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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雁]絕情戀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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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23 19:07:00
第八章

哭了一個下午,鄭湘柔還是無法如自己聲稱的——這一次會將一輩子的淚水流幹,過了這一次,就不會再哭了。

腦子裏一再重複的就是他侮辱她的畫面,耳畔聽到的也是他的指控,在這個愛情裏,她竟能忍讓至此,她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終于,他車子的引擎聲傳來。雖然三個月之約未到期,可她已經做好了准備。

撫著尚平坦的小腹,短短的一日之間,她坐了無數次的雲霄飛車,曾高興得飛入雲端,曾傷心得跌落地面,現在,他的終于出現,便可決定她還需不需要再坐雲霄飛車的命運。

“你回來了。”等到他終于進門,她並沒有像以前一樣,主動地送上拖鞋。

“嗯。”他點頭,沒看她。

“我有話告訴你。”

“我也有話告訴你。”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往我公司跑,我是在上班,不是在玩。”

所以,他就可以當著別人的面羞辱她?

“不會了,我不會再去。”

“很好,你有什麽事?”楚峻偉走到吧台邊倒酒,對她要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懷孕了!”

“你說什麽?”終于,他終于肯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她心寒地想著:從來,他的視線裏就沒有她。

他的視線裏可以有朋友、可以有美女,可以有一堆亂七八糟的社會新聞,可卻從來不曾有她。

原來,她也有可以引起他注意的本事。

鄭湘柔悲哀的想著,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這樣專注于她吧!

“你不是有吃避孕藥嗎?”他冷淡的話語飄來。

她只能黯然收起心緒,認真回答他:“避孕藥不是絕對有用的,你該知道避孕藥也有沒有效的時候。”

“住口!你是在告訴我,是我的錯?”

依舊冷冷的眸子,除了視線集中在她身上之外,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不,我的意思是既然已經懷孕了,那我們就……”

“結婚嗎?”他哼了一聲,表情似在說:我就知道。

鄭湘柔緩緩點頭。

這個時候,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不是嗎?

雖然她不喜歡這樣用孩子來作爲結婚的手段。可是,她喜歡他、愛他,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她什麽方式都會試著去做的——

包括扮演舞娘等他注意到她。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我已經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了,柔柔。”他擡起她的下巴,露出惡狠的陰骛目光,“想借著孩子來綁住我?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這次是你刻意制造的意外,是吧?”

鄭湘柔睜大了眼,她的確是這樣打算的,可是,事實證明,那個晚上她失敗了,是他在她昏迷的那幾個晚上有了孩子的。

但他不知道,他竟以爲是她的詭計。

不管怎麽樣,她已經懷孕!可以留在他的身邊了。

“我、我……”

“哼!柔柔,我喜歡你是因爲你夠聰明,不多話、不耍心機,沒想到,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樣,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狠心。”他大手一甩,鄭湘柔的臉蛋順勢甩向左邊。雖然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她耳朵聽得很清楚,他冷冷的聲音再度傳來:“馬上去拿掉孩子,我還可以原諒你,否則……”

“否則怎樣?”她萬念俱灰地追問。

事實上,在她聽到他無情的要她拿掉孩子後,她的心已經碎了。

“否則就別怪我不念舊情,要不要我提醒你鄭之遠欠了我多少錢?”

“你不能這麽做!”鄭湘柔回過頭看他一眼,好個絕情至此的男子。

“在商言商,更何況,是你背誓。”楚峻偉好心地提醒她。

鄭湘柔一時無言以對,只得黯然背過身子。

半晌,她終于回過身,眼裏有著一抹堅決,那是他從未兒過的。

“我會去拿掉孩子。”

“那我們還能有一段時間可以相處。”他寬宏大量的說。

這次的事件並不會改變他對她三個月的承諾,只要她不再妄想他的愛,他可以忘了這次的不愉快。

只是,他沒有機會證明他的寬容。

那晚,她在他外出辦事之際,離開了楚家大宅。

從此,再無音訊。

浪漫的巴黎處處可見藝術的呈現,人來人往的街道也可入鏡。

置身在一幢幢的現代大廈中,竟不會感到它的冰冷,反倒是自然而然呈現的獨特風格教人過目難忘,並感歎建構者的巧思。

甯靜的午後!巴黎的某間音樂咖啡館裏,有不少附近的上班族來此品嘗下午茶、點心,享受著片刻的靜谧輕松時光。

在咖啡館另一角,拍攝的工作正在進行。

原來是一家知名的廣告公司正受托拍攝咖啡廣告,因爲導演十分中意這間咖啡館的風格,所以他們不惜斥資來到巴黎采景。

“小吳,去把攝影架架好。小陳,燈光再亮一點。小張,去催催化妝師。”導演坐在椅子上指揮大局,這支廣告片將在全球各地同時上映,不好好拍可不行。

“來了、來了。”一大群人見到美麗的模特兒出現在門口,紛紛一擁而上迎接。

“大小姐啊!你可來了。”

“抱歉,我來遲了。”

她向大家道歉,一點兒耍大牌的脾氣都沒有,所以工作人員喜歡和她相處,對于她的遲到不以爲意。

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她的事。

“都准備好了嗎?”導演催促著。

“OK,可以開始了!”

指令一下,大家開始工作。

十年了。

說好了等你兩年。

曾經以爲這兩年的日子將會有一輩子般這麽漫長。可你知道嗎?在等你的十年歲月中,兩年竟是如此短暫。

我數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日一月的流逝,竟在想你、念你的日子裏,度過了十年,好一個孤冷的十年。

我不敢問你的蹤迹,怕知道了,將忍不住心中渴望尋你而去。

我不敢問你的心情,怕知道了你的心,並沒有放我在心裏,那教我情何以堪……

合上日記本,鄭湘柔痛苦的閉上眼睛。

離開了他的這十年,陰郁的情緒找上了她,主動攀爬到她臉上,在她的眉心間、在她的嬌顔上,鋪上了淡淡的滄桑與憂郁;一雙曾經照照發亮的眼睛也覆上了哀怨,在她的神情裏,除了不經意流露的感傷外,再沒有別的。

問她後悔嗎?她不知道。

問她苦嗎?她的心苦澀難當,唯有看到小傑米,她才會開心一點點,但那只有一瞬間。

等她離開了這個城市,和小傑米分開後,她又回到了自閉、死寂的日子。

小傑米是她認養的法國籍小男生,他沒有媽媽,所以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所給的母愛。

每回來到法國的時候,她總會特別安排一段時間去看他。看著一個孩子的成長,是一個身爲母親的女人不容被剝奪的權利。諷刺的是,那是當年他不曾給她的,她遵照他的指示剝奪了自己該有的權利,直到她在異鄉找到這份感覺,才恍然大悟地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若說幾年前,他曾經主動找過她,因爲年少無知,她或許會原諒他;但現在,她已經三十歲了,對他的滿腔愛意已被其他心情所取代,她發現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遠比愛情來得重要。

所以,她重新站了起來,重新面對自己、面對這個世界,借著拼命工作打發時問。 避開過去不談,在別人的眼中她是一個成功的職業婦女,她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唉!怎麽無端又想起了他?

她歎了口氣,八成是今早看見了他要來巴黎的新聞吧!

“沒事的,你過你的,他過他的,你們早就不相幹了。”她安撫著自己狂跳的心,一方面卻想到,他的生意做得真好,又擴展到法國來了……

昏黃的夕陽將余光灑在一座典雅的建築物上端,街頭行道樹上的燈泡早已點亮,紅的、綠的、藍的……七彩的燈泡爲即將下班的人們點亮回家的路。 古典建築物的下方是一整排傳出陣陣濃香的咖啡館。

畫面接著切到了綴滿琉璃的精致咖啡館內,情人座都坐滿了,而有一對情人,特別引人注意。

膚白似雪、菱唇如花的女主角,唇畔勾著一抹魅惑人心的笑,紅唇輕敵:“聞(吻)我。”

只見男主角輕柔的執起女主角小巧的下巴,並深吸了口氣,“好香啊,你的香味就像××咖啡一樣,濃烈得令我難忘。”

“聞(吻)我。”女主角頻頻地催促。

最後,男主角終于成全她,將他的鼻子靠近她的唇。“你口裏有著××咖啡的芳香。”

“我終于將我的至愛××咖啡傳達給你知道了。”

尾聲,兩人深深地吻著。

楚峻偉沒發覺自己的手隨著螢幕的畫面而緊握,幾要冒火的眼,冷凝的面容,加上寬闊的胸膛急遽的起伏,任何一個人見了都知道他在生氣,這個時候,唯有離開現場,才能平安無事。

終于,啪的一聲,他關了液晶螢幕,吩咐身邊的人:“去給我查查那個女人現在住在哪裏,一個小時之內給我找出來。”

“是。”來人銜命而去。

這回被我找到,你還想逃嗎?

“媽咪,你要走了?”

“嗯,還有片子要拍。”鄭湘柔牽著小傑米的手,帶他回到公寓,把他交回給他爹地。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小傑米可憐兮兮地問她。

每一回被他這麽一問,她就鼻酸,因爲他是如此地渴望母愛,這讓她想起自一未能出世的孩子。

“應該很快吧!媽咪飛來巴黎就會來看小傑米啦!”捏握他的小鼻頭,她強忍不舍。

“那你要快一點哦,不要讓傑米等太久。”

“嗯。”她點頭,並轉身對傑米的父親交代:“好好照顧他。”

“我知道。”

她照例地從皮包裏拿出一疊台幣。“我來不及換好法郎給你,你可以自己去換吧?”

那個男人點點頭,表示可以。

“好,那我先走了。”

“再見。”

那個男人和她在門口道別,見她轉身離開,他也將門關上。

“原來,你養了一個男人在這裏。”

她正步下樓梯!熟悉的男聲讓她顛踬了一下,若不是他扶著她,她可能已經跌個四腳朝天。

她擡起頭,面容蒼白。

“是你,楚峻偉。”她試著找回自己仿佛失掉的舌頭。

“沒錯,是我。”他似乎很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索性將自己的手臂環抱于胸前,恣意地欣賞她多變的表情。

“再見。不,不見。”她繼續往前走,不理他。

今天在這裏碰見不過是巧合,她絕不相信他是來找她的,所以她轉身離開。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什麽?”

“你養了一個男人。”這句話像是指控似的由他口裏說出。

“不……我……”習慣在他面前解釋的她差點兒又要犯起辯解的錯,她及時改口:“是又怎麽樣?你憑什麽管我?”

“你果然變了,變得yin蕩、不知羞恥爲何物!”他也氣極,她的廣告片和目前所見到的景象,在在地都告訴他,她一改從前的專情。

他楚峻偉竟然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我是yin蕩,我是不知羞恥,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多麽喜歡在辦公室裏拈花惹草!”言下之意,他比她更不要臉。

“那是從前。”他咬著牙說。

“不關我的事。”她不想在這裏繼續跟他浪費時間,她還得趕飛機呢。“你不要再攔著我,我很忙。”

“不行。”他可以不攔著她,但她必須跟他走,“今天要把話說清楚。”

“你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他不理會她的話,一把將她扛在肩上。

鄭湘柔尖叫,掄起粉拳對他的背又槌又打,兩腳也不住地踢動,“放開我、你放開我!搶劫、非禮啊!”

“你這個悍婦,看來這些年你變了不少。”他仍是輕輕松松地扛著她,走進他的私人房車裏。

“開車。”

她的尖叫聲被隱沒在車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她氣喘籲籲地問,氣他的優閑自在。

“回台灣。”

“回台灣?你瘋了,我還有工作。”

不提她的工作還好,一提起他就有氣,“當那種下三濫廣告片的女主角有什麽好的?”

下三濫?“你憑什麽侮辱我的工作?憑什麽侮辱褚導演?”

“你要工作說一聲嘛!我讓你去公司上班,拍什麽吻戲?吻來吻去很好玩嗎?”

“什麽吻來吻去?”天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

現在工作難找,他以爲一個女人,又已經三十歲了,要找工作這麽容易嗎?

“那個咖啡廣告。”他咬著牙恨恨地說。“你還敢叫那個男人一直吻你,你這麽欠男人嗎?”想到自己爲了她隱忍了十年的欲火,看來比起她來,他清心寡欲得多。

“吻我?去你的,我是叫他聞我,不是吻。你當我沒男人不行嗎?男人是什麽東西啊?無知的廢物一個。”她嗤之以鼻,對男人的不肩,全拜他所賜。

“好,很好,你能這樣想最好。”他突地心情轉好,“阿文,掉頭回飯店。”

“是。”

她則奇怪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麽?”

“我有話告訴你。”

“在這邊說也是一樣的。”

“不行,我的話必須帶著動作。”

“什麽動作?”她突然害怕了起來,眼前的男人是那麽地危險!強悍的個性仍在,但卻多了一點什麽……

很可惜!驽鈍如她猜不出那是什麽。

“親密動作……”他魅惑的聲音傳至她的耳邊。

本是誘人的愛語,卻讓她渾身輕顫了起來。

一將房門關上,他便將她逼至角落,例落地將她的衣服扒開。

“你要幹什麽?說話就說話,爲什麽要脫我的衣服?”

“女人,你的話太多了。”他索性將她的唇覆住,不讓她有機會說話。

鄭湘柔只好掄起粉拳用力的打他,他卻不爲所動,志意地在她唇上親吻。

“唔……”

“別掙紮,等我吻夠了,自然會將要說的話說給你聽。”他說完話後,又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這時,鄭湘柔放棄了掙紮。

在她腦中一片空白之際,他解開了她內衣的扣子。

“你的身體好美,一如從前雪白如瓷。”

這句話讓她回過神,她睜開眼睛,用力推開他,“你要幹什麽?”

“做一個丈夫做的。”

“你在胡說什麽?你什麽時候變成我丈夫!”

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看清楚了嗎?這配偶欄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你在十年前就嫁給我了,這十年來,敢招惹你的男人全都犯了妨害家庭罪。”

“胡說、胡說!我什麽時候嫁給你了?”她早就不再做這個夢了,他卻在這個時候一再地提醒她她正在做夢。

“你哥哥同意的。”

原來,她離開了楚峻偉之後,他曾著急的找過她,在沒有她的日子,他才發本來屬于自己的那顆心,早已因爲她的離開而遺失、空了一大片。

他找來鄭之遠,用盡一切方式取得他的同意後,辦理好一切的結婚手續,除公開宴客沒有做到外,她早就是他的新娘了。

“你們……等等,你怎麽會去找哥哥的?你不是恨透了他?”

他肩一聳,“沒辦法,誰讓我愛上了他妹妹,再多仇恨也得一筆勾銷。”

“什麽?你再說一遍。”是她耳背了嗎?還是她得了幻聽?

“我說再多的仇恨也得一筆勾銷。”

“不是這句,上一句。”

他突地無語,一把摟過她,“所以我說要邊說邊動作。”

“你愛我?”鄭湘柔不給他機會逃避,她明明聽見了。

“嗯……”他將臉深埋在她圓潤的ru房裏,分不清楚是因爲愉悅而申吟,還是在回答她的問話。“哦……峻偉,你不能亂來。”差點申吟出聲,鄭湘柔試著保持理性。

“現在我只想對你亂來。”他離開了她的胸前,濕滑的舌頭沿著她的身軀緩緩地舔著,留下了無數綿密的痕迹。

“嗯——”鄭湘柔再也忍不住地叫出聲,她已經忘記了堅持。

“不管你會有過什麽男人,從今天開始我要你全部忘掉。”他命令道。

“不,我沒有。”

“還有,那個法國小男孩不准再去看他!不准再讓他叫你媽咪。”只要想起她曾跟別的男人生下過孩子,他就火冒三丈。

對了,孩子……

“不、不行,我是他媽咪!你不能限制我。”她推開他,爲他這個無禮要求而生氣,他憑什麽限制自己的行動?

若不是當初自己太聽他的,也就不會……

“不行也得行。我問你,我們的孩子呢?你有沒有把他生下來?他現在在哪裏?”他認真的看著她,卻看到她痛苦的眼神。

離開床邊,她坐了起來,緩緩穿回自己的衣服,默然無語地垂淚。

他察覺到不對勁0怎麽了?”

“不要問我,反正這輩子你見不到他就是了。還有,小傑米是我的寶貝,我要跟他在一起。”

“你不讓我們的孩子跟我相認,卻要我去接受那個你跟別人生的野種?你還有沒有良心?”

“沒有艮心的是你,就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鄭湘柔痛苦地槌他,似要將全部的痛苦一次發泄在他身上。

他推開她的手,敏感地分析她的話,“我害了你什麽?”

“他死了……”她語意不清的回他,淚掉得更凶了。

倏地,他松開了她。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著她帶著一個孩子如何在外頭過活,如何承受著未婚生子社會壓力的。

他以爲她的生活也許困難,因爲帶著一個孩子,卻沒有想過孩子已經死了,是男是女,他都不會見過。

一切都是他不好,若不是他逼走她,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告訴我,他走了多久?葬在哪裏?”

他的問話顯然可笑,因爲她不住地仰天大笑,但笑聲中盡是酸澀。

“哈哈哈……”

“柔柔,別這樣,告訴我。”他按住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的身子發顫。

“他早就死了,十年前死在流産手術中,你該高興我當時聽你的!”她撕裂著自己的舊傷口,狠狠地告訴他,他們都是凶手,責無旁貸。

他踉跄地退了數步,他以爲心地善良的她會不顧他的反對生下孩子的。

沒想到他竟是劊子手!

難怪她對他充滿愛意的眼神早已不複見,而是如此的疏離、如此的冷漠。

她早就不愛他了吧!

說來可笑,以前她愛他,死心蹋地的愛他,他都不爲所動。現在,他發現自己愛了她不只十年之後,她卻不愛他了。

“對不起。”他承認自己錯了,他會用盡一生彌補她。

柔柔是這麽的喜歡小孩,或者,他們可以再生一個,這個想法讓他心中熄滅的火苗又燃起。

“柔柔,我答應你,日後,你要生幾個都可以。”

“再生?”

“是啊!再生一個,或許寶寶再一次的投胎在你肚子裏,我們一起彌補他。”

他說的夢境很美、很好,但可惜的是,她無法陪他做夢。

“我已經不能再生了。”

她一句話粉碎了他的夢想,“什麽?”

“那個流産手術讓我流血過多,導致不孕,你想爲楚家留後,找別人吧!”

這時,她已經堅強地可以面對外面的世界了。

他目送著她離開,無聲的男兒淚水滑下他的臉頰。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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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楚峻偉回台灣了。

鄭湘柔在報紙上看到了他的消息,才知道他已經離開法國了。

他真的很出色,她衷心的稱贊他。

無論她身在何處,她總是能在報紙上看到關于他的最新消息。擁有全世界數一數二的集團,她不得不佩服他的生意手腕。

只可惜,這樣的男人,從一開始就離她好遠好遠。

歎了口氣,她將手中的報紙剪了下來,貼在剪貼簿中,這個多年的習慣,實在很難改變。

台灣

下了雨的中正機場一片灰蒙蒙的,所幸能見度高,才不至于關閉機場,耽誤了降落的時間。

又回來了。

她歎了口氣,離開這麽長的日子,她終于回來了。

在外飄泊的遊子終歸還是要回家的,所謂落葉歸根!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啊!

十年,全世界的每個地方都有她的足迹,不單是爲了拍攝工作,也是爲了她的心境;她逃了這麽多年,今天終于同來了。

不容許自己再想了,這次回來是爲了一支廣告,那支廣告是××咖啡的續篇,出于市場的反應很好,所以才會再拍續集,並請她當女主角。

聽說導演的朋友大力推薦在台灣的某一處別墅拍攝,所以他們一行人才會來到台灣。

走到行李的提取處,她等著自己的行李。

“鄭小姐,這是你的行李。”廣告片中的男主角很有紳士風度的替她服務。

“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笑著接回自己的行李提袋。

他倆站在一起親密談話的樣子全落入了來中正機場接機的楚峻偉眼中,他來勢洶洶的靠近他倆。

“柔柔,你怎麽還在這裏?我等你等了好久。”

鄭湘柔驚詫地看向他。峻偉!他來幹什麽?又在說什麽渾話?

“對不起,請你讓開。”她推開他,不想理他。

“柔柔。”他及時地拉住她的手臂。

這時,那位男主角看不過去了,前來幫她的忙,“你是誰?請不要對這位小姐拉拉扯扯的。”

“你又是誰?”

他倆怒目相向,誰也不讓誰。

這時聞訊趕來的導演忙分開他們,“兩位有話好說。”

“楚老板,真是抱歉,我還沒告訴他們要在你的別墅拍片。”

“什麽?”

“你說要借他的地方拍片?”

男女主角兩人皆愣在當常

楚峻偉這時卻得意揚揚的瞪著男主角,“算了,看在美麗的小姐份上,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個毛頭小夥子計較。”

“你……”身爲一個紳士主義奉行者!他很想找他單挑,可卻被導演阻止了。“好了,小丘,今晚我們還得住在楚老板那兒呢!”

導演的話一說完,在場的除了知情者之外,其他全愣住了。

一行人回到別墅,略作休息後便開始拍攝。

楚峻偉基于來者是客的大方心理,任他們在室內、室外開拍,場景完全不設限。

本來對于拍攝的取景是完全尊重導演意見的鄭湘柔,卻在這個時候很是爲難。

回到熟悉的地方,這裏的一景一物仍如十年前她離開時一樣,可她的心境卻有很大的不同。

她不再是十年前年輕無知的女孩,而是一個成熟的女性,她不再是愛著他、信鎖情符有用的笨蛋,而是一個有智慧、能分辨是非的世故女性。

她可以感覺到他眸光裏的情緒轉變,卻不願去探索那是什麽。

在那一天,她帶著破碎的心離開後,她就告訴自己絕不再踏進這裏一步,而現在,自己卻陰錯陽差的站在這兒,再一次地給他傷害她的機會。

哦!她不要這樣。

她甯可選擇跋山涉水到深山裏去拍片,也不願在他的屋子裏被他窺視著。他會找到傷害她的機會的,她深信不疑。

“褚導演,我在這邊看,不會妨礙到你吧?”楚峻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不會、不會。”褚導演哪裏敢拒絕,他才是這間別墅的主人,他有權站在這裏任一個角落。

“那好,我早已耳聞鄭小姐的風采!”

鄭湘柔拒絕去想他話中的深意。她故意瞥開視線不往他的方向看去,徑自看著眼前。

湊巧的是,站在她身後的楚峻偉卻清楚地看見她往男主角小丘的方向看去,一股醋意湧生,他靠近她的耳邊警告她:“別靠他太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霸道。”她沒回頭。

“看來這些年來,你也像我一樣思念著對方。”

“你太自大了,我恨你都來不及,怎會思念你呢?”她的否認太快,快得像是說服自己。

然而,卻說服不了知她的楚峻偉,他一笑!沒有回話,繼續眯著眼盯著他的獵物。

“好了,好了,集合。”導演拍拍手,示意大家聚在一起,說明這次拍攝的大綱。

鄭湘柔也跟著過去。

“記住,別靠他太近。”楚峻偉第一次幹涉她的行動。

後來,事實證明,他的幹涉不可能只有一次。

在拍片的過程中,他數度喊卡,比導演還大,只因男主角太靠近女主角。

“卡!”他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鄭湘柔不禁有些惱火,這個男人以爲他在幹什麽?

“喂!我不准你這樣靠近她,你要我說幾次?”楚峻偉奔過去,大聲道。

大家都看著他們三人。

“先生,我們是在拍片,麻煩你尊重一下導演好嗎?”小丘是這支廣告片的主角,也是最近在螢幕上和女主角鄭湘柔被稱爲螢幕情侶的人。

“你太靠近她了,你想偷親她。”

他莫須有的指責,令另外兩人都生氣了。

“你在胡說什麽!導演,爲什麽不清場?”小丘不高興地問。

“是啊!爲什麽不清場?”鄭湘柔也問。

褚導演一臉尴尬,拍攝了一個下午,一點成果也沒有,他也有進度的問題,所以他只好充當和事佬,請楚峻偉先退到後面去,暫時不要接近客廳。

“好吧!我就先退到後面去,不過她可是我的老婆,不准你碰她一下。”語畢,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才退開。

“神經病,小丘,不必理他。”鄭湘柔故意挽著小丘的手走到鏡頭前。

小丘則是得意揚揚的回敬他的警告。

“好了、好了,重新開始!化妝師,補妝。”褚導演又指揮了起來,“燈光太亮了,女主角不要眯眼,燈光再高點,打在女主角的臉上,我要蘋果光……”

話才說完,燈光師爲了達到導演的要求,竟忘了閃過原本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刷的一聲傳來,眼看水晶燈就要掉下——

“柔柔,小心!”楚峻偉看到這個情形,驚叫了聲,並從後面跑過來,推開原本在水晶燈下的鄭湘柔,自己卻仆倒了。水晶燈果真落下,正好砸中了楚峻偉!

“礙…”衆人都被這個突發狀況嚇壞了。

鄭湘柔大叫,跑到他倒地的位置,試著搬開那沈重的吊燈。“峻偉!快叫救護車啊!快叫救護車。”

守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冷寂的長廊有著令人窒息的空氣,現在是不是天黑了,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于擔心和愧疚之中。

都是爲了她,要不是爲了救她,現在峻偉也不會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室裏。

想起下午那觸目驚心的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對自己的重要性已遠遠地超過了自己,超過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被複仇的火焰纏身的時候,她是多麽的痛苦;他露出笑容的時候,她不自覺地跟著開心,她的所有情緒都被他牽動著,他的影響力是這麽的大,爲什麽她到現在才知道呢?

“哪位是鄭小姐?”

聽到了醫生的聲音,她立刻站了起來,“我是,請問醫生,他……”

“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面色沈重的搖頭,她的心猛地一揪。“有話就快說吧。”

什麽?!她退了數步,不肯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怎麽會這樣!明明是他的腳流血,爲什麽醫生竟宣判他無救!

不,她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奔進病房之中,趴倒在他的床邊,握起他的手,“峻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她淚如雨下,身子不停地顫抖。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能夠丟下我?你怎麽能這麽自私?你一直都是這樣……我五歲那年,你就這樣闖入了我的生命,撼動我的心。十五年後,當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你卻爲了複仇不要我,堅持拒絕我的愛,可我還是帶著愛著你的心離開。

十年後,在我能夠爲自己過日子的時候,你又跑來說要挽回我的愛。其實,我愛著你的心意一直沒變,你卻說走就走。你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點,這一生都是爲了自己活,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你,我該怎麽過下去?

你是不是騙我的?無端的闖入我的心,然後再丟棄,你還在報仇嗎?你起來啊,起來告訴我!是不是要我這樣1直哭下去、痛苦下去,你就能活得高興?告訴我,如果是,那麽你起來看看我的眼睛,我就要爲你的快樂哭瞎眼了。”

委屈的情緒紛紛湧上,淚水不住地從她臉上滑落。她記得有一個日本漫畫上說:如果能用淚水留住你,這雙眼將爲你永遠哭著。

還有古詩上說: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她終于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了,但是,只要他能活下去,什麽她都願意做。

“你起來,起來啊,起來羞辱我、起來恥笑我,我不怕的,你起來啊!”她忘記醫生的警告,拼命地搖著他。

“哎、哎、哎,別搖了。”突地,他的聲音傳來。

鄭湘柔止住哭聲和拉扯,盯住他的眼一瞬也不瞬。

“醫生,快來啊!”他醒了、他醒了,鄭湘柔的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雀躍,她急得要按鈴呼叫醫生過來看看。

楚峻偉按住她,“噓,別叫,醫生不會來的。”

“爲什麽你們要聯合起來騙我?”鄭湘柔終于發覺真相,她一把撩起了覆在他身上的被子,只見除了一條包紮得緊實的右腳之外,他並沒有任何傷處。

她被騙了!

楚峻偉看出她在生氣,忙著先哄她,“別生氣,讓我們單獨相處一陣不嗎?”

“我以爲你快死了。”她推開他的手,思緒一轉,開始擔心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否全聽見了?

“我還不能死。”他又拉起了她的手,讓自己借力使力坐起來,“我還沒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所以我不能死。”

“是嗎?”她半信半疑。

“嗯,柔柔,我愛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的心思就被小小的你給占據。只是,你知道的,我的腳讓我覺得自己配不起你,所以我恨上天奪去了我的腳,也恨之遠一時的錯誤。 報複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你的借口,但看著你痛苦,我的心也痛苦難當。然而,當時爲了留住你,我必須用盡任何方法,包括那該死的傷害。”

陷入往事中,兩人皆有所感。

“後來,你突然消失了,我瘋狂地尋找你,卻一無所獲,那份對你的愛意日益漸深,也讓我明白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那麽的重要,只是了悟得太晚,才會讓你傷心的離開。柔柔,你心裏是恨我的是吧?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雖然曾對你自負的說著你不可能恨我的話,可我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

聽到這兒,她的心輕顫,她知道自己不恨他,從來沒恨過。

在經過了剛才一番情緒激動之後,她說出了心底最想說的話,不管他如何對她,她都安然接受,只要他活著,自己這輩子注定與他糾纏了。

“峻偉,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嗯,你不相信嗎?”他有些失望,但臉上隨即又出現了信心的神采,“不要緊,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證明。”

“那你可得好好證明了,我現在不只你一個追求者。”她淘氣地看著他。

“你是我老婆,你只能待在我身邊,那裏都去不得。”他緊摟著她,因爲用力而牽扯到傷口令他龇牙咧嘴。

“峻偉,你弄到傷口了?”她擔心地問。

“放心,那些碎玻璃主要是砸到了我的義肢。”

“你……好啊!騙我……”她差點哭死,他卻在這裏裝病聽她說出真心話。

“別打、別打,還是有傷口,不能大意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6-23 19:07:44
尾聲

浪漫的香榭大道上,一對情人緩步的走著。

二層樓高的電視牆正在播放著最近最具話題的廣告片:

美麗的花園裏,有一幢仿歐式建築的紅磚瓦別墅,屋檐全是攀緣而上的玫瑰藤蔓,幾朵白色玫瑰點綴其中。

膚白似雪的女主角手裏拿著一朵玫瑰,甜甜的笑著,香唇輕啓,誘哄著男主角。“吻我。”

只見男主角將她的下巴勾起,深深地靠近她的耳畔吸了口氣。“好香啊!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能循著這個味道尋到你,你逃不出我懷抱的!”

然後,他深情凝視著她,表情逼真得撼動人心。

“吻我。”女主角催促著。

男主角將唇畔靠近她的,在覆上之前,男主女角同時說出:

“感謝××香水,幫我找到此生最愛。”

末了,兩人的唇畔貼合,深深地吻著。

“好浪漫啊!”路人甲說。

“不管,我也要那個牌子的香水。”路人乙說。

“咦?你看前面那一對情侶的身影,是不是廣告中的男女主角?”有人這麽猜測著。

“你中毒啦,只是背影就能讓你聯想。”

嬉鬧的聲音離這對情侶愈來愈遠。

他們相視一笑。

鄭湘柔說:

“我以爲這個廣告會遭到禁播。”

“爲什麽?”

他不解。

“我們不該吻這麽久的,我以爲那個部分應該會被剪掉。”天昏地暗的吻讓她忘了在場還有一大堆人。

“真愛是無法阻止,也剪不斷的。”

天空漾起了幸福的顔色,美麗的夕陽永遠地照在這有情人世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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