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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卓羚]惡魔的情婦(失心惡魔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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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30 16:05:1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內容簡介】

堂堂總裁辦公之地,豈容閒雜人等進入?
但是這個不速之客不僅大剌剌地如入無人之境
而且劈頭就罵她是朵帶刺的玫瑰,還要她以身報恩!?
真是夠了!這個不識相的男人可真是討打
這、這算什麼?威脅是嗎?
二十一世紀哪兒來的「以身報恩」啊?
如果她就這麼逃了,他肯定會瞧不起她吧?
可是,若再不快點閃人,她就要被這傢伙拆吃入腹了
逃吧!哪怕前頭有著毒蛇猛獸,也好過被這個惡魔吃乾抹淨……
怪哉!她明明是自己的「妹妹」,他卻一心想將她佔為己有!?
不會吧……難道他真的是辣手摧花的禽獸?
不!不可能的!要不是她冥頑不靈,他才不會去注意她
可這惡劣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就有說有笑,對他卻是冷眼相待
簡直沒有把他這個正牌的總裁放在眼裡嘛!
別以為這樣就難倒他了,早知道她不是個乖順的女人
想逃是嗎?那也得等他凌大少爺肯放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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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30 16:06:24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圍觀的群眾止不住沸騰的喧嘩,個個無不暗自慶幸自己不是罹難者,卻也深深感歎著世事無常、人生苦短。

五分鐘後,消防車呼嘯而至,救難人員刻不容緩地朝煙火瀰漫的建築物噴灑一道道強力的水柱……

須臾,水柱衝出一道入口,四名消防人員隨即衝入火海中。

突地,兩名進入火場的消防人員神色匆忙地扛出一名慘白無血色、陷入昏迷之中的可憐女子,急著將她抬往一旁等待救援的救護車上。

「快!她還有氣息,快送醫院!」

「是韓家的大女兒!」

「天啊!她會不會有事啊?」

見到韓家女兒被救了出來,與韓家為鄰多年的鄰居們不約而同地雙掌合十,為這可能是唯一的生還者祈福,希望她能夠度過生死的難關。

救護車快速地沒入街角,鈴聲也隨之漸漸消失。無情的祝融在強大水柱的衝擊之下,漸漸失去駭人的熱氣,轉為裊裊的煙霧團團竄上夜空……

夜色慢慢退去,天際露出一片魚肚白,朝陽緩緩升起;然而,旭日的曙光已溫暖不了天人永隔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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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30 16:09: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水眸微張,一股不期然的黥鼻藥水味倏地竄入鼻息中,讓躺在病床上的人兒猛地恢復意,蹙眉欲起身——

「唔……」好痛!

「別動!快躺著。」一名風姿綽約的中年婦人連忙上前制止她的舉動。

「您……是誰?」韓芷麟氣若游絲地吐出疑問,「我……我怎麼、怎麼會在醫院……咳……」還有,她的喉嚨好乾、好痛喔!

「我是這問醫院院長的朋友,我叫白蓮。」她報上自己的大名,隨之幻起一抹親切的笑容,輕聲地解釋著自己出現的原委,「你足足昏迷了四天,當初被送來醫院時是我幫你辦理住院手續的。」

她也是在辦理住院手續時,輾轉從警方口中得知,這個女娃兒已失去了至愛的家人,今後將是孤身一人……

唉!可憐啊!

聽了白蓮的解釋後,韓芷麟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謝謝您。」

想不到在這個功利現實社會裡,還能遇上她這等善心人士。

「別客氣,是咱們有緣。」白蓮遞給她一樸茶水潤喉。

韓芷麟揚唇一笑。「謝謝您,白姨!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見白蓮點點頭後,她接著提出一個不情之請:「我想請您幫我聯絡我的家人,可以嗎?」四天沒有她的消息,爸媽一定急死了!

白蓮倏地斂下雙眼,如果可以,她何嘗不肯呢?

見白蓮一臉為難的樣子,心知自己太過唐突的韓芷麟連忙道歉,「真、真的很對不起,是我貿然提出要求讓您為難……」

「不!」白蓮緩緩抬眼,語帶同情地輕問:「可憐的娃兒,你全忘了嗎?」

忘了?她忘了什麼呀?

兩道好看的秀眉微攏,韓芷麟不解地望著白蓮,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莫名地糾結她的心頭。

她不禁輕喚:「白姨?」

「四天前,有人……有人放了一把火……燒了你家。」

火?!

所以……她的喉嚨會痛全是讓濃煙給嗆傷的了?

是的,她想起來了!

猶記得失火那夜,一身疲累的她正在浴室裡洗澡,洗著洗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妹妹和爸媽的慘叫聲,她連忙穿戴好衣物衝出浴室……然後、然後看見房裡竄進少許的白煙,惶恐之際她才驚覺家裡失火了!

於是她折回浴室裡,擰了條濕浴巾圍住自己,正準備打開房門衝出去時,才發現房外早已濃煙四起。她伸手不見五指,只能俯趴下身子,沿著牆腳往家人呼救的方向爬去……

只是,家人的呼救聲不見了,濃煙卻愈來愈鄉,炙人的熱氣迅速上升,氧氣也慢慢減少,連帶的使她呼吸困難,意識漸漸進入混沌,終究不省人事……

驚駭的回憶倏然兜回了現實,韓芷麟蔥白的小手顫抖地緊抓著白蓮,語帶惶恐地追問:「那我、我的家人呢?」

老天爺,別這麼殘忍……

求你!求求你……

顫抖的菱唇將她的不安表露無遺,教人看了很是心疼。

「他們……」深深地歎了口氣,白蓮終究輕聲逸出一個令韓芷麟打從心醫害怕的事實:「全葬身火海了。」

真的……死了?

臉上的血色瞬間刷白,韓芷麟失聲痛喊:「不!」

一把無明火竟殘酷地吞噬掉一個曾經洋溢著幸幅、甜蜜的家庭,同時也殘忍無情地奪走了她至愛的家人?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滑落臉龐,讓韓芷鱗原本就蒼白的臉蛋更形悲慼。

她頻頻搖頭低語著:「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疼她的爸爸、愛她的媽媽,還有她呵護備至的妹妹……都永遠永遠地離開她的身邊了?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啊……

「娃兒,你可要節哀順變啊!」

人生最無奈、最悲苦的,莫過於面對至親王愛之人的驟逝啊!

「是誰?究竟是誰泯滅良知放火燒了我家,是誰啊?」韓芷麟聲淚俱下地嘶喊著,雙肩止不住顫意。

她深信家人一向安分守己,更不可能與人結怨,沒道理會遭受這種慘絕人寰的災難呀!

「這……」白蓮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只因柔弱的韓芷麟臉上正佈滿著駭人的恨意,著實數她打從心底憂心她的復仇之意太過,導致思想的偏激。

可是換個立場想想,不告訴她似乎又說不過去,對正逢喪親之痛的她也很殘忍,畢竟身為受害者家屬的她是有權知道真相的啊!

頓時,白蓮陷入兩難之中。

「白姨,您知道兇手是誰,對不對?請您告訴我好嗎?」

急著想知道是誰害死家人的韓芷麟,神情激憤地一把掀開被子趴跪在地,速度之快教白蓮來不及阻止。

「娃兒,你這是做什麼……」她傻眼了。

「白姨,求求您告訴我好嗎?」

「你……」

「我跟您磕頭,求求您、求求您……」

她眉頭皺也個皺地連磕了四個響頭,動作快速而俐落,教白蓮心疼得為之鼻酸。

「你別這樣,我……我說就是了!」

她的確是有權利知道的,不是嗎?

「看看你,額上部磕出血絲來了,你,你這不是存心讓白姨過意不去嗎?」深深歎了口氣,白蓮先是牽起她躺回床上後,方才娓娓道出嫌犯縱火之因……

聽完白蓮陳述災難發生的始末後,一向柔聲細語的韓芷麟再也抵擋不住失去家人的悲慟,厲聲追問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她深信家人絕對和縱火者無冤無仇,更不可能有債務的糾紛,他何以狠心下此毒手,毀了她幸福甜蜜的家?

「聽警方說,縱火者與你母親原是青梅竹馬,他一直深愛著你母親,但你母親不但不接受他的愛,反而還嫁給了你父親,於是他由愛生恨……」

由愛生恨?

由愛生恨就能不顧一切地奪走她摯愛的家人?天知道他的偏執讓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親人啊……

「惡魔!我要去找他償命!」駭人的血絲佈滿雙眼,韓芷麟衝動地想拔掉手腕上礙人的針管。

「娃兒,別拔啊!」白蓮見狀,連忙抓住她的手。

「殺人就得償命!」

哼!一命抵三命還算便宜了他!

「兇手早巳繩之以法,至於他是不是得償命,法官自有判決;你再衝動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在這裡好好養傷。」

「白姨,我……」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失去家人已是事實,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以慰他們在天之靈啊!」

在、在天之靈?

聞言,韓芷麟放聲哭倒在床,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已失去摯愛親人的事實。

「別哭呀,娃兒……」見她哭得傷心,白蓮世跟著熱淚盈眶,她哽咽地輕道:「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不妨喚我一聲媽吧!」

白蓮深信,韓芷麟現下需要的是如同親人般的關懷,膝下無女的她倒是很樂意提供她驟然失去的親情。

喚、喚她一聲媽?

白姨言之下意,即是有意收她為……乾女兒羅!

淚顏微抬,韓芷麟愕然極了。

是她聽錯還是會錯意了?充其量而言,她和白姨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是白姨竟然願意認養她?

這真是令人太震撼了!

誤將韓芷麟的錯愕當成拒絕,白蓮淡然一笑,有點失望地拍拍她略嫌瘦弱的肩,輕聲地道:「沒關係,白姨不勉強你……」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太驚喜也太惶恐了,一時之間還無法相信您竟然想認我當乾女兒,再說我們也才剛認識,所以我……」

「所以你是答應羅,女兒?」她展開雙臂,等待乾女兒的投入。

「媽、媽咪!」

眼眶一熱,韓芷麟熱情地投入白蓮溫暖的懷抱裡,兩人緊緊相擁著,靜心享受這天外飛來的親情……

須臾,窩在白蓮懷裡的韓芷麟輕聲說道:「媽咪,我想我的傷勢應該沒問題了,可以麻煩您先幫我辦理出院手續,讓我回去處理家人的……」

「後事是嗎?」白蓮慈愛地接口。

韓芷麟輕點螓首。

這是她能為家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放心,在你昏迷的這幾天裡,媽咪早巳托人辦好你家人的後事了,所以你儘管安心地待在醫院養傷,等到出院後再去墳前上香吧!」

她的孝心很是讓白蓮感動。

「媽咪,您人真好,謝謝您。」

她何其有車,竟能遇上乾媽這樣的好人?

「傻孩子!咱們是母女嘛,說什麼謝字!」白蓮佯怒。

環抱著白蓮的雙手摟得更緊了,韓芷麟真的很感動白蓮為她所做的一切。

當下她暗中發誓,一定要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以報答她無私的恩情。

XX

「媽咪,您今大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啊?」最近天氣多變化,早晚溫差也大,所以白蓮不小心感染了小風寒。

韓芷麟的關心,讓白蓮笑瞇了眼。「有、有、有。」

唉!有個貼心的女兒就是不一樣,哪像她那兩個兒子,一年難得問候她這個老太婆幾句,成天只知道流連花叢!

「藥呢?吃了沒?」韓芷麟來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白蓮連點了兩下頭,「吃了、吃了。」

「那是……」

「早餐吃完,才吃藥的。」搶在女兒之前,將她每天必問的「例行公事」說完,白蓮得意地露齒一笑。

不騙人,她這個乾女兒只要一關心起她來啊,叨念的功夫可是不輸給她這個老太婆,而且還頗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喔!

「嗯,那我就放心了。」韓芷麟極為誇張地吐了口氣,俏皮的神情惹得白蓮笑聲連連,讓原本就愉悅的心情更是輕快許多。

真好,她這個乾女兒還會逗她老人婆開心呢!

「媽咪,今天早上有個會議要開,芷麟不能再陪您多聊,得趕去公司了!」她提起公文袋正想往外奔去,不意卻教白蓮給喚住了。

「哎喲,急什麼呀?公司裡有阿旭那臭小子擔待著,你一個女孩子家不必事事親為,小心體力透支啊!」

疼女兒疼入心坎裡的白蓮,就是捨不得讓女兒太辛苦。

「不會,這一點兒都不辛苦的。」韓芷麟窩心地一笑,挨近她身邊撒著嬌,「芷麟只是到處閒晃,偶爾處理一些雜務而已,哪兒比得上媽咪當年打江山時的辛苦!」

閒晃?太謙虛了吧!

「代理總裁」這個職位沒有二兩三的本事,還能讓她穩坐至今嗎?

女兒的含蓄教白蓮著實愛憐,她輕拍韓芷麟的粉頰,佯怒輕斥道:「你這孩子,嘴巴是沾上蜜了嗎?」

看見女兒如此懂事,還出落得美麗大方,教她是倍感欣慰。

只是——

「唉!媽咪知道你是想要為我分憂解勞,但是女人畢競青春有限,媽咪個希望你將自己寶貴的青春全耗在事業上,你應該多出去交交朋友……」

哇,又來了!

韓芷麟無奈地翻翻白眼,口氣很是無力:「媽咪……」

啊!饒了她吧!

「芷麟,你聽媽咪說……」白蓮完全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和無奈,仍舊滔滔個絕地說著千篇一律的說辭。

聽?

拜託!她常聽好不好?

「媽咪,人家真的來不及了啦,您若有事就吩咐林嫂一聲;還有,晚上我會趕回來陪您吃飯,到時候您想說多久都成,好嗎?」

她巧妙地施展緩兵之計,意圖轉移白蓮的注意力,末了,還在她老人家臉上印下一吻,用行動加強說服力。

當然,她會記得拉凌旭一起回來「受刑」的,呵……

「好吧。」白蓮是妥協了,但還是習慣性地繼續念著:「記得喔,你別只顧著工作,早午餐要記得吃,還有……」

天啊!

媽咪嘴裡應好,可她還是……

不管了、不管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韓芷麟急忙起身揮揮手,打斷她愛的「叮嚀」,「知道啦,Bye!」

她隨即一溜煙地就消失在門口,速度之快,教白蓮瞠目結舌。

這孩子!

怎麼?難得她老太婆今兒個心情好,想多說個幾句,她小姑娘竟毫不領情?

只是,她今天為什麼心情特別好呢?

完了,想不起來耶!

「夫人。」李嫂遞了杯鮮奶給工人,打斷了白蓮的冥思。

她恭敬地問道:「夫人,大少爺今天回國,請問您是不是要派司機去接大少爺?」

大少爺?

哎呀,糟糕!瞧她這老太婆的記性可是一天比一天差啊,她壓根兒都忘了告訴芷麟,今天她遠在美國的兒子即將回來台灣啊!

難怪!難怪她今兒個心情特別好,原來是去海外視察的兒子要回國啦!

她真的老羅……

「夫人?」

「噢,不用了!太少爺上星期來電說過不用派人去接他,你記得晚上多煮幾道他愛吃的家鄉菜就行了!」

「是的,夫人。」

也罷,就等芷麟下班回來再為他們兩人互相介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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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30 16:11: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凌旭甫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被映入眼簾的身形嚇了一跳,他很快地回過神來,扯開一貫的笑容來到凌夜面前揶揄道:「唷……沒想到我親愛的大哥一回國連家門都沒進,就先趕著來公司會會我這個帥氣的弟弟啦?」

寒著一張俊臉,凌夜傭懶地往椅背一靠,薄唇微掀,「收起你的笑臉。」

說真的,凌旭這張似笑非笑的臉孔他看了將近二十年,真的已經厭煩透頂了。

不喜歡他笑,難個成要他哭啊?

凌旭挖挖耳朵,雙肩一聳。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反正大哥說話帶剌兒他又不是頭一回領教,當作沒聽到就好啦!

只是,他的一番好意,凌夜似乎個想接受。

率性地蹺起二郎腿,凌夜淡然道:「我不和娘娘腔吃飯。」

尤其是不時噙著一抹蠢笑的男人,更令他倒盡胃口。

娘、娘娘腔?

霎時,笑臉斂去,凌旭的嘴角頻頻抽搐,胸口竄起一把熊熊的烈火,怒氣也在瞬間沸騰……

睨了滿臉怒意的弟弟一眼,凌夜滿意地說:「這樣好看多了!」

好……好看?

天殺的!

敢情他這個大哥有病不成?喜歡別人繃著一張死臉對他,才會覺得舒暢些啊?

搞清楚,他可是基於手足之情才勉為其難地開口邀他一起用餐,算是為他接風耶;他個領情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指罵他是娘娘腔?

一股怨氣集聚在胸口,凌旭心有不甘地咬牙問道:「喂,那再加個『名副其實』的美女一起用餐如何?」

唉!誰教他是他的大哥呢?只能忍了不是?

凌夜挑眉,眼底淨是質疑。

「大哥,人家芷鱗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喔!」凌旭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讚賞著。

凌夜撇撇嘴,神情仍是不置可否。

「就知道你不信。這樣好了,待會兒她人進來公司,我再把她介紹給你們認識,包準一眼就讓你忘了自己是誰,而且……」

「漂亮的女人充其量只是花瓶。」凌夜皺眉,冷冷地打斷他天花亂墜的言詞,「而且我對女強人沒興趣。」

美麗的女人他見多、也玩多了,無論對方長得如何嬌艷,身材如何窈窕,從來沒有一個能讓他驚艷的,更何況是一名工作狂?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言下之意,即是認真增添本身魅力的女人才會美麗,反之,就是沒啥致命的吸引力了。

再者,聽說阿旭那傢伙口中的韓芷麟,是母親認養剛滿半年的乾女兒。短短半年,誰能知道她的真面目?又有誰能保證她是否暗藏著什麼心機?是否覬覦凌家的財產?

基於種種原因,他有必要謹防著這女人一些。

「原來你知道芷麟啊!」凌旭驚詫地道。

這也難怪啦,「凌騰集團」在芷麟的代理下,以其獨樹一幟的理財觀念,使公司的業績直線竄升,營業額也穩定成長;在短短半年之內,就使公司穩坐商界龍頭之位,不禁教人由衷地佩服起她的能力。

「我人是在國外,可心還在凌騰。」言下之意,即是他對國內的商業動向瞭若指掌。

「真令人感動啊!」凌旭不以為然地搭著腔,口氣很是酸澀。

說得倒好聽咧!

當初是誰不顧他反對地堅持出國考察半年的?又是誰狠心地將凌騰的重擔全往他肩上壓的?

搞清楚,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是他——凌夜!

「為何將凌騰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掌權?」這也是他匪夷所思了半年,一下飛機就直接繞來公司的原岡。

「是媽的意思。」凌旭摸摸鼻子。

凌夜性感的薄唇微揚,勾起一抹戲譫,打趣道:「不是你從中搞的小動作?」

他這個弟弟一向對財富、權勢看得不重,反倒嚮往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居中說服母親的可能性極大。

「我有這麼閒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凌旭口氣不悅地辯駁道:「芷麟不是你口中來路不明的女人,她只是個可憐又無家可歸的好妹妹,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是實話。

芷麟進凌騰半年多了,她的辛若、她的盡心盡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她又將凌騰成功地打進商場,成為個中翹楚呢!

「你吃了她的符水啦?」淨說那女人的好話。

符水?

都什麼時代了,還吃符水咧!

虧他還出國考察了半年,真是思想迂腐!

「我說大哥啊,你這一出國就是半年,洋妞的熱情自是領教得多、也玩多了。」凌旭的怒意斂去,雙眸躍上一抹笑意,「芷麟的美、芷麟的好,只要你一接觸後,慢慢的就能體會弟弟我所言不差。」

又在吹牛了!

凌夜皺眉,「你……喜歡她?」

八成是這樣,不然阿旭也不會一談起那女人就眉開眼笑、口沫橫飛的,甚至還為了那女人不顧兄弟之情地對他橫眉豎眼,真是夠了!

撇撇唇,凌旭淡然應聲:「當然喜歡,但僅止於兄妹之情。」

這是真的,他對韓芷麟向來只有手足之情、關愛之意,而韓芷麟對他則是敬重有加,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就像親兄妹。

「喂!你到底想不想認識芷麟啊?」話題繞啊繞的,他還是繞回了原點。

雖然他明知大哥晚上會回家同母親吃頓團圓飯,屆時還是會認識芷麟,但他就是等不及想先看看大哥見著芷麟那失神的神情呀!

「沒有女人能讓我失去理智,你可以死心了。」淡淡的語氣裡有著堅不可搖的自信。

他知道凌旭存著看戲心理,所以他是不會如他所願的;但他也不否認,韓芷麟這女人已激起他的好奇心……

他,另有打算。

「是嗎?」

聞言,凌旭很是失望,於是端起一臉假笑,心有不甘地冷諷著:「唉!大話誰都會說啦,但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教凌夜一記怒目給狠狠瞪得閉嘴。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

管他是不是他的親弟弟,他也絕對會教他悔不當初的。

因為,他說過了——

他最討厭凌旭那張礙眼的笑臉。

「算、算我沒說。」僵著笑臉,頭皮一陣發麻的凌旭霍然起身,「會議時間到了,弟弟我也該去開會了,您大少爺慢坐啊!」

媽啊!

大哥的口氣又冰又冷,教他全身都打起了寒顫哪!

再不閃啊,怕他這美男子會被那股駭人的寒氣給凍傷,成了百年冰雕,還得供世人欣賞、評頭論足一番哩!

XX

凌旭的「極力推薦」激起凌夜潛藏的好奇心,出了副總裁辦公室後,他竟無法抑制內心的蠢動,走進這間原本屬於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銳眸環視著偌大的辦公室,小至桌飾,大至室內的擺設,全都保留著他離去前的模樣。

凌夜深感滿意,微勾唇角。

唯一不同的是,辦公室裡多了一股屬於女人獨特的馨香味兒,淡淡的,味道很清香高雅,給人一種很舒服、很自在的感覺,不似他離去前窒人的沉重感。

莫名地,他頭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強烈的探索心,他情不自禁地邁開腳步定到辦公桌前。

乾淨、整齊,沒有任何的綴飾,看來,這女人的確是個熱中工作的工作狂。

驀地,探索的目光被立於桌上的照片給吸引過去,凌夜隨手拿起相框,細細地觀察起相片中的女人——

美得脫俗,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

相片中的女子有著一張清麗的嬌顏,一身休閒的打扮襯得她的笑容更為甜美、純真,一雙清澈瑩燦的水眸盈滿笑意,不禁教他看傻了眼。

倏地,一道不悅的女聲打斷他欣賞的目光:「你是誰?哪個部門的?為什麼擅自闖入我的辦公室?」

堂堂總裁辦公之地,豈容閒雜人等進入?

立於桌前的凌夜,劍眉微攏,不捨地放下照片微轉過身子,雙目對上有著一副好聽嗓音、口氣卻很不悅的女人。

「韓芷麟。」

性感低沉的嗓音,又輕又柔地逸出她的名字,深邃的雙眸則是飽含濃濃的驚艷味兒,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魅人。

「你是誰?」竟敢大膽地直呼她的名字。

踩著高傲的步伐,韓芷麟優雅地來到他面前,大膽地審視著「入侵者」。

白亮的光線斜射在他俊美無儔的側瞼上,巧妙地勾勒出一抹奇異的陰影,平添他身上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息;而那一頭耀眼的黑髮襯著一雙漆黑如神秘子夜的利眸,閃閃透著一道充滿玩味的光芒,緊緊地鎮住她的視線……

韓芷麟頭一次發現,居然有人光用一個眼神,就可以令她覺得可怕,甚至……想逃?

是的,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

她彷彿是一隻被野獸緊盯著不放的柔弱小動物,稍一不慎就會被他直撲而上,吃乾抹淨。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視線卻是怎麼也離不開他那張俊美的瞼。

就這樣,兩個人在寂靜的空間裡,怔怔地注視著對方,誰也不想先開口。

時間像是永恆之水一樣地流動,溫暖輕柔地流竄在兩個彼此陌生的心房之間。

「喂,我在問你話!」韓芷麟倏地回過神,打破這片尷尬的沉默。

在公司裡,她習慣端起架子來凸顯她的地位,藉以讓下屬信服而心生敬畏。

她實在很懷疑,凌騰的戒備向來森嚴,何以他可以通過重重關卡,進人凌騰的總裁辦公室而沒有遭人制止?

畢竟這層樓除了高階主管外,低階人員沒有准許令,是一律不准擅自進入的呀!

而且更令她納悶的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對這裡的一切很熟悉,自在得像是……舊地重遊?

「女人說話的口氣不應該這麼沖。」凌夜皺起眉頭批評道。

沖?

如果可以,她還想拿把掃帚攆他走呢!

哼!要個之礙於自己目前的身份並個容許她做出有辱凌騰名聲的事,她哪裡還容得了他大剌剌地指正她說話的態度,早就讓他後悔遇上她了!

韓芷麟正想開口駁斥時,凌夜又倏地開口:「你變了。」

「啥?」沒頭沒尾的一句,讓韓芷麟一頭霧水。

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但他何以說她變了?

頎長的身軀優雅地靠在桌緣,他俊臉微側,視線定在右手邊的相片上,緩緩說道:「以前的你笑容滿面,像個鄰家小女孩;現在的你,冷漠、高傲,猶如一朵帶剌的玫瑰花。」

淡淡的口氣,不難聽出一絲遺憾及惋惜。

「你……」韓芷麟錯愕極了。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謂「變了」的原因?而且他還可惡至極地暗諷她帶刺、不近人情?

「女人還是溫柔點才得人疼。」

真是夠了!

剛剛才說她帶刺,現在又說她不夠溫柔?這個不識相的男人簡直是找打啊!

美眸一瞠,她氣呼呼地叫嚷:「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有腿,喜歡物盡其用,用『走』的就可以了。」

想走?那最好。

瞪著他,韓芷麟一臉得救似地下了最後通牒——

「限你五秒鐘內離開我的視線。」

算他好狗運,她小姐今兒個心情還算好,外加又趕著去開會,所以特別寬容他誤闖的過失,不過下不為例。

「如果我不呢?」

凌夜往前欺近一步,偉岸的身軀矗立在她面前,幽深的黑眸邪佞狂妄地與她對視。

韓芷麟心頭重重一震。

他銳利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挺拔的身形更給她一種快要窒息的壓迫感,讓她只能懦弱地退了一小步。

她一退,凌夜隨即又狂妄地向前移了一步,惡劣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他譏誚的低問:「告訴我,你會怎麼處置我?」

從來只有他命令人,沒有人可以命令他,甚王是威脅他。

「我……」怎、怎麼處置他?

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還能對他怎麼樣啊?

隨著距離的拉近,韓芷麟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紊亂起來,她慌得不知所措,直想轉身就逃。

不!不能逃!

好歹她也是凌騰的代理總裁啊,豈容一個冒失鬼左右她的思緒,讓她失去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而成為他人的笑柄?

深深吸了一口氣,韓芷麟猛地指著門口喝斥:「請你馬上離開!我可以大發慈悲不追究你擅闖凌騰的過錯。」

「女人,你真特別。」明明怕他怕得緊,還要硬撐?

「男人,你真惡劣!」韓芷麟不甘示弱,反唇相稽。

「你說對了,我的確是惡劣……」話聲南落,狂肆的唇瞬間貼上她性感的菱唇,一償他抑制已久的渴望。

「唔……」雙唇貼合之際,一股暖流竄過四肢百骸,驚愕個已的韓芷麟連掙扎都忘了,只能僵著身子任他狂肆掠取。

「總裁、總……」

久等不見韓芷鱗前土會議室開會的竇承鐸推開虛掩的門,被眼前火熱的場面燒紅了眼,他怒聲斥道:「放開她!」

韓芷麟是他暗戀已久的女人,豈容他人覬覦!

凌夜劍眉微蹙,薄唇很是不捨地離開她,咬牙冷諷:「怎麼凌騰的員工進來總裁辦公室都這麼沒規矩?」

竇承鐸箭步一跨,迅速將韓芷麟拉到身後,儼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斥問道:「你又是誰,竟敢公然闖入辦公室輕薄總裁?」

「輕薄?」凌夜嗤笑,淡然反譏:「你何不說是兩情相悅,她並沒有反抗我,不是嗎?」

「你!」竇承鐸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凌夜說對了,打從他一進辦公室,就沒有看見在他懷裡的韓芷麟有任何掙扎的舉動,更別說是斥責他停止之類的話。

只是,即使韓芷麟和他兩情相悅,他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她;再說,她也沒有反對自己對她的保護啊!

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凌夜似笑非笑地宣誓:「我要的,沒有人阻止得了。」傲然的步伐在經過她身邊時,突然停住。

「再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大手左右一張,竇承鐸出聲恫嚇。

凌夜神色自若,儼然不將他的恐嚇放在眼裡,不為所動地推開橫在他和韓芷麟之間的「障礙物」,傾身附耳吐出一句——

「芷麟,咱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帶著一臉神秘,他闊步離去。

再見面?

不可能吧!他並不是公司的員工,而且她平常除了公司就是待在凌家,怎麼可能和他再見面呢?

韓芷麟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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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媽咪,我回來了!」

「回來啦!來,芷麟,快過來吃飯。」

「好,媽咪……」擱下公事包,甫踏進飯廳的韓芷麟,晶亮的水眸不經意觸及一抹既熟悉卻又教她惶恐萬分的身影。

她個禁失聲驚呼:「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很快」果然來得很快!才一個下乍的時間,真如他所言的,她又見到了一臉狂妄的他。

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凌夜,淡然地打了聲招呼——

「嗨!」

天知道,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半大之久。

韓芷麟不發一語,全身戒備地瞪視著他。

怎麼一回事啊?這兩個孩子怎麼一見面就不對盤,直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的!

一旁的白蓮心有疑慮卻完全搭不上腔,只得睜著一雙好奇的眼,來回地掃視著表情各異的兩人。

「喂,我在問你話!」

可惡的男人,她要的可不是他那做作的紳士風範,而是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能令她滿意的答案。

「女人說話的口氣不應該這麼沖。」

好熟悉的對白喔……他竟又再次暗諷她了!

「你!」

韓芷麟正想開口駁斥,沒想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凌旭見兩人之間氣氛怪異,忍不住出聲采問:「大哥,你們見過面啦?」

他拉開椅子,才剛在韓芷麟的身旁落了座,就發覺有一道凶狠的目光掃了過來,數他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咦?這股殺意是打哪兒來的呀?

凌旭抬眸梭巡殺意的來源,不意什麼也沒發現,不禁納悶起是不是自己想太多,還是最近身子太虛了?

「大哥?」美眸一瞠,韓芷麟纖長的食指老實不客氣地指著對方,難以消化事實地驚問:「他,他是凌夜?」

不會吧?

如果……如果他真是凌夜,那他、他不就是「凌騰集團」的正牌總裁?

而她今早竟然還橫眉豎眼地趕他定?

天啊!

瞧瞧她鬧出什麼笑話來了……

「原來這臭小子去過公司了呀!」一頭霧水的白蓮終於搞清楚來龍去脈,面帶微笑地牽著韓芷麟落座,為彼此做著遲來的介紹:「芷麟,他正是媽咪口中說的不肖子之一,阿夜。」

不孝?他哪裡不孝了?

凌夜不甚認同地睨了母親一眼。

「懷疑嗎?」老眼一豎,白蓮不悅地反問著,話裡責備的意味又濃又嗆。

是懷疑,但凌夜可不敢直言,於是端起飯碗說:「媽咪,吃飯了。」

吃飯?難得今晚他們兄弟倆全部在,她老太婆不趁這個大好機會,好好地念上他們幾句當開胃菜怎成?

「我說你們兄弟倆呀,一樣不孝!一個遠避國外半年之久,一個則是流連花叢,好在公司裡有芷麟坐鎮,要不然早就倒啦……」心有怨意的白蓮開始念起經來。

哇咧……凌旭無辜地翻翻白眼。

他是招誰惹誰啦?

想想他凌旭只是花心了點、愛玩了些,可是該盡的孝道及責任他都有二做到呀,只是……只是沒有每天回來陪她老人家吃飯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沒道理連他也一併罵進去吧?

「親愛的媽咪,您不要老是開口閉口的不肖子好嗎?聽了怪刺耳的。」沒事惹來一身腥,慘遭無妄之災的凌旭忍不住開了口,企圖為自己爭取一丁點的公平待遇。

可想而知,他的抗議換來的是白蓮一聲斥喝——

「你敢抗議?」

識時務著為俊傑,母親的怒暍,讓他迅速地摀住嘴巴,噤口不語。

狠狠瞪了小兒子一眼,白蓮繼續借題發揮地數落著:「出門像丟掉,回來像撿到,可憐我老太婆有兒子和沒兒子一樣,真是可悲哪!」

可悲?

兩兄弟對望了一眼,母親有錢又有閒,身體健朗還會可悲嗎?

「媽咪,您別氣了,身體要顧啊!」韓芷麟見她氣憤不已,連忙放下飯碗順順她老人家的背,柔聲安慰著。

「看見了沒?看見了沒啊?」女兒的貼心軟白蓮心窩倍感溫暖,她驕傲地橫了兄弟倆一眼,嘴上不忘直呼:「還是女兒好、女兒好呀!」

女兒?

哼!

兒子被母親念上幾句是應當的,但是母親一味地讚賞來歷不明的女人,著實數他心有不平。

凌夜不禁語帶輕蔑地輕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凌夜,明人不說暗話,你若對我有意見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我沒說什麼,請不要對號入座。」他的口氣還是很輕很淡,而且還很不屑。

「大哥,你說話留點口德,芷麟並不是你說的那種心機沉重的女人。」不忍見韓芷麟被大哥污蠛,凌旭跳出來為她說了句公道話。

「是啊,阿夜!」睨了兒子一眼,白蓮也站出來說話了:「阿旭說的沒錯,芷麟對咱們凌家可是竭盡所能地付出,你不該抹煞她的辛勞及付出。」

「媽說得對極了!大哥,這半年來芷鱗將凌騰領導得有聲有色,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希望你以平常心來對待她。」

「是不是盡心盡力,等我回去一切就能得到證實。」凌夜冷哼。

一個外人值得母親和弟弟挺身而出嗎?

他會揪出她的尾巴!

「你要回公司?」

冷眸一掃,凌夜的聲音冰得不能再冰的說道:「我才是凌騰的正主兒,不是嗎?」

「是沒錯啦……」避開那雙令人直打哆嗦的眸子,凌旭沉吟了一會兒,而後鼓起勇氣說:「可是這半年來,芷麟將代理總裁做得很稱職,沒道理你一回來就將人家踢到一旁去,這太現實了!」

「是啊,阿夜,芷麟算來也是你的妹妹……」

乍聞妹妹二字,凌夜不悅地打斷,「她不是我妹妹。」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打從心底不願接受韓芷麟是他妹妹一事,而只是一心想將她……占為已有?

不會吧!這想法太可怕了!

「你這孩子!」白蓮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好!就算你不願意承認芷麟是你妹妹,那好歹也得和她商量過後,再決定由誰擔任總裁一職嘛!」

「我贊成媽咪的說法。」

「媽咪、阿旭,你們千萬別這麼說。當初大家協議過,只要凌夜回來就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不是嗎?」斜睨凌夜一眼,韓芷鱗意有所指地說:「更何況,我也不想落人口實,讓『某人』誤以為我想霸著總裁的位置不放。」

「芷麟,雖然你和阿夜兩人由誰擔任總裁,媽咪都很放心,只是若真由阿夜任職,這樣的作法似乎對你稍嫌不公平了些。」

淡淡一笑,韓芷麟將心中真正的想法道了出來:「媽咪,當不當總裁對芷麟而言一點都不重要,當初芷麟之所以接下這個職位,也只是想幫您分擔,讓您安心養病、保養身體而巳,所以您千萬不要對芷麟心存愧意,好嗎?」

聞言,白蓮不禁愛憐地拍拍韓芷麟的手背,「你這孩子真是懂事啊!」

「是啊,芷麟,你這樣設身處地為媽咪著想,偏偏就是有人瞎了眼,看不見你的好。」凌旭在一旁幫腔。

活得不耐煩的傢伙!竟敢挑明了罵他瞎了眼?

俊臉一沉,面如寒霜的凌夜口氣冷到極點,語調卻異常狠絕:「阿旭,你似乎對我的復職一事很有意見?」

凌旭豎起食指直搖,「No、No、No!不是有意見,是壓根兒不願意。」他嘲諷一笑,不怕死地繼續諷刺:「既是無心接手凌騰,何必復職?」

哎呀,不是他白目,其實他也知道大哥的忍耐已達極限了,但無妨,因為他有「保命符」——媽咪。

「你怎知我無心?」

哼,要不是媽咪在這兒,他早就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裡去了!

冷冷白了口無遮攔的傢伙一眼,凌夜故作淡然地望向對座的韓芷麟。

淡漠的眼神裡飽含著複雜的情緒,還夾雜一絲不該出現的佔有,一抹晶亮一閃而逝,快得數人不易察覺。

他唇角一勾,從容地扒了幾口飯,夾了菜往嘴裡送。

咦……這眼神?

凌夜若有似無的眼神看在情場老手凌旭的眼裡,不免教他詫異不已,雙目像是發現新大陸似地緊盯著凌夜不放。

難道大哥他……

倏地,好奇的眸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瞭然。

他完全懂了!

一句話——

醉翁之意不在酒!

XX

「吶!」凌旭態度輕佻地丟了一疊資料在桌上。

俊臉一拾,冷睨一眼目無尊長的弟弟,凌夜冷冷地低斥:「注意你的態度,副總裁。」

於公,他是凌騰集團的總裁;於私,他是他的大哥,這種大不敬的態度若讓下屬撞見,屆時他有何威嚴帶領公司的員工?

「嘿!咱們是親兄弟嘛,不必計較這麼多啦!」

不過說起「親兄弟」這詞啊,有時他還真懷疑他們真是親手足嗎?怎麼兄弟倆的個性會差這麼多?

要不是從小常聽老媽憶起她當年生他們兄弟倆時,大哥除了讓接生的醫生拍拍屁股後嚎啕大哭個幾聲外,之後就沒再哭過了,不然他還真懷疑自己和大哥是否從同一個娘胎裡生出來的呢!

因為他安靜寡言得宛如寧靜的夜晚,因此以「夜」字命名。

還有,瞧瞧大哥的外表。

外型雖然俊逸,卻總是寒著一張冷臉,活似人家欠了他錢似地難以親近;一雙幽深的黑瞳雖然有著令人無可抵擋的魅力,但總是會習慣性進射出一道道銳利、駭人的目光;再加上他無時無刻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還有那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他簡直就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北極冰人。

那麼,再回頭看看他自己好了。

外表溫文儒雅不說,一張帥到不行的俊臉總是掛著一抹陽光般的笑容,略顯稚氣的娃娃臉再搭配著一百八十五的身高,更足教人猜不透他實際的年齡;而他的女人緣世個差,不用他費心去找,她們自會一個個自動送上門來。所以他根本就是一個標準的發光體。

該是巧合吧!

從小就好動、一刻也不得閒的他,天生就愛笑容滿面,猶如旭日朝陽似的燦爛,老媽因此以「旭」字幫他命名。

不過,雖然他們兄弟倆各有特色、不分上下,但起碼他這個弟弟還是略勝一籌,就是他比大哥有人緣得多了,哈!

「收起你的自大,滾回你的辦公室裡去。」凌夜不用多想,看凌旭那一臉笑瞇了雙眼的模樣,想也知道他又在自戀了。

不會吧,話還說不上三句就趕他走?真冷血!

帶笑的唇角一勾,凌旭雙手大剌剌地往桌上一撐,頎長的身形跟著一傾,笑問道:「喂,大哥,說說你對芷麟的感覺如何?」

他敢斷言大哥對她很有興趣,但他還是很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你該滾了。」兀自埋首於公文,凌夜壓根兒不想同他瞎攪和。

「喂,這麼不近人情?」

俊臉緩緩抬起,凌夜面色鐵青地說:「現在是上班時間,不是套交情的私人時刻。」再者,兄弟倆有啥交情可套?只有剪不斷又令他厭惡至極的牽繫罷了!

「可是……」

「嗯?」已沒啥耐性的凌夜劍眉微挑。

「嫌我留在這兒礙眼,是怕我壞了你和芷麟獨處的空間嗎?」明明喜歡人家,卻又不敢承認,真沒種!

「信不信你待會兒會滿地找牙?」

找牙?那可不成。「走,我走總行了吧?」

套了老半天仍套不出一絲蛛絲馬跡的凌旭,深感無趣地轉過身子,悻悻然地揮手離去,卻在門外與韓芷麟碰了個正著。

「你終於回來啦!」

「怎麼啦?看你一臉挫敗的樣子!」韓芷麟不解地問。

「沒什麼啦!只不過差點被一頭怒獅咬到罷了。」凌旭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門內的人,音量也放大不少,「剛好」可以讓裡頭的人聽到。

怒獅?韓芷麟一聽,不禁噗哧一笑。

同凌夜共事三天以來,他不生氣時就像塊冰似的冷到不行;可真要動起怒來,那駭人的模樣就像阿旭口中所言……一頭盛怒的獅子。

「你形容得可真貼切。」

「那可不!」盯著門內故作鎮定的大哥,凌旭故意曖昧地附在韓芷麟耳邊,「快進去吧,不然獅子可能會再獸性大發,萬一他追殺過來,你忍心見我被拆吃入腹嗎?」

哇,瞧大哥那快噴出火花的雙眼……

哈,氣死最好!

「好吧,念在你平時待我不薄,本姑娘就大發慈悲進去當炮灰,救你一命吧!」她嫣然一笑,推開門筆直地走到凌夜的辦公桌前。「總裁,這是您要的資料,另外這封是我的辭呈,請您簽名。」

辭呈?

劍眉深鎖,凌夜不悅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更令他氣憤不已的是,剛剛門外那一幕他全該死的看見了!

可惡的女人,她同凌旭可以有說有笑,儼若情侶似地打情罵俏,見著了他卻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要知道,多的是女人擠破頭想往他身邊挨,個個都亟欲得到他的青睞:而她卻是眉頭皺也不皺地放棄這大好機會,一逕地想遠離他?

想逃是嗎?他偏不讓她如願!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狡黠,「代理總裁一職你做得很好,沒道理我一回來就坐享其成。」

他凌夜想要的,必不放手!

她清澈的水眸泛上一層困惑,「什麼意思?」

「你,繼續做凌騰的總裁,而我則在一旁輔佐,分擔你的事務。」然後等待適當的機會將小綿羊給「吃」了。

美眸一瞠,她斥問:「你在耍我?」

笑話!哪有人會放著堂堂總裁不做,寧可當個屈居於總裁之下的輔佐者?她壓根兒不相信他的鬼話。

「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韓芷麟定睛一看,是很正經,但是……

「可以解釋一下你不合常理的邏輯嗎?」

「這幾天我仔細地回想阿旭的話,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你的確將凌騰管理得很好,所以我接手接得輕鬆,『無懈可擊』這四個字你受之無愧。」他由衷地說道。

嘖!這女人還真是不好拐呢!

「是嗎?」韓芷麟譏笑道:「我記得你先前對我的評語是心懷鬼胎、圖謀不軌,怎麼今兒個會轉性了?」

變臉未免也變得太快了!

「看來你對我的印象也不好。」

「是很差。」她冷冷地糾正他過於保守的用訶。

「不如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怎樣?」真是個坦率的女人,他愈來愈欣賞她了。

韓芷麟愣了愣。

補償?是她聽錯了嗎?狂妄如凌夜,竟開口要求補償她?

她豈會輕言相信他的鬼話!

飲去愕然,在商場打滾好一陣子的韓芷麟畢竟也見識過不少心機沉重之人,於是勾起一抹諷笑,語帶揶掄地譏問:

「凌夜,是君子就把你真正的目的說出來。」

隨著她的直言,躍上凌夜眼底的是抹激賞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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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韓芷麟,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難怪凌騰在你的帶領下,營業額會直線上升。」凌夜激賞的眼益發炙烈,炯炯有神地直盯著韓芷麟。

「凌騰是媽咪和阿旭的功勞,我只是代理而已,哪兒來的功勞可言?」韓芷麟冷冷地將他的「讚賞」丟了回去,連最基本的面子也不願給他。

不為什麼,她就是討厭他的自大、他的狂妄,還有他眼底那抹時而饒富興味,時而深邃的光芒。

那種眼神太過邪魅,看得她心慌意亂、心跳加速!

很好,不給他台階下是嗎?那他也不客氣了。

凌夜勾起一抹如同惡魔般的邪笑,嘶啞的低語道:「中國人有句俗語是這麼說的——受人點滴,定當泉湧以報。」

「說重點。」

狂妄自負的他不會是在暗諷她忘恩負義吧?

「知恩圖報。」

知……聞言,向來能舉一反三、聰明伶俐的韓芷麟駭然地瞠大雙眸,嗓音不自禁地上揚:「你、你要我拿身體來報恩?」

而且報恩的對象不是乾媽,是他?

「聰明。」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看起來更是惡劣。

「你、你簡直是……」韓芷麟怒不可遏,氣得咬牙切齒。

氣憤的她根本找不到一個貼切的形容訶來罵他,因為那些詞全不足以形容他齷齪的思想和惡劣的行徑。

凌夜起身,昂藏的身形繞過偌大的桌面來到她面前,修長的指尖緩緩滑過她氣惱卻又細緻的臉龐。

他的手輕柔地游栘至韓芷麟平滑的眼角,語帶促狹地道:「女人生氣,容易老的。」

輕佻的舉動透過指尖撫觸,讓韓芷麟渾身竄過一道強烈的暖流。她心頭一驚,掹地撇開頭連退兩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既是報恩,也該有個期限。」

韓芷麟知道自己注定擺脫不了他有心的糾纏,與其逃避,倒不如聽聽這個惡魔究竟想控制她多久。

笑眸一瞇,凌夜撇撇薄唇,「你要期限?」

該死!從來沒有女人和他的肉體關係尚未開啟就想結束的,而她竟是巴不得能早日離開他的眷寵?

「當然。」這是她應有的權利。

要期限是吧?

薄唇勾起一抹陰鷥的弧度,凌夜冷絕一哼,「隨心所『欲』。」

哼,這是惹火他的下場,她要期限,那她就得陪他玩一場只有他能喊停的遊戲!

杏眼一瞪,韓芷麟失聲重複道:「隨心所欲?」

是她聽錯了嗎?難道他連一絲的尊嚴也不留給她?

相較於她的憤怒,凌夜只是微微扯動唇角,一派氣定神閒地回視她,以行動證明她並沒有聽錯。

「卑劣的小人!」握拳怒吼,她恨不得一拳揮上那張可惡至極的臉孔。

「韓芷麟,注意你的用詞。」他沉聲警告。

從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咆哮怒罵,韓芷麟是第一,也是唯一的一個。

這次姑且念在她是初犯,他可以破例原諒她一次。

「我說錯了嗎?」受夠凌夜一再的侮辱,韓芷麟止不住那早巳積壓滿腹的怒火,忿忿的咆哮:「該死的凌夜!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妓女是嗎?簡直是無恥之徒!

一抹陰森霍地罩上俊臉,凌夜冷不防地攫住她纖細的手腕,「韓芷麟,你該慶幸我不像阿旭一樣花心濫情,我這個人至少對女人還有某種程度的潔癖,喜歡維持一段固定的肉體關係,直至膩了、厭了,然後再換一個。」

搞清楚,要不是她冥頑不靈、桀騖不馴的個性勾起他潛藏的征服慾望,他還真想當場扭斷她的手腕!

「你不要臉!」她低啐一口。「阿旭雖然風流花心,但他為人至少比你光明磊落的多,不會以報恩為由行摧殘之實!」

摧殘?凌夜冷笑。

他對女人從來就只有掠奪而沒有摧殘,她未免太看輕他了!

「笑什麼,我說錯了嗎?」如惡魔般的笑臉教她愈看愈氣,她心有不甘地再度怒斥:「明明同一個母親生出來的,氣質竟然如此迥異……」

「住口!」突如其來的酸意,令凌夜手勁不自覺地加重。

他討厭從她口中聽到讚賞其他男人的話,即使那個男人是他弟弟也不行。

唔……好痛!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教韓芷鱗不禁擰眉咬牙,倔強如她,寧可痛死也絕不向惡魔屈服,更別說開口求他鬆手。

「你……」凌夜皺眉。

見她痛苦的神情,心底竟閃過一絲心疼,他個自覺地鬆了手勁,淡然地諷道:「你真好強。」

等等,他竟會對一個女人產生特別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不該有的心疼?

難道……難道她對他而言其實是特別的?難道他喜歡她,甚至是……愛上她了?

不!不可能的!

他只是……只是不甘心她一口咬定阿旭此他好、認為阿旭比他優秀,他只是不願意讓她漠視他的存在。

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沒錯!

硬生生地壓下心中那股奇特的感覺,凌夜咬牙加重手上的力道,語帶森冷地警告著:「以後不准再拿別的男人和我比較,聽到了沒有?」

自慚形穢了是嗎?

哼,她偏要比!

美麗的唇角一勾,她傲然挑釁道:「本來就是!阿旭比你好上千百倍,他也有人性多……唔……」貪圖口舌之快的小嘴倏地被霸氣的唇給堵住。

飽含懲罰意味的薄唇狂妄地吻上她紅艷的櫻唇,凌夜霸道地吸吮著誘人的唇辦,一雙不安分的手則是游栘在玲瓏的身軀上,用行動證明他的話不容忽視。

只是,他似乎忽略了她對自己的影響力,炙人的情慾瞬間一觸即發,教他欲罷不能。

急切的大掌持續在細嫩的渾圓上來回搓揉,狂肆的唇也沒閒著,一路往上延伸至雪白的頸子,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唔……」她想逃,卻掙不開他牢牢的箝制。

他靈巧的舌頭緩緩地在她細緻的肌膚上滑行,濕滑溫熱的觸感惹得她陣陣嬌喘,難以自己地扭動彷彿著了火的身軀。

他驀地停止掠奪,熾烈的雙眸深深的凝望著她飽含迷亂的水眸,突然滿意地笑了。

「芷麟寶貝,你的味道真是鮮美,我已能預知咱們的結合將會非常完美,讓你永生難忘……」

「凌夜!」韓芷麟又羞又愧,氣得直跳腳。

「別忘了,你已經是我凌夜的女人。」他霸氣地宣佈著。

美眸眨呀眨,韓芷麟真是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如此露骨、如此卑劣的話。

雙肩一聳,凌夜不以為然地曖昧直言:「男女之間,本來就只有肉慾性愛,何必害臊?」

「夠了你!」愈說愈離譜了,真是的!她掹地推開狂妄的凌夜,慍惱地大步離去。

盯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一抹促狹的笑意緩緩掛上嘴角,凌夜不禁輕撫仍殘留著她唇香的薄唇……不可否認的,這是他所有的吻當中,覺得最舒服、最美好的。

不單只是因為對象是韓芷麟,還因為她全身上卜散發出一股魅人的女性馨香,淡雅之中夾雜著獨特的傲氣,特別得救他想一窺其中的奧秘。

他,更不想放手了!

XX

「你、你說什麼?」邢亞緹霍然起身,失聲驚呼。

甫回國的正牌總裁凌夜,竟惡劣至極地威脅韓芷麟拿純潔之身來報答凌家的救命之情?

該死的男人!

「亞緹!」韓芷麟連忙將她拉回原位,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員工後才鬆了一口氣。「拜託你冷靜下來,小聲一點啦!」

認識邢亞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當然知道性情中人的她一旦得知凌夜的惡行後,免不了會對他痛罵一番,只是她萬萬也料想不到她的情緒會失控。

唉!

早知道,她就不來秘書室找她訴苦了。

邢亞緹聞言為之氣結。

「韓芷麟!你都快被吃了耶,要我怎麼冷靜?」紅唇一扯,她又定一聲怒斥。

「哎呀,亞緹你……」幹嘛說得這麼露骨?還好休息時間的秘書室裡沒有其他員工,否則教她情何以堪啊?

「亞緹、芷麟,發生什麼事了?」正想抗議的韓芷麟,未競的話語卻教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凌旭給打斷了。

「女人聊天,男人閃邊啦!」見著罪魁禍首的弟弟出現在她們眼前,邢亞緹胸口一窒,口氣沖不打緊,還多賞了他一記冷眼。

閃邊?那怎麼成!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會會佳人,說什麼他也不閃!

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笑眸在兩名美麗的女人身上打轉,最後定在邢亞緹身上,他輕鬆打趣道:「聊天能聊得這樣驚天動地,恐怕也只有你們了。」

邢亞緹秀氣的眉毛一挑,「姓凌的,你有意見嗎?」

管他是什麼高級主管,只要是和凌夜沾上關係的,就是她邢亞緹的敵人。

「沒。」凌旭皮皮一笑,「我只是想同你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天,方便嗎?」

「方便!」

「不方便!」

「芷麟說了方便喔!」他哂笑,望著佳人的眸子異常晶亮耀眼。

「問題是我說了不方便。」邢亞緹修長的食指指著自己高挺的鼻頭,火氣個由自主地往上飆升了些。

「哪裡不方便?」凌旭眨眨眼,擺明了要她說出一個令他滿意的理由來。

不方便,哪裡不方便……啊,對了!

美眸轉呀轉,轉出一抹狡黠,邢亞緹惡意地問:「姑娘們想聊聊關於生理期的話題,你這個大男人方便嗎?」

他總該會識趣的離開吧,呵!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羅!」凌旭露齒一笑,「衛生棉廣告部敢公然播映了,生理期有啥不敢聽、不敢聊的?再說,多聽一些就會對女人多瞭解一點,我何樂而不為呢?」

嘴巴說著,凌旭還當真興匆匆地隨手拉了張椅子便想坐下,不意卻教邢亞緹凶狠的目光給瞪得定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亞緹,別這樣啦!」韓芷麟輕輕推了她一下,換來的卻是她不以為然的冷哼。

見韓芷麟為自己求情,凌旭不怕死地輕問:「可以繼續聊了嗎?」

不、不會吧?

這個臭男人真是白目、難纏耶!

杏眸一翻,眼底淨是厭煩,邢亞緹冷聲怒斥:「白目男,快滾啦!」

她幾乎是用吼的,回聲震耳欲聾。

「可是我還沒和你們聊上幾句呢!」凌夜一臉不捨。

眼見邢亞緹的怒氣正瀕臨崩潰邊緣,而自己又急需找個人述說心事的韓芷麟只能語帶歉意,婉轉地道:「阿旭,我們要聊的話題你實在是不適合在場,下次,下次一定讓你加入好嗎?」

唉!妹妹都出聲了,他還能說不嗎?

心頭竄過一抹失望,凌旭撇撇唇,漾出一個極為牽強的淺笑,故作瀟灑地揮揮手,「我先閃,你們繼續聊吧,Bye!」

「哼!早就該閃啦,白目!」

真想一槍斃了他!

「你喔……」韓芷麟無可奈何地睨了她一眼。

她真是標準的刀子口、豆腐心。

不過,也正因為她和自己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率性女子,所以打從她接手凌騰集團的總裁以來,她就和邢亞緹成了莫逆之交,兩人的感情甚至如同親姐妹般深厚。

「哼!」瞪了一眼已然離去的討厭背影,邢亞緹仍是忿忿不平地怒罵著:「這凌家兄弟真不是人,老么風流成性,老大則是仗勢欺人,看來白姨的教育真是徹底失敗了。」

「亞緹,別這麼說白姨!」

「噢,對不起嘛!」邢亞緹吐吐小舌。

其實她也不是惡意要批評白蓮,只是一時氣不過凌夜那卑拙低劣的手段,才會連帶地將白蓮也給牽拖了進去。

「亞緹……」韓芷麟意味深長地望了好友一眼,意有所指地暗示著:「阿旭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風流成性,他只是在等待適當的機會向暗戀已久的人告白而已。」

這樣的暗示,不知道她聽懂了沒?

「有沒有搞錯啊?凌旭耶,那個花心大蘿蔔也會暗戀女人?哈……」邢亞緹吃驚得簡直快笑爆了。

果然,她還是不……

「難道……你沒發現阿旭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暗示不成,韓芷麟乾脆明說了。

不、不會吧!敢情芷麟是在告訴她,凌旭暗戀的女人正是自己?

邢亞緹倏地斂去笑臉,半是尷尬、半是質疑地撇唇,「怎麼個不一樣法?還不就是男人看女人的色樣兒。」他的花心可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我看得出來,阿旭他對你真的很有心。」

有心?

哎喲!光聽就怕。

拜託,她才不要和那花心男沾上一點邊呢,也不曉得玩遍女人的他到底有沒有啥不乾淨的病症?

哇!愈想愈怕。

「哎呀,別說他了。」一心規避的邢亞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先說說你要如何解決棘手的凌夜?」

姐妹第一,男人排到九十七,先解決韓芷麟的問題要緊。

「除了接受,還能怎麼辦?」雙肩一垂,韓芷麟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芷麟,報恩有很多種方式,你不必屈服於凌夜的威嚇之下呀!」

倏地,邢亞緹的水眸掠過一抹晶亮,她語帶期盼地追問:「白姨!白姨知道這件事嗎?」

應該是不知道,所以韓芷麟才會這麼苦惱吧!

韓芷麟悵然地搖搖頭。

果然,她猜對了。「那我馬上去找白姨,求她老人家為你主持公道,痛罵她那個不要臉的大兒子一頓!」

「不!」韓芷麟急忙扯住邢亞緹的手臂,制止她衝動的舉動。

她哀聲央求,「求求你,千萬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說?」邢亞緹不解地張大雙眸,「難道你就這樣犧牲女人寶貴的貞操,任憑凌夜糟蹋嗎?」

天知道能夠一肩獨撐凌騰集團的韓芷麟,碰上頑劣成性的凌夜竟是只能認命地任由他擺佈,淪為他肉體的奴隸?報恩,哼!

滿口報恩,凌夜這小人要韓芷麟報恩的方式還真是卑鄙!

「是我欠媽咪的。」斂下雙眸,韓芷麟一臉落寞。

再者,若是讓對她疼愛有加的媽咪知道自己兒子的惡劣行徑後,軟她老人家要如何承受得了這個打擊,一張老臉又該往哪兒擺呢?「對!你是欠白姨,但你並不欠凌夜,就算要還恩情也該是還給白姨啊,笨蛋!」邢亞緹愈說她愈氣。「芷麟,你為凌騰已經夠盡心盡力的了……」

「別說了,亞緹。」韓芷麟咬唇,打斷邢亞緹的叨念。

「別說?」氣得頭頂冒煙的邢亞緹,氣呼呼地直瞪著韓芷麟,「我的大小姐,別說你會清醒些、理智點嗎?」

真想剝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一向精明的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突然變笨了呢?

「亞緹,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也只能接受事實了,不是嗎?」

哇咧!

聽聽她這是什麼宿命論啊?

翻翻白眼,邢亞緹一臉被打敗地拍了一下額頭。

「韓大小姐,敢情你是活在古代,還是腦袋真給它秀逗啦?二十一世紀哪兒來的以身報恩啊!」

腦筋還真打結了不成?

韓芷麟還她一記白眼,「我很清醒。」

「可是你選擇的報恩方式並不怎麼明智啊!」邢亞緹氣憤地啜了口茶,又問:「難道這半年來你為凌家所做的還不夠嗎?」

「那不一樣。」

邢亞緹雙手環胸,丟給她一個「說來聽聽」的眼神。

「你知道的,打從我失去家人的那一刻起,媽咪就收養了我,還帶我回凌家,供我吃、穿,給我最需要的親情,對我更是呵護備至;所以這半年來我所做的只是我應該做的,根本稱不上『報恩』二字。」

「天啊!你還真是堅持己見,說得『合情合理』咧!」邢亞緹翻翻白眼,一臉快暈倒地譏諷著。

「不是堅持,而是做人本來就該知恩圖報。」

「又是知恩圖報!我看你根本是被凌夜那小人給洗腦啦,傻蛋!」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鈔票呢!

「他才不是……」小人。

韓芷麟忽地噤聲,表情怔愣。

「MYGod!你這傻蛋竟想為他說話?」邢亞緹不禁美眸微瞠地訝問:「芷麟,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凌夜吧?」

如果是,她就慘啦!

「沒、沒有。」

韓芷麟並不確定心底那抹異常的感覺是不是喜歡,只得心虛地挪開視線,迴避好友那銳利的目光。

「是嗎?」邢亞緹冷冷一笑,無情地逸出:「韓芷麟,你完蛋了!」

完蛋?

亞緹何以說她完蛋了?

韓芷麟微微抬眸,一雙水汪汪的眸子裡淨是不解與茫然。

「或許我該改個形容詞了。」因為她現在的神情已經遠遠超乎喜歡了。

韓芷麟蹙眉,迷惑更甚。

杏眸微瞇,紅唇微微一勾,邢亞緹一針見血地道出一個連韓芷麟自個兒也沒發覺的事實:

「你,百分之百愛上凌夜了!」

轟!

韓芷麟茫然的臉覆上一層惶恐,眼底淨是不安……

她……愛上凌夜了?

《 本帖最後由 wine0906 於 2011-6-30 16: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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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滿室的沉悶,靜窒的氣息,一雙邪魅而又詭譎的熾烈眼眸,如火炬般地緊盯著韓芷麟,教她手足無措,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跳也止不住地加速狂跳……

她霍地起身,怯怯地探問:「總裁,進度已告一段落了,我、我可以下班了嗎?」再不走,這種近距離的詭異氣氛肯定教她窒息而亡。

「你說呢?」輕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凌夜不答反問。

想逃?那也得等他肯放人才行啊!

「我……」天知道她就是不敢大膽地先行離去才問他的呀,明知故問的傢伙。

算了,要耗就耗吧!

不著痕跡地抽回了手,她雙肩一聳,大膽地與他對視。

一繒凌亂的黑髮落在深邃的黑眸前,凌夜隨意地拂開,舉止傭懶而魅惑,幽深的雙眸直勾勾地望進韓芷麟如水般迷濛的雙眼。

空氣中持續瀰漫著一股引人遐思而又曖昧不明的炙熱感,凹目相對的瞳眸頓時進出灼燦的火花,閃閃耀眼。

燥熱的感覺有增無減,炙得她心慌意亂。

說真的,她有點想逃了。

回想這半個月來,她和凌夜在公事上可說是搭配得天衣無縫,一個心思縝密,一個則膽大直衝;兩人成功地將凌騰集團的營運推更高峰,贏得眾人的肯定和暍采。

再者,半個月過去了,凌夜始終未曾再提起報恩之說,所以她也就慢慢地對他撤下了心防;豈知,下班前凌夜突然以加班為由,要求她留下來。

本來,這種獨處的情形是可以避免的,她可以拒絕留下來加班,但她並沒有也不願拒絕,使得自己現在陷入了進退不得的窘境內。

天啊!這種怪異又窒人的感覺又令她想逃了。

然而,如果她就這麼逃了,凌夜肯定會瞧不起她、恥笑她吧?可是,若再繼續待著的話,難保她能逃得出這個惡魔的覬覦……

也罷!面子值多少錢?還是保住貞操要緊吧!

韓芷麟兩相比較後,終於找了個看似合理卻又極為牽強的藉口,慌亂地道:「我、我先回家陪媽咪了!」

一旋身,她快速步往門口,生伯一個不及,就會教背後的惡魔給一口吃下……

只是,她還是晚了一步。

一雙黝黑的大掌壓上握著門把的蔥白小手,凌夜啞聲低喚:「別走。」

他揚唇一笑,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的手掌,硬生生地截斷了她逃離的念頭。

因為,他給她適應的時間已經夠長、夠久了,今晚她該陪的對象不該也絕對不會是媽咪,而是……他。

喝!

胸口一窒,雙腿早巳發軟的韓芷麟大大地喘了口氣,平復心中那股動盪不安的情緒後,語帶顫抖地說:

「你、我……再不回去,媽咪會、會擔心的。」搬出媽咪,他應該會妥協吧!

只是,韓芷麟似乎想得太美好、太簡單了!

只見立於她身後的凌夜,緩緩靠近她的後頸,獨特的男性氣息若有似無地噴拂著她的耳畔。

她頓時身子一僵,寒毛直豎。

他輕笑,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掌沿著纖細的手臂,一路愛戀地滑栘至粉肩,接著堅定地轉過她僵硬的身子,柔聲命令:

「去洗澡。」

洗、洗澡?

美眸駭然瞠大,她惶恐地複述著:「洗、洗澡?」跟著雙腿一軟,心跳如擂鼓的她連逃生的勇氣也沒了。

真像只鸚鵡……一隻受了驚嚇的鸚鵡。

嗤笑一聲,飽含嘲諷的嗓音冷冷逸出:「芷麟,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咱們之間的約定,只是一時興起的玩笑話吧?」

「你、我……」韓芷麟顫抖的微挺背脊,坦然直言:「那、那並不叫約定,而是你單方面的認定、威脅。」

黑眸深感不悅地一瞇,該死的女人,竟敢說他威脅她?

但,無妨!管它是認定還是約定,總之今晚他是「要定」她了!

薄唇一勾,黑眸泛上一抹堅決,凌夜淡然下令:「衣櫃裡有套睡衣,洗完澡就換上它。」

睡衣?原來他早有預謀,連睡衣都準備好了?

一抹心痛陡然掠過胸口,韓芷麟咬牙拍掉肩上的大手,依言步往衣櫃取出睡衣;接著如行屍走肉般地踏入浴室,緩緩褪去一身衣物……

淚與水交織,無聲順滑……

天啊!

這睡衣的布料簡直少得可憐,有穿沒穿根本就一樣嘛!

身著一套性感火紅絲質睡衣的韓芷麟,羞愧萬分地立於凌夜二步之距,手足無措地絞扭著十指,定在原地裹足不前。

「過來。」凌夜幽深的瞳眸躍上慾火。

韓芷麟先是一愣,而後緩緩地定近端坐床沿的身形。

若隱若現的嬌軀一靠近,他立即粗暴地將她扯近。

他仰頭命令道:「取悅我。」

拉拉衣角,韓芷麟左右張望,惶恐地推拒著,「我、我不會。」

「不想報恩了?」

她搖頭。

「那就快!」良宵苦短,他可是沒有多少耐性陪她耗時間。

「難道沒有其他報恩的方法嗎?」

薄唇一揚,凌夜不以為然地譏笑道:「你以為憑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誘人的條件可以報恩?」

「你!」他的殘酷以及傷人的言語教她心痛。

伸出顫抖的纖指,她揉著隱隱抽痛的太陽穴,痛苦的擰起眉。

凌夜濃眉一挑,輕輕歎息著,「成為我的女人,真讓你如此痛苦?」幽深的雙眸已然失去光彩,有的只是不解和不悅。

她該知道,這是多少女人求也求不來的!

痛苦嗎?韓芷麟捫心自問。

不,她是害怕而不是痛苦,只因心底那抹悄悄萌生的愛意讓她心慌意亂啊!

「韓芷麟,你不會是想讓我和衣『上』了你吧?」

「你!」他一定要將她看得如此不堪、如此低劣嗎?

閉上雙眼,哀莫大於心死的韓芷麟,不願再去釐清心頭那一團亂的思緒。

凌夜霍然起身,伸手撥弄她輕柔烏黑的髮絲,垂頭附耳低語:「你,希望我主動是嗎?」

他竟臉不紅氣不喘地惡意扭曲她的抗拒?

灼熱的氣息忽地吹拂上她細緻雪白的肌膚,像是被火燒灼般滾燙,她陡然感覺到危機再度逼近。

驀地睜開雙眼,她全身豎起戒備喝斥:「你別誣賴我!」

「芷麟,有了我的溫暖及滋潤,你將會蛻變為一顆最閃亮耀眼的天星……」露出惡魔般的邪笑,他的雙眼因期待而閃閃發亮。

他昭然若揭的意圖,令韓芷麟一雙眼睛愈瞠愈大,心兒不免失速地狂跳著,「你可、可不可以……」放了她。

「不,我信守一諾千金。」

「可、可是我需要時間調適啊!」她對著他狂吼。

「你已經調適得夠久了。」而他也等得夠久了。

揚唇一笑,他放柔聲音地輕道:「放心,我一定會讓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芷麟寶貝。」

對她的拒絕充耳不聞的他,雙眸火熱地緊盯著她睡衣底下誘人的嬌軀,眼底有著純男性的欣賞及慾望。

她拚命搖頭,陡然將他一推,飛快地往房門的方向奔逃……

「過了今天,你會後悔的。」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凌夜雙手環胸,不疾不徐地提醒著她。聞言,韓芷麟身子一震,停止奔逃的腳步。

但不到三秒鐘,她再度邁開腳步……

是的,躲一時是一時,哪怕前頭有著毒蛇猛獸,總好過被身後虎視眈眈的惡魔吃乾抹淨;她要放手一搏,為自己爭取最後的生機。

她分心地想著,一個不慎,奔逃沒幾步卻因絲質睡衣下擺的阻礙,萬分狼狽地摔倒在柔軟的地毯上。

「啊……」一臉挫敗的她輕咒了幾聲,試圖想要站起卻又一再的跌倒。

「看吧!」凌夜來到她跟前一把拉起她,語帶笑意地把她往床的方向拉回,「連老天爺都勸你早報恩早了事。」

「放開啦!」她不停地掙扎著,使出女人的潑辣本性,又是踢又是罵的,試圖掙開他的箝制。

錯了,全都錯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懊悔自己不該沒堅持立場、表明態度,更不該半推半就地留下,答應他單方面的報恩之說,否則她今夜也不王於會落得羊入虎口的下場呀!

「求求你,別逼我!」她哀鳴著,用盡力氣想要減緩被拉回去的速度。

「要求……到床上再求我吧!」俊逸的五宮配上掠奪性十足的笑容,讓此刻的他看起來更為邪惡、狂妄跋扈。

「小人!」

硬生生被拉回柔軟大床的韓芷麟口中不停地咒罵著,絲毫沒有發現睡衣的衣襟已因剛才的掙扎而鬆開,露出一大片雪白滑嫩的誘人肌膚。

熾烈的眸子閃過一道晶亮,凌夜輕輕一拽,將她拉到身下。

韓芷麟的背脊倏地碰到一張柔軟的大床,她絕望地發現,她的希望也在此刻瞬間破滅。

床,十分的柔軟……她只是躺著,就感覺全身往下沉,手腳無法使力,更別說是掙脫他的箝制了!

她氣喘吁吁,粉頰嬌紅,警戒地看著坐在床畔的凌夜。

「你真的很倔,女人!」

他揶揄著她的白費力氣,卻換來她不甘心的一個踢蹬。

身子一側,他聿運地閃過她的攻擊。

啐!

早知道她個是一個乖順的女人,除了不服輸的個性外,還有著寧死不屈的精神,絲毫不畏懼他的力量。

凌夜在心中大大地讚賞著她。

因為與生俱來的俊容,加上誘人的龐大財勢,他總是不缺女人的青睞;而他也知道大多數的女人全都心懷不軌,要著手段虛情假意地逢迎他,在他面前必恭必敬。

多年來,他早巳厭倦了虛假,反倒欣賞她如此激烈不服輸的性子,至少她的情緒與反應部是真實的。

率性十足的女人,他喜歡!

「凌夜,多的是報恩的方法,你何苦強迫我接受最不願意的方式?」眼見避不開他一心掠奪的魔掌,她抱著一絲奢想軟化他的堅持。

挑起濃眉,他不由分說地握緊她的手腕,緩緩欺近她的臉龐。

「因為……」

頓了下,高大的身軀微微壓制住她嬌小柔弱的身子,讓深陷床中的兩人更為貼合,「我只對你的身子有『性趣』。」

我只對你的身子有「性趣」……原來他對她只有肉慾上的需求?

心痛一閃而逝。

搖著頭,韓芷麟發現他正緊盯著她的身子,黑眸中燃燒著異常炙熱的火炬,正逐漸灼燒著她惶恐不安的心。

順著他炙烈異常的視線低頭一看——

她的衣襟早已經鬆開,胸前的肌膚一覽無遺,而修長的大腿則是赤裸的,下擺捲到腰間,好似對他提出無言的邀請……

「啊!我、我……你快把眼睛閉起來,不准看!」她羞窘地命令著,企圖遮掩自己,無奈雙手正被他緊握著,根本動彈不得。

羞紅著臉,紅暈從粉頰一路蔓延到她高聳渾圓的胸前,讓她看起來更加動人、可口。

「你早晚是我的,何必害羞呢?」

熾熱的雙眼緩緩游栘過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膚,強烈的慾望使他嗓音更顯低啞。

他看得出她的驚慌,但是卻無法放手,而且壓根兒……

不想放!

莫名的,心中有股深切的渴望急速竄起……

像是有太多的空虛需要彌補、填滿。

韓芷麟索性閉上雙眼,拒絕去看他那太過熱情的眼神,嘴裡雖然咒罵不休,但是心裡卻緊張萬分。

天啊!

她的心跳是那麼的急促、那麼的不規律,她幾乎要以為他也會聽見。

她心裡其實是恐懼的,怕他霸道的誘引,也伯他所布下的情慾魔咒。

將她輕柔地壓在身下,凌夜親暱地探索著讓他渴望已久的細嫩肌膚,深深汲取著她的甜蜜。

他的唇輕輕落在她雪白的頸間,舔吻她敏感的肌膚,感受到她的輕顫,黝黑的大掌從纖細的腰,緩緩上栘至完美渾圓的胸部。

「芷麟,只要感覺,不要抗拒……不要抗拒我……」他低喃著,男性嗓音在情慾濃時充滿了誘惑的說服力。

緊閉雙眼,韓芷麟切實地感受到他的手與唇正在她身上製造的震撼,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她體內狂野地肆虐著,掌握了她整個靈魂。

「芷麟,不要閉上眼睛,乖……」他的笑容帶著危險的懾人氣息,找尋到她最敏感,私密的一處。

嗄?

「你、你不能……」她虛軟地顫抖著,不敢相信他竟會如此挑逗她。

「相信我,你可以的。」

緩慢地收回手,他撐起自己置身於她修長的雙腿間,堅挺的慾望瞬間埋入她的體內,向她狂野地索討他的渴望。

「啊……」好痛!

「放輕鬆,芷麟寶貝……」

隨著他火燙的侵入,韓芷麟的雙手無助地攀住他的肩,跟隨著他強而有力的沖黥嬌吟輕呼。

純真失去,惡魔的洗禮逐夜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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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6-30 16:20:5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頭還在暈眩,世界還在旋轉,初嘗禁果的韓芷麟香汗淋漓,全身癱軟;反觀一旁的凌夜卻是精神奕奕,熱情絲毫未減。

溫熱的拇指輕撫著她細緻的下,凌夜欲言又止地凝望著她。

「你想說什麼?」韓芷麟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卻帶來觸電般的震顫,嚇得她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只是,凌夜的動作比她更快,他一把抓住她的柔荑,湊近唇邊,愛戀地親吻她纖細的指節。

他想說……他對她已放不了手了!

這是凌夜之所以欲言又止的原因,但他卻又矛盾地不想讓她知道,因為他並不確定韓芷麟是否願意回應他這份感情。

韓芷麟愣愣地注視著他逐一親吻著自己的指尖,他一遍又一遍地吸吮,讓她的呼吸逐漸急促而狂亂。

「凌夜……」當他伸手想抓住她另一隻手如法炮製時,她立刻把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不讓他得逞。

「叫我夜。」他皺眉,不忘朝她傭懶一笑,佯裝不悅地提醒她:「別忘了你我已是一體的,直呼愛人的名字太生疏了。」

愛、愛人?

「但你說過我的身子只有報恩的價值,不是嗎?」眨眨水眸,她不解也訝然。

衝著可人兒一笑,凌夜愛戀地掐掐她粉嫩的臉頰,「我後悔了。」

「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天啊!

毋庸置疑,他的轉變教她傻眼,他的笑容更是蠱惑了她……

漾起一抹幸福而甜蜜的笑容,韓芷麟雖有滿滿的疑惑,卻也很快地將之拋諸腦後,迎接這遲來的幸福。

因為這樣熱情如火、滿是柔情的他正是她潛藏已久的渴望啊!

緊握著她的手,手指帶挑逗地輕撫纖細的指腹,一股熊熊的火焰,自黑眸中竄起,愈燃愈烈,愈燒愈狂……

霎時,她感到口乾舌燥,心跳狂飄。

不由自主地,蔥白的玉手主動觸碰他結實的胸膛,感受如鋼鐵般的堅硬觸感,以及他真實的存在感。

沿著壯碩的胸膛一路下滑,不安分的小手來到他蠢蠢欲動的下腹,她衝著他壞心一笑,倏地縮回了手。

凌夜下腹一緊。

欲擒故縱?這小妮子還真是高竿,成功地將他的慾火燃燒至頂點!

回以邪佞的一笑,他反手抓住她的柔荑,眼神熾烈地盯著含羞紅艷的臉蛋,狂肆的唇再度貼上她的……

這回,她沒有反抗,只有等待,等待著他帶給她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受。

他的唇如她預期的一樣,非常柔軟且溫暖,舉手投足間更是溫柔……

這真是她所認識的凌夜嗎?

頓時,滿是驚喜、受寵若驚的韓芷麟,感覺一股熱力自腳底一路狂奔猛竄至腦門,而後蔓延至四肢百骸……

情難自禁地,她發出臣服的歎息聲,恣意而滿足地閉上雙眼。

「喜歡嗎?」他在她緊閉的眼皮上各印下一吻。

美眸緩緩張開,羞怯地回以一吻,算是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凌夜輕笑,順著細嫩的頸子下栘,一路印下狂熱的濕吻,惹得她陣陣輕顫。

「夜……」在他熱情的挑逗下,她覺得全身彷彿燃燒了起來,原本摟著他的手倏地大膽幾分,熱情地探索著。

她,心甘情願地陷下去了……

體貼韓芷麟夜夜加班加得辛苦,竇承鐸在回家梳洗乾淨後,特地為她帶了消夜來凌騰。

面帶笑容,滿心欣喜的他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等待許久始終未聞佳人應聲,於是不請自人,逕自梭巡佳人的倩影。

咦?人呢?

莫非回去了?

不可能的呀,剛剛他才由樓下保全人員口中得知芷麟還沒回家的呀……難道,她在休息室裡休息?

嗯,一定是太累了,所以進去裡面小憩一會兒吧!

如是想著,生怕吵醒佳人的竇承鐸,悄悄地往休息室的方向栘去,輕輕推開房門……

床上一對赤裸相擁的身軀倏地映入他的眼簾,他腦袋一片空白,愕然瞠目地愣在原地,手裡的消夜不自覺地一鬆,啪的一聲,全數散落一地。

赫然驚覺有人闖人,凌夜下意識地將被子拉高,佔有性十足地將懷裡的人兒包得只剩一顆頭。

他冷眸一掃,「誰准你進來的?」

「承、承鐸?」乍見來者,韓芷麟愕然驚呼。

她壓根兒也沒想到和凌夜上床,竟會教愛戀她許久的人撞見,當下只覺得羞愧,赧然的雙眸一飲,再也不敢與他對望。

「你、你們上床?」終於,竇承鐸的聲音回來了。

他的音調輕而淡,飄忽之中夾雜著一絲濃濃的心痛,以及鄙夷。

像是心痛的控訴,又像是鄙夷的質問,不禁讓韓芷麟的頭垂得更低。

凌夜則是宣示意味十足地攬她入懷,怒聲暍斥:

「滾!」

該死的!

他討厭聽到她親暱呼喚其他男人的名字,更厭惡看到他的女人一臉作賊心虛,活像是被丈夫捉姦在床的妻子一樣地連頭也下敢抬。

飽含受傷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床上瑟縮的人兒,竇承鐸痛聲追問:「告訴我,是不是凌夜這小人強暴了你?」

直至此刻,他仍然深信,完美聖潔如天使般的韓芷麟一向自愛,絕對是被凌夜這小人強佔身子的;而他,絕對會為她討回公道的。

「竇承鐸,口不擇言的下場不是你所能承受的!」怒眸微瞇,凌夜咬牙警告著。

該死的他,當真搞不清楚韓芷麟從來不是他這愚夫所能擁有的,足以匹配得上她的,只有他凌夜一人!

「芷麟,告訴我!」顧不得凌夜已然爆發的怒意,竇承鐸一心只想知道事實的真相。

她該怎麼說?說這一切其實是她自己願意的?

韓芷麟著實開不了口。

「芷麟?」竇承鐸等著她給他最後的一絲希望。

望著他那雙燃燒著期盼的眼眸,凌夜忽覺心頭一窒,於是柔聲催促道:「芷麟,告訴這傢伙,你是心甘情願的,快!」

又輕又柔的聲音彷彿一連串施展開的咒語,教韓芷麟瞬間跌入一張無形的情網裡……

是的,她的確是心甘情願。

她水眸微抬,半帶為難地望向那雙期盼的眼,輕聲逸出:「我……凌夜他、他沒有強暴我,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之所以這麼說,一部分是為了媽咪,因為她不想這事愈鬧愈大,傳至媽咪的耳裡,這會教她老人家痛心自責的。

另一個原因則是,起初的確是凌夜強迫了她,可還不至於罔顧她內心的感受,粗蠻地強暴了她;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其實也是抱著期待的……

「你!」竇承鐸怎麼也料不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一抹失望倏地掠過眼底,他失聲怒斥:「韓芷麟!我真是作夢也想不到你會是這種自甘墮落的女人,你、你太傷我的心、太教我失望了!」

無怨的守候,換來的竟是她無情以對,他真的是心碎了。

「夠了!」凌夜大剌剌的起身,毫不避諱地在竇承鐸面前迅速著裝,而後昂然地立於他面前,一臉春風得意地道:「她說得夠清楚,你也聽得很明白,所以請你立刻滾出去!」

不可否認,韓芷麟的說辭教他打從心底高興,一股壓在心口的恐慌及不安也終於可以卸下,他感到如釋重負。

因為,他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這個癡情男子,對她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對他自己而言,更是不具任何影響力。

然而,過多的欣喜和得意並沒有數他及時察覺,自己對韓芷麟已不再只是單純的佔有那麼簡單的了。

「希望你幸福。」雖然得不到她的心、她的人,但竇承鐸還是很紳士地由衷祝福著她。

「承鐸你……」還願意祝福她?

而且還是在她徹底傷了他的心之後?

「我只能選擇退出了,不是嗎?」賣承鐸自嘲一笑,心傷之情隨之一斂,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恨意與不甘。

他狠狠地瞪著奪他所愛之人,沉聲的警告:「凌夜,千萬別傷害芷麟,如果你做出令她傷心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真心愛一個人時,不單單只是佔有對方,重要的是能讓對方一輩子活得幸福快樂,這才是「真愛」。

凌夜冷哼。

「承鐸……」他誠心的祝福及無悔的付出教韓芷麟打從心底感動,對他的愧意相對地也益發加深。

像是想把她美麗的倩影永遠刻劃在心頭似的,竇承鐸先是雙眼一閉,而後緩緩地張開,深深望了她一眼。

悵然旋身,忍著心痛,他步履蹣跚地離去。

隨著落寞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兩人眼前,凌夜陰鬱的瞳眸緩緩進射出一道飽含算計的光芒……

砰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韓芷麟氣呼呼地來到凌夜面前,怒聲質問:「你為什麼公報私仇地將竇經理調到南部子公司去?」

短短的一夜,這男人的報復心竟是如此的急切、卑劣!

「罪有應得。」凌夜冷哼。

罪有應得?

水眸怒瞠,韓芷麟為無辜的竇承鐸感到心疼,再次駁斥:「承鐸他並沒有將你的惡行宣揚出去啊,你為什麼要如此的無情、如此的殘酷?」

承鐸、承鐸!

該死的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不惜對他大呼小叫?

冷眸黯然一沉,他自齒縫進出:「你再說一次咱們的恩愛是惡行看看,我會讓姓竇的連飯碗都沒得端!」

「我說錯了嗎?」她盯著他的眼裡淨是不層。

她生平最討厭以權勢欺壓他人的小人,而凌夜就是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不准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要她用昨晚那種信任、愛戀的眼神繼續看他。

「堂堂一個集團總裁竟為了一己之私,對一個盡忠職守的員工做十令人小齒的行徑,難道你不該檢討嗎?」她厲聲指控,盯著他的目光依然鄙夷。

檢討?她竟然命令他要檢討?

該死的她為個男人出頭指控他的行為殘酷,已夠打擊他的男性自尊,現下又直言批評起他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檢討?

難道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次於竇承鐸?難道昨夜的美好只有他眷戀,而她壓根兒不在乎、不留戀?

她的挺身袒護、她的嚴辭指控,在在軟他顏面無存,敵不住心底翻湧而上的酸意,他失聲暴吼:「韓芷麟!你……」

「你別吼我,我說的是事實!」韓芷麟不甘示弱地反吼回去,打斷了他的怒斥,因為她的怒火一樣不下於他。

俊逸的臉龐頓時青白交錯,緊繃的線條更形僵硬,他冷寒一問:「這就是你和自己的男人說話的態度,嗯?」

「你才不是我的男人!」小臉滿是唾棄,她不假思索地反駁道:「你是惡魔,一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Shit!先是鄙夷了他,而後又指罵他為冷血惡魘,看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果真是一文不值:虧他還一心一意想改善兩人之間的關係,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他會讓她體會什麼叫作「真正」的惡魔!

「惡魔就是惡魔,再說N次也一樣。」

薄唇一勾,凌夜不怒反笑,他揚起一抹邪佞的笑容,沉聲反諷:「如果我是惡魔,你不就是惡魔的性奴隸?」

惡魔的性奴隸?

「你真是無藥可救!」韓芷麟搖搖頭,美麗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神情冷絕地道:「凌夜,我打從心底瞧不起你。」

身子一旋,她舉止優雅地踩著高傲的步伐離開辦公室。

幾乎是在她轉身的同時,凌夜隱忍已久的怒意跟著爆發。他大掌一掃,桌上的文件、瓷杯及文具全都應聲落地……

破的破、碎的碎、散的散,滿地狼藉,慘不忍睹。

我打從心醫瞧不起你……我打從心底瞧不起你……瞧不起你……

「啊——」他怒吼。

不!韓芷麟不能瞧不起他!

她只能以他為傲、以他為榮,因為他的成就無人能及,他的優秀無人能比,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是的,他絕不會讓她繼續瞧不起他,他會讓她不得不「正視」他!

蓄滿怒意的身子往後一墜,準確地落入辦公椅上,惡狠狠的雙眸中隨之躍入一張令他厭惡至極的笑臉!

一天、天啊!這是被子彈掃到嗎?怎麼這麼亂?」滿地的混亂教凌旭失聲驚呼,又是跳又是叫地來到他的面前。

「有事?」

「我剛剛在外頭看到芷麟妹妹一臉氣憤地離開,連我這個帥哥同她打招呼部下理,是不是你……」他忽地噤聲,因為大哥正凶狠地瞪著他。

其實,早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的他,什麼部聽見了,而且聽得一清二楚,自足把凌夜和韓芷麟之間「迅速發展」的關係也全數聽進耳內。

一三天兩頭往這兒跑,你很閒嗎?」梢梢降溫的怒火又上升了不少。

真是應驗了一句話——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最不想看到的笑臉競選在他心情最不佳的時機出現!

「冤枉啊!」凌旭極為誇張地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哀號,「咱們中午和張董有場飯局,你忘啦?」

是忘了,氣得忘了!凌夜抿唇不語。

「我說大哥啊,你……幾時和芷麟妹妹走得這麼近啦?」近得連床都上了,嘖!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漂亮的女人充其量只能是花瓶,怎麼『那人』卻將花瓶獨佔了去,還不准他人欣賞?」

原來這傢伙全都聽到了!

冷眸橫掃,凌夜的聲音冷寒如冰:「副總裁一職似乎埋沒了你包打聽的專長,看來我得人盡其才,將你調至公關部,好好地讓你發揮一下實力。」話聲甫落,他便按下內線,「人事部?馬上安插個經理職位……」

公、公關部?

喀的一聲,凌旭的身子快速往前一閃,俐落地按掉內線通話鍵,而後涎著一張笑臉哀求道:「大哥,是我口誤,你就饒了弟弟我這回吧,拜託、拜託!」

只要別將他調至滿是花癡女的公關部,要他低聲下氣些當然沒問題。

「滾出我的視線。」

要他滾是沒問題啦,可是——

凌旭面有難色地提醒道:「大哥,咱們該去赴約……」

「Getout!」

如雷吼聲瞬間響起,下一秒,眼明手快的凌旭已然逃到門外,又急又驚地喘著氣,神情好不狼狽……

看來,這個約他得自己去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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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旭,你大哥怎麼會十多天都沒有回來吃飯啊?看他每天早出晚歸,連飯都不肯陪我這老太婆吃,真是愈來愈不像話了!」

凌旭不語,低頭扒飯。

在兒子那兒得不到答案,白蓮轉而問起女兒:「你知道原因嗎,芷麟?」

話題觸及讓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凌夜,韓芷麟先是一愣,而後結巴地解釋著:「最、最近公事比較繁重,所以、所以凌夜他……」

「是嗎?」白蓮蹙眉,懷疑地盯著韓芷麟,「可是你怎麼十多天都沒去公司幫忙?」

一向對工作有著狂熱及執著的女兒,突然完全置之不理,著實教她匪夷所思。

納悶的老眼直勾勾地審視著表情略顯僵硬的女兒,白蓮總覺得她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

「可能是工作倦怠症,所以有點提不起勁吧,而、而且凌夜他能力又比我好,總裁由他來當是再適合不過的了,所以我才能安心地待在家陪您啊!」未了,韓芷麟衝著白蓮一笑,試圖抹去她老人家心中的質疑。

「真是這樣?」

最近幾天,白蓮總覺得韓芷麟只要一談起兒子來,眼神就怪怪的,神情更是僵硬,說辭也很牽強,甚至有種在逃避的感覺。

是她多心了嗎?

嗅出不尋常的白蓮,老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直瞧……

忽地,一抹晶亮躍上眸底——

哎呀!

會不會是這兩個孩子近水樓台,口久生情地擦出火花來啦?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芷轔,媽咪問你,你和阿夜是不是……」

「媽咪——」拉長尾音,凌旭及時出聲,「別再問芷麟了啦!大哥他是因為和女朋友吵架,所以心情不佳,藉著工作消氣啦!」

韓芷麟心頭一震。

阿旭的適時出聲,教她暗自鬆了口氣,也成功地化解了她的危機,只是他說的女朋友……是指她嗎?

難道阿旭他……全知道了?

韓芷麟下意識地夾起菜往嘴裡送,壓根兒不敢直視凌旭。

凌旭賊兮兮地了然一笑。

「女朋友?」雙眼一亮,白蓮面帶喜色地追問:「阿夜他有女朋友了?長得如何?乖不乖巧?」

兒子定下心來交了女朋友,她這個做媽的當然高興,只是兒子的女朋友不是芷麟,她還真有點失望呢!

「乖……」再次拉長了音,他不著痕跡地睨了猛夾菜的韓芷麟一眼,方才語帶堅定地保證道:「包準您喜歡!」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白蓮笑得可開心呢!

只是……眉頭一皺,她開始擔心了起來。

「怎麼會吵架了呢?男女朋友吵架的時間絕對不能過久,否則感情很容易塵變的。她轉頭對著凌旭道:「你記得幫媽咪多勸勸你哥,是男人就先低頭陪個不是,不會少塊肉的,知道嗎?」

要不,她就不能早日抱到孫子了!

「我說媽咪呀,我是一定會勸他的啦,可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事,外人還是別管太多比較好;萬一弄巧成拙,咱們就會落得兩面不是人,因此,兒子我只能點到為止。」說完,凌旭意有所指的望了韓芷麟一眼,「你說對嗎?」

「什麼?」韓芷麟吃了一驚,頓時反應不過來。

她怎麼覺得阿旭說這些話有點暗示性?難道他知道是她惹凌夜不快的?

可是,不可能的呀!

她和凌夜的地下關係只有邢亞緹知道,而邢亞緹對阿旭又極為反感,連話都懶得同他搭上幾句,根本不可能洩密的,何以阿旭他……

應該是她想太多了吧!

「我是說,你認為我的見解合理嗎?」

「我……應該合理吧!」

合理就合理,怎麼用『應該』二字呢?」

「我……」

正愁著不知該如何接口的韓芷麟,聽到屋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車聲,隨即擱下飯碗,急忙起身道:「媽咪、阿旭,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話聲一落,她立刻奔上二樓,硬生生地避掉和「他」面對面的機會。

望著她逃竄的背影,端著飯碗的白蓮納悶地看了兒子一眼,「怎麼回事?芷麟和阿夜不合嗎?」

所以這才是女兒一談及兒子就一臉怪異的原因?

凌旭但笑不語。

XX

「聽阿旭說你生病了?」低沉的嗓音倏地自韓芷麟身後響起。

凌夜疾步來到她身後,輕柔地轉過纖細的身子,憂心的瞳眸從頭至腳掃了一回,發現無明顯外傷後,頓時鬆了口氣。

他拾起她的麗顏,再次輕問:「告訴我,哪裡不舒服?」

既然不是外傷,應該是感冒或頭疼之類的病症吧!

「沒……我沒事。」韓芷麟避重就輕。

視線觸及她手裡的藥罐,他挑眉問道:「沒事為什麼吃藥?」

「我……」

完全沒料到他會大膽地闖進房裡來,同時也訝異著他竟會為她如此憂心,韓芷麟下意識地繞過他身邊,躲避他突如其來的關懷。

「嗯?」他環胸,等著答案。

「我……這、這時候你不該出現在我的房裡,萬一讓人發現了,可是會百口莫辯的。」

見她仍是一臉規避,心生質疑的凌夜箭步一跨,乾脆一把搶走她手裡的藥罐,皺眉追問:「沒生病為什麼吃藥?」

他堅持她親口告訴他。

「還給我!」小手一伸,她急得想搶回藥罐,沒想到他仗著身高的優勢,讓她屢抓不到,只能急得直跳腳。

該死的女人,生病了還想排拒他?

很好,她不說是嗎?他自有辦法得知。

銳利的黑眸緩緩掃過瓶身上的英文字,他俊臉陡地二譏,嚴厲的五官佈滿陰鷙,露出駭人的神情。

「你吃避孕藥?」有別於先前的溫柔,他的聲音瞬間變得森冷。

「嗯。」既然被他發現,她也就坦白承認了。

打從她和凌夜初次發生關係後,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

由於先前兩人大吵一架又冷戰多日,所以她並不能確定凌夜是不是還對她有「性趣」,是不是還要她繼續用身子報恩;因此,她養成了每天固定吃避孕藥的習慣,以備他的「不時之需」。

但她根本沒想到他竟會直接闖入她的房間,所以才會教他撞見。

不過,知道也無妨,相信冷血無情的他應該會樂於接受她的「自動自發」吧!

「你不想生小孩?」

笑話!

她又沒結婚,懷孕能看嗎?

雖然現下社會民風開放,但她作風還沒這麼前衛好嗎?否則一旦中獎了,還得扼殺掉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她著實狠不下心。

韓芷麟愈想愈氣,抿唇不語。

怒眸狠狠掃向她,凌夜忿忿的咆哮:「該死的你,竟敢瞞著我偷吃避孕藥?」原來她是這麼不想,也不屑懷他的孩子?

紅唇一勾,她淡然陳述:「事前防範,總比事後再拿掉省事、安全的多了。」

省事?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說懷他的孩子是件麻煩事?難道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望著懷上他的孩子,而她竟然覺得……

麻煩?

「我允許你吃了嗎?」他再次暴吼。

怒意燒紅了眼,凌夜氣憤地旋身衝進浴室,打開瓶口將藥丸全數倒進馬桶裡,壓下衝水鈕將之沖掉。

「住手!」隨後趕至的韓芷麟來不及阻止他蠻橫的行為,不禁失聲怒罵:「你怎麼可以這樣?」

難道他不怕她懷孕嗎?

再者,就算他真的想要她懷他的孩子好了,可是他們之間無名無分的,孩子若是出世也只能落個私生子的下場!

不!

她不生私生子,她絕不讓她的骨肉遭受這種個平等的待遇,所以,最好的杜絕辦法就是避孕。

「不准再吃了!」丟掉藥罐,凌夜冷聲警告著。

不准?他說了算啊?

韓芷麟冷哼,扭頭步出浴室。

長臂一伸,大掌已然壓上細肩,凌夜制止她離去的腳步,沉聲追問:「你要去哪兒?」

忿然拍掉肩上的手,韓芷麟轉身譏諷:「怎麼,我連行動的自由也沒啦?」

哼!打死她也不會告訴他,她正打算再去買一瓶。

「別再吃避孕藥,否則你會後悔的。」銳眸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狠絕。

「不吃會懷孕的!」

憤怒迅速斂去,他的雙眼瞬間躍上一抹晶亮,異常耀眼奪目。

壓在她肩上的大掌跟著緩緩下滑,順著高聳的渾圓滑至平坦的腹部,他低頭凝視著她,專注的雙眸泛著深深的期盼。

「你……」眼神好怪。

「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似乎不錯。」他的語氣很淡,神情卻是無比堅決。

屬、屬於他們的孩子?

韓芷麟倒抽一口氣,驚愕得呆愣住。

「你……」瘋了!

笑意自他的唇角微微漾開,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淺笑,凌夜攔腰將她抱起。

「你、你要做什麼?」她訝然驚呼。

「多此一問。」他還是笑著。

「不、不可以!」她在他懷裡掙扎著。

只是,她的掙扎未能減退他的慾望,只見他疾步往床而去,高大的身軀隨之壓覆上去,瑰麗之夜再度開啟……

夜,深了。

XX

今夜,他會再來嗎?

沐浴後,濕發上的水珠不停地滴落,逐漸滲濕了單薄的睡衣,韓芷麟打著噴嚏,一邊揉搓著頭髮,一邊分心想著教她又愛又氣的偉岸身影。

因為她打從心底害怕,她和凌夜的關係若是讓白蓮發現了,她要拿什麼臉來面對她老人家?

失神的韓芷麟渾然未覺一抹熟悉的身形已悄然進入她冥想空間,直到獨特而熟悉的男性氣息充斥她的鼻間時,她才倏地回神,水眸對上一雙含情的黑瞳。

「你、你怎麼又來了?」淡淡的口氣,是埋怨也是期待。

「小心別感冒了!來,我幫你擦。」霸道的大手瞬間抽走她手裡的毛巾,凌夜從容地繞到她身後,輕柔地搓揉著她的秀髮。

韓芷轔實在很不習慣這樣柔情的凌夜,身子一閃,語帶驚慌地結巴道:「不、不用了,我進去浴室裡拿吹風機吹乾……」

她連忙轉身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沒想到雙腳突然騰空,纖細的身軀整個落入凌夜溫暖的懷抱裡。

「你!」

自從他發現她偷吃避孕藥後,似乎愈來愈慾求不滿,夜夜報到不說,而且每每都狂要她兩次以上,害她總是精神不濟。

現在,他又來了……

凌夜回以一抹魅笑,低頭貪婪地汲取她沐浴後的清新氣息。

嬌羞的臉龐,潮濕的波浪捲發,讓她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無助的嬌柔模樣,更是誘人得緊。

心,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她駭然低頭,心慌意亂地叫嚷:「放、放開我!」

修長白皙的雙腿在半空中不停的踢著,她覺得自己被牢牢困住了。

他就像是獵人般地盯上她這個獵物,不論她怎麼逃避,他依舊步步朝她逼近,不准她任意逃離。

「放開我!」

他們之間不能再這樣曖昧下去,是有必要做個結束了!

但是,女人的力氣天生就是比不過男人,她一邊掙扎一邊咬牙切齒,痛恨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什麼總是讓男人佔盡了優勢?

再者,她又掙脫得掉他無形的枷鎖嗎?

「不要怕我……」聽出她語氣裡的恐慌,凌夜仍舊沒有放手的打算。

不要伯?不怕才怪哩!

於是,她更加賣力地扭動著。

「芷麟寶貝……不要拒絕我……」

罔顧懷中人兒的懼意,凌夜讓掙動不休的韓芷麟坐在床沿,隨即覆上她。

他的手滑入她濃密的髮間,感受著佳人身軀傳來的陣陣輕顫,而她則是清楚地望進那一雙滿含慾望的黑眸中……

尖聲一叫,她用力地想將他踹下床,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過。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韓芷麟,你!」

念了她一天,回來看到的還是她日復一日的淡漠及推拒,凌夜一時氣憤不過,陡然撕裂她的衣裳,白嫩的嬌軀瞬間暴露在他眼前。

他俯身惡意地輕舔,來回纏繞,讓那粉嫩的蓓蕾為他綻放美麗。

「別、別碰我!」韓芷麟失聲尖叫,再也不想和他繼續這種噯昧不明的關係。「凌夜,你放開我!」

「由不得你。」凌夜邪佞一笑,雙手放開對她的箝制,卻轉而遊走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恣意享受誘人的觸感。

「你……唔……」

凌夜一手摀住她叫嚷不休的粉唇,另一手則是急切地探上她的渾圓,接著緩緩下滑至她平坦的腹部,最後停駐在誘人的神秘地帶前。

忽地——

「啊……」她瞠眸驚呼,秀眉緊擰。

唇角邪勾,他無情地挺身壓向她,不顧身下人兒疼痛的叫喊,開始猛烈律動著,宣洩他的慾望及憤怒。

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終究將她的愛意殘忍地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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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媽咪,如果有一天,芷麟離開您了,您會不會想芷麟啊?」遞了杯茶給白蓮,韓芷麟緊挨著她身邊落座。

接過女兒遞來的茶,白蓮先是啜了一口後,寵溺地笑著拍拍女兒的手背,「當然會呀,你是媽咪的心肝寶貝嘛!」

眼眶一熱,她不禁哽咽,「媽咪,您對芷麟真好!」

雖然她不是白蓮親生的,可她老人家待她就像親生女兒般的疼愛,那無私的恩情真是令她感動不已。

「傻孩子,你是媽咪的女兒嘛,不對你好對誰好啊?」她老眼一瞇,滿臉笑意地說:「你知道嗎?隨著你一天一天的長大,也出落得愈來愈美麗動人,媽咪很擔心你一旦嫁人後,咱們母女倆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談心、閒聊,可是現在媽咪安心了喔!」

韓芷麟蹙眉,靈燦的美眸泛上一層困惑,無法理解白蓮為何會這麼說。

見她一臉的不解,白蓮笑問:「不懂?」

真的不懂,韓芷麟輕輕地搖了搖頭。

「傻孩子,以後你既會是媽咪的乖女兒,也會是媽咪的好媳婦,這樣你聽懂了嗎?」白蓮慈藹地望著疼入心肝的寶貝。

原本,她也不曉得凌夜的女朋友就是韓芷麟,可是這幾天她忽然發現他每天一下班就往韓芷麟的房裡走去,直到天亮才出門去上班;吃驚之餘,連忙向阿旭追問,才證實了兩人的確在交往。為此,她可是高興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呢!

韓芷麟驚愕得瞠大雙眼,「媽、媽咪,您的意思是……」

「傻女孩,你都是阿夜的人了,他還能不負責嗎?」老眼往下一垂,白蓮直盯著她的肚皮道:「說不定這裡頭已經有了我的寶貝金孫呢!」

聞言,韓芷轔又是一驚。

「媽咪!您知道我和凌夜……」

「我人老了,眼睛可沒瞎喔!」她再也不用擔心女兒會離開她身邊了,真好!

「您不怪芷麟?」

「傻女兒!你能和阿夜兩情相悅,媽咪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倒是阿夜這小子一向自由慣了,對女人從沒動過心,如今他鍾情於你,你可要好好幫媽咪照顧他呀!」

鍾情?兩情相悅?

不,不是這樣的.

她和凌夜之間只是男歡女愛,真要嚴格說起來,他們之間也只能稱得上是報恩,他只是她的債主而已啊!可是,她不能說,說了媽咪會很傷心、很失望的。

韓芷麟牙根一咬,滿腹的委屈與無奈卡在喉間,咽也不是,可又說不得……

「怎麼啦?」見韓芷麟臉色凝重,白蓮憂心地追問。

「沒、沒事。」她唇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

白蓮老臉一拉,「你在騙我?」

「芷、芷麟不敢。」大膽迎向飽含審視的眼眸,韓芷麟勉強一笑,「芷麟只是覺得自己的出身配不上凌夜,所以……」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聞言,白蓮佯怒道:「傻芷麟,你不僅乖巧懂事,而且又細心體貼,阿夜這個孩子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以後不許你再提『門當戶對』這四個字,聽到了沒有?」

「可、可是,萬一凌夜他不想……不想結婚呢?您……」

白蓮不悅地打斷她的自怨自艾,語帶嚴厲地堅決道:「沒有想不想,是必須!阿夜這臭小子必須娶你!」

必須?凌夜必須娶她?

是啊,只能是「必須」了不是?

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愛她,甚至是喜歡她之類的話,他只是一再殘忍地傷害她,讓她在痛苦與愛戀的矛盾中載浮載沉。

雙眸一黯,韓芷麟只得輕點螓首,暫時化去媽咪的疑心。

「真好,凌家終於要辦喜事了,等阿夜回來……」

滿是不捨的眼眸凝望著一臉喜色的母親,韓芷麟心如刀割。

看來,媽咪的再造之恩,今生今世她是無以為報了。

一道聲音悄悄自心底傳進腦門,殘忍地提醒著她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因為——

凌夜是絕對不會、也不願意娶她的。

XX

「終於知道回來了?」滿身酒氣的凌夜一踏人家門,白蓮不悅的聲音隨即響起。

客廳的電燈倏地二兄,凌旭也是一臉怒容地立於開關旁。

「媽咪、阿旭,你們都還沒睡啊?」

趺趺撞撞地越過滿是怒意的弟弟身邊,凌夜揚唇一笑,跟著將身子往後一拋,落入一張舒適柔軟的沙發裡,眼角的餘光則是不著痕跡地瞄向二樓。

不知道……她睡了沒?

「睡?」白蓮嗤哼,「我這老太婆哪兒來的福分吃飽睡、睡飽吃啊?之所以沒被你這兔崽子給活活氣死,全是因為你老爸在天之靈保佑著我,你知不知道?」

天啊!別再念了,他的頭疼死了。

「大哥,你真的太過分了!」

又怎麼著,大夥兒矛頭全指向他啦?

凌夜不明所以地望向滿臉怒意的弟弟和母親,「有誰可以好心告訴我,究竟我足犯了哪條滔天大罪,讓你們足足等了我一夜?」

就為了數落他?

「芷麟不見了!」想到女兒,白蓮的喉頭一哽,豆大的淚珠瞬間落下。

醉臉一愕,「什麼?」

是他喝醉,所以聽錯了嗎?

「芷麟不見了。」淡淡的語氣充斥著滿滿的怒意,凌旭揚高手裡的信紙咬牙重複道:「她永遠永遠不會回來了。」

轟!酒意頓時退去,血色盡失的凌夜拔腿衝出凌宅……

XX

「邢小姐,請問芷麟在哪兒?」這是凌夜第N次開口問道。

「唷!真是笑話了!」鄙夷的眼眸一勾,邢亞緹冷冷地嘲諷著:「芷麟又不是我生的,她大小姐愛去哪兒,我管得著嗎?」

姓凌的兩個臭傢伙連纏了她十來天,煩都煩死了!

「邢小姐,芷麟和你情同姐妹,你一定知道她去哪兒了。」

「凌夜,我實在很討厭看到你這張臭臉,拜託你行行好,滾回去!」

哼!要不是韓芷麟一再求她別和這個爛男人計較,她老早就攆他出門,哪兒還容得了他每天登門討人,浪費她的時間啊?

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邢小姐,我是真心誠意的想挽回芷麟,難道你不能幫幫我嗎?」凌夜心知她有意刁難,卻還是好言求她。

因為,這全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怨人。

大眼眨呀眨,邢亞緹故作驚訝地諷刺:「哎呀!敢情一向趾高氣揚的凌大少爺轉了性,競也會低聲下氣地求起女人來啦?」

「亞緹,好歹他也是你的上司,難道你說話不能留點情面嗎?」凌旭看不過去,挺身為哥哥說了句公道話。

上司?

「喂!」美眸一瞪,邢亞緹口氣兇惡地怒斥:「搞清楚喔,現在可是下班時間,也是本小姐準備上床睡美容覺的時間耶;你們兩個冒失鬼跑來這裡找我要人,我都沒趕你們了,竟然還要我說話留口德?」

「你……我……」自知理虧的凌旭忽然軟下聲調,「亞緹,求求你看在我大哥為了芷麟日益消瘦的份上,告訴我們她在哪裡好嗎?」

雖然一開始他也很氣大哥傷了韓芷麟,可是一連十幾天過去了,大哥根本無心於公事,每日放著凌騰的事業不管,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尋找著韓芷麟,用情之深連他都深刻地感受到了。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而這樣的相思之苦也夠大哥受的了,因此他才會主動陪同大哥前來拜託邢亞緹。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仍不為所動。

「亞緹,你!」

凌旭氣憤地咬緊牙根,深信她一定知道韓芷麟的下落,偏偏她口風特緊不肯說,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有了!

怒眸一斂,凌旭沉聲道:「邢亞緹,我警告你快說,否則……」

「否則怎樣?」邢亞緹不服輸的背脊一挺,大膽地挑釁,「殺了我不成啊?」

也不去打聽打聽,她邢亞緹是吃飯長大,可不是被嚇大的咧,白目!

「殺了你我可捨不得,不過……」凌旭一臉神秘而詭譎地往前欺近兩步,掛在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令人發毛。

「不過什麼?有、有話快說!」邢亞緹連退兩步。

奇怪,她競有點害怕起他來了?而且……還心跳加速?

他又踏前兩步,再度拉回了先前的距離,「不用說,我用做的。」

做?怎麼做啊?

邢亞緹挑眉,一臉疑惑,忘了彼此之間近得危險的距離。

忽地,凌旭吻上了她。

這是他的懲罰,一個對嘴硬女人的另類懲罰方式。

雙唇密貼之際,激情的火花霎時耀眼綻放,一股奇特的電流急速流竄在兩人之間,難分難解……

兩人親密的纏吻,無疑是讓失去愛人的凌夜看得更為心痛、更為刺眼。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自作自受,不是嗎?

落寞而難受地轉身,凌夜悄然離去,將時間和空間留給這對早巳情愫暗生的火爆冤家。

XX

寒風刺骨,窗外的枯葉片片飄落,一眨眼又是十來天從指縫間無情地溜走。

「真的不願意再接受他?」邢亞緹嚴肅地問道。

韓芷麟一臉堅決地搖搖頭。

「可是凌夜他……」

「亞緹,別再提他了,好嗎?」他已傷透了她的心,而她也不再對他心存愛戀。

「是啊,亞緹,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一旁的竇承鐸忍不住出聲。

他不忍心看到自己曾經愛過的女人在感情路上繼續受苦,由衷地希望她能早日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而且,這陣子韓芷麟借住在他的住所,心情也已逐漸好轉,看在他的眼裡也深感欣慰,沒道理再讓她回去那無情的男人身邊,讓身心再次受到煎熬。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教訓凌夜那小人,為她出口怨氣!

「哎呀!我當然知道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可是你們好歹也為我設身處地的想想吧?」天知道她都快被凌旭煩死了!

打從凌旭強吻了她之後,凌夜也跟著消失在她眼前,不再每天來煩她、找她要人了。原本她是很高興終於擺脫掉凌夜的糾纏,可是她又怎麼料想得到,走了一個凌夜,卻來了個更纏人的凌旭?

該死的白目男!他以為他是誰啊?大情聖嗎?

誰說讓他吻過的女人一定會受寵若驚地愛上他?又一定會巴著他不放的?

呵,她偏不!

再者,難道他不知道她就是討厭花心風流又自命不凡的男人嗎?難道他不知道她也有拒絕的權利和選擇伴侶的自主權嗎?

呼!她快受不了啦!

「亞緹,這陣子難為你了。」韓芷麟歉然地望著她。

「是難為了。」水眸一勾,邢亞緹語帶微怒地抗議:「要不是凌旭今天出差去,你說我能正大光明地來這兒跟你相聚嗎?」

是的,自從那一吻之後,白目男每天緊跟著她不放,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教她直至今日才見著韓芷麟。

只是,一想起那個吻,她就不自覺地心跳加速,雙頰也不爭氣地燒燙了起來。

「亞緹,其實阿旭本性不壞,只是花心了點,不過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何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芷麟說得對!」竇承鐸點頭附和道:「和他共事一段時間,我發現他為人磊落,個性直率且不擺架子,將來一定也會是個好丈夫的;給他機會也是給你自己多個選擇的機會,你不妨考慮看看。」

「喂,你們兩個怎麼淨替他說好話啦?」美眸泛上一抹質疑,邢亞緹冷冷地哼了一聲,「本小姐才不相信那個白目男真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不是好話,是真話。」韓芷麟笑著糾正她。

「芷麟,你……」

叮咚、叮咚!

門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邢亞緹的駁斥。

「承鐸,你這裡的推銷員還真多耶,我去開門。」無奈一笑,韓芷麟起身開門,「阿、阿旭?」

「芷麟,你果然在這裡!」

納悶的邢亞緹乍聞熟悉的嗓音,一個箭步衝至門口,不禁訝然追問:「凌旭,你不是出差去了?」

所以她才會抓准這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來見韓芷麟的呀!

「親愛的亞緹,不這麼說,你會鬆了戒備讓我一路跟蹤至此嗎?」這可是他靈光一閃所想出的妙計,還真是一試就靈呢!

「你……你這卑鄙的小人!」邢亞緹氣急敗壞地瞪著他,恨不得馬上切腹自殺,都怪自己太輕敵了。

雙肩一聳,凌旭皮皮笑了。

他不笑還好,這一笑可是徹底地激怒了邢亞緹不服輸的個性,她索性身子一橫,惡意地擋在韓芷麟身前,下起逐客令:

「好啦!人你見著了,可以滾了。」

可愛又不服輸的女人,真以為這樣就難倒他了嗎?

帶笑的眸子緩緩望了負氣的小臉一眼,絲毫不受影響地越過身形嬌小的邢亞緹,輕聲哀求道:「芷麟,跟我回去好嗎?」

啊?怎麼會這樣?

對喔,一心只顧著刁難他,邢亞緹都忘了他的身高遠遠超過自己一個頭以上呢,真是自取其辱啊!

邢亞緹又氣又惱。

「不要!」韓芷麟搖搖頭。

「芷麟,回來吧!」凌旭一雙大掌覆上她瘦弱的肩,「失去你以後,大哥真的悔不當初。」

悔不當初?

倏地,韓芷麟失去活力的眼眸泛上一抹晶亮,有點雀躍,有點質疑……阿旭說的是真的嗎?

「回來,好嗎?」

霎時,晶亮不再。「不!我不要回去。」那裡的回憶太痛苦,她無法也不願再面對凌夜。

「媽咪生病了,你忍心不回去看看她?」

水眸駭瞠,韓芷麟心底一陣難受。

她推開仍然橫在身前的邢亞緹,憂心的問道:「你說媽咪生病了?」

「芷轔,難不成我會為了說服你回去,而不惜出言詛咒自己的母親?」

是不可能。

韓芷麟焦急地往門外飛奔而去,而凌旭仍是下動如山,熾熱的雙眸緊緊落在邢亞緹身上。

「喂,人、人都走了,你、你還不快追?」邢亞緹被他瞧得心裡直發慌,話也說得結結巴巴的,直想割掉自己沒用的舌頭。

「會,我會追……」頓了一下,熾熱的黑眸轉為濃濃愛意,深邃而魅惑地望進她那清澈的水眸中,他信誓旦旦地道:「我會追上你的!」

誓在必得的愛語,強烈而震撼地直達邢亞緹的腦門,她當下重重一震,水眸泛上驚愕,腦袋瞬間停止運轉。

「相信我。」

俯身輕輕地在粉頰印下一吻後,凌旭才依依不捨地跟上韓芷麟的腳步,留下滿臉呆愣的邢亞緹。

從頭至尾,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精采畫面的竇承鐸,緩緩勾起一抹促狹卻也飽含自嘲的淺笑。

愛神,再次拉攏了一對有情人。

而他的呢?

《 本帖最後由 wine0906 於 2011-6-30 16:2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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