去、就是被整個半死。

  外頭都已經傳咱們叱吒風雲的琰煌集團出了三個惡男,專門以玩弄女人爲樂,這惡劣之名是爲恥啊!簡直是汙辱了咱們從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尊貴的‘琰煌’姓氏!要是再不快點將他們給定下來,只怕再過幾個月,就沒有一家好女孩敢嫁給他們了。”

  老人氣得頻頻顫抖,他捂著胸口,一股郁氣直哽在喉間咽不下!

  漱雨無奈的搖搖頭,來到老人對面坐下,知道老人這回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這三個視女人爲低等生物的惡劣男人了。

  “那麽,您要我怎麽做呢?我不過會一點唬弄人的小把戲而已。”漱雨盡其所能的貶低自己的能力,以免替自己惹上麻煩。

  琰煌啻的性情陰晴不定,她可不想才剛由希臘出完任務,回到台灣不過數日,便死于非命。

  “哼!小把戲!?”老人眯起眼,威嚴的老臉浮現不悅,“漱雨,你是謙虛還是裝傻?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拐杖重重的舉起,他指著漱雨的鼻子又是一頓好罵,“你不幫我,是死路一條,讓啻知道了,你也是死路一條,相比之下,你覺得是幫我好?還是幫啻好?”

  老人的陰險狡猾她今天可真是領教了!這種逼人降服的方式,真不愧是琰煌家向來強悍的作風。

  漱雨笑笑,不再多言,她拿出一副早已准備好的吉普賽紙牌,敏捷的挑出一張代表琰煌啻的象征牌置中,將其余的三十一張多次攪混、抽cha,迅速在桌面上排成圓星形。

  她閉起眼,張開雙手,霎時如水波柔和的銀藍光芒從她手中迸射而出,瞬間熄滅于牌面上,仿佛剛才出現的銀藍光芒只是錯覺,根本沒有出現在他們眼前過。

  “老爺子,您想,這會是好牌還是壞牌?”在尚未掀開啻未知的命運前,她總得逮住機會逗逗老爺子嘛!

  “廢話少說!小心我叫人把你給扔出去!”老人心急的直往桌面瞥去。

  那一張張他不識得的圖形搞得他心慌,這玩意兒到底怎麽解啊!?

  漱雨調皮的眨眨眼,知道他心急,故意慢條斯理的掀了第一張牌開口說道——

  “劍王,獨占欲強的男人,不可一世、囂張狂妄,不若常人般的愛情。”

  “他高傲、自大,喜愛以勝負爲大賭注,證明自己能輕易的掌控一切,在惡劣的條件下強行突破……”

  一張張掀開的紙牌,伴隨漱雨的解說,聽得老人專注得連呼吸都嫌太大聲。

  “對于女人欲擒故縱,心思缜密,十個有八個會臣服于他謎樣的氣息中,卻沒有人能捉住他如風易變的心……”

  她越說下去,老人的臉色就越難看,這……這是不是說,沒有一個女人能抓住他的心呢!?

  “漱雨,你是說,他現下沒有中意的女人嗎?”老人皺著眉,一張老臉瞬間苦兮兮的垮下。

  他朝思暮想的就是希望能早日抱到孫子,享受含饴弄孫之樂,難道,他注定沒有抱孫子的命嗎!?

  “別急,老爺子,還沒完呢……”

  漱雨露出詭異的笑容,她抽起其中一張握著棍棒女王像的紙牌,放至他面前。

  “棍棒王後,愛情豐富的女性,羅曼蒂克,天真無邪,如陽光一般燦爛的女子,能輕易網住風的驿動,探進如風缜密的心思,她的到來,能融化固執的寒冰,拯救墮入黑暗的靈魂……”

  老人聞言驚喜萬分,他倏地亮了眼,興奮的拉住漱雨的雙手。

  “然後呢?然後呢?她什麽時候會出現!?什麽時候那個又冷又硬的寒冰會融化!”他不禁提高了聲音直嚷嚷。

  希望啊!那是上天派來給他的希望啊!只要她一出現,說什麽他都要死命留下她,畢竟,恐怕除了她以外,沒有女人能捉住這以惡男爲名的琰煌啻吧!?

  “最後的一張牌……”漱雨細長的兩指夾起位于象征牌下方的最後一張牌。

  她先是翻向自己,在瞧清楚那張印著九個棍棒的紙牌後,她勾出一抹微笑,燦爛的笑靥令任何男人瞧了都會癡傻。

  “怎麽樣!?怎麽樣了!?”老人瞪大眼,緊張萬分的直盯著漱雨怪異的笑容,害怕方才的希望又將落空。

  “棍棒九,突然的好姻緣、料想不到的相遇、立即得到的親吻,意喻……”她頓了下,銀藍光芒再度出現在牌面上,點點光芒炫耀的令老人睜不開眼。

  “即將到來的愛情!”她指尖一擰,銀藍光芒在刹那轉化成一道燦爛的火紅,瞬間消失于牌中,也代表著這熾烈熱情,即將引爆。

  她的占蔔,從來沒有失誤,更從來沒有人能逃過她的預言,就連一向高高在上的琰煌啻,恐怕也會栽在她的小把戲裏頭,成爲一場愛情遊戲中,最不可或缺的主角。

  漱雨漂亮的褐眸中隱隱含笑,她睨著老人欣喜若狂的神情,只怕這一次,素有惡男之稱的範煌啻,是逃不掉了!

  熱啊,好熱啊!

  莫亞亞舔著剛由麥當勞買來的霜淇淋,炙熱的陽光在她頭頂狂妄的閃著金黃,曬昏了她的腦袋,熨燙了一地熱氣。

  “好熱喔……”

  她半眯著眼,可憐兮兮的蹲在那棟約有三十來層的辦公大樓對面,咬了口霜淇淋,雙腿踢著腳旁的小石子,耐心的等著目標出現……

  是的!她的目標、她的金主、有錢包養她的凱子!那個聽說叫作琰煌啻的酷酷男人。

  好不容易靠自己的力量調查出琰煌集團所在位置,等在這裏也有三天了,卻怎麽也沒見到琰煌啻的身影。

  苦苦等候的結果,只是讓陽光曬得她頭昏眼花,霜淇淋吃進肚子裏糊成一團罷了,其余的,什麽都沒有。

  “好無聊喔!他到底什麽時候才要出現啊?”她百般無聊的把玩著自己的麻花辮,口裏嘟嘟嚷嚷地抱怨著,再等下去,只怕她都要讓太陽給曬融了。

  唉!其實她也不過是想當個小小米蟲嘛!米米跟洛洛她們幹嘛非得舉雙手雙腳反對,說什麽要是她不肯出去找工作,就幹脆去找個自願出錢包養她的金主算了!

  仔細想想,她們說的話還真有點道理,說到工作嘛,她或許不會,但若是要當米蟲,那她可就是一流的。

  每天窩在家裏吃吃喝喝,沒事看看電視、睡睡覺,就是這麽簡單,不需要消耗太多的體力,容易得很。

  莫亞亞又大大咬了口霜淇淋,鼓著雙頰,她心滿意足的歎息了聲,冰冰涼涼的霜淇淋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裏頭,最好吃了!

  莫亞亞伸出粉色小舌舔過唇邊沾上的霜淇淋,圓滾滾的大眼眨啊眨的,由對面琰煌集團大樓的右邊出口轉到左邊出口,只見一只土黃色的小狗慢吞吞的從她眼前晃過,其他什麽影子都沒見到。

  “好慢喔,都已經五點多了耶!”她噘起紅唇,看了手表一眼,又將視線調回對面大樓,嬌小的身子倚著欄杆,前後搖晃著,“還是再等等吧!”

  她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隨著她一俯一仰的動作甩擺著,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波浪,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她無視于行人投來的怪異目光,只是專注于眼前的大樓。

  突地,對面大樓走出一群人,那走在前頭最高大、挺拔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的目標、她的金主、她的凱子——琰煌啻!

  連忙將吃了一半的霜淇淋整個塞人嘴裏,莫亞亞背著一只大包包慌亂的爬翻過欄杆,面對著車潮洶湧的馬路,想也不想的就沖了過去。

  此時此刻,她單純的腦袋瓜子裏只想著——

  等我!琰煌啻!

  我來了!我找到你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5:21
第三章

“老頭最近安分得太不尋常了。”琰煌炙尾隨在琰煌啻身後進入電梯。

  跟在身旁的一名下屬立即按下一樓的按鈕,然後恭敬的退至一旁,等待著電梯抵達一樓。

  “喔?怎麽說?”琰煌啻難得在人前露出笑容,或許是老頭近日的收斂取悅了他,他近來的心情有逐漸好轉的趨勢。

  “你不覺得老頭這幾天看你的眼神很詭異嗎?那像是得意、又像是算計的眼神,看的我渾身發寒,就連漱雨對上咱們的目光時,還會心虛的撇過臉去;你都不知道,當她轉過頭去時,臉上還寫著‘祝你好運’四個大字呢!”

  盯著電梯上頭由三十逐漸下降的數字,琰煌炙想起老頭那閃著陰謀的目光,全身開始發毛。

  “是嗎?連漱雨都插上一腳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琰煌啻還是一臉的無動于衷。

  他沒想到,連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都讓老頭給挖過去了。

  而吃裏扒外的家夥,下場通常都不是挺好的。

  “別小看漱雨的能力,啻,你不會想嘗嘗那種滋味的!炙那時候得罪漱雨的慘狀,你不是沒見到。”閑在一旁納涼的琰煌終于開口。

  他溫文儒雅的噙著笑,難得好心的提醒著他——

  漱雨的能力不容小觑!

  先別說她身上有著希臘女祭司的神聖血統,光是她從未失誤的占蔔能力,和她身上的那股靈力,就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想當初,炙不也是被她整得半死嗎!?

  “媽的!,都幾百年前的事還提個屁!”琰煌炙惱火的低吼,一想到那時其慘無比的後果,他就火大。

  “是啊!誰教你老愛逗她,惹得她火大了,才給你那小小的教訓。”琰煌啻暗諷著炙當時的莽撞。

  誰都知道,漱雨的脾氣挺好,但要是真惹火了她,任誰求情結果都一樣!

  “小小的教訓!?”那哪叫小小的教訓啊!?琰煌炙咬牙切齒的在心裏想著,那一個月的悲慘,他到現在都還余悸猶存!

  “我不過是開個小玩笑得罪了她,你知不知她有多狠?她冷笑地扔下一句:‘犯水’,然後隔天就拍拍屁股飛回希臘,天曉得那一個月我過得生不如死!”

  所以他才說女人都是些愛記恨的低等動物!

  “嗯……我想想,每每出門便下大雨,走在路上還會莫名其妙被潑的一身濕,更誇張的是,台風天好端端的坐在辦公室裏頭,居然有不知哪飛來的樹幹打破玻璃,讓外頭的狂風暴雨替你清洗、清洗辦公室,這的確不算是‘小小’的教訓!”琰煌說到最後忍不住悶悶的笑了起來。

  他還記得,那時炙氣的差點就想搭飛機飛往希臘,狠狠的掐死漱雨那個小魔女。

  “閉上你的嘴!用不著你來提醒我,漱雨那小魔女有多恐怖!我們現在談的可是啻的事,別轉移話題了!”沒好氣的瞪了琰煌一眼,心裏卻還暗自慶幸漱雨當初說的不是“犯火”,要不然,燒他一個月,他不瘋了才怪!

  “別太高興,你們以爲老頭找漱雨回來,會單單只爲了對付我嗎?”琰煌啻不以爲然的開口,“放下一張網,並不只想網住一條魚而已,你想,貪得無厭的老頭會只想抓住我而已?”

  他對老頭腦子裏的邪惡念頭,是再清楚不過了。叫漱雨回來,還不是想借助她的能力,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的意思是,老頭的對象不只一個?”撫著下颚,琰煌感到十分有趣的挑起眉頭,他對老頭的奸險狡詐又有了新的領悟。

  “這招可真絕,不過,在海裏遨遊已久的大魚,會愚蠢到自投羅網嗎?”傲慢的扯開一抹邪笑,琰煌炙狂野不羁的面貌,絕對有逼得女人爲他瘋狂的本颌。

  “我想,有了漱雨的幫助,這次老頭叠給啻的禮物,必定不同凡響。”琰煌昂起下颚,及肩的長發梳整好用銀絲帶系于身後,優雅貴氣的舉止向來是他迷惑女人的最大利器。

  老頭和啻的對決,不到最後,焉知誰勝誰負?

  更河況是字典裏從來沒有“輸”這個字的琰煌啻,他會容許自己敗在老頭手裏嗎!?

  這三個男人即代表著尊貴,他們狂妄、囂張、自大,卻又能吸引女人像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的撲往他們的懷抱,甘心讓那熊熊烈火,燒得自己在一夜之間,化成灰燼。

  “”的一聲,電梯應聲開啓,琰煌啻面對大門排成一列恭送他的隊伍,眯起了狹長的黑眸,唇邊竄上抹似笑非笑的微笑,朝他們扔下一句:“那麽,我期待著。”

  他大步跨出電梯,迎著陽光,好戲即將開場!

  “我找到你了!”

  才一踏出琰煌集團大樓,琰煌啻准備搭上房車回大宅時,一聲歡欣的嬌呼,伴隨著軟軟、香香的溫熱物體,就這麽在他踏出步伐的刹那,撲撞進他寬闊的懷裏。

  “我終于找到你了!琰煌啻!”

  兩根長長的麻花辮淩空飛舞著,然後垂落至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孩肩後。

  突來的撞擊讓琰煌啻悶哼了聲,蹙著眉頭,不得不出手扶抱住這沖向他懷中軟軟、香香的小東西,以免自己被這突來的沖撞而倒地。

  一刹那,他看見了一雙漆黑如星辰的眼睛,甜美的笑靥在她臉上綻放,就像不小心由空中墜入他懷中的精靈,毫不吝啬地張開了雙臂,抱住他渾身冷冽的氣息、他對女人的鄙夷…………

  一時間,跟在琰煌啻身後的衆人皆驚愕的倒抽了口氣,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誰都知道,個性陰情不定的琰煌啻一向不讓女人近身,向來只有他碰女人的份,而沒有女人可以碰他的例子,

  如今,這個女人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點!

  霎時,衆人一致的抽氣聲,聽來竟滑稽的好笑。

  “咦?什麽聲音?”莫亞亞埋在他寬闊的懷中,清楚的聽見那奇怪的吸氣聲。

  她好奇的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側過身,越過男人高大的身軀,狐疑的看著那十來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們,他們怎麽個個都慘白著張臉?

  她怎麽也想不出,這麽大的公司規矩居然這麽多,連呼吸聲都要一致呢!

  “啻,我看是來不及了!老頭的‘禮物’既然已經送上門,你倒是好好看清楚你這份禮物長什麽樣子!”

  好聽的男音由她身後傳來,在她還來不及轉頭時,頭皮傳來一陣拉扯的疼痛。

  她長長的麻花辮被人揪扯著,扯出她賴在琰煌啻懷中的身子,她痛呼一聲,淚花在眼眶亂轉,無助的只能隨著那拉扯動作仰高頭,含著晶瑩剔透的淚光,對上一道深邃而銳利的目光。

  琰煌啻!

  她伸長雙手拼命在半空中揮舞,開始掙紮著想要逃脫身後男人惡意的戲弄,撲往琰煌啻——她未來金主的懷中。

  “嘿!看來這小東西急著要撲到你懷中呢!”

  在她好不容易搶回自己的長辮,要奔往琰煌啻的懷中之際,另一個男人則向前跨一步,戲谑的拉住她另一根麻花辮,向後一拉,將她扯離琰煌啻約有三步之遠,硬是不讓她接近琰煌啻。

  “將她給扔出去!”琰煌啻連瞄都不瞄一眼,徑自步往停在階梯下的房車。

  老頭送上門的女人,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嗨,別這樣嘛!這小東西倒挺新鮮的,跟以前老頭送上床的女人不一樣!”迅速側身擋住他的去路,琰煌睨著啻一臉的鄙視,興起了作弄的念頭。

  “好……好痛!快放開我!我不是小東西,我也不是禮物!我是要來當琰煌啻的女人的!”莫亞亞拼命叫喊著,她的發帶在掙紮間松開,一頭烏黑滑順的波浪長發就這麽散揚開來。

  蓦地一股淡雅發香傳入琰煌啻的鼻端,蠱惑了他向來排斥女人濃濃香水味的嗅覺。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沈,半斂下眼,他停下步伐,轉頭睨向那噘著嘴、正叫嚷不停的嬌小女人,譏诮的在唇邊勾起諷笑。

  不知死活的女人!

  敢在他面前放膽宣言的女人,她是第一人!

  倒是老頭挑女人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

  明知這種愚蠢的女人他看不上眼,偏偏要拿來濫竽充數。是嫌他近來的日子還不夠麻煩嗎?搞這種小動作來惹惱他。

  莫亞亞揉著被扯疼的頭皮,癟嘴看著這兩個聯手欺侮她的男人一眼,隨即跳回琰煌啻背後,張著一雙大眼,怯怯的瞅著他們。

  “哈……哈……你要當啻的女人!?”

  聞言,琰煌炙跟琰煌翮笑的可大聲了,無視于琰煌啻迸射過來的陰寒目光,依然大笑不斷的給逼出了眼淚。

  “唉呦!我笑到肚子都快痛死了!老頭從哪找來這蠢女人的,怎麽說話這麽好笑?想當啻的女人,她還不夠格!”琰煌炙大步一跨,一把由啻身後拎出那笨女人。

  踏不到地的惶恐,讓莫亞亞皺著小臉,嗚嗚的掙紮著,像只被獵捕到的小動物,被人惡意欺淩、戲弄時所發出來的求救聲。

  “啻,你不要的話就送給我,我倒是挺樂意陪她玩玩。”不改風流習性,琰煌輕佻的執起她頰旁一縷柔軟的發絲,湊到自己鼻間,嗅聞著那股甜甜發香。

  “嗯……這麽香的味道,不要太可惜了,我倒是很想嘗嘗她是什麽滋味?”

  彎下腰,琰煌邪惡的笑臉對住她滿是驚惶的小臉,長指勾起她的下颚,仿佛惡魔一般,銳利的審視著亞亞臉上的慌張。

  嗯……長得不錯!

  雪白的肌膚,柔軟的粉頰,靈亮的大眼和嫣紅的小嘴兒,雖不是屬于火辣那一型,但她純真無邪的氣息倒是挺新鮮的。

  這回,老頭挑的勉強稱得上是上等貨色。

  “我還以爲老頭真收斂了咧,原來暗地裏又送上這種低能的生物替你暖床啊?”琰煌炙懶洋洋地打個呵欠,見那小女人兩手兩腳懸在半空中拼命揮舞的蠢樣,無聲的恥笑著她的愚笨。

  下一秒,只見他不屑地大手一抛,將她扔回琰煌啻懷中。

  對這種笨女人,他向來沒有興趣!

  “哇——”驚叫一聲,莫亞亞被他摔的頭昏腦脹,直到咚的一聲,她穩穩地跌回琰煌啻寬闊的懷中,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我才不是笨女人呢!”莫亞亞瞪了他一眼,氣鼓著紅撲撲的雙頰,不甘心的大聲辯駁。

  “醜男人!我來找琰煌啻,就是想當他的女人嘛!”這個討厭的臭男人!

  “哈哈!啻不需要女人。相反的,他對女人有潔癖。”粗魯的扯過那笨女人的長發,琰煌炙十分滿意的見到那笨女人痛的哇哇亂叫,他隱藏在體內的惡劣因子不由得開始躁動。

  “就憑你這沒幾兩肉的身材,哪個男人會看得上你?”說著、說著,琰煌炙又要動手將她給拖離一臉漠然的琰煌啻身邊,他剛剛可沒漏聽她罵他的話。

  敢罵他琰煌炙,她的膽子就得放大點!他不像啻和,暗地裏用不入流的方法整她,他琰煌炙一向光明正大的正面來。

  他要是不好好欺負她一番,他琰煌炙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啊——”尖叫一聲,見琰煌炙又要動手揪住她,想也不想的,莫亞亞兩腳一蹬,立即跳進琰煌啻懷中,像只無尾熊一樣死命地挂在他身上,深怕那個說話很凶的壞男人又沖上來欺負她。

  嗚……嗚……這兩個動手欺負她的壞男人,最討厭了!

  “滾下去!”冷斥一聲,琰煌啻眯起黑眸,對那個死命攀住他的女人喝道,他一向不讓女人近他的身。

  “不要,他會來抓我!”她抱得反而越緊。

  莫亞亞嬌小的身子在琰煌啻懷中爬啊爬的,沒兩、三下卻又滑下來,不死心,再重來一次,直到她第三次攀爬又宣告失敗時,那個充當尤加利樹讓她在身上攀爬的男人,終于忍耐不了地伸出手……

  一雙結實的手臂由她圓挺的俏臀下繞過,輕易的將她抱坐在他的臂彎向上舉起。

  琰煌啻半眯著眼,低頭審視著懷中一臉無辜的小女人。

  “我當你的女人,好不好?”莫亞亞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柔軟的小手勾住他的項頸,天真的凝視他那雙合黑的眼眸。

  “琰煌啻,我當你的女人,好不好?我保證會乖乖的,不吵不鬧,你只要讓我跟在你身邊,每天給我社老爺吃就好了。”她舉起三根手指頭向他保證著,貝齒輕咬著紅唇,淚花在眼底亂轉。

  只要能滿足她當米蟲的願望,那麽她保證,她絕對會乖乖的,不去惹禍,更不惹他生氣。

  “啻,別答應,小心又是老頭派來誘惑你的小浪女!”琰煌炙急了,啻該不會真的被這個小笨蛋給迷惑了吧!?

  瞧他不如以往立即將女人踹離他身邊的模樣,琰煌炙的心中不由得浮現不太好的預感,老頭的計謀,該不會真的成功了吧!?

  琰煌啻收緊了臂彎,讓她遊移的目光轉向自己,對于這個突然撞入他懷中的長辮精靈,他已經有了決定。

  “你叫什麽名字?”無視于衆人的詫異目光,琰煌啻斂下眼,低柔的嗓音緩緩逸出。

  老頭的挑釁已經玩過頭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真的想玩,那麽他絕對奉陪!

  “亞亞,我叫莫亞亞。”黯淡的眼眸在乍聽他問話時出現一絲光芒,她的小手纏在他頸後,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他黑褐色的發絲,唇邊綻開一抹甜笑,紅撲撲的粉頰上因笑容更添嬌俏。

  “很好,你仔細聽好,不管是不是老頭派你來的,我都會留下你,直到我玩膩爲止,在這之前,你都會是我琰煌啻的女人!除了我之外,你身上最好沒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琰煌啻邪佞的勾起薄唇,她是第一個敢當衆違抗他命令的女人!

  倘若她真是老頭派來誘惑他的女人,那麽,他會好好的陪她玩玩,玩到她連想哭都不知道要怎麽哭!

  難得他有興致想陪老頭玩玩,他要好好調教這個老頭送上門的女人,讓她知道,什麽才是女人應該對男人的服從態度。

  此話一出,一群人全愣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向不愛女人、陰沈冷漠的琰煌啻居然說他要留下這個女人!?

  倒是這個迷糊的小女人一聽,先是愣了愣,然後便欣喜的歡呼了聲,環抱住他不放。

  琰煌眯起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盯著琰煌啻眸子裏那閃著紅焰的譏诮,迅速了解到,這一次,他是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了。

  “別玩得太過火,啻,小東西最後可是會承受不了的。”

  他希望這小女人能挨得過啻的絕情,愛上啻的女人,到最後都沒有好下場,這可憐的小東西,也不會例外!

  “還有,玩完了記得通知我去看看她的慘狀,這女人跟我八字不合咧!”

  琰煌炙壞心的又拉扯著她的長發,痛得亞亞嗚咽兩聲,縮回琰煌啻高大的身軀裏,尋求他的庇護。

  “明天我會帶著她去‘甯朗島’度假一個月,在這段期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騷擾我們。”

  喲!這個意思就是連他們這兩個想看戲的兄弟都得閃遠點!?

  這麽不顧兄弟之情,那他們也不需要客氣了!

  琰煌和琰煌炙兩人相視一眼,邪笑在唇邊竄起,腦子裏想的都是相同的一件事。

  就不知道那群哈啻哈得要死的女人們,對這個消息有沒有興趣?

  琰煌啻抱著一臉欣喜的亞亞,繞過噙著詭笑的兩人,無視于他們眼中的狡猾,先行上車,吩咐司機回大宅去。

  有些事情,他得在度假之前搞清楚,包括懷中的女人、老頭近日詭異的笑容,還有那幾近平靜的生活,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是預先設計好的陰謀,還是真如表面上的平靜?

  他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而能告訴他的人,就只有一個人——漱雨。

  在出發往“甯朗島”之前,他會弄清楚這一切的!

  夜幕低沈,清脆的鈴铛聲在廊上響起,隨著輕柔步伐在空蕩的屋子飄蕩。

  女子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一襲白色長袍披挂在她身上,美豔的面容噙著微笑,在黑暗中,她那雙漂亮的眼眸呈現褐紫色,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神秘。

  上了素有禁地之稱的二樓,她繞過轉角,來到二樓最隱密的房間,擡手輕敲兩下,不等裏頭的人回應,她徑自推開房門,對著一室的陰暗出聲,嘴角向上揚起。

  “聽炙說,您有事找我?”腳踝上的鈴铛聲停于她對面的沙發前,黑暗使她的感覺格外敏銳,她知道他在這裏,不出聲,是因爲他的習慣,習慣用銳利的眼神來審視她的心虛。

  “你很清楚我找你來是爲了什麽。”男人的聲音由黑暗中幽幽傳出,伴隨著無形的威嚇。

  “幫那老頭,你有什麽好處?”他留她在身邊,可不是爲了扯他後腿的。

  漱雨歎了回氣,無辜的朝那模糊不清的人影聳聳肩。

  “別這麽凶我,啻,我不過是替他占了一副牌而已,其他的,我什麽都沒做。”

  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何其無辜,千裏迢迢地讓人由希臘召回,威脅著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還得罪了她這個頂頭上司,她到底是爲了什麽啊!?

  “占了副牌?”琰煌啻擺明了不信,他冷嗤一聲,一道陰寒的目光又朝她射去。

  “若是如此,那爲河老頭這幾日見了我會笑的如此詭異?漱雨,你不會想嘗嘗我的手段的!”

  “漱雨不敢!”漱雨欠身回道,她美豔的臉蛋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副牌是老爺子要漱雨爲您占的。”

  早知道他遲早會找上她的,更何況今日下午聽到底下的女慵們在說,大少爺帶了個女人回來,要上甯朗島度假,她就更加確定,今天,他是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給弄清楚的。

  “爲我?”琰煌啻站起身,修長的身子由陰暗處緩緩步出,像只正磨著利爪的冷豹,等待著最佳時機掠奪他盯上的獵物,“說來聽聽,我倒是挺好奇你占出了什麽?”

  他噙著冷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眸心躍動著一簇火花,那是即將動怒的前兆。

  “我占出了愛情。”漱雨含笑輕語,她的占蔔是百分之百准確的,只要她說一,絕對沒有人能寫得出二。

  “老爺子要我爲您占蔔,而我,在幫您蔔算的最後一張牌上,清楚的占出愛情。這意喻著,突然的好姻緣、料想不到的相遇,和即將到來的愛情!所以老爺子這幾天才這麽高興,不再采取一些多余的舉動,因爲,命中注定你的愛情,即將到來。”她繼續說著,漂亮得褐眸內閃過詭光,“而你,今天不就遇到了嗎?”

  她別有含義的話語勾出琰煌啻一連串狂妄的笑聲,低沈的笑聲盤旋于森冷的室內,更添冷冽氣息。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老頭會這麽安分都是因爲漱雨占出來的這副牌,難怪老頭這幾天見到他會笑的這麽詭異,原來他是高興終于不需要他雞婆,他琰煌啻就會遇見愛情!?

  可笑!他眯起黑眸,冷睨著漱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從來不信這種所謂的“命中注定”!

  “你的意思是,我下午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就是我的‘愛情’?”他搖搖頭,諷笑地對著漱雨仿佛能探進人心的紫眸說道。

  “漱雨,你錯了!她絕對不會是我的愛情,我更不會愛上她,任何女人在我心中,都只是一樣的地位,除了用來泄欲,她們什麽也不是。”

  他勾起薄唇,嘲弄著漱雨這次的占蔔百分之百是失誤的,他琰煌啻一向不言情愛,就算是今天下午撞進他懷中那個長辮精靈也一樣。

  “命中注定”這四個字,不過是個唬弄人的幌子而已。

  他的世界中,根本沒有愛情存在!

  漱雨靜靜的凝望著他,良久,她幽然開口,“你認爲我的占蔔是錯誤的?”

  對于琰煌啻的不以爲然,漱雨依舊是微笑以對,在愛情來臨時,任何人都逃不出那既定的命運。

  她是、別人是,就連一向自傲、冷酷的琰煌啻也是。

  “不!漱雨,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這次,你搞錯對象了。”對于女人,他一向不會動情,漱雨對他的預言,只是讓他覺得可笑。

  “是嗎?”漱雨垂下眼,她在唇邊緩緩勾出一道絕美笑靥,“不如我們打個賭吧!”在她的占蔔中,沒有人能逃得出她的預言!

  “喔?賭什麽?”琰煌啻被她挑起興趣來了,他要證明,他絕不會臣服于她所謂的“命運”當中。

  “我賭你在一個月內,將會無法自拔的愛上她。”漱雨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心口。

  她的紫眸在瞬間變回原來的琥珀色,瞅凝著琰煌啻臉上的傲然。

  “錯了,漱雨,我不會、也不可能,你這次的預言終究是失敗的。”對于漱雨這次的預言,他打從心底不信。

  “誰在乎?”漱雨聳聳肩,轉過身子步往門邊,飄逸的白色長袍隨著她的步伐搖曳著,“只是,啻,當愛情來臨時,誰也擋不住。”扔下這句話,漱兩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

  她會等著,等著看這冷傲的琰煌啻一如她所預言的,沈淪在愛情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她的預言,終究會實現!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5:37
第四章

甯朗島,位于北太平洋上,是臨近夏威夷群島中柯亞绮島旁的一座私人島嶼,它的面續約有六百平方公裏,島嶼上居住的人口約一萬多人,主要語言爲英語及國語,終年溫度在二十五度上下。

  它隸屬于琰煌集團,不受各國統治,更不對外開放,爲此島添加了幾許神秘色彩。

  甯朗島盛産海鮮,四季如春,島上的居民以養殖珍珠爲業,爲琰煌集團賺進不少財富,原本,它是琰煌集團某個小小的據點,如今,卻成了琰煌啻用來度假的避暑勝地……

  這座位于島中央的度假大宅裏頭,除了他和他帶來的那個女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廚師、一個鍾點女傭和一個苦命跟著他的貼身侍衛——允陽。

  碧綠的私人海灣,男人修長而結實的身軀躺臥在吊床上,那融合了力與美的體魄光裸著上身,懶洋洋的享受著日光浴。

  他閉目養神的姿態令女人心醉神迷,怛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未經他許可,擅自闖進他設定的三公尺範圍之中,因爲那不但愚蠢,更是找死。

  所有曾犯了他禁律的女人,下場都是一樣——淒慘無比!

  但這卻駭阻不了那個紮著麻花辮、扯著喉嚨叫喊、正由遠處跑向他的笨女人!

  “啻——”嬌小的白色身影後頭甩著兩道黑色的波浪,紅撲撲的雙頰留著方才被陽光肆虐過的痕迹,她笑粲了臉,直往那吊床上的男人奔去。

  她口裏喚著他的名字,全然忘卻了在上島之前,他所告誡過她的三大戒律。

  什麽三大戒律?哦,那就是:一、不准碰他,二、不准碰他,三、還是不准碰他!

  “站在距離我三公尺遠的距離,少一公分就等著被我給扔下海!”連睜眼都嫌麻煩,琰煌啻懶散地擡起手腕遮陽,輕柔無比的嗓音由他抿起的薄唇逸出,清楚的告訴她,他說得出,絕對做得到。

  語落,只聽見吱的一聲,來人緊急的踩了煞車,敏銳的聽覺告訴他,來人正准確地停于他所設定的範圍之內,不多也不少。

  他翻過身子,趴臥在吊床上,舒適的享受著安靜又閑暇的一刻。

  “啻……”

  小聲的輕喚聲由他身後傳來,他依舊合著眼,懶得理會。

  徐徐涼風吹來,無聲無息地吹過琰煌啻的濃密黑發,露出一張令女人爲之瘋狂的性感臉龐,他自顧自的曬著太陽,閉眼思索著漱雨昨晚說的話——

  我賭你在一個月內,將會無法自拔的愛上她!

  漱雨是這麽說的吧!只怕這次她會輸的徹底!

  一向鄙視女人的他,怎麽可能會愛上這個他撿回來的蠢女人!?

  漱雨她所謂的“命中注定”,在他眼底根本是個笑話!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預言!

  無論是哪個女人,都無法讓他動情,就連現在站在他身後三公尺的那個女人,也不能例外。

  舒爽的涼風再度吹來,知道那個女人還站在三公尺之外看著他,琰煌啻動也不動的讓她誤以爲他在睡覺,反正憑她的智商,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吊床晃著,他的鼻間傳來海水的鹹味,勾起他想躍下大海遨遊的念頭,或許,等下午兩、三點時,痛宰了那失職的隨從之後再去。

  過了良久,始終沒聽見他的回應,那小小的人兒咬著下唇,思考了許久之後,決定再次開口喚他。

  “啻,我可不可以……”莫亞亞低頭睨著自己在沙灘上的光裸小腳,想問他可不可以再走近他一點點,這樣說起話來比較方便。

  哪知道,話還沒說完,他的答案已經涼涼的傳進她的耳裏。

  “不可以!”趴臥在吊床上的琰煌啻開了口,枕著手臂,徑自享受這舒懶的陽光。

  金黃光線穿透樹葉,灑下一片耀眼光影,照得他古銅色的肌膚閃閃發亮。

  頓了會兒,莫亞亞不死心的再度開口。

  “那……那啻,我行不行……”她又指指在五百公尺之外的大宅旁,一棟用透明玻璃建造的花房,她好想進去參觀、參觀。

  聽允陽說,那裏頭都是啻叫人從世界各國移植過來的奇花異草,漂亮的不得了,光是一株花叢的價格就足以嚇死人了。

  而且啻將它們視爲寶貝,連碰都不准人碰一下,就連允陽也是在有主子的命令後,才有機會可以進去看看的呢!

  “不行!”

  又是一樣的結果、一樣的答案,眼見那個開口說話的男人悠然的舒適模樣,讓莫亞亞不禁有些氣悶了。

  她噘著嘴,險些就要越過界定範圍走向他,好在遲鈍的腦子即時恢複功能,提醒她這只剛要落下的腳,嚇得她連忙往後跳了一步,不然恐怕她這下已經在大海裏頭!陪鲨魚玩“老鷹抓小雞”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那我到底來這裏要幹嘛……”站得遠遠的,亞亞不服氣的嘟囔著,她已經快無聊死了。

  上島也有三天了,她每天不是玩玩那只聖伯納犬,就是坐在距離他三公尺的地方一個人發呆。

  這難道就是她想象中的米蟲生活嗎?雖然她每天都有冰淇淋吃,但她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快樂!?

  吊床上的男人終于睜開眼,他懶洋洋地翻過身子,斜睨了眼她滿臉的怨制,然後瞟回視線。

  “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例如去找那只流著滿地口水的笨狗聊聊天,或是去海裏陪鲨魚玩‘你追我跑’的遊戲,我絕對不介意出借你提供給它們當娛樂。”琰煌啻悠哉的繼續自己被打斷的閉目養神。

  莫亞亞不了解,這麽好看的嘴唇,怎麽會說出這麽歹毒的話!?

  她委屈的紅了眼,圓滾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她本來不甚聰明的腦袋,卻快速的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

  他討厭她,非常、非常的討厭她!

  “你討厭我?”她癟著嘴問道,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委屈,她又沒做錯什麽事,爲什麽他就這麽討厭她?

  “你爲什麽討厭我?我又沒做錯事!”她不懂,他爲什麽每次見了她便一副憎惡的模樣。

  他答應將她留在身邊,不就是因爲他喜歡她,看她順眼,決定要讓她成爲他的女人嗎?

  雖然她當初抱持著賴著他可以吃穿一輩子的念頭是有點卑鄙,但他也不能每次見到她時,就擺出一副嫌惡的姿態啊!活像她欠了他多少錢一般,她也是爲了自己的米蟲生活,萬分不得已才賴上他的啊!

  “沒想到你的腦子不是只擺著好看的。”嘲諷了句,琰煌啻被她那嗚咽的聲音擾得心情大壞,索性睜開眼,調向她被陽光曬紅的臉蛋,“居然還聽得懂我的話?”自找苦吃,怪不得他!

  只是那個奉命看顧她的人,遲早會被他扒下一層皮!

  冷嗤一聲,琰煌啻擡起雙手枕于腦後,腦海裏想著該如何教訓那怠忽職守的隨從。

  該死的允陽!早警告過他,少讓這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見一次,他就削他一次。如今,他被她搞得心煩,他倒不知到哪兒去納涼了?

  他半眯起眼,睨著她盈眶的淚水,莫名的又想起漱雨的預言,只要跟這個沒長大腦的笨女人一同度過一個月,就能證明漱雨的那一套把戲,在他身上是不管用的!那麽,屆時便是漱雨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想想,下一次該派漱雨去執行什麽任務?是潛入英國皇室去竊取那只藏有寶藏地圖的鑽鏈?還是到非洲尚比亞的盧加色,逮回那竊取“凜焰”機密的叛徒?

  “你……你在罵我笨?”瞠大靈亮眼眸,亞亞咬著下唇含怨的瞪著他,兩條麻花辮在涼爽海風的吹拂下有些亂了。

  她怎麽覺得,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原本以爲當上他的女人之後,可以快快樂樂的過著米蟲生活,結果反倒像是她特地來這裏讓人欺負的。

  “不錯,有進步,再過個幾天,或許就能完全理解我的話了。”事實上,她不是“笨”,而是“蠢”!蠢比笨還高一級咧!

  不過,憑她的智商也只能理解到如此而已,他對她沒什麽期望。

  古銅色的健碩胸膛在她眼前慵懶的舒展著,琰煌啻由吊床上利落翻下,抓起晾在一旁的白色休閑服,不再理會她,徑自跨步邁往約五百公尺外的大宅。

  “要去哪兒你請自便,只是記得隨時保持離我三公尺遠,免得我得弄髒自己的手丟你下海。”琰煌啻扔下這句話,徑自往前走去。

  “啻,你……你去哪兒?我也要去。”由怔愣中回過神,莫亞亞焦急的開口喊道。

  不管如何,她已經快悶瘋了,只要跟在他身邊,或許她還有機會溜進允陽說的那個種滿漂亮花草的玻璃花房。

  眼見那傾長影子逐漸變成小點,她連忙小跑步的奔向他,忘掉他先前的命令,像個跟屁蟲似的,緊迫在他身後。

  琰煌啻一派怡然的在被陽光曬的發熱的沙灘上走著,斜睨了眼跟在身後追得喘不過氣的女人,他連放慢腳步都不曾。

  白癡女人,追得到他再說!

  “啻,等我……”

  追過了沙灘,直到腳底下踏的是一片白色磚石鋪成的大道,琰煌啻仍是頭也不回的繼續走著,將身材嬌小、步伐也小的亞亞遠遠扔在身後。

  他腳跟一轉,頤長的身軀就像憑空不見一般,突地消失在她面前。

  莫亞亞倚在一顆椰子樹旁喘著氣,不了解怎麽會有這種腳生得這麽長的男人,他的一小步,就等于她的兩大步,他在前面走,她就只有在後頭追的份,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像變魔術般憑空消失在她面前。

  他……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啻?”幹啞地扯著嗓子,氣息紊亂的莫亞亞環顧四周,就是見不著他。

  她……她還沒問清楚,他到底爲什麽這麽討厭她呢?

  “你在嗎?啻?”光裸著小腳,冰涼的磚石舒緩了方才炙熱沙灘帶給腳底的灼痛。

  在她遍瞧不著他的身影時,倏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由樹叢旁的空地傳來,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定是他!

  黯淡的星眸又乍現光芒,莫亞亞繞過鋪滿白色磚石的小徑,興沖沖的朝水聲的方向奔去。

  “啻!”

  琰煌啻背對著她,手裏拿著澆花用的水管猛沖著自己的身子,冰涼的清水由頭頂淋下,他昂高了頭,率性地甩著濕淋淋的黑發,寬闊的肩膀還殘留著幾顆水滴,順著古銅色胸膛而下的是他結實的小腹,那肌理分明的體態,酷帥的外表不知迷死了多少女人。

  莫亞亞瞬間亮了眼,忘了之前他對她的告誡,興奮的奔往琰煌啻的方向,在即將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刹那,背向她的琰煌啻突地側過身軀,讓她來不及煞住沖力的往他腳旁那一潭被水弄得泥濘的濕地撲去。

  霎時驚呼伴隨著疼痛的嗚咽聲,在甯朗島悠涼的上午傳出……

  “啊!好痛——”

  撲跌在泥地中的莫亞亞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慘,她不過是要找個包養自己的金主,好滿足她當米蟲的小小心願,怎麽會好死不死的找上這種心眼小、個性差、說話又刻薄的壞男人呢!?

  嗚……嗚……她要回家,她不要待在這裏了啦!她甯可聽洛洛跟米米的話出去找工作,當個苦命的勞工,她也不要再待在這裏讓他欺負了啦!

  “我不知道你有在泥地裏打滾的習慣。”邪惡的笑在唇邊勾起,琰煌啻突然發現,欺負這個女人的滋味挺不錯的,會令人上瘾。

  方才因她挑起的惡劣心情,正有轉好的趨勢。

  “需不需要我抱只豬來陪你玩玩?”他握著水管的右手突地一擠,手中的水管迅速噴出一道水柱,朝她那張被泥巴染得半黑半灰的小臉上噴射而去。

  蓦然,她的尖叫聲又在空曠的沙地中響起。

  “你別……別噴了!”才抹去滿臉的汙泥,強烈的水柱竟迎面而來,莫亞亞癱坐在地上,只能舉起纖細的手臂,抵擋著他惡意的欺侮。

  頭發濕了、身上的T恤也濕了,她全身上下淨是汙黑的泥濘,活像只剛從泥漿中打滾過的小豬。

  “行!”琰煌啻爽快的應允。

  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哀求的模樣,他倒是覺得玩夠了,甩開尚在噴水的水管,大步跨向水龍頭的開關,手一扭,方才嘩啦啦的水聲立即消失,只留下睜著大眼,四目相對的兩人。

  “你……你……”莫亞亞咬著唇,漲紅了臉,一向單純的個性怎麽也想不出適合用來罵人的句子。

  “如何?我洗耳恭聽。”琰煌啻囂狂的抛下話,抽起一旁的大毛巾拭起身上殘留的水漬,一雙狹長的黑眸懶洋洋的睨向她的慘狀。

  “你……你爲什麽要這樣欺負我?我又沒惹你……”莫亞亞一張甜美的小臉瞬間變成了難看的小黑臉,她好委屈的逼出了淚水,抽抽噎噎的看著他。

  “那又如何?沒把你扔到海裏喂鲨魚就不錯了,你自己說的,只要我答應讓你當我的女人、待在我身邊吃喝,你保證會乖乖聽話,絕不惹我生氣,而現在不過才剛開始而已。”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等我玩夠了,你才有機會卸下烙有琰煌啻女人的標簽。”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會很有耐心玩她的。

  拭幹了頭發,琰煌啻難得好心的將已半濕的大毛巾扔向她。

  “把你那張髒臉給我擦幹淨,別汙染了我的視線。”

  他一向不愛看髒的東西,能容許她那張沾了泥巴的臉在眼前晃了一、兩分鍾,已經是他對她特別的恩准了,她該感謝的磕頭謝恩了。

  “嗚……嗚……”抱著毛巾,莫亞亞突然覺得好悲哀,原來她不是投奔快樂自由的生活,而是她悲慘命運的開始。

  這個惡劣的壞男人,一定還會想盡辦法欺負她的。

  天呐!米米、洛洛,我好想你們啊!莫亞亞在心底哭嚎著。

  “咳……咳……”

  突然插進的輕咳聲打斷了兩人相對的視線。

  允陽尴尬的伫在欄杆前,在看見這一團混亂和主子投來一記透骨寒光時,他就知道,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

  “抱歉,打擾了!”允陽清清喉嚨,在瞥見主子嘲弄似的目光時,一陣毛骨悚然的涼飕感由腳底竄起,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來的正是時候。”冷笑一聲,琰煌啻嘲諷的睨著他,“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抓起挂在欄杆上的白色上衣,琰煌啻利落的套上,他譏诮的揚起嘴角,接著說道:

  “是我健忘,還是你癡傻了?前天明明才吩咐過你看好這女人,怎麽我出來晃個一上午,就見到她在我面前蕩多久?”

  感受到主子即將爆出的怒氣,允陽頓時覺得無辜極了,他不就忙著替啻少爺跟老太爺唬弄嗎?怎麽好事老輪不到他,壞事倒是直跟著他屁股跑!

  “唉!”淺歎了聲,允陽倒也認命的鞠躬認錯,“允陽怠忽職守,請少爺責罰。”

  “說吧,有什麽事?”琰煌啻不再追究他的疏失,看不過去那女人還賴在地上嗚咽的模樣,他幹脆一把抓起她,跨步邁往大宅的方向,無視于允陽詫異的目光。

  吻!方才老太爺還找他探問啻少爺跟莫小姐的進度呢,沒想到才一轉眼,啻少爺便破天荒的讓女人靠他那麽近!

  這要是讓老太爺知道了,還不興奮的殺來甯朗島親眼印證。

  “炙少爺跟少爺派人送上……嗯……一份‘特別’的禮物,說是怕你在島上日子過得無聊,特別安排專機送來,請少爺點收。”

  允陽實在想不出更適當的形容詞,只能低著臉,不敢正視琰煌啻銳利的視線。

  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待會兒少爺瞧見這滿屋子淨是他所厭惡的低等生物時,不知會有多憤怒。

  琰煌啻眯起了眼,見一向忠心耿耿的侍從竟吞吞吐吐時,便猜想到他們這兩個兄弟送來的一定不是普通東西。

  不再多想,他抓起亞亞,加快腳步,決定去瞧瞧他那兩個兄弟所送來的“特別”禮物,直到離大宅只剩幾步時,他敏銳的耳朵竟接收到一群女人們嬌嗲做作的聲音,頓時凜下了臉。

  他推開落地窗,一步入大廳,濃郁的香水味立刻竄進他的鼻端向他示威。

  滿屋子穿著暴露的女人在見到他時,興奮的尖叫起來,隨時有沖向他的可能。

  “這是搞什麽鬼!?”突來的一聲怒吼,輕易的駭住女人們興奮的叫鬧聲,琰煌啻蹙緊濃眉,怒氣逐漸上揚,“這些女人從哪來的!?”

  他聚集怒氣的黑眸閃爍著紅焰,那是他被惹火的症兆。

  什麽時候他允許這群女人進來了!?沒有他的命令,又是誰擅自作主的!?

  “少爺,是少爺派人送來的,說是怕您無聊,讓您打發打發時間,一天一個,一個月正好三十個,方便您變換口味,才不會膩。”

  允陽艱澀的吞著口水,完了,啻少爺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相信這次他是真的被惹火了。

  “啻,聽說,你身旁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女人,就是你的新歡啊!”踏著婀娜多姿的步伐,一名塗著鮮紅色口紅的女人先采取行動的往琰煌啻身上黏去,她那雙眼不懷好意的往莫亞亞身上瞟去,然後嗤了聲。

  “長得不怎麽樣嘛!還是我比較好,只要你願意,把她趕走,讓我留下來好好服侍你。”

  她的手才剛要觸上琰煌啻的胸膛,隨及讓人反手一扭,大力的推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陰寒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名女人的糗態讓其他同行的女人看的無不呵呵地笑了起來。

  “啻,那我陪你如何?保證一定服侍的你舒舒服服的。”另一名穿著黃色套裝的女人抛了個媚眼,企圖勾起他的性欲。

  “別聽她的,啻,留下我嘛!我包管是服侍的讓你最舒服的那一個。”不甘示弱的,另一名女子推開前一個說話的女人,爭著開口。

  “不,啻,是我,我才是最好的……”

  “啻,是我,你留下我一定會讓你快樂的……”

  “啻……”

  一聲又一聲的爭吵讓莫亞亞縮了縮肩。

  好……好可怕喔!爲了一個男人爭成這個樣子,真是恐怖!

  她還是閃遠一點,免得讓人當成镖靶轟!

  才這麽想著,身子逐漸往後挪動想落跑時,下一秒,一只強而有力的臂膀准確無誤的勾住她的纖腰,將她那張被泥巴弄髒的小黑臉轉向那群正大聲叫嚷的女人們。

  “你……”莫亞亞納悶的擡起頭,看見的就是琰煌啻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諷意。

  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他好聽的低柔嗓音已經飄蕩在百坪的大廳內,輕易制止了女人們的爭吵。

  “對不起,我已經有女人了,在我沒玩膩之前,我不打算找下一個。”他勾起邪魅的笑容,更是誘惑了這群女人的心智,更加讓這群女人們不肯放手。

  她們嬌嗔的抗議聲不斷,差點沒掀了屋頂。

  “怎麽可以這樣嘛!啻,人家不依……”

  “對啊、對啊,她有什麽好的!醜八怪一個……”

  越說越難聽的話讓亞亞好不委屈。

  那……那要不然,她把他讓給她們好了!她們以爲當他的女人有多好!?每天得被他威脅要丟下海去喂鲨魚,又要讓他欺負。

  要是她們喜歡,就“挾去配”好了。

  琰煌啻看了她一眼,輕易的就知道這蠢女人現在腦子裏在想什麽。

  想當著他的面前,屁股拍拍走人?門兒都沒有!

  緩慢的擡起手,他阻止了女人們一聲接一聲的批評辱罵,他斜睨了亞亞滿臉的委屈一眼,然後很詭異的微笑開口。

  “別急,我話還沒說完,這對你們而言當然不公平,所以,我給你們一星期的時間,只要你們誰能在一星期內逼走她,那麽,那個人就是我琰煌啻下一個女人。”

  此話一出,女人們怨妒已不懷好意的目光一致射向莫亞亞。

  那恨不得將她拆骨扒皮的模樣,令亞亞不由得由腳底泛起一陣寒顫。

  啥?她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瞪視著琰煌啻一臉的漠然,要……要她去當擋箭牌,這未免也太狠了吧!?

  這……這可不行!她可不想當那讓人亂射的箭靶啊!

  亞亞才剛要開口抗議,琰煌啻冰涼的唇瓣便緊接著壓下,覆去了她欲出口的話。

  他暗黑的眸子迸出精光,無聲的威脅著她,在這一星期內,最好不准有放棄的念頭,否則,他絕對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唔……”唇瓣上輾轉吮逗的刺激讓莫亞亞渾身酥麻,她感覺得到,琰煌啻抵著她的唇,正勾起一抹可惡的微笑,仿佛在對她說著——

  你的惡運,才剛要開始!

  一想到這兒,莫亞亞就覺得好想哭……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5:55
第五章

嗚……嗚……莫亞亞覺得她真是倒黴透了。

  人家釣到的是金主、是對女人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怎麽她釣到的卻是對女人鄙視不屑,邪惡又酷俊的冷血惡魔?

  瞧瞧現在,因爲他幾天前的一席話,害她現在被一群女人圍在度假大宅前的花圃中,接受她們的辱罵欺侮,而那個壞心眼的可惡男人,卻不知道跑到哪兒去悠閑納涼了!

  一想起來,她就備覺委屈的想掉淚。

  “喂,你到底是用什麽方法纏上啻的啊!?瞧你這副說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的模樣,也配賴著啻不放!”

  一名帶頭、畫著濃妝的漂亮女人推了亞亞一把,不屑的掃視過亞亞全身,然後嗤哼了聲。

  憑她這副怯懦的膽小模樣也配跟她搶男人!?

  她,黃可柔,可是黃氏企業董事長的掌上明珠,衆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嬌嬌女,她要什麽沒有,偏偏看上的男人卻讓這膽小的笨女人給搶了去,叫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我……我也不想啊!我已經很後悔了……”莫亞亞睜著一雙驚惶失措的大眼,滿臉無辜。

  早知道那個壞男人不安好心眼的,居然把一切事情推到她頭上,讓她當箭靶被衆人亂射,而他倒無事一身輕的不知跑去哪兒逍遙了!?

  她……她怎麽這麽倒黴啊!?

  才這麽想著,眼前的一群女人又開始不滿的叫囂起來,那凶惡潑辣的神情跟在琰煌啻面前的嬌嗲模樣簡直是南轅北轍,怎麽樣也聯想不起來。

  “你是說,是我們自己沒用,啻才會看不上我們!?”

  黃可柔高八度的尖銳嗓音令莫亞亞不禁瑟縮了下,她只能驚恐的猛搖著頭。

  “你以爲你有多好啊!?”

  “我……我沒那個意思。”她是真的很後悔了嘛!

  最起碼,她不用淪落到現在讓人欺負的慘境,還被這群女人圍在花圃中,接受了快半小時的攻讦。

  嗚……嗚……她好想回家喔!米米、洛洛,你們快來救我啊!

  “沒這個意思!?你以爲有啻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嗎?哪天讓人給踢下床了,還不是棄婦一個?”

  另一個手叉著腰的修長美女指著她鼻子就是一頓吼罵,罵的她既委屈又無辜的紅了眼。

  “我……我……”亞亞咬著紅唇,猛吸著鼻子說不出話來,單純的她從沒應付過這種場面,只能像個怯懦的小媳婦一般,站在那兒任她們欺淩。

  “我、我、我,我什麽啊!?結結巴巴的,看了就讓人討厭,蠢得要命,連罵人都不會,還敢賴在啻的身邊不走!”說著說著,黃可柔氣不過地又動手推了她一把。

  她就是看不順眼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搞不好,啻就是因爲這樣才讓她給迷惑的!

  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又膽小、又愛哭,啻怎麽會看得上她呢!?

  “我……我沒有賴在他身邊,是他自己同意我可以當他的女人的……”亞亞快哭出來了,眼見女人們一個比一個凶悍,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她癟著嘴,淚花在眼底亂轉。

  “你還說!?”黃可柔臉色突地一變。

  亞亞直率、沒有心機的話語在她們耳裏聽來,竟成了諷刺她的無用,才會讓她這個小笨蛋有機可乘,繼而纏上琰煌啻,這令她不禁更加惱恨了。

  黃可柔氣憤的擡起手,眼看就要打上亞亞那張漂亮的臉蛋……

  “真醜陋啊!”

  悠閑的低沈男音傳來,適時阻止了黃可柔即將落下的巴掌,也讓那群跟在她身邊吆喝的女人們嚇得花容失色,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啻!?”女人們齊聲驚呼,慌張的退開圍堵在亞亞面前的身子,尴尬的看著站在花圃另一端,嘴角噙著嘲諷,目光往她們這個方向直射過來的琰煌啻。

  琰煌啻本來就不喜歡女人,甚至是稱得上怕厭,難得他破例允准她們有這個機會可以成爲他的女人,她們怎麽樣也不想自己欺侮人的醜陋一面,被他給瞧見。

  “我當初所說的,可不包括動手打人這一項吧?”剛由沙灘上閑逛回來的琰煌啻懶洋洋的開口,他噙著蔑笑,眯著狹長的眼眸看著衆人。

  他倒沒想到,回來見到的第一幕,居然會是動手打人的戲碼。

  真是弄髒了他用來度假的好地方!

  “我……我們又沒對她怎樣!”黃可柔在他譏諷的目光下,結巴起來,心虛的收回了手。

  “喔?”琰煌啻佯裝詫異的挑高了眉,腳跟一轉,原本打算進屋的腳步竟朝她們邁來,銳利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們,頗具諷味的緩緩開口。

  “那你剛剛擡起手來是要幹什麽?打蚊子嗎?”斜瞥過那個被欺侮還不敢反抗,只會紅著眼,躲在一旁抽噎的愚蠢女人,心裏便一陣莫名的不快。

  這個白癡,遇到麻煩不懂得反擊嗎!?就這麽任由她們隨意欺侮,真是愚蠢到無可救藥!

  看不過她那副紅著眼哽咽的樣子,琰煌啻薄唇不悅的抿起,那嗚咽的聲響惹壞了他的好心情,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人,就是他先拿來開刀的倒黴鬼。

  “我……我……”黃可柔咬著牙,窘困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狠狠的瞪了亞亞一眼,好像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還是閑著沒事幹,在抓蝴蝶?”慵懶的語調內淨是嘲弄,他還以爲會有什麽新把戲,原來用來用去還是那一套,先是叫囂、再來辱罵、接著動手打人。

  這種趕人的方式一點創意都沒有,也只有那個笨到極點的蠢女人才會任由她們欺負還不敢反抗。

  “我沒……我又沒……”黃可柔原本是想說她又沒真的打下去,但在瞥見琰煌啻冷冽的利眸後,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說啊!怎麽不說了?用不著客氣,反正你剛才對她也沒客氣過。”勾起薄唇,琰煌啻話中濃厚的譏诮意味清晰可聞。

  聞言,黃可柔臉色乍青乍白,然後緩緩地漲成了豬肝色,羞愧的咬著牙說不出話。

  琰煌啻昂起下颚,他睥睨的目光直射向黃可柔那副惱恨的神情。

  不給這種囂張跋扈的女人一點教訓,她還以爲她可以在他的地盤上放肆!

  “給你們機會不是讓你們趁機欺負人的,要耍大小姐脾氣盡管滾回台灣去,只要在我琰煌啻的地盤上,就不允許有動手打人的場面出現。”持平的語調加入幾許家凍的溫度,琰煌啻雙手插在休閑褲裏頭,冷哼一聲,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就往屋內走去。

  “啻,等……等我!”莫亞亞眼見琰煌啻又要撇下她,讓她獨自去面對這群尖酸刻薄的女人,不禁焦急的邁開她小小的步伐奔向他。

  她跟在琰煌啻身後,感受身後那群女人們投射過來的惡毒目光,一顆心被嚇的跳得好快,她伸出小手,怯怯的攫住他的衣角,隨即閉緊眼,准備承受他像之前一樣,要她滾遠一點的冷斥。

  沒想到,琰煌啻只是斂下眼,低頭睨了揪緊他衣角的小手一眼,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一路帶著她進入大宅。

  這番奇異的景象,令女人們更加忿忿不平了。

  怎麽可以這樣!平時還沒接近琰煌啻身邊,就已經讓他那雙淩厲的冷眸駭退三步,如今,這個長得一副娃娃臉的蠢女人,居然可以輕易的靠近琰煌啻,而不被他斥喝,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一聲又一聲的不滿,一聲又一聲的妒嫉,刺耳的傳進黃可柔的耳裏。

  她緩緩眯起眼,握緊拳頭,暗暗咬牙,在心裏怨恨的想著

  這一切,都是莫亞亞害的!都是她,讓她在琰煌啻面前擡不起頭來!

  她不會放過她的!莫亞亞!總有一天,這筆帳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黃可柔怨毒的視線,直瞪著兩人朝大宅邁去的背影,她漂亮的臉蛋逐漸浮現陰狠,然後彎起唇瓣冷笑。

  總有一天,她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莫亞亞跟在琰煌啻身後步入了起居室,她長髻的睫毛上還挂著晶瑩剔透的淚珠,紅紅的雙眼像小白兔一樣,惹人心憐。

  她委屈的咬著紅唇,小手還緊揪著琰煌啻休閑服的衣角不放。

  “你要拉到什麽時候?”蹙著眉,琰煌啻不耐的瞥過揪著他衣角的那雙白嫩小手,冷聲警告著,他可沒有耐性再讓她死賴在他身邊。

  方才已經難得好心的救她了,下一次,只怕他沒那個好心情!

  亞亞聞言立即驚嚇地松開手,口裏還惶恐的直嚷道:“別……別凶我,我放了,我放手了。”

  說著說著,她還不忘先前他不准女人接近的禁忌,連忙蹦離他身邊,保持三公尺的距離。

  “真是蠢到無藥可救!”琰煌啻冷嗤了聲,抽起他擱于茶幾上的拉丁原文書,往沙發坐下,“你就不懂得反抗嗎?竟呆杵在那裏任由她們欺負。”

  看不過她的膽小、懦弱,琰煌啻胸口莫名的燃起一把怒火。

  這個女人,怎麽蠢到連自保都不會!?要是他剛才沒有出現,只怕這白癡女人已經被她們給撕拆到連骨頭都不剩了。

  他怎麽會撿回這種膽小又怕事的女人,替自己找麻煩!?

  亞亞被罵得好無辜,這……這些還不都是他害的,如今,他居然還反過頭來罵她蠢,怪她不懂得反抗!?

  她真的是有夠倒黴的啦!

  “是……是你說她們誰要是能趕走我,就能成爲你下一個女人的嘛!害我從早上就被她們罵了好久,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害的……”

  她癟著嘴,瞪著他一臉的淡漠,像小孩般單純的心性讓她覺得好委屈,被他欺負還不夠,還要讓他身旁那些潑辣的壞女人欺侮,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要是你真蠢到不懂得自保,那就怨不得誰了。”琰煌啻那雙黑眸裏寫滿嘲諷,對于她表現出來的低能,他,不予置評!

  看著琰煌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亞亞一肚子的委屈和憤恨終于在此時完全爆發出來。

  什麽嘛!她幹嘛這樣乖乖的讓他欺負,她只是吃他的、用他的、花他的,但這可不代表她就得提供讓衆人欺侮的功能,娛樂他們!

  她不幹了!她情願乖乖回台灣去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也不要再繼續待在這裏讓他欺負了!

  一股怒氣倏地沖上亞亞的腦門,她決定不再聽從他之前所說的。

  什麽不准碰他的戒律,要扔她下海的威脅,她都不管了!她只知道,她現在很生氣、很生氣,氣得想要打人!

  嘟著嘴,蹬掉了腳上的海灘鞋,亞亞兩腳一跳,就撲往琰煌啻身上死命捶打,她不管打了他之後下場會有多悲慘,反正,先揍了這個受欺負她的壞男人再說。

  “都是你!都是你啦!當你的女人一點都不好!被你欺負還不夠,還要讓圍繞在你身邊的那群壞女人欺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啦!”亞亞拼命的在他身上捶打,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

  她嬌小的身子跨坐在琰煌啻身上,隨著她猛烈的捶打,那不斷扭動的柔軟女性軀體,伴隨著一股淡雅幽香,倏地轉成了一股激烈快感,直沖往琰煌啻的胯下,迅速激起他的欲望。

  瞬間,琰煌啻的眼神變得熾熱。

  被她點燃的欲火,正不斷的向他瘋狂叫囂著,隱藏在體內的狂野因子,即將爆發……

  他倏地擒住她不停捶打的雙手,反轉鉗制于她身後,臂膀一使力,強迫她迎合似的弓起身子。

  亞亞無助的瞠著驚惶淚眸,對上他變得暗沈的目光,一時間竟忘了反抗,只能任由琰煌啻那如同野獸般噬人的目光,盡情吞沒她……

  她被他突來的舉動給嚇住了,大約過了幾秒,當她回過神,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因爲一時氣憤而對他做了什麽。

  “我……我……”她居然動手打了他!?她居然動手打了這個高傲囂狂、一向是衆人哈腰屈膝、竭盡所能猛拍馬屁的強悍男人!?

  亞亞不禁害怕的縮了縮肩,琰煌啻那雙銳利的眸子好駭人,就像隱藏在陰暗處的黑豹盯上獵物時的炯炯目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亞亞顫著聲音,才剛要開口解釋,不料,珠煌啻的唇便緊接著壓下,悍然的吻住了她……

  他盡情掠奪著她的甜美,唇舌舔劃過她那宛如沾了蜂蜜般的紅瓣,強悍的索求她口中的芳津。

  “唔……”亞亞皺著小臉,不斷掙紮的結果卻是讓他結實的臂膀禁锢的更緊。

  他熱烈的狂吻讓她幾乎喘不過氣,濕滑的舌頭撬開她的檀口,順著那香滑汁液,探進她如同水蜜桃般香甜的口中,吮逗著她生澀的小舌,強迫她給予回應。

  不斷湧起的快感,迅速由她的腳底竄上她的四肢,酥麻的燥熱讓她難受不已,然後,茫茫然的,她不自覺的由口中逸出了像是哀求又像渴求的嘤咛聲,仿怫在乞求更多。

  那一聲嬌吟摧毀了琰煌啻一向自傲的自制力。

  他不耐的扯開她長辮上的發結,打散了她一頭如黑絲綢般的柔滑長發,黑色的波浪襯出她無邪的氣息,那種融合了天真及妩媚的氣息,就像摻了魔力的Cui情春菜,蠱惑著他……

  “啻……”

  她嬌憨的媚態好誘人,那宛如星子閃爍的黑眸,被吮得紅腫的紅唇,在在刺激著琰煌啻,他被欲火狂襲的身軀變得緊繃,一觸即發。

  “張開嘴!”低頭厮磨著她的軟唇,琰煌啻嘎聲命令道,她口腔內濕熱的甜膩竟是如此地對了他的味,令他不禁想一嘗再嘗,“讓我吻你。”

  大掌探進她寬大的襯衫內,不滿足于現狀的,順著她的纖腰緩緩向上遊移,帶繭的指尖輕觸滑撫,引起她不住的輕顫。

  亞亞喘息著仰高了頭,順從著他強迫似的命令張開了嘴,讓他火熱的唇舌方便攻占她甜美的城池……

  她被他逗弄的渾身酥軟,癱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解開她的襯衫,那宛如帶電的大掌順著她的纖腰緩緩觸撫上她胸前的圓挺,隔著她的蕾絲內衣握住她的豐盈緩緩搓揉。

  “啻,你……你在吻我?”亞亞突地驚喘了聲,他……他的手居然在揉捏她的胸脯!?

  她半是慌張、半是羞怯的酡紅了臉,想要快些推開他,卻被霸道的鉗制住,不得動彈。

  他不是最討厭女人的嗎?怎麽現在又這樣吻她,還是這是他新發明的懲罰方式,專門用來對付她的?

  琰煌啻懶洋洋地睨了她一眼,不理會她愚蠢的廢話,他的唇吻上了她白皙的雪頸,嗅聞著她身上那股宛如牛奶般清甜的香味,那香甜的氣息環繞在他鼻間,令他沈醉。

  顧不得他之前拒絕她的原因爲何,現在,他只想堵住這張愛說話的小嘴兒,盡情的勾誘她口中逸出一連串好聽的嬌吟聲……

  蓦地,一聲窘困的輕咳在Ji Qing狂熱的起居室中突兀響起,打破了兩人宛如陷入魔咒的激愛。

  琰煌啻黑眸中那代表著尚未餍足的危險訊號,正冷冽的射向那個不知死活擅自闖進來的人,冷冷的斥喝了聲。

  “滾出去!”他迅速拉起亞亞身上被解得半落的襯衫,遮去她背後那一大片雪白柔膚,被人打斷的情欲,正化成怒火狂鋼上揚,對著那一臉無奈又很苦命的侍衛發泄。

  允陽覺得自己真是何其無辜啊!他怎麽知道啻少爺會在起居室跟莫亞亞親熱,他只是奉少爺的命令來轉告少爺事情的啊!

  了然主子的怒氣是沖著他來的,他一雙眼珠子迅速轉向上頭,眼神直視著天花板上的幾何圖形,怎麽也不敢瞧向主子懷中那衣衫半解的女人。

  “少爺,少爺要我禀告您,他跟炙少爺在幾天後會來甯朗島,看看你與這些他們精心挑選的女人們相處的好不好。”

  允陽一五一十的將琰煌的話轉告給他,眼睛還是專注的盯著天花板,不敢亂瞟,深怕一時不小心瞧見了什麽不該看的,他這雙眼睛就要讓人給挖出來。

  亞亞慌慌張張的扣好扣子,手忙腳亂的爬下琰煌啻修長的大腿,窘紅著臉就要逃開……

  琰煌啻不悅的眯起黑眸,擒住她的手臂,略爲使力,那原本要逃開他的小女人又跌回他懷中,瞠著一雙驚惶大眼瞅著他。

  “很好!看來他們是跟我杠上了。”琰煌啻摟著她,緩緩勾起冷笑,就連他們兩個也想插上一腳?

  “少爺,鄧少爺還在線上,我該如何回禀?”不知道爲什麽,允陽開始冒冷汗,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告訴他,他送來的這些女人,品質差勁又庸俗得很,這種下等的品級請他留著自己用,既然他自願要來接收回去,那麽,我恭候大駕。”

  不反擊,不代表他就願意提供笑話給他們娛樂,要是和炙還不知死活地想挑惹他,那麽,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是!”

  允陽正想轉身離去,暗自竊喜矛頭沒對准他之時,那低柔嗓音再度響起,喚住了他急欲逃離的腳步。

  “允陽,一次的失職我當作失誤,那麽兩次,就是你無能?”琰煌啻似笑非笑的揚起唇角,他支手撐颚,一派懶洋洋的姿態,方才Ji Qing被人打斷的愠怒已然消失。

  允陽冷汗涔涔的流,他幹笑幾聲,少爺嘲諷人的功力又進步了。

  “請少爺明示。”糟了!看來少爺抓狂了,他這條小命不保也。

  “你的眼睛是瞎了?還是我挖出來之後忘了放回去?人是你負責盯的,她出了事,倒是不見你的人影?”

  言下之意就是怪罪他沒保護好莫亞亞,讓那群凶悍的娘子軍有機會欺侮她嘛!

  他不過就是在廚房被那群女人們纏著問少爺的事,這才沒看好亞亞,這又怎麽能怪……嗯,不對!

  允陽腦筋一轉,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怎麽會剛好發生這種事,難不成……

  糟,是調虎離山之計!他中計了!

  “懂了?”慵懶的語調內藏著譏諷,琰煌啻看著隨從臉上乍青乍白的交錯色調,眯起了眼。

  “允陽無能!”允陽慚愧的低下頭,“是允陽失職,才會讓莫小姐遭受欺侮。”

  他真是蠢斃了!怎麽會沒想到這群娘子軍的心是黑的,什麽下流把戲都玩得出來。

  “哦?然後?”琰煌啻耐心的等著他接下去,玩味的笑竄上薄唇。

  “請少爺再給允陽一次機會,允陽一定會寸步不離的保護好莫小姐。”

  允陽話才剛說完,不待琰煌啻回答,待在琰煌啻懷中的人兒已經先行出聲拒絕。

  “我不要!”莫亞亞好大聲的說道。

  這聲拒絕讓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睨向她,尤其是允陽,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完了!完了!連被保護的人都不肯相信他的能力,這叫啻少爺怎麽還會相信他呢?

  “我不要允陽保護我,我要你保護我!”亞亞坐在琰煌啻腿上,好大聲的說著,“這一個星期我要跟在你身邊,寸步不離。無論是你吃飯、散步、看書,甚至是晚上睡覺,我都要跟著你。”

  經過她仔細思考之後,她想,既然那群壞女人那麽怕他,那她幹脆跟在他身邊算了,見到他,那群壤女人至少不敢當著他的面欺負她,這才是自保的上上之策。

  “莫小姐!?”允陽忍不住驚呼起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對少爺做這樣的要求,她不怕少爺發火嗎?

  “爲什麽?”琰煌啻眯起了眼眸,修長的手指纏卷著她頰旁的發絲把玩著,不解她突來的宣言爲何?

  這個女人該不會以爲他吻過她兩次之後,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會與其他女人不同吧?

  “因爲那些女人會來找我麻煩啊!我又不懂得怎麽樣反擊,那爲了自保,我只好隨時隨地跟在你身邊,至少她們不敢光明正大的當著你的面來欺負我。”莫亞亞黑的發亮的星眸裏淨是單純的信任。

  “啻,好不好嘛?只要一個星期就好,只要她們離開島上之後,我就會像之前一樣,與你保持三公尺距離,好不好嘛?”她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瞅著他,黑眸裏還滾著顆瑩透的淚珠。

  這副柔弱的嬌態令琰煌啻心一抽,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眯起眼,對她眸中正打轉的那顆淚滴覺得礙眼極了,倏地,煩躁又起,睨著她哀求的眼眸,原本要拒絕的話語哽在喉間,遲遲說不出口。

  他抿著薄唇,不禁蹙起眉頭來,他松開摟抱她的雙手放至沙發背上,審視著她清麗的臉蛋。

  他是怎麽了!?不是應該要立刻拒絕她的要求嗎?怎麽在看見她眼中的那抹希冀時,竟莫名的遲疑起來?

  他到底是怎麽了!?

  琰煌啻沈下臉,眉頭鎖得死緊,抿著唇,沈默不語。

  “啻,好嘛!我答應我會乖乖的,不吵也不鬧,你就把我當個影子,當成隱形人,好不好?”亞亞那柔順黑發散出的淡雅幽香,又誘惑著他敏感的嗅覺。

  琰煌啻斂下眼波,沈默了許久,一時間,寬敞的起居室內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見,四只眼睛正緊盯著琰煌啻,等待他的回應。

  “隨便你,你高興就好。”終于,他開了口,抛下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的起身走人。

  不顧他身後接著響起的歡呼聲,琰煌啻在經過允陽身旁時,斜睨了低垂著頭忏悔的允陽一眼,冷冷的哼了聲,仿佛在說——

  都是你的失職才會導致事情變成如此,這一切的一切,等到我心情特壞的時候,就是你該死的日子了!

  允陽發了個冷顫,看著亞亞的手舞足蹈,他不禁開始冒起冷汗來。

  天啊!地啊!請您保佑亞亞在少爺身旁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分”、太“激烈”的事,否則,他就隨時等著讓人給拆開來重組了。

  允陽哀怨的閉起眼,爲自己未來的可憐處境開始祈禱。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6:19
第六章

淩晨一點,應是歇息時分,黑夜的大海仿佛覆上一層詭異的黑色薄紗,那不同于早晨的悠柔是種蠱惑的妖魅。

  細白的沙灘上,浪潮聲不斷襲來,那仿若能吞噬一切的黑森陰暗,讓人不敢輕易的下海挑戰這屬于黑暗的深海。

  琰煌啻甩著濕發,由黑幽的海中緩緩步上沙灘,那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和完美的軀體,仿若是上天所賜與的完美體魄,掩藏著駭人的爆發力,隱隱約約,還能瞥見他隱伏在外表下,那不可一世的囂狂個性。

  他性感的薄唇輕抿,就著月光,還能看見他臉上殘留的幾許愠色,那不但不能在短短一、兩個小時內纾解,反倒有越來越加強的趨勢。

  一想到這兒,允陽不禁又苦命的歎息了聲。

  看來,少爺的心情真的惡劣到極點,一連遊了快兩個小時的泳都不能讓他心情轉好,那麽,離他讓人拿來痛宰的時間看來也不遠了。

  不由得,允陽垮下了臉,再度重重的歎了聲。

  “你覺得陪我遊泳很煩?”耳朵一向靈敏的琰煌啻輕挑起眉,修長健碩的體格走過他身旁,拿起實于沙灘上的毛巾,徑自拭去殘留于他身上的水滴。

  斜瞥了他一眼,他黑眸內淨是淺顯易見的嘲弄,“還是我的夜泳礙著你的休息時間?”

  見他這副苦命哀怨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這個做主子的人虧待了他。

  “不、不!一點也不煩,我很高興陪少爺在這裏吹海風、遊夜泳。”允陽艱難的朝他露出個笑容,臉上顯示出的疲憊讓人懷疑他話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主子沒說要休息,他這個做屬下的哪有資格喊累?唉!只是,少爺的好興致要是持續一整夜,恐怕他會受不了的癱倒在地啊!

  “是嗎?”拭幹了身子,琰煌啻抓起晾在一旁的休閑服,利落的套上,他的眸瞳閃過詭谲的精光,“那不介意我再到室內球場打個幾球?”

  他倒是要看看允陽能嘴硬到什麽時候,既然他有心要撐,他倒不介意給他個機會,表現一下所謂的盡忠職守。

  “啥!?”聞言,允陽簡直恨死自己的大嘴巴了,他幹嘛沒事說他很高興陪少爺吹海風、遊夜泳,要是早點承認,或許只是挨頓刮,便能溜回房裏抱著他那床溫暖的棉被,呼呼的睡他的大頭覺了。

  他……他真是世紀第一號大嘴巳!蠢到了極點!

  “你介意?”斜睨著允陽臉上青白交替,琰煌啻壞心的補上一句,“如果介意,我倒是可以將這活動延到明天晚上。”

  言下之意就是,早點死跟晚點死的結果都是一樣,他要是一天心情沒轉好,這種折騰人的虐刑還得繼續下去。

  允陽苦著臉,哈哈的讪笑兩聲,很勉強地強迫自己的嘴角呈現上揚的弧度,“不……不介意!少爺難得有這麽好的興致,允陽怎麽敢壞了少爺的興致?”

  天呐!他是豬!他是驢!他真是笨、笨、笨到了極點!

  “那就好,我可沒打算這麽快就放過你。”看著允陽那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琰煌啻涼涼的撂下話,對于下午那女人苦苦哀求要待在他身邊的事,他現在想來還一肚子火。

  要不是允陽未盡到保護好她的職責,那麻煩女人怎會開口說要賴在他身旁,進而大膽的進駐了他一向視爲禁地的房間,還拖著她房裏的薄被爬上了他的床,讓她身上那股擾人的幽香惹得心煩,繼而惱火的在三更半夜出來夜泳。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這個笨到極點的侍衛所惹出來的,他可沒打算這麽容易就饒過他!

  不理會允陽滿臉的哀怨,琰煌啻一派悠閑的步往大宅內附設的室內球場,半濕的黑發被海風吹的淩亂,他抿緊薄唇,對于自己下午反常的舉動感到郁悶,甚至有些生氣。

  他怎麽會在見到她那哀求的嬌容時,就被擾動了心緒?又怎麽會在見到她讓那些女人圍堵那副含淚的怯懦模樣時,忍不住出手幫了她?

  這突來的一切都惹得他心煩氣躁,不由得,漱雨的預言又浮現在他腦海中,使得他的心情郁抑到極點。

  他不會讓自己陷入漱雨的預言中!絕不!

  “少爺,您不累嗎?”允陽捧著毛巾快步跟在他身後,嘴裏還試探的詢問著,遊了兩個小時的夜泳,少爺不像還有好心情去打球。

  還是,這是少爺不想回房的借口?

  對啊!少爺的房裏多出了莫亞亞這號人物,那還是少爺最厭惡的低等生物之一。難怪少爺心情會這麽惡劣,遲遲不肯回房了。

  琰煌啻停下腳步,他雙手環臂,悠哉閑涼的側過身,轉頭睨向這個多事的隨從,“有什麽事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試探我。”

  什麽時候允陽說起話來也跟女人一樣別別扭扭的,聽了就煩人!

  “那麽,恕允陽直言,少爺是不想回房嗎?”少爺的性情向來陰沈不定,說話帶著嘲諷更是他對人的一貫表現。

  尤其是女人,少爺幾乎是連看都不屑看她們一眼,認篇看多了只會荼毒了自己的眼睛,汙染了自己的視線。

  房間被人占據,難怪少爺今晚的心情比起以往更顯得惡劣許多了!

  “你說呢?”噙著諷笑,琰煌啻以爲他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沒想到他還是蠢的猜不出來。

  他回過身繼續邁往大宅的方向,“不然我像是在逛街、散步、撿貝殼嗎?”他要是再不機靈點,遲早讓他拿來開刀。

  “哈……哈……少爺真愛說笑!”允陽幹笑幾聲,這次可沒漏聽少爺話中的嘲諷,他緊跟著琰煌啻往大宅移動的步伐,接著開口:“要是少爺不喜歡莫小姐住在您的房間裏,允陽可以請莫小姐睡到別處去。”

  這麽一來,少爺總不會再遷怒于他了吧!只要莫亞亞搬出少爺的房裏,相信少爺至少不會在半夜會有特別的“好興致”去遊泳、打球了。

  “允陽,你有多久沒動過腦子了?”谑諷了句,琰煌啻推開連接著起居室的落地窗,徑自步入,無視于隨從一臉的問號。

  允陽的判斷能力真是越來越差了!他正考慮著要不要索性一手掐死他,免得氣死自己。

  “允陽不懂,請少爺明示!”少爺說話老愛拐彎抹角的,那續密的心思哪是他區區一個小護衛能猜得出來的。

  見主子一副嘲弄的神情,允陽便知道自己又要被痛削一頓了。

  “現在這屋子裏有多少個女人?”琰煌啻半斂下眼,一派懶洋洋的姿態躺進沙發裏頭,他支手撐颚,另一只手在椅把。”輕敲著,心想著,該找個時間好好訓練一下允陽遲鈍的反應了。

  “回少爺,除了莫小姐之外,還有三十個。”這跟莫亞亞搬出少爺的房間又有什麽關系?

  “她們來的目的又是什麽?”琰煌啻哼了聲,頗不以爲然的斜睨著隨從臉上的納悶。再猜不出來,他就該自我反省一下,他是否有能力待在他身邊做事。

  “是少爺啊!”允陽接口回道,對于少爺的問話還是處于一頭霧水的狀態,少爺又在打算些什麽了嗎?

  “倘若莫亞亞真的由我房裏搬出,你想她們又會如何?”琰煌啻噙著冷笑,濕亂的黑發垂落額前,增添幾許神秘氣息。

  他以爲他之所以肯讓莫亞亞住進他房裏,又惱悶著一肚子郁氣無處可發泄是爲了什麽!

  “迫不及待地爬上少爺的床……”允陽了悟的興奮擊掌,卻在瞥見琰煌啻黑眸裏那一閃而逝的銳利眸光時,話頓時哽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明白了?”琰煌啻徑自站起身,雙手插在褲袋裏,優雅地走向他身旁的門廊,“允陽,你有多久不曾回去‘凜焰’接受訓練了?”

  一貫低柔的嗓音,卻能讓人由腳底打起寒顫來,琰煌啻就是有本事讓衆人臣服于他的威令之中,不敢反駁。

  “少……少爺,有兩年多了。”在心裏暗暗叫慘,允陽終于知道少爺今晚之所以躁郁的原因何在,是那群女人們的虎視眈眈啊!

  要是趕走了莫亞亞,那群女人還不蜂擁而上,想盡辦法接近少爺,這樣反而更惹得少爺心煩,這個後果,絕對是比莫亞亞住進少爺房裏要來得淒慘。

  “兩年多了?看來你骨頭很久沒活動,連帶腦子也跟著廢了。”琰煌啻輕蔑的瞥了一臉忏悔的允陽一眼,“等度完假,你就立即回‘凜焰’去接受訓練。”

  撂下話,琰煌啻頭也不回的徑自離去,留下一臉羞慚和懊惱的允陽。

  他……他真是笨啊!少爺早在暗示他了,偏偏他還猜不出少爺的意思,以爲是莫亞亞的問題惹得少爺心煩,其實問題的重點還是少爺送來的那群女人啊!

  他真是沒事找事做,無聊的大嘴巴一個!

  允陽站在原地,想著一度完假就要回“凜焰”接受訓練的悲慘生活,就好想哭……

  莫亞亞趴在床上,手裏拿著本小王子的故事書,一頭長發披散在雪白色的床單上,及膝的睡衣遮掩不住她光裸的小腳,抱著大枕頭,她嘴裏正喃喃自語著……

  打從琰煌啻進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那如同小貓卷著被單、窩在柔軟大床上的小人兒,正兩眼泛紅、鼻子紅通通的,這副愛憐的模樣讓天底下的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想去呵護她、疼惜她的一切。

  琰煌啻倚在門旁,看著她一面看著書、一面擦著眼淚的模樣,心不中口覺地糾緊,躁郁又起,他一向不爲人所動的心竟震撼了下。

  煩死了!每回見了她,都見她在哭,他就是被這個哭聲給擾得不正常的!她這次到底又在哭什麽!?

  “你在哭什麽?”蹙著眉,琰煌啻移到她身後,一把抽走她手上的書,黑眸睨過封面上的書名之後,抿起了唇,將書丟到一旁去。

  既然看了會惹她哭,那就幹脆別看。

  “啻!”驚呼一聲,原本趴在床上看書的小人兒,在聽見他的聲音時,雙手一張便興奮地撲進了他的懷中,“你回來了啊!”

  琰煌啻悶哼一聲,身子被她過份熱烈的嬌軀撲抱個滿懷,他低頭凝除著埋在他懷中那顆小小的黑色頭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廢話!”雖是如往常一般的冷諷,但對于她此番表示欣喜的投懷送抱舉動,確實是取悅了他一向囂狂、傲慢的性子。

  倘若今天她是連理都不理會他的死賴在他房中,或許他會立刻由二樓將她給扔下去也說不一定。

  “你又在哭什麽?”他斜瞥過那被扔在一角的故事書,不了解怎麽會有人眼淚泛濫到連看故事書都會哭。

  琰煌啻任由她抱著,沒有立即喝退她,一向冷漠的黑眸中悄悄進駐了她嬌俏的身影,似乎有些東西,正在快速發酵……

  “小王子啊!他好可憐喔!最後死掉了耶!”亞亞蹦離他懷中,小手越過他高大的身軀想勾回那本被他抛開的故事書,她只差一點點就可以勾到它了!

  “啻,你擋到我了,我拿不到書……”她幹脆爬起身子,站在床鋪上跳啊跳的,嬌小的身材勉強與他平行,就是無法越過他拿到書。

  “那就別拿。”琰煌啻攬住她的腰,修長的手指緊接著纏卷上她柔滑的長發,微一使力,輕易的拉下她仰高的焦急小臉。

  冰涼的薄唇緊接著覆上她的小嘴兒,細細的吻、慢慢的啄,直到他的唇開始發燙、發麻,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

  他得承認,她的味道很甜,這種會滲入心扉的甜膩讓他沈醉,他不禁想嘗得更多、更深……

  “可……可是我還沒看完,還剩下一點點……”亞亞的小嘴還不死心的繼續喃語著,一雙靈活大眼直往書落地的方向滴轉著,心中不舍于那本書未看完的結局。

  這下,琰煌啻的心情更加惡劣了,他眯起眼,收緊了攬摟她纖腰的力道,引來她一聲驚訝的痛呼。

  這種讓人忽視的感覺令他覺得不悅。

  什麽時候他琰煌啻讓人如此藐視過!?當他放下高傲的身段跟她說話時,她的心思竟還在那本書上!這蠢到幾近白癡的小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如此忽略他的存在!?

  “不准看!”一把扳回她不專心于親吻的小臉,琰煌啻簡直想放火燒了那本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書!

  “可……可是……”亞亞咬著唇,眼底的失落清晰可見,她真的好想看看最後小王子是不是會回到他的星球,和他鍾愛的玫瑰厮守一生嘛!

  琰煌啻冷著臉睨著她一臉的失望,銳利的眼眸倏地眯起,一手拉下她昂高的頭,不再多言,狂熱的吃住她,火熱的舌尖強悍的探進她最甜美的地域,糾纏著她的小舌,勾出她的嬌喘嘤咛。

  “可我……我還沒……看完……”她喘息著,兩眼逐漸迷亂,他突來的火辣親吻令她渾身癱軟,斷斷續續的抗議聲聽起來十分沒有說服力。

  直到她的唇被吻得紅腫,全身乏力的癱在他身上,琰煌啻這才滿意的放開她,暗黑的眸內還躍動著兩簇欲火,炯炯的緊盯著她不放。

  “你要是喜歡,等明天我叫人送一套手繪圖本給你。”他現在只想聽見她說好,其他什麽廢話都別說。

  再度吻住她那張愛說話的小嘴兒,輕緩的厮磨,他感覺她身上那股好聞的粉香在鼻端纏繞不去,勾住了他冷傲的寒心……

  “真的嗎?啻,你真的要送我小王子的手繪圖本嗎?”亞亞興奮的直叫道。

  她黑色的長發垂到他臉上,誘惑他的香味又在鼻間盤旋。

  琰煌啻擲起她一撮發絲,感受那柔順的絲滑,突地收緊了摟著她的大手,利落的抱著她側轉過身,讓那嬌小的可人兒跌坐在他膝上。

  亞亞吃驚的瞅著他,他是第一次對她這麽好耶!不但不凶她,還親口說要送東西給她,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其實有那麽一點點的喜歡她呢?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是小王子,你在最後還是願意回到那朵驕傲、自大的玫瑰身旁嗎?”他想知道,對于那自傲的玫瑰花,她有何看法?更甚至是對他?

  “你問這個幹嘛?”她好奇的望著他,這個問題跟他送不送她手繪圖本有關系嗎?

  “回答我!”縱使玫瑰驕傲、自大,不只一次傷了小王子的心,但最後,小王子還是會選擇回到它身邊嗎?

  琰煌啻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在意,非要知道她的答案不可,或許是窗外的海風撩動了他的心湖,讓那莫名的情悻正悄悄地改變著他……

  “會啊!”亞亞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她笑梁著臉,細白的柔荑緩緩圈上他的項頸,“因爲,小王子本來就愛著玫瑰的不是嗎?就算玫瑰再怎麽高傲、自大,再怎麽用話傷了小王子的心,小王子還是很愛它,這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嘛!”

  亞亞肯定的答複讓琰煌啻滿意地勾起唇角,一向冷冽的黑眸緩緩凝上了溫柔,那是她一人獨有的特權。

  “你真是夠笨的了。”蓦然,他伸手掐捏住她的粉頰,不顧她噘嘴瞪眼的抗議,再次拉近她,狂熱的吻住她紅盡的小嘴兒,堵去她欲追問的煩人話語。

  琰煌啻讓她方才話中帶給他的甜蜜纏繞一身,滲透進他冷傲的心扉,像道暖流緩緩流過他的血管,終解了他自下午以來囤積的積郁、憤懑,化去他原本想繼續折磨允陽的念頭。

  這個女人,笨的還不算礙眼。

  琰煌啻似笑非笑的睨著這偎在他懷中輕喃抗議的小女人。

  他勉強可以接受她待在他身邊,比起外頭那群虛僞做作的女人,她的味道,至少不會讓他覺得過敏。

  “允陽,老頭還有沒有再打電話來?”琰煌啻坐在書房裏,專注的審視著手上那份剛由公司傳真過來的文件,隨口問道。

  連都有動作了,他不相信那詭計多端的老頭會放過他。

  “少爺,前天老太爺有來電詢問您什麽時候回去。”允陽伫于一旁,恭敬的回道。他的一雙眼睛還直盯著那窩在少爺腳旁,已經禁不住瞌睡蟲召喚而睡著的女人,心裏擔憂著,她會不會在睡夢中一個不小心,將口水沾到少爺的長褲上。

  “是嗎?你怎麽回答?”琰煌啻隨著允陽的視線垂下眼,瞧見那偎在他腳旁的小女人幾乎是睡癱到地毯上了,她還抱著那本昨晚她看的入迷的故事書,一臉香甜的靠在他的腿邊,好像正做著美夢一般,讓人舍不得將她由睡夢中喚醒。

  “允陽按照少爺的吩咐告訴老太爺說,等到他哪天被車子撞了、或者是由二樓的陽台上不小心跌下去死了,你會樂得回去替他上注香的。”允陽尴尬的笑了幾聲。

  他可不敢說老太爺聽了差點把電話給吼壞,要他去轉告少爺說,他就算死了,也用不著他來上香!

  那洪亮的聲音快把他的耳膜給震破了。

  “少爺,老太爺似乎很關心您什麽時候會帶著莫小姐回去。”允陽小心翼翼的開口,他沒忘記上回跟老太爺通話時,他還急切的想由他這裏套問出一點蛛絲馬迹。

  看來,老太爺是打定主意非逼少爺做出決定了!

  “老頭似乎越管越多了,等度完了假,該清算的,我會一並清算。”琰煌啻冷哼了聲,然後看著那偎在他腳旁的小女人身子逐漸往地上滑去,他伸直了長腳撐住她的身子,避免她整個人摔到地毯上。

  他一手撐颚,一手拉拉她的麻花辮,將她由睡夢中吵醒。

  “想睡就上樓去睡。”在這裏睡,不著涼才怪!

  “唔……喔,好……”亞亞揉揉困倦的眼皮,茫茫然的點點頭,直覺性地朝他的方向伸直了雙手,要他抱她上樓。

  以前在孤兒院裏頭,要是她想睡覺了,院長及老師們都會抱她上床的,她以爲,換作他,應該也會跟他們一樣,抱她上床的。

  “少……少爺!我看,我抱莫小姐上去好了。”允陽見狀差點嚇掉半條命,她是真睡傻了是不是?居然要少爺抱她上樓!?想自殺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他連忙走近莫亞亞,正當他想抱起她時,琰煌啻低柔的聲音便傳進他耳裏,阻止了他碰觸她的舉動。

  “不用了,我抱她上去。”琰煌啻移開膝上的文件,半彎下腰抱起那睡得一臉迷糊的小女人,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不想看見允陽碰到她,甯可打破慣例,自己抱她上去,也不願見到允陽那雙礙眼的手在她身上遊移。

  抱起她之後,他接著對允陽開口吩咐道:“幫我訂一套小王子的手繪圖本,我下午要見到。”昨晚答應過她的,他不會食言。

  “是。”允陽雖是納悶主子突來的吩咐及舉動,卻怎麽也不敢多管閑事,深怕自己又一個不小心觸犯了少爺。

  不過,小王子!?少爺是什麽時候對這種故事書有興趣了,他怎麽不知道?

  看著少爺抱著莫亞亞上樓的背影,允陽發現,自從上島之後,少爺的脾氣是變得越來越古怪了。

  “唔……”

  在被放實到那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時,莫亞亞嘤咛了聲,睜開迷茫的雙眼,對著她眼前模糊的人影喚道。“啻?”她伸出小手,揪住眼前人影的襯衫,“我好想睡覺……”

  她打了個呵欠,極力想撐開沈重的眼皮,卻怎麽也無法成功的讓自己清醒些。

  “那就乖乖的閉上眼睡覺。”難得有耐性陪著她瞎扯,琰煌啻拉起薄被,覆蓋住她的身子,睨著她半夢半醒的嬌態,忍不住低頭吻吻她微噘的櫻唇。

  “那你呢?”她還是揪著他的襯衫不肯放,愛困的眼眸不斷眨著,試著維持最後一點清醒。

  她有件事要告訴他呢,所以現在還不能睡,不然等她醒來,她會忘記的!

  “我要下樓去看資料。”琰煌啻不溫不火的回道,順手替她解開長辮的發結,讓她能睡的好一點。

  這個女人還真麻煩,明明眼睛都已經累的快睜不開了,竟還死撐著不肯睡,拉著他淨說些廢話。

  “喔,那你等我告訴你一件事以後,再下去好不好?”亞亞抓著他的手掌貼在自己的頰旁,溫熱的觸感讓她覺得舒服極了。

  她好喜歡他不生氣的時候喔,就像她幻想中的米蟲生活一樣,有個對她好的金主、愉快的生活、和“家”的感覺。

  “嗯。”見她像只小貓一般厮磨著他的手掌,琰煌啻微微一笑,她全然信任的撒嬌模樣,不若一般女人帶給他的憎厭感,反而多了點不一樣的情愫,在他心底逐漸擴大、蔓延……

  “我把小王子的結局看完了喔,我想,小王子被蛇咬了之後,他的靈魂一定是回到他的星球上和玫瑰在一起了……”亞亞越說越小聲,說到最後,她的眼皮幾乎已經阖起來了。

  琰煌啻的眸心迅速閃過一絲光芒,快的令人不易察覺,他斂下眼,修長的手指輕滑過她粉嫩的頰旁問道:“你爲什麽會這麽認爲?”

  他好奇的並不是故事的結局,而是她對于玫瑰與小王子的看法。

  “因……因爲小王子愛著玫瑰啊!”亞亞又打了個呵欠,嘴裏還喃喃呓語著,“要是小王子不喜歡玫瑰,那他爲什麽要笨的讓蛇咬呢……”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漸漸閉上,終于抵不過那瞌睡蟲的召喚,帶著甜美的笑容緩緩沈入夢鄉。

  聽著她單純的話語,看著她熟睡的睡顔,琰煌啻不自覺放柔了眼神,輕撫著她的粉頰,在她耳旁低喃說道:

  “或許,玫瑰到了最後,說不定也會愛上小王子……”

  他低頭親吻她的柔唇,她的話像顆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投入他的心湖中,掀起了圈圈漣漪……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6:35
第七章

兩天後,悠涼的上午,在甯朗島大宅裏的起居室內,因琰煌啻給予那些女人們一個星期的期限即將到來,而再次掀起紛爭。

  才不過幾天,就有二十幾個女人受不了琰煌啻的冷漠嘲諷,早早收拾行李,滾回台灣去了,留在島上的,只剩幾個依舊執迷不悟、非纏著少爺不可的愚蠢女人。

  例如,現在在這裏聒噪了許久的這個女人。

  “不管如河,總體的比較之後,我覺得我比這個小白癡適合你。”

  這種廢話大約持續了多久?

  允陽皺著臉苦思著,猛然一拍掌,對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距離少爺的耐心指數似乎只剩十分鍾左右。

  而這驕縱且自以爲是的論調非但沒有結束的打算,還繼續在少爺的耳朵叽喳著,這令正在替主子倒咖啡的允陽,不由得替這不知死活的蠢女人擔心起來。

  她該不會以爲,少爺的不說話是認可的表示吧!?

  允陽一想到這兒,嚇的差點打翻了手中的咖啡壺,連廚師置于桌上剛烤出來的小餅幹也差點給撞倒。

  他轉過頭偷看著那誇下豪言的不怕死女人,正擺出一副自認爲最性感的模樣,站在主子面前搔首弄姿,也不由得開始暗自揣想,待會是不是需要先去叫輛救護車來大宅前准備,免得少爺真動手,打爛了她那張活像調色盤的醜臉。

  “然後?”琰煌啻維持著一貫輕柔的語調,只是那雙冷硬黑眸,厭憎的瞄過眼前昂高了下巴、得二五八萬的女人一眼,冷冷一笑。

  “所以你該考慮,是不是該換個女人服侍你了?”黃可柔笑得嬌豔。

  她這種聽似建議,實則命令的口吻,令一旁的允陽差點昏倒。

  這個女人是白癡嗎!?敢用這種口氣對少爺說話,只怕她才想接近少爺一步,就讓少爺給扔出窗外了。

  “再然後?”冷諷的笑竄上嘴角,琰煌啻輕蔑的眯起眼。

  他的臉上是寫著“歡迎光臨”四個字嗎?還是他表現出來的態度真的讓她們認爲,他很缺乏女人的關愛?怎麽每個女人見著他,都巴不得立刻爬上他的床,扒光他的衣服,像頭惡狼般的吃了他!?

  “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符合你的擇偶條件了。”黃可柔聽不出他話中的嘲弄,還大言不慚地繼續說道:“就像你現在身邊那個只懂得吃的笨女人,哪裏比得上我這個出身名門、上流社會的高雅名媛?”

  說到這裏,她還不屑地瞪著那坐在琰煌啻身邊,咬著餅幹猛吃的女人。

  這個笨蛋,滿腦子只知道吃,琰煌啻會選擇她才怪!

  憑她一流的姿色及出身,怎麽說都比她這個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小白癡要好上許多。

  莫亞亞嘴裏咬著餅幹,一雙靈活大眼來回地滴溜過正在對話的兩人,在吞下嘴裏塞的滿滿的餅幹後,她一臉無辜的轉頭望向琰煌啻問道:

  “她是在罵我嗎?”亞亞瞠著大眼,納悶地的指著自己。

  她爲什麽要罵她?她又沒惹到她。

  “乖乖吃你的餅幹,待會兒我帶你去逛花房。”琰煌啻三言兩語便轉移了話題,他對著亞亞放軟了聲音命令道,他可不想待會兒動手殺人的情況嚇壞了她。

  當他再度轉過頭對上黃可柔時,原本的溫柔寵溺已不複見,迅速換上的是足以令人退避三舍的冷鸷表情。

  不錯嘛!他都還沒開口要她滾出去,眼前這個嬌縱的女人倒是先向他撂下大話了,她滿嘴的“出身名門”、“上流社會”的高貴論調讓他覺得厭惡。

  想爬上他的床,她還不夠格。

  允陽拿著咖啡杯的手不斷顫抖著,膛大了眼,他不敢相信的瞪著琰煌啻酷俊的臉龐上,那可稱之爲溫柔的表情,咖啡杯中的深褐色液體,就這樣隨著他的抖顫而晃動著。

  比起對黃可柔的冷淡,少爺對亞亞異于往常的溫柔舉動,更令允陽大爲吃驚。

  喝!他倒不知道,少爺對女人也有這麽溫柔的一面,不但耐心的誘哄著亞亞,還說要帶她去逛他那向來視爲禁地的玻璃花房!?

  是他眼花,還是被少爺整得癡傻了!?前幾天還見少爺整天“蠢”、“笨”的挂在嘴邊罵她,怎麽這會兒就全變了樣!?

  該不會,少爺真的對這個綁著兩根麻花辮的女人動心了吧!?

  “可是……”亞亞噘起了嘴,不甘心的又要開口抗議,卻在見到琰煌啻眯起冷眸時,全數香回了嘴裏。

  可……可是,她明明聽見她在罵她啊!

  “桌上的牛奶要喝完。”他不理會她,霸道的下了命令。

  她盤子內的小餅幹沒幾分鍾便全進她的肚子裏,倒是那杯早泡好放到她面前的熱牛奶,連動都沒動,任由它由熱的變溫的,再由溫的變冷的,還不見她有想喝的動作。

  嗯哼,這個小女人腦子裏在想什麽,他一清二楚。

  “我……我不喜歡喝牛奶,可不可以不要喝啊?”莫亞亞苦著臉瞪著那將近有一千CC的牛奶,開始煩惱著該怎麽將它解決掉。

  她從小就最怕這種有腥味的東西了,光是看就覺得反胃,更何況是要她喝進肚子裏去,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不行!”

  琰煌啻拿起那杯裝滿牛奶的大玻璃杯,塞到她懷中,看著她隊嘴、瞪眼,一臉氣惱的可愛模樣,一派悠閑的續道:“我只給你五分鍾,五分鍾之後你要是沒喝完它,你最好有心理准備,我會怎麽欺負你。”

  知道她的個性膽小、怯懦,不敢反抗他的命令,他索性就捉住這一點,威脅著她逼迫她乖乖聽話。

  其實,這個小女人笨得很可愛,每每見到她噘嘴、瞪眼、氣惱、甜笑的模樣,就像有道如陽光一般的燦爛光芒,緩緩注進了他一向不爲所動的冰心。

  這種陽光般的溫暖融化了他,如同她所說的,無論玫瑰再怎麽高傲,再怎麽傷了小王子的心,小王子依舊永遠深愛著那朵玫瑰。

  她那真摯的話語、她那雙如同星子般閃爍的黑眸,就這樣探進他深邃的眸心裏頭,看見了他對愛情的不信任,看見了他對愛情的諷刺,用她潔淨的氣息,緩緩包圍住他。

  漱雨的預言,似乎變得不再重要……

  “我想,你最好的選擇就是我,只有我能配得上你的高貴身份以及地位,我相信,你的父親也不希望你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黃可柔眼見琰煌啻對那小白癡的溫柔呵護,很不是滋味的打斷了他們之間那股暧昧的氣氛。

  這個女人憑什麽贏得琰煌啻的寵愛!?就憑她那副老愛裝無辜的臉蛋,怎麽能跟一向被人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她爭!?不管如何,她黃可柔要的男人,沒有人可以從她手中搶走。

  “很狂妄的說法,但卻是很愚蠢的作法。”她以爲搬出老頭的名號就能逼迫得了他嗎?錯了!他琰煌啻從不受人威脅!

  嘲諷的勾起唇角,琰煌啻暗黑的眸子迸出冷寒,直射向眼前這個說話不經大腦的愚蠢女人。

  “恭喜你,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可以在我面前盡情展現你說廢話的功力。”

  他狂狷的態度傲慢的讓人抓狂,這種幾近輕蔑的鄙視,天底下只怕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黃可柔不就被羞辱的說不出話來,她氣憤的漲紅了臉,暗暗咬牙,漂亮的臉蛋上因強忍的怒氣而變得扭曲。

  她向來要什麽沒有,如今要個男人,卻還爭不過一個只會吃喝的小白癡!

  這個白癡女人究竟是用什麽方法迷惑了他,讓他一心全向著她!?

  “她就可以嗎!?”黃可柔氣不過的指向一旁正小口、小口啜飲著牛奶的亞亞,高聲尖喊道:“這個小白癡就配得上你嗎!?她就可以待在你身旁,淨說些廢話而不被你羞辱!?”

  這個姓莫的白癡憑什麽!?爲什麽她就可以獨占琰煌啻所有的目光!?

  “你說完了嗎?”

  琰煌啻一貫低柔的嗓音在聽見她接二連三出言羞辱莫亞亞時,轉爲森寒,他將膝上的雜志往桌面重重一摔,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除了全世界只有你配得上我、你的身份有多高貴、你有多聰明等,你還有什麽廢話沒說的,請一次將它說完,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閑耗!”低智商的女人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她死不承認自己是低能!

  “你……”黃可柔被侮辱的挂不住面子,青白交錯的臉色讓人挺擔心她臉上那層打得很厚的粉底會不會裂開?

  黃可柔轉頭瞪向那窩在沙發裏,正捧著牛奶一臉驚恐看著他們爭吵的笨女人。

  這全都是她害的!她一定要讓她好看!一定要!

  眼見莫亞亞那一臉無辜的模樣,她潑辣驕縱的本性又冒了出來,顧不得是在她傾心的男人面前,大步的沖上前去,大力揪扯著亞亞的辮子,將她由琰煌啻身邊拖了出來。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這個白癡!”黃可柔氣憤的揚起手,准備往亞亞的臉上揮下,她惱怒的將琰煌啻給予的羞辱全數記在她身上,她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跟她搶男人的小白癡不可!

  “我……好痛!”好疼!亞亞的淚花在眼底亂轉,頭皮被拉扯的痛楚還沒適應,眼看黃可柔揚起的手掌又要朝她落下,莫亞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她……她又做錯事了嗎?還是又不小心惹到她了?爲什麽她每次見到她,到最後都要動手打她?

  莫亞亞疼紅了眼,她無助的模樣令琰煌啻心一抽緊,莫名的,胸口突然冒起一把猛烈的怒火,眸子閃過陰寒精光。

  想也不想,琰煌啻手刀一揚,迅即打掉黃可柔高舉的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的左腳已經旋回側踢向她的下腹,將她整個人給踢飛出去。

  這一切都在短短的幾秒間之內完成,看傻了站在一旁看戲的允陽。

  哇塞!少爺的功夫又進步了許多,三秒耶!短短的三秒就將那個一張嘴就沒停過的蠢女人給打住嘴了呢!

  看來,少爺平時只是在口頭上削他,還算是對他挺好的,要是像這個女人一樣,被少爺由腹部猛踢了一腳,只怕,沒吐個三天三夜吃不下飯才怪!

  “你……你……”黃可柔的臉色刷得死白,抱著被踢得劇痛的腹部,顫抖著身子,怨恨的瞪著將莫亞亞攬入懷中、替她揉著被扯疼頭皮的琰煌啻。

  他居然打她!?他居然爲了那個白癡女人而動手打了她!?

  “廢話說多了,我也會聽煩,如果你有興趣,我不介意出借我家那只只會流口水的狗聽你哭訴。”琰煌啻斜睨了她一臉的青白一眼後,隨即擁著受到驚嚇、站在原地還回不過神的亞亞,徑自往大門步去。

  “忘了告訴你,女人最愚蠢的地方不是她低能,而是在得不到的時候,只會對著別人撒潑、叫囂,這種女人除了智商是低的、心腸是黑的,連她的臉蛋也是醜的!下次麻煩請先照過鏡子,把自己弄得像樣點,再來我面前展現你說廢話的功力,否則,這次只是踢,下次我會用踹的!”

  語落,琰煌啻狂妄的甩上大門,允陽還能聽見少爺跟莫亞亞之間隱約傳來的對話聲——

  “你怎麽可以打她?她好像很痛呢!”嬌軟的嗓音如同徐徐春風般,撩繞人一身溫暖。

  “別理她,那是她活該。”簡潔有力的男音不帶一絲感情,就這樣帶著嬌軟的嗓音走遠。

  “可是,她……”

  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允陽確定少爺已經走遠之後,他這才忍耐不了的爆笑出聲,他笑出了眼淚,趴在桌子上看著黃可柔一臉的怨憤,惡意的再朝她加上一句嘲諷。

  “抱歉,我們家的狗對香水過敏,能不能請你要哭訴時,先洗掉你身上濃得嚇人的香水味,免得它鼻子過敏,噴了你一臉鼻涕和口水!”

  允陽無視于黃可柔歹毒的目光,他端起咖啡杯,笑不可遏地抖動著雙肩,扔下被揍得站不起身的黃可柔,往廚房步去。

  他總算知道少爺譏諷人的功力有多深了,這個女人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吃不到羊肉,還惹了一身腥!

  一想到這兒,允陽臉上的笑容就咧得越來越大。

  “你怎麽可以對她那麽凶?”被琰煌啻霸道的拉離了起居室,一路往玻璃花房的方向前去,莫亞亞不禁替黃可柔說起話來了,“剛剛你好像打的她痛得站不起來呢!”

  雖然這幾天,他對她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不再整天給她冷眼看,也不再動不動就要她滾開,但是他對那些女人的態度還是惡劣的可以,囂狂冷諷的讓她都看不過去了。

  琰煌啻沒停下腳步,他斜瞥了偎在身旁同情心泛濫的小女人一眼,冷哼了聲,“哼!自找苦吃,怪不得別人。”

  她單純且無心機的好心眼,遲早會害她吃虧。

  “可是……”

  拖著還在遲疑的小女人,琰煌啻踱過一片鋪滿白磚的長廊,轉過彎道,來到了那用透明玻璃建造的花房。

  燦爛的陽光由上頭灑下,耀眼的金黃令人炫花了眼,莫亞亞不禁驚呼出聲。

  “好漂亮……”她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景象,光是陽光映照在玻璃面上的反射光彩,就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目光,更何況是裏頭由各國運集而來的珍貴花卉呢!

  “我真的可以進去嗎?”

  亞亞猶疑的停下了腳步,她記得之前當她要求進去參觀時,他還一副冷冷蔑視模樣拒絕她呢!

  “我剛才不就答應過你,要帶你進來逛逛的嗎?”

  不自覺的放柔了眼神,琰煌啻推開了玻璃花房的大門,如同打開了他冷硬的心扉一般。

  那嬌小的粉影,先是怯懦而遲疑的踏出了第一步,在見到他並無任何斥責之後,燦爛的笑開了顔,像只飛舞的小粉蝶,飛進了他的世界……

  莫亞亞興奮的在花房中東逛逛、西跑跑,她驚喜的叫嚷聲不斷響起,她臉上那好滿足的笑容,勾動了他的心弦,一向緊抿的薄唇,松開了禁锢,緩緩地向上揚起。

  真是容易滿足!琰煌啻的目光追隨著她在花房中興奮轉圈的模樣,這種單純而天真的個性是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

  她喜歡笑就笑,喜歡哭就哭,毫不矯柔做作,在他眼前盡情的展現各種風貌,這毫不遮掩的各種表情,更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吸引了他的目光。

  或許,那朵驕傲的玫瑰到了最後,也會學習怎麽去愛小王子。

  “啻,好多好多的玫瑰花啊!我以後可以天天來這兒玩嗎?”她站在一片紅玫瑰花海當中,笑築了臉。

  黑色的長辮早已散開,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散在她粉紅的頰旁,那雙漾著光采的眼瞳,猛然勾扯住他的心扉,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瞬間湧上心頭。

  她,看起來好美,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琰煌啻溫柔的凝視著她,輕輕地朝她點點頭,見她欣喜的歡呼了一聲,捧著手中那束嬌豔無比的豔紅玫瑰,直往他懷中飛撲而來,如同第一次兒面般,她那雙靈亮的晶眸,輕易的進駐了他的心。

  她激動的撲撞,使她手上的紅玫瑰花束散落開來,那一片又一片豔紅的花瓣在空中飄蕩,玫瑰的芳香彌漫在空氣中,成了催促愛情的魔藥,使他凝視她的溫柔眼神霎時變得熾熱。

  “啻,謝謝你,我最喜歡你!最喜歡、最喜歡了!”

  亞亞真摯的表白讓他的心不由得深深撼動。

  這種表白的話語,他不知道由別人口中聽過了幾百遍,惟獨她,能讓他的心雀躍起來,她嬌軟的語音,更是撩撥著他一向不爲所動的心緒,滋潤了他一身甜膩。

  “再說一次。”他勾起埋在他胸膛裏的羞紅小臉,低柔的嗓音變得喑啞,強硬的要求。

  “我喜歡你!”亞亞雙頰酡紅的偎在他懷中,在他熾熱的注目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若嘤咛的呢喃聲,讓他動了情。

  “再說一次。”他緩緩俯下頭,濕熱的氣息傾吐在她臉上,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的纖腰,兩人緊密貼合的身軀沒有一絲縫隙。

  “我喜歡……”她未完的話在他熱烈的親吻中化成歎息。

  琰煌啻掬捧著這張令他動情的小臉,抑不住心底激狂,火熱的唇舌猛烈攻占她的城池,盡情的放縱自己沈醉在她呢喃般的表白中,吻去她嬌軟的嘤咛,恣意的掠奪她的一切。

  而他,冷硬的冰心,正開始融化……

  “我……喜歡……你……”她斷斷續續的說著他愛聽的話,朦朦胧胧中,她的衣衫已經半解。

  他的唇舌沿著她雪白的項頸蜿蜒而下,肆無忌憚的解開她胸前的屏障,粗糙的手掌隨及捧住她那雪白的豐盈,緩緩搓揉著,直到她的蓓蕾在他熟稔的搓揉下,逐漸挺立繃緊,紅豔地綻放開來。

  “啻……”亞亞低喃著他的名字,迎合似地弓起身子。

  她兩眼迷蒙的嬌態煞是誘人,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琰煌啻的呼吸急促,眼神變得狂亂,他吻住那張豔紅的小嘴兒,高大的身軀不斷朝她欺進。

  他低頭轉而吻住她綻放的蓓蕾,一掌搓捏著她渾圓的胸脯,一掌掀撩起她的短裙,撫摸著她滑如凝脂的大腿,感受手心傳來的滑嫩觸感,以及她初嘗情欲而微微顫怯的惶然。

  “再說一次,我喜歡聽你這樣說。”他喑啞的嗓音使人迷醉。

  他將她嬌小的身子壓在花房中的圓柱上,四周的玫瑰花香迷惑了兩人,像是Cui情Chun藥般,加速方才燃起的欲火。

  琰煌啻利用男性天生的優勢,將她困縛在圓柱及他的胸膛間,強迫她面對他逐漸高張的情欲,一觸即發的緊繃情感,即將引燃……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亞亞腼腆的輕喃著。

  她細白的柔荑迷亂地插進他的發間,琰煌啻的身上的襯衫不知何時已脫下,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他古銅色的健壯身軀,他濃濁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花房裏顯得格外清晰,也讓她理解接下來即將要發生什麽事。

  她知道,他想要她,他熾熱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她沒有抗拒、更沒有害怕,只是主動地湊上紅唇親吻他緊抿的薄唇,柔柔的厮磨著這張愛嘲諷人的薄唇,感受他的身軀繃得更緊,眼神變得更加狂熱。

  “好喜歡……”她甜甜的笑、柔柔的凝視著他臉上閃過的掙紮及矛盾。

  漱雨的聲音在他耳邊盤旋,但她嬌軟的聲音卻在瞬間化去了他眸瞳中的茫惑、掙锢,征服了他的不羁及傲然。

  沒錯!這個笨得可笑的女人抓住他了!抓住他一向冷傲、囂狂的心了!

  琰煌啻俯下頭,埋在她柔軟的雪頸間低笑起來,嘲弄自己竟然直一如漱雨所料的,被這個蠢得很可愛的嬌小女人給抓住了。

  他的眸中不知何時就進駐了她的粉影,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莫名的悸動。

  她的唇柔軟、甜美、相當契合他的味道,她的表白使他打從心底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欣然。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

  他,琰煌啻,一向鄙視女人的狂妄男人,真的被這個有著一雙如星子般澄澈黑眸的嬌小女人給抓住了。

  “啻?你不舒服嗎?”亞亞訝異的喚了聲,感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正埋頭在她頸邊低笑,那不同于以往嘲諷人的冷笑聲,反而像是無可奈何的苦笑。

  他……他是怎麽了?不舒服嗎?擔憂的摸摸他的額際,亞亞還是想不出他怪異的表現是爲何?

  “吻我。”琰煌啻擡起頭來,炯炯黑眸裏閃著她不了解的光芒,他幾近霸道的命令讓她笑了開來。

  他好像個在要糖吃的小孩子喔!沒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也會有這種像小孩子耍脾氣般的舉動,亞亞的小手纏在他頸後,把玩著他的發絲,唇邊緩緩綻開一抹甜笑。

  “好,吻你。”她呵呵輕笑幾聲,隨及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才剛要退開,又讓他給逼向前的吻住,加深了這個不算親吻的啄吻。

  不夠!琰煌啻自動地加深了這個吻。

  他狂吻著她那張甜膩的小嘴,火燙的舌尖竄進她的口中,與她小巧的香舌交纏,恣意汲取她口中甜美的芳津。

  他摟住她壓向自己早已火熱腫脹的欲望,指尖狂放的遊移到她的胸前,在那嫩白的雙峰頂端揉捏著……

  “啻……”她呢喃嬌喘著。

  不知何時,他身上的衣物也全數褪盡,他的大手捧住她的臀瓣向上提起,讓她的雙腿勾住他的腰際,他將她抵在冰涼的圓柱上,Ji Qing的氣氛燃燒到最高點……

  “怕嗎?”他露出溫柔的笑容,看著她紅滟滟的臉蛋有著初嘗情欲的痕迹,這令他覺得驕傲。

  她是他的!由此時此刻起,她的全部,都是他的!只有他能獨占!

  亞亞搖搖頭,羞怯的環抱住他的頸項,黑色的波浪長發垂落胸前,更顯出她的羸弱及羞怯。

  “我要你,就在這裏!”他低啞的告訴她即將發生的事情,用只對她的溫柔、只對她的嬌寵,深邃的黑眸內寫滿無盡的愛意。

  要了她,就代表他認定了她!這一輩子,她都是他琰煌啻的人,誰都無法由他身邊帶走!

  亞亞酡紅著臉輕點了下頭,柔軟的紅唇輕輕的吻上他的唇瓣。

  “我也要你!”

  她天真無邪的嬌容這樣對他說著,她親吻著他飽滿的額際、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最後來到他正對著她微笑的唇上。

  他的笑容好迷人,如果說,他能永遠的這樣對她,那該有多好……

  琰煌啻再度吻住了她,他猛烈而饑渴的向她索吻,修長的手指撥過她遮掩住胸前的發絲,順著她雪白的蓓蕾緩緩向下遊移。

  兩人的情欲到了最高點,對彼此間的渴求也無需再隱忍,琰煌啻捧住她的臀瓣,低喃似地在她耳旁開口。

  “我的小女人,現在放輕松,讓我愛你……”他的聲音變得粗啞,緊繃的身軀正渴望占有她,讓她的身心完完全全的專屬于他一人。

  趁著她迷亂之際,琰煌啻堅定地貫穿了她。

  “啊——好痛!”亞亞忍不住弓起身子哭喊著,這撕裂的疼痛讓她不自覺的掉下了眼淚。

  好痛!她感覺好痛!這跟先前不一樣的疼痛感,讓她感到好難過。

  “別怕!!”琰煌啻停住侵略的動作,吻去了她落下的一顆顆淚水,抑制著自己想在她體內馳騁的欲望,“我不會傷害你,別怕。”

  他耐心的等著她度過這最難熬的一刻,細細的吻著她皺起的眉頭,慢慢的吻去她臉上疼痛的表情,從不曾對女人展現的溫柔,全給了她!

  “啻,我好怕……”亞亞哽咽著,她知道,他強忍欲望的疼痛並不少于她,但這突來的痛楚一時間讓她無法承受。

  “乖,我不會傷害你的,放輕松,讓我愛你……”他溫柔細哄著懷中正微微啜泣的小女人,直到她輕點了下頭,張開雙臂環住他,嬌小的身子緊密的貼合著他,這全然信任的舉動,溫暖了他的心。

  “不會再痛了,我的小女人,不會再痛了……”他在她耳畔輕喃著,輕緩的移動著腰杆,壓抑著自己的欲望,不願讓她再感到害怕。

  “呃——啊……”亞亞酡紅著雙頰,口中逸出一聲聲酥麻人心的申吟,不自覺地緊攀住他,讓那一波波激烈快感湧上她的四肢百骸。

  “別怕!相信我!”琰煌啻啞聲說道,黑眸終于不再是冰冷的。

  他將她抵在圓柱上,在這透明的花房內、在這一大片的玫瑰花海中,不再束縛著心靈,順從自己的欲望深深地占有了她!

  “啻……”她喊著他的名字,弓起身子隨著他狂野的抽叠而款款擺動。

  在這有著燦爛陽光的上午,金黃的光線灑滿他們全身,浪漫的不是愛情,而是在玻璃花房裏的兩人,得到彼此的這一刻。

  Ji Qing過後,琰煌啻溫柔的抱起渾身虛軟的她,微笑地親吻著她滲汗的額頭,他還能聽見那困倦的小女人,口裏喃喃的說著:“我喜歡你……”

  而他,真如漱兩所說的,被她這個由空中墜入他懷中的長辮精靈給抓住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7:10
第八章

清晨的涼風伴隨著大海的味道,喚醒了由一夜Ji Qing中醒來的琰煌啻。

  他微微睜開眼,擡起手腕遮去由窗外照進的刺眼陽光,在感覺到原本應待在他懷中的人兒不見蹤影時,他隨及不悅的抿起薄唇,半坐起身。

  她到哪兒去了!?琰煌啻不禁蹙起眉頭。

  昨天在花房裏要了她之後,他抱著渾身虛軟的她回到房中,體貼的讓她睡了一個下午,直到晚餐過後,他拿了瓶FLEURIE94年的紅酒,帶著她回到房中飲用。

  這種紅酒入口滑順,甜香的滋味像紅櫻桃般,卻有它獨特的強烈後勁,她一時貪口,多喝了幾口,就見她醺紅了臉,嬌憨的模樣好不誘人,讓他顧不得她早上才初嘗情欲,又與她陷入Ji Qing的漩渦中沈淪。

  他以爲,經過一夜的Ji Qing之後,他的小女人應該是沒有多余的體力才是,但顯然的,他的料想是錯誤的。

  琰煌啻環顧房內四周,看不到他要找尋的人影,正准備下床去找人時,落地窗旁一抹白色的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落地窗的白色紗簾隨著海風飄揚,向外眺望而去,則是無邊無垠的碧綠色大海,吸引他的不是此番美景,而是那倚在落地窗旁、裹著白色被單、遙望著大海的小女人。

  琰煌啻緩緩眯起眼,她如黑綢般的長發披散在肩後,減去了不少稚氣,增添了幾許女人的嬌媚,那一大片露在被單外的雪白肌膚,勾起他昨夜Ji Qing的回憶,一時間,火熱的欲望再度覺醒,他竟又想將她摟回這張床上,狠狠的愛她。

  “你在看什麽?”他半坐在床上,低柔的嗓音含著幾許悶郁,他實在不喜歡有東西能比他更吸引她的注意力,例如那本書、那間玻璃花房,和這片碧綠色的大海!

  “啻,你醒了?”他怎麽這麽早就醒來了?不是才剛睡下嗎?

  莫亞亞一聽到他的聲音便欣喜地回過頭看著他,雖然心裏還疑慮著他究竟有沒有睡覺,但她還是習慣性地綻開一抹甜甜的笑靥,扯開礙腳的被單,邁開步伐奔向他。

  她最喜歡他剛睡醒的樣子了!像個小孩一樣,有起床氣呢!總是繃著張冷臉不理人。

  “嗯!”琰煌啻悶哼一聲,單手摟上她的腰間,將她順勢地擁入懷中,跨坐在他身上,兩人的身軀親密的貼合著。

  他陰郁的臉色正說明他心情之惡劣,亞亞不禁愣了會兒,小手捧著他冷硬的俊龐,朝他皺了皺鼻。

  “你生氣的臉好醜!”她學他氣鼓起雙頰,滑稽逗人的模樣讓任何人瞧了都會想笑。

  她半跪在他身上,長發順著她光滑的肩頭滑下,垂到他臉上,一並騷動了他的心。

  看著她樂笑的嬌顔,琰煌啻不自覺放柔了臉,他一把摟過她,狂熱的吻住了她。

  火熱的欲望高漲,他掬捧著她的小臉,饑渴的汲取著她口中的甜美,像是宣告也像烙印,直到她喘不過氣地嘤咛抗議,他這才不舍地離開她那張被吻得紅腫的軟唇,但布滿情欲的黑眸仍緊盯著她不放。

  “我喜歡你不綁頭發的樣子,看起來很美,以後在我面前,別綁辮子。”他勾起唇角,又拉近她的身子細細吸吻她紅潤的唇瓣,一邊咬著、一邊吮著。

  這又痛又麻的感覺,惹得她氣鼓了張小的臉,出聲抗議他的暴行。

  “別咬了!你咬的我好痛!”她慌張的捂著嘴,身子向後傾斜,避開他惡意的逗弄,一張臉羞成粉紅色,好不可愛。

  見他又傾身向前要吻她時,她皺起小臉,幹脆伸出兩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得逞。

  “先別……別吻了,我肚子餓了!啻,我們下去吃早餐好不好?”

  知道這個惡劣男人是故意逗弄她的,雖是不滿,可憐的是她現在被他束縛在懷中,像只小綿羊一樣無力反抗,情急之余,亞亞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裝成一副肚子餓扁了的模樣,來搏取他一丁點兒的同情心,祈求他這個囂狂的惡男,先暫時放過她這只可憐的小綿羊一次。

  琰煌啻挑挑眉,看著她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拉下她捂住他嘴唇的小手,握在自己幾乎比她大一倍的大手中,認真考慮著某些事情。

  他用從未有過的認真審視著她,內心有個聲音正逼迫著他,該做出決定了。

  “啻?”亞亞見他突地沈默下來,怯懦不安的出聲喚道。

  他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呢!?這種突來的沈默讓她感到惶恐不安,他是不是又在生她的氣了呢?

  嬌軟的語音再度擾動了他的心,瞬間,撫平了他內心倏地湧起躁悶的煩郁。

  “你爲什麽喜歡我?”琰煌啻開口問道,他幾近霸道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合黑的眸子正閃著一絲她不懂的情緒,炯炯地盯著她不放。

  他要再次聽見她的保證,直到他肯定自己內心那一直鼓噪他的聲音沒錯之後,他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他左手上的金色狂龍正閃耀著刺眼的金色光芒,這只鑲著金色狂龍的銀戒,代表他琰煌啻尊貴的身份、他傲人的權力,也是他將贈予他未來伴侶的信物。

  一切都再明顯不過了!漱雨贏了!她的預言料中了他的心,他的的確確被這個小女人給抓住了!

  只是他還在疑慮,這個小女人之所以時時刻刻黏在他身邊,無視于他冷諷的對待,到底是因爲他是她的金主,所以順從他的命令?還是因爲她真的喜歡他?

  亞亞聞言一愣,隨及甜甜的笑了開來,好像他問了個好笑的問題似的,她主動的在他好看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趴在他肩上,把玩著他頸後柔軟的發絲喃喃說道:

  “沒有爲什麽啊,喜歡你還需要理由嗎?你的問題好奇怪!”她就是喜歡他,沒有理由,喜歡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和他那張老愛嘲諷人的嘴巴。

  難道說,喜歡一個人還要有原因?她不懂,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單單喜歡他這個人而已、喜歡他的一切不是嗎?

  而他,爲什麽還要問她爲什麽呢?

  亞亞納悶地想著,勾著他的項頸,看著他在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亞亞迷糊的小腦袋,還是搞不清楚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

  琰煌啻被她天真的回答撼動心扉,看來,他無需再多加猜疑,這個小女人單純的心眼根本藏不住秘密,她真的只是喜歡黏在他身旁,陪著他一起看書、做事,就是這麽簡單,而他,被撩動的心弦難以抑止。

  “蠢女人!”他嗤了聲,卻怎麽也抑不住由心底湧上的暖甜感,琰煌啻不禁放柔了眼神。

  早該知道這個笨女人說不出什麽原因來的,偏偏他該死的就被她這種單純的個性給抓住了。

  “手伸出來。”他慵懶的聲音裏多了幾許笑意,是獨獨對她才有的寵溺。

  “你是說我嗎?”亞亞眨著大眼,指著自己,滿臉納悶地問道。

  他是說,叫她把手給伸出來嗎?爲什麽要把手伸出來?

  琰煌啻斜睨了她一眼,取下他左手那只鑲著金色狂龍的銀戒,然後自己捉住那只在他眼前不斷晃動的小手,將銀戒戴入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咦?你要送給我?”直到戒指完全套入她手指後,亞亞忍不住驚訝地叫了出來。

  她伸回手,瞠大了眼,瞧著自己手上那閃著耀眼金光的戒指,那鑲在銀戒上栩栩如生的龍形,隨著光線,炫出刺眼光芒,迷惑了她。

  “嗯。”琰煌啻哼了聲,翻身下床,撿起昨夜落在地上的毛巾,簡單的系在腰際,赤裸著胸膛,斜睇了眼那半跪在雪白大床上傻笑的小女人,然後擺出他一貫的傲慢姿態朝她開口。

  “記得戴好它,別讓我看見它離開你手上。”他不得不承認,他喜歡看見她只對他笑的樣子。

  那甜美的笑靥,只能爲他展現!

  “啻!”聽見他的話後,亞亞高興到說不出話來,她急忙由床上翻下,扯著裹在身上的被單,小跑步地奔向他,“你真的要送給我?”

  他送給她他的戒指耶!這是不是代表說,他其實也是喜歡她的!?

  “嗯。吻我!”琰煌啻懶散地應了聲,在進入浴室前停住腳步,半彎下腰,命令她道。

  這個小女人要是還猜不出來,那他也懶得向她多說。

  “好,吻你。”漾出笑靥,她踮高了腳,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暖化了琰煌啻一向冷硬的眼神。

  亞亞在吻完他後,咯咯笑了起來,她捉著身上的白色被單,快樂的轉著圈,像只雀躍的小鳥一般,擡起自己戴著戒指的右手,映著陽光看著那上頭閃耀著漂亮的金黃光芒,一個人笑得好不開心。

  啻送她戒指了呢!是他一直帶在身上的戒指呢!

  琰煌啻看著她這副天真無憂的模樣,不自覺的勾起唇角,這個女人真是容易滿足,一點小小的東西在她眼裏都會變成大大的快樂。

  她的單純讓他打從心底憐愛著,等度完假,就該帶她回去兒見那個想抱孫想瘋的老頭了!

  不過,老頭也不用太高興,他想抱孫子,可能還得等個七、八年,他可沒打算這麽早就生孩子,他琰煌啻是很自私的,才不管老頭是一腳踏入棺材的半朽之人,只想跟她多過些兩人世界的生活。

  或許,等到哪天他心情好時,再生個孩子讓老頭玩玩吧!

  “喂,亞亞,你是怎麽抓住少爺的啊?”允陽在遞給那個坐在沙灘上,一臉甜笑的嬌小女人一杯牛奶之後,不禁好奇地問道。

  他差點被少爺突來的轉變給嚇死了!

  這幾天,少爺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對她細心呵護,還常常不自覺地流露出那種稱之爲“溫柔”的眼神,跟著她身影打轉。

  像上次,少爺帶著她到島上的商店去逛逛,有個島上的男人跟亞亞多說了句話,少爺的臉色便立刻陰沈的足以嚇死人。

  少爺才眯起眼瞪著那個男人,銳利的視線便嚇得那個男人話都未說完,回頭拔腿就跑,就怕少爺沖上前來拆了他的骨頭。

  由此可見,少爺是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啊!誰敢越雷池一步,就等著皮被少爺扒下來當地毯踏。

  “啊?又是牛奶啊?”亞亞苦著臉接過允陽手中的杯子,一雙靈活大眼好哀怨地看著允陽。

  怎麽一天到晚都拿這東西給她喝嘛!她最討厭牛奶了!

  “別這麽看我,是少爺吩咐的,他說,他沖浪完後要見到杯子是空的。”允陽無辜的聳聳肩,伸出手,指向在大海裏頭沖浪的高大身影。

  “可是,我早上才剛喝過的。”她還記得早上那一大杯牛奶喝得她好想吐,但礙于在琰煌啻的面前,才勉強自己喝完它,現在才過一個中午,又要再喝啊!?

  “少爺說,早上是早上,下午是下午,請你別混爲一談。”說到這兒,允陽不得不佩服起少爺料事的本事了。

  他好像早就知道她會怎樣說似的,早早就吩咐他將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轉述,反正目的就是要她把牛奶給喝完就對了。

  “怎樣這樣嘛!”亞亞噘起了嘴,瞪視著那個在海裏隨著浪潮起伏的黑色身影瞠道:“明知道我最討厭喝這個了……”

  她雖是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地皺著小臉,捧著裝滿白色液體的杯子叠往唇邊,啜了一小口,然後擺出一副好惡心的表情,對著允陽吐舌頭。

  “嘿!別裝出這副樣子,是少爺說你太瘦了,要多喝點牛奶補充體力。”允陽好笑地揉揉她的頭,像個大哥哥似的安慰著她。

  手才摸上她的頭發不過兩秒,他的背後立即就感受到一道厲寒的目光,像把利刃似的,直直射向他那只撫摸亞亞頭發的手。

  允陽渾身一僵,吞了香口水,緩緩轉過頭時,內心還暗自祈禱著——

  拜托、拜托,千萬別讓少爺看到,不然他就死定了。

  才一轉頭,他的視線便對上不遠處抱著沖浪板,正一臉陰沈的盯著他不放的少爺,嚇得他立刻收回了手,不敢再碰她一下。

  完了!完了!少爺一定是誤會他在吃亞亞豆腐了!他這下死定了!少爺這次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咦?允陽,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你在發抖呢!”亞亞發現他突如其來的異狀,關心的詢問著,一雙小手還探上允陽的額際,想看看他是不是感冒了?否則爲什麽臉色會突然變得這麽蒼白?

  她的手才一摸上他的額頭,允陽好像就聽到由遠處傳來“啪”的一聲。

  那是少爺忍耐極限斷掉的聲音啊!

  允陽連忙“喝”地一聲跳離她的身邊,幹笑了幾聲,搖著手解釋著。

  “嘿!嘿!我……我沒事,我好得很,只要你別碰我,我就長命百歲,沒痛沒病、萬事如意了!”

  “我……是我害得你不舒服的嗎?”亞亞聞言眼眶一紅,聲音又哽咽起來,“還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嗎?”

  她皺起小臉,眼看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花就要掉下,這下,允陽可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沒有……你別……”他慌慌張張的搖著手,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慘了啊!他把少爺的女人給弄哭了,這下罪行加重,難逃一死啊!

  “聽說你把我的女人給弄哭了?”踢起沖浪板,琰煌啻伸手耙過濕淋淋的頭發,冷笑的睨著允陽一臉的驚惶失措,從離他們不遠的淺海裏頭緩緩步來。

  有人該死了!碰了他的人不說,居然還把她給弄哭了!

  “少爺!?”允陽驚叫一聲,心底暗暗叫慘,還沒止住她的眼淚,少爺就已經不爽地要找他算帳了,這下怎好!?

  “啻!?”亞亞紅著眼,嬌小的身子在鋪著白布的沙灘上卷瑟成一團,她迅速擡起頭,看著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沖浪衣、抱著沖浪板、噙著一抹嘲弄人的諷笑緩緩朝她步來。

  “怎麽一會兒不見就讓人給欺負了?”琰煌啻抱著沖浪板來到她身旁,彎下腰,吻了吻她櫻紅的唇,半眯的黑眸斜瞥過站在一旁、一臉哀戚的允陽,“是哪個該死的家夥把你給氣哭了?”

  哼哼!看來有人很久沒被痛削一頓,皮正癢著呢!

  “沒有人欺負我,是我惹得允陽不舒服。”亞亞拭去眼淚,朝他綻出一抹甜美的笑靥,嬌憨的她,並不知道這句話會害允陽死的更慘!

  “喔?不舒服?”琰煌啻冷哼兩聲,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允陽,“我不知道你有這麽虛弱?這麽容易‘不舒服’?”他的女人可是隨隨便便讓人欺負著好玩的!?

  “不,沒有,少爺,允陽沒有不舒服!”允陽真是有苦說不出啊!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麽到頭來,倒黴的事都落到他頭上來?衰啊!

  “可是你剛剛……”

  亞亞話還沒說完,允陽就連忙打斷她的話接口說道。

  “我絕對沒有‘不舒服’,謝謝莫小姐的關心。”允陽勉強擠出一個最“舒服”的表情,讓她相信他的身體一切安好,現在只要她閉上嘴,別再說話就好了。

  “我……我……”亞亞無辜的咬著唇,頓覺委屈的紅了眼。

  他剛剛明明就是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嘛!

  “允陽,看來你是很久沒見識到我動怒的模樣了。”琰煌啻眯起眼冷笑著,他溫柔的拉起坐在白色鋪布上的亞亞,低頭安慰的吻了吻她的唇。

  “我覺得大宅裏最近挺髒的,後院的雜草也該拔了,玻璃花房裏我正好想架個吊床,空地的欄杆也該漆了,室內遊泳池也該刷洗了,你覺得如何?”

  這種小小的處罰方法,相信他應該要很感謝才是。

  “啥?”允陽驚叫,這……這些事要是全做完,他這條命也去一半了!

  “你有意見?”琰煌啻停住自己離去的步伐,摟著亞亞,半側著身,挑高眉睨著他。

  要是不滿意,他可以再“調整調整”!

  “沒……沒有。”允陽垮著臉低下頭。

  他哪敢有意見啊!?他要是再多話,只怕少爺又會找機會來整他了。

  “那就好,你的那雙手我只是借放在你身上,哪天惹得我不高興,小心我隨時‘收’回來。”

  言下之意就是他摸亞亞的帳還沒算呢!他最好是小心點,免得哪天惹得他不快,一並清算這些舊帳!

  “允陽明白。”見少爺跟亞亞的身影逐漸走遠,允陽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在心底痛哭著。

  他……他怎麽會跟上這種殘忍的主子啊!?

  老天爺啊!請您行行好,下輩子千萬別再讓他跟著他了!這種悲慘的命運,一次就好,別再來第二次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6-20 18:07:29
第九章

“啻,你要在花房裏架吊床啊?”亞亞跟在琰煌啻身後小步小步的跑著。

  他的步伐好大,她幾乎得用跑的才能跟上他。

  不過才跑沒幾分鍾,她已經喘著氣,漲紅著臉,遠遠落後在他身後有一大段路程了。

  “你不喜歡?”見她跑得這麽辛苦,琰煌啻也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著她跟上。

  從那天他說不喜歡她綁辮子起,她就沒再綁過辮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整天披散在身後,使她擺脫了稚氣,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

  讓他每每帶著她到島上逛逛時,便有幾只不知哪飛來的蒼蠅,繞著她打轉,害他每天的心情都惡劣到了極點,就連現在,他那個該死的護衛,都還借機吃她的豆腐。

  媽的!早知道就由著她綁辮子去,現在,這些煩人的蒼蠅整天圍著她打轉,看了就惹他心煩!

  “喜歡啊!那我以後就可以整天待在那裏玩了。”亞亞跑到他身旁,抱住他的手臂,她好喜歡這種膩在他身邊的感覺,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倆。

  “嗯。”他輕哼一聲,俊美的臉龐添上陰郁,不情不願地張開手臂,將她給擁入懷中,“你最近倒是挺愉快的,有那麽多人纏著你。”

  他不喜歡這種被忽略的感覺,以前她是時時黏膩在他身旁,而現在則是他得隨時盯著她不放,就怕一個不留神,他的女人就讓人給拐跑了。

  “纏著我?”她皺著眉仔細想著,有人纏著她嗎?“你是說……”

  “那些圍在你身旁的蒼蠅!”一提到這些蒼蠅,他就滿肚子火。

  她是他的女人!是誰准許他們靠近她的!

  “啻,你在生氣嗎?”亞亞驚訝的張大眼,“他們只是怕我在島上無聊,偶爾來陪我聊聊天的。”

  啻在生氣她跟他們說話嗎?他不是都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嗎?怎麽現在他好像又在生氣了呢?

  “聊天?”琰煌啻半濕的黑發被風吹得微亂,他嘲諷的勾起嘴角,斜睨了由沙灘遠處抱著一束玫瑰花跑向他們的男人,“是啊!聊天還需要帶玫瑰花來吸引那只笨得不知人心險惡的粉色蝴蝶!”

  才剛說著,不怕死的蒼蠅就出現了!這種根本沒有用處的害蟲,早該一掌打死的!

  “玫瑰花?”亞亞不解地順著他鄙夷的視線望去,看見那個昨天在島上剛認識的大男生正抱著花朝她跑來。

  “亞亞,你在這兒啊!我找了你好久。”大男生腼腆的紅著臉,直奔到她面前才停下,“這花送給你。”

  昨天一見到她,他就被她那頭飄逸的長發和甜美的笑容給迷住了,顧不得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他是追定她了!

  也不管亞亞願不願意,大男生一古腦兒的就將花塞入她懷中,粗魯的動作害她跟艙的拐了下腳,差點因爲懷中的花束遮住了視線而跌倒。

  “謝……謝謝你!不過我……”亞亞才剛要說她已經有男朋友的時候,那個大男生連話都不肯讓她說完,黝黑的臉上隱約瞧見他羞赧的绯紅,單手一抓,就拉著亞亞往沙灘的另一頭走去。

  “我跟你說喔,我們今天在那邊有烤肉活動,我可是特地來找你一起去的,晚一點,我再帶你到沙灘上去撿貝殼。”大男生也不管亞亞願不願意,抓了人就走,完全無視于琰煌啻滿臉的陰寒。

  “對不起……我……”亞亞被拉的好痛,她根本就不想去啊!

  大男生的手勁好大,握疼了她的手腕,都可以看見她細致的手腕上因他粗魯的拉扯,而紅了一圈,她根本就掙不出他強而有力的掌握。

  “說話就說話,少動手動腳的。”琰煌啻眼明手快地打掉他的祿山之爪,一個側身,擋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軀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這種不知死活的人,他樂得教訓!

  “你……你是誰啊!?我跟亞亞之間的事,哪輪得到你管?”大男生眼看心上人被個男人搶走,口氣隨即嗆了起來,說什麽也不能示弱。

  “哼哼,是啊?這個問題問得好,我是你的誰啊?‘莫亞亞’!”琰煌啻也火大了,他噙著冷笑,雙手環臂地斜睨著那一臉驚惶的躲在他身後的小女人。

  他倒是要聽聽看她怎麽說!

  在她的心中,究竟有沒有他琰煌啻這一號人物!?他就從來沒聽她跟那群一天到晚黏著她的蒼蠅說過,他琰煌啻是她的什麽人!?

  “啻!我……我……”亞亞慌了,啻是真的生氣了!他以前再怎麽生氣,都沒有叫過她的全名,這代表,現在啻是真的動氣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說啊?你怎麽不說了?不想告訴我,我琰煌啻在你心裏究竟是什麽人嗎?”琰煌啻眯起了眼,冷冷的嗤了聲,甩開她的手就要往大宅內走去。

  亞亞嚇得連忙丟開手中那大男生送給她的玫瑰花,直撲往琰煌啻懷中,緊緊的抱住他不放。

  “啻,你……你別生氣,我只喜歡你嘛!我不喜歡他的,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只喜歡你的!”她慌忙的勾住琰煌啻的臂膀,仰高了小臉,萬分焦急地解釋道:“你不要不理我嘛!真的,我只喜歡你而已。”

  她急的都快哭了,顧不得大男生還在場,也顧不得大男生送給她的那束玫瑰有多漂亮,更顧不得這些話說出來會不會傷了大男生的心,她現在滿腦子只想要她身旁的這個男人別生氣,別又不理她了。

  “是嗎?那,吻我!”琰煌啻勾起邪魅的微笑,惡意地俯下頭,當著大男生一臉驚愕的面前命令著她。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對情敵客氣了。讓他一次死心,也省得日後礙眼,整天見他纏著他的女人不放。

  “現在?”亞亞聞言酡紅了臉。

  他要她現在在這個男生面前吻他?這未免太……太……

  “不肯?”琰煌啻頓時沈下臉,他站直了半俯的身子,一貫低柔的嗓音已不見先前的柔情蜜意,而是厭憎與不耐,“那你就盡管跟著他去好了,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他甩開她纏勾著他的手,就要撇下她,一個人離去。

  原來,在她心目中,他琰煌啻還比不上一個剛認識的小夥子!

  “別走!我吻你!我吻你!你別生氣……”她拖住他要離去的步伐,嬌小的身子連忙擋在他身前,乖順的聽從他的話,踮高了腳,送上一記甜甜的親吻。

  她的吻融化了琰煌啻滿肚子的妒火,冷峻的眼神瞬間放柔了,接著,一抹得意的邪笑竄上唇邊。

  琰煌啻白眼角清楚的瞥見那個觊觎他女人的大男生鐵青著臉,撿起那束玫瑰,氣沖沖地跑走了。

  看來,這只蒼蠅已經被粉色蝴蝶無心的話給氣死了,以後絕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閑晃了。

  摟著她的腰,他很滿意地加深了這個吻,捧著她這張令人心憐的小臉,旋身將她壓在樹幹上,吮吻著她如同沾了蜂蜜般甜美的紅唇,眷戀不已的品嘗著她柔軟的唇瓣。

  “啻,別生我的氣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歡我跟他們說話,我以後就不跟他們說話了。”亞亞哽咽著聲音說道。

  她一雙細白的柔荑環上他的項頸,任他吻去她滑落頰旁那顆晶瑩剔透的淚水,任他半濕的發絲落到她臉上遮去她的視線,眼底只見得著他一人,任他狂熱的親吻強悍地掠奪她的甜美。

  “以後除了我以外,不准你對著其他的男人笑!”琰煌啻雙手搭在樹幹上,臉上還殘留著幾許不悅。

  他嫉妒別的男人也能看見她甜美的笑容,他嫉妒別的男人也能看見她溫柔的嬌態,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只屬于他而已!不應該是與他們共享的!

  “好。”亞亞吸了吸鼻子,鑽進他的懷中緊抱住他。

  她好愛他的,如果他不理她了,她一定會好傷心、好難過的。

  “以後沒有我在你身旁,也不准你跟別的男人說話!”剛才見到那只惹人厭的蒼蠅抓住她的手時,他差點氣的想砍斷他那只肮髒的賊手。

  現在,他一肚子的悶火還找不到地方發泄!

  “好。”亞亞整個人埋在他懷中,悶悶的傳出回應,只要他不生氣、不要不理她,她什麽條件都答應。

  琰煌啻直到她答應了他霸道的條件之後,這才滿意的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勾起她委屈的小臉,炯炯的眸子對住她閃著淚水的大眼,溫柔的厮磨著她微微輕顫的紅唇。

  “別哭了,我有沒有告訴你一件事?”突然,他開口問道,溫柔的眼神令人沈醉,他拭去了她眼角垂挂的眼淚,對她的獨占欲已經超過他所想象的。

  早點讓她明白也好,免得她老是有種不安全感,以甚他不要她。

  “什麽事?”

  蓦地,亞亞被他提抱到他面前,額抵著額,鼻碰著鼻,這親密的姿勢,引人暧昧的遐思。

  “關于這只戒指的事情。”該是讓他的小女人安心的時候了,免得他見到她時,她老是在哭。

  “戒指?”亞亞納悶地擡起自己戴著戒指的右手,看著他送給她的銀戒,不解的問道:“我不懂。”

  “男人送女人戒指的意義是什麽?”他吻吻她的粉頰,這柔嫩的膚觸是上天獨贈予他的一項禮物,她的天真無邪更是他的最愛。

  “意義?”亞亞皺著眉思考了好半晌,男人送女人戒指的意義不就是……

  蓦然,她瞪大眼,驚喜萬分的叫了出來,“你喜歡我?”

  男人只有在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會送戒指給她,表示這個女人是專屬于他的,而如今啻送戒指給她,那就代表說,他喜歡她!

  “想了這麽久才想出來,你也真是夠笨的了!”捏捏她小巧的鼻子,琰煌啻笑咧了嘴,調侃著她此刻驚喜萬分的模樣,更加抱緊了她。

  “走吧!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下午再帶你去室內球場打球。”

  “啻,你真的喜歡我?”她還是不敢相信,直仰高著頭,興奮的追問身旁這個正對著她微笑的男人。

  “牛奶喝了沒?”琰煌啻三言兩語就轉移了話題,他可不想讓她再繼續追問下去,這種惡心巴拉的告白話語他可說不出來。

  “我喝了,啻,可你還沒說……”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一道惡毒的視線正注視著他們。

  躲在樹後的人影緩緩站出來,她怨恨的握起拳頭,朝他們遠去的背影冷笑了幾聲。

  莫亞亞,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別以爲這麽容易就能得到琰煌啻,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呦!回來啦!”才一進大宅,琰煌啻便瞧見他不想看見的兄弟之一——琰煌正跷著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嘗著剛煮好的咖啡,旁邊還站著比他們先一步回大宅,此時一臉尴尬的允陽。

  想也知道,又是串通好來看戲的。

  只可惜,戲已散場,他想看也看不著了!

  “媽的!啻,你該不會真的被這個蠢到幾近低能的女人給抓住了吧?”琰煌炙狂放的坐在一旁沙發上,拍著大腿狂笑著。

  沒想到啻的眼光這麽差,這種貨色居然也瞧得上眼!說不定,他的眼睛根本是瞎的!

  “笑夠了沒?笑夠了就閉上你的嘴。”琰煌啻握著亞亞的手,帶著略顯茫然不安的她進入廳中,他冷眸瞥過允陽,輕哼了聲。

  這種擺明是吃裏扒外的家夥,實在是欠修理!

  看來剛才所說的那一點教訓是不夠他受的。等度完了假,看他怎麽整治他。

  “啻,聽允陽說,你爲了這個女人還出手狠削了我送來的女人一頓?”琰煌對這個事情可好奇的不得了。

  什麽時候見過一向對女人鄙視、不屑的琰煌啻,會爲了個女人而出手教訓另一個女人?這簡直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情嘛!

  “不止,還被這個蠢女人迷得三魂少了七魄,她說東,你不敢往西?”琰煌炙笑出了眼淚,好笑地睨著他身旁那個嬌小的女人,“真不敢相信,你的品味居然變得這麽差。”

  還以爲啻會有骨氣點,跟老頭硬杠到底,結果到最後還不是一樣,順著老頭的意思走。

  琰煌啻不愠不火的將視線調向伫立在一旁的侍衛,嘲諷地開口:“允陽,你的話倒是挺多的,是嫌我這個做主子的虧待了你?”

  看來有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絕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沒有,少爺對允陽一向很好,哪來的虧待之說!”允陽幹笑了幾聲,捧著盤子閃到角落去,免得待會兒掃到台風尾。

  琰煌啻重哼了聲,繞過大理石桌,往沙發坐下,大手一撈,將還愣站著的小女人給摟坐到膝上,順手將桌上一杯剛泡好的熱紅茶遞給她,便將他們其他人給當成隱形人似的,徑自放軟了聲音對著她說道。

  “你的額頭有點發燙,可能是剛才吹風感冒了,把這喝完,晚點再帶你去看醫生。”他摸著她有些發燒的額頭,催促著她快點喝下。

  “嗯……”亞亞乖乖的接過他手中的馬克杯,睜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琰煌炙不放。

  蓦然,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尖叫了聲,指著正一臉鄙夷瞪著她的琰煌炙叫道:“啊!他就是那個醜男人。”

  “誰是醜男人!?媽的,讓你這種低智商的女人來批評我,簡直就是汙辱我琰煌炙!”別以爲有啻給她撐腰,她就了!他要是不爽,管她是天皇老子的女人,他照樣不鳥她!

  “你的嘴巴最好放幹淨點,我可不想讓這些話弄髒了她的耳朵。”冷笑兩聲,琰煌啻頭一回覺得他兄弟的嘴巴真是髒得緊,挺欠人教訓的。

  “幹嘛?爲了這個女人想跟我幹架?”琰煌炙眯起野性的黑眸,卷起了襯衫袖子。

  恰巧他最近心情也挺壞的,正想找個人來讓他出出氣。

  最近老大一不在,老頭便把矛頭對向他,整天在他耳旁嗦,煩死人了!就連漱雨也不肯放過他,惹得他一肚子火沒處發,正悶得很。

  “那好,我奉陪。”琰煌啻噙著冷笑,他低頭親了親亞亞的粉頰,安撫著她,“乖,我有些事要跟他們‘好好’聊聊,你跟允陽去外頭逛逛好嗎?”

  使了個眼神給允陽,要他找個借口將她給帶出去,不想讓她瞧見這種打人的暴力場面,並要允陽照顧好她,別讓她出一點差錯。

  “莫小姐,不如我們去海邊撿貝殼吧?聽島上的居民說,每年的今天,潮水最容易將海底一些較少見的貝殼給卷上沙灘,各種顔色都有,漂亮得不得了,我們現在就去撿貝殼好嗎?”

  允陽收到主子的命令之後,立即找了個借口,要將少爺的寶貝小女人給帶離戰場,免得嚇壞了主子心中的寶貝啊!

  “可是,啻……”她緊捉住琰煌啻的手臂不放,就算她再怎麽迷糊,再怎麽笨,都知道他們不是單純的只想“聊一聊”。

  “放心,我沒事,乖乖跟允陽去撿貝殼,晚點我再陪你去花房剪那些盛開的紅玫瑰。”琰煌啻溫柔的拍拍她的頭,推起她坐在他膝上的身子,要她跟著允陽一同出去。

  “嗯。”亞亞不安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遲疑的站起身,隨著允陽離去。

  “莫小姐,咱們要快點,聽說,有很多人都等著撿呢……”

  直到允陽跟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前廊,那說話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琰煌啻這才懶洋洋地站起身。

  “聽說有人見不得我悠閑,趁著我度假時還送了三十個女人來島上替我找麻煩?”這筆帳他本來是想晚點算的,剛好找死的人自己送上門,那他也用不著客氣了。

  “喔?這麽說,是連我的份也要一並清算了?”琰煌不慌不忙的跟著站起。

  他一貫優雅的噙著微笑,脫下身上價值不斐的昂貴西裝,解開襯衫領口的幾顆扣子,卷起了袖子,漂亮的眼眸緩緩眯起,一道銳利的光芒直射向琰煌啻。

  “不!等我跟炙先算完之後,才輪得到你。”他噙著冷笑,一步步逼近琰煌炙,反正很久沒動動筋骨了,今天正好可以舒展、舒展。

  “媽的!啻,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自甘墮落,甘願栽在那笨女人手裏。連‘狂金龍戒’都給她了。”琰煌炙在瞥見原本應戴于他左手上的那只銀戒不見之後,立刻猜到他是拿去送給那個愛哭又沒膽量的白癡女人了,真孬!

  “你這張嘴巴聽說很久沒讓人清洗了?又髒又臭的,我倒是很樂意親自替你洗一洗。”琰煌啻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他迅速旋身側踢,攻往他的下腹。

  “就怕你讓那女人榨幹了精力,連提包米的力氣都沒有。”琰煌炙反射性地以手肘擋下,彎身掃腿,右拳隨及出擊。

  “很好,你盡管試試。”說完,兩人也不管這廳中有多少昂貴的古董花瓶,一來一往的不斷攻擊著對方,驚天動地的幹架場面讓人瞧了驚心動魄,不由得替他們捏一把冷汗。

  倒是琰煌,他挑挑眉,一派悠閑的窩回沙發中看著他們對打,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們打完。

  他瞄瞄手腕上的表,大約估計了一下,大概還要再半個小時左右吧!他就先坐在這裏喝茶,看看報紙,耐心的等著他們打完,然後,就是啻跟他之間的帳了。

  誰叫老頭在啻上島前,就放話威脅他,說是要他選一群嬌媚動人的女人來島上給啻,以報上次啻對他出言不遜的仇,順便加速啻跟那長辮女人的感情,不然,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兩者相較之下,一個的後果是跟啻打一架,一個則是面對老頭一天到晚的逼婚舉動,那他倒甯願跟啻打一架,頂多挨個幾拳就能免于老頭的嗦,何樂而不爲呢?

  琰煌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看著老頭盯上的下一個目標那可憐的琰煌炙,殊不知,他能捱到幾時呢?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4 23:1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