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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洛素,外找。」雅媚捧著一堆玻璃杯走進吧台。
「誰找我?」該不會又是沐英吧。噢,不,眼前嬌俏豔麗的女子彷佛有點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妳好,我是豔伶。」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
「妳是……」
「上次宴會中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噢!妳好,我記起來了。」就是那位美得令她有危機意識的女子,也是學甫家世交的女兒。
「請問妳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才不相信這女人沒事來找她聊天,她曾在豔伶的眼中看到敵意。
「我想求妳一件事。」她哀愁的語氣令洛素感到訝異。
「我?」該不會是來借錢的吧?不可能,瞧她身上的鑽石項鏈,和時時故意在她面前晃動的祖母綠戒指,就比自己那些銀行存款貴重上好幾倍。
話又說回來,戴這堆珠寶不怕被搶?好像有錢人家的腦袋想的都是和尋常人不一樣,真是怪人!
「求妳讓給我。」
「讓什麼?」她莫名其妙。
「展大哥。」
「學甫?」
「我喜歡他,妳讓給我吧!」
開玩笑,洛素最不爽那種富貴人家驕縱的嘴臉,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我為什麼要讓給妳?」她反感極了,絲毫不客氣。
「無論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妳。」
「笑話,妳以為我在賣東西啊!」現在還有這麼俗的女人?天哪!
「展大哥是我的。」
「他屬於他自己,並不屬於任何人。」
「他根本不愛妳。」
「妳又知道?」
「是他說的。」
「妳發誓。」
「我……無論如何妳不能擁有他。」
「WHY?」她甚至懶得多說廢話。
「妳不是他那個世界的人,妳配不上他。」嬌美的容顏不屑地道。
「我配不上?妳就配得上?」
「當然,我們的作風和身家都相配,而且學識、氣質相近,豈是妳這平凡的女孩可比?」
「笑死人了!」雖然這也正是她素來自卑的一面,但是怒氣使她傲骨凜然,斷然反擊,「這是什麼時代,還有那種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的觀念?妳太落伍了。」
「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妳指我是麻雀囉?」她冷笑,「人家就是愛我這只麻雀,而不愛妳這只鳳凰。」
「妳!」豔伶幾時曾受過這般侮辱,一向心高氣傲的她頓時氣紅了眼。
「喲!妳不是牙尖嘴利嗎?」洛素總算出了口氣。
「我要告訴展大哥說妳罵我。」她的眼淚終於掉下來。
「他不會信妳的。」對於學甫,她可是自信滿滿。
豔伶掏出手絹,哭得梨花帶淚。
「妳大小姐沒事了吧?請出去,本小店不歡迎找碴的客人。」
「我不會放過妳的,妳最好記住!」投下滿含恨意的一眼後,她甩頭離開。
「什麼玩意,她以為她是誰呀?英國女皇都沒這麼霸道,搞清楚是誰找誰麻煩,哼!」洛素怒氣騰騰,想到豔伶橫行驕縱的口氣就滿肚子火。
「洛素,那個女人是誰,怎麼這麼凶?」
「說來話長……」
***********
「總裁,傅小姐找您。」
「請她進來。」豔伶說要去找洛素談談,不知結果如何?學甫急著想知道。
「展大哥!」豔伶淚眼盈盈地飛奔而來,美麗的臉龐哀傷痛絕。
「豔伶,妳怎麼了?」學甫驚道。
豔伶故意哭得肝腸寸斷。「展大哥,葉小姐她……」
「洛素發生什麼事了?」他心頭一緊,急急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她痛哭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妳慢慢說。」學甫哄著,扶她坐下。雖然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仍捺著焦急之心。
「我……我去找她,想請教她情感上的問題,沒想到我才說了幾句,她就哈哈大笑……」豔伶抽噎道。
「怎麼可能?」洛素是個好心腸、軟脾氣的人,不可能在傷心人面前如此失態。但豔伶沒有必要對他撒謊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驚愕地問她,她竟然說我們這種千金大小姐一向驕縱慣了,感情遭挫是活該。」
「不可能!」他知道洛素雖然對有錢人有點排斥、抗拒,但不至於說這種話傷人,這和她的個性不合啊!
沒想到他絲毫不動搖對洛素的信心,豔伶眉頭一皺,故意痛哭失聲,「展大哥,難道你認為我在說謊?好,咱們自小至大的兄妹情誼你都不顧,沒關係,就當我騙人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她裝作憤然欲起身離去的模樣。
「豔伶!」學甫急急地捉住她的手。「妳先冷靜下來,慢慢說,妳們一定是語意上有所誤解。」
「誤解?我聽得很明白,她說了很多話在在都是故意刺傷我,我不是傻子,難道聽不出來好壞?」她眨動淚汪汪的大眼睛,瘋狂的嫉妒令她吐出句句謊言,「展大哥,我平時雖嬌氣些,但絕不至於誆你、騙你,你信得過我嗎?」
「我自然知道妳的個性,但洛素的脾氣、性格我更清楚,她不可能故意刺傷妳,不然我們現在就去找她,將事情弄清楚,好嗎?」學甫勸著。
「說來說去你還是認為我弄錯了,既然如此,我不想再說什麼。不過,展大哥,我勸你一句,別被假像所矇騙,我曾聽她說溜嘴一句話,說什麼『男人都很容易上鉤』之類。」
「洛素說的?」學甫皺緊了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我擔心她想對你不利,展大哥,你自己要當心,我這個做妹妹的真的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所謂眾口鑠金,更何況豔伶靠著與學甫多年的感情,信誓旦旦地蝕毀他對洛素的信心,更深厚的牆亦可能出現破壞因數。學甫雖不至於全盤相信,但一向堅定的心在他視為親妹妹的泣訴下,開始也有了一絲不確定。
不明就裏的他覺得豔伶沒必要撒謊,還是找洛素弄清事情真相吧。他明智客觀作下決定。
**********
洛素死命地剁著黃瓜,將之想像成那女人的嘴臉。「真是長眼睛從未見過這種人,她以為她是誰呀?有錢就了不起啊!」嫌錢多可以拿去大捐特捐哪!
眼看著一條黃瓜快被她剁成黃瓜醬了,忽然一陣電話鈴聲大作──
「喂,誰問找誰?」
「妳等著,我不會讓妳好過的。」
「妳──」這麼囂張的口氣就只有那女人說得出!洛素再次被點燃戰火,「妳很煩耶!」
「呵呵!妳等著展大哥找妳算帳吧!」那頭接著掛斷電話,只傳來一聲「嘟嘟」聲。
「誰信妳,滿嘴胡說八道,下次就別讓我遇見,保證剝妳一層皮,否則我就把葉字倒過來寫!」氣得她血糖降低,又想吃霜淇淋消氣降火了。
「洛素。」
「學甫,你下班啦?等一下,飯菜就好了。」她暫時忘記不愉快,甜甜地招呼。她並不打算告訴學甫白天與豔伶的爭吵,畢竟他們青梅竹馬玩到大,她不想讓學甫夾在中間難做人,這事她決定自己擺平。
看著熟悉可愛的笑臉,學甫鬆了口氣,看情形並不是豔伶所想的那樣,他稍稍定了心。
「這蝦球不錯,多吃點。」望著他深情的眸光,天大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學甫微笑地接過,也體貼地挾過一朵香菇給她,一邊不經意地提起,「今天豔伶有去找妳嗎?妳們倆談得如何?」
提到她,洛素又煩又氣地道:「別提了,真不曉得她是什麼個性,驕縱成那樣,有人會喜歡她才怪呢!不要講到她,我怕我會吃不下飯。」
學甫怔住,這些話和豔伶所說的不謀而合啊!莫非洛素真的這樣刺激她?
他並不想承認這事實,只是懷疑的種子悄然撒入心中,他想起豔伶淚眼凝望的悽楚,忽然一切都變得不確定了。
**********
「歡迎光……是妳!藝素坊不歡迎妳,請出去。」洛素克制著想剝她一層皮的衝動。幸好快打烊了,店裏已沒其他客人。
「我是來消費的客人,妳憑什麼趕我?」在來之前,她已打電話請展大哥趕來了,她打算設下陷阱讓洛素跳進,誰教洛素敢與她作對。
「來消費?我看是來消遣人吧!」
「總之妳沒權利趕我,也沒權利跟我搶展大哥。」
「妳要不要臉?有幾個錢就想砸死人哪!」洛素幾乎想不顧形象地抓她一記。她說這話能聽嗎?
「妳才不要臉,勾引展大哥,貪圖的還不是他的錢?」豔伶有些發抖,看時間展大哥應該快到了,眼看計畫就要成功了,她幾乎忍不住得意興奮的心情。
「就算我貪圖他的錢又怎樣?他被我勾引又關妳啥事?再怎樣都不用妳這個得不到愛的嬌嬌女來批評。」洛素大吼:「妳給我滾出去!」
豔伶霎時轉變的悲苦表情令洛素微微一愣。
「展大哥!」她撲向正好踩進門、聽見洛素吼叫的學甫懷中。
學甫的俊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傷楚,他白了臉,卻搖著頭,似乎要抖落腦中所接收到的訊息。他不相信,但事實卻如此深刻地狠狠劃過他的心。
「學甫,你來得正好,她實在太過分──」洛素驀然發覺哭訴的權利竟被豔伶給占去,胸腔間的委屈瞬間化為酸楚。
「洛素,妳不用說了。」學甫深深吸口氣,打斷她的話,試圖壓下那股椎心刺痛。「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不願相信,但是……」他再也說不下去了,震驚和悲憤擊倒了他。
「你……你在說什麼?」洛素心跳加速,有什麼事弄錯了?一定有某事被弄錯了。
「展大哥,你現在知道我沒騙你吧?」
「傅豔伶,妳閉嘴!」洛素怒吼。
「妳沒資格凶她。」他最痛心的是她的欺騙、她的不真心,她的一切一切竟都是假的!痛入心扉的是自己深深付出的這份愛,竟是她玩弄的物件,他的摯情……竟如此不值!
「展學甫,你到底說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洛素急於解釋,卻又不知問題出在哪兒,她直覺這事的震撼非同小可。
學甫瘖亞著嗓子,沉重地道:「若非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絕不相信妳怎能如此欺騙我?妳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妳以往的溫柔與善解人意到哪兒去了?」
「她之前說過……說你既然已經上鉤,她就不用再裝了。」豔伶以柔弱的姿態撒著謊,更加刺激了學甫。
「沒想到我真心愛著的女孩,竟然是裝出來騙我的……我總算沒有傻到底,能親眼看清楚妳的真面目。」
他一時被豔伶刻意營造出來的情景和所謂的「真相」所蒙蔽,怒火燒去了他的理智,他悲痛地嚷道:「沒想到……若不是我親眼看到妳的言行……妳根本和吳韻晨沒兩樣!」
椎心的刺痛紮入洛素的心,她不敢相信地說:「學甫,你不是講真的……」
「妳為了得到『展氏』的財產,甚至不惜拿處子之身來博取?夠聰明,我差點就上了妳的當。」傷心至極的他只想傷害她,來發洩自己的痛心和悲哀。
這話宛如五雷轟頂,洛素臉色霎時反白,一顆心碎成片片……
雅媚剛巧端咖啡出來,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洛素。
「展學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雅媚叫道,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哀絕,和被出賣的痛楚。
「雅媚,」洛素穩住自己,死命地制止她。「別說了。」她已痛得麻木。心死了,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展……展先生,我替自己悲哀,因為明知不是你圈子中的人,卻偏偏放縱自己愛上你。我配不上你,這是我一再欺騙自己、說服自己漠視的事實。」
她凝神望向傷痛欲絕的他,俊美的面孔既憤怒又悲傷,她驀地綻放出一朵淒美的笑。
「雖然你覺得被騙了,但我仍要告訴你,和你認識的這些日子以來,我很快樂,從不後悔愛上你,也從不後悔把自己保持了二十二年的貞操送給了你……雖然你鄙視它,不過都無所謂了。至於妳。」她看向豔伶,後者縮入學甫懷中輕顫。「再也不用求我把他讓給妳了,現在一切都與我無關了。」她淒然一笑,看得學甫心痛隱隱。
「展先生,你不介意我回去收拾東西吧?」說完,她異常冷靜地回頭問雅媚,「幫我向華姊請假好嗎?」
「洛素……」看她腳步不穩地走向門口,學甫忍不住開口,「我開車載妳。」
「也好,」她沒有回頭。「這樣快些。」
「展大哥,別丟下我。」豔伶輕嚷。
他只是點點頭,扶著她走向車子。
**********
洛素靜靜地收拾衣物,蒼白的臉看不出是何情緒。
「我並沒有趕妳。」他粗聲地道,想掩飾自己的心軟。
「不用你趕,我自己知道分寸。」依舊聽不出情緒。
「我……我可以給妳五分鐘解釋。」他拚命想給她機會,雖然頗氣自己的不忍心。
「不用了,留著聽豔伶的哭訴吧!畢竟我『罵』了她很多話,五分鐘恐怕不夠。」
「洛素……」他痛恨自己言語間的遲疑、不確定。
「抱歉,我到你的房間拿一下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尾隨她進入房間,好像很捨不得……不,是她存心欺騙他,他親耳聽到、親眼看到她那樣對待豔伶。
「好在我的東西一向不多,」她整理出兩個旅行袋。「等我把那一箱東西抬出去丟,我立刻就走。」
箱子裏裝的是幾瓶保養品,還有一堆愛情小說,它們曾經伴她度過無數晨昏……幾株鬆葉牡丹,小巧的花朵依舊,她卻帶不走。
「終究養不活……」她輕撫那花瓣。「還是得丟。」
「我可以幫妳養。」他再度痛恨自己的立場搖搖欲墜。
「謝謝你,但是豔伶未必喜歡它們,害你們傷和氣總是不好。」
「這不關豔伶的事,別扯到她。」
「噢!對不起,我又冒犯到她了。」她微微一笑。
「洛素……」他害怕她那種冷靜的表情,好似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背起了袋子,捧著紙箱,她忽然又想到什麼地放下,伸出了細瘦修長的手指,上頭一隻翠玉戒指正閃著綠波。
她拔下來交給他。那是他母親送給她的見面禮。
他沒有接過來,只是看著她,聲音瘖亞。「留著。」先前的怒氣已消逝無蹤,只剩下不捨、憐惜、哀傷……
「不了。」她輕輕搖頭,依然微笑,那麼雲淡風清。「留給豔伶,順便替我謝謝伯母。」
「又是豔伶──」
「別扯到她。」她替他說完,淡淡一笑,重新戴上那副可愛的大眼鏡,遮去了幾個月來靈動的眼眸光彩。「沒關係,以後再也不會扯上她了,因為以後你不會再見到我,所以……」她終於露出一絲淒怨,「再也扯不上她了。」
「洛素!」他揪痛了心。
她深深地看著他,彷佛要將他刻入心海……最後,她笑了,「別說再見哦!說再見可是會再見到我的。」她笑得宛若初見面時的天真明朗。「那可就不好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瘦削纖細的身子像似被風一拂就會倒了。
學甫猛一拳捶向牆壁。他失落了自己的心,痛得似乎淪入火炙的地獄。
**********
「沐英!沐英!」洛素一邊按門鈴,一邊著急地喊著。
「洛素?」沐英打開門,嚇了好大一跳。
「我們去澎湖吧!」她笑得好燦爛,彷佛要凋零的玫瑰在最後一剎那所射放出的絕豔。
「去澎湖幹嘛!把全部的家當都拎出來?學甫呢?」
這名字幾乎震掉了她掛著的笑容。「他沒空。」
「蕭維也挪不出時間,看樣子只好咱們兩個自己去了。」
「都好。」她渴望回到故鄉舔舐傷口。
於是,她們搭乘當天最晚的班機,飛到了澎湖。
這一夜,學甫將自己灌醉,想不去憶起她那蒼白的笑、纖弱的身形……但是愈想忘記就愈是拂不去。
*********
藉由老公的通訊網,雅媚找到了學甫的公司。雖然得知他就是展氏集團的總裁,令她驚愕良久,但是那股正義感支持她沖上去。
「妳沒有預約,總裁現在有事在忙,請妳稍等一下。」
「我要見他,馬上!」
「小姐,妳──」
顧不得那麼多,雅媚猛衝上門,一腳踹開厚重的橡木門,裏面一大群人愕然的轉頭看向她。
雅媚豁出去了,她大刺刺地站定,「抱歉,我有事找展先生。」
學甫示意,所有的人靜靜退去。
「有事嗎?」
「虧你主持這個跨國大集團,竟然看不清洛素的為人!」
「我相信我親眼所見。」
「你只聽了一半!」她怒氣衝衝地說,「我自始自終都在吧台,我聽見了一切。」
「我如何能相信妳?」實際上他的心已活過來了,想要弄清楚這一切。在怒火退去、理智回復後,他的確不相信洛素對自己真的沒有愛,他不相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話說完就走人……」她開始敍述,自那天她進去叫洛素,直到昨日他進來前所發生的情況。「你應該明白洛素最吸引你的特點是什麼,我相信那和我們所感受到的她一樣,是那般天真純淨、自然不造作,對人世間的事物都抱持著最真、善、美的觀感;在她看來,無一不是最好的。在我們心中,最珍惜的是她散發出來的愛,讓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份溫暖……」她沒有忽視學甫緊握的雙拳,懊悔悲痛的眼神。她知道,他相信了。「她值得你傾今生去愛。」她靜靜地下結論。
「我……錯怪她了。」想起對她的那些指責,他不禁冷汗涔涔。「洛素……」盲目的懷疑使他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啊?
「至於那位豔伶,我想是嫉妒使她這樣傷害洛素,你就看著辦吧!」
「洛素……」他揪緊了心,發誓要找到她,永永遠遠將她呵護在他手上,再也不使她經歷任何傷愁了;他要讓她每天都綻放最真的笑顏。他發誓,就算傾一生的時間,也要找到她,向她認錯,再說上億萬次的愛她……
***********
洛素再次按下答錄機,幽美淒傷的旋律緩緩滑出──
片片黃葉落在街頭忍不住的秋,
關於我和他的故事忍不住的我,
曾經對我自己承諾愛他到最後,
情到深處人生如夢悲喜都無由,
有緣才能相逢喝一杯酒,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陪我到最後,
……
花自飄零水自東流,人從此沉默,
愛有多重情有多濃只有自己懂,
何必問我何去何從,處處可飄泊,
情到深處歲月如酒,醉過方甘休。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別問舊傷口。
(作詞:厲曼婷)
沐英擔心地看著洛素,自從來到澎湖,投宿在她外婆以前住的舊房子後,她就一直鬱鬱寡歡,整天反復地聽這首「別問舊傷口」。心細如她,自然知道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打消了欲往吉貝島旅遊的念頭,她坐下來。
「洛素,妳這幾天怎麼了?莫非和學甫有關?」沐英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悲痛。「妳和他之間有誤會?」
「沒有啦!」
「別瞞我,妳這些天來的愁容,白癡也看得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感傷地笑笑。
「洛素──」
「別問舊傷口。」她的眼光眺向那片綠野,隱約可見碧海。
「別這樣。」
「別誤了上吉貝的船期。去吧!我沒事的,待會兒我想去天后宮拜拜。放心吧!」她揮揮手,硬將沐英推出門去。
********
「陳建成,劉華潔……都到齊了嗎?唐沐英!」導遊喊道。
「等等好嗎?」沐英找到公用電話投下零錢,撥號。「喂,麻煩請接蕭總。」
「喂,沐英?」
「阿維,我現在在澎湖。」
「妳自己去了?那洛素呢?」
「她也在。」沐英道,「我就是想和你談她。」
「學甫這幾天找她找得快瘋了,妳們到底……」
「洛素好像和他有誤會,現在整日愁容滿面。」
「既然有消息了,我馬上通知學甫。」
「好,我們住在洛素的外婆家,地址是馬公市澎南區……」
「我馬上通知他。」
「唐小姐,好了嗎?」導遊嚷嚷。
「好了。」她匆匆地掛斷電話。
澎湖的晴空豔陽亮得俏麗,沐英希望等學甫來了後,也能使洛素的心萬裡無雲、蔚藍明朗。
**********
古色古香、建于明萬曆二十年,列為國家一級古跡的天后宮,是全台最古老的媽祖廟。巍峨的殿宇、誠心的信徒,聖香嫋嫋環繞升空,帶著無數誠摯敬意上達天后。
洛素拈香肅心跪拜,心中一片祥和,似乎內心的傷痛都被這股寧詳慈譪的氣氛所沖淡。
「小姐,來,一起吃個加寶瓜,剛從井裏汲上來的哦!」熱情的阿婆剖著澄黃的加寶瓜,邀請道:「這瓜放進萬軍井中,可比自冰箱拿出來的還冰哩!來,吃一塊吧!」
「謝謝。」洛素謝道,接過來咬了一口冰涼透心底的甜瓜,她不禁一陣悸動,淚水隨即湧了上來。
「怎樣啦?不好吃嗎?」阿婆擔心地道,「妳人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個醫生?」
「沒有,我只是想起我阿嬤。」眼前這個慈祥熱情的阿婆,儼然就是記憶中阿嬤的翻版,有著澎湖人一貫的淳樸親切。
「唉!傻查某囝哪!別想那麼多,妳應該活得快快樂樂,這樣妳阿嬤才會歡喜啊!」阿婆慈祥地安慰道,「來,別傷心了,再吃一塊。」
她淚眼汪汪,感激地再咬了一口,忽然腹內一陣反胃,強欲嘔吐的感覺令她臉色一白,捂住了嘴巴。
「妳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我帶妳去看醫生。」阿婆關心地說,佈滿歲月風霜的臉上滿是關懷。
「多謝,我待會兒再去看。」她強捺下那股不舒服,勉強笑道:「謝謝,這加寶瓜很好吃。」
「吃得甲意就好。」阿婆笑咪咪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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